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之犬bypillworm

作者:pillworm  录入:11-20

一间双层加固的漆黑禁闭室,霍云偃仰躺在地面,双目无神凝望天花板。
两天两夜,他没喝一滴水,没进一口饭。
虚脱的无力感贯穿全身,这间禁闭室是黑的,他无法为自己辨清时间,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左眼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两天,只有一监医务室的几个狱医被允许进入,他们为他检查身体,测量脉搏,仿佛在测试人体生理机能极限一样,只需确保没死,便甩手离去。
他痛苦地揉了揉眼眶,努力想让自己看清一些,他毫不知晓现在外界的情况如何,在实行劫狱计划之前,他给裴周驭和彭庭献留了一条后路,一旦计划失败,外面接应的那支旧部军队会尽力在农河境内逗留三天。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二十四小时打游击,所以留给裴周驭和彭庭献的行动时间,只有三天。
如果二人试图越狱,这支军队便会杀回接应。
一旦错过,便功亏一篑。
留给裴周驭的手环可以直接联系这支军队,但———受到沈荣琛监控。
他现在有点摸不清沈荣琛这个人的心思。
从他因为忙于调查沈娉婷失踪而缺席此次劫狱开始,霍云偃便隐隐觉得,沈家正在走向一条末路。
接连揉了几下眼眶,忽然的,霍云偃摸到一股液体。
血腥味从眼球蔓延到鼻尖。
他不禁一刹那走神,而同一时间,“咔嚓”,外面第一扇门响起开锁声。
霍云偃即刻将自己撑起来。
下一秒,比血腥味还刺鼻的消毒水涌入房间,第二扇门接着打开,两个狱医和一位护士走进来,周围是一群打着手电筒的狱警。
为首的狱医他十分眼熟,正是这两天负责检查的那位,他似乎不被允许回到一监,这两天昼夜守在七监门外,所以每次进来时总挂着一副阴沉面孔。
而另一位狱医,和他身后的小护士……
霍云偃愣住,他看到这位狱医冲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和前一位完全判若两人。
那位小护士不知为何频频发抖,眼神游移而慌张,一位狱警上前,发狠推了她一把:“快上去查啊!黑死了这里,一会看不见踩死你!”
他说完,把手电筒又调亮一个档位。
这样刺目的强光让霍云偃难以忍受,他眼角流出的血更凶了,一闭上眼,便听到小护士骇然发出一声尖叫。
“你们……”
她震惊地捂住嘴,看完霍云偃,又立马去看彭庭献:“你们真的……这不是虐待吗?”
“小林,”为首的狱医喝斥她:“别多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管好自己。”
他说完之后顺带瞄了眼彭庭献,上次闲聊,他记得他眉眼,却没有核实工作证。
刚才护士带他进来,说一监体恤自己工作,加派这个人作为帮手。
狱医冲彭庭献喝了声:“喂,你是一监哪个部门的?怎么仪器都不知道带,过来搭把手。”
彭庭献哼哼了声,盯着自己手腕一块表,不动。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狱医皱起眉,加班的怨气毫不遮掩:“工作证拿出来,你新来的?出诊只知道带个人不知道带脑子?”
护士欲言又止:“不是,他……”
“我的职位比你要高,”彭庭献忽然摊开手,略显无奈地冲他笑笑:“刚才小林传达有误,我不是派来帮你的,是来监督你,给你工作打分的。”
他又冲霍云偃眨了下眼:“我跟监区长熟的很,你小心,回去扣掉你的工资。”
他说话间抬起手,手腕上的表盘闪过白光,刻意在霍云偃眼前停留三秒。
“咔嚓”,微弱一声响,分针在扯皮中被拖到一刻整。
“一监哪有监区长,贺姐和司林哥早就离职了,你他妈脑子是不是……”
突然!狱警暴喝一声打断他,禁闭室外猛地炸开一串刺耳无比的警报。
猩红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所有狱警手环同步闪烁,八监来信———电路失控!楼内所有实验体逃离监区!
狱警双眼惊恐瞪大,极度难以置信:“实验……实验体??”
屏幕中,第八监区红光漫天,正密密麻麻涌出小点。
“那帮怪物逃出来了!!跑啊——!”
有人反应迅速,“砰!”地撞开门,怒吼:“走逃生通道!不要慌!!赶快走逃生通道!!”
一时间,禁闭室内所有狱警冲出,更为密集的小点涌向了七监后门,那里有鲜为人知的狱警专属逃生通道,然而警报声同时吵醒了犯人,短短几秒,七监的犯人们共同发出怒吼和惨叫。
狱医一把拎起护士,惨白着脸往外冲,路过的所有犯人都拼了命向他们伸出手,牙齿磕碰在铁栏上,血液伴随扭曲狰狞的五官四处狂飙,嘶吼冲破耳膜。
霍云偃被撞得趔趄了下,脱力的痛苦让他难以站稳。
彭庭献过来捞起他一只胳膊,揽在自己肩上,还得空施展一笑:“好重哦,霍警官。”
“走。”霍云偃咬牙切齿道。
两人刚挪出禁闭室,七监后门便响起枪声,监区长横拦所有人去路,厉声暴喝:“所有人!跟上我!速速支援八监!”
“嘭!”催泪瓦斯狠狠掷向地面,狱警们被硝烟逼退去路,呛得阵脚大乱,怒骂和哭吼声被淹没在肢体冲突中。
“长官我不想死,你让我出去吧,你让我出去吧长官——!”
“我求你了长官你让我们走吧,我的家人还在等我下班,我有妻子也有孩子,我真的不能去,我不想死啊!!”
“啊!!!放开我!!那都是些怪物!我不想被活活虐杀啊!!”
彭庭献闻声而停,暂时在原地撑住霍云偃,没有动。
他们必须静待几分钟,等这帮哭嚎的狱警散去,蓝仪云也恢复了霍云偃的面容,便能穿过通道求生。
忽然,彭庭献整个人一顿,鼻尖嗅到一股焦糊味。
他慢半拍朝右侧一间监舍看过去,浓烟滚滚,一个瘦弱的青年omgea竟点燃了床榻上的被褥,神志涣散而癫狂,半哭半笑地拼命朝他伸出手。
语句断裂成碎片:“你……能……能放我…出…出去吗……”
彭庭献陷入安静,眸光闪了闪,恍惚间,他想起程阎信心十足的脸。
———“所有监区,都有这样一份应急协议?”
———“对八监来说,最重要的一环,是'电',对吗?”

“你在想什么?!喂,听不到我说话吗?”
彭庭献眼中的闪烁骤然定格,他眼球快速一转,猛地锁定他:“你觉得七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啊?”
霍云偃一愣,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癫狂:“你在胡扯什么?”
“第七监区,”彭庭献一字一顿:“什么情况下会触发应急协议。”
“呲啦———砰!!”
身后电闸火花狂喷,裴周驭从配电室冲出,纵身一跃,向后投掷的火种“轰!”一声爆燃了整间配电室。
火云冲天的瞬间,他利落翻滚卸力,单膝撑住了自己,楼内实验体将建筑撞击得地动山摇,他双手同时卸枪,填弹、上膛,“咔嚓” 两声清脆利落。
“砰!砰砰!!”
动作分秒未停,他连续扣下扳机,精准命中从后门扑出的两个实验体,配电室的烈火裹挟着失控电流,轰隆一声撕裂天幕,直冲云霄。
八监正门被彻底冲破,一到七监的狱警如潮水般涌入,各监区长在混乱中声嘶力竭:“别抢防护服!保持冷静!小心实验体……”
话音戛然而止。
他蓦地瞪大双眼,浑身僵直,难以置信地低头。
一具仅剩上半身的怪物正匍匐在地,扭曲的舌头已刺穿他的心脏,此刻竟然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发出咿咿呀呀的怪笑。
监区长轰然倒地。
周围的狱警瞬间停滞。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
“怪物!!长官你放我们走吧!!我受不了了,我害怕,长官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让我走逃生通道!!让我们撤离,让我们撤离啊——!!”
“我看谁敢退!!”
喷射的血柱在各个角落飞溅,狱警们哭吼溃逃,实验体以非人的速度移动,张牙舞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整个监狱的警力全部向八监倾斜,混乱达到顶峰,尝到杀人滋味的实验体们愈发兴奋,趁乱冲出大门,杀向一到七监。
电光火石间,裴周驭已赶到玻璃房外,他开枪“砰”的一声击碎电子锁,大手穿过铁栏,探入,反手开锁。
门被一脚踹开,缩在里屋的贺莲寒惊惧一颤,她这两天瘦脱了形,玻璃房夏如蒸笼冬似冰窖,硬熬两夜严寒,她的指甲活生生冻得脱落。
裴周驭迅速冲进来。
“啪!!”
毫无征兆的,一个五官毁坏的实验体猛然将脸贴上玻璃,焦黑的牙齿随着怪笑颗颗脱落,双眼死死锁定房内二人。
贺莲寒咬住冻伤的脸颊,痛苦到牙关打颤:“外、外面……”
话音未落,她看到裴周驭神色骤变,他刚踏进来的一只脚果断收回,铺天盖地的恶臭药液味如浪潮般灌了进来———实验体跟进了玻璃房。
裴周驭正面迎敌,一记暴踹直击实验体胸口,厮杀间,怪物发出阵阵癫狂的狞笑。
一刹那和它对上眼,裴周驭瞳孔微缩,这怪物正诡异地倒转眼球,张开森森白牙,神志不清地叫他:“…九号……九号……”
第八监区,只有改造成功的实验体,才配拥有编号。
它猩红的瞳仁爆满血丝,发出垃圾一般自厌的哀鸣:“杀了我……九号…杀掉……解脱……”
裴周驭不自觉眯起眼,尚未回应,窗外的八监大门突然爆发又一阵骚动。
狱警们手环的红光再次闪烁,许多人愕然低头,看向屏幕中标红的方位。
“七监长!七监长在哪!!滚出来——!!”
第七监区,暖通机房。
“嘭!!” 巨响落下,彭庭献毫不犹豫,双手拉下排气总闸。
刹那间,巨大狂暴的风力差点将霍云偃掀飞,他眼疾手快抓住身旁的排风机,整个通风管道都在嘶吼,墙面的螺丝被震得疯狂脱落。
“操……”
他被狂风逼得连连后退,震惊瞪着彭庭献:“你他妈疯了吗!?”
风箱轰鸣声震耳欲聋,彭庭献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他竭力贴紧墙壁,头顶上方火花四溅,控制面板当场起火。
七监的排气系统风力强悍,但管道早已老化,从未有人敢将总闸一拉到底。
而风力过载———便会触发七监的应急协议。
彭庭献依稀看到霍云偃翕动的嘴唇,他手边的通风管快要炸裂,屋外地动山摇,应急协议一旦启动,为保护犯人和狱警免受管道爆炸冲击,所有监舍门将同步开启三十秒。
———三十秒,不长不短,刚好够整整两层的犯人倾巢而出。
作为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诡异的,彭庭献嘴角竟扬起浅淡笑意。
管道的保温棉被撕裂,像雪花一样被气流卷入空中,“轰——!”,铁门崩裂,上百位易感期犯人冲出监舍。
整个七监都在颤抖,地面龟裂,有犯人拽断了墙上的消防水管,高压水柱冲天而起,刚才那位纵火的omega趁乱逃出,他兴奋大叫,完全变了个人,易感期的燥热让他发了疯般四处冲撞。
火光映红天际,警报嘶鸣,犯人们本能地涌向闸门,然而正门紧闭,后门的逃生通道仍需狱警面容识别。
前后堵塞,困兽般的疯子们开始更加狂暴地打砸。
混乱中,不知谁率先发现了连廊,第一个人钻入后,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各个监区赖以连接的内部小路被发现,疯子们犹如病毒,四散闯入其他监区。
很快,连廊尽头,传来午睡犯人惊恐的尖叫。
帕森监狱,全方位陷入失控。
此时此刻,彭庭献清晰地、解气地发出一声笑,笑声清脆,惊醒了恍惚的霍云偃。
他磨着后槽牙低骂一句,一把拉起彭庭献,逆着暴动的人流,冲向后门逃生通道。
他的面容顺利打开通道,猛地将彭庭献推入,随即关门——蓦然,一个尾随而来的易感期犯人重重撞在门上。
“走!”
霍云偃当机立断,死死攥住彭庭献的手腕,“活祖宗!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配合我们越狱!计中计是吧!”
彭庭献被他拽着在狂风中疾奔,难以睁眼,但笑意不减:“怎么没有?你劫狱那天,我不是乖乖闭着眼上卡车了吗。”
“你他妈……!”
霍云偃果断闭嘴,冲出通道后,眼前空旷的监区早已变为炼狱,八监溜出的实验体杀红了眼,狱警们溃不成军,争相逃往正门,紧急逃生通道已经堆起一座尸山。
脚步紧急刹住,霍云偃听到一连串密集的枪响。
眼看离正门逃生通道仅剩十米,毫无征兆的,彭庭献感到手腕一痛。
霍云偃忽然将他拽到墙边,按兵不动,胸腔却剧烈起伏。
彭庭献注意到他眼眶仍在淌血,视线似乎已模糊不清,低问:“怎么?”
“嘘。”
霍云偃沉着脸示意,耳朵紧贴墙面,仔细听。
是军队的行进声。
———但不止一支。
他眼角的血流得更凶了,蜿蜒过鼻梁,彭庭献忍不住皱眉:“旁边是探照塔,你等在这儿,我上去看情况。”
霍云偃一把按住他:“你们这次行动是谁给的计划?”
彭庭献张了张嘴,刚要答“程阎”,骤然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驯马场的方向杀过来一个男人,裴周驭单手纵马,向正门狂奔而来,毫不犹豫地孤身杀入狱警群中。
战马扬蹄怒吼,在狂飙的血液里一路高歌,裴周驭目光冷然扫过逃生通道。
那里早就人满为患,但方才挤进去的人却连滚带爬折回,惊恐大叫:“别走!别走了!外面打起来了!”
“蓝总和沈家的军队打起来了!”

帕森正门外,装备精良的狱警们率先出击,踩着机甲杀向敌军。
蓝戎立在一架高塔上,手持望远镜,观察这帮既眼熟又陌生的军队。
依旧是配合霍云偃劫狱的那支。
从军旗不难判断,这些人都曾是裴周驭的旧部。
下一秒,望远镜被狠狠掷了出去,蓝戎脸上罕见地腾起怒气,他脑中闪过程阎的脸,就在今天早晨,程阎找到蓝叙,将彭庭献的想法和计划全盘托出。
这样的“同步”行为不胜枚举,几十年来,一直是程阎出谋划策,而他只需根据“同步”提前埋伏出口。
这次他甚至特意调集了狱警中的精锐,守在监外这条逃生通道,一旦彭庭献和裴周驭钻出,便等同自投罗网。
但程阎谎报了行动时间。
蓝戎怎么也没想到,程阎会荒诞到这个地步。
从半年前,程阎便明显执着于撺掇彭庭献越狱,在他眼里,彭庭献和裴周驭两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帕森监狱最顶级的“测试员”,他们主动向他讨要计划,巨大的诱惑和幸福冲昏了程阎头脑,他已经不单单是想测试那份应急协议是否需要修改,而是直接上升为对艺术品的痴迷。
帕森监狱由他背后的程家家族构思、设计、起草,乃至子孙后代接力完善,程阎不惜利用犯人们的生命测试漏洞,而这一次,为优化越狱条件,他甚至有意为彭庭献拖延了一小时。
程阎对打造一个完美监狱的追求,远超过对监狱长的忠诚。
这一小时的拖延时间,让蓝戎误打误撞等来了一支军队。
此时此刻,帕森狱警们蜂拥而上,和裴周驭曾经的旧部们拼杀。
蓝戎眼睁睁看着那支军队逼近,他们杀疯了眼,仿佛时隔多年依然能闻到自家将军的信息素,一个个负伤前行,将生命孤注一掷。
他用力抿紧唇,冷着脸撤下高塔,正准备亲自下场指挥,突然,身后“砰——!”地炸开一团巨大蘑菇云。
帕森监狱的正门被瞬间洞穿。
监狱内,战马上的男人肩扛重型火炮,另一只手执缰,将炮筒更加压实在肩上,第二枚榴弹轰然射出,一发重击在门上。
裴周驭以血肉之躯单肩承受后坐力,他臂膀的肌肉虬结贲张,炮口青烟未散,人却悍然屹立马上。
监狱外,厮杀的士兵们闻声望来,帕森大门倒塌的那一刻,无数道目光聚焦于他。
“少将!!”
“少将——!!!”
泪水刹那间夺眶而出,士兵们同时勒马,分明是历经沧桑的年纪,却齐齐对着最年轻的裴周驭失了声。
他们颤抖着握紧手中枪,以更加决绝而疯狂的攻势,不顾一切奔向他。
裴周驭显然决定硬闯,霍云偃迅速将自己撑起,欲冲上去接应。
监狱内剩下的所有狱警齐刷刷涌向裴周驭,彭庭献暂时安全,抓准时机一个闪身滚到了探照塔底下去。
他手往旁边一摸,果然找到了程阎如约放置的包裹,刚拿起来准备跟上霍云偃,蓦然,眼前消失了他的身影。
彭庭献浑身一僵。
———他们刚才仅有两米,只是一个翻滚的工夫,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彭庭献条件反射看向裴周驭,而后者也恰好看过来,他明显放大的瞳孔尚未收缩,方才彭庭献在塔底视野盲区的那一幕,他清晰地替他看见。
裴周驭嘴唇一张一合,无声,但彭庭献识别了某个姓名。
下一秒,对视被果决切断,四面八方的狱警围剿上来,裴周驭无法再停滞片刻。
他猛然一夹马肚,战马狂奔,所有被吸引的子弹和火力跟随他一同冲出大门。
一时间,乌泱泱的人群决然对撞,八监实验体、回援的狱警、外部精锐警力、裴周驭的旧部……
刀光剑影混乱厮杀,惨烈伴随怒吼双双笼罩监狱。
蓝戎此时已安全撤退,数十位狱警冲向高塔,一路护送着他从监外撤回了监内。
一具实验体的血“啪嗒”溅在了他脸上,他脸上的乌云愈积愈凶,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
“赢不了。”
他断然下出结论,猛地抓住一位狱警:“仪云在哪里!让她回家族调人!立马召集援兵!”
被盯住的狱警目光躲闪,支吾道:“蓝姐……蓝姐刚才去了驯马场。”
旁边另一位狱警暗中拉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嘴。
裴周驭刚才过来的方向正是驯马场,他们从手环得知,玻璃房被炸毁,贺医生大概率趁乱被他带了出来。
而蓝仪云也去往驯马场。
蓝戎蓦地没了声音,他听到身后传来从容不迫的轻笑,紧接着,是霍云偃的怒骂声。
一点点转过身去,蓝戎和孟涧对上视线。
“蓝总,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可一直没有忘呢。”
孟涧施施然一笑,略带惩戒地用脚底碾了碾霍云偃的脸颊,得益于易感期的原因,他一个处于武力鼎盛的Alpha,单挑霍云偃,胜算比预料中还要大。
霍云偃嘶吼着挣扎起来,一位狱警凑上前,抡起棍棒狠狠砸在他身上。
足足两天没进食,奄奄一息的身体不堪一击,内脏移位,他猝然喷出一口血。
眼前这一幕给蓝戎带来冲击,他木木瞪着霍云偃,终于意识到局面可能比眼前呈现的还要复杂。
一字一顿,他质问:“有人给你恢复了面容权限,是吗。”
孟涧又发出一声不明不白的轻笑,但这次聪明闭嘴,退到一边去。
周遭安静了几秒钟,最终,蓝戎卸下了腰间的枪。
孟涧故作遗憾地转过身去,甚至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他深深叹口气,正要感慨,骤然,耳朵猝不及防感到一痛。
“汪——!”
sare不知从哪杀进来,一记飞扑叼住了孟涧的右耳,狱警们冲上来打它,sare遭到暴力一棍,哀嚎着滚落地面。
它喉咙已染上哭腔,痛得四肢狂颤,但下一瞬———它竟扑向蓝戎。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料到的是,远方突然杀过来一支军队。
机甲最先降落监外,尖端科技的杀伤力远超冷兵器,一束红光霎时铺开,辐射波内的狱警一个接一个惨叫坠马。
裴周驭抬头,看到沈荣琛远远冲在最前方。
他的头发全部花白断裂,眼球因战争而残缺了一只,今天是和C星开战的第二天,他本该与C星打得难舍难分,但此刻,他貌似收回了所有兵力,将战场调至另一个星球。
无论如何。
他还是决定为沈娉婷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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