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凤岐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消失:“本王从来都没有推辞过责任。只是温大人,你今日胆敢刺杀本王就是死罪。”
温郁听到这话后满脸羞愤地别过头去:“技不如人罢了,今日我栽到你手中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宣凤岐看到他那一脸既怒又恨的样子后笑了一下:“既然如此的话……”
温郁听到宣凤岐说话后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既然如此本王就罚你去处理雪灾之事,你要确保每一袋粮食都能送到百姓手中,若有一丝疏忽,本王便严惩不贷。”
温郁听到这里时候猛然睁开双眼,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你……你不杀我?”
宣凤岐一边说一边走到炉火旁边烤着手:“方才你刺杀之举确实是死罪,本王原本想诛你九族,可是又想起你的九族都在衡城里。本王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事情办得好,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办得不好,本王杀你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温郁听到宣凤岐这番话后自己刚才那股暗暗翻涌的愤怒确实消退下去了。其实仔细想想,宣凤岐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十分在意衡城那些死去的亲人,他也固执得认为这些都是宣凤岐造成的。
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宣凤岐要是此刻死了确实对大周没有半点好处。
温郁跪在那里愣了许久,他看到宣凤岐脖颈上他所留下的掐痕,或许是男人的皮肤太过苍白所以那一圈掐痕在炉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刺眼。他的喉结此刻滚动了一下,随后向宣凤岐叩头道:“是,下官遵命。”
宣凤岐此刻摩挲着温郁的那把匕首:“这个东西你带着太危险了,本王就替你好好保管,你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的这把匕首插在自己身上啊。”
温郁听到这话后看向了宣凤岐的脸,若是放在以前他不敢这样看着宣凤岐,因为他也怕被宣凤岐挖掉眼睛,可是他此刻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的目光就是无法从宣凤岐的脸上移开。
他再次用干涩的声音回道:“是。”
温郁走后,宣凤岐来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那些显眼的红痕,除此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被那把匕首的划破的伤口。宣凤岐将那把匕首放在灯火前仔细看着,这确实是一把好匕首的,怪不得温郁只用它碰了自己一下,他的脖子上就有伤口了。
宣凤岐这个时候倒还真的是庆幸慕寒英来得早,要不然这次他还真的要身处险境了。宣凤岐知道慕寒英一直都在的,他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温郁。
翌日,宣凤岐除了身上批着厚厚的墨狐氅子外还围了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围脖。宣凤岐坐在暖阁中检查着谢云程的功课,这孩子在古人政要上的文章没下多少功夫,倒是很喜欢一些把酒言欢的诗句。
宣凤岐偷偷去看他的那天明明还听到他背着史书上的驭兵之道,怎么过了这些天他就不喜欢了?
宣凤岐蘸着朱砂在谢云程写的论卷上圈出了七七八八的错误,随后他将比搁置在一旁眉心微蹙:这孩子不会是装的吧?
就当宣凤岐这样想的时候,谢云程忽然闯进了阁中,他刚才外面进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他左手似乎拿着一串红红的东西:“皇叔,皇叔你快看!”
谢云程还是像从前一样撒娇似的扑进了宣凤岐的怀抱里。
宣凤岐低头看着他笑容灿烂,于是便问:“陛下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快跟臣说说。”
谢云程听到他问便笑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皇叔,快看这个!”
宣凤岐看到他手中的糖葫芦后微蹙起眉头来:“陛下您出宫了?”
谢云程听到后摇了摇头:“我不能随便出宫的,这个是刚才一个小宫女给我的。我在皇宫外面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我知道这个东西是酸酸甜甜的,皇叔您先尝一下。”
宣凤岐见他如此开心不想扫了他的兴,可是出于惯例他还是得找人验毒:“传洛严来。”
谢云程一听这个的名字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想起了那天在襄王府上无礼的男人。
不久之后,那名身着淡蓝色衣衫的神医便从门中进来。谢云程抬眼便看着洛严以及他眼尾那颗令人生厌的红痣,他讨厌这个人,十分讨厌!
皇宫里太医那么多人,为什么他非得要这个小白脸天天侍奉在侧,怕不是借着侍奉之由干别的事吧?
谢云程抬头看向宣凤岐:“皇叔是怕这里面有毒吗?”
宣凤岐接着说道:“陛下身为九五之尊不能没有戒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没有事那更好。”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便十分不情愿地将那串糖葫芦给了洛严,洛严先是用银针试了一下毒,随后又闻了闻。谢云程感觉被他这么一拿一验他就不喜欢这串糖葫芦了,不久前来的胃口也全然消失了。
谢云程抱着宣凤岐不撒手,他想让这个洛严看看这个人是属于他的,可是洛严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在宣誓主权,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随后便向宣凤岐禀道:“王爷,此物中有毒。”
宣凤岐听到这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捏住了谢云程的双肩一脸焦急地看着他:“陛下,你刚才有没有偷偷舔那串糖葫芦?”
谢云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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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汪汪,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的吗[咬手绢]
第19章
谢云程微怔了一下,随后他狠狠摇了摇头:“才没有!我得了这根糖葫芦就一心想给皇叔尝尝,我才没有偷偷……”
就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逐渐弱了下去。他脸上倏然变得苍白:“不……不是,皇叔你别多想,我不知道这糖葫芦里有毒的,如果我知道有毒的话,我知道有毒……”
他的嘴里嘟囔着这几句,随后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宣凤岐无奈地看向谢云程,这孩子还真的说哭就哭啊。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刚才受到惊吓的谢云程:“陛下没偷偷舔这个糖葫芦最好。”
宣凤岐以为小孩子都是最贪吃的,既然谢云程以前就想吃糖葫芦了,他现在乍然得了这个东西怎么能不嘴馋舔两下。再说了,这孩子总不会真的提前知道这糖葫芦里有毒而给他吃吧?
谢云程因为宣凤岐这句话而冷静下来,他这个时候不说话只是像受到了惊吓的小鹿埋进了宣凤岐的怀里。
宣凤岐此刻抬头向洛严问道:“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洛严此刻将一枚银针拿到宣凤岐面前:“王爷请看,此银针并没有发黑。”
宣凤岐微蹙起眉头来:“你的意思是这毒不是普通的毒?”
洛严点点头:“这毒在外人看来无色无味若是吃下去七日里便会因心悸而死,恐怕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来了也查不出来。”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眉心皱得越发紧:“既然此毒无色无味,你又是怎么察觉的呢?”
洛严听到他这样问后笑了一下:“王爷这就问对人了。此毒名为七日追魂散,服下此毒后的七日心痛症会一日比一日严重,最后心悸而亡。我们神医谷虽然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但也会制一些毒药用以保全自身,七日追魂散就是我们神医谷所制,而在下自小便从谷中学医,嗅觉敏锐于常人,即使此毒再难以分辨,在下只要一闻也认得出来。”
宣凤岐听到之后便向殿外之人说道:“孟拓。”
孟拓听到宣凤岐的声音连忙进来:“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宣凤岐这个时候神情凝重:“你拿本王的手令速速将宫门关闭,今日下毒之人别想离开皇宫一步!”
孟拓听到宣凤岐的命令后:“是,属下这就去办。”
宣凤岐此刻看向了谢云程:“陛下,您还记得当初给你这串糖葫芦的宫女长什么样子吗?”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说后微微点了点头:“记得。”
宣凤岐听到后又道:“本来这些脏东西不该陛下见到的,只是臣想让陛下指认一下那名宫女是谁,臣也好查出幕后主使。”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之后表现得瑟瑟发抖,他此刻紧紧抱住了宣凤岐:“皇叔,你是说有人想要毒杀我是吗,我好害怕……”
宣凤岐能够感受到他浑身都在发抖,他抚摸着谢云程的背安慰他:“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一个人也害不了你。还有陛下,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您上了一课,您以后遇到陌生人给的东西千万别吃,知道了吗?”
谢云程听到之后抬起头来,他那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宣凤岐:“呜呜呜……皇叔,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宣凤岐安慰了谢云程一会儿,随后便跟着他去他今日去过的地方找那名送给他糖葫芦的宫女,可是就当谢云程带着宣凤岐找到那名宫女的时候,那名宫女七窍流血倒在了她的住处。
宣凤岐见状一下捂住了谢云程的眼睛。其实谢云程也看到了那名宫女七窍流血的模样,他以前是见到过死人的……在他以前干活的地方有一个女孩做错了事,不小心打碎了她主人最心爱的青玉瓶,然后她就被人活活乱棍打死了。
谢云程见过比这更为血腥的场面。他那个时候谨慎,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他知道他这条命谁都能随便夺去。可是明明这命都烂成这样了,他还是想活着,他想他还有什么事情未完成,还有一些人未见到。
给谢云程糖葫芦的那个宫女虽然死了,但这件事情还没完,要不然一介宫女怎么会有神医宫秘制的毒药呢?
下毒谋杀皇帝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宣凤岐当晚便下令彻查皇宫内外来往过的人,他查出糖葫芦有毒的那一刻起就让孟拓将宫门封了,想必还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
今天谢云程好像被吓到了,他跟宣凤岐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呆的。宣凤岐原本想要抱着他回来,可是谢云程却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宣凤岐安慰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皇叔……有人要杀我……”
宣凤岐听到他用颤抖的嗓音说这话,他缓缓弯下身来,宽大的墨袍拢住了谢云程:“别怕,臣会保护你,臣不会再让陛下看到这些脏东西了。这次是臣失职了,还望陛下恕罪。”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后眼中闪烁着泪光:“可……可是这并不是皇叔的错,我知道皇叔也不想这样的。”他说完这话后便扑在宣凤岐怀里大哭起来。
宣凤岐是真的对小孩子的哭没办法,可是如果这个人是谢云程的话……
他耐心地拭去了谢云程脸上的泪水:“臣会永远保护陛下。”
谢云程这个时候伸出小手来:“那皇叔跟我拉钩钩好不好。”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脸上的怜惜之色消减了许多,他真的怀疑谢云程刚才就是为了他的承诺才哭的。
可是仔细想想,谢云程本来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被下毒的事情,就算他真的害怕得想哭也是情有可原的。
宣凤岐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小人之心了,此刻他愧疚地拉起了谢云程的手指拉钩起誓:“我宣凤岐这一生都会保护谢云程,如有违背便死无葬身之地。”
谢云程眼中闪过了一丝有些惊讶的光,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宣凤岐:“皇叔……”
宣凤岐看到他眼中的惊恐之色尽消,他拉起谢云程的手:“陛下刚才也累了,臣送您回殿休息吧?”
谢云程呆呆地点了点头,随后他便跟着宣凤岐往寝殿的方向走。
谢云程因受到下毒的惊吓,宣凤岐哄了他好久他才睡着。
深夜,宣凤岐也是半点睡也无,他在心烦意乱之时叫了洛严过来。宣凤岐已经许久没有深夜召见过人了,所以洛严进殿时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点差错。
洛严穿着一身白色素衣,宣凤岐见他大冷天的穿得单薄便开口道:“你上前来吧。”
洛严来到宣凤岐的榻前,他感觉到一阵暖意,这暖意夹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异香。他年幼时便在神医谷学医,闻遍天下香花草药,可是唯独宣凤岐身上的这一种他没有闻到过。
洛严曾经听说过宣凤岐不光外有妖颜,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吸引人的体香。先皇帝也是因为整日里沉迷于他,大周元盛八年以后才会一日不如一日。
宣凤岐见洛严跪坐在他身边就是一阵发呆,于是便开口点醒了他:“洛神医,你怎么了?”
洛严听到宣凤岐的声音后回过神来:“不知王爷深夜找在下来此有何要事?”
宣凤岐此刻压低了声音:“这些时日都是你帮本王抓药把脉,那本王问你,你是否能从本王身上找到本王中过七日追魂散的痕迹?”
洛严听到他这样问后紧锁起眉头来:“王爷为何会这样问?”
宣凤岐此刻低头沉默了片刻。
他也是今天偶然听到洛严说七日追魂散的中毒症状才想起来自己穿过来之前好像就是因为在皇宫中喝过一杯酒才心悸身亡的。虽然他好像不是七天后死的,但他这症状跟七日追魂散差不多嘛。
宣凤岐开始怀疑今天下毒的幕后黑手肯定跟神医谷有些渊源的。
宣凤岐看到洛严沉默许久,他仿佛像看懂了什么似的:“连你也找不到痕迹,对吗?”
洛严接着说道:“七日追魂散最厉害之处就是后来人无法在服毒者身上找到任何中毒的痕迹。而且……王爷是从皇宫回来第二天身亡的,这也不像是七日追魂散的症状。”
宣凤岐又问:“那么你们神医谷有没有制过跟七日追魂散差不多的毒药?”
洛严回答道:“在下自三岁起便在神医谷学医,制毒也是不在话下,可是跟七日追魂散类似的毒药,在下还真没有见过。而且七日追魂散是我们神医谷老谷主做的,世间只有三颗,此毒早就失传已久了,制作方法也不得而知,在下虽然在神医谷中见过,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王爷想必是多虑了。”
宣凤岐低头想了想。
也是,朝堂中那么多想杀他的,要杀他的手段也有很多,不一定非要用像七日追魂散这样的毒药来杀他。如果之前的人用的是七日追魂散杀他,那他最后不是还没死成吗,那么下毒的那个人就知道这毒没用,更不可能用七日追魂散这么稀罕的毒药来杀他。
宣凤岐回过神来后点了点头:“也是。”
而就在此刻,他忽然想起了洛严刚才所说的一句话:“你说七日追魂散是神医谷老谷主做的?”
洛严听到宣凤岐这样问后回答道:“是的。”
宣凤岐又问:“那你知道老谷主将这毒药都送给了哪些人?”
洛严摇了摇头:“在下不知,因为早些年神医谷受到过敌袭,其中有一些毒药落入了他人手中,至于那里面有没有七日追魂散那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宣凤岐微蹙起眉头:“敌袭?”
洛严继续说道:“是神医谷江湖中所得罪的仇家,当时我们神医谷弟子死伤无数,多亏了有王爷,我们神医谷才能顺利脱险。如此大恩大德,我洛严自然会一心一意侍奉王爷!”
宣凤岐听到洛严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本王去过神医谷?”
洛严接着回答:“王爷不记得了?元盛十一年您曾经到过神医谷为先帝求药,后来神医谷受到江湖中门派袭击,是王爷命孟拓带人前来帮助神医谷渡过难关。”
宣凤岐听到他如此说后低头陷入了沉思:原主竟然派人去过神医谷为谢玹求药?这本来是向皇帝表显忠心的好事,可是起居注和史书中并没有记载这件事情。
因为宣凤岐看的那些史书中并没有记录这件事,所以他也是时至今日才从洛严的口中得知的。原主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对了,洛严刚才说带人去神医谷这件事是孟拓办的。
宣凤岐思索了片刻后又道:“你先下去吧。”
洛严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这人一脸愁容的样子别有一番美艳之感。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想着他。洛严忍不住道:“王爷……”
宣凤岐听到他的声音后微微抬头:“还有什么事?”
洛严低头不敢直视宣凤岐那双凤眸:“王爷,近日天寒,还请王爷多注意身子,万不可着了风寒。”
他故意停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不过这句关心是好的,洛严只要肯忠心耿耿为他办事,那么这个人就是有用的人。
宣凤岐朝他露出个微笑:“多谢。”
洛严从未见过他向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以前他只能在先帝面前笑,先帝死后他便不怎么会笑了,人人都是宣凤岐生性凉薄,心狠手辣,现在洛严只觉得看不透这人,看不透这人想的是什么。
或许这也是宣凤岐所吸引人的地方。
洛严走后,宣凤岐就唤了孟拓过来,孟拓一向办事麻利,他知道宣凤岐要问他什么,于是他便主动禀报:“禀王爷,属于按照您的吩咐第一时间将皇宫所有的门封住了,那名想要下毒刺杀陛下的宫女名为瑞秋,今日与她接触过的人都已押进大理寺审问。但是那些宫人都称自己不认识瑞秋,只是当差时与她照例说话罢了。”
宣凤岐扶着额一脸冷漠:“行刺陛下死罪,让大理寺继续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孟拓得到命令后立刻道:“是,属下遵命。”
就当孟拓想要退下的时候,宣凤岐叫住了他:“等等,本王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孟拓:“不知王爷所问何事?”
宣凤岐看向他:“元盛十一年的时候是你带人去神医谷的?”
孟拓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是,王爷当时让属下带人去援助神医谷。当时想要暗杀神医谷的那些是批死士,仿佛还与皇宫有关。但是属下与神医谷那些人交手后,那些死士便全都服毒自尽了,直至今日属下仍没查到那些人的下落,请王爷恕属下失职之罪!”
宣凤岐听到孟拓的一番话后又陷入了思绪中:原主肯派人去支援神医谷那就说明他之前求药成功了,那他之前到底是为谢玹求的什么药呢,而且他都求药成功了为什么谢玹还是死了呢?
这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纷纷是重重迷雾一般包裹着宣凤岐,现在他不仅查不到上次的刺客是谁,这次又来了一个下毒的人。但是这次刺客的目标是谢云程。
而且就目前看来,这件事应该不是他的拥戴者所做的。因为就算谢云程死了,宣凤岐也不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反而还会落下谋害皇帝的罪名,毕竟曾经的他权势滔天,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他不是谢家人,登基不得民心,所以只能掌控着羽翼未丰的小皇帝。
宣凤岐这个时候还想起了一件事:“慕寒英。”
慕寒英听到召唤后立刻走了进来:“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宣凤岐看着他吩咐道:“你去把宫里宫人全都查一遍,凡是籍贯姓名对不上的,或者可疑的人全都带到大理寺审问,过了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去一批。”
慕寒英听到此番话后立刻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
慕寒英听说宣凤岐的话后又折返回来:“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这件事你就悄悄的办,动作要小一点,不要惊动任何人。”
慕寒英办事一向干净利落,他此刻连忙道:“是,属下记下了。”
宣凤岐把这几件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松了口气:我就不信我把整个皇宫都翻过来还找不到一丝线索。
自从谢云程经历过被人下毒的事情后,他便粘宣凤岐粘得更紧了,这半个月来他几乎跟宣凤岐同吃同住,生怕自己再遭他人的毒手。
宣凤岐在玩那些奏折后也会教谢云程读书写字,其实他觉得谢云程这孩子挺聪明的,明明就是一点就通的料子却装作自己很傻学不会的样子。这样让他显得有些笨拙。
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宣凤岐不喜欢他读太多的书,尤其是一些治国之道的书籍,所以他很识趣的看一些风花雪月的诗集,或者是看一些坊间里流传的本子。
经过下毒一事之后,宣凤岐又将谢云程身边的宫女换了一个遍,这次来伺候他的人都被宣凤岐查了祖上三代,家世都是清白得很。
新来伺候谢云程的宫女一共有十二位,太监八名,侍卫若干。在内殿随侍有两名宫女,一个叫碧云,另一个叫春回,两名宫女与谢云程年纪相仿,若是平时让她们给谢云程当玩伴也未尝不可。
宣凤岐此刻看到了兵器司总督上的兵器清点的奏章,他一边看一边摇头感叹着。谢云程见状凑了过来:“皇叔为何事烦恼?”
宣凤岐展开那一卷写得密密麻麻的奏章,他道:“陛下,我大周未经战乱之年便造这样多的兵器,这属实是劳民伤财,就单论木箭来说吧,每年造一万支,三年便是三万支,更别说打仗的时候还要多造三千支。这一万支箭便要损耗山林树木无数,而且国库每年都有大笔银子落在打造兵器上,这么一来,兵器库里未用完的兵器造成了囤积,若一年清点一次也是费时费力。”
这也是前总督李偃昌倒卖兵器库里的兵器未被发觉的原因。
而且现在大周的练兵制度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再加上这些用不完的兵器,真真应了那句话——差生文具多。
谢云程坐得挺直,他认真听宣凤岐说着这些:“那皇叔以为如何?”
宣凤岐接着说道:“臣以为兵器不该定为每年制造多少,而是一直控制在合理的数量之中,这样便不需要那么多的兵器囤积,兵器司清点起来便不需要这么多的时间。同理,我大周的兵也不在多,而在于‘精’,自从先帝驾崩之后陛下从来都没有去过军营重地视察过练兵情况,虽然带领军队练武的上林将军一向治军严明,但我大周去年打了败仗,颓势并未挽回,低下的人士气低落,难免也有些懈怠。”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说的这些策略后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他不止有魅惑人的本事。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说完后点了点头,他的身子紧挨着宣凤岐:“既然皇叔已经有了主意,那便按照皇叔的意思去做吧!”
宣凤岐也正有此意。除此之外,宣凤岐能够一手牵着谢云程上位又能一只手打压朝中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都是因为他有实权。
皇宫之中统领三军的抚远大将军耿志山现在是听命于他的。谢玹在争夺皇位的时候,耿志山就一直追随在他身边。谢玹对耿志山有知遇之恩,所以耿志山一直忠心耿耿,谢玹在位十一年里,耿志山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元盛七年的时候他被封为抚远大将军统领三军,之后又被谢玹派去北疆打战,不曾想这一过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