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医生不需要记得那些,医生只需要救死扶伤。”陈孟说道。
薛慎与谢崇宜对视一眼,陈孟是丧尸,他身为人的记忆与与人相关的大部分事物应该都伴随着人性的失去而一起消逝了,只有身为医者的那一部分保存了下来,可以说,在人与丧尸这两个物种之间,陈孟更偏向于是丧尸,而不是人类,尽管他能说话,能思考,甚至拥有异能。
“先回去吧,陈孟的事情,我去跟大家说。”薛慎弯腰,打算把薛屺扛起来。
薛屺打开了薛慎的手,“不用跟他们说,让他走。”
薛慎慢慢直起身。
过了半晌,低着头的薛屺开口说话,声音也同样低,“哥,爸妈为什么不来接我们,就算他们抽不开身,也可以派人来,实在不行派一架直升机到汉州不也行?”
“都是军用的,怎么拿来给他们接孩子?”薛慎弯腰摸了摸薛屺的头发,“况且,直升机过来只接走我们,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找个理由不就行了,大家不都这么干。”薛屺又打开了薛慎的手,“我们自己去京州,那得猴年马月。”
薛慎:“别人会,父亲与母亲不会,老谢的父母亲更不会。”
薛屺:“哦,那就把我们这么丢在这边不管。”
眼泪从薛屺脸上滑下来,“他们知道我的腿断了吗?他们知道他们的小儿子现在跟个废人一样吗?喔,是废蜘蛛,是怪物,还是个没用的怪物!”
“就跟以前一样,任务任务任务,永远都是任务排在我们前面,怎么,人民的人是把我们除去了吗?他们真的很虚伪,很恶心!”
“别管我,把我从那条缝里丢进去,对,丢进去,然后你去告诉他们,说我死了,我是被他们害死的。”
薛慎被吵得烦不胜烦,“那你自己爬过去,也一样能死。”
薛屺一懵,满脸眼泪地看着薛慎。
“你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可恶!”他抓起一把苔藓朝薛慎的脸扔过去。
薛慎偏头躲了过去,湿凉的苔藓顺着衣领滑下去,他低头一块一块捡出来,扔到地上。
谢崇宜索性靠在一棵树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场热闹。
兄弟俩经常打架,虽然薛慎看起来要内敛斯文许多,但动起手来,他很少输过,但凡输,都是他懒得搭理薛屺,或者有意让着对方。
薛慎这回也没有还手,他在薛屺面前蹲下来,用手掌抹掉薛屺脸上的眼泪,“你不是说,这些都是给救世主的考验?”
“那断腿是不是也太过了?”薛屺红着眼,“我宁愿当聋子当哑巴,我也不要断腿。”
“从爬虫馆离开开始,我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我不想影响大家的情绪,我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懦弱,但是哥,我其实很害怕,”薛屺突然抬手抓住了薛慎的衣袖,“刚刚有人不愿意让沈涉和他妈留下来,我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沈涉没有异能,因为纪阿姨是个女人,我知道女人也能很厉害,就像母亲那样,但刚刚那两个男生就是这么想的,不是我这么想,所以他们觉得这两个人没有价值,没有价值的人就会被抛弃。”
“而他们只是创造不了价值,我们还要带着一只丧尸上路,我在拖累你,拖累大家。”薛屺抓住薛慎的袖管,低着头,不停啜泣。
薛慎:“没事,他们不接受,我就带着你跟陈医生离开,不连累任何人。”
闻言,薛屺把头埋进薛慎怀里。
谢崇宜这会儿也有了动作,他路过兄弟俩身边,狠按了一下薛屺的脑袋,“走了。”
窦露把十几个土豆全扔进了火堆里,“剩下还有半袋米两把挂面,锅碗瓢盆全没了,今晚就这么将就一下吧。”
“杜遥远呢?还没回来?”她朝灌木丛后面看了看,“杜遥远,吃土豆了。”
“不吃。”
“我去看看。”乌珩站起来,腿边的鸟和乌芷被他惊醒,他把两只宠物按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你能行吗?我看你脸色好差。"窦露被火苗熏得脸发黑,“要不等我到时候去叫?”
乌珩摇摇头,拨开了灌木丛。
杜遥远背对着众人,在发呆。
对方异能刚觉醒,等级低,味道闻起来没有那么好,可现在能吃的东西太少了。
乌珩静悄悄地坐到了杜遥远旁边。
杜遥远听见了动静,瞥见是乌珩,冷嗤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去救你,班长也用不着离队,我们损失也不会这么大,你屁用没有就不能好好呆着,至少别给我们拖后腿。”
乌珩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找点吃的,还要被训斥,他只能点点头,“好的。”
杜遥远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气恼地蹬了两脚地面,把地面都踹了两个坑。
乌珩在想,这样的对方吃下去会不会扎肚子。
“乌珩,我想我妈了。”
“其实我妈脾气跟我一样臭,我本来以为像她那样的女人,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能把天再顶上去,其实嘛,不过如此,这才几天,她待在家里都能被感染。”
“我以前总跟她吵架,每天都吵,吃个饭都能掀桌子摔碗,我现在就特别后悔。”
乌珩手指抠着地上的苔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杜遥远仰着头,“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是我感觉只有你不会笑话我。”
“嗯。”乌珩确实不会笑话杜遥远,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他跟对方又不熟,他都记不住对方长什么样子。
杜遥远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跟他妈以前的事情,他的身后,翠绿的藤蔓沿着灌木丛的枝叶往上攀爬。
虞美人受伤了,它需要更多的营养作为补充。
乌珩表情放松,佯装一直在认真倾听,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太饿了。
“乌珩去哪里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他去找杜遥远呢,就在那草丛后面。”有人在回答他。
“我去看看。”
听见临近的脚步声,乌珩马上收回藤条,他眸子转为暗红,戾气升腾,简直想要立即发疯杀光所有人。
“杜遥远。”谢崇宜跨进灌木丛,“去吃东西。”
是谢崇宜的话,不需要多什么话,杜遥远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就从旁边的灌木钻了回去。
“乌珩,你也去。”
乌珩却坐着没动,他平静地看着谢崇宜,把头转了回去。
“我不饿。”他快饿死了,但是他不想吃土豆。
谢崇宜彻底走出了灌木丛,他到乌珩旁边坐了下来,“不饿?”
乌珩抠着手,“我不想吃土豆。”
没等谢崇宜说话,他抬起头,“我能抱抱你吗?”
谢崇宜斜飞的眉轻轻一挑,“你用什么换?”
乌珩看了看自己身上,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可不可以先欠着?”
“利息怎么算?”谢崇宜问。
“还要利息?”乌珩眼神幽幽,“班长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说完之后,他直接伸手抓向对方。
少年神色不对,谢崇宜闪身避开后,出现在了乌珩身后,他表情似笑非笑,审视更多。
藤条拔地而起,朝谢崇宜接连刺过去,谢崇宜扬手攥住其中两根藤条,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其他几根被他挡在空气墙外,他看着乌珩惨白的脸,“乌珩,你失控了。”
乌珩悄无声息将手掌贴上谢崇宜的腰,从掌心冒出的藤蔓立即卷上对方的腰身。
“我只是想抱你。”
“不是,你想杀我。”谢崇宜笑着,眼里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珩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皮。
“又没有成功。”
谢崇宜松开了手里的藤蔓,他攥住乌珩肩膀,将他带向更远的地方,人声与火光很快就都销声匿迹了。
在一棵三人环抱也很难抱得住的巨树底下,乌珩被丢过去,他背后撞上树干,还没站稳,身体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乌珩没时间想谢崇宜会不会反杀自己,他极度饥饿,马上就回抱对方。
“班长,谢谢。”少年将脸埋进谢崇宜的脖颈,对方的体温比他高,很暖和,而且闻起来也很香。
不用乌珩指引,藤蔓自己就顺着谢崇宜的衣摆钻了进去。
冰凉柔软的藤蔓,让谢崇宜产生了蛇爬进衣服里的错觉,他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与害怕无关。
“唔。”乌珩还觉得不够似的,使劲朝对方怀里拱,“好舒服。”
他的脸无意识蹭到了谢崇宜的耳廓、耳垂,对方的耳朵是凉的,没有脖子舒服,脖子里埋着最粗也最充盈的血管,他做出想了想的表情,轻轻一口咬在了谢崇宜的侧颈上。
谢崇宜揽着乌珩肩背的手臂一紧。
没有得到反抗和反对的乌珩变本加厉,他小口小口不停咬着嘴边柔软温热的颈子,如果不是怕死,他的牙齿早就染上了血,因为他会将谢崇宜的身体连皮带肉地撕开,就从最脆弱的脖颈开始。
谢崇宜被乌珩弄得一边脖子上都是口水。
他略微垂眼,就能看见少年一脸痴迷和投入,与平时阴郁又低落的灰暗样子截然不同,对方此时看起来甚至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媚。
谢崇宜没有打断对方,因为他在对方头发上发现了一抹与周围黑色相比异常突兀的颜色——绿色,还是很嫩的绿。
他一手揽着乌珩的腰,一手去触碰对方头上那抹绿色,指尖触到了,是叶子的手感。他捏着嫩绿的叶片低头仔细看,上面还有极细的绿叶纹路。
谢崇宜想到了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太可能。
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他沿着叶子,轻轻拨开了对方的头发。
在看见藏匿在发根之间的那抹绿色之后,猜测被证实,谢崇宜眉间微微一动,乌珩,发芽了。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微微一动
实际上:好可爱!

乌珩自己对自己发芽这件事情还浑然未觉。
他咬人没轻重,主观上也恨不得直接咬下一口,可又不敢,于是谢崇宜的脖子上就被他“不小心”留下了好几个牙印,
直到他差一点点就咬上谢崇宜的喉结,在那股气息接近之前,谢崇宜就将头偏开,同时推开了乌珩。
乌珩撞在树上,“我还没吃饱。”
“你发芽了。”谢崇宜指指对方的头顶。
乌珩一怔,他抬起手,手掌小心地放在了头上,叶片的触感跟发丝很不一样,他一下就找到了那两片叶子。
“为什么会,发芽?”乌珩沿着叶片摸到根茎,往上拔了拔,头皮也有种跟着起来的感觉,确实是从他体内冒出来的。
谢崇宜头一次看见乌珩脸上出现不加掩饰的懵,他压着笑意,“你们植物共生体,挺有趣的。”
“你见过其他共生体发芽吗?”乌珩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
“我只见过你一个。”
乌珩嫌它碍事,“这个能拔掉吗?”
没给谢崇宜思考的时间,他说完之后,直接就把头上的芽给拔出来了。
谢崇宜:“……”
“好像没什么感觉。”除了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有点刺痛以外。
乌珩将还只有两片芽叶的虞美人放到掌心,跟所有种子抽出来的新芽没什么两样,两片芽叶还没有指甲盖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崇宜也凑过来参与了这一场观察,他弯着腰,屈着膝盖,眼睛在乌珩手掌的前方,他看得很认真,“长大后会是什么?”
“虞美人。”这时候,乌珩觉得没有瞒着谢崇宜的必要了。
谢崇宜味道很好,他迟早办了谢崇宜。
“那种跟罂粟很像的花?”
“嗯,你知道?”
“邻居养过,后来被对面楼的举报了,说他在家种罂粟花研究毒.品。”谢崇宜说完后,忽然抬手拿走了眼前白皙掌心里的芽叶,“有根,试试看能不能养活。”
他转身往回走了。
乌珩追上去几步,又顿住脚步。
他钻进自己那个被塞满了物资的空间,在一袋一袋一箱一箱的物资下面,找到了被挤得贴在墙上的植物本体,它比之前高了一倍,但枝干仍旧很细,叶片除了顶端的两叶,杆上就只有几粒米粒大小的托叶。
可能是由于前面造成的营养过剩,它如今看起来很蔫。乌珩用手指摸了摸它,它芽叶抖了一下,蹭了蹭他的手指。
走的时候,乌珩抓了一把巧克力和糖到外套口袋里。
火堆旁的窦露和阮丝莲已经在开始匀分烤土豆了。
窦露的脸已经被熏得黢黑,她用树枝数清土豆个数,“17个。”
“我们有14个人,没办法没人两个,班长分两个吧,他每次付出最多。”阮丝莲趴在膝盖上,长发温柔地垂落,眼睛被火光渲染得像盛了一整个天空的流星。
众人点头,对于谢崇宜多得一个土豆表示没意见。
阮丝莲看了一圈众人,“还有薛屺,他也多分一个,他的腿受伤了,需要多吃一点,保证营养供应。”
也没有人表示出异议,只有杜遥远嘀咕了一句“土豆有什么营养”。
“剩下的一个,给乌珩吧,乌珩受伤了。”
话音刚落,杜遥远就扔掉手里的树枝,“受伤的又不止他一个,我们难道就没受伤,他没有异能,就算只吃一个土豆也不会怎么样,我们异能者消耗本来就大,干的活儿也是最多最危险的,班长吃17个土豆我都没意见,但把食物给没有必要的人,我不服。”
阮丝莲目光沉沉地看了会儿,笑眯眯道:“我没有异能,我把我的那一份给你,别生气,好吗?”
杜遥远一下尴尬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别吵了,”窦露举起树枝,“我觉得阮姐姐的分配很合理,我们有异能,饿一顿两顿问题不大,但他们没有异能还受了伤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死了,还是先把食物紧着他们。”
赞成窦露的话的人是多数。
“在聊什么?”谢崇宜的声音忽的出现,他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头上沾了几片树叶。
“分土豆。”窦露回答,“学委跟他弟还没回,乌珩也没回来,等他们回来就能开饭了。”
谢崇宜表情微顿,“学委有事要跟你们说。”
“什么?”
“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还有人?!”
众人身后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响声,都好奇回过头后,那只头颅一边白骨森森一边乌青发黑的丧尸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大家好,我是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众人迅速抱团,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丧尸。
薛屺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薛慎扶住他的肩膀,开口说话了。
他很简洁地将丧尸的身份介绍给了大家,可大部分人的恐惧都没有因此而消减,反而越发惊惧——一个进化出异能、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丧尸,比普通丧尸要可怕危险得多。
“这个我真没法同意。”杜遥远面无表情说道,“之前的沈涉好歹是个人,我们理解学委,也请学委理解一下我们。”
沈平安幅度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窦露也哭丧着脸,“学委,丧尸会吃人的。”
就连平时最善解人意的阮丝莲也露出了踌躇之色,“学委,我能理解你想治好薛屺的腿的心情,可你确定他靠得住?他是丧尸。”
薛屺试着像平时一样露出满不在乎的笑,但却连抬头都做不到,他在薛慎的保护下长大,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为什么父母送的礼物不是他想要的,或者是又因为说错话惹朋友生气了。如今失去双腿,即使有薛慎在身前当着,那些似恶非恶的话语甚至只是温柔的关怀都仍能化作冰锥刺向他。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不能说什么,他意识到,残疾人在某些时候是没有话语权的。
林梦之懒得对这种事情发表意见,本来他跟这些人就不是很熟,他只顾张望,怎么阿珩离开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被他忘了留意的乌芷从他旁边悄悄溜走,她蹲着一步一步挪到丧尸医生腿边,“跟我说话。”
陈孟低下头,弯下腰,口水滴在了乌芷脸上。
好几个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包括林梦之,心在瞬间提到了嘴里。
但丧尸并没有啃下去,只是摸了一下乌芷的手腕,“智障。”
乌芷瞪大眼睛,“你真的是医生!”
陈孟半张脸上露出整张脸的自得之色。
“留下他吧,医生可以治病,我们今天淋了雨,有可能会感冒。”乌芷满眼亮晶晶地看着大家,没等到回复,她巴巴地伸手拉住陈孟白大褂的衣摆,“你是个好丧尸。”
没人会听一个傻子的话。
林梦之挪到近处,满脸戒备。
乌珩回来时,气氛诡异得令他都感觉到了不适,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来,同样不言语。
“这样,我带着他们几个离开,我们分头上路,”谢崇宜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随意地往火堆里扔枯树叶,“还有,乌珩我要带走。”
其他人面色一变。
带走乌珩虽然能带走傻子乌芷,可也能把林梦之带走,林梦之可是火系异能者,他的攻击力毋庸置疑,而薛慎的实力在现下所有成员之中只仅次于谢崇宜而已,最主要是的是,谢崇宜要走,这跟砍他们脖子有什么区别?
“班长,你这是威胁……”杜遥远紧握拳头。
“你可以不接受威胁。”谢崇宜语气冷淡。
乌珩不参与他们的争斗,他在谢崇宜身上补充了体力,心情美妙,甚至愿意抱起睡得快死过去的X用手指温柔地给它顺毛。
谢崇宜看着掌心里的一根还没他手指长的嫩芽,摇曳闪烁的篝火将他的眸子时而照耀成冰冷的金色。
“弱肉强食是你们自己选择遵行的规则,但怎么到了我这里,你们就说这是威胁,要跟我讲情理?”他边说着,像是不小心似的,往火堆里丢了块石头,火苗被砸得猛地窜高,火星四溅。
“还是讲民主吧,举手表决。”谢崇宜突然一笑,“不同意陈医生留下的,不举手。”
话有点绕,发起人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人,陆陆续续将手举了起来,杜遥远也举了手。
乌珩还把X的右脚举了起来。
唯独薛屺自己没有举手。
“OK,那么大家就是愿意留下陈医生了,让我们鼓掌欢迎新成员的加入。”谢崇宜将嫩芽放进口袋,带头鼓起了掌,他笑意深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除了乌珩以外的所有人,寒毛顷刻倒竖,因为班长的善是如此多变,是如此的,由他说了算。
唯有阮丝莲还能保持平常的表情,温和安抚大家,“先吃饭吧,再不吃土豆都要凉了,我们现在的食物可不多。”
食物,食物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薛慎回头让陈孟等在一边,他马上出去给他找食物,然后抱着薛屺在沈涉旁边放下,“帮我照顾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没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薛慎手中出现一柄半米长的水刀,快步走进了黑压压的密林之中。
乌芷在乌珩旁边托腮,“哥哥,大薛对小薛真的好好。”
“谁教你给人起的外号?”
“梦之哥哥这么叫的,他说人太多了我会记不住。”乌芷摸着肚子,“我饿了。”
乌珩扫了一眼对方蜡黄又脏兮兮的脸,不露痕迹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半的巧克力,“跟梦之分着吃,别让别人看见。”
乌芷手忙脚乱地藏住巧克力。
幸好她平时就小动作奇多,又不聪明,她行为再怪异,也不会有人看在眼里,况且,此刻大家正忙着分土豆。
按照之前的分法,乌珩分到了两个。
他拿着还烫手的土豆,一个丢给了林梦之,一个丢给了乌芷,“我不饿,你们吃吧。”
林梦之正在往裤兜里藏巧克力呢,陡然望见自己面前又多出一个乌珩丢来的土豆,再一回味乌珩说的话,“你苦情剧看多了?”
乌芷则是把自己的两个土豆都推到了乌珩面前。
乌珩叹了口气,“梦之,你忘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不属于食物的范畴。”
“那你怎么办?”林梦之反应过来,乌珩喜欢生肉,“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吧。”
“刚刚离开的时候,吃了点儿东西的。”乌珩薄白的眼皮落下,神色良善温顺,很标准的食草性生物的脸。
“那……行吧。”林梦之口中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掰了半个土豆放到一边,他想着,乌珩再怎么挑食,饿急眼了总能用来垫吧垫吧,这可是土豆。
如今的食物分外珍贵,生命也是,任何一个人都随时有可能被这个变得光怪陆离的世界夺去生命,众人小心又珍惜地吃着手里的烤土豆,表情严肃哀伤得像在吃最后的晚餐。
乌珩拍醒了X,“你也去找点吃的,你自己去。”
X钻进他怀里。
转眼,又睡着了。
这是它自从跟着乌珩以来,最劳累,却也是收获最多的一天。
准备上路前的十分钟,薛慎才拖着一只大个青蛙回来,青蛙的体型足有成年男性的十倍大不止,它朝天翻着白肚皮,肚子上几道半米长的豁口,舌头掉在嘴巴外面,瞪大的红眼睛里布满还未消散的杀意。
他把青蛙丢在陈孟面前,“吃吧。”
陈孟低吼一声,扑上去直接就从变异蛙的腿上撕下了一大块肉。
丧尸的进食没人看得下去,众人都自觉撇开了眼。
只有乌珩一边给鸟顺毛一边直勾勾地看着那只变异蛙,几百斤的变异蛙,一只丧尸应该吃不完。
旁边薛慎坐下来休息,他挽起衣袖,手腕上一整圈勒痕,如同刀割。
薛屺把收着的土豆给他。
“你吃了?”
“吃了。”
谢崇宜背着一直背包,手里抱着一个缺口塑料盆,里面装着半盆土,他蹲到薛慎旁边,“怎么样?”
薛慎剥着土豆,“这只变异蛙算小的,路上还遇到了蝙蝠群,比人大的天牛……也有遇到人,顺手帮了两个,他们要跟着我回来,我没让,我知道现在这么多人已经是极限了。”
谢崇宜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薛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瞟了一眼谢崇宜手里的东西,“你抱着盆土做什么?乡土?”
谢崇宜将塑料盆举到眼前,“不是土,是我准备种的花。”
“?”薛屺都被惊得把伤春悲秋暂时丢到一旁,“老谢,你也太有闲情逸致了。”
那棵嫩芽被谢崇宜埋进土里,露出两片小嫩叶,要不是仔细看都看不见,也难怪会被认为这只是一盆土。
只有薛慎在略作思索一会儿后问:“什么花?变异种?”
“食人花,”谢崇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会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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