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沈听弦居然没把他丢出去。
郁镜白挂在人家身上充当人形挂件:“你……你等会有时间吗。”
这种问法很缓和,带着一种隐秘的恳求。郁镜白明知道他如今正在试炼之中,在许多试炼者的眼皮底子下,在他结束一段打斗正赶往下一个场地之时,用这样难得亲密软和的姿态言语问他有没有空。
他有没有空,郁镜白还不知道么。怕不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有求于他,才明知故问,希望他答应。
沈听弦盯着郁镜白挂在他身前的手,那双手干净漂亮,匀称修长,像是浑然天成的璞玉,每一个细节都是恰到好处的养眼。
和他这个人一样。
“怎么了。”沈听弦默了默。
郁镜白不是不知道,他就算有空,在众多试炼者和秘境外的长老们密切关注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太张扬私密的事情。
这只黑心小蛇平常虽然总是一副没有脑子的模样,但是歪脑筋不少,害起人来,总令人头疼。
但其实郁镜白的确没有想这么多,他清清嗓子,悄声道:“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稍微分一点时间给我,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一点点时间就够了,可能需要避一下别人的耳目,”郁镜白信誓旦旦同沈听弦保证,“我一定尽快,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就是可能会有点疼。”
沈听弦忽地停下了步调,神情浮现了一丝异样。
他盯着郁镜白,古怪道:“可能会,有点疼?”
郁镜白忙不迭点头:“其实也不会很疼,就和我刚才咬你差不多。”
何止差不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要找个小角落用人形咬多一点,再把人咬得发怒了,应该就行了。
蛇的满口利齿,终于是有了用处。
就是得委屈一下他亲爱的男主。
郁镜白此番话说得隐秘,究竟要干什么,却是半点不透露,像是故意留的一把小钩子吊他胃口,如果想知道,就得答应他的条件。
沈听弦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郁镜白光拿眼睛瞧他。
沈听弦叹气:“我是监察和引领,我的一举一动试炼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我允你做,旁的人也在看着。”
郁镜白小心翼翼道:“那……那我尽量不出格?”
这还能尽量不出格?
沈听弦就这样挂着身后乐颠颠的人形挂件,中途拐进了一个昏暗的山洞里。
郁镜白跟着沈听弦在狭长的山洞里七拐八拐,洞口的光芒逐渐被遮挡,越往里走越黑,直到漆黑得几乎无法视物,沈听弦才停下。
郁镜白惊叹:“你哪找的这地方。”
简直太适合他做任务了。
沈听弦不语,只是蓦地把郁镜白抵在冰冷的石壁上,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郁镜白没被人这么压过,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圣子大人?”
黑暗之中,唯有那双垂眸瞧着他的剑眸冷静如初。
郁镜白得不到回应,僵在身边的一只手被人扣住,郁镜白哪见过这种仗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沈……”
沈听弦低声道:“别说话。”
郁镜白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沈听弦。
等等等等,沈听弦要干什么?!
不会要趁这个机会报他强上之仇吧?
苍天啊。
就在这时,被扣住的那只手被人细细抚平展开,温凉的指尖在他手心写字:“胁迫你的,是谁?”
郁镜白一愣。
他结结实实地愣在了当场,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感受错了,忍不住道:“什么?”
沈听弦盯着他,又写了一遍。
郁镜白眼神闪烁半晌,偏开了视线,在他手心里写:“说不了。”
沈听弦蹙眉。
他原以为郁镜白受人挟制,音讯会被他人监控,这才特意选了这样的时机和地点。
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郁镜白垂下长长的睫羽,在沈听弦的手心里慢慢地写:“不用担心,它不是坏人,不会有事。”
能被他忽悠瘸的能是什么坏东西。
沈听弦:“它?”
郁镜白想了想,不知道系统兄弟算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人,于是肯定点头:“嗯。”
“……”
行此等卑鄙之事,还令郁镜白重伤至此,确实算不上人,用畜生形容都多余,特地用“它”也不为过。
郁镜白才不是没脑子的蛇,他哪里还反应不过来沈听弦是在担心他,顺便感叹人家的脑子真是灵活,居然见缝插针也能给他找到机会问出口。
他得多学学。
郁镜白脸上挂不住东西,喜形于色,一开心,方才紧张戒备的姿态便消弭于无形:“你好贴心。”
“倒是你,要我腾出点时间给你,是要做什么?”沈听弦问不出东西,嗓音还有些沉。
郁镜白不说,只是神神秘秘地抓了他一只手,捋开衣袖,攥出手背。
全然黑暗的地方视线被蒙蔽,其他感官会格外突出。
柔软的双唇最先碰到他的手背,牙齿小心翼翼地叼起手背上那层薄得血管清晰的皮肤,反复来回地研磨。
突出的犬牙抵着他,生出格外清晰的细微刺痛。
沈听弦瞳孔微微一缩。
郁镜白咬不深,也不会咬出血,他原型咬人不太能掌控得好,经常给沈听弦咬出一排或深或浅的牙印,有时还会渗点血。
但是人形能操作的细节就多了。
沈听弦就这样看着郁镜白低头专注地捧着他的手,像是讨亲昵一样亲吻他,啃咬他,一路往上,亲吻与刺痛漫过腕骨,漫过凸起的青筋,不曾有停下的迹象。
沈听弦的呼吸瞬间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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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勤勤恳恳做任务!
郁镜白咬得密密麻麻,把人家的手翻过来,在手腕内侧更白皙的地方继续。
沈听弦忍耐地偏过头,说道:“你求我的,便是这事?”
周围太过安静,郁镜白说话也不敢大声:“对呀。”
“……”
裸露在外可以轻易碰到的地方都被郁镜白啃光了,再往上的话,就有点失礼了。
郁镜白牙口累得慌,停下来缓了缓,顺便问系统:“完成没有?”
“没有呢宿主。”
郁镜白抬头看了一眼沈听弦。
沈听弦闭着眼偏开头,颈间青筋隐隐若现,绷得很紧,呼吸是刻意压制下,依旧有些发沉。
郁镜白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他看了两眼,忽地觉得脖子好像也能咬,于是绕到人家身后,对准颈侧就是一口。
沈听弦喉间发出闷哼声,猝然攥住了郁镜白的手腕,他张着口像是想说什么,可似乎是不知又碍于什么原因,咽了下去。
郁镜白咬得不轻不重,呼吸平缓地一路洒过,拂过充血牙印时带来格外异样的感觉。
沈听弦深吸了一口气:“一定要在这里?”
郁镜白没明白他的意思:“这里隐蔽呀。”
沈听弦无声磨了磨牙。
他伸手在领口处捻出一缕淡色的光芒,言简意赅道:“两炷香的时间。”
说完也不等那边回应,原地捏碎那道光芒。
与此同时,璇玑道宫正中央试炼场上的巨大透明水晶中间忽地黯下去一小块。
透明水晶杯人工雕刻出无数的折射面,每一块折射面都映出一个试炼者的情况,沈听弦身为监察兼引领,光荣地排在了最中央的地方。
师长们刚才在一片漆黑中已经听了不少,现在见沈听弦直接掐断实时画面,更是纷纷用力咳嗽起来。
负责传送阵事宜的长老紧急站出来打补丁,朝现场的诸多同门们打了个哈哈:“小辈们嘛,或多或少有点急事,这一关引领已经通过了,等待的时间用作私事,也无可厚非。”
那道淡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太过显眼,就连勤勤恳恳做任务的郁镜白也忍不住把目光投了过去。
捏碎那缕光芒之后,沈听弦终于说话了:“两炷香时间,你能解决就出去,不能解决也得出去。”
“好的好的,你放心。”郁镜白保证道。
郁镜白刚要继续下口,下一刻却被人用伤痕累累的手背挡住了。
沈听弦转过来,指节抵了抵郁镜白的唇,他端详着自己满是牙印的手背,眼眸微眯:“你还说不是发/情期?”
如果应下来就能让沈听弦配合完成任务的话,那郁镜白简直乐意极了:“那个,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这是什么回答。
沈听弦打量了郁镜白半晌,见他双眼澄明,虽带着一点隐秘的期待和兴奋,呼吸却是和缓规律的,没有半点发/情期带来的急躁和迫不及待。
下一刻,郁镜白忽地感受到要害忽然猛烈突袭,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从脖颈到耳尖再到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片热红:“呃!?”
沈听弦感受着方才软乎的手感,终于明白自己就是个随意戏耍的小丑,咬牙切齿:“你不是发/情期?”
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朝他求欢。
那还逮着他咬来咬去做什么?
这条蠢蛇上辈子是条狗么!
郁镜白躲他几万里远,遥遥缩到另一头石壁上,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郁镜白震惊又伤心道:“圣子大人,你怎么行此等流氓之举?”
“你的盛名呢,你的冷面呢,你的高雅呢!?”
沈听弦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流氓,那你方才又是什么?”
郁镜白气焰一下就灭了:“我那是……我那是……”
沈听弦气得头晕。
见沈听弦气到原地缓了半晌,一言不发又往他这边来,郁镜白连忙作抵御状:“你要干什么?”
郁镜白后背紧贴石壁,沈听弦欺身而上,按着他在颈侧用力地咬了一口。
郁镜白嘶了一声,忍不住道:“喂!”
沈听弦垂了眸子,冷冷地瞧他。
这个角度,郁镜白刚好能看见他侧颈处密密麻麻的牙印,方才理直气壮的态度一下就消失了,哪还敢再多说什么。
沈听弦一字一顿道:“郁少主,你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郁镜白愣了。
也不知为什么,这话总有种控诉他是负心汉的感觉,郁镜白有点着急,他下意识拦住要离开的沈听弦,解释道:“我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动,郁镜白感觉自己擦过了什么硌人的东西。
郁镜白一僵。
沈听弦反应过来,立刻撤开,脸色也很精彩。
郁镜白迅速变红,语无伦次道:“啊,我……那什么,对不起……”
沈听弦像是气得没招了,阴沉地盯了他一眼,一语未发地转身离开。
郁镜白绝望地呆在原地。
不是,到底谁家好人随便咬一下就能这样啊!!!
完蛋了。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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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入v,感谢支持正版,感恩。
位于试炼场中央的巨大水晶唯一一块暗下去的折射面很快就重新亮了起来。
沈听弦神色平静, 他没有擅离职守很久,甚至连约定好的两炷香时间都没用到三分之一, 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唯一不同的是,监察和他那位形影不离的小白脸对象似乎吵架了,俩人几天下来没说上两句话,那蛇族的小白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听弦身后,也不敢太靠近。
仙宗大会前半段,他俩可如胶似漆了, 哪是现在这个样子。
郁镜白真的想不通。
怎么有人被咬疼还能*起?
他感觉自己冤得没边了,可事情是他实实在在干下的,无可辩驳。
郁镜白再冤枉,也知道沈听弦更难受。
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就算……就算稍微有一点小众的癖好, 那便有了,又不会害人, 自己爽爽怎么了,天经地义。
偏偏被他郁镜白发现了,偏偏被他郁镜白擦了过去。
郁镜白平常没脸没皮惯了,丢脸也就丢了, 沈听弦可不一样。
圣子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从小完美到大的, 如何能接受自己被人啃得**的事实。
郁镜白换位思考一下, 发现光是想想,他都想把自己掐死在当场。
可是这些天郁镜白真的追累了, 沈听弦忙坏了,遇到的试炼越来越难,郁镜白想道歉,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
也不是沈听弦不理他。沈听弦连停下来休息的时间都少,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于是郁镜白一直锲而不舍地跟在沈听弦后边。
他找了好几天的机会,刚开个头沈听弦就得闪避来自密林之中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郁镜白没能和圣子大人说上几句话。
直到最后一个试炼关卡开启。
沈听弦不需要再等待所有人到齐才进去,因为最后一个试炼关卡与团体合作密切相关,他已不是引领者。
他是没有队友就无法通关的试炼者。
郁镜白追人追得沮丧,原地化成小蛇团在入口处的柱头上。
只有这里地势高,稍微擦擦灰尘再拿清洁法术洗个四五遍,倒也算得上干净,经过的人也都远远矮于柱头,小蛇不会被打扰,亦或是被路过之人围观。
蛇太累了,虽然沈听弦的单人试炼不会影响到他,但追在沈听弦身后,陪他奔波劳碌,再精力旺盛的小蛇都得瘫倒。
小蛇看着远处沈听弦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却也不来看他,反而是往远处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蛇有些赌气,把脑袋往卷缠的身体里一埋。
他不主动和沈听弦说话,沈听弦便也不会主动来找他是吧。
这会沈听弦有空了,小蛇又不想去了。
这冷屁股谁爱贴谁贴,蛇贴累了,自己歇会,道歉什么的醒了再说。
沈听弦带着他忙成这幅狼狈的模样,进了秘境后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澡泡,还要奔波劳碌。
早知道就不进来玩这一趟了,啥也没得到,搞得两方都糟心。
小白蛇赌着气不去理沈听弦,因而他没发现的是,没过多久沈听弦便捧着一道半圆形的容器回来了,在他面前无声停了下来。
一道默然的阴影笼罩下来,小蛇似有所觉,从盘着的蛇身缝隙里偷偷看了沈听弦一眼,刚好对上沈听弦望着他的眼神。
小蛇把头埋了回去,继续装睡。
沈听弦也不客气,见小蛇没睡,把团成一团的小白蛇拎起来,把半圆形容器放在小蛇方才躺过的地方。
感受到小蛇在他掌心里不乐意的挣扎,沈听弦腾出的手无缝衔接地托上了小蛇在半空中乱扭挣扎的身体,问道:“要不要。”
沈听弦拎蛇的手法进步很大,小蛇有了支点,在手心里停下挣扎,蛇信捕捉到了清凉的水汽,闷气也忘记生了,探出头来去看容器里的东西:“什么东西。”
那是一盆干净清澈的泉水。
小白蛇眼睛不由自主亮了。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蛇挑剔又洁癖,以前一天起码得泡两回,现在没这条件,当然只能将就。
他好久没泡澡了,现在一看见面前有干净的水源眼睛都直了,什么生气和道歉通通都抛在了脑后,迫不及待地用尾巴试了试水温,发现这盆泉水居然是温的。
小白蛇美滋滋地埋进水里,心想:沈听弦被这么冒犯,生这么大气,居然还会趁着好不容易得闲的空隙去山间找水源盛回来,还温好了再给他。
上哪找这么体贴大度又贤惠的铲屎官!
这半圆形的容器倒扣过来,在凹凸不平的柱头上居然能立得稳稳当当,像是黏在了上面似的,一点也不晃。
容器的材质也稀奇,似玉似琉璃,触感很舒服,有一定的阻力,蛇不至于滑得站不住脚。
每一处都适合得恰到好处,严丝合缝地嵌在小蛇的喜好上,仿佛为他而生一般。
沈听弦好似忘记了那天发生过什么,道:“秘境里没什么吃食,只能找点水给你。”
郁少主在妖域穿的是金丝软绸,住的是琉璃金瓦,吃的是珍馐佳肴,睡的是千年原玉滋血补气。
小蛇跟着他来了秘境,除了在试炼场上吃了点糕点外,生活品质相比在妖域,确实下降不少。
连轴转了这么多天,向来活跃的小蛇都蔫吧了。
他记得小蛇在妖域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泡泡水,于是便盛了点过来。
小白蛇把脑袋搭在边缘,朝沈听弦吐着蛇信:“对不起。”
沈听弦睨他一眼:“你那天,也是受人胁迫?”
这么多天以来,再大的怒气也都差不多消完了。
郁镜白是正常人,正常人在做出不同寻常的事情之时,便必定有一条尚未发现的行为逻辑支撑着。
沈听弦这些天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小蛇跟他到现在,除了他俩阴阳吵架斗嘴的时候会作势张口咬他之外,从不会无缘无故逮着他到处乱啃。
那般祈求恳切的姿态,就像是有什么任务亟待完成一样。
小蛇心虚,把自己埋进水源里,假装自己没法张嘴说话。
埋了一会,小蛇自己憋不住了,湿漉漉地钻出来:“确实是事出有因。”
沈听弦思考的时候指尖点着容器内壁,小蛇瞧见,自己就凑上去蹭了蹭:“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听弦扬了扬眉:“那事情办完了么。”
小蛇像被点醒了,忙问系统:“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咬也咬了,怒也怒了,人男主当了半天磨牙棒,都快被咬穿了,再不完成总说不过去了吧。
然而系统反复确认了几遍,迟疑道:“还是没有。”
小蛇:“……”
小蛇崩溃了:“为什么!”
系统想了想:“怒是怒了,但不是被因为“虐身”怒的。”
“咬的程度应该也不够,你就咬了人家一整条手,外加侧颈一小块皮肤,程度也不够。”
小蛇绝望地把自己埋进水里,企图靠这种方式把自己淹死。
这样就不用面对还要再来一次的冰冷事实了。
沈听弦见小蛇呆了一下,随后崩溃地一头往水里扎,埋半天都不知道出来换口气,于是拧着眉把小蛇捞出来:“没完成?”
没完成也不用这样自寻死路折磨自己。
沈听弦抬眼望了望即将开启的入口,道:“大不了等等仙宗大会结束后再来一次,你有胆子干这事,没胆子再来一次?”
小白蛇听出了他话里的松动,眨眨眼,忽地在沈听弦手指上卷了一圈,扬起半身瞧着他:“你答应?”
“不答应你不还是一样照做?”沈听弦一手端着蛇,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张帕子,擦着小蛇身上的水珠,“我答不答应有这么重要么。”
小蛇乖乖地仰着头让沈听弦擦拭,开心地吐着蛇信道:“重要。”
“我那是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小蛇道,“你介意,我就想想别的办法。”
能想出别的办法,郁镜白还至于干这档子丢人事?
得了吧。
沈听弦把小蛇全身擦干,小蛇自动往他手腕上卷好,于是沈听弦一边收小蛇泡澡的半圆形容器,一边道:“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小蛇可可怜怜地把蛇脑袋往他指节上搭,用那双漂亮的透红眼眸瞧着沈听弦:“我把那个赢来的条件还给你,然后你再提一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沈听弦垂眸定定地看着郁镜白。
不知过了多久,沈听弦笑了一下:“可以。”
“郁镜白。”
还没听到条件,小蛇就开始频频点头了:“放心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就算是,”沈听弦指腹轻轻抚摸着小蛇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开了这个头,再想抽身而退便不是这么简单了,你可明白?”
小蛇甩了甩尾巴,自信道:“我道是什么事儿呢,这么严肃,原来是怕我骗你。你放心好了,蛇从来不骗人。”
蛇行事光明磊落,蛇不干骗人那档子坏事。
沈听弦无声勾起唇角。
一个人的性格和外在形象,是可以演出来的。
只要是演的,就会有破绽。
更何况,比起镜召石的预言,沈听弦明显更相信自己的判准。
就算郁镜白是演的他也不在乎。
是郁镜白非要掺和进来的。就算是演,他也最好演一辈子。
小白蛇浑身干爽地被沈听弦拎进怀里。
小蛇有点不敢相信沈听弦居然就这样把那天的事情如此轻易揭过了,又爬出来:“等你有空,再来一次?”
沈听弦从一众试炼者中穿过去,衣襟处突兀地钻出一段纤细雪白的小蛇,还在吐着蛇信,还是很吸引众人的目光的。
周围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沈听弦面色不变,单手抵着小蛇脑袋把他按回去:“嗯。”
小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满意足地被一指山镇压回去。
最后一关试炼,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严肃以待。
总共三十二位试炼者,都是仙家宗门中的佼佼者。
最后一关的规则非常简单。
前面的试炼关卡中,他们作为进攻方,要在每一关的妖兽手中想办法夺取资源,拿到通关密匙。
而现在,他们将会被投放到妖兽密度极高、四周危险重重的沼泽岛中,他们要作为防守方,在众多妖兽的攻击中守住前面努力夺来的灵草灵药和通关密匙密匙,和同伴们一起闯出去。
通关密匙被夺走者,淘汰。
保命法器被击碎者,淘汰。
所有关卡里曾经出现过的妖兽都会出现在里面,包括沈听弦在内的试炼者们都只有一个目标,做好防守,并且带着所有人完好地闯出去。
沈听弦在进去前把小白蛇放了出来,道:“在这等我,最多一日就能出来。”
小白蛇黏黏糊糊又想往沈听弦身上爬:“这一关我不能去玩吗。”
沈听弦道:“从踏入关卡的那一刻起,我便顾不上你了。”
妖兽分神的实力只有原身十之三四,又因为分神即使被击碎,原身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他们前面闯起来才没有太大的压力。
从往年的经验来看,他们进去之后,不挂一身伤是出不来的。
打掉保命法器就停手的禁令只是最低保障,能打掉保命法器,就代表在此之前此人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了。
小蛇还是想往沈听弦手上爬:“没事,我这么厉害,不需要你顾及。”
沈听弦瞥了小蛇一眼:“其实只是想进去找你的朋友们玩吧。”
“……”小白蛇嘴硬道,“怎么啦,我就是进去见见他们而已,又不干扰你们打架,放心吧。”
“我还可以帮你监督一下有没有违规的人或妖呢。”
沈听弦往小蛇尾巴上挂了一道符咒,把小蛇拎回来,边走边道:“不许和他们夸大其词,看戏可以,进去之后自己远离战场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