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你,最后一个喜欢的人,也只会是你。”
沈烬川被迫停下脚步,默默地攥起拳头,语气冰冷毫无起伏,“嗤,我该感到荣幸吗,说实话,你的喜欢对我来说一文不值,甚至是麻烦、累赘。”
“再说了,你和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与我无关。别忘了,咱俩只是陌生人,没必要特地告诉我。以前是我眼瞎着了你的道,以后,别指望我还能重蹈覆辙,上当受骗。”
他看到男生的嘴脸就无法平静下来,胸腔的火一阵一阵往外冒,想干脆点弄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是他太过高看自己,原以为可以冷静处理这件事,却总是被这个骗子牵动情绪。
他讨厌情绪失控的自己,明明那么多年以来,一直维持着冷静沉稳的模样。
“哥,我没骗你”,池简步步逼近他,呼吸沉重了几分,嗓音越来越压抑,“哥哥以为是我派人故意把你喊到三楼,故意让你看到那种场面,故意让你吃醋吗?”
“我知道自己以前是真的混蛋,死有余辜,故意编排了一个女朋友,就为了看到你吃醋的模样。我幼稚,我该死,可是,刚才那件事的确不是……”
“砰!”
话未说完,他被沈烬川掐住脖颈重重抵在旁边的门板上,结实的背脊撞击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恰巧没有上锁,被硬生生地撞开,两人因为惯性往里面踉跄了几步,如果不是沈烬川及时稳住脚步,很可能会双双摔倒在地。
沈烬川没有松手,收紧五指,白皙手背隆起黛青色的脉络。
他背光站着,眼眶赤红,声音嘶哑低沉:“既然你该死,那你就去死好了!真当自己是鬼,阴魂不散吗!”
话一说完,他的呼吸完全乱了,急促沉重,仿佛被桎梏在牢笼内的野兽,挣扎无果,却又不甘心就此妥协。
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仅剩一条透着白光的缝隙,没人发现里面剑拔弩张的场面。
池简艰难地滚动喉结,固执地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断断续续吐出一句:“也……好,可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找其他人,我会一直跟……着你。”
他看向沈烬川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痴迷。
沈烬川瞳孔猛缩,俊脸扭曲了一瞬,没想到这个小骗子死到临头还敢动手动脚,真的不怕死吗?!
不等他松开手,男生的胸膛已经贴了过来。
沈烬川陡然松开手,脸色黑红交加,低喝一声:“你是有什么毛病吗!小小年纪就那么变态!”
池简一把扣住他的手,低声道:“嗯,毛病挺大,看到你就控制不住。”
沈烬川呼吸一滞,仿佛碰到烫手的山芋,猛地抽回手。
再这样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烬川头一次打起退堂鼓。
不是怕Ryan发疯,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动手将他噶掉。
他的人生还那么长,可不想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
“到此为止,以后,就当咱俩从未认识过。”
沈烬川冷声抛下一句就想离开,池简却不想让他这么走掉。
他大步走到门口,关上门的同时落了锁,后背抵着门,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泛起捕食者的幽光,神似蛰伏外暗处的野兽,下一刻就得猛扑过来。
“你以为把门关上,我就出不去吗!”
沈烬川已经维持不了表面的镇定,嗓音气到发颤。
这个混账就是欠揍!
脑海忽然冒出一句:打他就是奖励他。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变态的症状?
去他特么的字母属性,那是打得不够狠!
沈烬川绷不住了,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他需要发泄内心积压的坏情绪,只有把人往死里揍,揍到他服服帖帖喊求饶,就不信他还能凑过来。
第90章 我没装
池简目光幽暗地看着大步走来的身影,缓声道:“想走出这个门,就看哥哥舍不舍得对我下狠手了。”
他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会受到怎样凄惨的对待,一副完全不怕死的状态。
沈烬川冷笑一声,“我会舍不得?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你在我眼里,连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三个字像把刀子扎进池简心窝子。
他的确脸皮厚,但不代表他的心不会疼。
没关系,爱人和陌生人也就差了两个字,只要他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未来某天,沈烬川可能就接受他了。
沈烬川无视他落寞难过的表情,扬起拳头,朝他攻击过去。
池简抬起湿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沈烬川的拳头砸了过来。
他没有躲,甚至很配合地往前凑过去,任由坚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至少,哥哥还愿意打自己。
打是情,骂是爱。
这不就证明了,他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若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他绝不会跟我说那么多。
池简的自我安抚很有一套,疼痛感被他选择性忽略,他抬手捂着腹部,喘着气问:“哥,你好香,是喷了香水吗?这个味道很吸引人,跟你很配。”
沈烬川:……
明明他在认真打架,这人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正经一点严肃一点痛苦一点?
无端端扯到香水上面,脑袋抽风了吧。
沈烬川已经不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此时的心情,方才的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无力至极。
池简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沈烬川黑沉扭曲的俊脸,轻声道:“哥哥是在帮我挠痒痒吗?”
这句挑衅的话语砸进沈烬川耳里,彻底引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怒火。
“你特么真是疯了!”
沈烬川勉强维持最后一丝理智,告诫自己不要搭理他,无视才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拳头却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男生结实的身上,拳拳到肉。
他手背都打疼了,一把攥起男生的衣领,低吼:“以后还死缠烂打吗!”
池简站定在门前,脸上的伤口青紫交加,唇角渗出些许血迹,弯起眼固执地说:“嗯,一辈子缠着你,做鬼也缠着。”
“哥,我这辈子只想要你。”
这股不怕死的劲儿让沈烬川又一次气笑了,眼皮疯狂跳动。
弄死他得了。
这个骗子的缠人程度高到令人发指。
他手臂猛地用力,想把人攥开,对方却纹丝不动地堵在门口,脚底像扎了根,不肯离开半步。
沈烬川的耐心被他耗尽,直接踹了他一脚,“让不让开!”
池简垂着眼帘,唇角耷拉着,很是委屈地说:“如果让开,哥哥就走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他和沈烬川的关系,已经进入无解的死循环状态。
沈烬川想彻底离开自己。
未来的某一天,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忘记自己。
而他,不想放手,抵死纠缠,誓不罢休。
尝过这个男人的滋味。
早就食髓知味。
他能放手吗?
不可能的。
除非他死了。
不对,死也不放!
池简的视线往下,落在沈烬川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轻声怂恿道:“哥,你继续打吧,我受着,真的不疼。”
打死也就罢了,他就化作鬼魂阴魂不散。
打不死,他能纠缠一辈子。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一副任凭沈烬川处置的姿态。
皮外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沈烬川能消消气,他再疼也值得。
沈烬川冷哼一声,微挑的丹凤眼半眯着,冷意涌动,“在我面前装可怜装委屈博取同情没用。”
池简苦笑一声,“我没有故意博取你同情的意思,毕竟我是真的该打。你不打我,我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希望哥哥手下留情,把这股气发泄出来会轻松很多,打吧。”
他一句接一句的怂恿沈烬川打人,眸底溢出和年龄不相符的宠溺和爱意,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他相伴了多年的伴侣。
沈烬川不屑地扯了扯唇角,下颌线紧绷,咬着牙关,猛地用力拉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扯向一边,随即松开手,顺势抬脚狠狠踹向他结实的铁臀。
池简被踹得往前踉跄了几步,还没站稳,左腿腘窝位置遭遇撞击,腿部肌肉瞬间失去张力,顿时单膝跪了下来。
“哥哥还是脚下留情了。”
他回头,视线沿着沈烬川垂感极好的西装裤寸寸往上移动,最后定在男人英俊的脸庞上。
沈烬川两步走到他前面,俯下身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道:“01号包间的宾客是你吧。”
池简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嗯,是我。”
“败家子”,沈烬川眯了眯眼,冷声点评,“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花费几十亿,真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池简眸光一亮,“哥哥是关心我吗?”
沈烬川面无表情地扇了他一巴掌,“脑子进水坏了?哪只眼睛看到我关心你。”
池简舔了舔唇角的血,顶着红肿的脸颊看着他道:“在我眼里,金钱不及你一分。”
他扬起脖颈,默默感受头皮刺痛带来的酥麻感,眼神变得暗沉危险。
“哥,谢铮鸣喜欢你,他就是我的情敌。”
对待情敌,他绝不能心慈手软,争夺是必然的。
沈烬川受不了他火热的视线,眉头一拧,“继续装。”
池简耷拉着嘴角,委屈地说:“哥,我没装。”
沈烬川已经停下了单方面的暴力行为,垂落在身侧的手抖得不成样儿。
这是打人太过用力引起的反应。
“对于没有一点诚信可言的骗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沈烬川整理了一下衣领,绕过他大步走向门口。
“咔嚓”一声响起。
沈烬川拧动门把手,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地方。
谢铮鸣还在会场外面等着,不好离开太久。
门刚打开一半,急促的脚步声席卷而来,一只青筋缭绕的手骤然抵着门板,将门重重关上。
沈烬川眼皮狂跳起来,危机感充斥脑海。
不等他回过身,后背贴上一具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男性躯体,熟悉的味道无孔不入,带着不可抵挡的气息,钻入他的口鼻。
“既然哥哥再次手下留情,是不是证明,你还在乎我?”
池简说着便低低笑出声,胸腔随着笑声震动起伏,“我真的很开心。”
沈烬川脸色一黑,怒喝出声:“你干什么,法律法规白学了?!真当自己是法外狂徒!”
被打成这样还敢笑出声,显然是不怕死的。
“嗯,看到你就忘得一干二净”,池简垂眸盯着男人白里透红的后脖颈,凑过去轻轻嗅着,激动地舔了舔犬齿,缓声低语:“你的心软,就是我兴奋的催化剂。”
“哥哥,你后悔刚才没把我往死里揍吗?”
沈烬川冷笑一声,“我说后悔你就会放开?”
“怎么办,有点迟了,待会再让你揍,好不好?”
池简一只手臂强势地环住沈烬川的腰,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对方的皮带卡扣,瞳孔幽暗深不可测。
沈烬川半眯的眼瞬间睁大,心脏跳得比奔腾的野马还快。
门把手“咔嚓”两声,有人拧动门把手,却又不出声,诡异的很。
周遭的气氛变得紧张,只剩下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沈烬川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生,眼底的警告和怒意不加掩饰。
池简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哥,你是不是怕了?”
沈烬川一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力往外推,沉声低语:“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
池简握住他手腕,黑黝黝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对方偶尔微蹙一下眉头,偶尔紧抿着唇角,细微的表情变化显得他有些冷漠,仿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感兴趣似的。
池简眸光暗了暗,不死心地靠近他,炽热的呼吸打在对方脖颈处。
沈烬川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压抑地挤出一句:“你家里人知道你是这种人吗?”
池简垂下眼帘,稍微离开一些,理直气壮地说:“知道。”
沈烬川:……
敢情有人撑腰,才这么地肆无忌惮吗?
池简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唇角扬了扬,眷恋地蹭了蹭他的脖颈,“我爷爷一向尊重我的决定,放心,他不会排斥你。”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教我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要轻易放手,只有得到了才不会留下遗憾。”
沈烬川心下暗忖:不愧是一家人。
骨子里流淌着霸道的基因。
看上什么就得得到?
不就是霸道总裁?
“沈烬川,我爱你……”
“好爱你。”
微凉的鼻尖抵着沈烬川的耳朵轻蹭。
“当初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上瘾,想完完全全地霸占你。”
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就只有沈烬川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好。
是他不懂得珍惜,把两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如果自己是沈烬川,恐怕早就把名为“Ryan”的骗子揍得全身瘫痪,无法再厚着脸皮纠缠下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独属于沈烬川的味道闯入口鼻,让他痴迷、上瘾。
“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谎话连篇、随地大小演的混蛋,但我会改的,哥,请给我一点时间。”
至于是改邪归正,还是邪上加邪,这需要时间的验证。
池简知道口头承诺没用。
“不要急着把我推开,好不好?”
“给我一个机会。”
沈烬川被他念叨得烦了,正要打断他的话语。
这时,裤兜内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沈烬川猛地把人推开,冷声呵斥:“够了,放开!”
池简被推了个正着,往后退了一步,闷闷地“哦”了声,声音隐忍压抑:“哥哥要接电话?是谁?”
他不免猜测:“是谢铮鸣打来的吧,不怕被他听到吗?”
沈烬川两颊透红,眼尾微湿,衬得这张冷峻的面容妖艳了几分。
池简看怔了神,目光紧盯着沈烬川面若桃花的脸蛋,呼吸凝滞。
他爱上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好看。
好看到让他心动不已。
睫毛浓密纤长,根根分明,深邃的眼眸内仿佛含着一汪春水,在昏暗的环境中,无声地吸引他的靠近。
让他生起各种变态的念头。
想绑起来、藏起来,锁在家里不让其他人看见。
好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真要乱来,沈烬川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沈烬川动作利落地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垂眸扫向屏幕来电号码。
谢铮鸣三个字很是刺眼,落入池简眼底。
他两手紧攥成拳,周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沈烬川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手指轻点屏幕就要打开消息,彻底无视将面前的男生。
池简磨了磨牙,不乐意了,伸手夺走手机,高举到头顶上方。
沈烬川皱眉低骂:“你干什么!”
池简轻声问:“哥,真的要接吗?”
沈烬川不受他的威胁,再一次强调:“手机拿来!”
池简摇摇头,没有挂断也没有接通,随手将手机塞进了自己裤兜里面,嗓音发闷:“可是,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我会吃醋。”
沈烬川气笑了,“你吃醋关我什么事?”
池简郁闷地嘟囔:“哥,你在强行划清界限吗?我吃醋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只要哥哥跟我在一起,可能……就没那么多醋可吃。”
沈烬川淡声吐槽:“做梦吧。”
池简:“嗯,每天都在做梦,梦到你跟我在一起。”
梦境的画面太过美好,令人他沉醉。
手机震动声再次响起。
沈烬川咬牙切齿道:“手机,拿来!”
池简坚决地摇摇头,将手机塞进裤兜里面,“想要,自己伸手拿。”
沈烬川轻吐一口浊气,捏了捏手腕骨,对他,是彻底没招了。
“好,这是你说的,待会别后悔。”
话一说完,他打开灯。
室内的环境一览无遗。
刚才光线昏暗,看不太清男生的面容。
此时被灯光一照,脸上的伤痕青一片紫一片。
嘴角破损处的血迹沾染到下巴,两颊红肿,巴掌印对称,仿佛经历了一场严重的家暴,惨不忍睹。
沈烬川不忍直视一般移开视线,“好丑。”
池简:……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
好……丑?
哪里丑,我的脸吗?
他这会子才想起,自己刚才被这个男人揍了好几拳,脸蛋恐怕已经肿成了猪头样儿。
难怪沈烬川说丑。
所以,我刚才就是顶着这副丑八怪的模样对着沈烬川噼里啪啦地说话?
池简打了个激灵,扬起的嘴角渐渐耷拉下来,动作极快地伸进口袋掏出口罩戴上,瓮声瓮气地说:“哥,丑是暂时的,过几天消肿后就帅了。”
当初为什么被沈烬川看上,还不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连自己的本钱都没了,沈烬川还会再次爱上他吗?
沈烬川没空跟他扯那么多,“确定不给吗?”
清冷低沉的嗓音令人沉醉。
池简眼巴巴地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哥,你想做什么?好期待。”
他眨了下眼,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脑海幻想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沈烬川眯起眼,冷笑道:“我说过,别后悔。”
“啊!”
短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池简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往后靠着墙壁,口罩掉落一半,另一边仍然挂在耳朵上。面容扭曲发白,什么欲望、激情、兴奋通通消散,被极致的痛苦替代。
要命要命要命了!
这种剧痛,比拳脚带来的疼痛厉害多了。
他没想到沈烬川会忽然使出这一招。
“哥……你……”
剧痛阵阵传来,他哆嗦着唇,渐渐弯下腰,唇色尽褪,脑袋冒出一句:完了,要坏了。
沈烬川蹲下身,从他另一侧的口袋中拿出手机,冷声道:“废了也是活该,像你这种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就不配拥有这玩意。”
池简两腿发软,缓缓蹲下,眼角湿润滚出两滴泪,喉咙滚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不行了……好疼。”
原来,别人口中的旦疼,是这种要命的感觉。
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池简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脑海昏沉,胸口憋得慌,额头狂冒冷汗,两眼往上一翻失去意识,往前栽倒在地上。
伤痕累累的脸满布汗珠,仿佛被狐狸精吸光了所有精气。
沈烬川:……
他紧皱眉头,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眼,对方一动不动,不像演戏。
这是,用力过度了?
两个小时后。
港城大医院急诊病房内,池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躺在床上,眼眶赤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滑过耳朵滴落在床铺上,形成一小片水迹。
因为旦疼晕倒被救护车拉进医院,这还是港城大医院的首例。
他醒来的时候,被一堆医护人员围观,甚至有医生准备动手脱他的裤子,他再变态也不能当众露出不该露的东西吧?
围观的人员少说有十个,他还要脸的!
池简扒拉着裤腰不给脱,黑着脸很是抗拒地说:“这是我老婆才能看的,你们凑什么热闹,不准看!”
为首的医生说:“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检查过了,现在是专家会诊,在医生面前不分男女,用不着害羞。”
池简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裹得紧紧的,拒绝道:“不脱。”
“跟我一块过来的男人呢?他穿着黑衬衫白色西装裤,长得很好看,比我帅多了。”
医生看着他不堪入目的猪头脸,嘴角抽了抽,“抱歉,没有你口中描述的男人,只有一个大块……咳咳,应该是你的保镖,就在外面守着。”
黑衣保镖听到声响,走进病房低喊了一声“池少”。
池简捂着酸涩的心脏,自言自语:“习惯就好,自找的。”
“医生,我这辈子是不是毁了?”
这个事关男人后半辈子的性福,马虎不得。
池简缓缓偏头,湿漉漉的眼睛黯淡无光,静静地看着站定在旁边的白大褂医生。
“嗯咳咳……是有点严重,以后的情况不好说,做好心理准备。”
个别人会出现创伤后失去反应能力的情况,有外在原因,也有心理原因。
他一脸唏嘘的表情看着面色苍白的男生,心下暗忖:这么年轻帅气,真要失去那个功能,就可惜了。
“以后同房注意点,别太过激动。”
池简:……
他有说过是同房造成的吗?
离开病房前,医生再次叮嘱:“建议住院两天,消肿后在家里观察,有什么问题立刻来医院,嗯,挂男科。”
池简丧丧地“哦”了声,掏出手机给沈烬川发了一条消息。
不出意外,消息石沉大海。
他等了一晚上,收不到一条回复,顶着黑眼圈靠着床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呢喃道:“哥,你得负责。”
“嘟——”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池简脸上的表情秒变,迅速点开消息。
【池景硕:为了一个男人花费将近百亿,看来,爷爷私自给你转了很多钱。】
池简没心情应付他,臭着脸怼了一句。
【J:凌晨三点不睡觉,跟我阴阳怪气什么?别什么都扯到爷爷身上。】
【池景硕: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大手大脚,你猜他会不会生气。】
【J:哦,既然你那么关心他会不会生气,不如现在就去告状。】
【池景硕:我试探过爷爷,你知道他对同性恋有多反感吗?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是这种人……很期待他的反应。】
又是明晃晃的威胁。
【J:说吧,我还愁着怎么告诉他,正好你替我说了。】
【池景硕:你还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京城私人高档豪宅内,池景硕绷着脸站起身,猛地将手中的红酒杯砸落在地。
在场的佣人纷纷退出客厅,仅剩管家站在门口,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为了一点小事动怒,不值得。”
一道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池景硕抬眸看向来人,神色平静下来。
他朝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点点头,立刻走出门口,顺带关上了别墅的门。
装饰豪华的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义父,这么晚了,怎么忽然过来?”
男人落座在沙发上,嗓音低哑:“景硕,你还是太嫩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需要义父亲自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