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程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手下败将, 在剑上你打不过我,在皇叔那里你也是一样。”
谢瑆布满腥红血丝的眼睛狠厉地盯着他:“我要杀了你!”
“你现在自身难保, 何谈杀我呢?”
谢瑆怒火中烧地看着他:“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早该在你刚登基的时候就把你杀了,该死该死!”
“束手就擒吧!”谢云程说完朝着身后的人道, “押送回京……”
只是他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忽然闪上前用一双短刀狠狠将他手中的武器震了一下,谢云程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接下了这一招,他的手被震得发麻,那把被他架在谢瑆脖子上的刀也偏移了几分,而那个人十分迅速地去扶谢瑆,“快走!”
谢云程一下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你?”
慕寒英听到谢云程的声音后稍顿了一下,他的视线此刻与谢云程对上了。相当年慕寒英离开宣凤岐的时候,谢云程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处处都透露着怯懦的孩童,而如今那个孩子竟然长得如此高大,还有了一身武功。
慕寒英只迟钝了这一瞬,他连忙拖起瘫倒在地上的谢瑆准备飞檐走壁离开。
可是此刻的谢云程的眼中却迸发出一种浓烈的杀意,他见到慕寒英跑到房梁上时便从身后属下那日拿来了一把弓,他绷紧弓弦预判了慕寒英逃跑路线将箭矢射了出去,他听了箭射在人身上的声音,但那个人好像没有离开毙命,慕寒英还是带着谢瑆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谢云程的脸色阴沉地大声道:“让人去外面把这里都围起来,所有人都去给我搜,务必要抓到活口!”
“是,末将遵命!”
十日前谢云程与宣凤岐准备一同前往春香楼的时候,宣凤岐递给他了一个香囊。谢云程十分欣喜地接过了那个绣的精致的香囊,“这是皇叔特意为我做的吗?”
宣凤岐看到他那副呆呆的傻样就忍不住掩面轻笑了一声,“我哪里会做香囊的本事,这个东西给你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谢云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以防万一?”
宣凤岐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些年来没有找到幕后主使的事情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了,他精心布局多年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让我们抓住破绽,如若我遭遇不测,你便打开这香囊。”
谢云程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皇叔遭遇不测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叔决定以身犯险吗?”
宣凤岐看到他满脸的惶恐不安时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我没有这样想过。我说过这里面的东西只是我留给你以防万一的,若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便不需要这枚锦囊。”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后慌张之中抓住了他那双微凉手,他用无比恳求的语气说道:“皇叔,你要答应我,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皇叔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好吗?”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话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点了一下头:“好,我答应陛下。”
只是在那之后宣凤岐还是没有做到他亲口承认的话。谢云程在宣凤岐被那名柳姣姣带走后便派出数十名精通水性的人去那些溶洞寻找出口。他在那时一时昏了头才将宣凤岐给他香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当他想起那枚香囊已经是三日后了。
当他将香囊剪开拿出里面的纸条的时候,上面写着玄都外东三里有一个猎犬场,其中有一只能千里寻踪的猎犬名为追影,他只需要找到那只猎犬再将宣凤岐曾经用过的贴身之物给那只猎犬嗅闻,那只猎犬就会顺着宣凤岐留下来的线索找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宣凤岐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用过透骨香的毒药,所以他早早就拿自己的血训练那只猎犬。他如果真的被拖下水,那么他身上的透骨香的味道会顺着河岸漫延出去。更重要的是宣凤岐在被挟持的那一刻就刻意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如果他真的被谢瑆得手了,那么那只猎犬会更加清晰地朝着他所留下来的方向带路。
他一开始也认为有人派刺客接近他并不是为了杀他,既然那个人不想对他下死手,那么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只有一个——带他离开玄都。如果宣凤岐不以身入局的话恐怕很难引蛇出洞,所以他特意在这一环上隐瞒了谢云程。
只是他没想到谢云程会来的这样及时。
“咳咳咳——”
谢云程在下达命令之后才步履匆匆地跑到了瘫软在地的宣凤岐的身边,他伸出双手抱起了像一滩水那样柔软的宣凤岐,当宣凤岐身上的热气传到他的手中时,他脸色大变,“皇叔,你怎么了,怎么身子变得这样烫?”
宣凤岐此刻脸色绯红呼吸急促,他极力挣脱谢云程的双臂,他自己一个人缓缓移到了一个角落里蜷缩成了一团。
他知道,是刚才谢瑆喂给他的药起作用了。
这次他还能想上次一样用自残的方式清醒过来吗?
可是谢云程就在他的旁边,他不能让这孩子看到自己此刻的丑态,他像一只防御状态下的刺猬一般将自己缩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谢云程见状怔愣了一瞬,他也很快就发现了宣凤岐的异样,他连忙走到宣旁边柔声说道,“皇叔,皇叔……我在这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传太医?”
就当他的手触碰到宣凤岐的手腕时,宣凤岐忽然像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猛的打断他伸过来的手,他双目眼尾泛着靡靡绯红,大声呵斥:“别碰我——”
谢云程被他这句话喝退在当场,但他还是不死心地上前伸出自己微凉的手抚触在宣凤岐的脸颊上,“皇叔,你的脸好烫啊,是不是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我立刻就去帮你喊太医,你一定会没事的!”
“来人——”
就当谢云程慌张不安地大声朝外面喊了一声之后,他的背后忽然传了一阵软下声调的哀求,“不……不要,云……云程,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留一点颜面吧。”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瞳孔蓦的放大,他此刻也察觉到了散落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酒壶。谢云程想也没想就连忙跑过去拿起那个已经空了酒壶,他轻轻地让宣凤岐仰起头来看着他手中的酒壶,“这个是什么?”
宣凤岐的喘息频率越来越快,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这……这是春情醉,是……是一种春毒。所……所以你现在先别碰我,让……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谢云程在听到宣凤岐的回答后眼中的怒意迸发而出,他气得一下将那酒壶掷了出去,那酒壶被他用力甩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可是这时谢云程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此刻的心全都牵绊在宣凤岐身上,“皇叔,既然这是春毒……那一定会有解药的,我现在就给你去找解药!”
宣凤岐摇了摇头,他脸上的春色愈加秾艳昳丽,“谢……谢瑆今日打定主意要如此羞辱于我,他……他不可能留解药给我的。所……所以,你先走……”
谢云程看到宣凤岐这副样子后不由得愈加心急,他感觉宣凤岐身上那股奇异的香气愈加浓烈了。此刻他干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兴奋与惶恐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在这一座被布置成新婚模样的行宫里,他隐藏在心底里多年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谢云程颤抖的双手按在了宣凤岐的双肩上:“其实,除了服用解药,还有一种解毒的办法,对吧?”
宣凤岐那双泛着春情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睁大看向了他。
他能够看到谢云程眼中燃烧着的熊熊欲望, 他像是害怕似的连忙往后挪动了几下,“不……不行!”
而谢云程此刻就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一下上前将抓住了他那双连指节都开始微微泛起薄粉的手。宣凤岐还未做出抵抗之态就被他猝不及防地拥进了怀中,谢云程就像以前宣凤岐安慰他似的对宣凤岐轻声说道:“皇叔, 你不愿做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我求你,求你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伤害自己, 就算我求你了……”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话后眼角落下了两行热泪,他此刻有些颤抖的手不由自主死死握住了谢云程的肩膀。谢云程见状将浑身颤抖的宣凤岐抱得更紧了。
宣凤岐死死攥着谢云程的衣角, “其……其实我有一段十分不堪的过往, 我……我杀过很多人。”
谢云程红着眼睛摇头道:“不这些都不算什么,皇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他便一下横抱起宣凤岐将他放到对面那红纱圆床上,上面圆形天窗的光顺着那些鲜红色的纱散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皇叔,你等我一下,我很快便回来!”
谢云程说完便跑向了殿外, 他对着殿外等候的侍从道:“去找一种叫春情醉的解药,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给孤找到!”
“是!属下遵命!”
很热,很难受。
那种抹不去的欲.火好像在燃烧着宣凤岐,他越是克制身上的反应就越强烈,他来回在床上蜷缩辗转时身上的衣衫便已散落了大半。
所有主动靠近他的人都是想跟他做这种事情, 所以他天生对情.欲冷淡,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更要命的是,他现在竟然想要谢云程陪伴在他的身边。
怎么可以, 怎么能这样想?
不可以的。
这欲海宛如地狱,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一个人去的。谢云程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中还有很多可能, 他不能拖着那么好的孩子一起下地狱。
宣凤岐白色的外袍已经完全被铺散在床上,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由于欲.望得不到发泄,他浑身都难受得要命,有好几次他想制止自己那种欲.望,换来的只有一次比一次重的发作。
好难受,但又没有力气,好想……
不……不行。
而就在他的视线被生理性的泪水朦胧时,一双微凉的手轻柔地贴到了他的脸颊上,宣凤岐就像在日光下被暴晒的鱼寻到了一片水洼似的有些神志不清地连忙将主动将头靠了过去。
好难受好难过。
而就在他意志逐渐模糊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将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皇叔,你现在还认得清我是谁吗?”
宣凤岐怔愣了一瞬,他抬起满都绯靡春情的眼睛迷离地看着说话的人,“你……你是……”
男人的神情变得格外悲悯,他将宣凤岐那只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扑通扑通——宣凤岐能够感觉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现在竟然分不清是自己心跳得快一些,还是这个人的心跳更快。
“唔——”谢云程未等宣凤岐回答便欺身吻上了他。
“啾……呜呜……”宣凤岐的呜咽声全都被接二连三的吻堵在喉咙中。宣凤岐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个吻既缠绵又温柔,不像谢云程那天吻他的那样粗暴急促。
宣凤岐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他所有的呼吸都来源于与他缠绵亲吻的人。
而此刻他像惊喜一般抬起无力的双手挣扎着,“不……不行,你是云程,你是云程,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
他的这种挣扎对谢云程来说完全就是不痛不痒,谢云程就算一点力气都没用,宣凤岐也无法逃离他的身边。而此刻见到宣凤岐挣扎的谢云程却松开了手,他一下起身从宣凤岐背后紧紧抱住了这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宣凤岐能够感觉到一滴没有温度的水划过他的脖颈。
谢云程哽咽着:“我知道皇叔在顾忌什么,我都知道。可……可是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要跟皇叔在一起,哪怕这个世上只余这一晚给我们,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皇叔不喜欢被人强迫的感觉,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我只求能守在你的身边!”
那滴泪好像使宣凤岐逐渐空白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他缓缓转头看向了那个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人。
谢云程长大了,已经有能力来救他,保护他了……这个孩子一直以来做的都很好。
可是就是他太好了,所以宣凤岐不愿将他拖入这片深渊之中。
谢云程抱住了宣凤岐,宣凤岐能够感觉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开始急促起来。宣凤岐此刻就像一下想到什么似的,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谢……谢云程……你,你疯了?”
谢云程十分抱着他一副隐忍的样子:“是……我早就疯了。皇叔若怕丢了颜面,我便陪皇叔一起丢脸,皇叔若决心下黄泉,我……我也誓死追随。我既然不能分担皇叔所受的苦楚,那我便陪着皇叔一起……我已经服下那种春毒了,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宣凤岐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此刻觉得就连身上的欲.火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宣凤岐颤抖地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庞,“你就不怕跟我一起下地狱吗?”
谢云程目光无比深情而坚定地凝视着他:“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便是一直身处地狱。我不在乎你之前杀过什么人,也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我只我爱你,我想永远跟在一起,哪怕是我死,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忽然苦涩地笑出了声,他柔软的手指勾住了谢云程的外袍然后缓缓地将那一层裹在其中的最原本的人剥离出来。只是他的力气早就在刚才那番挣扎时耗得差不多了,他搂住了谢云程的脖颈,落下一滴泪来,“好,今晚我们就一起疯吧。”
这句话犹如引子一般将谢云程压抑在心中的欲.火勾了出来,那欲望熊熊燃烧着达到了顶峰。他一下便将宣凤岐按在了身下,眼中迸发出夙愿得偿的喜悦,“我……我可以吗?”
宣凤岐眼尾的嫣红愈发明艳,他偏过头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谢云程明明忍得很辛苦,但还是要听到宣凤岐的一句愿意才肯罢休。虽然他还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将宣凤岐剩下的衣物剥去,宣凤岐脸上红晕蔓延到脖根以下,他伸出胳膊挡住了自己那双羞愧的要死的眼睛,“嗯。”
谢云程欣喜若狂地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不会弄痛你的。”
宣凤岐的脸愈发滚烫。
红纱帐下,墙上囍字见证了一室的旖旎春色。
事实证明,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在床上。
宣凤岐被那一番暴雨般的疾驰弄得喘息不能,他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谢云程在这间宫殿里待了多久,他只记得天窗上的阳光升起又落下。
他每次受不住想脱离谢云程屈膝往前逃跑时,谢云程总是很快抓住了他满都是吻痕的白皙的脚腕将他拖回来继续那一场春雨缠绵。他破碎的喘息声不断传来,“够,够了……云程,药效已经过了……已经够了……”
而每当他求饶哭喊着求谢云程停下的时候,谢云程总会在他的身后紧紧贴着他,故作难受的样子说,“皇叔,可是我还难受,求你救救我。”
宣凤岐一边摇头一边呜咽着。
他一次又一次心软的结果就是到最后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叫都叫不出来。
在这一片极乐中,他的眼前好像亮了一阵白光,这使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每次他想快要结束的时候,谢云程总是意犹未尽地抱着起再来。
在摆放着桂圆花生枣子的供桌上,在汤泉池边亦或者是铜镜面前。三天三夜过去,这里到处都是二人欢.爱过的痕迹。
谢云程的体力简直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宣凤岐最后在一次情.欲发.泄后昏了过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这漫长的过程让他觉得无比害怕,可是他又觉得十分快乐,那是一种让身心上下,里里外外都感受到极致的快乐。
或许他真的那能理解为何有些人会如此痴迷于情爱。
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情.欲中,宣凤岐忘记了自己不堪的过去,忘记了自己手中沾满鲜血,也忘记了自己即将踏入地狱。他能够看到的只有谢云程那双满都是他的眼睛,他曾经听说只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爱才会感觉到快乐,他想他是真的喜欢谢云程吧。
那他可真的是个卑鄙的人。
这天过去后,他便再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直面自己的心了。
第165章
宣凤岐自从晕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几天, 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痛,他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就连最隐私的大腿根上也有那种痕迹。
宣凤岐眼睛微转就看到了一脸神清气爽的谢云程一只手撑着头注视着他。谢云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的手指上还缠绕着着宣凤岐的发丝。宣凤岐一看到他就想起了这几天淫.靡的场面,他有些羞赧地闭上了双眼偏过头去。
谢云程见状侧身着身子趴在了宣凤岐的耳边悄声道:“皇叔,我看见你醒了。”
宣凤岐此刻光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羞愧难当:“好了别说了。”
宣凤岐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黏腻的触感消失了,看来是谢云程在他昏睡的时候帮他清洗过。
谢云程见状露出了一个明媚十足的笑:“好好好,我不说了。只是皇叔, 你身上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连忙转身急道:“我没事, 不用……”了
话音未落他还微微泛着薄粉的鼻尖就碰到了谢云程温热的唇瓣。谢云程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笑着将双唇上移轻轻地点在了宣凤岐的额头上。
宣凤岐见状脸更是红了几分。
真奇怪,明明他与谢云程在这几天里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都做了。但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这使他羞得无地自容。
谢云程此刻伸出手臂一下搂住了宣凤岐:“我知道皇叔脸皮薄,所以我不说了。只是皇叔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皇叔都要提前跟我说, 更不要像这样以身犯险了,如果这次我不能及时赶来,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宣凤岐听到他这般自责的话后连忙摇头:“不……这件事并不怪你。”
谢云程此刻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双目满含恳求地说道:“皇叔,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不想你背负那么沉重的痛苦, 我已经长大了我能够保护你成为你的依靠, 我会分担皇叔肩上的重担,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这没有人能够伤得到皇叔。”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呆愣在原地。
他快要到嘴边的话竟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他原本想说这几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他想让谢云程别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看到谢云程那么炽烈深情的双眼时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让谢云程伤心。
为何他总对谢云程心软呢?
或许就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他真的喜欢上了谢云程。只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也未发觉谢云程少年时期对他那不一样的爱恋。
宣凤岐微红的双唇张了张最后他只吐了一个“好”字。
谢云程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露出了一个满是幸福的笑脸, 他生怕弄疼宣凤岐似的轻轻张开双臂将宣凤岐拥入自己暖洋洋的怀抱里。
他就像刚互通心意初尝情欲的少男般,甜蜜地轻声说道:“皇叔,你知道我我有多高兴吗,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太久了。皇叔还不知道吧,其实我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皇叔,皇叔日日就在我眼前,我都不敢相信我对皇叔产生了那样的心思,只是之后日复一日的岁月中我看懂了自己的心——我对皇叔之心并非皇叔所说的亲人之情,我分得清男欢女爱。我早早就喜欢上了皇叔,所以皇叔这次能别推开我了吗?”
宣凤岐神情复杂地躺在了谢云程的怀中,只是这次他真的没有推开谢云程。谢云程已然从宣凤岐的沉默中知晓了他的心意,故而他拥抱得更紧了。
七日后恢复体力的宣凤岐才得知谢瑆把他带到的地方果然就是他在封地颍州里的温泉行宫。宣凤岐在孟拓失踪后就在脑中串成了一条线索,只是那时他尚未确定谢瑆在哪里藏身,所以他便暂时按兵不动。
原本他是打算再暗中派去颍州排查的,只是在那之前他却意外发现了玄都城底下有通往城外的地道,他那个时候便一下想明白了。所以他在与谢云程一同去往春香楼的时候才会悄悄将自己放着计划的香囊给了他。
如今行宫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搜遍了,那些藏在暗中的影卫还有叛军都在谢云程追来的当日就地处决了。剩下的便是这行宫里的仆从了,谢云程在与宣凤岐云雨一番过后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早于三日前命裴砚去审问那些行宫里的仆从了。幸好裴砚懂得迷途知返,要不然谢云程怎么样都保不住一个蠢货。裴砚这次参与的行动谢云程对外面可以说他是以身为饵故意引出叛军的,如此一来他当街纵马打人,还有要娶青楼女子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裴砚再次见到柳姣姣时是在阴暗血腥的大狱,他奉命抓捕行宫里的宫人的时候发现了还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
柳姣姣那日带走宣凤岐的时候,谢云程用尽全力朝她掷来的那一剑把她的肩胛骨捅了个对穿。她虽然完成了任务还侥幸逃脱了,但她也因为在水下失血过多而身受重伤,她拼命撑着最后的意识等到了接应的人过来,只是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行宫里里外外就已经被玄都派来的士兵给围了起来,而她也被带入了大牢之中。
这大牢可不比外面,她的伤没好全就被扔了进来,没过几天她肩上的伤口就开始崩开流脓出血。或许是那些人看到她实在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便放任她在这大狱里自生自灭。
就当柳姣姣头脑昏胀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被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住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蹲下身来又起来居高临下的男子。
柳姣姣知道他是谁,于是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冷笑,“怎么?你的主子吩咐你的亲自来取我的命了?”
裴砚紧攥了一下拳,他眉心凝结着化不开的愤懑,“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从扬州那边头被卖过来的,你还说自己不会舞刀弄枪,只会弹一些小曲换得生计。你说你的父母兄弟皆死于战乱,你还说羡慕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建功立业的将军,若当时有像我这般的人或许你的亲人们便不会死……”
女人像是想到什么似乎忽然讥诮大笑起来:“哈哈哈——也就只有像你这样你脑子的蠢蛋才会相信这些话!”她此刻狠狠地一下将自己头上那块覆着的那块布扔掉,她现在的身体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她仍用狠厉的眼神盯着裴砚,“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我接近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不仅如此你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我通通都知晓,我将这些烂背于心就是为了让你上钩!我原本还想着让你上钩还得费些时日,可是谁能想到你竟然这么愚蠢,我不过是每日在念耳边说些倾慕之语,你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