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好几个人几乎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林梦之。
乌珩看了林梦之一眼,“专心吃饭。”
窦露吃得半饱后,咬着筷子,犹豫着开口,“今天在山上,我感受到附近的磁场开始变化了,变化不明显,感觉冬天可能要结束了。”
薛屺:“那岂不是春天要来了?”
“不一定,”窦露有些犹豫就是因为她不确定下一个季节是否是春天,“也有可能是夏天,秋天。”
“啊?”
薛慎给薛屺和沈涉碗中各自夹了菜,“兵来老谢挡水来乌珩掩吧,别想那么多。”
片刻的静默后,乌珩和谢崇宜同时放下碗筷,被薛慎恶心得倒进胃口,“饱了,睡了,明天见。”两人还异口同声道。
已到夜半,乌珩放下碗筷后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取了杯子和牙刷,在厨房水桶舀了一杯水,蹲到院子外刷牙。
大巴车就停在眼前,林梦之当真采取了窦露的建议,找了两个灯罩,给里面塞了两只火球,靠异能维持着它的热度与亮度,给依偎在大巴车地盘上的藤蔓提供光亮和温暖,唯一的缺点就是每天都得给灯罩里充两次异能。
乌珩刷着牙,近处传来脚步声,他扫了一眼,发现是张金雅。
张金雅也没想到,这么冷,这么晚,还有人没睡觉。
见对方还有条件和心情刷牙,她要说心里没点难受和酸涩是假的,难受的也不是对方能刷牙,而是对方在这末世里,活得像个人。
乌珩看见她后,什么也没说,继续自顾自地刷牙。
张金雅只能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些不安,“晚上的饭好吃吗?”
乌珩点点头。
张金雅小心地往前走了半步,她指甲似乎把掌心掐出了血。
乌珩闻到了血腥味,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涉今天下午从山上掏了一窝变异鸟蛋还有几只像南瓜的一样的树瓜,我试过了,可以吃,明天……”
乌珩不解地打断她,“你想说什么?”
张金雅又往前迈了半步,她掌心的血在往外渗,滴到她脚边的雪地里。
她张了几次口,但没有成功发出任何声音。
“没……没什么!”她忽然掉头就跑。
乌珩举着牙刷的手顿在半空,他当然能看出对方是想留下来,不仅是她,她那两个同伴更想。
谢崇宜没有经历张金雅这一环节,他洗漱的时间比乌珩短,乌珩上楼,他就已经在楼上了,但他没有回房间,而是蹲在墙角,皱眉看着那盆花。
乌珩脚步一滞,轻轻落地,下意识沿着墙走。
“乌珩。”谢崇宜回头,“你过来。”
以前乌世明也总爱这么说,乌珩每次都是木然地走过去,别说恐惧,他心情连半分起伏都没有,因为走到乌世明面前,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就摆在明面上。
现在却不是谢崇宜在没事找事,现在是乌珩当真做了亏心事。
乌珩面无表情在谢崇宜旁边蹲下,在看见那颗花芽半死不活地蔫着的时候,心底虚得厉害。
谢崇宜:“它这两天状态很差,蔫了,它是你生的,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原因。”
乌珩沉吟着,悄然抬手在自己头发里摸了摸。
没有新的,无法暗度陈仓以旧换新偷梁换柱。
乌珩抿了抿唇,他俯下身,用手指戳了两下花芽,“没死。”
谢崇宜啧了声,看样子是真上了心,“没死?我想它开花。”
“……开花有点难。”他自己都还没开花。
“我知道难,但是我可以等,”谢崇宜端起了花盆,“可能是那只鸟捣乱。”
乌珩:“极有可能。”
谢崇宜把花盆抱回了房间。
在谢崇宜关上门后,X落在阳台上——它出去打猎回来了。
乌珩过去摸了摸它的肚子,鼓的,吃饱了回来的。
“把自己弄干净,睡觉了。”
X滚进了雪地里,它比一开始已经大了一倍,这已经是它能回到的最小的也是按照它生长速度生长大的正常体型,它油光水滑,毛发灰亮,爪子泛着寒光,火红色的尾羽比晚霞还耀眼,客观来讲,它是一只漂亮到没有瑕疵的灰鹦鹉。
林梦之靠在门框上,吹了声口哨,往X打滚的位置丢了块肉过去。
X没有像狗一样跳起来去接。
薛屺坐在轮椅上,也丢了一块。
X翻身起来,抖掉雪花,“傻逼。”
然后它就扇着翅膀飞进了二楼。
薛屺长长地嘶——了一声,“原来被鸟骂是这种感觉。”
薛慎在两人身后的方桌上写今日小结,他看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你们可以睡觉了,我发现熬夜不仅会影响青少年的骨骼生长,对异能进化也会有影响。”
“为什么?这不科学。”林梦之相信科学。
沈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挽起衣袖,站在薛屺旁边,“有影响才科学,异能本身就依赖异能者体质,熬夜又对体质体力精神等整个人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异能当然也会受到影响。”
薛屺:“难怪应老师现在越睡越早。”
林梦之拜着月亮,“求应老师一觉不醒。”
沈涉笑了笑,弯腰将薛屺抱了起来,“你继续祈祷,我先带薛屺睡觉去了。”
说完后,他看着薛慎,“哥,我带薛屺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林梦之看着两人背影,不由自主,“他俩关系真好,阿珩从来不这么抱我。”
薛慎不置可否,“你要是也坐轮椅,乌珩天天抱你。”
“那算了。”
隔了许久,附近山林传来一阵不知名动物的鸣叫,很渺远,于是衬托得林梦之和薛慎所在的空间越发的安静,安静到连林梦之都察觉到了好像有点尴尬。
他双手揣兜,“我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薛慎不冷不热,“你知道就好。”
薛慎是最后一个上楼睡觉的,他睡觉时,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熟睡。
积雪将附近树木的枝头压得噼噼啪啪,经常荡起细碎的回响。
尽管附近被搜罗扫荡了数遍,动物仍然时常出没,而且经常在深夜,还总是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动静。
月亮高悬,将冷冰冰的冰雪世界笼上一层温柔的光芒。
肿着半张脸的女人,一脸怨色地行走在雪地。
她无声无息靠近了那群人所住的房子,院子没有门,她能直接走进去。
给他们做了这段时间的饭,她知道姓名为谢崇宜的男生住在哪个房间,她已经试探过最优选择乌珩,对方漆黑的眼神像不通人情的鬼魅,她连盯着对方目光说明意向都做不到,谢崇宜……他起码爱笑,爱笑的人应该都比较善良、心软。
张金雅摸索着,蹑手蹑脚走上楼梯。
二楼很暖和,与其他地方的寒冷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张金雅摸着自己手上的冻疮,她忍不住落泪。
站在目标人物的房间门前,张金雅不停做着深呼吸,她以为自己能想很多很多,但真到了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也思考不了了。
她手指握上门把上,咬住牙齿,往下一按。
门没有被锁,她脸上流露出几分惊喜,连带着不安也消散了不少,然而,当门推开到一定程度时,就再也无法推动半分了。
僵滞几秒钟后,一阵巨力从门后传递而来,门被蓦然拉开,张金雅被惯性拉进去,她身体摔倒在地,来不及痛楚,睡眼惺忪的男生在她身边蹲下。
谢崇宜打了个哈欠,托着腮,“你干嘛?”
张金雅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又看向门口,她费劲辛苦,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时却抖得无法成句,“你……我……我只是……”
谢崇宜举起手,手掌摊开,五指笔直,他笑盈盈的,“从你靠近院子的时候,这栋房子里最少有5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女人眼睛里布满血丝,她闭了闭眼,惨白的脸上滑过一抹屈辱,他们竟然都知道,就这么眼睁睁的!
“我只是想活着!”她咬着腮帮子,试图捧起自尊。
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就跟一路上碰见的那些自愿脱下衣服的男女一样,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还是挣扎在这世界的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生存。
谢崇宜放下手,轻飘飘搭在膝盖上,“其实你应该庆幸你进的是我房间,而不是我们老师的,否则,你现在应该已经吊死在楼梯扶手上了。”
他的话,使张金雅迅速联想到了张金楠说的:李琼自杀了。
李琼真的是自杀吗?
看见女人发呆,谢崇宜叹了口气,他站起来,“回去吧。”
“你不杀我?!”张金雅抬头,震惊道。
“杀你有什么意义?”谢崇宜疑惑地反问,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于他而言,浪费异能也浪费时间。
张金雅保持着半躺在地板的姿势,她呆愣了半天,苦涩一笑,“你不杀我,我这么回去,我哥会杀了我的。”
谢崇宜静静地看着对方伤心哭泣,他眼皮往下压了压。
他好困。
“班长,”阮丝莲从房间里出来,她身影出现,眼神温和地看着地上的张金雅,“让我来跟她说吧。”
在获得谢崇宜准许后,阮丝莲走进房间,她弯腰扶起了张金雅,“跟我来。”
从谢崇宜面前走过时,阮丝莲还留下一句“晚安”。
房间彻底清静,谢崇宜扶着门打算关门,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索性敞开了门。
他不喜欢私人领地出现陌生人的味道,男的女的都一样。
敞开门通风后,谢崇宜却在转身到一半时身形微顿,他转了回去,目光投向对面。
眼神清明又疑惑的少年站在阴影里,他发尖幽绿,衬得脸白得异常冷酷,他张口,无声问:“她也来找你了?”
谢崇宜本来饶富兴味地在打量乌珩的头发,但乌珩的问题却让他目光一凛,他微偏头,回应乌珩:也?
作者有话说:
也之前:杀你没意义
也之后:杀你有意义得很

第70章
阮丝莲将张金雅带到了厨房,厨房中间他们用室外的石块垒了一个简易的灶炉,里面的柴块将灭未灭,她走过去给里面添了两块柴,火舌马上就舔着木柴席卷上去。
水壶里的水还热着,阮丝莲找了只干净的碗,倒了满满一碗热水,端给坐在板凳上瑟瑟发抖的张金雅。
“谢、谢谢。”张金雅声音嘶哑,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知道眼前这个小女生是众人之中性格最温柔的一个。
“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阮丝莲将头发扎起来,她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大了几码的白色线衫,她将衣袖一圈圈弯起来,露出瘦削的小手臂,青色血管在单薄的皮肤底下若隐若现。
“……谢谢。”张金雅肚子空空,她一口气喝空了一碗水,直直地盯着女生的背影,她在想,性子这么和婉又这么纤瘦的女生,竟然也能存活到今天?
张金雅忍不住问:“你是异能者?”
阮丝莲擦净了锅,倒了半锅水进去,“我不是异能者。”
不是异能者?没有异能?
张金雅心情复杂,有震惊,有找到了同类的窃喜,但情绪中最突出的是羡慕。
同样没有异能,对方能跟着一群异能者吃香喝辣,她只能跟着张金楠吃嘴巴子。
“那你们是同学?”
“嗯,我们一个高中的。”
“真好。”张金雅放下水碗,把手伸到炉灶前,火焰比平常的要更灼热,她却巴不得能再离近一点。
等水开的期间,阮丝莲在她旁边坐下,随手又添了两块柴,“你刚刚在干什么?班长很少生气的。”
“害,”张金雅的脸不是发烫,而是发疼,因为在不少人眼中,出卖身体的罪名往往比出卖灵魂都要严重,“没什么,我刚刚,迷路了,不小心就走到了他的房间里、里面。”
阮丝莲但笑不语,过了半晌,她双手在膝盖上交握,“我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张金雅身体一震,“你是说……哈!”她捂住嘴巴,“但是我没看出来你的金主哎!!!我觉得他们都对你挺好的!”
阮丝莲努力使自己扬起嘴角,“我们出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不是身体吗?张金雅哑然,那不然是什么?
"我出卖的是我曾经视为最宝贵的东西。"阮丝莲说完后,安静地看着不断摇曳的火光,脸庞像一张轻得马上就要飘进火坑里的纸,但也只是看起来,实际上她很稳当,她不会烧到自己。
没等张金雅发问,阮丝莲扭头,朝她淡淡一笑,“良知,我出卖的是良知。”
张金雅眨眨眼睛,哂笑道:“这有什么,现在几个人还有这个东西,想开点,我感觉好多人跟牲口都没区别了,还良知,屁嘞。”
阮丝莲没有说话。
她只是从不断摇曳的火苗中隐约看见了李束和杜遥远前后出现又前后消失的背影,她当然爱他们,朋友的那种爱,他们两个都是鲁莽直接的性格,在她无助害怕的时候,是李束陪着她,在剧烈的地震发生时,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她,脚下咔嚓一声,地缝打开。
她身体受到一震撞击,李束推开她,自己掉了下去,但没完全掉下去,她连忙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
阮丝莲的身体在被往下拖拽。
她发丝时不时挠一下李束的脸。
“放开我,阮丝莲,活下去,阮丝莲。”
阮丝莲松手后,李束的身体笔直坠落。
这件事情她是不得已,但已经完全不符合她对自己的道德标准,换做以前的她,她死都不会放开朋友的手。
说完李束,张金雅努努嘴,“他自愿的啊,你也是没办法,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吗?”
阮丝莲手指轻轻一颤,她抿唇一笑,“没有了。”
“水开了,我去给你下面。”
阮丝莲的厨艺自然比不上张金雅,但张金雅也吃得很香,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边吃边说话。
“你不知道,我每天带回去的饭我基本都只能吃小半碗,其他的都被我哥和黄余吃了。”
阮丝莲:“你哥还抢你的饭吃?”
“那能怎么办?没有多的分量,我总不能看着他饿死。”张金雅吸溜着面条,叹道,“我哥他性格就这样,心其实不算坏。”
阮丝莲挑眉,难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哦?”
“而且,黄余是异能者你们估计第一天就知道了,我哥就跟黄余搞上了,卧槽黄余插得我哥嗷嗷叫,我有点震惊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出路都是自己找的嘛,他乐意,我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光听声音他也不是没爽到,就……随便吧,他比我豁得出去。”
阮丝莲点点头,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问张金雅,“你后面预备怎么办?”
“……不知道。”张金雅埋头吃了好几口面。
阮丝莲问她:“没有想过离开你哥吗?”
张金雅一怔,“离开他,但是……”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张金雅攥着筷子,“都有吧,我其实已经习惯了。”
“但现在已经是一个新的时代了,这是你的机会。”阮丝莲拾起脚边的一小块木屑,在指间捏磨着。
张金雅沮丧道:“我没有异能。”
阮丝莲轻柔一笑,“我也没有异能啊。”
张金雅突然顿悟。
她正欲开口,阮丝莲手指间的木屑插进指甲缝,她面不改色,轻声道:“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找班长和乌珩商量,送你一些物资和防身武器,那样你上路可以更加安全。”
张金雅低头思忖了会儿,面汤上面还飘着一层油亮,青绿的野菜沫儿荡来荡去,她本来想开口问阮丝莲能不能把她当个厨子收下来着,但既然阮丝莲开口说送她物资让她带着走,张金雅又觉得自己再提要求好像有些得寸进尺了,所以她选择把自己的想法打消。
吃完一碗热乎乎的面,阮丝莲从屋里找了一件厚实保暖的狼皮外套递给张金雅。
张金雅抹着嘴巴,欢天喜地地换上。
“你可真好,难怪他们都对你好!”
女人换上新外套,爱不释手摸着上面柔软光滑的毛发,她没好意思问是什么动物毛,只觉得一穿上它,通体都热乎了起来。
“我走啦,我再想想,纠结纠结,想好了我就来找你!”
雪地里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了院子外,灶炉的木柴被烧得噼啪炸响,阮丝莲在门口站了半天,才关上门转身。
然而,当她转身后,她却浑身一颤——张金雅的位置上,乌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他手臂抻直,烤着火,给她一种遗世独立的游离感。
“你在给她的外套里放了什么?”过了良久,乌珩的声音轻轻响起。
欢天喜地哼着歌的张金雅,行至半路,脚步逐渐变得沉重,她被热面和柴火捂得温暖的身体也开始退温。
她跟张金楠年纪就差了不到三岁,小时候就一直打架,打到十八九岁,她实在是打不过了才停下,后面再跟张金楠产生矛盾争执,就是单方面殴打,爸妈也不帮她,但也不帮张金楠,他们说,输赢都要靠自己,她那时候没从爸妈的话里察觉到偏袒,还觉得他们是很公平的父母。
直到末世来临,张金楠能吃两口,她只有一口。
她对变成丧尸的父母迟迟下不去手,张金楠却能打开窗户,直接把两老从窗户里推下楼。
会不会有一天,张金楠也这么对她?
但是,青春期的时候,她被同龄男生尾随骚扰,张金楠那一个月都没去网吧,自己放学后就直接到她的学校来等她放学,和她一起回家。
她踏上台阶,在原地跺掉鞋子上的雪,神色小心地推开门。
客厅中间,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金雅关上门,站在原地,“我刚走进去,他们就发现了我,他们好几个异能者。”
张金楠漠然道:“说白了还不是你没用?我都能卖,你怎么就卖不出去?女的比男的还难卖?”
“……”张金雅心里难受,说不出话。
这时,张金楠回过头,他看见了张金雅身上的衣服跟之前出门时穿的不是同一件,而新上身的这一件,一看就比他们穿的要暖和,他翻了个白眼,“他们在这世道还享福了?有吃的没有?”
张金雅摇摇头,更不敢说自己刚刚吃了一大碗面回来的,张金楠估计能直接从嘴里把面抠出来。
“那把衣服脱了,我要穿。”张金楠走到她面前,黑着脸,脖子上还有几大块咬痕。
张金雅没说什么,她解开扣子,但是在脱外套的过程中,她身上突然掉下来一件东西,落在地板上,“啪”一声。
“什么玩意儿?”张金楠弯腰把地板上的东西捡起来,是用口袋包着的小半斤肉条。
“不是……这个……”张金雅看见是食物,心脏一抖。
张金楠捻起一根肉条丢到嘴里,他呲牙咧嘴地咀嚼着,阴森森地看向张金雅,“骗我?”
话落,他一拳头挥在了张金雅的脸上。
张金雅身体飞出去,身体滚了两圈,仰面躺在地上,头晕目眩,脑子里嗡嗡直叫。
她想也不想,抻起脖子便喊:“你他妈就是卖了屁股心情不好往我身上撒气!”
张金楠身形一顿,接着他快速奔到张金雅身前,沙包一样的拳头流星一样打在张金雅的脑袋上脖子上肩膀上,她几乎被锤成了一滩泥,口中牙齿都松了两颗。
在张金楠第不知道多少次举起拳头的时候,糊了一脸血的张金雅用吃奶的劲踹开了张金楠,她吃力地爬起来,手指摸索着碰到门把手。
“我要走了,你保重吧,操.你妈的……”张金雅吐出一口血沫子,打开门。
外面又飘起了雪,但她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了进去。
“又开始下雪了。”乌珩把板凳搬得距离灶炉近了些,偏头看了眼窗外,“看来窦露说得磁场变化不准确。”
阮丝莲坐下来,继续添柴,火再次变旺。
“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乌珩“嗯”了一声,“不是也没关系。”他顿了下,又在后面接着说:“跟我没关系。”
火又燃了会儿,雪也下了一会儿。
阮丝莲把指甲里的木屑拔出来,鲜血直冒,她主动道:"其实不止李束,还有杜遥远,那天晚上,赵明想来叫人,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去,可能我当时也觉得他们半夜来叫人谈事有些冒昧失礼,在杜遥远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彻底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会变得自私,开始撒谎,利用身边的人,以后我可能还会变本加厉,我与我曾经坚守的那些东西背道而驰,我却不认为这是背叛,我想,这是我长大了的象征。"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乌珩下巴抵着膝盖,他垂着眸,“我说了,跟我没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告诉其他人。”
阮丝莲怔愣了两秒钟,抿唇一笑,“你看出来了?”
“嗯,不然你不会突然跟我提起这些。”乌珩打了个哈欠。
阮丝莲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过去打开门,张金雅抱着手臂,身上的外套不见踪影,满脸血和泪,她咬着牙,看着阮丝莲的眼神微微发亮,“我想好了。”
阮丝莲倒水让张金雅洗脸,准备了一大包物资,主要是穿的和吃的,交到张金雅手中,还给了她一把砍柴刀。
“这么大的雪,你要不要住一段日子之后再走?”阮丝莲担忧道。
“不用,我要是不走,我哥肯定会来骚扰我,我做直播的时候全国跑,尤其是汉州周边,我基本上跑遍了,再过二十多公里就有一个小镇,我去那里先呆着。”张金雅拒绝留宿后,转身走进雪地里,漫天雪花中,她回头,“我有一种人生重启的感觉。”
阮丝莲目送她离开。
“她厨艺很好,我们其实可以把她留下来。”她在乌珩旁边坐下,柔声道。
乌珩不咸不淡道:“那你就可有可无了。”
阮丝莲没有再出声。
风雪愈发狂烈,气温却没有降得太厉害,只是狂风如狼嗥般叫嚣,吵得人睡不了。
X竖着躺在乌珩和林梦中间,它跟乌珩面对面,乌珩埋进它柔软暖和的胸毛里,才不至于身体发冷。
翌日,积雪加深,林梦之和窦露都觉得训练可以暂停一天。
但薛慎却说吃得苦中苦。
阮丝莲给他们一个个都递去皮帽子皮手套,还有长长的毛围脖,众人包裹得比前几日更加严实,就林梦之稍微好点儿,火系没那么怕冷,行走的暖炉。
乌珩也朝阮丝莲摊手,“我也要。”
推书 20234-10-25 : 我不想学习by西瓜》:[近代现代] 《我不想学习》作者:西瓜大盗【完结+番外】长佩2022-08-10完结  10.37万字5,008人阅读84.26万人气1,901海星  简介:  程沂舟×余图  沉稳寡言年上攻×狼狗寸头受  ——  余图故意考砸了高三开学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成功把工作繁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