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by鹤梓

作者:鹤梓  录入:10-08

“……而且这和开夫夫店有什么区别?没前途的。”
“大周已经够糟糕了,还是在史书上留点好的吧。”
那日过后,裴度不再执着于沈溪年入朝为官,但沈溪年打赌输了的七天陪看奏折是真的实打实陪了七天——小鸟版本的那种。
沈啾啾每天到点上钟,抱着枕头倒头就是睡,午膳时间一到,扑棱着翅膀就往书房外面飞。
要不怎么说年轻就是好呢,太阳一晒瞌睡就来。
裴度是当真把成亲这件事放上了日程,甚至提前给远在不知道在哪的谢惊棠想办法送了十几封信出去。
对裴府上下来说,这显然是顶顶大的事儿,沈溪年每日看到忠伯,忠伯嘴里念叨的事儿都不是同一件事,其他暗卫也都是一派的喜气洋洋,唯有甲一……
沈溪年无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枝:“要不咱俩谈谈?你都跟着我三天了。”
甲一从树上跳下来,轻到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抱歉,沈公子,我下次试试再离远些。”
或许是因为重生一次是从小鸟变成人,沈溪年虽然不像是小鸟精一样有法力什么的,但他的五感的的确确胜于常人。
所以甲一从跟着裴度转成跟着他的第一天,沈溪年就发现了。
沈溪年纳闷:“你之前不是一直跟着扶光?”
甲一老实开口:“主子会武,身旁还有其他暗卫跟着,您这边属下不放心。”
被毒唯狠狠看轻的沈溪年:“。”
“我……”
沈溪年的一句话才刚说了一个开头,就见忠伯面色肃然地匆匆走来。
今日大朝会,奏折积压不少,裴度下了朝也要在内阁耽误一阵子,一般而言都是要到快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府里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才是。
忠伯走到沈溪年面前,压低声音:“公子,陛下口谕,宣镇国侯世子沈溪年入宫觐见。”

第103章
沈溪年是一个人进宫,这次不用沈溪年开口,甲一已经是说什么都要跟着沈溪年的坚定表情了。
甚至举例说明了自己曾经在皇宫进进出出如无人之境的丰富经验。
沈溪年:“……”
所以现在龙椅上的那位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他无能胆小,很多事只要遇到点挫折苗头就会放弃,只会站在别人身后,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不被刺客进去扎成皇帝刺身吧?
啊,那种大周完了的感觉更强烈了呢。
虽是初冬,但临近正午时分,阳光洒下来时仍旧是暖的。
沈溪年没有官职在身,入宫面圣应当穿着侯爵世子的礼服。
这还是沈溪年第一次穿着侯爵世子的礼服外出。
世子的礼服是跟着侯爵走的,头戴梁冠,上衣同样是绯红色盘领袍,袍前绣有补子。
只不过镇国侯祖上是武职,补子绣的是狮子,并且补子的大小和色彩艳丽程度都要逊色于裴度几分。
腰带与配饰也更简略些。
沈溪年刚穿戴好的时候还在穿衣镜前仔细端详了一阵自己,并不记着进宫。
沈溪年直觉,皇帝会想到他,有七成可能和他那个异母弟弟脱不了干系。
所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宫里那个八成是想要找什么由头生事。
皇帝是在上书房召见的沈溪年,这对没有官职在身的沈溪年来说,倒算得上是很看重。
沈溪年进殿行礼,态度从容,不卑不亢,皇帝让他抬头,他就当真抬头直直看向桌案后的皇帝。
龙椅上的人微垂着眼帘,一只手搭在龙椅扶手上摩挲着。
这位在原文中只当了五年皇帝就被废黜的帝王看上去很年轻。
年过二十却迟迟未行加冠礼,更不曾大婚,亲政之日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这样的境遇,让他的眉眼间多少带了几分阴郁沉闷,冲淡了眉眼五官间因为承袭自母亲,而与表兄裴度的几分相像。
“镇国侯世子倒是好闲心。”皇帝终于抬了头,声音还是同之前那样,总是能听出几分别扭阴阳的意味,“商行的生意那般红火,竟还能抽时间来见朕。”
沈溪年依着礼制略一躬身:“陛下传召,臣便是手头有再多生意,也得先赶来。只是不知陛下今日召臣,有何要事?”
“要事?哦,倒是的确有一件要紧事。”
皇帝的咬字听上去总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他起身自桌案后走出来,在走到沈溪年面前时,他忽然倾身,压低声音。
“自然是为了世子与裴首辅的‘好交情’。”
沈溪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眼便撞进皇帝眼底那抹幸灾乐祸的光。
他瞬间便懂了。
进宫前,沈溪年想了不少沈原会说的事情,比如沈溪年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镇国侯世子乃是被人冒名顶替;
亦或者是沈溪年顶着镇国侯世子的名义,却在京城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什么的。
大周虽无明文规定不许勋贵世家经商,但堂堂侯爵世子亲自下场做起这种在旁人看来下九流的营生,的的确确是引人诟病的。
皇帝手里没什么权利,朝廷大事自然也不可能找上他沈溪年,所以能捯饬的也无非就是这点子事儿。
结果沈溪年倒是的确没想到,皇帝一开口说的居然是他和裴度的私情。
坦白说,沈溪年这个身份,在京城其实和裴度当真没有太过亲密的接触——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毕竟在京城时,沈溪年多一半的时间都是沈啾啾,之后得以变成人,也是独自进出裴府和镇国侯府忙自己的事,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同裴度同进同出过,更别提亲呢有加。
在京城各家看来,沈溪年应当是与裴度有师生指点之谊,因而多了些走动,仅此而已。
只有跟着他们一同南下去过姑苏金陵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沈溪年与裴度的情意。
那么,将这件事捅给皇帝的,是泰安县主还是吴王世子?
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陛下说笑了。”
沈溪年脑瓜子飞速转动,面上依旧平静应对。
“臣与裴大人不过是偶尔论及民生商情,毕竟臣管着家母传下的商行,如今在京城置办了不少铺面,多听裴大人提点,也是为了少走些弯路,何来‘好交情’的说法?”
“还敢狡辩!”皇帝猛地提高声音,额角青筋凸起,“沈原所说一字一句有凭有据,你与裴度根本就是顶着师生之名,却罔顾礼法,行那断袖分桃之事!”
他说“断袖”二字时,声音发颤,既是愤怒,又藏着几分隐秘的兴奋——仿佛抓住了裴度的把柄,让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又像是在嫉恨害怕什么,带着不敢置信的紧绷。
哦,是沈原说的。
沈溪年了然。
那多半是和吴王世子郑闵脱不了干系。
就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在知道这件事后表现得这般急躁。
存着几分试探,沈溪年直起身,对上皇帝看过来的阴鸷目光,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暂且不论臣与首辅大人并没有行过拜师礼,首辅大人更没有喝过臣的敬师茶,怎么都算不上师生乱伦,罔顾礼法——”
沈溪年说话时仔细观察皇帝的表情,敏锐发现皇帝的神情在听到他解释和裴度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关系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稍稍放松,心头忽然涌上一个猜测。
“退一万步讲,大周风气开放,男子结契成亲者比比皆是,并不违背人伦。”
“就算臣与扶光在夜夜抵足而眠中逐渐情投意合,视对方为相守一生最亲最近之人,准备结契成亲,陛下又有什么立场来降罪于臣?”
果然,下一瞬,皇帝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
那种恐怖混杂着极度的不安,警惕,以及对沈溪年赤裸裸的杀意。
沈溪年定定看着面前这个在他印象中从来都是懦弱无能,小心眼且坏的皇帝好一阵,冷不丁开口:“陛下会同意吴王世子的计划,在事发当日将扶光留在宫中拖延时间,也是因为这个?”
“陛下……想要做裴扶光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
心中的怒火一点点蔓延而出,沈溪年上前一步逼近皇帝,语气是努力抑制情绪的冷然:“陛下当然了解裴扶光,因为你们三兄弟的母亲出自一家,幼时甚至一同读书,一同跟在祖父的身后,对彼此说过对将来的憧憬,对未来的向往,对理想的渴求。”
“所以陛下知道,看似薄情冷清的裴扶光,实际上是多么心软的一个人。”
“只要是被他放在心中牵挂的人,哪怕只是一丝丝,他也会下意识给出最好的。”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送走了父亲,与外祖不亲,与家族疏远,他在这个世上唯二剩下的,还有血脉关联,还有曾经幼时情分的,只有陛下您和隋子明。”
“所以,陛下坐稳了这个皇位。”
“但现在陛下却想要更多了,对吗?”
沈溪年步步逼近,被戳破内心深处最大秘密的皇帝狼狈后退,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沈溪年。
“陛下想要亲政,想要权利,想要当个真正的皇帝,却发现最有可能算计得到这些的路,只有一条——裴扶光。”
“只要裴扶光愿意帮陛下处理掉野心勃勃的吴王,心甘情愿当这个垫脚石,陛下就能名正言顺地接过朝政大权,真正大权在握,君临天下。”
电光火石间,从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一在沈溪年脑海中浮现,这条在原文中并没有被写出来的暗线被串联成清晰的前因后果,让沈溪年只觉得可悲。
啼笑皆非。
“所以你想要隋子明死。”
“因为只要隋子明在,你就不可能在隋子明死后软下态度,与这位早些年因为往事情分生疏的表哥重修旧好。”
“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裴扶光最后的心软。”
“不可能让他在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之前,心甘情愿为你留下些什么东西。”
“你知道他聪明,所以你没有自己动手,但你同样知道他对看重之人的心软,所以万般算计。”
沈溪年看着身前的皇帝,只觉得或许不论是他还是裴度,都看轻了这位看似愚蠢小心眼却好似没什么心机的皇帝。
他低声喟叹:“若是论及无耻,陛下与吴王世子,倒也是难分高低了。”
这句话就像是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他立刻暴怒,骤然低吼出声:“朕便是算计了,那又如何?!是他裴扶光不肯给朕!朕才要想尽办法去争!去抢!”
被沈溪年一步步逼到撞在桌案边缘的皇帝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球充血。
“他既已存了求死之心,为何不能成全朕?!”
“朕又没有逼他!是他自愿要去死的!”
话音未落,皇帝突然转身冲回案几旁,伸手从案下抽出一柄短刀。
鲨鱼皮刀鞘泛着暗光,抽出时刀刃在烛火下映出冷冽寒光,瞬间划破殿内平静。
“今日上书房,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人。”皇帝深呼吸了几下,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得平稳,他握着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刀刃直指沈溪年,“朕不能留你。”
他顿了顿,调转刀刃,将刀在自己手臂上轻轻贴了贴,冰凉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更坚定了心思。
“沈溪年,‘刺杀君王’的罪名,即使裴度想护你,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他以为这番话能让沈溪年慌乱,可沈溪年只是静静看着他——
看他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看他眼底那抹色厉内荏的恐惧,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竟转身走到殿侧的紫檀木椅旁,从容拉开椅子坐下,甚至还调整了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才抬眸看向皇帝,嘴角带着丝淡笑。
那神情太过沉静,眉梢眼角的从容,竟与裴度处理朝政时如出一辙。
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正是皇帝最厌恶、也最畏惧的模样。
每一次,每一次,在被裴度这样看着的时候,皇帝都觉得自己像个一事无成,无药可救的朽木蠢货。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皇帝脸色骤然沉得能滴出水,原本阴翳的眼眸更显漆黑。
“你笑什么?!你以为朕不敢动你?朕是天子,杀你一个世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大周的皇帝生出争夺权势之心当然没什么不可,但……
多可笑啊。
身为皇帝,最拿手的手段,竟然是后宅妇人惯用的威胁。
哪怕面对的只是沈溪年一个名声不显,年龄不大的虚爵世子,皇帝想出的拿捏之法,就是想要用自伤这样的幼稚手段引导旁人来对付沈溪年。
这么近的距离,只有皇帝的手里有兵刃——他依然不敢正面和人相对。
他习惯了站在别人的身后,依赖那座笼罩保护他的山,却又憎恶这座山给了他阴影。
何其可笑。
“陛下自然敢。”沈溪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刺骨凉薄,“只是陛下若真想让臣担‘刺杀’罪名,不妨选个好地方。”
他抬手指了指皇帝的大腿,又指了指心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商行行情。
“往这些地方扎,血流得快,场面也吓人,到时候臣的罪名定得更重,岂不恰好合了陛下心愿?”
皇帝握刀的手猛地顿住,刀刃“哐当”磕在案几的玉瓶上,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刀扔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沈溪年,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刚及冠的世子,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甚至教唆他自伤。
“你……”皇帝张了张嘴,想骂却语塞。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着像是在一遍遍说服自己:“朕是他的表弟,当年他辅佐朕登基时,对他的父亲发过誓,永不谋逆……他不会谋反,他没有其他能扶持的皇帝,他不会杀朕,不会……你与他不过相识几月,哪里来的深情……”
沈溪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轻却清晰,带着看透一切的嘲讽。
他抬手叩了叩椅扶手:“甲一。”
听了全程,已然面冷似寒冰的暗卫无声自房梁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在沈溪年身侧,对身穿龙袍的皇帝视若无睹。
“公子。”
皇帝抬手指向突然出现的暗卫,手指颤抖,目眦欲裂。
沈溪年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皇帝心上:“陛下,凡事莫要将自己看得过高了。”
“前两日臣与首辅大人打赌输了,正是懊恼的时候,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臣现在让暗卫去把殿门、窗户全关死,守在门外,保管什么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
“到时候,臣就在陛下身上划上这那么一刀……嗯,这上书房隔音极好,陛下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倒是方便了臣。”
“而后,咱们便等首辅大人过来。”
沈溪年微微笑着。
“看他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是会选择忠心救驾,还是拿了我手中的刀补上一刀?”
皇帝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沈溪年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人比裴度还可怕——裴度虽权倾朝野,还守着君臣体面,可沈溪年,竟真的敢杀他。
至少,他是当真起了杀心!
“你敢!”皇帝的声音没了刚才的硬气,“裴度不敢谋逆,他能信任的皇帝只有朕!除了朕,他再没有能扶持的帝王!”
“陛下又错了。”沈溪年轻轻摇头。
沈溪年的目光扫过龙椅,带着漫不经心:“这天下从不缺坐龙椅的人。”
“实在不行,裴首辅只需派人去民间找个孩子,眉眼肖似先帝,编一段‘先帝遗子流落民间’的故事。到时候请几位老臣作证,祭告太庙昭告天下,谁会追究孩子是不是真的先帝血脉?”
说着说着,沈溪年当真心动了。
他觉得,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反派首辅者反派味儿十足,他如今居然也能说出这些话了。
“当年陛下登基,不也是靠裴首辅的支持吗?”
沈溪年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刀割着皇帝的尊严。
“陛下以为自己是裴度唯一的选择,可在他眼里,陛下和那找来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个能稳住朝局、让他继续掌权的幌子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心中多年来担忧恐惧的事情被挑破置于眼前,皇帝终于崩溃,挥舞手中短刀,形若癫狂,“朕是天子!朕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裴度不敢这么对朕!”
看着身前的帝王,沈溪年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想法,只想见一见裴度,于是他不再理会身后的皇帝,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他的身后,甲一却丁点松懈都不敢有,时时刻刻盯着周围的动静,包括皇帝手里胡乱挥舞的那把刀。
上书房的殿门被打开,凛冽的风裹着初雪的寒凉吹起沈溪年的衣摆。
身穿绯色官服的裴度就站在殿外。
沈溪年身后殿内皇帝发狂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见沈溪年出来,裴度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殿内的沈溪年伸来,掌心很暖,带着一如既往的沉稳安心。
沈溪年指尖刚触到他的掌心,便被稳稳握住。
裴度牵着他转身向外走去,步履从容,衣袍拂过地面时带起轻微的声响。
路过廊下低眉弯腰候着的年轻太监时,他脚步未停,声音淡淡响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冬日寒凉,陛下既已抱恙,便该卧床好生静养,即刻传旨,着太医院三位院判轮流值守,务必悉心照料。”
“太后担忧皇帝病情,悲痛之下几度昏厥。即日起闭宫静养,不得有任何往来。”
“侍卫沈原,谣言惑上,杖毙。”
“是。”身着司礼监太监服饰的年轻太监低头应答,“奴婢遵命。”
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行,路过朱红的宫墙,走过宫内长长的青石砖,走出了这座四四方方吞人魂魄的内城。
裴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或者说他从前也未必就全然没有猜测,但此时的他却不见半点愤怒,只有从容不迫的温和。
他拍拍沈溪年的手,笑着道:“不生气了,与其想这些伤身,倒不如想想看立谁做下一个皇帝。”
多么反派的天凉皇驾崩的发言。
但沈溪年爽到了。
他真的一点都忍不了了,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又蠢又毒还身居高位。
“给我点时间,我就不信了!”
“太后催了三年多,他这些年也没少进后宫,这偌大皇宫佳丽三千,真就没个什么沧海遗珠啥的?”
沈溪年的主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找人这种事,小鸟包可靠的!

隋子明站在树下,两只手揣着,问旁边同样站在树底下的甲一。
甲一想了想,回答:“上次从宫里回来就这样了。”
裴府的后花园从前一贯是冷清的,直到隋子明带了一伙救命恩雀入驻,这才变得热闹起来,而最近……
隋子明的视线精准锁定在灰白色的长尾巴小鸟团子身上。
而沈啾啾严肃认真着一张鸟脸,用翅膀尖尖比比画画着给前面密密麻麻站了满院满墙的小鸟们上课。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块立起来的板子,板子上面钉着皇帝的画像——别说,画的还挺栩栩如生。
隋子明有理由怀疑那张丹青画像出自裴某人之手。
在满院子的啾声起伏里,隋子明抬手掩唇,小声问甲一:“有个问题哈,鸟……看得懂画像么?”
隋子明是养鸟的,当然知道鸟这种动物,聪明如阿飒的确会相当聪明,它们能从体型、穿着、动作习惯上分辨人类,但是在认人这方面……鸟好像真的不是靠记五官辨认的吧?
甲一的语气有种天塌下来都不会惊讶的麻木淡定:“所以沈公子在给麻雀开扫盲班。”
隋子明:“……噗。”
这一声笑立刻引来了啾啾老师的转身怒视。
隋子明连忙摆手捂嘴,双手合十给啾啾老师赔礼道歉,一个劲用眼神示意啾啾老师继续课程。
沈啾啾哼啾了一声,转过身,给了表现好、能举一反三的麻雀几粒肉干,然后在其他小鸟越发雀跃的目光注视下继续上课。
隋子明是真的恼自己当年没好好学丹青,不然高低也要把这一幕画出来给裴某人看。
正当隋子明乐不可支看着啾啾老师上课时,一道阴影袭来,他那帅气高冷威慑力十足的宝贝海东青阿飒稳稳落地,嘴里还叼着好几个装的满满当当的荷包。
隋子明:“……?”
阿飒当然看见了隋子明,但威猛的雌鹰只是将荷包整整齐齐码放在啾啾老师的身边,收拢翅膀,十分可靠地站在啾啾老师的身后。
隋子明:“……不是,那是我的鹰吧?”
甲一表情诧异:“进了府的鸟不是都归沈公子吗?”
隋子明破防:“阿飒是我养的鹰!不是我养给沈啾啾的鹰!”
“哦。”甲一抬抬下巴,“那你现在过去说?”
“我才不用过去,我叫一声阿飒一准过来!”隋子明斩钉截铁。
他和甲一为什么齐齐站在这?
因为这密密麻麻的小鸟开会,除了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面,院子里的其他地方都已经被小鸟们连番光顾,无处下脚了。
在这点上,不论麻雀们再聪明,终究不是受过训练的鹰或者是沈啾啾这种里面芯子是人的假鸟,鸟类的本能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后院每日本也都有打扫,算不得什么大事。
自从府里多了这群麻雀,不论是隋府还是裴府,都早已经习惯了同这些小家伙们和平共处。
隋子明自信无比地朝着阿飒吹了一声口哨。
阿飒耳孔旁边的羽毛微动,立刻转头朝着隋子明的方向看去,见隋子明就站在不远处,可靠的雌鹰张嘴发出安抚般的低吟,站在原地没动。
——人,别闹,鹰干正事呢。
沈啾啾见状,立刻哒哒哒小碎步跑到阿飒身边,对着阿飒的脚爪就是一个软乎乎糯叽叽的小鸟贴贴。
脑袋转过去的时候,还不忘给隋子明一个自信又得意的小眼神。
阿飒站在那就是兵,气场强大,原本还叽叽喳喳的麻雀团子们一个个就像是看到教导主任一样,闭紧鸟喙,夹紧翅膀不动了。
沈啾啾站在高大海东青的鹰影里,昂首挺胸,十分威严:“啾啾!啾啾啾啾!!”
好好上课!好好学习!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谁要是能找到我想找的人,勇猛阿飒就会跟在优胜鸟的身后半天时间!
麻雀团子们顿时骚乱起来,一双双小黑豆眼瞬间扬起斗志。
哪只小鸟,没被,大鸟坏狗恶猫欺负过!
保镖鹰!
雀想要!
没喊来阿飒的隋子明酸溜溜:“又来了又来了……这小子灌迷魂汤有一手的!在江南那会儿就哄的那些商会的老狐狸们笑的见牙不见眼,现在连这种小小麻雀也难逃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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