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凛看着手里的平安符,眼前一片恍惚。
犹记得,许久之前,他看到蔺遇白手机有一张平安符,当时他就很喜欢他了,爱屋及乌,也寻蔺遇白要了一张。
是?平安符将他们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拥有跟蔺遇白一样的东西,仿佛就能够离他近一点。
裴知?凛打算将平安符塞进自己的手机壳里。
蔺母意外?看到了裴知?凛的手机壳上所嵌着的黄符,眼睛一亮,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但最终囿于某些缘由,没?有问出口。
夜里,等裴知?凛去洗澡时,蔺遇白去厨房打来一盆烧好的生姜艾草汤,端到蔺母面前,让蔺母泡脚。
一片水雾袅袅间,蔺母一边打着毛衣,一边笑?盈盈地问道:“儿子,妈上午看到小?裴的手机外?壳夹着一张平安符,看上去挺旧的,边角都磨毛了。”
蔺遇白正在帮母亲捶腿,闻言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妈记得,你之前也要过一张平安符,说是?要送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蔺母的语气依旧温和,“是?给小?裴的吗?”
被母亲直接点破,蔺遇白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抿了抿唇,声音更?低了:“是?。”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剩下汤盆细微声音。
蔺母放下手里的毛衣,转过头,目光温和而了然地看着儿子低垂的侧脸:“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裴?”
蔺遇白心道母亲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他下意识就想否认或含糊过去:“妈,我其实——”
“在妈面前还藏着掖着?”
蔺母轻轻打断他,并未责备,语气只有心疼与包容,“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妈还能看不?出来?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小?白,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小?裴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心思正,对你是?实打实的好,对妈也很好。这一切,妈都看在眼里。”
蔺遇白抬起头,对上母亲温柔而鼓励的目光,一直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松了下来。
他以为蔺母不?会同意他与裴知?凛在一起,所以处处藏着掖着。
但蔺母比他所想的要开?明。
他鼻尖有些发酸,轻轻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回避:“嗯。我喜欢他。”
说出这句话,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心里瞬间变得轻快而明亮。
蔺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重新拿起毛衣,语气变得轻快而坚定:“这就对了。喜欢就要大大方方的,别总是?那么?拧巴。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缘分,好好珍惜。”
她看着儿子,柔声道:“小?裴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看到他把你放在心上,把咱们这个家也放在心上,妈就放心了。”
蔺遇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谈恋爱时该怎么?做。
但有了母亲的祝福和鼓励,他就觉得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这一会儿,裴知?凛刚好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家居服,柔软的布料稍稍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峻,显得极为少年气。
蔺母已经泡完了脚,把毛线收拾好,温然笑?道:“小?裴洗好了?那早点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伯母晚安。”裴知?凛微微颔首,很乖的样子。
蔺母回了房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同,安静得能够听到窗外?的风雪声。
裴知?凛在蔺遇白身侧坐下,没?有靠得很近,但存在感极强。
蔺遇白用余光撇了一眼。
少年发梢的水珠偶尔滚落,洇湿了一小?片肩头的衣料。侧颜线条利落,喉结性感清晰。
蔺遇白有些紧张,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他还没?进入两人独处的状态里。耳畔处却?是?回想起蔺母刚才的教诲——
「谈恋爱就要大大方方的。」
蔺遇白抿了抿唇,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
裴知?凛正在拿着手机回复信息,觉察到身侧人的动静,抬眼看向他。
蔺遇白从偏屋里拿出了一个风筒,又走?回沙发凳前,轻咳一声:
“小?狗低头,主?人帮你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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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更精彩[狗头叼玫瑰]
裴知凛似乎有些意外,掀起眼睑看了蔺遇白一眼。
蔺遇白在拨弄着他的头发,被?少年盯得久了, 有些面红耳赤,中气不足道:“看什么看,还不快低头。”
裴知凛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好可爱,就像是一只?欠.操的小羊羔。
他听话?地垂下了头,将尚还在滴水的发顶朝向蔺遇白所在的方向。
这算是默允蔺遇白帮他吹头发的意思了。
蔺遇白插上电源, 按下开关?,暖热的风从风筒吹了出来。他的手指穿过裴知凛微凉湿润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将拨弄着, 让热风均匀地拂过每一寸。
两人?之间太近了, 近得蔺遇白能够清晰地看到?裴知凛闭着眼时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眼尾处那一颗红胜傲梅的泪痣。
热风渡来了裴知凛身上的雪松气息, 冷冽而潦烈,让蔺遇白心?中一悸。
他并不是第一次帮人?吹头发, 但却是第一次帮男生吹头发,力道和?动作都?不是很游刃有余,有时风筒太过于贴近头皮, 他会见到?裴知凛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 他放下风筒,问:“吹疼你了吗?”
裴知凛轻描淡写道:“没事, 把?风筒挪远一些就可以?了。”
蔺遇白面颊烫烫的,连声说好,下意识就放轻了力道。
直到?发丝彻底干透,蓬松而清爽,他才关?掉了吹风筒。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好了。”蔺遇白轻声说, 声音在寂静之中显得有些软。
他还拿着一面镜子给裴知凛照了照。
裴知凛缓缓睁眼,回过头看向镜面,他的头发因?刚吹干而显得格外柔软,脸部轮廓也削弱了几分平日?的冷硬。
他抬手,不是去整理头发,而是轻轻握住了蔺遇白还拿着吹风筒的那只?手的手腕,指腹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迩后?,他轻轻一扯,把?蔺遇白带入怀里,作势要吻他。
被?蔺遇白好巧不巧地躲了过去。
他赪红着一张脸,将吹风筒放在一旁:“你干嘛?”
裴知凛道:“侯教授是不是找过你,说想请你一起参加国际大?学生编程大?赛?”
一听到?后?半截话?,蔺遇白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你怎么知道?”
裴知凛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
蔺遇白低垂着眼,照此看来,裴知凛应该都?知道他拒绝比赛的事了。
他正想说什么,却听裴知凛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担忧伯母的安康,担忧家中的条件……你心?中藏着很多担忧。但如?果?我是伯母,我希望你放下一切忧虑,去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
一语掀起千层风浪。
蔺遇白抽回手了:“可是我已经?拒绝了侯教授。”
裴知凛淡然一笑:“放假前,侯教授也找过我了,希望我说服你参赛。”
蔺遇白心?中有某个地方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下去。
蔺遇白纳罕道:“既然是放假前的事,那为何不早跟我说呢?”
裴知凛弯了弯眼尾,眼尾的那颗泪痣在昏稠的灯光显得很冷冽妖冶。他淡声说道:“那时你们要跟张远霄去旅行,我觉得人?太多了,不太方面说。所以?,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明显可证,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一个只?有两人?对话?的氛围。
蔺遇白心?中狠狠地动摇了。平心?而论,他一直都?很想参加国际大?学生编程大?赛,这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不仅能够锻炼自己的能力,还能赢得奖金,重点是赢得奖金啊!有钱赚的事,岂能轻易放过?
只?不过当时,侯教授来邀请蔺遇白的时候,他正忙着做兼职,抽不开身,也就没有好好去考虑比赛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蔺遇白觉得那时的自己是有些短视的。
还好现在有裴知凛跟他重新提起了这件事,蔺遇白觉得自己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蔺遇白说了声“好”,又觉得“好”这个字有些敷衍了,遂是道:“等过完年,我就跟你一起组队去比赛。”
在盈盈灯火的映照之下,他的眉眸映入了烂漫的光泽,模样显得乖巧又柔软。
尤其是嘴唇,就像是养在金瓶里的一朵栀子花,淡淡几笔就描摹出了蛊惑的韵味,那榴白色的小牙就是风中的花蕊。
看在裴知凛的眼底,就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将他欺负到?眼红流泪。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霸道地扯过蔺遇白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的怀里,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和?压抑许久的焦渴,与裴知凛平日?里清冷克制的形象判若两人?。
蔺遇白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手腕却被?裴知凛更快地捉住,轻而易举地反剪,固定在头顶上方的位置。
强势的姿势让蔺遇白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承受这个深入而缠绵的吻。
吐息被?尽数掠夺,腿脚阵阵发软。
“唔……裴知凛你……”
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蔺遇白面颊酡红,思及蔺母刚睡下,遂小声抗议道:“这里是客厅,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妈她会发现的。动静不能太大?,不要叨扰她休息!”
“那就换个地方。”
裴知凛哑声道,磨砂质感的声线之下是未消的欲。
他打横将蔺遇白抱起,径直走向偏屋,用脚带上了房门。
被?轻轻放在床上,蔺遇白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偏屋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勾勒出裴知凛居高临下的身影,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在暗影之中灼灼发亮。
“之前那张照片里的裙子,”裴知凛俯身,手指轻轻拂过蔺遇白的耳根,一字一顿道,“现在穿给我看。”
蔺遇白羞臊不已,没想到?裴知凛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了。
那套裙子如?今藏放在衣橱最深处,是一个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位置。
蔺遇白原本想婉拒的,他不想在这种危险时刻穿裙子,却在裴知凛极具张力的眼神注视之下败下阵来。
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去光明磊落地享受一切。
“你转过去!”
虽然已经?决定要换裙子了,但被?裴知凛这么直白地眼看着,蔺遇白感觉自己随时会被?吃干抹净。
他不想当着裴知凛的面换裙子,忒羞耻了。
小羊羔的小心?思,裴知凛这么会读不懂?
裴知凛深深看了蔺遇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如?你所愿”,之后?干脆转身,背对着他。
偌大?的偏屋里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安静,只?有彼此并不平稳的吐息声。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清晰传来。
蔺遇白穿裙子的动作有些拘束。解开了家居服的纽扣,软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了一阵战栗。他飞快地褪下衣服,拿起了裙子——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裙摆处镶嵌着蕾丝花边和?柔软的缎带,非常好看。
此刻,换上女仆装时,一种浓烈的羞耻感攫住了他。
蔺遇白能够感受到?裴知凛的存在,虽然裴知凛没有回头,但那峻拔的身影似乎也绷紧着,在无声地关?注身后?每一丝动静。
蔺遇白每一寸绽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像是被?无形的视线烧灼着。
他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系着背后?的带子。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蔺遇白终于换好了裙子。
裙摆轻盈地拂过大?腿一侧,领口的蕾丝贴着锁骨,整套女仆装虽然繁琐,但质地轻薄,穿了等于跟没穿一样。
“好了。”
裴知凛缓缓转过身。
当目光落在蔺遇白身上时,呼吸滞住了。
橘橙色的灯光映彻之下,他穿着那套剪裁合身的女仆装,黑白配色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裙摆长度刚好在膝盖之上,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领口的蕾丝勾勒出高跷般的锁骨,腰间的缎花细带将他的腰身收束得不堪盈盈一握。
他微微垂着头,脸颊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意,长睫如?蝴蝶般扑朔迷离,双手交叠在小腹前。
整个人?俨然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清纯尤物。
这远比之前那张照片更有冲击力,给裴知凛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
他感觉自己喉咙更加干哑了。
自制力正在疯狂地摇摇欲坠。
他黯沉着眸色,阔步朝着蔺遇白走去,一行一止间,裹挟着潦烈的压迫感。
蔺遇白被?他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想要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床沿。
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裴知凛停在蔺遇白面前,伸出手,指尖抬起抚住蔺遇白的面颊。
蔺遇白不得不被?迫迎上他的视线。
少年的眼眸就像是黑色的漩涡,潦烈灼|烫,他的话?也是如?此:“果?然比照片上要好看。”
这句话?让蔺遇白腿软得站不住。
在他有反应前,裴知凛先一步揽住了腰,一举将他带入怀中。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镶在一起。
隔着数层衣料,蔺遇白能明晰地觉知到?裴知凛的心?跳和?体温——实在是太烫了!
烫得他快要融化成豆浆了。
裴知凛似乎不满足浅尝辄止了,他开始捏住蔺遇白的手,开始亲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开始亲,从手掌亲吻到?手背,再继续亲手腕,沿着胳膊一路亲上去,亲肩膊,亲脖子,亲耳朵。
对于蔺遇白而言,耳朵是十分敏|感的地方,被?裴知凛这么一样亲,他感觉全身都?软了。
“不要亲这里……”蔺遇白偏过头,试图躲避那个炽热的亲吻。
但余下的尾音,都?消失在裴知凛再次落下的温软触感里。
这个吻不同于方才在客厅那般霸道,反而变得缠绵、耐心?。
裴知凛细致地描摹着蔺遇白的唇形,轻柔地搅玩,像是在品尝一道期待已久的珍馐。
蔺遇白起初还抵抗着,但身体却先于意志背叛了他。
在强烈男性?气息的包围下,他的防线一点点土崩瓦解,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生涩地回应。
这细微的回应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
裴知凛的呼吸骤然粗沉了几分,揽在蔺遇白腰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他揉碎在怀里。
吻骤然加深,变得更潦烈与肆意。
外端,月华成了如?水云烟,铺满天际,远处繁星闪烁。
寒蝉蛰伏在寒枝上喈喈鸣叫着。
一切都?是宁谧的。
一切都?是寂静的。
月色流淌入窗户内,显得格外温柔。
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匹流畅的绸缎。
屋内景色如?画,氛围成了具象之物,正在缓慢地发酵。
两人?的对话?正在给空白的氛围慢慢地着色。
这时,裴知凛对蔺遇白说了句什么。
蔺遇白怔住。
他匪夷所思地望着裴知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裴知凛亦是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是询问的语气。
蔺遇白摇头摇得比纺车还快,马上回应:“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裴知凛揉着对方的耳根:“那什么时候才行,嗯?”
“……唔!”蔺遇白被?揉到?不该揉的地方,发出了轻吟声。裴知凛那一句带着尾调的“嗯”,让他全身都?在颤栗。
裴知凛一直在等蔺遇白的答案,却等来他微红的眸眶,还有那水润润的,哀艳艳的话?:“……裴知凛,你、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反正,你就欺负我了!”
蔺遇白捂着后?背的缚带,死死护着,不给裴知凛解开的机会。
裴知凛居然盯上了这里,太可恶了。
裴知凛笑了,沿着细腻的皮肤一路亲吻下去。
蔺遇白微微仰着头,呼吸细碎而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裴知凛肩膊处的衣料。
女仆装的丝质领口被?蹭得有些缭乱,露出更多泛着粉色的肌肤。
蔺遇白摹觉自己俨同一艘在惊涛骇浪之中漂泊的小舟,只?能紧紧依附着身前唯一的依靠。
“裴知凛……”他呢喃着对方的名字,语气有些急,甚至有些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眷恋。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邀请。
裴知凛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拦在蔺遇白腰后?的手更加用力,将他托离地面。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皮肤的瞬间,蔺遇白绷了下身子。
他忍不住盖上被?子,像是一个守城的人?,阻止外来的侵略者。
“别怕。”
裴知凛吻着蔺遇白的耳畔,哑声安抚道:“交给我。”
少年的话?辞浑然拥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教蔺遇白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他阖拢上眼,深深埋在裴知凛的颈窝里。
感受到?对方的顺从,裴知凛的眸光暗沉如?夜,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蒙昧的氛围变得淋漓不尽。
裴知凛拿了个枕头垫在蔺遇白的腰下,把?人?翻了个面,且道:“宝宝,屁股翘起来。”
夜色朝着深处走,灯火正在妖娆地扭来扭去,仿佛在作无声地勾引。
“宝宝,是这里么?”后?来,裴知凛温声问道。
蔺遇白已经?被?折腾得毫无气力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滚刀肉,时而被?小火慢烹,时而被?烈火怒煮,浑身汗津津的,气力也在一点点地流失。他困倦地趴在被?褥里,乏力得很,根本不想回答裴知凛的问题。
偏偏裴知凛还在问他一些羞耻的问题,没有想要放过他的趋势。
蔺遇白实在不耐烦了,索性?蹬腿揣了裴知凛一脚,让他赶紧闭嘴。
却反被?裴知凛捏住了足踝。
少年慢条斯理地亲吻他的脚心?,道:“宝宝,你好粉,好可爱。”
蔺遇白:“……”
轮气力,他根本拼不过裴知凛。
他甚至嫉妒起裴知凛来了,裴知凛也才比他小三两岁吧,怎么体力、精力就这么充沛呢!
蔺遇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裴知凛怎么一点想要歇息的劲头都?没有呢?
快四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蔺遇白本人?已经?累坏了!
裴知凛就不能歇一歇吗?
蔺遇白最终阖眼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自己被?裴知凛抱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下澡。
好在裴知凛动作很温柔,蔺遇白被?伺候得很舒服。但他也由衷地希望动静能够小一点,别吵到?隔壁正在睡觉的蔺母。
虽然蔺母知晓他喜欢裴知凛,也知道两人?可能在一起的事,但到?底是在自己家里,总不能太过于放纵。
半睡半醒之中,蔺遇白又感受到?自己再度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然后?他感觉腿侧温温凉凉的,好像是裴知凛正拿着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正在均匀地搽抹。
蔺遇白想要睁眼去看裴知凛搽什么,但他太累了,根本撑不开眼皮。
不过……
他感觉屁股那个位置的痛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温软。
蔺遇白留出一分神识在推断,裴知凛应该在帮他上药吧。
果?不其然,他听到?裴知凛说:“好了,里面没有那么肿了。”
“乖孩子,屁股再翘起来一点,我帮你穿裤子。”
蔺遇白睡得很沉,自然是没有把?屁股翘起来。
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两只?手掌拖住了自己的腰,把?身子撑了起来,然后?岑寂的空气之中传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是裴知凛帮他穿衣服的声音。
嗯,这厮帮他洗澡、上药,现在又帮他穿上衣服,还怪体贴人?的。
蔺遇白的心?情终算是好了一些,继续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翌日?是除夕,是个极重要的日?子,虽然不用去镇上卖小笼包了,但要去准备年夜饭。
蔺遇白在厨房帮忙,奈何两条腿一直都?站不稳,蔺母发现了端倪,忧心?道:“儿子,你咋了?”
蔺遇白心?虚道:“没事。”
明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实质上在暗自唾骂裴知凛。
昨晚炒菜炒得太猛了,不仅把?他给炒熟了,还差点炒烂了。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还好裴知凛现在去镇上买烟花了,要不然,这厮还指不定要在厨房怎么弄他呢!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蔺遇白以?为是裴知凛打来的,下意识就接了,没好气道:“别以?为去买烟花了,我就会轻易轻易原谅你噢——”
“遇白。”
说话?的人?是一个枯槁沙哑的嗓音。
不是裴知凛。
蔺遇白觳觫一滞,全身血液开始往脑袋上奔涌。
这是他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声音。
蔺遇白捏着手机的指尖痉挛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客厅里看了一眼,蔺母还在打毛衣,显然没有发现他在接电话?。
蔺遇白离开厨房,来到?后?院,冷声道:“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蔺遇白素来与人?为善,为人?处世都?讲究一个“礼”字,他很少对人?不客气过。
能得到?他冷遇的人?,有且只?有一个——他以?前的生父,蔺荣丰。
蔺荣丰道:“儿子啊,爸爸想回来陪你和?你妈一起过年。”
“不用了,我和?妈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打扰。”
“我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你们了,就只?是单纯想要见见你们。”
蔺遇白焉会听不懂蔺荣丰的言外之意,寒声道:“你是不是欠了钱了?我不会给你钱的,奉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想当初,母亲与蔺荣丰离婚,蔺荣丰从母子俩身上吸了不少血,又是要钱又是要家当的。
为了让母亲离婚,离得干干净净,蔺遇白一直在忍辱负重。
在目下得到?光景之中,被?揭穿了伪善的面具,蔺荣丰先是一怔,继而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客气,道:“蔺遇白,我听说你勾搭上了大?款,据说是帝都?太子爷,我知道你现在有钱得很,我找你要个十万,应该不过分吧?”
蔺遇白:???
见识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蔺荣丰要的不是一千,或是一万,而是整整是十万。
不得不说,蔺荣丰一直在刷新作为人?的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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