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会有点热……]
忽然想到孙定新说的话语,沈烬川平静不下来,面对Ryan,他好像从未有过冷静的时候。
明明他一直以来都是沉稳、有条理的处理任何事情,碰到感情问题,理智被狗吃了。
脚步声逐步靠近,来的又快又急,为了防止Ryan忽然偷袭,沈烬川转过身,面对着他。
池简脚步一顿,停在距离他三十公分的地方,微垂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哥哥想跟我说些什么?”
男生背光而站,隐在昏暗中的眸子黑得发亮,盯得人头皮发麻。
沈烬川忍不住错开视线,“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医院一趟,看心理科。”
池简摇头轻声说:“看这个没用,我没病。”
沈烬川冷眼看向他,直言不讳:“你有病,病得不轻。”
池简呼吸一滞,撩起眼皮,舔了舔干燥的上唇,很享受被沈烬川注视的感觉,愉悦地弯起唇角,“这是心病,看医生没用,只有哥哥你才能治疗。”
只要沈烬川抱一抱他,他能开心一个月,完全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
池简小时候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是父亲找来的国际顶尖心理教授。
他认定自己很健康,没有精神错乱,也没病,无论医生问他什么,让他配合做什么,他只当没听见。
久而久之,心理医生放弃了,父母也放弃了。
现在,他喜欢的男人提出让他看心理医生。
池简没怎么反抗,因为对方是沈烬川,不是其他人。
只要沈烬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除了离开。
沈烬川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发毛,生硬地移开视线,冷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池简没有犹豫,很配合地点头,“好,听你的。哥,你是担心我吗?怕我因为心病做出一些违法的事情?”
他美滋滋地想着,眼含期待地看着沈烬川。
沈烬川眉头一皱,无情打破他的幻想,“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别把我当成你的救赎。你是谁,什么身份,以后跟什么人在一起,都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别擅自插手我的人生,也别过问我的事情,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池简脸色发白,手指掐着掌心,喉咙艰难滚动,忍着哭腔道:“哥哥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说过的,不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跟你都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沈烬川用平静的嗓音说出一句句残忍无情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捅在男生的心窝子里面,扎得他鲜血淋漓。
“你在我面前哭了那么多回,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你可怜是你的事,我不同情你,也不会因为你可怜,答应你的追求。”
“明天看了医生后,我希望你规范治疗,该吃药吃药,尽快让自己走出来,而不是紧咬着我不放。”
“你累,我也累。”
“纠缠下去没有好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池简咽下喉咙的哽咽,模糊的视线落在沈烬川一开一合的唇瓣上,胃部一阵翻腾,揪着疼。
想堵住沈烬川的嘴,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念头刚生起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他陡然伸手,五指扣住沈烬川的后脖颈,倾身凑过去,沾着泪水的唇贴在了沈烬川柔软滚烫的唇瓣上,一下一下地轻磨着。
“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沈烬川……”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
“沈烬川……”
“哥哥……哥哥,我求你,你不要说这种话……”
话一说完,他死死咬着舌尖,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努力克制着没有贸然闯进沈烬川的唇齿之间。
沈烬川的手掌抵在他大力起伏的胸膛上,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冷白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被泪水染湿的唇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不需要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池简往后踉跄着撞在栏杆上,抬手狠狠擦走眼尾的泪,挤出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没有装可怜……”
“我没有。”
他抽噎着,豆粒大的泪珠再次模糊他的视线,止不住地往下掉,话语被哭腔撕扯得支离破碎,“你都不要我了,我连哭……都不行吗……呜呜……”
“我爱你……沈烬川,对不起,我爱你……好爱你……”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像个被狠心抛弃的孩子,反复哭着呢喃: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不想放手,不要……你是我的,沈烬川,你是我的……”
“你不可以找别人!”
沈烬川迈步走向车门的动作顿了顿。
夜风裹挟着男生压抑的抽噎缭绕在耳畔,他沉下声音说:“明早十点,南城医院,你要是不来,就滚回你家去。”
脑海已经乱成浆糊,或许是孙定新调配的养生酒起了效果,他整个人如同被火焰炙烤着,哪哪都不得劲。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逼近,沈烬川还未回神,就被一股蛮力扣住腰身向后拽去。
后背撞进炙热坚硬的胸膛,颈侧传来湿热的触感。男生带着哭腔的告白混着温热的呼吸烫在耳畔:"沈烬川……我要你……要你,想要你……”
“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沈烬川挣扎了一下,惹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束缚,脖颈被湿热柔软的舌舔舐着,滚烫的泪水打湿他一小片肌肤,带着哭腔的反复呢喃闯入耳廓。
沈烬川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有多敏感,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开,一巴掌扇向他的脸,把人扇得往后踉跄几步。
池简抬手轻抚火辣辣疼痛的脸颊,耳朵嗡嗡嗡的响,眼神痴迷地看着即使生气也好看得不像话的男人,伸出舌尖舔走唇角混杂着泪水的血迹。
“哥,好喜欢你。”
沈烬川攥起拳头,低喝一声:“够了!”
“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情爱,我没心情跟你拉拉扯扯,滚远点!”
沈烬川拉起凌乱的衣领,转过身,脚步匆匆走向汽车,额头的青筋突突狂跳。
什么刺激不刺激,逃避不逃避,完全被他抛之脑后,只想迅速远离那道令人黏腻窒息的视线。
沈烬川的手刚触碰到车门,腰肢陡然一紧,耳畔响起开门声,天旋地转间,他被一具年轻强劲的体魄压在了汽车后座,瞬间夺走了呼吸。
两个男人接吻接得像在打架。
池简连着被揍几拳后,不得已扣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上面,再次堵住他的唇舌,攻城掠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沈烬川只觉脑海眩晕得厉害,连着踹了他好几下,对方无动于衷,光逮着他的嘴狂亲。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块,严丝合缝,不分彼此。
沈烬川瞪起眼,毫不犹豫咬了他一口,视线对上男生溢满泪水透着绝望的眼。
滚烫的泪珠接连不断地砸在沈烬川的脸上,沿着两颊滚落至耳边,湿热灼人。
沈烬川咬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喉咙滚动咽下血腥唾沫,眼底闪过一丝郁闷。
为什么露出这副表情,搞得像是自己欺负了他。
明明是他发疯不可理喻。
明明是他欺骗在先……
池简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松开嘴,呼吸像野兽一般粗重,视线被泪水遮挡,他没有发现沈烬川隐晦的目光,喉咙滚动溢出沙哑的一声:“哥,你是不是可怜我?”
沈烬川努力平复呼吸,两颊透红,嗓音嘶哑得厉害,“你值得我可怜?”
池简受不了他低磁性感的声音,忽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衬衫,手指捻着一粒扣子,含糊地说:“还记得旅游期间弄丢的两粒扣子吗?”
沈烬川眯起眼,冷声道:“被你偷了。”
只能被偷了。
不然这个问题就是废话,毫无意义。
沈烬川深知不能再待下去,“有完没完。”
为了让沈烬川开心,池简每晚都在好好的训练,那个枕头已经被他蹂躏得皱巴巴,惨不忍睹。
而两粒扣子,更是被他反复盘着,变得晶莹剔透,比珠宝还要亮几分,这是沈烬川不知道的事情。
池简将自个儿的龌龊心思一股脑地倾述出来,“哥……你的扣子被我收藏起来了,我把他们缝在了你扔掉的那件衬衫上,每晚都看着你的脸……”
后面两个字,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沈烬川,就像这样,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
“我犯下的过错,会用一生来偿还,不要急着把我推开好不好?”
“哥……求你了,别不要我。”
沈烬川一手撑着座椅艰难地坐起身,但身体仍被对方压制着,只能抬起另一只手扯在他的头发上,沉声低骂:
“少在我面前胡乱揣测我的心思,即使换成其他人,也照样可以……”
话未说完,嘴巴陡然被人捂住。
沈烬川咽下一声闷哼,扯开他的手,屈起膝盖怼在他的腹部,面上的愠怒毫不遮掩,“你除了强来还会什么,只有幼稚无理取闹不成熟的人才会像你这般,讨人嫌!”
“讨人嫌”三个字毫不留情扎进池简的心脏,他强颜欢笑,眸光却黯淡了几分。
“除了强来,我可以帮哥哥做很多事情,即使把我当成牛马使唤,我也心甘情愿。”
池简松开他的手,两手撑在他颈侧,低头啄了啄他红润的唇瓣,眼里的危险浓稠得化不开。
“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好吗?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在这儿……”
他低下头,唇瓣贴着沈烬川的耳廓轻声道:“要了你。”
沈烬川瞳孔猛缩,气笑了,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抬手扣住他的咽喉,“你是真的不怕死。”
真要强来,他早就直接上了,哪会在自己面前叽里咕噜说一堆废话。
池简笑眯了眼,“嗯,哥哥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沈烬川收紧五指,眼尾因为怒意红得勾人,“我让你去死,你也听?”
池简舔了舔唇,用下巴蹭在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上,缓缓吐出一句:“嗯,所以,哥哥要我去死吗?”
沈烬川没好气地说:“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池简的声音越来越轻,看向他的眼神却炽热无比,“你可以摆脱我的纠缠,再也看不到我这这张惹你不开心的脸。”
“哥哥,我真的可以为了你去死,你不信吗?”
沈烬川冷嗤一声,“信不信又如何,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池简压下心中的酸涩感,唇角扯起一抹苦笑,闷声道:“真的没关系吗?”
沈烬川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坐直身子,后背抵着车门,一字一句道:“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话音刚落,男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将他的脸彻底印刻在脑海里面,随即下了车,迈开矫健的双腿,如猎豹一般决绝地冲向湖边的栏杆。
沈烬川面露惊愕,傻愣了好几秒,胸腔的火气蹭蹭往上猛涨,他来不及下车,便看到那人翻过栏杆,跳进了深达几百米的湖泊里面。
“咚!”
周遭的寂静被沉闷的落水声打破。
“死疯子!”
沈烬川怒骂一句,迅速下了车,朝他落水的位置跑了过去。
想象中的溺水挣扎画面没有出现,男生静静地站在水中,上半身露出水面,水线仅到他的腰间。
他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头,脸蛋湿漉漉的,下巴往下滴着水,在昏暗中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
沈烬川两手紧攥着栏杆,因为用力,指尖发白,剧烈颤抖,他居高临下瞪着水里的男生,完全压抑不了突然爆发的怒意,眼眶酸涩发红。
“你他妈的做给谁看!”
“多大的人了!脑袋被驴踢坏了?!”
“同样的戏码还没演够吗!那么喜欢玩回你家玩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到底是有多缺爱?!”
“我不要你,听到了吗?!不要你!”
池简听到最后一句话,只觉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全身颤抖得厉害,抬起湿漉漉的脸,前额刘海贴着脸颊,两道血痕沿着左侧额头往下流淌,半边脸被染得血红,触目惊心。
第116章 越理他越上头
池简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受伤,吸了吸鼻子,话语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没演,我没演,我真的没演!你不要我了……我无法接受没有你的生活。我……”
沈烬川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软,索性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沈烬川!”
悲痛欲绝的嘶吼穿透空气,猛地扎进沈烬川的脑海,他脚步不停,心下警告自己:错的人,就不该继续纠缠下去,心软是大忌。
池简看不到他的身影,慌忙爬上岸,情急之中,两只手抓住了岸边的杂草,尖锐的刺扎进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痛,内心的疼痛已经盖过一切。
“沈烬川……不要走,沈烬川……”
“老婆!”
池简踉跄着脚步追在他后面,眼前的视线被水汽遮挡的,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
“老婆!”
沈烬川没有开车,黑沉着脸沿着人行道一路往前走,陡然听到一句响亮的“老婆”,脚步猛地一顿,回身看向全身狼狈不堪的男生。
一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把自己搞成这副凄惨的模样,沈烬川清楚他演戏的成分已经不高。
“你真的……”
他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为了取得我的原谅?”
池简像条可怜凄惨的落水狗,垂头丧气地挪到他面前,喉咙溢出压抑的哽咽声。
“哥哥,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给我一个待在你身边的机会。”
沈烬川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沉声道:“我看到你,心情就不爽。”
“我躲起来,不让你看见。”池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掌心处的血迹在沈烬川眼底一晃而过。
沈烬川抿了抿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要是有办法,不至于跑去看心理医生。
这是被逼无奈。
十分钟后。
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保镖坐进沈烬川的汽车驾驶室,动作熟练地将车驶离公园。
沈烬川从他的身形和眼睛就猜到他是谁,冷着脸坐在副驾驶,情绪始终高度紧绷着,后脑勺被某人盯得隐隐发烫。
池简赤裸着上半身,规规矩矩地坐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直勾勾的,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眨了眼,沈烬川就会消失不见。
车厢内一片寂静,覃远大气不敢出,绷着身子,努力把车开得匀速平稳。
覃远跟了池小少爷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追妻火葬场的场面。
为了一个男人跳湖自杀未遂,还因为湖水太浅磕得头破血流。
他这个纯正直男实在无法理解。
池小少爷哪里这么狼狈过,如果被池家长辈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池昌平是京城里面出了名的爱面子,哪能容忍自己儿子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半个小时后,天越府1608房门口。
沈烬川打开指纹锁,回头看着半边脸都是血的男生,面无表情地说:“回你家洗澡换衣服,自己上医院,别待在这里骚扰我。”
“哥,楼上的门不是指纹锁,我没带钥匙。”
池简往前一步,伸手抵着门,红肿的眼睛缭绕着骇人的红血丝,瓮声瓮气地说:“哥,我疼。”
沈烬川闻言,目光落在他左侧额头上,那儿的伤口裸露出来,混杂着污迹和血迹,瞧着挺严重。
他下颌线越绷越紧,咬着牙挤出一句:“疼不死你。”
池简眸色一亮,小心翼翼地挪到他旁边,小声问:“楼上没有药,我可以借哥哥的医药箱吗?”
沈烬川知道这条心机狗在打什么主意,冷声拒绝:“让你保镖买去,滚吧。”
他走进玄关,准备关门,却发现门板被人抵着,眉头一拧轻喝道:“手,松开。”
池简依依不舍地收回手,耷拉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说:“老婆,晚安。”
沈烬川眼皮子狂跳一下,眯起眼警告道:“闭上你的嘴,再听到你喊一句老婆,我……”
Ryan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他说再多,对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我行我素。
算了,何必浪费口舌。
沈烬川转回身,绝情地关上门,脊背往后抵着门板,抬起手揉着眉心低喃:“理他做什么。”
“越理他越上头。”
他脱下皮鞋,赤着脚走进浴室,两手撑着洗漱台,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面眉头紧蹙的脸,抿唇沉思。
“奔三的年纪,他看上我什么?”
沈烬川不否认自己的皮囊和英俊帅气挂钩,近几年以来,朝他搭讪过的男男女女少说有上百个。
像Ryan这种富家少爷,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何必贪恋一个大他将近一轮的男人。
洗过澡后,沈烬川双手抱臂靠着床头,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先前思绪紊乱,身体的不适感被转移,此时安静下来,一股热流在血管内流淌,不知不觉蔓延至全身。
沈烬川垂眸看了眼,烦躁地闭上眼,不太想动手。
鹿茸酒的功效和春药没得比,沈烬川作为自制力极强的男人,忍忍就过去了。
春药不同,它的效果迅猛强烈,让人难以招架,一旦找到突破口,会沉浸在欲海中,不可自拔。
夜色渐深,沈烬川在煎熬中难以入睡,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面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
他坐起身,喉咙干燥得厉害,起身下床,就着窗外的光线走到客厅装了一杯温水,刚喝了两口便听到大门外隐约传来咳嗽声。
一声比一声剧烈。
他捏紧杯子,犹豫片刻,轻踩着脚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
在走廊声控灯的照耀下,只看到黑糊糊的脑袋。
“咳咳咳……”
沈烬川抬手抹了一把脸,沉默许久后,才拧动门把手打开门。
原先靠坐着门板的人往后摔倒,后脑勺砸在了沈烬川的拖鞋上。
池简就这么躺在地板上不起来,睁着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目光沿着男人深蓝色的裤腿逐渐往上移动,最后定在那张脸上,以为自己眼花或做梦了。
“哥哥……是你吗?”
第117章 别跟我玩这套
沈烬川居高临下打量着他,视线不由落在他额头的伤口上,心头一阵烦躁,冷声呵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说过不需要狗,偏偏Ryan像条赶不走的狗,固执地守在他家门口不肯离开。
池简视线模糊地看着沈烬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勾起唇角,低声呢喃:“哥哥……我是在做梦吗?”
“既然在梦里……那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吧……”
连日以来的煎熬和疲惫,再加上失血和冷水的刺激,此时身体被一阵阵热浪侵袭,头隐隐作痛。
高烧让他神志不清,只剩下本能,想靠近这个爱而不得的男人。
“哥哥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烬川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肩膀,“大半夜的没空跟你耗,起来,回去你家!”
池简抬手握住他的脚腕,指腹在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摩挲。
沈烬川眉头一紧,猛地抽回脚,往后撤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沉声教训:“注意你的行为!”
池简轻轻地“嗯”了声,撑起身,面朝着沈烬川,双膝跪在冷硬的地板上。
由于一侧肩膀抵着门,让他十分不自在,于是跪着往前挪进了玄关。
门突然被关上,光线骤然消失,玄关陷入一片昏暗,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沈烬川心脏咯噔一声,一时不适应昏暗的光线,刚想抬脚走到旁边开灯,裤腰便被某人的爪子攥住。
“发什么疯!”
池简脑子里想的和身体做的完全不协调。
他想伺候沈烬川,脑海却昏沉得厉害,本就昏暗的视线,越发黑了。
“咚!”
他歪倒在地上,额头的伤口正好砸中地板,结痂的地方再次渗血。
沈烬川伸手打开灯,看着他狼狈的身影,脑袋一抽一抽的痛。
“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吗?”
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男生的脖颈,滚烫的热度沿着皮肤传至指尖。
男生口袋的手机因为晕倒的动作,掉出一半,正好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沈烬川拿起手机的瞬间,视线落在屏保照片上。
这是他和Ryan在海边的合影。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沈烬川的瞳孔暗了暗,拇指划动屏幕,屏幕跳转到密码输入界面。
他关闭手机,起身打开门往外看了眼,沉声喊:“你家少爷晕了,过来把人带走。”
低沉的男声在走廊回荡。
没有人回应。
沈烬川无奈,只能把人带到沙发上躺下,给他清理了伤口,又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期间,池简没有任何反应,高烧让他陷入了沉睡之中,嘴里偶尔呢喃着:“沈烬川……”
“哥哥……”
“别不要我……”
沈烬川艰难地给他喂了退烧药,用湿热的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待到体温降至正常,才起身准备回房间。
手腕忽然被一股巨力握住。
他垂眸看着男生紧闭的双眼,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装晕。
池简含糊地说:“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说着说着,眼角渐渐湿润,红润的唇瓣轻颤着,“沈烬川……”
沈烬川轻易掰开他的手指,转身走进房间。
门轻轻关上。
池简睁开眼,抬手擦了擦眼泪,缓缓坐起身,抬手拿下额头的湿毛巾,小声说:“哥哥心里是有我的,他就是不肯承认。”
他偏头打量着宽敞的客厅,视线落在沙发扶手上,眸光暗沉。
那儿搭着一件衣服。
是沈烬川的白衬衫。
池简喉咙滚动,舔了舔唇角,伸长手臂拿起衬衫,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好香。”
翌日一早。
沈烬川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客厅,没看到熟悉的身影,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走了就好。
免得看到影响情绪。
沈烬川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缓步走到饮水机前装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一口。
“哥,睡醒了吗?”
厨房陡然传出一道男声。
沈烬川双眼一瞪,嘴里那口水顿时就呛进了鼻腔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