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面前的两人一齐摇头。
夜色深浓,两个身量有差距但走在一起却互相压制的青年终于回到了人群集中的地带,他们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几个人,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乌珩让人叫来了刘深。
“你们自己说。”
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其中一个黑皮大个子跳起来指着旁边的矮子男说道:“他们几个抢我家东西!”
说来也是巧,乌珩和谢崇宜在返回时一拍即合想要步行返回,还能顺便视察到沿路的每一处,结果半路上就撞见了一群人在一块空地打成一团,他们在附近站了两分钟,发觉是四个人殴打一个,谢崇宜认出来,打人的人是刘深的人。
“我们哪抢了?我们那是看你下雨还在放牛,我们想帮帮你,”矮子男嬉皮笑脸,又很快正色,捂着脸上的乌青,“而且,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吧,领主大人?”艾滋男说完后,把脸转向乌珩,乌珩动了动手臂,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一根半死不活的蛇肉条,咬了一口。
放牛的被气得脸色铁青,胸脯大幅度起伏,过了好一阵,他才大声吼:“我家牛不用人管都知道自己回家,用不着你们帮!”
“那你出来放什么牛呢?你就在家待着,让它们自个儿出来吃草啊。”
放牛的这回气得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而乌珩又一直没有表态。
所以他直接被气哭了,“我就知道,没有异能的人到哪里都要受欺负,呜呜呜……”
乌珩的腮帮子一直起起伏伏,直到他终于吃完了,才朝刘深投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你怎么看?”
刘深的脸色打从一出现就不算好,乌珩的话,也只是让他挤出了一个更显阴沉的笑,但无话。
矮子男和三个同伴对视了几眼,眼底都比那放牛的有底气,老大怎么可能不力保他们,很明显,这里是领主的天下,而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才是彼此最忠实的伙伴。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刘深阴戾的五官头一回表现出一种即将要开口求情的恭顺,但在保释他们之前,刘深却先走到了他们跟前,比乌珩和谢崇宜甚至还有那个放牛的,离他们都要近。
刘深忽然把手搭在了矮子男的肩膀上,富有节奏感地拍了三四五下。
有些奇怪了,矮子男犹疑着,“老大……”
话未出口,矮子男胸膛猛然朝前一挺,深褐色的枝桠从他左胸口刺了出来,在他身体表面,开枝散叶。
“你太让我失望了。”刘深毫无感情地看着对方逐渐失神的眼睛,说道。
旁边三个终于在越发浓厚的血腥味中回过了神,拔腿就跑。
刘深身体动也未动,三个人就在空旷的街道上先后倒下,最后都跟那矮子男一样,身体里长出一棵几十厘米高的小白杨出来。
随之袭来的,是几根慢悠悠爬到他们身体上的藤蔓,远远看去,像是温柔地抚触,可他们身体却在一块一块地缺失。
刘深从刚刚开始就没有露出过真实的表情,直到此刻,他充满伪装的面孔才有了肉眼可见的崩塌感,他转头看着乌珩,白白净净,阴郁但绝对无害的一张脸,拥有这么一张的脸的主人,现在是在吃人?
时间看似过去了很久,其实不过一两分钟,街道上已经回到了无事发生过的状态。
刘深则是又换着看谢崇宜,不管管?
人吃完了,事情也解决了,乌珩收回终于吃上一次正餐的藤蔓,舔了舔唇角,语气淡然地对刘深说:“干得不错。”
而放牛的大个子最后才反应过来,他朝地上狠啐了一口,“该!”
谢崇宜牵上乌珩进食之后变得温热的手,“回去了。”
放牛的很快也欢天喜地地跑了,他要迫不及待地回到居民区,把领主大人的公正不阿传颂到每一个人的家中。
独剩刘深孤孤寡寡地站在大街上,空气中最后残留着的血腥味也被水汽给扫干净了,他才发觉人已经走了,他不可思议地摇晃脑袋,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欧洲某个中世纪国家,街上随时会有吸血降落的夜晚,东方诸佛西方诸神啊,他发誓他绝不是心地良善之人,他的双手沾满了血,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他杀人就算不是为了匡扶正义,但也不是为了果腹。
以乌珩或者谢崇宜的实力,手指都不用动一下,这四个人就可以瞬间毙命,但乌珩仍然先问了他的意见。
刘深忽然意识到,乌珩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在考察他的态度。
如果刚才他没有先一步动手,而是选择袒护自己的人,那么,等着他的应该亦是被大卸八块。
穿堂风过,男人打了个激灵,脸上的刺青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炸成了一根鸡毛掸子。
难怪乌芷那个小疯子在少年面前温顺得跟条真狗没差,原来是人外有人!

没有网络的末日时代,口口相传的速度比起网络似乎也没逊色到哪里去。
他们听说这几日经常拦路抢劫、调戏男孩女孩的那几个人被处罚了,直接一击毙命,不禁拍案叫好——香壶基地不是物资最富有的基地,但绝对也不差,勤劳的人民在什么时候都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所以一开始被几个人拦在路上要东西,他们念着自己初来乍到,二话不说就给了,但第二天,他们就从一口吃的变成要一只羊一头牛一头猪,第三天开始要人……
这里终究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并不了解新基地的领导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会像戚松实那样包庇手下人的抢掠,万一闹起来,把他们直接赶了出去,损失就不止是一点吃喝了。
香壶基地的幸存者有太多顾虑,连悄悄告诉其他的人都不敢。
若不是乌珩和谢崇宜这一次的偶然撞见,他们不知道还要被继续敲诈抢掠多久。
感受到了善意和被接纳,一直缩在居民区,哪里都不敢去的他们,在雨一停的翌日清晨,就迈出了家门,开始在城内转悠漫步,开始初步的熟悉新家园的环境。
阳光很薄,很淡,恍如冬日。
睡得很沉的乌珩被谢崇宜拽着手腕从被子里拖出来,他睡衣被丝滑地扒了下来,套上薄衫,布料英挺的制服从他后背穿过。
谢崇宜比他先穿好衣服,他收拾整齐了,才来捯饬乌珩。
约莫是吃太多太杂,就跟蛇一样,进入了进食之后的消化期,反应都迟钝了不少。
乌珩睁开眼睛时,一眼看进洗手间的镜子里,谢崇宜站在旁边正在往牙刷上挤牙膏。
他愣了愣,对于两人身上突然变得正式起来的制服感到有些陌生。
乌珩像是又看见了在枯荒时即将离开他前往京州的谢崇宜,但那时候的谢崇宜还满身张扬,现在却收敛不少,扣得严丝合缝的领口显得出凛然不可冒犯,但一开口,又充满了玩味。
“被帅到了?”
乌珩要开口说话,他把牙刷一下塞进对方的嘴里——不好听的话没必要说。
乌珩只能点头。
谢崇宜这才弯了弯眼,像一头被抚顺了鬃毛的年轻雄狮,他动作轻柔地给乌珩刷起了牙,捏着他的腮帮子,说道:“衣服是我妈设计的,她认为,除了私下里,我们在参与工作的时候,还是穿制服比较合适。”
乌珩舌面被刮到了,他有些不适地推着谢崇宜的手腕。
谢崇宜反而用牙刷往更深的地方进。
“制服是她跟几个朋友一起负责设计,但她们资源人手不够,只加急赶了几百套出来,图纸她让人和其他物资一并带来了,让我们照着打版就好。”看见乌珩的眼睛都忍红了,谢崇宜才把牙刷拿了出来,“吐吧。”
乌珩弯腰把口中的泡沫吐净,洗了脸,抹掉脸上的水,“几点了?”
“快九点。”
一下楼,映入眼帘的就是和一狗一鸟在地板上打着滚的乌芷,乌芷听见楼梯被敲响,一下爬起来,“哥哥……我昨天一直在找你……”
她说完后,眨了眨眼睛,像是不认识站在楼梯上的人一样,谢崇宜没什么特别的,昨天今天明天大概都是这副模样,但哥哥,恰恰好站在那几缕交叉散落的薄白晨光里,适身的制服仿若是为他量身定制,像一柄极危险又极有分寸的白刃——虽然,哥哥和她一样,都长大了,她是小狗,但哥哥再也不是那个永远站在角落里的小男生了。
门外,林梦之他们几人稀稀拉拉东倒西歪地散布着,日光转眼间金光熠熠,让年轻的一群孩子们宛若发着光的矫健银鱼。
门一打开,外套都只是搭在肩上的林梦之轻佻地朝乌珩吹了个口哨。
谢崇宜笑了声。
薛慎伸手把人拎走。
二十分钟后,政府大楼隔壁广场,昨日到来的人早已经提前排列好队伍,他们还穿着在京州基地的制服,有的人是工装,从服装和体态上就能区别出他们的工种,乃至兵种。
现在的时节就算出太阳也不热,站个一二十分钟更是不值一提。
寂静的广场上,远处时轻时重的鸟叫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灰色的变异鸟像一架飞机从排布整齐宽阔的队伍头顶掠过,没等他们看清这什么鸟,它就已经掀起巨风,引得好些人忍不住闭眼。
再睁眼时,一只……不,是一头鸟,一座鸟,它蹲在最前方,体高甚至高过了它跟前一米九的闻垣。
“队长……”
“不用担心,乌珩的鸟。”闻垣淡淡说道。
刚说完,X灵活的脑袋就转向了右方,谢崇宜很有素质地牵着狗从不远处漫步而来,其他的人跟随在他身后,众人被这支队伍冲击得喉咙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握紧,不是因为他们太年轻,而是高阶异能者的强势压制,以至于所有人体内的能量场都被激荡得不稳定了几瞬。
林梦之他们不跟京州来的人还有香壶基地的幸存者站一块儿,他们自成两队,站在最边上,也无所谓。
谢崇宜站在他们前面,闻垣左右看了看,转身朝他走过去。
“乌珩呢?”
谢崇宜没说话,而是看向了他们刚刚来的方向。
乌珩躲在远处的一堵墙后面,把手中最后的一口食物塞进嘴里,来不及咽下去,他就走了出来。
已经是青年的他碎发微乱,发梢还有因为他潦草洗脸染上的湿润水汽,但尖锐苍白的脸庞却完全无法让人注意到他在生活上的随性,此人一出现,带来的压迫感几乎强过他们所遇到过的所有异能者。
更加恐怖的是,他如此年轻,和谢崇宜一般年轻,更更加恐怖的是,他与谢崇宜不一样,他不短命。
他比所有人加起来都要令人瞩目,无人能比拟的耀眼。
乌珩边走边拭着嘴角,走到所有队伍的正前方时,他放下手,目光快速地扫过眼前的一张张脸,“我是乌珩,你们以后的……”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却直接传到了队伍最后方的最后一个人耳中,“领主。”
“但我不介意被直呼其名。”
“可我和你们也不是朋友。”
“合作愉快。”他学着谢崇宜的样子弯了弯唇角,墨绿的眼睛闪动着冰冷的光点——永远不会有人做出对他直呼其名这么冒犯的行为。
青年的寡言少语让人心里没底,他只是做了个自我介绍就走开了。
接下来,便由生姜向他介绍报告这次前来的人数,其中异能者在各队伍内的分布,各个团队所负责的工作类型,以及,物资总数和分类各数,算是交接完成。
还需返回的人不参与内部工作讨论,生姜和吴典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就带着二三十个人离开了广场,剩下来的人,被蒋荨简单地安排了临时的工作,搬运、整理、修葺、巡逻、物种采集……都走得差不多了以后,广场上还剩下了四十来个人。
闻垣朝乌珩看过去,“去会议室?”
他们换了间比上次更大的会议室,主要发言人仍是闻垣。
“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多,人员安排今天就必须确定下来。”
“我这里有一份昨天收集上来的名单,上面是基地现有的所有人,总共五千一百二十六人,其中异能者占比百分之二十,虽然都是人类,但两个群体现在在各方面的需求其实大相径庭,所以,我们仍然需要成立一个人类总会和异能者总会。”
“异能者总会会长,我拟定的人选有,薛慎,敖舍,蒲斐,陈建东,李农。”闻垣将人选名单念完,看向会议桌前方的乌珩,“你选一个,组织内可以让他自己去安排协调。”
乌珩手指在桌子上轻点,“薛慎吧。”
他几乎都没经过思考。
闻垣在薛慎的名字下面划了一条线,笔尖还没抬起,坐在中间位置的吴陌就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太马虎了,你应该录用合适的人,而不是亲近的人。”
乌珩靠着椅背,看着吴陌的眼神,有一种诡异的郁然,“你管不着。”
会议室内立马鸦雀无声,乌珩和他的几个朋友或许不清楚,但从京州来的人,无一不知晓,吴陌在人类社群中的地位,与谢意旗鼓相当,所有人在与他说话时,都会先尊称一声“吴院长”。
“继续吧。”乌珩催促闻垣。
“接下来是人类总会……”
窗外的太阳逐渐升高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基地内的主要事务从安全与基建到科研与资源,以生存为先,划分出了六个权责清晰的单位,各单位分别都已经被安排了最近一个月内的事务,任务完成后,将会再次细分,一步一步实现基地重建。
人类总会的最高管理者交由给了蒋荨,基建单位则由杨小云负责,安全系统由莫昭红统辖,资源统筹便是从京州而来的苏州雨和她的人负责,医疗领域自不必说,唯有陈医生可堪大任。
最后,闻垣将要务长这个仅屈乌珩之下的位置,提出交给谢崇宜,除了谢崇宜,他没有给出其他的人选。
乌珩没说话,闻垣已经自顾自说起来了。
“第一,谢崇宜在京州经历过专业的培训,他对如何管理一个基地,比我要更加了解和擅长。”
“第二,这个位置必须是除了你以外的最强的异能者。”
“第三,他心眼多,同时应付十几个意见相左的人也没问题。”
“第四,你们的关系。”
“综上所述,这个位置,只能是谢崇宜。”
“我反对。”吴陌再次出声,他身体前倾,“小谢还这么年轻,要务长,太难为他了。”
乌珩再一次顶他。
“我也很年轻。”
吴陌在对方身上隐隐察觉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的恶意。
要务长仅屈乌珩之下,可以说,当乌珩不在基地无法主持事务时,要务长拥有基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管理权,而乌珩在时,他只需要执行乌珩的决策,确保决策落地,依旧手握大权。
吴陌和谢意谈过无数次话,他们彼此甚是了解,所以这里的人不知,他却很清楚谢意已经打算把所有幸存者转运进死亡之地,这可能是人类幸存的最后一个基地,最后一个基地的领主和要务长,就是全人类的领主和要务长。
吴陌愤而出走,他的两个助手也跟着离席。
乌珩垂着眼,无动于衷,“继续吧。”
闻垣张开嘴,刚要开口,一处角落里,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左右的黑卷发青年举起了手,他的眼睛是澄澈的蓝色,眼窝深邃,像是混血儿。
“我有个提议,”他被所有人注视着,其中几道目光还格外的无语,但他没有一点要退却的意思,“我们最好给基地改个名字,死亡之地太不吉利了。”
他说完后,薛慎扶着额垂下了头,谢意怎么把他给送过来了,和应老师的难搞程度不相上下。
而且,应老师好歹是无意,这玩意儿完全是主观有意。
“你叫什么名字?”乌珩只记住了他明显不是受异能影响而变化的蓝色眼睛。
头一回有人认真听他说话后还问他名字,青年露出一口大白牙,“睿恩,我妈妈是爱尔兰人。”
睿恩的“不吉利”,确实打动了乌珩,他时刻都没有忘记过死神随时会降临在班长的头上。
“改吧,改什么?”
本来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林梦之一下弹了起来,不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再说了,这还是他那个不信老天不信命的发小吗?
睿恩来了精神,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乌珩就轻言道:“溯游城,怎么样?”

基地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被安排了工作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他们自己的十来个人全部留了下来。
气氛也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陈医生还是很臭,还是把陈医生关起来吧。”
“陈医生你让我很失望。”
“闭嘴,医不自医。”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谢崇宜才清了个嗓子,说:“有件事情,要拜托大家。”
太客气了。
太诡异了。
会议室里的人,除了乌珩,忽然都想夺路而逃。
阳光从男生侧面斜照而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睫毛下的灰影洒落,无法让人猜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吴典带来了内地的情况,内地目前仅剩七个基地,总人口不足五十万人,在所有基地陨落之前,他希望我们可以接收这些幸存者,他们可以拿他们有的全部作为交换。”谢崇宜缓缓说道,“我跟他的想法一样,但我不独断做决定,看你们的想法,如果不愿意,我去和他聊。”
林梦之一向都是反应最快的,他抠着手,“人好像有点多哎。”
窦露从桌子底下踢他,咬牙切齿,“我们之前多少,现在多少,这还多?”
她说完后,看着谢崇宜,“我同意。”
“我也是,”薛屺说,“溯游城这么大,容纳几十万人绰绰有余,而且人多了的话,干活的人也多,其实我知道我们现在还是很缺人,闻队长不是说了,光是基地安全系统他就要抽调一千人。”
“他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啊,你睡着了。”
与乌珩和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都没意见,雪智秋李他们就更是了,最后问到乌珩,乌珩摇摇头,“我没意见。”
他的想法很简单,三个理由,一是这件事情班长想做,那他就会支持;二是基地眼下百废待兴,着实需要人口填充;三则是经过昨晚,他已经发现,基地内不听话的人可以用来填肚子,而几千的数量,基数太小。
“但是,”乌珩忖度着,“我不放心他们随进随出,如果要去带他们进基地的话,我希望是你们在这之前亲自奔赴其他基地一趟,保证一切情况没有纰漏和异常,再带回。”
谢崇宜和乌珩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所以,我特意给你们设立了一个可以越过我与乌珩以外的所有人执行决定的社团,与你们在基地内担任其他职务不冲突,社团本身不属于保密组织,性质不重大的一切事务,你们都可以直接参与。”
“社团名字我昨天晚上已经给你们命名好了,拂晓社,”谢崇宜微微笑着看着林梦之,“林梦之、窦露,你们是副社长。”
“社长呢?”
“乌珩。”
林梦之站起来,不可思议,“哇,昨天晚上就找到了怎么让我们多干活的办法,是吧!”
谢崇宜笑得像只狐狸。
桌子上是提前就放好了的一堆纸张,谢崇宜从里面拿出一张,悠然地在上面写下了枯荒两个字,让薛慎推给了林梦之。
纸片在薛慎手里停留了几秒钟,林梦之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抢走。
拿起来一看,“枯荒?他们也快沦陷了?”
“枯荒基地现有五万三千人,你安排人去接。”
林梦之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他倒不是不想去,更不是不敢去,就是他已经习惯了乌珩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陡然让他去安排别人做事,他懵逼得很。
“那个,我那个,”林梦之在一桌子人的注视下,脸直接红了,“就,以身作则,”他挤出一个成语,“这一趟我跟乌芷去。”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桌子上的光芒好似五光十色的,林梦之脑内都眩晕了起来,跳脚似的,“看老子给你们带个好头,就学着吧。”
“乌芷,我们走!”林梦之站起来,踢开椅子,快步走了出去。
乌芷也连忙起身,她朝乌珩看去,“哥哥……那你等我回来。”
乌珩点了头后,乌芷才转身往外跑。
“小芷还是那么黏人,一点都没变。”阮丝莲笑着感慨道。
“现在这样挺好。”窦露转着笔说道,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对方的肚子,“你肚子大了好多。”
她问臭不可闻的陈医生,“陈医生,蛇也要十月怀胎吗?”
“我看看。”陈医生站起来走到了阮丝莲的旁边,抓起她的手腕,说了一句,“快了,估计只用一两个月,孩子就可以落地了。”
“什么孩子……”窦露嘟哝了一句,盯着阮丝莲隆起的肚子看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活泛的心,把手掌放了上去,刚接触上,她手就瞬间弹开了。
附近几个看热闹的敛起神色。
“它撞我!我感觉到了!”窦露惊叫,手掌都隐隐发烫,她在会议室里转着走,“它竟然敢撞我,看它出来我不掐死它。”
几道笑声传入窦露的耳中,她却恍若未闻。
在此前,她把阮丝莲肚子里的东西当小怪物,吸血虫,她连碰都不想碰,连带着有时候连因为它而变得越发温柔从容的阮丝莲也隐隐看不顺眼,当然她不可能讨厌阮丝莲,她只是恨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出现在她最好朋友的身上,这简直比癌细胞还要可怕——但她今天才感受到,原来它跟以前那些孕妇肚子里怀德东西竟是一样的,也会在里面动来动去,是活的,是即将落地的生命,她又想到了之前在雪山,它托着阮丝莲往上爬,又认为自己不应该那么讨厌它,万一以后也是一条和老叉一样的宠物呢?
她愣神期间,其他人又聊了许多,刚开始总是有许多事。
乌珩几乎不怎么说话,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替他绞尽脑汁,他只需要在他们提出的想法当中,选出最好的那一个。
X蹲在他的腿上,后背羽毛被手指捋得顺滑无比,它仰着头,将将越过桌面,听得比乌珩还认真,偶尔还冒出一句“不行”,但无人采纳它。
“我这两天出去找到了几个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地方,但还不确定这里的土质适不适合种植我们从外面带进来的种子,”敖舍负责了农业这一板块,也的确负责,分工还没安排下来,他的地在昨天就开垦好了,只等着播种,“只能先试试看。”
“我跟你一起。”沈平安管理了整个基地的后勤。
乌珩从空间取出了他前面收集的全部种子,都是他之前扫荡商店的时候一股脑收进空间的,种子从十几种辣椒茄子黄瓜豇豆黄豆白菜到红薯土豆玉米地瓜南瓜,几乎应有尽有,敖舍整个人都被埋在里面,他伸出一只手,依旧稳如泰山,“先就这些。”而这还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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