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不抱着它睡觉了,每天看完帖子,修炼完后,便被宴微尘抱进了玉兰苑,它跟进去,又?被宴微尘抬手丢出了屋子。
它愤愤地?甩了甩尾巴,怒而游走。
它眼睛看得到的,碰到的,宴微尘都?知道,现在倒是装起来了。
许景昭境界不稳固,宴微尘便亲身帮他梳理修为,稳固修为,只不过……
他连续了两?天,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师尊的气息,只觉得身体里?灌满了修为,但修为确实肉眼可见地?增长,但是……
许景昭视线盯着帘子上的流苏发呆,慵懒地?动了动指尖,身子有些乏力,手腕更是酸软。
不行,不能由着师尊这般了…
先前他还寻不到师尊跟不太白相似的地?方,现在看来,这两?个都?……格外?的粘人,再想想初见宴微尘时,那清冷出尘犹如神祇的模样,简直不能看。
“昭昭…”
许景昭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宴微尘正在桌案前做着什么东西,听到细微的动静,收起杂物?,视线瞧了过来。
宴微尘穿戴得整齐,墨发用紫玉冠竖起,浅色衣衫上绣着精致暗纹,同色腰封上坠着玉佩,随着走动,玉佩下坠着的流苏,跟衣服暗纹里?镶嵌的银丝一起荡开,漾出细碎流光。
他站在床榻前,背着光,显得那双墨色的眸子尤其的黑,他沉静下来时,那清冷出尘的仙气又?冒了出来,像是纤尘不染的白玉兰,圣洁的过分。
与昨夜判若两?人。
许景昭慵懒地?抬眸,目光掠过宴微尘颈间的红痕。师尊从不遮掩这些痕迹,瞧着让人脸红。
他看了看宴微尘整齐的衣袍,又?瞥了眼自己……他拢紧了被子。
宴微尘见状,眼底泛起笑意。他取过一旁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想要替他更衣,许景昭从被子里?飞快伸出一只手,咻的一声把衣物?都?拿到被子里?。
他声音弱弱道:“我……我自己穿。”
要是师尊帮他穿,不知道穿到什么时候。
宴微尘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指尖,有些可惜,他摸了摸许景昭的脸颊,在他额角落了一个吻,“我去准备吃食。”
许景昭讨厌吃药,他便收集了上好的灵药放在粥里,好让他补补身子。
等宴微尘走后,许景昭掀了被子,被身上青紫的痕迹吓了一跳,他静默了下,牙齿咬得咯咯响,昨天师尊明明答应,不留痕迹的…
他在灵囊里?拿了去痕的药膏来,想了想只涂了较为明显的脖颈,剩下的没有理会,然后这才?披上衣服。
等他穿上里?衣转过身后,就看到不太白趴在窗框上,两?只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许景昭:……
它看跟宴微尘看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延迟一会。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不太白抱进怀里?,揉了揉它的脑袋,抱着它走出门去。
今日春隐门有客来访,那些宗门已经观望完毕,许景昭也在春隐门以雷霆手段站稳了脚跟,他们是时候来拜访了。
况且仙执殿主也在春隐门,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来走一趟。
许景昭不喜欢应酬,跟中州周边几个相邻的门派寒暄一番,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他们心里?高看了一层。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虽外?界都?言许景昭是借了宴微尘的势,但他们相距甚近,很清楚这位年轻门主的手段。
许景昭面色温和地?坐在上首,茶盏里?的茶凉了又?换,宴微尘坐在他身旁不言语,倒是把来拜访的门派吓得够呛,匆匆聊了几句,表明心意便离去。
宴微尘在许景昭面前温和,但是在外?人眼里?,那身上威压不是谁都?能抗得住的。
小裴门主,当真好心性。
临到黄昏时,春隐门门口传来几道异动。
癸九上前禀报,“玄清宗少宗主谢温衡已到仙执殿。”
宴微尘跟许景昭同时看过去,许景昭立马起身,“真的吗?”
“是。”
许景昭站起身,面上带了喜色,他好久都?没见谢温衡了。
正想着,谢温衡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头戴银冠,身着玄清宗制式的衣袍,但肩颈处的暗纹彰显着他独特的身份。
“温衡兄!”许景昭欣喜地?迎上前,又?停住脚步:“不,应当是谢少宗主了。”
谢温衡眼眸里?含着笑,一双温润的眸子仔细盯着人瞧了两?眼,没有憔悴,面色红润,想来在春隐门养得很好。
他这才?放下心来。
听得许景昭打趣,谢温衡也笑道:“裴小门主。”
许景昭眉眼弯弯:“对了,这位是我师尊……也是道侣……”
宴微尘早已走上前来,就站在许景昭身后,听到许景昭开口,礼貌颔首。
谢温衡视线瞧过去,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但见许景昭满心欢喜,那点执念也化作释然:“见过殿主。”
宴微尘垂着眸子,“不必多礼。”
谢温衡的视线又?转过去,“景昭,我先前一直想来见你?,奈何?宗门里?事务颇多。”
“了解。”许景昭也顺势道:“春隐门尚且如此多事,玄清宗那般大宗门,想必更是繁忙……不过温衡兄,你?从东洲来此,路途遥远……”
谢温衡温和笑笑,“没事,正巧有事路过,想到你?在此,便来看看。”
“那便好。”
许景昭眼睛弯着,又?对宴微尘道:“师尊,温衡兄是我好朋友,以往他还救过我,帮我仗义执言。”
宴微尘知道,也知晓谢温衡的心思,但现在看来,谢温衡好像心思淡了,但不管怎么说?,谢温衡都?是真心帮过昭昭的。
“多谢。”
谢温衡神色微动,宴微尘这句谢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宴微尘身为许景昭的道侣倒也不太突兀。
只是他心底有些苦涩罢了,他心里?已经看开,但有些情绪不可控制。
“不必言谢……”
宴微尘顿了下,“我观你?身上气息稳固,修为满溢,想必是快突破了。”
谢温衡点了点头,“殿主说?的不错。”
他对许景昭道:“景昭,我心里?有所顿悟,忙完事情后,会闭关?几年,下次见或许是几年后了,所以便来瞧瞧你?。”
顺便斩断心中最后一丝妄念,许景昭与宴微尘两?情相悦,他便退后一步,无论如何?,只要许景昭安好,身份如何?并不重要。
许景昭视他为兄长,那他便做他永远的兄长。
心里?念头通达,便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许景昭睁大眼眸,“闭关??好几年?”
谢温衡开口道:“嗯。”
许景昭惊叹,“温衡兄,我认识的那些人里?,你?心思最坚韧,希望下一次见,听到你?突破修为的好消息。”
“嗯,谢谢景昭。”
宴微尘思索片刻,拿出一本心法交于谢温衡,“此心法与玄清宗同宗同源,对你?颇有益处。”
谢温衡想要推辞,但是许景昭开口,“温衡兄,拿着吧。”
他正愁没什么地?方能帮到谢温衡呢。
谢温衡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收下。
许景昭见天色不早想要留谢温衡在春隐门,谢温衡笑着摆手,“景昭,我还有事,等我闭关?出来后,我再来春隐门拜会。”
许景昭也笑了,递给?谢温衡一个令牌,“随时欢迎。”
谢温衡拿着手里?的令牌,温和笑笑,“我会的景昭。”
说?罢,他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许景昭站在春隐门外?,看着玄清宗的灵舟渐行渐远,心里?感?叹,谢温衡心思通透,天赋卓然,日后定能撑得起玄清宗。
他为谢温衡由衷地?感?到开心。
许景昭瞧着云舟,宴微尘瞧着许景昭,先前不太白不喜欢谢温衡,不太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
谢温衡对昭昭太好了,它在吃醋。
但是现在各有前程,好像也不必担心了
-----------------------
作者有话说:昭昭任门主后,他应当改名字,但好像改完名有点奇奇怪怪,文里就没变,但是昭昭当门主后对外姓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