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不要拉踩啊孩子们,为什么每次夸慕久麟都要踩他一脚啊,反派也会心碎的好嘛。
“慕师弟向我们这边走来了!”“哇去,他不会还记得我吧,好紧张啊。”
这种粉丝见面会的氛围又是怎么回事!
叶南鹊一抬头,见慕久麟正快步走来,他左右一看,心里正怀疑慕久麟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慕久麟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师兄,好久不见。”
叶南鹊干巴巴道:“好久不见。”
慕久麟微笑,俯下身在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道:“这一年中,师兄有没有想我?”
啊?这是什么问题?
叶南鹊隐约记得,从慕久麟的视角来看的话,他们上一次见面是他见死不救那一次,他俩现在的关系就算不是决裂也应该是彼此讨厌,这上扬的语调、带笑的眼睛、明媚的双眸、长长的睫毛……
慕久麟笑容敛去,继续在他耳畔道:“看来师兄并没有太想我,可我就不一样了,这一年在苦海极境,我日日夜夜都想着师兄。”
叶南鹊的面容从未在静湖上消失,他日夜相看。
叶南鹊放心了,这就对味儿了,慕久麟应该是恨上他了,日日夜夜都想拆穿他的真面目。
慕久麟:“这一年,我听长生大士讲坛,悟出了些道理。”
叶南鹊心想我懂,这些书里都写了,在长生大士的指引下,慕久麟明白了世间皆是苦海,人人具化修罗,蚁虫也无例外,可化恶相也可为阿弥陀……
看来慕久麟是来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他的,啧,太典了,又是这种爽文男主的套路。
慕久麟轻笑:“我明白原来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
……啊?
不是,这对吗?
长生大士到底哪句话让你悟出了这种东西?你确定你去的是苦海极境不是什么其他的奇怪场所?你悟出的应该是世间皆是苦海,人人具化修罗啊!!
叶南鹊很费解,并隐约感觉有点不太对。
慕久麟的气息抚过他的耳廓,听起来他很满足,声音几近喟叹:“师兄,我回来了。”
系统:[读者满意度:27!]
叶南鹊:[……你是说我什么都没做读者满意度就突然飙到27了?]
系统:[是的。]
叶南鹊:[……你是说我之前忙活了那么久还不如就在这里干站着听慕久麟讲几句话?]
系统:[……好像是的。]
叶南鹊:[……虽然读者满意度突然提升我很开心,但是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
系统心虚地避而不答:[就……挺正常的啊。]
叶南鹊:[这正常吗?]
系统:[正常啊。]
叶南鹊:[好吧,被你说服了。]
系统:[……你这人还挺好说话的。]
第40章
游必徊再看不惯慕久麟, 他也毕竟是客人,况且还是与宽颐一道来的,安排好二人宿下。并定下日期七日后启程与其余愿往的宗门一起去巫宗。
傍晚叶南鹊被江采玉召过去, 叶南鹊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面对江采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时有点腿软。
江采玉:“当初我让你去巫宗见慕久麟,你回来与我说什么?”
叶南鹊无声,盯着自己的脚尖。
江采玉:“说话。”
以叶南鹊对江采玉的了解, 他现在肯定生气了。
叶南鹊:“我说,巫宗正常, 慕师弟一切都好, 师尊不用担心。”
江采玉:“是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还是刻意掩盖。你现在最好如实回答,我不想送你去昭心。”
叶南鹊勉强开口:“是我……刻意掩盖。”
江采玉早料到会是这样,可听叶南鹊亲口说出,还是觉得头疼。
他始终不明白叶南鹊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采玉:“为何?”
“因为……我不想慕师弟回御剑宗。他在哪里都无所谓, 可是, 就是不能回御剑宗。“叶南鹊抬头, 声音里多了执拗:“如果他回来, 那么在师尊心中,除他之外的,都是泯然众人。”
江采玉:“就因为你嫉妒他的天赋?”
叶南鹊苦笑着:“‘就因为’?师尊你说‘就因为’吗?我三岁入门,师尊是我最亲的人。我、我日日都不敢偷懒, 只想成为最让师尊骄傲的徒弟,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只是对师尊笑笑、只是……嘴上说一些好听的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代我?我不明白,师尊不是最讨厌耍滑的人吗?偏偏、偏偏他天赋又好,我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我嫉妒他, 这个理由难道不充分吗?”
“是了,我忘记了,师尊常年服用太上忘情丹,一定不会理解我日日被嫉妒折磨的心。”
江采玉被叶南鹊说出的话惊到,叶南鹊在他眼中一直是众弟子表率,他从不会把叶南鹊与“出格”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可听完叶南鹊说的话,这次他着实觉得叶南鹊的想法异常出格。
“荒谬,此事事关重大,你竟如此胡来,是我平日纵你太过,让你连九州安危都不放在眼中,只顾个人私欲。”
“荒唐、荒谬、胡闹……哈,总是这些话。可能我的所作所为在师尊眼中就是如此可笑。”叶南鹊哽咽了下:“师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跳梁小丑,真刺眼。”
江采玉不觉得叶南鹊说的是对的,他没有任何一刻觉得叶南鹊是可笑的,可照顾着他的自尊,江采玉还是下意识低眸,不让叶南鹊再看见自己的眼睛。
他沉默良久:“你去戒律堂领罚,九鞭。”
叶南鹊转身打开门,看见秦齐不知什么偷偷猫在门口听墙角,见他出来,红着眼睛看他。
叶南鹊把门关上,听见秦齐很小声地说:“师兄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如果连在意师门都算错的话……”
叶南鹊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戒律堂。内心默默感慨,秦齐真是他的好哥们,就是对他有点盲目的滤镜,恐怕有一天他把慕久麟作了,秦齐都会帮他挖坑埋尸。
戒律堂中,温从诫见他前来,惊讶道:“叶南鹊?”
叶南鹊:“温师伯,我来领罚。”
温从诫正色:“你犯了什么错?”
他只是犯了全天下反派都会犯的错罢了。
叶南鹊不语。
他在御剑宗名声实在太好,温从诫犹豫了下:“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叶南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苦涩笑容:“没有误会,是我不好,犯了错,惹了师尊不开心。”
温从诫没有再问,诫鞭打在叶南鹊身上的时候系统已经开启降屏蔽百分之五十的痛感。
还好,和上次生灵石那个时候比,其实还算好。
打完鞭子,天也黑了。叶南鹊走回房间,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他也没想到诫鞭威力这么大,一道道伤痕嵌在皮肤里,皮开肉绽,很是辣眼睛。
还好有系统。
叶南鹊洒了一下药在背上,准备睡觉。
睡着睡着,有人就开门进来了,叶南鹊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
来人在他床边很自如的坐下,也不说话,他不说话,叶南鹊也跟着装睡,单方面和他较劲。较了会,还是没较过他,睁开了眼睛。
慕久麟微笑,装作不知道他方才在假寐:“师兄醒了。”
叶南鹊直勾勾看他。
慕久麟撇了撇嘴角:“师兄,一年没见,你都没发现我瘦了吗?”
叶南鹊很无语,不是,哥们儿,你从小到大就精瘦精瘦的,就算现在再瘦个十斤也只能算小基数减肥,你这种小基数减肥外人一般很难看出来的。
慕久麟试探性碰了碰叶南鹊的手,端详着他的表情,见叶南鹊并无反感,笑容荡漾着抓着叶南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
叶南鹊身体一僵,脑袋里冒出很多问号。
慕久麟:“师兄摸一摸,我是不是瘦了?”
要不你买个体重秤吧,用手摸能摸出来啥?
可没成想这一摸,还真给叶南鹊摸出来了。慕久麟脸上没什么肉,一摸下去皮贴着骨头,硌得慌。
一年,苦海极境那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四季与日夜,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玩乐什么更不用想,虽说长生大士是因为觉得他是可造之才想磨他的性子,可在那种地方愣生生待上一年,反正叶南鹊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心一软,他坐起身,看着慕久麟的脸,又扭开目光:“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吃饭。”
听见叶南鹊说话,慕久麟欣喜不能自己,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我就知道师兄还是心疼我的。”
叶南鹊平时面对他表现得冷淡,但慕久麟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如果叶南鹊真的丝毫不在意他,在涂山就该让他自生自灭了,叶南鹊不仅没有,还陪他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又在鹦鹉萝中留下那句“喜欢”。
虽然,师兄看起来并不想承认。
没关系,就让那三个月变成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秘密,那更好了。
慕久麟抓着叶南鹊的手腕,始终没有松开,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轻佻了些:“我总想把我这一年中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师兄,那师兄呢,与我分开的这一年里,师兄都做了什么?”
叶南鹊听得他语气很是奇怪,还有慕久麟这个眼神,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种……一种……嘶……说不上来的微醺感。
慕久麟喝酒了?
不对,这里没有酒味。
他又被人下蛊了?
也不对,书里也没有这段剧情。
慕久麟不会是……在撒娇吧?
思来想去,叶南鹊就忘了回答。
慕久麟不满,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师兄,师兄?”
叶南鹊:“嗯?”
慕久麟:“师兄怎么在我面前还发呆?我问,师兄这一年都做了什么?”
说来惭愧,鄙人不才,努力了一年还在金丹徘徊,和你这种天赋流是不能比的。
这种话叶南鹊当然不会说,说出来很丢脸好嘛。
这和在年级第一面前说自己每天熬夜学习废寝忘食但就是学不过他有什么区别。
叶南鹊:“没什么。”
慕久麟当然不会满意这种答案,还要纠缠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秦齐:“叶师兄,你睡了吗?”
慕久麟神色一顿,看向叶南鹊,压低嗓音:“大晚上的,他来打扰师兄做什么?”
叶南鹊心想你还好意思问人家?!那你呢,你自己还不是不请自来!
叶南鹊:“没睡,醒着。”
秦齐:“那我进来了叶师兄。”
叶南鹊:“别!……呃,别进来秦师弟,我不舒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秦齐的身影还映在门上,并没有离开。片刻后,他低低开口:“叶师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是来给你送药的,对你的伤有好处。既然你不想见人,那我就把药放门口了。”
慕久麟身体一顿,仔细看着叶南鹊的脸,月光下叶南鹊面色确实比往常苍白,空气中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只是他方才太兴奋,竟没有察觉出来。
秦齐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师尊竟然因为慕久麟处罚叶师兄你,这……这算什么,是他自己要去巫宗的,是他自己运气不好遇上那些人,凭什么这也要算到你的头上,就因为你没有及时告知师尊吗?可是现在,现在知道又不迟啊……苦了师兄你,生生受了那么多鞭……”
叶南鹊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眸看慕久麟,却发现他瞳孔放大,眼睛发红,一副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无措模样。
叶南鹊及时打住:“好了,秦师弟,你快回去休息吧。”
秦齐留下一声绵长哀婉的叹息,翩然回房。
慕久麟的手指在哆嗦,叶南鹊眼睁睁看着他眼眶中的泪珠越积越多开始打转,他赶紧急刹:“行了,没什么事。”
慕久麟摇了摇头,手从叶南鹊的手腕上拿开,要去解他的衣服。
叶南鹊一惊:“你、你干什么!”
慕久麟可怜得很:“师兄,我看看你的伤口。”
第41章
叶南鹊一开始还态度冷淡且坚定地说不必多此一举, 架不住慕久麟红着眼睛软磨硬泡,他是见识过慕久麟说哭就哭的本领的,最不会招架的就是这类人。
无奈之下, 叶南鹊默默叹了口气, 转过身,露出了后背上那些斑驳伤痕。
背对着慕久麟,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慕久麟用手指碰了碰那些伤口旁边的位置。
他的手不太稳,一时轻一时重, 叶南鹊动了动躲开:“痒。”
慕久麟收回手:“上过药了?”
叶南鹊:“嗯。”
看也看过了, 总该消停了。他刚要披上衣袍, 忽觉肩上一沉,侧目而视,慕久麟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叶南鹊一噎:“慕师弟?”
慕久麟的呼吸听起来很沉很重,起伏又湿热, 叶南鹊能感觉到慕久麟的嘴巴就在他肩膀旁边很近的位置, 他有一种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茫然, 干笑一声:“慕师弟, 你这是做什么?”
慕久麟声音低哑:“鞭子打在背上的时候,师兄是不是很疼?”
叶南鹊:“那倒没有。”毕竟他是个有系统加持的男人。
慕久麟:“我猜到师兄会这么说了,师兄喜欢口是心非,自己受下的苦……一字也不会提。”
叶南鹊更茫然了, 啊?他原来是这么高尚的人吗?
慕久麟:“……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
叶南鹊感到肩膀上湿湿的,有温热的水滴从他肩上滑落到后背,一滴又一滴。他琢磨了片刻,惊悚地想到慕久麟应该哭了,从他肩膀上滑落下的东西是慕久麟的眼泪。
叶南鹊觉得自己的背上有东西在烧, 脸也热了起来,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像身体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本来还想快点赶慕久麟走的,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梗着脖子道:“这与你无关,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慕久麟:“我记得,师兄以前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叶南鹊:“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慕久麟:“有的,师兄不知道,可我记得清楚。”
这是又在说什么胡话,他说的话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叶南鹊不敢反驳,他怕他再惹慕久麟,慕久麟会嚎啕大哭。
不敢惹,真的不敢惹。
不对?受伤的不是他吗?为什么哭的是慕久麟啊!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所以他才是真汉子是吗。
慕久麟毫无眼力见,压得他胳膊都麻了还不说起来。看着窗外亮堂堂的月光,叶南鹊感叹今夜恐怕会很难熬。
清晨,司银阁弟子例行每月给江采玉送忘情丹。
司银阁弟子习惯性给他倒水,正要将丹药放水中化开时,江采玉道:“放桌上即可,我现在不用。”
司银阁弟子心下诧异,江采玉往常拿到忘情丹都是当场服下,今日怎么转了性。他什么也没说,行了礼就退出了房间。
桌上一瓶檀香木瓶,内里一颗忘情丹。江采玉平时通常不会多想,可从昨日起,脑中总想着叶南鹊那句“师尊常年服用太上忘情丹,一定不会理解我日日夜夜被嫉妒折磨的心。”
闭上眼,叶南鹊的脸就浮现在眼前,连打坐都不能清心。
那个孩子是他亲手养大的,何时竟长成了连他不了解的样子了。修行之道,需要清心寡欲,若是欲壑难填纵容心魔,不但修行不成还会走上歪路,他必须要及时帮助叶南鹊改正。
江采玉当即招叶南鹊前来。
九鞭惩戒在江采玉看来并不多,他本意也只想给叶南鹊一个警示,御剑宗哪个忍不了九鞭?不过就是些皮肉伤。
谁知叶南鹊来时手揉了下右肩,脸上露出隐痛神色,虽然他做得克制,只是个极细微的小动作,江采玉还是顿了顿,问他:“昨日惩罚,伤到筋骨了?”
叶南鹊低头:“没有,弟子只是……没有睡好。”
慕久麟!他早该想到慕久麟会在他那里软磨硬泡一夜,说什么自己向来都是睡惊晓堂的,睡不惯客房,等到破晓时分怕被人发现才回去。
都是借口!那一年在苦海极境他是怎么过的?总不能从惊晓堂给他搬张床过去吧!
叶南鹊越想越气。
江采玉观察着,明白了:“你心中不忿,为师理解。”
叶南鹊:“没有,师尊教导都是应该。”
“你叫我一声师尊,我就要对你负责一日。”江采玉一伸手,忘情丹的药瓶被他以法术控制飞入手心之中:“你说的话我想过了,并不是毫无道理。从今以后,为师不会再吃忘情丹。为师要教你一个道理,人纵有七情六欲,纵然被贪嗔痴恨占据,也要本心不移,不可心生杂念,方能自渡。为师做得,你也做得。你既已领罚,之前种种我不再追究,往后若再有,就不要怪为师不念旧情。”
啊?江采玉倒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管事,关键时候他这个师父当的还挺负责。
叶南鹊出言阻止:“师尊不必为我做这些。”
江采玉:“也不是全因为你,我也想证明一件事。”
叶南鹊:“师尊想证明什么?”
江采玉直视他:“为师要证明,就算没有忘情丹,我也不会像你一般,被凡俗感情左右。”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到, 御剑宗主要战力都踏上了前往巫宗的路途。
巫宗,这是叶南鹊第二次到这里了,看见这熟悉的黑不溜秋雕刻得凶神恶煞看着就很邪恶的大门, 叶南鹊还有点故地重游的小感慨。
与上一次不同, 这次他身边站了不少战友,各宗门的都有,不过有的宗门似乎还在观望情况, 并不想掺和此事,只拍了寥寥几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弟子前来。
先礼后兵, 虽说来人众多看似气势汹汹但一开始也是要讲礼貌的, 玄宗弟子率先请门口小童代为通传, 门口小童进去又出来,道:“宗主请大家稍等。”
百余号人等了半个时辰,不见大门打开。
又有人上前,请了那位小童子一遍。
小童子进去复又出, 还是让大家稍等。
几次三番下来, 众人心知自己是被耍了, 人群中有声音恨恨道:“看来宽颐前辈所言非虚, 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不敢让我们进去。”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般的闪光从天落下,刚好落到说话之人的身上, 叶南鹊顿时闻见一股焦灼气味,抬眸看去,不过片刻那人竟全身化为灰烬,站的位置只留下一摊黑色粉末。
珞蘅真人皱眉:“邪术。”
她蹲下身伸手一探,眉头皱得更深:“没有魔气。”
慕久麟上前一步解释:“我被关在巫宗时, 见过巫宗暗河密室中有其他修真人士的存在,裴逢似乎在进行某种将魔族与修士结合的秘术,让魔族进入修士身体,以修士身体存活于世,先前他迟迟不杀我,也是因为想用我的身体。如果他这个秘书成功,那么眼前之人即便是魔族,也察觉不出魔气,即便施法,也相当于普通修士。”
珞蘅怔了怔,道:“竟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有人拉住叶南鹊衣袖,还试图躲在他身后:“这么可怕的吗?”
叶南鹊回头一看,秦齐?
不是,秦齐为什么会来啊?他来有啥用啊?他能有什么战斗力?这一路他也没看到秦齐啊?
秦齐内心也很苦涩,他求了师尊好久师尊才把他带上,叶师兄刚受了伤他本想一路上悉心照顾,谁知每一次!每一次他想到叶师兄身边时,都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无法靠近!不是别人有事找他,就是他自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
也就刚才慕久麟说话的时候,他才能凑到叶南鹊身边。
叶南鹊顺嘴道:“没事,跟着师兄就行。”
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像秦齐这种平时没什么剧情和存在感但在最后几章依然出现了的小配角简直安全得可怕。
叶南鹊都没担心他自己呢。
宽颐不多废话,直接上前一戟劈开大门,震得那叫一个飞沙走石遮云蔽日。
口中还振振有词:“修罗宗,宽颐,前来拜会裴宗主。”
游必徊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叶南鹊用膝盖都能猜到游必徊是欣赏这种高效率的解决问题方式。
门打开后,门口的小童竟悄然不见,似乎是趁着方才那阵飞沙走石的雾霾消失的。
整个巫宗异常平静,站在门口看去,竟无一个弟子。众人心下觉得诡异,怕是什么空城计,可谨慎走进院子中之后,确实又什么都没有。
宽颐道:“久麟,叶小友,你们二人都是去过暗河密室的,记得路吗?”
叶南鹊能进去,纯粹是靠当时有悬铃感应和裴逢故意放水,最主要还是裴逢故意放水。而慕久麟,他是混沌暴起中逃脱的,当时那个状态,哪还能记得什么路线。
慕久麟道:“我只记得路途蜿蜒,中间多有障眼法。”
雁西窗道:“无妨,左右不过就是在这巫宗里,大不了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她率先领头,一间房一间房的检查,推到第三间房,房间正中央站着个修士,背对着众人。
雁西窗小臂上紫色长绫飘飘,看似温柔,实则已然进入戒备状态,轻身细语问了声:“是谁?”
那修士身体一动,好像还不适应四肢的用法,呆板的转过身。
叶南鹊眼睛一辣,那修士脸上并无五官,只有一朵长满锯齿的花苞。
我嘞个大呲花。
第43章
秦齐往叶南鹊身后躲, 抓着叶南鹊的手正在瑟瑟发抖:“叶、叶师兄,别怕,我保护你。”
叶南鹊无语:“……秦师弟, 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慕久麟笑出了声:“师兄,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伤。”
想到慕久麟现在的战斗力,叶南鹊很安心:“嗯。”
秦齐:“!!”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古怪的异形修士身上, 倒是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雁西窗长绫刚要甩出去,身旁一修士突然哭道:“是师尊, 这不是我师尊吗?雁师伯, 你看他的手!”
雁西窗一愣, 目光下移,看见异形修士手上果然有一处红斑胎记,正是她师弟方重山与生俱来的。方重山三年前说要下山云游,他本身个性又孤僻, 常有三年五载不见人的习惯, 未曾料到, 竟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方重山境界不低, 能把他改造成眼前的样子的人,又会是怎样的可怕。他听慕久麟之言,原以为裴逢只会抓散修,没想到他竟然有能力把手伸进七宗中。
雁西窗这一闪神, 锯齿花苞的中央袭出一根长舌,她以长绫相击,力量对冲,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周围人正要帮她,那异形修士的胸膛里却传来声音:“雁师姐的长绫?雁师姐?师姐我好害怕, 这里好黑,我好痛啊,头要裂开了,师姐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