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弦无话可说，转身朝隘路走去。
他甚至没有惊动周围把守的妖兽，就这样正大光明地从上空飞了过去，未沾半点腥风血雨，十分和缓地抵达了悬崖边，在向最后一只妖怪讨通关密匙的时候，隘路里的妖们才注意到有人过去了。
郁镜白看得那叫一个摩拳擦掌，他觉着沈听弦的步伐也没有多快，每一个动作都很简单，他重生之后继承了前世的修为，实力也不差劲，肯定也能做到。
然后郁镜白刚要飞掠而上，却发现自己浑身的修为皆被封住，半点都用不出来。
郁镜白：？
郁镜白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听弦：“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听弦站在另一端等着他，遥遥道：“不过封了你的修为，不让你动用灵力罢了。小蛇少主如此聪明，定然不会被这小小阻碍难住。”
郁镜白现在要是原型，一定气得开始敲尾巴了。
这具身体果真是不如他原装身体好用，肉/身修为都跟不上神魂，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被沈听弦封了修为。
郁镜白尝试着往前走两步，被妖怪们的刀刃拦了下来：“阁下，正大光明地走过去，我们没法交差。”
沈听弦踏风而来，朝他伸手，“等你伤好，想怎么玩怎么玩。”
郁镜白撇了撇嘴，他分明没什么大事，沈听弦非要如临大敌作什么。
而且方才的医修也说了，只是不能过度动用灵力而已，之前他怎么使用也没事来着，可见沈听弦着实是担忧过度。
“打个赌，”郁镜白扬了扬眉，“我要真能过去，你就解开我的修为，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听弦颔首：“你过不来，便自觉封住灵窍在我身边静养三个月，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是两个条件，圣子大人，你怎么连吃带拿。”
“答不答应？”
郁镜白：“……成交。”
好生霸道。
郁镜白好声好气地和站在前排的妖怪沟通：“我不是参赛者，我就是来试试试炼难度的，你看见对面那个人没有，那是人族圣子，我是他的契约灵兽，我们是一伙的，你让我过去找他呗。”
为首的妖兽是一只黑犬，它嗅了嗅郁镜白身上的味道：“都没有血契，口头关系？”
嘿，还真是。
“口头上的不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郁镜白挠了挠头：“那他为什么能过去。”
黑犬道：“因为他厉害，我们打不过，也拦不住他。”
沈听弦踏风而来，朝郁镜白伸手：“要上来么。”
郁镜白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森林里。
沈听弦眉尖一蹙，大步追上去。
可没等他走出多远，就见一只纤细清秀的小白蛇从林子里钻出来，路过沈听弦的时候还偷偷用尾巴抽了他一下，以报修为被封之仇。
沈听弦：“……”
他初见时给的评价确实没错，这小蛇脾气大上天了。
小白蛇笑眯眯地凑到黑犬身边：“那什么，你可知妖族少主。”
黑犬低下头围着小蛇嗅了几圈，警觉道：“你不会想说你就是吧？”
旁边的鹰隼挤开一众妖兽，对着小白蛇流口水：“我们妖族少主虽然……吸溜……虽然名声不好，但那毕竟也是妖王殿下唯一的血脉……吸溜……”
黑犬翻了个白眼，把鹰隼拱回去：“滚，参赛者不能吃，这是道宫的规矩。”
“可它闻起来好香，”鹰隼遗憾地拍拍翅膀走开，“唉。”
居然还是罕见的暴风雪，血脉纯净稀有，吃一只说不定能直接助它化形结丹。
面对天敌本能想哈气的小白蛇：“……”
你唉个鬼啊！
黑犬眯着眼睛说道：“你是暴风雪不错，可我怎么记得我们少主是一条威猛高大的凶悍大蛇啊？小蛇妖，你甚至都没毒吧，下次成年了再来冒充我们少主，乖。”
小白蛇被羞辱得受不了了，愤怒道：“……你才没成年！你全家都没成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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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阴影便倏地笼罩下来。
比百年树干还粗的大蛇屹立在众妖面前，通体透白如玉，熠熠生辉的透红竖瞳盯着黑犬，冷哼道：“刚才谁说我未成年？”
成年妖能随意变换身形，郁镜白平日只是喜欢缩小身形活动，那样在人族领地活动会比较便利，也方便隐藏身形，不代表他真是一条道行尚浅的小蛇崽子。
沈听弦也是第一次看见郁镜白的这般形态，他望着比他高上许多的大蛇，挑了挑眉。
“病猫”发威了。
黑犬抬头望了等比例放大的大蛇，沉默半晌，古怪道：“好吧，你成年了。”
郁镜白：“不是哥们你几个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在蔑视我。”
沈听弦抬手摸了摸大蛇顺滑白净的蛇身，发现手感依旧优秀：“郁镜白，你要知道有些无毒小蛇就算变大了，也还是那副不会咬人的呆样。”
大蛇：？
大蛇朝沈听弦张开血盆大口，被沈听弦摸了摸脑袋：“好了，别闹。”
蛇不满地拿脑袋撞他：“谁跟你闹了！”
小蛇撞过来沈听弦还能扛得住，大蛇撞过来，把沈听弦拱了个踉跄：“……”
大蛇不死心，用尾巴把沈听弦卷到黑犬面前：“这是人族圣子。”
蛇尾巴又指了指自己：“你猜猜能把向来孤僻无人近身的圣子大人卷来卷去的妖是谁，那位把圣子大人拐回去当妻子的又是谁。”
沈听弦抬了抬眼：“谁是妻子。”
“哎呀，我是，我是行了吧，我是你的妻。”大蛇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他还和我争谁当妻子呢。”
沈听弦：“……”
众妖：“……”
他们不是没有听过人族圣子的名号，也知道最近圣子被他们少主掳回去的事情。
白蛇，和圣子关系匪浅，虽然和传闻中的少主相差甚远，但是挺多细节的确对得上。
大部分妖族其实也没见过妖族少主，少主刚被领回来没多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妖王不允许他们私自靠近结交，公开场合少主也不曾露面，他们自然没机会见少主。
见众妖的态度明显有些松动，郁镜白继续怂恿：“小殿下前两天还黏过我呢，能闻得出来吗？他老乱蹭我，应该还有点残留。”
黑犬凑上来，围着大蛇细细嗅闻，辛辛苦苦半天，在大蛇尾巴附近的鳞片里揪出一根饕餮毛来，道：“还真是小殿下。”
新来的少主他们不认得，但小殿下他们可是认得的。
沈听弦被蛇用尾巴卷着腰身，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低下头摩挲着大蛇身上某处鳞片空缺的地方：“这里怎么缺了一片。”
大蛇看了一眼：“那片鳞片不好看，掰掉了。”
沈听弦从怀里摸出一片洗干净的鳞片，比对了一下。
等比例放大之后，嵌进去应当是刚刚好的。
郁镜白：“？”
大蛇扭头过来把鳞片从沈听弦手里叼走：“你哪来的。”
沈听弦手更快，把鳞片抢了回来：“我哪来的你不清楚么。”
大蛇抢自己的鳞片居然都没抢过，原地喷气：“那是我的鳞片，还给我。”
沈听弦低头收好，拍了拍蛇身：“行了，放开吧，时间耽搁太久了。”
这么说来，留影石和“落红”最后居然全传到沈听弦手上了？
黑犬这回已经信了十之七八：“你真是我们少主啊？”
大蛇自信挺胸：“那当然。这还能有假？等试炼结束，我带你去妖王那蹭饭都没问题。”
“你放心，参加道宫试炼的都是人族，我一个妖族过来也就是为了玩玩而已，不会为难你们的，何况是圣子大人开的尊口让我来玩的，上边真怪罪下来，你们报他名字。”
黑犬想起沈听弦飞过去后，唤郁镜白唤的是小蛇少主，于是扒拉开手下：“这应该是真少主没跑了，放行吧。”
手下们嗷嗷地就收起了武器，让开一条道。
大蛇得意洋洋地变回小蛇模样：“看吧。”
沈听弦低笑：“好，小蛇少主最是厉害。”
黑犬瘦瘦高高，四肢修长有劲，走在前面为小蛇开路：“少主，您怎么到这来了。”
小蛇拒绝掉沈听弦的上身邀请，非要自己亲自享受一下少主的特权：“没办法，圣子大人太黏蛇，离不开我。”
沈听弦垂了眼眸：“郁镜白，你怎么说谎话都不用打草稿。”
小白蛇睨他：“你就说你离不离得开吧。”
沈听弦呵了一声，可能是气的。
他们过了隘路抵达悬崖边上，黑犬从自己身上扯了一撮毛发，从鹰隼身上叼了根灰色的羽毛，衔了根草绑在一起，挂在了小蛇尾巴上：“少主，之后见到别的妖，把这个给他们看就行，其他妖不会为难您的。”
小白蛇瞧了瞧尾巴尖上的“通行证”，新奇道：“谢谢。”
接过通关密匙后，小蛇就往传送法阵的方向走，谁料沈听弦一弯腰按住小蛇尾巴，将他拎起来放进怀里：“去哪？”
小蛇眨眨眼，在沈听弦怀里翻过来：“坐传送阵啊。不坐传送阵怎么去？”
能怎么去。
沈听弦道：“自己赶路过去，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小蛇：“你手上没有那什么护具吗，能坐传送阵的护具。”
沈听弦：“没有。”
小白蛇变成了扁扁蛇：“神通广大沈大人，怎么可能没有。”
“确实没有。”
小蛇窜下来：“我自己买去。”
沈听弦把小白蛇抓回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没有时间那就坐传送阵，多方便，”小蛇据理力争，“带个护具不就好了，你怎么就不相信你们人族的研究呢，我真的没事。”
大蛇还能一脑袋把沈听弦创开，如今变回了小蛇模样，自然是任由沈听弦拿捏，他指尖捏住小蛇的嘴：“你真能坐，我自然不会客气。”
特殊护具的加持只能将后遗症降到最小，不是没有。
郁镜白如今的情况不能支撑他再随意地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小白蛇不说话了。他不声不响一头扎进沈听弦怀里，尾巴悄然缠卷上了他的腰。
像一个无声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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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赶路其实也没有费很多时间，一炷香不到就到了下一个关卡。
小蛇刚在沈听弦衣襟里安了窝，转眼发现沈听弦停下了，于是从衣领处探出一颗小蛇脑袋来：“到了？”
沈听弦嗯了一声。
第二个试炼关卡依旧是单人模式，需要在规定时间内打败看守灵兽，收集规定的灵草。
小蛇叼着新得来的通行证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下去了，结果第二道关卡的妖兽几乎都是溜出去看完仙宗大会才回来上班的好牛马，一见到小白蛇如见亲爹娘，一窝蜂全涌了上来：“少主！？”
“是活的少主大人吗。”
“少主大人喵，您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喵。”
“少主，看在我们都是妖的份上，给我们讲讲您是怎么拿下的人族圣子呗！”
“您是不知道，仙宗大会那五天，底下看比试的都不多了，全去偷看圣子大人投喂您了。”
小蛇：“……”
不儿，有这么明显吗。
坏了，太张扬，下次得注意点。
小白蛇被妖们淹没了，为了避免踩踏，明智地窜上了大猫的脑袋上：“这个嘛，是秘密。”
沈听弦看了一眼团在别的妖身上的小蛇，见他终于没有胡言乱语了，转身踏入试炼。
“黑老大那边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黑老大专门传了消息过来让我们多照拂照拂，嗐，少主哪里轮得上我们照拂！”
“该是少主多可怜可怜我们，多讲点多说点！”
小蛇：“……你们怎么这么爱八卦。”
“哎呀少主，体谅一下，试炼里完全封闭，我们不能开小差的，有人来的时候要上工，没人来的时候既不能玩，也不能聊天，不能擅离职守，可无聊了。”
“那你们现在怎么能过来听八卦。”
盯着小白蛇的大猫周围已经挤满了妖们，好位置手慢无，小蛇听见众妖们乌泱泱道：“当然是因为少主您来啦！”
“这里鲜少有非试炼者涉足，既然不涉及参与者们的榜单排行，只是娱乐的话，那规矩可就宽松不少。”
更何况上头还有圣子大人罩着呢。
“什么宽松不少，根本就不需要规矩。”
蛇听懂了。
大猫慢悠悠地驮着小白蛇去规定地点采灵草，叼了一个磨钝了的旧瓷片给小蛇看其他选手的表现，小蛇压根不用自己动手，甚至连“通行证”都不用掏，到了地方打个招呼就能自己进去采。
“这么多人要同时过试炼，单人试炼一人一个场地，但我看他们怎么不用排队的样子？”小蛇一边把灵草放进储物袋，一边好奇问。
大猫说：“少主有所不知，人族那边的修者做了一个大型法器，可以同时创造出无数个一样的平行时空，我们只需要往其中放入同等数量的分神，就能同时模拟出无数种一样的试炼空间，供参与者们试炼。”
“只有涉及多人的大型场合才会撤掉法器，让我们亲自上阵。”
分神可以分裂放出去很多股，没有什么成本，相应的损毁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璇玑道宫已经尽力保障参与人员的安全和场地完好了。
只有最后的大型多人试炼才会让所有人亲身上阵。
沈听弦进度很快，面对妖兽分神也都是将对方点住穴位无法动弹，再采走灵草。
沈听弦和小蛇进入的不是一个空间，身影偶尔还会模糊扭曲几下，小蛇这边虽然一路通常，但走得慢慢悠悠，很快就被沈听弦甩在了后边，却一直保持在一个小蛇看得见的地方。
见小蛇一直在东张西望找沈听弦，众妖非常有情商地加快了步伐，一边跑起来一边泪洒当场：“啊，少主，您都还没开始讲呢，我们进程就已经过半了。”
这意味着摸鱼的时光已然所剩无多了。
小蛇有些好笑，随口就开编哄大家高兴：“圣子大人见我样貌英俊，诙谐风趣，又对他痴恋迷醉，专情不已，一开始勉强觉得我这人留着不错，后来逐渐对我情根深种，爱得无法自拔！但碍于圣子大人平日冷面禁欲惯了，放不下架子与我亲近，所以不得不压抑对我的情之深爱之切……”
一道熟悉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郁镜白。”
小蛇磕巴了一下。
“我听得见。”
小蛇：“……”
不是，凭什么！
大猫也愣了一下：“不同空间声音是传不过来的。”
不然这么多人同时过一个单人关卡，大家不得被吵死。
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似乎从始至终都看得见沈听弦。
沈听弦忽地往前冲了一大段的距离，小蛇心口忽地被扯了一下——
同心锁。
沈听弦停了脚步，等他们追上。
小蛇撇嘴：“都怪你。”
同心锁居然还有这种特殊功能，连不同两个时空都能以这种方式链接在一起，两人空间互不干扰，音画却能同步。
众妖把自家少主送到终点拿到通关密匙时还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少主啊，等我们回妖域了找您玩啊！”
小蛇爬上沈听弦的手，朝他们挥挥尾巴：“没问题，记得把你们黑老大带上啊，来了请你们吃饭。”
小蛇重生回来这么久，一路吃尽了少主烂名声的黑利，这次终于享受上了，开心坏了。
当少主还是稍微有点好处的，能交到不少朋友。
蛇非常乐意邀请他的妖族朋友们一起来人族的地方逛吃逛喝，现如今有圣子大人在，说不定还能有人埋单。
计划通。
沈听弦在出口处等待，小蛇等着无聊，便卷起那块碎瓷片看了看别人是怎么通关的。
部分比试者会把沈听弦当做人形攻略，学着沈听弦照模照样地定住妖兽们，将灵草取走。
有些人会因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分神，从而直接出手击杀妖兽，再拿走草药。
这倒无可厚非，毕竟以往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做的。
小蛇抱着旧瓷片，恰好看见方才驮着他走了一路的大猫因为抵挡攻击四肢折断，口鼻流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等待断气。
虽然知道这只是分神，但小蛇看着还是难受，一把将碎瓷片塞进沈听弦怀里，不看了。
系统适时地冒出来，转移了小蛇的注意力：“宿主，您有新的任务，请注意查收。”
“任务三，虐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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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任务虽然就两个字，但是简明扼要，郁镜白也不是听不懂。
渣攻名头果然不是白叫的，现在得干实事了。
郁镜白：“没别的要求了？”
系统幽幽道：“我也想有。”
如果可以的话，系统甚至想以这个世界上最为详细的文字描写把这个任务详细叙述出来，并且要求宿主每一个细节都要根据参考严格完成。
上一次私自更换任务，系统已经收到了警告，如今哪里还敢造次，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把剧情节点弹出来的相应任务发放出去。
就它家宿主这个脑子，越空泛的题目，越能给他用出点奇招来。
系统反正看开了，左右宿主都能完成任务，什么方式完成的重要吗，不重要。
能完成就行。
沈听弦低头，指腹摩挲着小蛇的脑袋：“多人试炼的规则便是团体合作与对战，无论哪一方受伤都免不了。但道宫给每个参与者和参与妖兽都分发了保命法器，规则中写明哪一方先被打出保命法器，便算作被击杀的败方，战斗必须立刻终结。”
保命法器破碎后如若战斗依旧继续，那就是沈听弦负责的事宜了。如果打出了敌手的保命法器却还要赶尽杀绝，违规者将会有极为严重的惩罚，当场逃逸者将会收到道宫重金悬赏无期限发布的斩杀令。
所以道宫给每个试炼场地都配备了顶级的医修团队，无论多严重的肉/身之伤，进去封闭治疗两个时辰都能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小白蛇稍微好受了一点，缠上沈听弦的手指：“你居然这么厉害。”
沈听弦摸了摸小蛇脑袋，在下一关入口前等人齐。
小蛇心思顿时不在闯关上面了。
试炼者陆陆续续踏入下一关，沈听弦刚进入下一个试炼之地，便感觉到左手虎口处一阵刺痛。
沈听弦低头一看：？
小白蛇攀着他的左手，正鬼鬼祟祟地在他手上留下一排又一排的细密牙印。
被发现了，小蛇就撤回一个咬人，吐着蛇信蹭着牙印所在之处，欲盖弥彰地遮住了犯罪成果。
沈听弦：“长牙期牙痒，要磨？”
“……也不是。”
“那你咬我做什么。”
小白蛇用一双水汪剔透的眼瞳瞧着沈听弦，也不解释，纯耍无赖。
料定沈听弦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发怒，男主脾气可好了，他下口也轻，沈听弦肯定不会和他计较这么多。
果然，沈听弦只是威胁似的轻轻敲小蛇的脑袋：“你什么时候会咬人了。”
“我一直会好吗，你躲得快而已。”小白蛇用尾巴捂了捂脑袋，见沈听弦收回手，于是也灵活地盘了回去。
他正想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并且问一下系统这样算不算任务完成，沈听弦却蓦地折身，避过了锋利的一击。
蛇差点被甩出去，才发现沈听弦一路上终于碰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没等他自己找地方躲好，沈听弦就先把他送进了怀里。
外边刀枪剑雨，一层布料之隔的内里，小蛇安心地缩着，敲系统：“完成了吗？”
系统查询了一下：“没有呢。”
哪有这么简单。
咬两口就能解决的事情，那还叫渣攻吗，那叫调情。
郁镜白开始发愁：“别人是怎么做的？”
系统：“鞭笞、掌捆、强制……”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郁镜白听着生理不适，制止了系统。
说的尽是这些残酷的东西，早知道系统尿性如此，就多余问这一嘴。
“对了宿主，我认为我需要提醒您一句。”系统翻阅规则，严肃道，“像您方才那样的行为，其实并不能被判定成在执行任务。”
“这段任务在剧情中的描述是用暴力手段制服傲骨尚存的仙门奇才，让他在屈辱和疼痛中品尝到升天的愉悦。”
疼与爽，暴虐与温情，要掺在一起难舍难分，才会把边界模糊掉，才会让一切混淆，叫人分不清孰真孰假。
郁镜白听得牙痒痒：“你的意思是不涉及那档子事就不行是吧，你这什么渣攻系统能不能别什么都往那方面引导啊？你自己看看你这系统正经吗？”
敢情他做个任务还得和别人再做一回，怎么做？
上次沈听弦就差点杀了他，他还能再来一次不成。
好不容易把两人关系从不死不休经营到和谐融洽的地步了，郁镜白真不舍得作妖毁掉。
他总不能真得和沈听弦玩一次限制级＊＊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吧？
玩的哪是＊＊，玩的是他的命啊。
系统：“按照您以往的经验来看，应当是不需要的，但您用小蛇原型抱着人家的手啃，也不像虐身啊。”
小蛇不满：“都给人咬疼挑我的理了，你说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
哪有人被“虐身”之后都不生气不制止还问对方是不是要磨牙的，这语气这眼神，和纵容家养小宠物耍小脾气有区别吗。
郁镜白：“……那你说怎么办。”
“起码得人形吧，”系统想了想自己的绩效，遂上心不少，揣摩着剧情的想法说道，“要真心的，不能敷衍了事，得让对方真的产生疼痛屈辱的感觉，并且因此动怒。”
他就知道。
沈听弦雪白的领口处钻出来一只小蛇脑袋，小蛇左望右望，发现沈听弦已经打完架了，在赶路。
掌捆不行，强上令他受伤不行，各种利器和粗麻鞭子通通否决，打不伤人的那些特殊道具最好也不要，真拿那个抽沈听弦，沈听弦会先把他掐死。
小蛇仰头：“结束了吗？”
沈听弦气息没有之前那么平静了，微微有些气喘，但身上没什么伤：“嗯。怎么了？”
小蛇爬出来，团到他的肩上。
下一刻，沈听弦肩膀处陡然一沉，他没有防备，微微踉跄了一下。
一双手臂交叠环着沈听弦的脖子，青年从身后压过来挂着他，小声道：“沈听弦。”
沈听弦微微侧了侧头。郁镜白很少化人形，也很少这样轻声地喊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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