路禾:“我对你们都有信心。”
“这话也太敷衍了吧。”凌焕忍不住道。
路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敷衍。”
凌焕却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脸上的表情称得上一个眉飞色舞。
“我当然知道路老师没敷衍我,而且你就算敷衍我,我也喜欢。”
路禾心想,早知道不跟凌焕解释了,总觉得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对方的节奏里。
等他们下楼,刚好看到有个高大的男生提着行李进门。就在对方出现在门口的瞬间,整个大厅好像都亮堂了起来。
他推开门时,从他身后灌进来一股冷风吹动他浅金色的发丝,让人有种那股寒气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些不认识他的人开始猜测对方是不是就是负责人口中的前辈。
“虽然我不是看脸的人,但是他也太帅了。”有人女生做出了一副捧着心的手势。
“你刚刚看到赫里温还有克兰霍顿那几个人也是这个表情,拜托了专一一点。”
旁边有男生开玩笑:“别说女生了,男生都会喜欢吧。”
他边上的朋友立刻搓了搓胳膊:“认识那么久你也没说你是基佬。”
“我真不是,上帝我对天发誓,我不是gay!”
凌焕看了冷酷地点评道:“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至于搞那么夸张。”
他盯着对方看了两眼,有点纳闷:“不过他们这边是不是大众脸比较多,怎么看着这人有点眼熟……”
“是西里尔。”穆云舒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了凌焕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越过他往前走。
苏冕也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对凌焕说:“记性退化有点厉害,不如看看脑科?”
凌焕心里一半是震惊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半是因为穆云舒跟苏冕这两人蛇鼠一窝,最后只能站在原地,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一个音节。
“靠……”
西里尔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视线最先落在了路禾身上,他拉着行李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以前并排时,他跟对方差不多高,而现在却已经超出一截,而垂眸看着对方的时候,依旧能从对方那双眼睛里,清晰看见自己映在对方眼底的模样。
一年多的时间还不足够在对方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而自己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脸上也渐渐褪去了那股青涩。
在凌焕他们震惊的目光中,看到对方按住了路老师的肩膀,然后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一点,像是一个不太亲密的拥抱。
他们的脸错开,却又短暂地贴在了一起,但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并没有碰到。
这一瞬间的亲密跟疏离,就好像是随着交融的气息而产生的错觉。
不过眨眼功夫,西里尔就松开了手,他神色如常,好像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路老师……好久不见。”
凌焕磨了磨牙,盯着西里尔,眉头皱紧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别告诉我你是这么打招呼的。”
西里尔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轻声说:“不可以吗?”
说完又看向其他克兰霍顿的人,低声道:“你们也是,好久不见。”
说完就在看了自己的房间号后,拉着行李走人了,他的出场跟他的离场都毫不拖泥带水,除了刚刚那个突然的贴面。
等他一走,其他人就已经议论开了,认识他的人已经把他的事迹传了个遍。
“他好像认识克兰霍顿的人,可他不是兰塞公学的吗?”
“我可以作证,他在兰塞公学可没有刚刚那么热情跟礼貌~”有的人语气古怪,看样子是平时贴了西里尔的冷屁股。
“听说以前在那边上过学,后面转学回去的。”
有人故意说:“看起来人家克兰霍顿的人才是嫡系啊,西里尔都不跟你们兰塞的人一起来。”
路禾听了一些人的讨论,才发现西里尔在兰塞公学读书人缘并不是很好。
“路老师。”路禾听到凌焕在他旁边叫他,等他回过神,却见到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一副我不高兴快来哄哄我的表情。
“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是那家伙来了,你满脑子都是他了啊?”
什么时候能满脑子都是我。
凌焕看了他一眼,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刚刚我看路老师你没吃什么,是吃不惯这里的菜?反正能用厨房,下次我做点中餐给路老师吃,厨师证不能白拿吧。”
凌焕成年后立刻考了厨师证,自从拿到已经显摆了不下十次,让人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连商应欢都忍不住说:“别说你的厨师证了,这种证也要拿出来显摆,你丢不丢人。”
“这种证你们有吗?我这叫小众赛道,弯道超车。”
看着凌焕脸上的笑容,还有对方的转移话题让路禾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往总是用那双眼睛注视他等待他回答的人,突然就用这种体谅温柔的方式,拒绝了他的答案。
这小子是在怕什么,连一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给他。
而且凌焕这个人,怎么看都跟温柔体贴两个字不沾边吧。
杜景珩是坐着营地的巴士上来的,等下来后是先跟他们克兰霍顿这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平时看见凌焕就吹胡子瞪眼的李漳主任,看到杜景珩后跟看到自己亲儿子一样,嘴都好像咧到了耳根。
“景珩啊,公司和学校的事那么忙,还抽空来营地指导这些后生,要是每个人都跟你那么让人省心,我也能少点白头发了。”
“毕业那么久李主任还记得我,我才觉得荣幸。”杜景珩穿着件加绒的大衣看起来风度翩翩,谈吐间又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突然他往旁边看了看,笑着说:“不过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原因,弟弟来了冬令营,我这个当哥哥的,能照顾就得多照顾一下。”
虽然他话说得没什么问题,但在人听来就好像让杜渐深作为一个需要被哥哥照顾的存在而矮了一头。
“景珩,这次还得辛苦你了。”
杜景珩走过来跟路禾他们打了个招呼,没见到杜渐深也不意外,眯了一下眼睛,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路禾笑着说:“希望这段时间里,我们能相处愉快,路老师。”
他态度熟稔,在不明所以的路人眼中,他们好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第159章 平静打破
营地晚会在晚上七点晚餐后举行, 因为时间仓促,加上营地内的条件有限,所有人在几个方案中投票, 选了假面舞会主题。
虽然是舞会,但形式却不限于跳舞一种, 还有才艺展示, 玩一些当地传统游戏, 对参加冬令营的学生来说, 大家还没熟悉彼此的声线, 这个戴着面具的欢迎仪式, 更像是一场藏匿身份的狂欢。
以及晚会会提前直播,作为冬令营正式开始的预热。
杜景珩已经把面具都分发了下去,回来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人,顿了一下,站在门口问道:“路老师在挑面具?”
他从桌上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面具,递到路禾面前,笑着说:“这个怎么样?”
路禾同时拿中了边上另一个面具, 语气平静:“我戴这个就好。”
他手上的银色面具很单调,带着简单的纹路。
“这两天,路老师你总把我当洪水猛兽,是因为杜渐深?”
毕竟跟杜渐深关系好的人, 会对他有不小的误解,又或者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 已经有了倾向性。
杜景珩不在意地把面具放了回去, 笑了笑,“虽然我已经从克兰霍顿毕业,不是你的学生, 但路老师应该也需要拿出点职业素养,跟相关人员一起配合,做好这次冬令营的指导工作吧……被私人感情影响了可不好。”
路禾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正常工作,我会配合你,如果是多余的事,就没有必要了。”
杜景珩笑了:“光看外表,路老师你还真的不像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性格,毕竟你跟学生们的关系都很好,平时也对他们很照顾,就连我都听说过。所以有时候也得克制一下自己这种明显的冷漠吧,针对跟偏爱,可不能出现在一个老师身上。”
路禾表情不变,淡淡道:“晚会要开始了,你应该没时间在这闲聊。”
“本来想在这休息一下,还得被人抓着去上工,从小到大就天天对着镜头,现在出来一趟,还是躲不开那些机器。”杜景珩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路禾的脖子,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
杜景珩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的领子没整理好,一会在镜头前,这种明显的破绽可不能有。”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出门,却在离开前突然道:“我那个弟弟的事,你还有很多不知道。”
杜景珩微微一笑:“比如他差点害死他兄弟的事,不要低估孩子的嫉妒心,有时候人能做出多荒谬的事,路老师你可能有体会。”
“所以在彻底了解一切之前,路老师你还是保留观点为好。”
他一打开门就注意到门外刚好站着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神色在灯光投射下的阴影中有些晦暗不清。
因为模样跟杜景珩有五分相似,乍一看,两人面对面时,甚至让人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杜景珩眼里都露出一丝惊讶,很快把门打开,笑着说:“看这是谁来了,真是吓了我一跳,你们慢慢聊。”
话这么说,可他完全看不出被吓到的样子。
不等他离开,杜渐深先一步越过了他走进了会议室,只给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在陌生不过的人。
路禾看着杜渐深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但路禾没像刚刚阻止杜景珩一样拦住对方,就看到杜渐深近乎固执地给他把领子整理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路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主动问起刚刚杜景珩说的事。
一来是他不确定杜渐深有没有听到,二来他并不在乎杜景珩走之前跟他说的话。
“我们走吧。”
路禾跟杜渐深还没到场,就已经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音松下,今天晚上乐器室的各种乐器能随意使用,也是他们进行才艺展示的一部分。
走廊上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有个靠墙站着的少年,在看到他们两个后,直接走了过来。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路禾还是一眼把人给认出来了。
对方戴着的金色面具一看就是对方会选择的风格,看起来非常华丽,而面具的边缘还嵌着漂亮的紫色羽毛,就好像插在了耳后。
“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路禾问。
商应欢动作有点烦躁地扶了扶面具,随口说:“人太多了,闷。”
刚刚就站在走廊上,都有几个女生想来邀请他跳舞,他全部拒绝了,甚至还有点心不在焉。毕竟对象不是路老师,如果是路老师,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当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但这种事肯定不能跟路老师说。
他又盯着路禾脸上的面具,忍不住撇嘴:“怎么不挑个好看点的。”
“这个不好?”
商应欢别开眼睛,一边跟在他身后说:“不是不好……就还行吧。”
而且总觉得路老师戴了面具后,反而更引入注目了。
毕竟这种半遮半掩的效果,更容易惹人遐想,让人想把面具亲手摘下来,把对方脸上的所有因为自己动作而产生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你为什么不找个遮全脸的面具?”
“今天晚上的重点在面具上吗?”
路禾觉得商应欢的关注点简直太过奇怪,忍不住说:“你好像对这个面具非常有意见。”
商应欢轻哼:“一点点吧。”
路禾进去后就先上了二楼,坐在围栏旁边的座位上,既能看清二楼的情况,还能观察一楼,毕竟今晚的舞台交给学生,而他还需要留意一下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
一楼基本上被改造成了舞池,现在有不少学生在下面跳舞,女生的裙摆旋转的时候,像盛开的花瓣,看起来赏心悦目。
舞会跟独奏交替进行,刚刚跳了舞的人开始热情地在边上互换名字闲聊。
“谁在拉琴?”
有人吹了声口哨:“这个水平再给我三年我都拉不出来。”
“他在这炫技呢,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三年都少了。”这人挖苦了一下朋友,听了一段,干脆地鼓起掌。
刚刚还被当做舞池的场地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衫的男生。
他运弓的动作又快又稳,快速变奏跟频繁的颤音几乎抓住了每个人的神经,就好像是在高速行驶的赛车上,随时可能迎来下一个弯道的刺激感,让周围闲聊的说话声都少了。
“这肯定是赫里温,他十三岁就拿了国际小提琴少年组的第一名,在这方面真的是天才,我们老师都说没什么可教他的。”旁边有个男生道,听他的口气应该是欧伦斯的学生。
他看到旁边还有个老师,路禾跟对方不太熟悉,就见对方看着赫里温频频点头,看样子也很满意。
路禾这才往边上看了一圈,发现二楼似乎还坐着不少老师,此外就是一些学生凑在一起玩纸牌扑克。
等男生一曲完毕,对着大家行了个礼,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微微举了一下琴弓,周围顿时响起掌声,还有人开始起哄叫他的名字。
不过还没等对方带来的骚动平息下来,众人又听到了另一道琴声,在这时候响起,就好像是故意跟对方较劲一样。
本来还拿着摄像机记录这场晚会的人瞬间把镜头对准了这个站在窗边的少年。
对方的演奏虽然不如刚刚那个人的抓耳,选的曲子演奏技巧没有对方强,但莫名让人想到心动场景。
“想到初恋了,要是能投票,我想投给他。”
“怎么还有种暗恋的感觉,不过听起来,是喜欢的对象不喜欢他啊。”旁边有人忍不住八卦,语气有点同情。”
路禾有点不自在地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识此时拉小提琴的人,这首曲子带给他的触动明显比上一首更大。
尤其是对方一边拉琴还一边看着他的方向,嘴角还带着一丝张扬至极的笑,跟别人口中那种暗恋的酸涩毫不相干。
不是暗恋,是明恋吧。
人能有多荒谬,多大逆不道,这不就有一个。
周围那么多老师,他却一点都不顾忌往这边看,就好像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赤诚直白袒露心迹。
“那个拉小提琴的是不是有点像凌焕?”有个克兰霍顿的老师开口。
“那小子还算是干了件好事,今晚最好别给我惹乱子。”李漳说完,就看向身边的人,“我们几个待在这,这些学生也放不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了。”
平时对着凌焕就吹胡子瞪眼的李主任,今天晚上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路禾看到凌焕拉完了琴,跟刚刚赫里温的情况一样,很多人围了上去,看样子是想邀请对方跳舞。
抛开对凌焕的各种印象不谈,对方确实是会吸引小女生的类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路禾心里补充一句,也挺会哄人的。
他收回视线,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刚刚的旋律,能掩盖耳边的杂声,直到路禾听到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接近这里。
下一秒刚刚还在一楼的人影就站在了他面前,端起他面前的那杯水一饮而尽。
“你xx干什么!”边上的商应欢眼睛睁大,差点脏话都蹦出来了,恨不得冲上去给凌焕咬两口。
“渴死了,从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凌焕把手上的杯子放下,路禾动了动唇,心想凌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杯子是他的,所以根本用不着他提醒。
路禾打算去吧台再接一杯,凌焕又主动跟了上去,一边道:“诶,我来帮忙。”
“路……”凌焕想到现在他们现在还戴着面具,他不太想让人知道路老师的身份,而且也有一些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他直接省去了这个称呼,“刚刚我拉的曲子怎么样?”
“还行。”
“就只是还行?”凌焕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对方给自己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觉得怎么都没有刚刚那杯好喝。
商应欢端着自己手上的杯子,手指都捏得泛白了,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他都想直接把杯里的水倒在那家伙头上。
凌焕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手指甲在唇上用力地剐蹭了一下,突然旁边传来的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不觉得他们有点太亲近了?”
一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跳舞,旁边的人穿着一件白色针织毛衣,戴着张黑色面具,抱胸靠在旁边的墙上。
“跟你没有关系,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在我们那这样很正常。”
商应欢磨了磨牙,想着自己竟然还要在赫里温面前,给凌焕那种莽撞的行为掩护,就恨不得把手上的杯子都给砸碎了。
除了对那种见不得光的爱慕暴露的忧虑,更多的是一种迫切感,不管是因为人而产生的迫切,还是因为相处时间越来越少的迫切。
也许相安无事那么久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第160章 被强吻
因为明天要早起, 所以今天安排的晚会时间只有两小时,在后半场路禾发现有不少学生都跑出去了。
屋外是一块很空旷的场地,不过因为下了雪, 现在地上都被积雪覆盖,而且最近西维加德里的天气也没有升温的迹象, 雪没化。
而且因为要参加晚会, 很多学生并没有穿太多, 一些女生还精心打扮了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路禾看到都忍不住想他们冷不冷。
穆云舒坐在路禾边上, 手上握着纸牌。这是一种当地特色纸牌, 穆云舒也是第一次了解了这种纸牌游戏的守则,不过很快就上手了。
路禾看了一眼他们这桌坐的人,虽然都带着面具,但就算不开口把脸全遮了路禾也认得出,不过还是有点意外:“你们几个会凑到一起玩牌?”
“别的活动太无聊了,就这个还算有意思一点。”苏冕手上拿着几张牌,然后笑着打出了一张, 然后对着其他几个人礼貌地笑笑,“点数对了,那我就收牌了。”
“要收就收,那么墨迹干什么?”商应欢皱眉。
“路老师, 你帮我们发牌吧。”苏冕耸了耸肩,表情无奈, ”刚刚本来是有人发牌的, 不过看样子也出去玩雪了。”
路禾二话不说就把牌拿了过来,听苏冕他们简单说了一下守则,要等桌上所有玩家手上的牌都没有了他再进行新一轮发牌就行, 并不难。
“晚会本来是想让你们跟其他学校的学生多熟悉熟悉,你们怎么还是自己在玩。”
苏冕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我来这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也是,谁跟你当朋友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商应欢看了一眼手上的牌,突然勾了勾唇,亮牌后直接把桌上的两张牌收走了,“你们看看手上的牌吧,要收不了牌我就赢了。”
看另外两个人真的没法再收牌,商应欢刚刚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直接把手上的牌摊开,放在了桌上,双手抱胸往椅子上一靠,“把分加一加,我二十七分,这局最佳玩家是我了。”
“你别太上头。”苏冕说。
“路老师想出去看看?”穆云舒看他一直盯着窗外,出声问。
路禾刚刚在雪地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有点像不知道跑哪去的凌焕,对方今晚上为了风度可没穿多少,也不回宿舍多穿件衣服。
苏冕:“刚好坐了那么久,出去看看也行。”
“你们不会是没赢,所以想跑吧。”
“你不会是怕冷,压根不敢出门?”苏冕站了起来,看了商应欢一眼,“这么怕冷,后面的课你不好上啊。”
“不用你操心。”商应欢也站起来了。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一些老师拿了防寒服过来,路禾也接过来几件,往屋外走。看到一些人带着面具在雪地里搓雪的样子,有点滑稽。
今天晚上没有风,并没有想象中的冷。
凌焕看到路老师过来,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还有点意外:“你怎么出来了?”
他刚刚没让路老师出来就担心外面冷,反正他身体好无所谓,但不想路老师在外面吹那么久冷风。
然后就注意到路老师身边还跟着的几个人,眉头一皱,“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路禾把一件衣服拿出来盖在凌焕头上,示意他快穿上。
“说得怎么好像这里是你家,我们不能来一样。”商应欢看着凌焕手上在搓的小雪人,虽然都没问,可一看就觉得对方做这种东西,八成也是为了献宝一样讨路老师开心。
他皱着眉,也蹲了下来,冷哼一声,这种事谁不会。
“凌焕,你这是受挫雪泥怪?”苏冕看着凌焕手上那坨奇怪的东西,毫不客气地嘲笑。
“你行你搓一个试试?”
“行啊,怎么不行。”苏冕无所谓地蹲下来,也开始抓了一团雪。
路禾突然看到远处一个雪球飞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那雪球直接砸到了他的脸。
因为有面具的遮挡,并没有真的砸到脸,但是雪球迸射开的雪粒落了他一身。
一个男生快步跑过来,跟路禾道歉。不过其他人就不怎么在意,远远催促对方快点发球。
路禾知道那边有人在玩雪地躲避球,打得正激烈,雪球飞过来了砸到人也很难避免,既然对方道歉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而且他再怎么说也是长辈。
凌焕却不买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冷笑道:“这里那么大,你们不知道走远一点打,是看不到这边有人?而且道歉不知道好好道歉,当赶趟走形式啊。”
路禾还在扶正面具,就看到凌焕一副想跟人干架的趋势,已经约起比赛来了。
站在旁边的穆云舒突然伸出手,给路禾拍掉了肩上的雪粒,然后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才给对方把头发上沾着的也弄掉了。
路老师没有阻止,又或者对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有将近一半的人都出来了,还有一些人见外面好像有热闹看,也忍不住来凑凑热闹。
凌焕带头扯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笑着说:“既然要活动,就不戴着这东西挡视线了。”
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一个接一个把脸上的面具都摘了,场面看起来莫名有点热血,让一些人忍不住喊了出来,给他们打气。
远远有老师看到了,一边觉得太乱来,但也没有去阻止,就是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防水手套。
路禾也发现,原来几十人的声音凑在一起,都能那么吵,像掀起了一片声浪,气氛热烈起来,外面似乎都没有刚刚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