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萧镶月将头靠在骆孤云肩上,小声嘟哝:“哥哥在身边,月儿有什么好怕的......”骆孤云看看表:“今儿有点晚了,月儿困了罢?”将他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平躺下,搂着人道:“月儿这首《安和曲》,我第一次听是在何其笙的牢狱中,第二次是在重庆和谈的晚会上,第三次是那年春节在校场,怎么感觉次次都有点不一样?”
萧镶月轻声道:“嗯......月儿喜欢根据现场的氛围临时做一些改编。今日我在弹奏的时候融入了当地的灵歌,也就是灵魂音乐的元素,取其情感深沉且具有精神感染力的特点,他们听来就更容易产生共鸣......”
保罗啧啧称叹:“天才啊!绝对的天才!什么?镶月还去牢狱演奏?在重庆和谈也演奏过?看来我要深度挖掘镶月的过往!你们可知现在有关镶月的任何消息,都会被世人津津乐道,莫说还有这些猛料!哈哈,我赚大发了......”
保罗拍摄的萧镶月弹奏风琴的照片,一经发布便引爆全球。照片从正面拍摄,身后是骆孤云模糊的背影,周围是无数拿着各式枪械武器对峙的不同肤色的人。跳跃的篝火映照着他完美的五官轮廓,沉静专注的表情,优雅绝伦的气质,与周围的枪林弹雨,剑拔弩张形成强烈对比。多年以后,这画面成为不可逾越的经典。保罗也凭此照片获得当年的普利策奖。
照片被各种报刊杂志连番转载刊登,配上保罗的精彩报道。全世界都看到了萧镶月临危不惧,成功解救白人女孩人质。以自己非凡的音乐才华,化解种族矛盾,避免了一场可能造成数百人丧命的流血冲突的伟大壮举。
舆论沸腾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长时间被相关消息霸榜,其影响力超越了喜欢音乐的人士,扩散到社会各个阶层,甚至到了被神话的地步。有传言说在冲突现场,萧镶月演奏的音乐发出了圣洁的光芒,笼罩住了所有人,让大家瞬间安静下来。有人将他的照片供奉起来,像供奉神明一样,希望能得到他的庇佑......
第54回 蹈惊涛月儿援挚爱言不羁哥哥敞襟怀
舆论把萧镶月捧成了神,世界各地的亲友看到照片和报道却是万般担心。骆孤兰从英国,黛丝夫人从瑞典,孙牧从纽约,易水从台湾,易寒从香港,卢汉坤从洛杉矶,艾克从巴黎,进二从日本,贝娜公主从挪威,布鲁克兄弟从西班牙,都纷纷打来电话问怎么回事。
萧镶月感觉十分抱歉,让大家如此担心。正好骆孤兰在电话里说天赐下个月满十周岁,她也十分想念俩个弟弟,想来游轮上给赐儿过生日。天赐七岁后在英国一所著名的公学读书,寒暑假学校都有活动安排,已好长时间没见了。便与骆孤云商量,干脆把亲朋好友们都请来,在游轮上给天赐开个生日派对。
俩人原本打算去达库尼亚群岛看企鹅,就调转船头,往南美洲驶去。打算停靠巴西的里约热内卢港,那里航空交通便利,方便大家登船往返。
足有三个网球场大小的甲板上,巨大的多层旋转蛋糕矗立在中央,五彩缤纷的气球和彩带将游轮妆点得格外绚丽。宾客们三三两两,手执香槟、红
酒、咖啡,或坐在休闲椅上相谈,或倚着栏杆闲聊。被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吸引,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两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时而平行擦肩而过,螺旋桨几乎挨在了一起,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时而一高一低不停变换机位紧贴飞行,就像在跳空中芭蕾,看得人屏住了呼吸。忽而悬停在半空中,垂下两块巨大的条幅,在蔚蓝的大海上空迎风飘扬。一块用中文写着:赐儿,生日快乐。一块是天赐的英文名字:HAPPYBIRTHDAYJACK.接着直升机低空掠过甲板,写满各种祝福的彩色纸片夹杂着红包雨漫天撒下。
飞机在甲板上方的平台稳稳停住,骆孤云和易水摘下头盔,跳下舷梯。宾客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喷香槟,抹蛋糕,场面一时无比欢快热闹。
骆孤兰迎上去,高兴地道:“舅舅们给赐儿准备的生日派对别出心裁,赐儿实在太开心了!”骆孤云笑道:“都是月儿的创意,咱们就负责干活。”易水道:“可惜天赐出生得晚,没见到咱们当年飞战斗机的模样!”
不远处的人群中,萧镶月半蹲着,天赐正将一块奶油蛋糕喂到他嘴里。骆孤云忙疾步过去,呵斥道:“赐儿,小舅舅不能吃奶油,之前就和你讲过,怎的又忘了?”萧镶月起身,向天赐伸伸舌头,挽着他的手臂晃道:“月儿就只舔一下,根本没吃着!......今日是赐儿的生日,哥哥就别凶他了......”
这些年天赐在骆孤兰的宠溺下,愈发骄纵。前不久在学校霸凌同学,差点被开除。他读的那所公学大多是王室子弟,受欺负的是公爵家的小儿子。后来易寒亲自致电给公爵,答应出让一条生意十分火爆的远洋航线,才将事情摆平。骆孤云虽也爱这个侄子,总觉得姐姐太惯着他,难免对他严厉些。
夜幕降临。游轮上灯火璀璨,极尽奢华热闹。生日晚宴采用自助式。巴西烤肉是极有名的,特意把里约最有名的烤肉餐厅的厨师团队请来了船上。侍者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将一米多长扁平铁棍上,烤得外皮金黄酥脆,内部鲜嫩多汁的牛肉、羊肉、鸡肉,各式香肠等,用长长锋利的钢刀,削在各人面前的餐盘里。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骆孤云与萧镶月同一众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边吃边闲闲聊着。
“世人都惊叹赞美那照片。我看那画面时心都是揪着的!月儿已两次身受枪伤了,难不成还有三回?枪弹无眼,云弟当时就该把他快速带离凶险之地!还任由他弹琴?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骆孤兰边将一大只鸡腿放在天赐盘子里,边对骆孤云抱怨道。
黛丝夫人也道:“弟弟有晕血症,就算不会受到伤害,那血腥的场面也不应该让他看见......”
萧镶月大声反驳:“你们都误会哥哥了!当时他就在我身后,就算有子弹飞来,也是他在前面挡着,伤不着我......”孙牧窃笑:“还是那句话,咱们这辈子休想在月儿面前说他家哥哥的半点不是!”
“两位姐姐的确冤枉三弟了。保罗的照片虽特意把背景虚化掉,只突出了周遭拿着武器的人。世人不明所以,咱们还不知道么?月儿身后的背影一看就是三弟,那时三弟定是在用身体保护月儿......”易水赶忙解释。
贝娜公主想起来:“听说挪威的诺贝尔和平奖委员会已决定,要将今年的和平奖颁发给镶月。过几日正式的函件便会寄到瑞典皇家音乐学院。”
“镶月早已经宣布不再领取任何奖项,要不咱们主动联系委员会,回掉算了......”萧镶月对贝娜公主道。
易寒笑道:“月儿宣布的是不再领取音乐奖项,这诺贝尔和平奖与音乐无关。为着摩恩财团的生意考虑,月儿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众人齐齐发问:“为何?”
易寒嚼着块牛肉,大声道:“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只要稍微给点暗示,摩恩财团仿佛与月儿有些许关联,对方就好说话些!这阵子咱们在非洲可是横着走的!上个月刚以很优惠的价钱,拿下了好几处稀有矿藏!所以啊,月儿的影响力越大,咱们的生意就越好做......”
易水大笑:“二弟你个财迷!月儿竟成你们敛财的工具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云月基金会这些年在世界各地援助的儿童、医疗、教育项目难道还少了?”易寒理直气壮。
卢汉坤侧头对萧镶月道:“师兄觉得这个奖项师弟还是不要推辞的好。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荣耀,更是咱们整个华人之光......”
骆孤云招呼侍者削了块鲜嫩多汁的菲力牛排在萧镶月面前的餐盘里,递上一杯化食解腻的陈皮山楂水,道:“什么生意,什么奖项,都不比吃饱喝足重要!难得月儿今天胃口大开,看来这巴西烤肉啊,以后可排上咱们的日常菜单......”
次日一大早,骆孤云刚晨练完回房,就见天赐从走廊那头飞跑过来,骆孤兰在后面追:“赐儿,慢点,小心摔跤!”
游轮有上百个套房。顶层是骆孤云与萧镶月的私人空间。这次骆孤兰过来,为了姐弟俩更亲近,特意安排姐姐一家与他们住同一层,在走廊尽头一套阿拉伯风格的豪华套房里。
骆孤兰追上来:“舅舅们还没起床呢!咱们晚点再去!”天赐大声嚷嚷:“不行!错过了时辰就看不到了!昨日老船长说了,必须赶在日出前!”
骆孤云皱眉:“大呼小叫地何事?小舅舅还在睡觉,莫扰了他!”
“赐儿昨日听说附近的海豚湾日出之前会有海豚出来活动,非要坐上小艇去看海豚......”骆孤兰道。
骆孤云想了想:“舅舅让侍卫带赐儿去,可好?”天赐撒娇:“不嘛不嘛!我要舅舅们陪我去!”骆孤云也只得顺着他:“好好......那就舅舅陪赐儿去......”天赐还是不依:“不嘛不嘛,要小舅舅也一起!”
天赐虽有点怕骆孤云,毕竟是娘舅亲,天生的血缘关系,又怕又喜欢和他亲近。萧镶月听到动静,也已披衣起床,听说了缘由,自是乐意陪孩子。
游轮配有数艘快艇。之前俩人也常坐上小艇,或出海钓鱼,或近距离观赏各种海洋生物。骆孤云想着此去海豚湾快艇来回也就十几分钟,一小下就回,也没通知旁人,只和贴身服侍的大雪说了声,嘱咐她让厨房熬点消食健脾的马蹄山药小米粥,等出海回来再用早餐。坐上直达底舱的电梯,吩咐水手放下快艇,与萧镶月、骆孤兰带着天赐上了船。
快艇上风大,早上还是有点凉,骆孤云后悔没给月儿带件外衣。萧镶月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紧贴在后背上,俏皮地道:“哈哈,有哥哥在前面挡风,月儿可一点都吹不着......”
天赐在船上兴奋得一刻不消停,一下爬上船舷,一下攀到船尾,骆孤兰根本管不住他。骆孤云生怕他一不小心掉海里,刚想让姐姐给他穿件救生衣,念头未落,就听骆孤兰一声惊呼,正在船尾玩耍的天赐不知怎的,真的掉进了海里!在水里拼命扑腾,眼看就要沉下去......骆孤云来不及多想,纵身跃入海中,一把抓住他,奋力将他托举出水面,游向船舷。萧镶月与骆孤兰合力,手忙脚乱地将天赐拉回了船上。
正当骆孤云松了口气,准备也爬上船,一条巨大的鲨鱼游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紧紧咬住手臂,将他往深海拖去。不管如何挣脱,那鲨鱼就是不松口,鲜血迅速浸红了一片海水......闻到血腥,远处又游来一群黑黝黝的家伙。危急间,萧镶月掏出那柄不离身的小刀,一头扎进海里,奋力游向他,大叫:“哥哥接住!”骆孤云接过刀,猛地戳进鲨鱼的眼睛,那鲨鱼吃痛,终于松开了嘴。
俩人相互扶持着游向快艇,拼尽全身力气,堪堪在鲨鱼群追上之前爬上了船。惊魂甫定,骆孤云被鲨鱼利齿穿透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咕咕往外冒。萧镶月呛了几口海水,激烈地咳嗽,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搂着骆孤云 ,双手拼命捂住他流血的伤口。骆孤云疼得直抽气,也说不出话来,见萧镶月呛咳得厉害,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给他捶着胸口。
骆孤兰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乱了方寸。惶急间,海面上出现一艘小艇,正快速往这边驶来。骆孤兰见到救星,拼命挥手:“这里!这里!”
侍卫队长伍方早餐时没见骆孤云和萧镶月,问了大雪,说将军和叶儿陪天赐少爷看海豚去了。听船长讲此地常有鲨鱼出没,有些不放心,便带着几名侍卫赶了过来。
侍卫们将浑身是血的他们用担架抬了回去。船上的宾客都惊动了,孙牧赶忙查看俩人伤势。缓过来一点的萧镶月道:“孙大哥快......快救哥哥,他流了好多血......”骆孤云艰难道:“三弟没事......月儿咳得厉害......”
所幸游轮上各种急救设施齐备。孙牧详细给俩人做了检查,萧镶月只是呛了海水,并无大碍。骆孤云伤口虽深,未伤及骨头,将撕裂处缝合,打了破伤风针,裹上绷带。只是受伤的手臂暂时无法动弹,得将养几日了。
午餐时间,众人围坐在中餐厅的大圆桌吃饭。
骆孤云受了伤,不能食用辛辣刺激之物,孙牧特意吩咐换些清淡适口有益伤口愈合的菜式。当归、红枣、红豆、红花生、枸杞熬制的五红汤,最是补血。萧镶月坐在骆孤云身旁,将汤水小心吹凉,一勺勺地喂到他嘴里。
骆孤云一边享受着月儿的照顾,一边给大家讲着早上的惊魂一幕:“那畜生得有两米长!在水里力气大得很,咬住我就不放!若非月儿及时递过刀子,只怕我现在已成鲨鱼的腹中餐了......”
易水调笑道:“天赐就是你们的命中魔星!那年月儿扭到脚,这次三弟又伤到手。不过......好像都正中你们的意!你看月儿不离左右,三弟想要什么,不待开口,便巴巴地送到跟前,瞧把他美的!”
骆孤云洋洋得意:“那是!你们总说我对月儿悉心体贴,无微不至。月儿对我才是体察入微呢!但凡我想吃什么菜,刚在脑子里一转念,他就像会读心术似的,恰到好处地送到嘴边。这就是心心相印罢......”萧镶月心疼道:“孙大哥说了,哥哥虽没伤到骨头,可动脉破裂了,手臂千万不能动弹,牵扯到伤口的话又会大出血......”
孙牧庆幸:“月儿肺不好,不能长时间憋气,本来游泳技术就不行,平常都只能在泳池里浅浅地游一下。听说差一点点就被鲨鱼群追上了,想想着实后怕......”
“当时我是吓呆了!月儿半秒都没有犹豫,就像当年替云弟挡枪一样,压根没考虑自己的安危,飞身跳进了海里......”骆孤兰还有些惊魂未定。
骆孤云眼眶里似有波光闪动,神情悠远。没有接话,只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住萧镶月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
黛丝夫人动情地道:“这些年我在将军和弟弟这里,看到了爱最好的模样!相互陪伴,相互成就,双向奔赴......”
“他们俩啊,一个武可安邦,富可敌国。一个才可倾世,貌可倾城,岂是寻常人能比的?”易水揶揄。
“大哥此言差矣!我和月儿就算一直在路上讨饭,或者在李庄做农夫,也定会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与什么财富地位的无关!”骆孤云咽下萧镶月喂到嘴边的一块炖得软烂的蹄筋,回过些神来,反驳道。
易水无奈:“好吧......你们秀恩爱秀出天际,凡尔赛赛到云端,咱们也没耳听,没眼看!”
易寒撺掇:“吃过饭咱们搓麻将去,让月儿帮你摸牌,准赢!”骆孤云大笑:“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三弟才不上你们的当呢......月儿早上呛了海水,又惊吓一场,我得带他回房休息,喝点润肺的汤药......”
晚间,游轮上举行了一个小型音乐派对。宾客们纷纷上台表演节目,场面热闹欢腾。骆孤云伏在人耳边撒娇:“想听《揉面曲》......”萧镶月一头雾水:“什么《揉面曲》?”骆孤云道:“就是咱们成亲那年,我揉面时,月儿用小提琴拉的那首......”萧镶月瞪大眼睛:“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乱取名了?那曲子根本就没有名字!”拿起小提琴施施然站上舞台。
如诉如幕的琴音在海上的夜空萦绕缠绵。众宾客也听得如痴如醉,争相打听这曲目叫什么?怎的从未听镶月演奏过......
派对结束,俩人回房。萧镶月道:“月儿睡觉总不老实,迷迷糊糊老爱往哥哥身上蹭,担心碰到伤口。一会儿让大雪在地上铺床被褥,这几日我就打地铺陪哥哥罢。”骆孤云急道:“不行,要睡地上也是哥哥睡!”萧镶月想了想:“那就在卧室里再放张床,可好?”骆孤云反对:“也不行!我晚上没人搂睡不着!再说,这点伤算什么?哥哥单手也可在月儿身上做一百个俯卧撑,不信试试......”伸脚一勾,将萧镶月绊倒在软榻上,趴了上去。
正嘻哈打闹间,卧室门没关,骆孤兰敲门进来。俩人整整衣衫,规规矩矩站好。骆孤云忙道:“姐姐请坐下说话。”
骆孤兰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我此次前来一为赐儿过生日,二来......有些话要当面与你们说......这些话只合适姐姐说,旁人未必会操这份心......”
骆孤云拉着萧镶月在软榻上坐下,道:“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骆孤兰道:“姐姐知道你们情深意重。这些年看着你们过得幸福美满,也无比欣慰。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科学技术发达,你们可否考虑通过代孕绵延子嗣......”
骆孤云正色道:“弟弟从认定月儿那一天起,就没有考虑过子嗣之事!若姐姐要说的是这个,不必再提。”
“代孕之事无需你们出面,更不用身体接触。只需要提供精子,一切姐姐都会安排好。想要混血的,还是同种族的,随你们挑......要多少个都行!”骆孤兰赶紧解释。
骆孤云没好气道:“姐姐当我们是种马么?随便找个子宫替我们孕育孩子?那孩子若不是与月儿所生,又有何意义?”蹭蹭身旁的人,换了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再说了......听说女人生孩子是极疼的,就算月儿能生,我还舍不得让他生呢!”
萧镶月瞪他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骆孤兰又道:“若顾虑月儿是公众人物,担心名誉问题,弟弟们放心,一切高度保密!保管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骆孤云叹口气:“世人皆道多子多福,可我觉得与月儿一屋二人,三餐四季,足以抵得世俗所谓的圆满......传宗接代只不过是生物本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更高级的幸福!”
骆孤兰道:“你们如此优质的基因,浪费了岂非可惜?”
骆孤云提高声量:“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基因的延续,而在于灵魂的契合。人类在宇宙中渺小如微尘,千百年后,谁又记得谁?能过好这一世已是上苍眷顾,弟弟不是贪心之人!”
骆孤兰有些急了:“若人人都像你们这样不考虑传宗接代,那人类岂不是很快就要灭绝?”
骆孤云将没受伤的手臂搭在萧镶月肩上,翘着二郎腿,笑道:“往小处说,愿意生十个八个孩子的家庭比比皆是,不差我们俩!往大处说,要论咱俩没有为人类繁衍做贡献之过的话......月儿的音乐定可千古流传!弟弟虽不才,以前在国内守疆卫土,护一方百姓,现如今在国外,摩恩财团创造的财富,云月基金会的慈善捐赠,也算是为人类社会进步尽了点绵薄之力......只怕也可将功抵过了罢?”
“你们现在还年轻,体会不到,等将来老了,膝下无子,没个儿女照应,定会感觉寂寞空虚......再说了,百年之后,总得有人送终才是......”骆孤兰苦口婆心。
骆孤云不屑道:“养儿防老,那是普通百姓的思维!这点大哥说得对,我和月儿一
个武可安邦,富可敌国。一个才可倾世,貌可倾城。压根就不需要考虑那些!送什么终?迂腐!若我们都死了,俩个烧成灰,找个瓦罐,骨灰合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杯荒土埋了,岂不妙哉!”
“你......你,好好地说什么死不死的,简直荒唐!”骆孤兰变了脸色。
骆孤云见姐姐急了,忙挪去沙发上坐下,扶着她的肩哄道:“弟弟知道,姐姐如此执拗于子嗣问题,皆因当年在冯家受了委屈。可现在不是已经有赐儿了么?咱们好好培养赐儿,什么养老送终的,那都不是事!”
骆孤兰抹着泪道:“姐姐暂时说服不了你们也罢了......好在男人七八十岁都还可以生育。你们好好考虑,什么时候想要了,姐姐随时安排......”
第55回 萧镶月光耀寰宇巅骆孤云割爱意决然
一九六二年底,诺贝尔和平奖颁奖礼在挪威的奥斯陆礼堂举行。
萧镶月一身庄重的燕尾服,打着正式的领结,依旧是风度翩翩,气质卓绝。俊美的面容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成熟韵味,举手投足间更添一种时光酿就的从容和优雅。
挪威国王亲手将奖杯交到他手中,与他一起肃立一旁,静静地聆听评委会主席唐纳尔致颁奖词:
在人类历史的漫漫长河中,和平,始终是最为珍贵的愿景。它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指引着全人类前行的方向。
然而,现实却往往充满了残酷与无奈,战争的阴霾始终笼罩,带来无尽的苦难与伤痛。而在这黑暗之中,总有一些伟大的灵魂,如熠熠星辰,以非凡的力量、勇气和宽容,为世界点亮和平的曙光。
今天,站在这个象征着人类最高和平荣誉的颁奖台上,我们怀着无比的崇敬与感动,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查莱德。弗朗西斯。镶月。萧先生。他的贡献如同光明星,在黑暗世界中熠熠生辉,让和平的光芒普照每一个角落。
查莱德。弗朗西斯。镶月。萧先生曾被人类战争史最黑暗的罪恶深深伤害,那些迫害与折磨,在他的生命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那些痛苦的经历,如噩梦般缠绕。然而,他用宽容化解仇恨,用爱战胜苦难!他以音符为笔,以旋律为墨,倾诉对战争的控诉,对和平的渴望。每一个旋律都包含着对生命的尊重与热爱。
他的音乐超越了国界、种族与文化的界限,成为连接不同民族,不同信仰人们心灵的桥梁。他的作品宛如温柔的春风,拂去人们心头的隔阂与偏见,又似清澈的溪流,滋润着因仇恨而干涸的心田。
查莱德。弗朗西斯。镶月。萧先生,不仅是当今世界最伟大的音乐家,更是一位伟大的和平战士。他用音乐讲述着人类共同的情感与梦想,促进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与理解。他通过音乐作品传递反对战争,呼吁和平的强烈愿望,让仇恨在旋律中消融,让和平的种子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战争年代,面对罪恶的法西斯,他不惜牺牲自己,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学生与人民的平安。如今,他又以非凡的勇气和艺术感染力,成功化解了一场可能引发大规模种族冲突的危机。
今天,这份奖项,是对他杰出成就的高度认可,更是对他伟大精神的崇高敬意。
他的伟大,不仅在于他卓越的音乐才华,更在于他那颗为了世界和平而跳动的炽热之心。他以音乐为武器,向世界宣告和平的珍贵,以艺术为纽带,将不同的人们紧密相连。他的成就,将激励人类精神之光......
骆孤云坐在台下,暗暗抱怨这致辞也太过冗长啰嗦了,还不停被掌声打断......月儿站这么长时间,掌声不停便要不断鞠躬致谢,可得累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