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作者:苏芠  录入:11-11

一声低不可闻的梵唱,自无执的体内响起。
以他为中心,一圈肉眼不可见的金色涟漪,水波般荡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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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镜毁线断
数十枚凝聚了无尽怨毒与杀意的乌黑咒锥,在触碰到这圈金色涟漪的瞬间,就像是投入烈火的冰晶。
咒锥尖端那抹不祥的红光,瞬间黯灭。
坚逾精钢的锥身,自尖端开始,寸寸化为齑粉,飘散在空气中!
那些从镜中伸出的惨白而扭曲的手臂,像是被烙铁烫到,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嘶吼,疯狂地缩回镜中。
镜面之上,被戳出的孔洞,如拥有生命的血肉般,迅速蠕动愈合。
转瞬间,一切恢复如初。
谢泽卿蓄满鬼帝之力的手,还僵在半空。
幽蓝的鬼火,在他掌心不安地跳动,映得他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那个依旧平静得不像话的和尚。
“朕还未出手,你这和尚,倒先逞起能来。”
无执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在那面恢复了平静的青铜镜上。
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你慢。”
谢泽卿被轻飘飘的“你慢”,噎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许久,才闷闷憋出一句:“若有下次,我来顶前。”
无执的注意力,全部重新聚焦于那面诡异的青铜镜之上。
镜中的烈火与惨叫,并未因刚刚的交锋而停歇。
黑袍人在收回手的瞬间,隔着镜面,与无执的视线,在空中悍然对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兜帽的阴影之下,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两团跳动着的,宛如鬼火的猩红。
他没有再试图攻击,而是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
那只手,干枯得如同鸡爪,五指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张开,掌心正对着镜面。
他薄薄的嘴唇无声开合,吐出一个无声的音节。
一声轻响。
紧接着,镜中那片燃烧的戏台,那张绝望哭喊的脸,以及那些沉默如秃鹫的黑袍人……
整个世界,开始剧烈地扭曲、拉伸!
像是有人用手,粗暴地攥住了一副正在放映的电影胶片,然后狠狠地向两端撕扯。
陈伶那张沾满血泪的脸,在极致的扭曲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巨大的青铜镜,镜面上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炸开。
无数黑色的碎片,夹杂着猩红色的火星,从镜框中喷涌而出!
在半空中,化作了一缕缕黑色的烟气,消散于无形。
连带着周围那片由幻术构筑的,华丽而靡丽的“天字一号厢”,也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崩塌。
一切都在飞速褪色,变回那被雨水浸透的,冰冷的断壁残垣。
空气中陈旧的脂粉与香水味,被晚风一吹,荡然无存。
无执一步上前,重新走到青铜镜前。
镜框依旧是那个镜框,本该是镜面的地方,此刻却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空框。
什么都没有了。
无执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落在了冰冷的青铜镜框之上。
没有能量的残留。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空间波动都没有,对方走得干干净净。
无执收回手,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扫过谢泽卿那张写满“朕很不悦”的脸。
“戏傀。”
“你知道多少?”
提到正事,谢泽卿的神色瞬间收敛。
“傀,以木石为偶,以线驭之,乃戏子伶人娱人之物。”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然上古亦有邪术,以人生魂炼傀,使其永世不得超脱,供人驱使。但‘戏傀’即便是朕,也未曾听闻。”
无执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连活了千年的鬼帝都感到陌生的,更加诡异恶毒的流派。
“走了。”
无执转身,洗得发白的僧袍下摆划过地上的瓦砾,带起些许尘埃。
谢泽卿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兰若大剧院的废墟。
城市的喧嚣,在此刻苏醒,声浪由远及近,重新灌入耳膜。
街角食肆的霓虹灯光,刺破了笼罩废墟的沉沉黑暗。
空气飘来烧烤摊孜然与辣椒的香气,粗暴地将那股腐烂与焦糊的恶臭驱散。
像是刚刚从一场阴冷诡异的古旧噩梦中醒来,一脚踏回了这烟火鼎盛的人间。
无执径直走向街边孤零零立在路灯下的铁牌子。
昏黄的路灯光线,在公交站牌上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几处铁锈在光下显得格外暗沉。
谢泽卿看着简陋的站牌,见一辆辆明黄色或是黄绿色的“快马”飞驰而过,无执却没有挥手拦下。
“为何不唤那‘铁皮怪兽’?”
无执清冷的侧脸,在路灯下渡上一层暖光,冲淡了几分眉宇间的疏离。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电子木鱼的上方,时间已然跳过了午夜。
“夜间费,贵。”
片刻的沉默后,远处的街角拐过来一头钢铁巨兽。
车头顶着“末班车”三个红字,在沉寂的夜色里,像某种妖怪睁开的血色独眼。
庞大的方方正正的铁皮造物,带着一阵热风和轮胎摩擦地面的低吼,缓缓停靠在站牌旁边。
“嘎吱——”
车门在一声泄压的嘶响中,笨拙地向两侧打开,吐出一方明晃晃的荧光。
无执迈步上车,掏出手机,在司机上方亮着红光的方块前轻轻一晃。
“滴,市民卡。”
谢泽卿跟在他身后,玄黑的衣袍下摆,无声地拂过车门边缘,像一道融于夜色的影子,飘了进来。
无执径直走向车厢后排。
末班车上人烟稀少,只有三两个垂着头打瞌睡的夜归人,耳机里漏出的细微电流声,是这空间里唯一的杂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塑料座椅在日晒后留下的混合气味。
谢泽卿的视线,从黏着口香糖印记的灰色地板,到印着妇科医院广告的塑料椅背,再到窗户上贴着“紧急出口”的图示。
“此铁兽腹中,竟能容纳如此多人?”
无执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假装入定。
谢泽卿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
他“站”在无执身旁,伸出手,想碰一下那根随着车辆启动而微微摇晃的黄色扶手吊环。
他的指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此物,何用?”
“扶手。”
“作甚?”
“站着的时候,扶着。”
无执开始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公交车驶离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窗外的霓虹灯渐渐稀疏,大片大片的黑暗里偶尔闪过孤零零的路灯。
车厢里的荧光灯,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愈发惨白阴冷。
每一次车辆颠簸,灯管都会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光线也跟着明暗不定地闪烁。像极了恐怖电影里,厉鬼出场前的经典运镜。
公交车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站点停下。
“到了。”
无执起身。
车门在身后关闭,那头钢铁巨兽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热气,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通往山上小破庙的那条山路,被稀疏的孤灯,切割成一段段明暗交替的長梯。
风从林间穿过,带起松涛阵阵,听着,倒像是远海的潮声。
两人一前一后,一实一虚,踩着满地被拉长的树影。
不多时,破败的山门轮廓,在路灯光晕的尽头显现出来。
油漆剥落的木门虚掩着,无执伸手轻轻一推。
“吱呀——”发出悠长的门轴转动声。
院内,混杂着微弱香火与清冷草木的气息。
角落里,整齐地堆放着几袋水泥和一摞青砖,上面仔细地盖着一块防雨的塑料布。
大雄宝殿的屋檐下,悬着一盏昏黄的节能灯泡。
无执穿过庭院,径直走向法堂的方向,再走过廊道才至自己那间位于法堂西侧的禅房。
禅房的门被推开,陈设一如既往的简单。
与其说是禅房,不如说更像一间苦读学子的书斋。
无执走到书桌前,自宽大的僧袍袖中,取出了两枚物事。
那两枚沾染着阴邪之气的古旧铜钱。
他拉开书桌最下方那个毫不起眼的小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几件同样古怪的小东西。
他将那两枚铜钱,放入小小的“藏品匣”中。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紧接着,门外一个略带迟疑的青年音传来。
“师兄,是你回来了吗?”
是无明的声音。
无执抬手,将抽屉合上。
“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小的光头探了进来。
无明的脸上,在看见无执后才由原本的担忧转为安心。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他快步走进来,一眼便看到无执僧袍下摆沾染的湿气与尘土。
“今天上午,工人他们来过了,把藏书阁西边那面漏风的墙也给补上了。”
无执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嗯。”
谢泽卿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饶有兴致地挑眉。
他存在于此,却不属于这个时空,无明自然是看不见他的。
“他们等到快七点,见你还没回来,就先下山了。”
无明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工头说,今天的工钱不着急,等明天干完活,再跟你一并结了就行。”
少年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对寺庙财政状况的担忧。
无执端着水杯的手稳如磐石。他看向自己的师弟,眼神在那一刻是罕见的温和。俊美出尘的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月光,冲淡了眉宇间的疲惫与疏离。
“知道了,不用担心。”
“夜深了,去睡吧。”
“哦,好。”
无明乖巧地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师兄,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他才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禅房,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无执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水很凉,顺着喉管滑入腹中,也压下了从兰若剧院带回来的,那丝挥之不去的燥郁。

无执已经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灰色短褂僧衣,站在庭院中。
他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流畅而结实,皮肤是常年不见烈日的冷白,与灰色僧衣形成鲜明对比。
昨夜的疲惫,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山路下,传来三轮农用车“突突突”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在山门外停下。
片刻后,两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师傅,扛着工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无执师父,早啊!”
无执颔首回应。
他注视着藏经阁新砌的墙壁旁,一根粗壮的横梁木料,这是修复屋顶的关键。
“今天,能把这根梁换上吗?”
“有点悬,”年长些的工头摘下帽子,“这梁太重了,位置刁钻,我们两个人抬上去,不好找准榫卯的位置。另外两人怕是要下午才能来,不晓得时间够不够用。”
他说着,看了一眼无执,又补充道:“师父你放心,我们尽量!”
无执走到那根需要两个壮汉才能勉强抬起的横梁前。
他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扣住木料粗糙的表面。手臂肌肉微微贲起,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我来搭把手。”
工人们愣住。
他们眼前的这个年轻住持,身形清瘦,气质出尘,怎么看都像是画里走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和这种粗活格格不入。
然而,下一秒。
沉重的横梁,竟被他一个人,稳稳地抬起了一端。
空气里,弥漫着木料的生涩气味和清晨的凉意。
两位工人师傅目光呆滞地看着身形并不魁梧,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年轻俊美住持。
这根老榆木梁,少说也有三四百斤。
他一个人,就这么抬起来了?
“师……师父……”
年长的工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和敬畏。
无执对此恍若未闻。
他的额角,汗水顺着清隽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他锁骨的凹陷处,变成一汪小小的湖。
深秋清晨的凉意,似乎完全被他此刻身体蒸腾出的热气驱散。
灰色的僧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合着无执清瘦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脊背。
每一寸肌肉的起伏,都清晰地勾勒出来。
“搭把手。”
无执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吃力。
工人师傅们如梦初醒,慌忙丢下手里的工具,合力抬起另一端。
即便如此,他们两人依旧抬得踉踉跄跄,脸憋得通红。
无执那端,却稳如泰山。
三人合力托着梁木,一步一步,走向藏经阁新砌的墙。
要把粗大的榫头,分毫不差地嵌入高处墙体上的卯眼中,依旧是件极其考验技巧和力气的活。
“高了点!往左,往左来一点!”
“不对不对,过了过了!回来些!”
工人们喊着号子,满头大汗,脚手架在他们的动作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摇晃。
横梁的末端,在卯眼洞口前,反复试探,却总是差了那么分毫。
无执托着梁木的手臂,稳如磐石。余光不着痕迹地向上瞥了一眼,穿过晃动的木梁,落在藏经阁斑驳的飞檐之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玄黑色的宽大袍服,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墨色的长发未束,随着他的动作如丝绸般流淌。
谢泽卿悠然地飘坐在屋脊的螭吻兽头上,翘着腿,单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院中这番忙乱景象。
“啧。”
轻蔑的冷嗤,顺着风飘了下来。
无执微微蹙眉,托着横梁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左三寸!”
无执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工人们听不见谢泽卿的“指点”,他们拼尽全力,试图将沉重的横梁对准墙壁上预留的榫卯口。
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木梁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地与榫口擦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谢泽卿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
“凡夫俗子,不堪大用。”
“朕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在庭院中盘旋而起!
正满头大汗的工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怎么突然这么冷?”
下一秒。
两个工人师傅只觉得手上一轻!
那根重达几百斤,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榆木横梁,像是失去了所有重量般,从他们手中倏然浮起!
“啊——!”
尖叫声刺破了寂静。
两人吓得一屁股瘫坐在脚手架上,惊恐地指着被阴风托起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木梁。
“鬼……鬼啊!!”
横梁在空中,被阴风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缓缓旋转,调整角度。
“咔——”
清脆而严丝合缝的入榫声。
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横梁落定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两个工人师傅,石化在脚手架上。
他们看着那根安然归位的横梁,又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粗重的喘息,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
“跑……”
年轻些的那个,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下一秒,他连滚带爬地从脚手架上翻了下来,也顾不上摔疼的屁股,手脚并用地向山门外逃去。
“鬼……真的有鬼啊!!”
另一个也回过神来,发出凄厉的惨叫,踉跄着追了上去。
“救命啊——!”
“菩萨都镇不住的鬼啊——!”
凄厉的喊声顺着山路一路滚下,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很快便消失在了山雾之中。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照着一地的狼藉。
无执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只是手中早已空无一物。
他放下手臂,白皙的皮肤上,青筋已经褪去,只剩下几道被粗糙木料磨出的红痕。
他抬眼,看向屋脊之上。
空空如也,玄黑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无执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他沉默地环顾四周,这个刚刚开工便被迫停摆的工地,瞬时成了一个无人理会的烂摊子。
无执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把冰冷的铁锤。
锤头很重,他握着锤柄,手心传来粗粝坚实的触感。
就在这时。
微凉的阴风,在他身后悄然卷起。
玄黑的身影,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他身侧。
“不堪大用。”
谢泽卿负手而立,顺着无执的视线瞥了一眼那堆工具,语气里的嫌弃更浓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朕亲自动手。”
无执转过身,清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汗水未干,顺着他优美的下颌线滑落,隐没于僧衣的领口。
那双眼眸不起丝毫波澜,平静地看着身边这位“肇事者”。
无执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来得更有压迫感。
谢泽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帝王的威严,在小和尚这双清澈却又过分冷静的眼睛面前,似乎总会莫名其妙地矮上一截。
谢泽卿轻咳一声,撇开视线,嘴上却不肯服输。
“……看朕作甚?”
无执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已经安稳架在墙头上的横梁,又移回满地狼藉的工具和建材上。
谢泽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终于品出了麻烦的味道。脸上难得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心虚。
“罢了。”
他猛地一甩袖,“不过是些许工钱。”
微微扬起下巴,凤眸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慢。
“朕,赔你便是。”
说完,谢泽卿一只手探入了宽大的玄黑袍袖之中,准备掏出价值连城的宝物。
然后,他的手,在袖中僵住了。
那只探入袖中的手,尴尬地在里面摸索了半天。
摸到了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冰冷的阴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无执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无执举起手中的铁锤,掂了掂。
“你赔?”
空气,凝固了整整三秒。
谢泽卿探入袖中的手,尴尬地蜷缩着,恨不得在自己的阴气里抠出二两黄金。
他活了上千年,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囊中羞涩”。
无执面无表情。
琉璃般的眸子,清澈、冷静,不带一丝嘲讽,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谢泽卿的脸颊,在那一瞬间,有可疑的薄红一闪而过。
无执不言。
他将那柄沉重的铁锤,往前递了递。
锤柄是粗糙的木质,上面还沾着之前工人留下的汗渍与灰尘。
就这样,直直地递到了谢泽卿的面前。
那意思,不言而喻。
谢泽卿的俊脸,浮现出堪比藏经阁墙灰的颜色。
“朕……”
一个“朕”字出口,便再也无以为继,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怨气堵住。
无执不说话。
他将那柄沉重的铁锤,又往前递了一寸。
冰冷粗糙的锤柄,几乎要触到谢泽卿那袭华贵玄黑袍袖。
最终,谢泽卿还是握住了锤柄。
“扶梯子。”
无执收回手,转身走向那架被工人们遗弃的铝合金梯子。
谢泽卿握着那把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铁锤,站在原地。
无执已经将梯子稳稳地架在了新砌的墙边。
他回头,淡淡地瞥了谢泽卿一眼。
谢泽卿一口气憋着,咬着牙飘了过去。
谢泽卿伸出手,一股阴气缠绕上冰冷的铝合金梯架。
“朕倒像是成了侍奉你的总管了。”嘴上虽然嘟囔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靠了过去。
无执不理会,接过铁锤,动作利落地爬上梯子。
阳光如融化的金沙,将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暖色。
光线勾勒出无执的轮廓,他站在梯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汗水浸透的灰色僧衣,紧贴着他清瘦而流畅的背部线条,每一寸肌肉的起伏,都在每一次挥锤的动作中,清晰地展现。
“铛!”
木屑飞溅。
谢泽卿的目光,起初还带着嫌弃与不耐,在四周那些散乱的工具上游移。
渐渐的,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梯子上那个清俊的身影所吸引。
无执挥动的手臂,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在夕阳下泛着冷白的微光。
谢泽卿的视线,顺着紧绷的脊背缓缓下移。最后,定格在了无执随发力动作而绷紧的腰线上。
僧衣之下,那截腰身劲瘦,充满了力量感。
“铛——!”
最后一声敲击,钉子被完全砸入横梁。
无执微喘着气,抬手用僧袖擦去额角的汗珠。
谢泽卿飘到无执身侧,忽然开口。
“秃驴。”
无执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突然贴近的谢泽卿。
“你筋肉尚可。”
无执的呼吸停顿,有片刻的无语。
握着铁锤的手,被汗水濡湿,手腕的筋骨微松。
“哐——”
一声刺耳的巨响,紧接着,是木头碎裂的“咔嚓”声,锤头精准绝情地砸穿了脚下一块刚刚铺好的崭新松木板。
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赫然出现在本该平整的木板中央。
木屑四溅。
整个庭院,瞬间死寂无声。
无执保持着举手的姿态,只是手中早已空空如也。
他缓缓垂下眼,视线落在那个破洞上。
这块木板,是他特意花了二千块钱从木材厂订的。
无执闭上眼,太阳穴的位置,一根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突突地跳了两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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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诵时,谢泽卿飘到他面前,想看看经书究竟有何玄妙。
无执目不斜视,直接从他的魂体中穿过。
吃饭时,谢泽卿坐在他对面,故意发出叮当响。
无执慢条斯理地用完斋饭,起身,漱口,全程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打坐时,谢泽卿绕着他飘了七八圈。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争吵都让这位鬼帝感到无比烦躁。
午后,谢泽卿实在百无聊赖,飘到了后院。
后院的篱笆,被这几日的风雨吹得东倒西歪,几根竹子已经腐朽断裂。
谢泽卿飘在空中,蹙了蹙眉。
“有碍观瞻。”
他甩袖,阴风卷过,腐朽的竹竿化为齑粉。
紧接着,后山竹林里,数十根青翠的竹子自行飞来,削尖,打磨,在无形的力量下,自动编织成堪比皇家园林规格的崭新篱笆,严丝合缝,坚固无比地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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