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作者:苏芠  录入:11-11

做完这一切,谢泽卿负手而立,颇为满意地眯了眯眼,等着小和尚出来。
然而,过了许久。
无执根本没来后院。
谢泽卿的脸黑了黑。
他飘到水井旁,看到吱嘎作响的辘轳,嫌恶地“啧”声。
手一挥,生锈的铁链与破旧的木架,瞬间被黑气包裹,待黑气散去,崭新锃亮,连井绳都焕然一新。
他等了会。
无执还是没来。
谢泽卿一口气憋在胸口,开始在寺里四处“巡视”。
漏雨的屋瓦、松动的门槛、长满青苔的石阶……
短短一个下午,破败的寺庙,在某鬼帝郁闷的情绪下焕然一新,此时竟隐隐透着低调的奢华。
谢泽卿负手立于庭院中央。
他在等,等小和尚,从禅房里出来。
午后的阳光,将庭院的石板晒得温热。
禅房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
无执走了出来。
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衣,阳光落在他身上,愈发眉目清俊。
谢泽卿的凤眸在看见从禅房出来的人时,瞬间亮了起来。
然而,无执的目光,自始至终并未在庭院里焕然一新的景象上,停留哪怕一瞬。
谢泽卿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无执迈开的步子,向水井走去。
他走过谢泽卿身边,身上常年萦绕着清冷而干净的檀香。
“咳。”
谢泽卿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这井边的辘轳……”
无执充耳不闻。
走到井边,拿起被谢泽卿“翻新”过的木桶,动作熟练地抛入井中。
冰凉的井水被汲了上来。
他提起水桶,自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旁边。
谢泽卿的俊脸,肉眼可见地发黑。
堂堂鬼帝,却又只能隐而不发。
无执视若无睹。
他已经冷落了这位鬼帝整整三天,且坚持着三不原则。
不看,不听,不理。
谢泽卿的鬼气,几乎要在这座小小的庭院里郁结成实质的怨云。
“铛——”
诵经堂的方向,传来悠远绵长的钟鸣。
钟声过后,是片刻的寂静。
几个光溜溜的小脑袋,像雨后探头的蘑菇,从大殿厚重的门槛后,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为首的叫知尘,七八岁的年纪,生得虎头虎脑,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此刻正亮晶晶地四处张望。
知尘像个出膛的小炮弹,带着一阵风冲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串高高低低的小光头,僧衣的下摆在奔跑中扬起,像一群摇摇摆摆的灰色蘑菇。
“师父!”
知尘仰着脸,小脸因为兴奋和奔跑涨得通红,自豪地挺起小胸膛。
“今天早课,无明师叔夸我了!说我《金刚经》背得最熟!”
无执提着水桶的手,微顿。
眼底那层凝结了三日的寒冰,悄然裂开一道缝隙。清冷面容上,线条极其细微地柔和开。
在几位小沙弥亮晶晶的注视下,无执放下手中的水桶。
他抬起另一只手,探入袖中。
谢泽卿的凤眸跟着那只手移动。
几颗用花花绿绿的糖纸包着的水果糖,在无执的掌心中被摊开来。
“背经最佳者,三颗。”
“哇——!”
知尘的眼睛瞬间像夜空里最亮的星子,他小心翼翼地从无执掌心捏起了属于他的三颗糖。
谢泽卿的目光凝固了。瞧着知尘把其中一颗塞进嘴里,另外两颗,郑重地放进僧袍的口袋。脸颊被糖果撑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师父”。
“其他人,一颗。”无执将摊开的手掌向其他小沙弥伸去。
小沙弥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一个个排队上前,领走一颗属于自己的糖。
谢泽卿的视线,几乎要在那张亮晶晶的糖纸上,烧出两个洞来。
围在无执身边的小沙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雀鸟,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那份来之不易的甜含进嘴里,幸福得眯起眼睛。
整个庭院,都因这几颗水果糖而明亮。
小沙弥们捧着各自的宝贝糖果,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欢声笑语渐行渐远。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庭院,瞬间又恢复了寂静。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水果糖的甜香。
谢泽卿站在那片甜香里,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比方才无执从禅房里出来时还要难看。
无执注视着小沙弥们远去后,弯腰重新提起那桶冰凉的井水。
水面晃动,映出他清俊无波的脸。
谢泽卿看着那些小光头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前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的清冷僧人。
一股被忽视到极致的怒火,混杂着千年未有的委屈,直冲天灵盖。
“无执!”
被点名的僧人,不疾不徐地收拾着井边的水桶。
“你这和尚,是瞎了还是聋了?”
谢泽卿的声线因怒气而绷紧。
他飘到无执面前,挡住他收拾水桶的路。
“朕为你修葺庭院,加固篱笆,翻新井台,你竟视而不见?”
无执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终于抬起了眼着谢泽卿。
被他这样一看,谢泽卿胸中的万丈怒火,竟莫名矮了三分。
“你对那些小沙弥,倒是温柔得很。”语气酸得像泡了三百年的老醋。
“方才花花绿绿的,是何等宝贝?你竟还有此等私藏?”
“朕帮你解决了多少麻烦,你连一块石头都舍不得给朕?”
“你……”
谢泽卿越说越气,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无执的脸。
就在他“你”了半天,准备继续酝酿出一句句指责时。
无执手腕轻巧地一翻。
袖袍中,一枚方才剩下的糖果,悄无声息地滑入指间。
“聒噪。”
话音未落。
无执屈指一弹,那颗被剥开糖衣的糖果,划出一道精准无比的抛物线,正中靶心。
“唔!”
谢泽卿酝酿的所有言语,瞬间被堵了回去,变成了一声含糊的闷哼。
他瞪圆了眼。
嘴里,是一个硬硬的的异物。
散发着橙子的香甜带着温养神魂的香火气息,在他寂灭了千年的味蕾上炸开。
这个不可一世的鬼帝,此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浑身的鬼气都僵硬得忘了如何流转。
无执的嘴角,那总是抿成一条清冷直线的唇线,极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笼的弧度。
那笑意,比阳光下将化的雪,还要短暂。
比水面一闪而逝的涟漪,还要轻微。
快到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可谢泽卿看见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嘴里的香甜都被瞬间忽略。
在那一瞬间,眼前这个清冷如月,淡漠如神佛的僧人,脸上那层万年不化的冰霜融化。露出了冰雪之下,一抹惊心动魄的春色。
有什么东西,比那颗糖果在味蕾上爆炸的感觉,更加猛烈。
在他的神魂深处,炸开了。
谢泽卿的心跳,如果还有的话,在那一刻,一定会漏掉一拍。
他周身几乎要将庭院冻结的阴森鬼气瞬间烟消云散。
俊美非凡的脸上,因是魂体而常年透着的苍白,泛起一丝可疑的,极淡的红晕。
无执收回目光,提起水桶,转身迈步离去。
只留一句话,飘散在秋风里。
“安静些。”
嘴里小小的硬物,正缓慢地融化。
橙子的甜香,占据了谢泽卿寂灭千年的感官。
极其陌生的感觉,像是干涸龟裂了千年的河床,忽然被一注清甜的泉水温柔地浸润。
谢泽卿一动不动。
无执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
僧袍的衣角带起一阵微风,裹挟着清冷檀香。
谢泽卿的魂体,微不可查地颤栗。
直到无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禅房的门后,谢泽卿才像猛然惊醒般,下意识地用舌尖,轻轻抵了抵正在融化的糖。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小破寺的静谧,被一阵野蛮的轰鸣声彻底撕碎。
一辆半旧的蓝色卡车,吭哧吭哧地爬上山门前的最后一小段坡路,停在寺院门口。
车门打开,一群同样装束的工人,扛着梯子,拎着涂料桶,抬着各种工具,鱼贯而入。
寂静的古寺,再次热火朝天。
谢泽卿被噪音吵得头疼,蹙着眉,从盘踞的梧桐树上飘下。
只见那小和尚,站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下,正与工头低声交代。
“天王殿的梁柱需要加固。”
“佛像金身要重塑,用最好的金粉。”
“还有那四大配殿,观音、地藏、祖师、伽蓝,一并翻修。”
工头边点头,边在本子上飞速记录,看无执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移动的金主。
“放心吧,住持!保证给您修得跟新的一样!”
谢泽卿飘到无执身边,看着工匠们用粗糙的帆布盖住佛像,搭起脚手架,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微微侧过脸,看向漫天飞扬的尘土与木屑。
“倾尽家财,只为修葺这几间破屋?”
无执目光落在远处正在给梁柱上桐油的工人身上。
“这是我的寺庙。”无执的声音很轻。
“你的?”谢泽卿环顾四周,“一个连香火都聚不拢的破落地方。”
无执不语。
他静静地看着斑驳的墙皮被铲下,露出内里暗沉的砖石。
工头满脸堆笑地递上阶段结算的账单。
上面一长串的零,触目惊心。
无执拿出屏幕有些刮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眉眼未动,账户余额却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往下坠。
“住持,您看这佛像的金身……”工头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用哪种金粉?这价钱可差得远了。”
“用最好的。”
工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笑成一朵怒放的秋菊,连连道:“好嘞!您就等着瞧好吧!”
谢泽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飘在半空,盯着小和尚。
那笔在废弃医院里九死一生换来的五十万,很快见了底。
无执看着手机上仅剩的四位数余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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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一辆货车,缓缓停在了山门外。
两个穿着品牌工作服的快递员,合力从车上抬下一个巨大的、被白色泡沫和硬纸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正物体。
“请问,无执住持是哪位?”
小沙弥们好奇地从禅房里探出脑袋,看着比门板还大的箱子,发出一阵阵惊呼。
“好大的东西!”
无执从大殿的阴影里走出。
清俊的眉眼,无懈可击的轮廓。他平静地签收,指挥着快递员将巨大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抬进后院刚修好的诵经堂里。
拆开包装的过程,像一场小小的仪式。
小沙弥们全围了过来,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白色泡沫碎屑,如冬日残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积着薄尘的古旧木地板上。
最后一块硕大的硬纸板被抽离。
一个巨大、漆黑、光滑得如同深渊切面的“石碑”,赫然立在堂屋正中。
“这……这是什么法器吗,住持?”
年纪最小的沙弥知凡,躲在师兄知尘的身后,小声问道。
无执清瘦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黑屏前。
眉眼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这叫电视机。”
一阵阴风随着他的话音,悄无声息地从殿梁之上盘旋而下。
空气的温度降了几度。
谢泽卿的身影,在空气中由淡转浓,缓缓凝实。
一双看惯了万里江山的眼眸,自无执身上移开,落在巨大的黑色物体上。
昨天,这小和尚眼也不眨地将五十万散尽,只为修葺这几间破屋。
今天,又不知从何处弄来这么个古怪玩意儿。
谢泽卿负手飘近了些。
他的视线,落在那片光滑如墨玉的表面上。
转悠了好几圈后停住了,脸上的神情和躲在师兄身后的知凡并无分毫差别。
屏幕里,清晰地映出了谢泽卿的脸,剑眉星目,英俊非常。连他衣袍上龙纹的每一根金线,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好……好大一面镜子!”
待快递员将4K百寸电视机放好,连接上信号和网络。
无执拿起被随意放在一旁的遥控器,轻轻按下开启键。
“嗡——”
轻微的电流声后。
巨大的黑色“镜子”,瞬间被点亮。
五彩斑斓的光影,烟花般在屏幕上炸开,广告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充斥了整个古老的诵经堂。
“哇!”
小沙弥们齐齐发出惊呼。
无执身边的鬼帝反应更大。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身形猛地向后飘出数尺,玄色的衣袍激荡起一圈涟漪。
他死死盯着发光的“镜子”,脸上满是骇然。
“镜、镜子里有东西——!”
玄黑衣袍的鬼帝,身形剧震,周遭的阴气如受惊的游鱼,四散奔逃。
小沙弥们却满是好奇地凑了过去。
无执的视线从他紧绷的侧脸上掠过,落回了遥控器上。
他平静地按下另一个键。
激昂又带着几分诡异空灵的电子乐,瞬间响彻了整座诵经堂!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屏幕上,云海翻腾,霞光万道。
一个金光灿灿的大字,破开云雾,冲了出来——【西游记】
小沙弥们被这阵仗吓得又往后缩了缩,但眼睛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好奇。
“师、师兄,那是什么?”知凡扯着知尘的僧袍。
知尘看得目不转睛,下意识地回答:“不知道。但好像,很好看。”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画面就变了。
一块仙石,立于花果山之巅,受日月精华,轰然迸裂,一只石猴,从中跳出。
小沙弥们接连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小小的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凑,完全被这光怪陆离的“画中世界”吸引。
小沙弥们看得如痴如醉,小小的身子随着猴王上天入地的身影,不自觉地前倾。
“镜中……竟能自成天地?”
谢泽卿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周身的阴气都因主人心绪的剧烈波动微微紊乱。
这方寸“镜面”之内,风云变幻,山河倒转,竟藏着闻所未闻的乾坤。
眼看“镜中”猴子手持金棍就要朝着小沙弥们迎头劈来,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以谢泽卿为中心,骤然炸开!
他厉喝一声,抬起的手掌,如携万钧雷霆,就要朝昂贵的4K屏幕悍然拍下!
“妖猴!”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瘦的身影,飞速环住了谢泽卿的腰。然后,用力向后一拽。
小沙弥们仍在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剧情,丝毫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谢泽卿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掌风,在距离屏幕不到三寸的地方,化作一阵阴风,呼啸着扑向一旁朝内打开的殿门,激起一片尘埃簌簌落下,殿门毫不意外地偏倒下来。
诵经堂内,电视里“呔!吃俺老孙一棒!”。
谢泽卿僵住了。
千年岁月,从未有人敢于离他如此之近。更遑论,用这种近乎狎昵的姿势,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鼻息间,不再是往日熟悉的孤寂冷香,而是清冽如雪后松针,又温润如古寺檀木的气息。
是无执身上的味道。
他甚至能隔着两层布料,感受到对方胸膛里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一声声,敲在他的背上。
“冷静点。”
无执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
“坏了你赔。”
谢泽卿猛地回神,耳根窜起一股滚烫感。
他的声音,头一次出现了些许狼狈的结巴,挣扎着想要脱离怀抱,却发现环在腰间的手臂,看似清瘦,却如铁箍般纹丝不动。
“你这小和尚!可知朕是……”
“我知道。”
无执打断了他。
他侧过清俊无匹的脸,离谢泽卿的脸颊不过咫尺之遥。
那双琉璃般通透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这不是镜子,叫电视机,里面演的叫电视剧。”
“是假的。”
无执耐心地解释道。
被禁锢在怀里的人,瞬间安静。
那股暴戾的阴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悄无声息地散了个干净。
无执这才松开手,后退一步。
谢泽卿周身的空气,仿佛还残留着被那人怀抱圈住时的灼热。
无执的目光,从谢泽卿泛红的耳廓上淡淡扫过,没有停留。
他转过身,视线扫向被掌风掀翻,歪倒在一旁的殿门。门轴断裂,木屑纷飞,彻底报废。
“修门的钱,也要另算。”
无执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个崭新的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
屏幕里,那只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还在风吹雨淋。
小沙弥们看得揪心不已,一个个攥紧了小拳头。
“住持,”年纪最大的知尘,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仰起小脸,“这‘电视机’,是给我们看的吗?”
眼睛里,闪烁着渴望与忐忑的光。
无执的目光,在几个小沙弥写满期待的脸上,一一滑过。清俊的侧脸在电视屏幕变幻的光影下,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
“嗯。”轻轻应了一声。
“那我们以后,每天都能看吗?”
最小的知凡,鼓起勇气,小声地问。
“晚课之后,过来准点看《新闻联播》,然后可以再看一个小时。”
无执语气淡淡,却让整个诵经堂都明亮了起来。寺里好几个小沙弥们眼里闪着光,对无执行礼说晚安,雀跃地离开了诵经堂。
屏幕上,依旧是那只上天入地的猴子。
“那秃和尚!又被精怪骗了!愚不可及!”谢泽卿冷哼,从表情来看很是不屑。偏偏那双不屑的眼眸落在无执身上时,发生了变化,渐渐闪烁起微光。
无执按下换台键。
云海仙山消失。一片无垠而纯粹的深蓝出现。
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声旁白响起:“在南极洲的冰原上,生命以最严酷的方式,接受着自然的考验……”
一群穿着黑白“礼服”的帝企鹅,正聚集在一起对抗着极夜的严寒。
“这是何物?”
谢泽卿皱眉,对这过于单调的画面感到不满。
镜头给了特写。
一只雄性帝企鹅,孤独地站在风雪中。它的双足之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枚珍贵的蛋。
旁白声适时地解释着:在长达数月的孵化期里,雄企鹅将不吃不喝,独自对抗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与暴雪,直到雌企鹅觅食归来。
谢泽卿死死地盯着屏幕里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的企鹅。
眼眸里翻涌着深沉如海的情绪,一种近乎悲悯的,同病相怜之感。
电视冰蓝色的冷光,跳跃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将他平日里凌人的帝王威压,冲刷得一干二净。
无执的指尖,搭在遥控器上。
旁白继续讲述着又有多少雄企鹅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时,一声极轻的低语,落在空气里。
“此鸟,倒与朕现在这般。”
他顿了顿,“雄雄育雏。”
无执抬眼看向谢泽卿
后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神色一僵。
无执按下关机键。
“嗡——”
诵经堂内,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格栅,洒下几缕破碎的银辉。
“时间到了。”
无执的声音平稳淡漠。
“去睡吧。”话音落下时,人已然离开诵经堂。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一缕孤魂在原处小声嘀咕。
“朕又不用睡觉。”
禅房内。
一灯如豆。
无执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没有经书,只放着他的手机。
屏幕亮着,是熟悉的电子木鱼APP界面。
手机屏幕上,简陋的木鱼图案随着指尖的每一次敲击,发出单调而沉静的“咚”声。
无执的眉眼低垂,纤长的睫毛在屏幕冷白的光晕下,投下小片阴影。
那光描摹着他挺直的鼻梁,勾勒出他形状优美的唇线,最后隐没在下颌利落干净的弧度里。
僧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冷玉般的脖颈和精致分明的锁骨。
角落的阴影里,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静静伫立。
谢泽卿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目光却是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无执。
“吱呀——”
窗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有无形的手在外面推挤。
“咚。”
无执的指尖停在了屏幕上。
木鱼声,戛然而止。
禅房内的温度,在瞬间被抽离,阴冷的寒气从门窗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入。
角落里那盏昏黄的灯,灯火猛地一缩,几近熄灭,只剩下一粒摇摇欲坠的火星。
无执盘坐着,身形稳如山岳,只是那双清寂的眸子缓缓抬起,望向窗外。
窗纸上,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黑影,正缓缓蠕动。
谢泽卿的眉头瞬间拧紧,金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暴戾的杀气。
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觊觎他的人。
他只是心念微动。
一股远比窗外邪祟阴冷千百倍的,源自九幽之下的磅礴帝威,如水银泻地般,瞬间笼罩了整座小小的禅房。
刹那间,窗外的异动便烟消云散。
无执收回目光,重新垂下眼帘。
“咚。”
电子木鱼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他敲了两下,忽然停住,抬起头,认真地对角落里的鬼帝说了一句。
“多谢。”
谢泽卿一愣。
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哼。”谢泽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转过身,重新隐入黑暗。
“朕答应你看护此地。”
禅房内,只剩下那一声声规律,能敲进人心底的木鱼声。
以及角落里,一道孤魂帝王,再也藏不住的浅浅笑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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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的金粉在空气中沉浮。
大殿里, 一尊尊佛像重新镀上金身,在斜阳里,反射着庄严的华光, 有些晃眼。
无执站在大殿中央,仰头看着修葺一新的主佛。
阳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与分明的下颌线,一身灰白僧袍,清冷出尘。琉璃般的眼眸里,没有喜悦, 亦无悲伤, 平静得瞧不出任何情绪。
大殿门外, 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无执眼睫微动,转过身。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逆着光,踏入门槛。
走在前面的, 是常给寺里介绍香油生意的村头李伯,脸上堆着惯有的精明热络的笑。
推书 20234-11-10 : 投资返现,千亿神》:[无CP向] 《投资返现,千亿神豪[快穿]》作者:一现【完结】晋江VIP2025-10-24完结总书评数:3695 当前被收藏数:8293 营养液数:13738 文章积分:126,403,128文案:  前三个世界结束可宰~~  -  方灼穿进了一本娱乐圈群像文里,好消息是他绑定了一个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