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夕给她比了一个手势，“还差一点点。”
居然还没成。
封呦呦就叹了口气，“打视频可以，但要找个好理由，不然我们还没说两句话，他就能把视频给挂了。”
也就在他们商量用什么借口的时候，那边封宪也刚好到了医院。
安父安母是在楼下等他的。
“伯父伯母。”封宪态度温和却又透着几分疏远的跟他们打招呼。
安父本来想要说的话，顿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对方真的跟他们想得不一样。
没有任何的不着调，封宪的贵气是溶血入骨的，无论穿着还是别的什么，都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如果不是性别……
那该有多好。
安父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住院部。”
“麻烦了。”封宪不是话多的人，又或者说他现在并不需要跟安父安母搞好关系，所以就没有刻意的去营造话题，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冷了场。
五分钟后。
还是安母最先忍不住，“双蓝在病房。”
担心封宪不知道宋双蓝的身份，她又补充了一句。
“双蓝是安祁的未婚妻。”
“多谢提醒。”封宪在进入病房的时候，解开了一粒衬衫扣子，正好把肖泽夕留下的那个痕迹露出来。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安母，霎时所有话语就都噎在了嗓子，她在心里苦笑，是她把自家儿子想得太特殊了。
“你好。”封宪也微笑着跟宋双蓝点了一下头。
宋双蓝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好。”
“我、我去倒茶。”说着就要出去接水。
“不用忙活了，我一会就走。”封宪将果篮放在病房的柜子上，然后又随意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
安祁的问题不大，纠结症也确实在自己，但是封宪却不打算用什么温和柔顺的方法叫醒他。
时间紧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安家人的防备，让他有种自己是个随时会叼走他们儿子的大灰狼。
就很无奈。
他直接从手持里面抽取了一些细微的力量，然后将其输到安祈身体里。
这个过程非常快。
安父安母根本没有注意到。
安母甚至还在想法子把宋双蓝带走，
“双蓝，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去吧！”
“好。”宋双蓝性子温柔，人也长的漂亮，本来安祈住院是用不着她照顾的。
但她每天还是会抽半天来看安祈，这段时间要不是她在，安父安母可能早就累病了。
这也是安母为什么会和封宪说那些话的原因，她真的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不用走，安祁已经醒了。”封宪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们，
“有温水吗，喂他一点。”
“有有有。”安母已经忘了要支开宋双蓝，她赶紧去倒水。
安父也走到床边，
“安祈？”
他小声的喊。
安祈仿佛做了一场迷迷糊糊的梦，他动了动眼睫，还没有睁开眼，
“封……”
安父气的心头疼。
他们累死累活，结果儿子一恢复意识，喊得还是别人的名字。
封宪没有去掺和安家的事, 其一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其二是他真的很忙。
现在亨天已经进入了百强企业，每天经他手的事情都比较多, 能抽出一天时间来这里，也不过是压榨了他今后两天的休息。
所以能用手机处理一些就处理一些, 尽量不耽误到后面的事。
“封宪……”病床那边发出了一声响，是安祈费力坐了起来。
封宪听到声音，抬眼看向了病床，
“感觉怎么样？”
语气还算温柔, 但跟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不能比, 安祁喉结滚动一下, 跟安母说,
“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宋双蓝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安母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跳, 她连忙制止,
“安祁。”
可是已经晚了，安祈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妈,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他已经感觉不到封宪对他的喜欢了呀！
安祈的绝望情绪, 别说屋子里的其他人, 就是宋双蓝也感觉到了, 她看了看坐在那边的封宪, 然后又看了看安祈，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的诡异感来自哪里了。
原来安祈跟她一样，也是喜欢男人的。
宋双蓝深呼吸一口气, 有些难过, 毕竟对于这次的相亲, 她真的用了心也寄托了希望。
没想到还是不顺利。
“先出去吧。”安父抱歉的看了一眼宋双蓝，他不糊涂，也正因为看的太清楚，所以才更加的无力。
他这个儿子应该是结不了婚了。
安母走到走廊还是不放心安祈，因为之前她在封宪脖子上看到了痕迹，如果安祈真的忘不了，又怎么受得了这个。
她跟安父说，
“我忘拿手机了，你们先下去。”
“拿了就出来。”安父希望这时候安母不要去打扰安祈。
安母自然也知道，“放心。”
她在走廊窗户的缝隙往里看，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病床的位置。
里面的情况并不太好。
安祈已经下了床，他才刚醒呀，怎么能下床，安母是拼了命的克制，才没有冲进去。
她在心里默念着忍耐，可是安祈真的太卑微了，卑微到她都忍不住流眼泪，就这样的爱吗？爱到连自己都不愿意顾及了。
“别过来了。”封宪没有起身，也没有过去扶他。
安祈难受到不行，以前封宪不会这样的，以前封宪总是会先一步的走向他，从最初的遇见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没有过例外。
“抱抱我好不好。”安祈身体还很虚，他走到封宪面前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封宪摇头，“不合适了。”
“合适，我会退亲的。”安祈的声音有些急，他蹲靠在封宪膝侧，
“没有你我跟死了没区别，可不顾念父母，我又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但是结婚这件事，我真的勉强不了，封宪，别对我这么冷淡好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他望着封宪，嗓音沙哑却带着虔诚。
封宪看着面前的人，也有些无奈，
“当初我就和你说过，有事可以联系我，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
“但是你是直接通知我，你相亲了的。”他伸手摸了摸安祈的脸颊，
“这里面，最不该觉得委屈的就是你，最不该逃避的也是你。”
“你是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封宪收回手，靠在了椅背，
“而且时间从来都是不等人的，你逃避的这段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是我错了。”安祁起身抱住了封宪，声音虚弱又干涩，
“你多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
“安祁。”封宪抬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不会再参与你的生活了。”
“你有未婚妻，以后也会是别人的爸爸。”封宪将人拉开一些，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不，我不会。”安祁立马返身去找自己手机，也就是这时候，他好像看到封宪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但是他这会太恐慌了，有种再不做出补救就再也不会有一丝机会的紧迫感，所以根本没有定神去看。
他找到手机，即刻当着封宪的面，拨出一个电话，
“安祁？”接电话的是安父。
安祁打开了免提，
“爸，我要退亲。”
说完这句话，安祁就闭上眼睛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安父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不用你退，人家已经把你给退了。”
宋双蓝真的是个好女孩，可惜他们家没有这个福分。
安祁猛地一下睁开眼，言语激动，“真的吗？”
“真的。”安父声音里有疲惫，“以后你的事就自己看着办吧。”
本来离开病房时，他就已经动摇了，在之后他又看到了安母传来的视频，听到了安祁的那句“没有你我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经历过这么刻骨铭心的爱，但也觉得震撼。
所以他妥协了。
毕竟比起一个未知的孙子，他到底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健康平安的活着。
“……谢谢，爸，谢谢你。”挂断电话以后，安祁转身埋在封宪怀里哭了很久，其中有多少心酸煎熬，即使他没有说，封宪也可以感受得到。
他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叹息，“别哭了。”
听着他还复温柔的声音，安祁抹了一把眼泪，从他怀里抬起了头，
“我没有失去你对不对，封宪，我还没有失去对吗？”
封宪看着他没有说话。
“封宪……”安祁感觉不太好，他艰难开口再次喊封宪的名字，眼泪也一同流了出来。
封宪有些无奈，他伸手帮安祁揩去了眼角的泪水，
“你知道过去多久了吗？”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安祁就直面上了那个刚才一扫而过的痕迹，他身体一下就僵了，
“你……有别人了？”
“差不多吧！”封宪进来这个病房，就没有再藏着这个痕迹，所以安祁到现在才看见，也是他没想到的。
安祈面色如纸，他双眼无神的抬手摸上了那个痕迹，声音无力，
“什么叫差不多。”
“除了最后一步, 我和他基本什么都做过了。“封宪也没有欺瞒他，甚至说的很详细，
“如果昨天没有接到伯父的电话, 我应该会跟他确定关系。”
应该……
也就是不那么肯定的意思。
安祈的手垂落了下来，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在捉字啄词的挑出来分析, 就想从中找出一点封宪顾念自己的痕迹来增加信心。
他放不了手。
因为生活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有些人一旦放了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
“你是不是很忙？”哪怕他现在心酸难过到心要撕裂了，安祈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望着封宪，
“你很快要走吗？”
“嗯, 下午的飞机。”封宪说。
安祁忍着头晕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一起吃顿饭吧。”
看着他转身去收拾自己, 封宪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安祁的悲伤, 他垂眸点燃了一根烟。
也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 免得安祁因为体力不支摔倒。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
安祁穿了一身超薄宽松的白色衬衫从里走了出来，气质出尘一如最初在舞台看到他的样子。
“外面很冷。”封宪按灭了香烟提醒。
安祁把门窗关好, 又拉上了窗帘。
“吃饭还要一点时间。”安祁坐到了封宪膝上, 手也环上了他,
“封宪, 我想留住你。”
安祁的语言行动从来就是直白热情的, 所以他的话一说完, 也不等封宪回答，就直接吻上了封宪。
“安祁。”封宪避开了安祁的吻，然后看着他说,
“其实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有, 我当时说了不要。”即使强忍着, 安祁的眼眶还是润起了水雾，他侧身拿过自己的手机，将之前封宪转过来的钱重新转回给了他，
“我不要。”
“你这是耍赖。”封宪听到自己手机滴的一声，也有些无奈。
“是啊。”可是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个人的所有马上就要和自己无关了，安祁眼角滚落一滴眼泪，他选择性的遗忘那个痕迹，近乎苦涩的重新的吻住了封宪。
他的吻向来激烈，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吻里压抑着各种复杂的情感。
封宪能感受情绪，却不代表他也会拥有这些情绪，就他本身而言喜欢和讨厌也都是淡淡的。
所以这种汹涌如狂潮般的爱意和苦痛，倒是让封宪呼吸顿了一下，他结束这个吻以后，问他，
“安祁，就这么爱吗？”
“是啊，就是这么爱的，非常……”安祈趴在封宪肩膀上喘气，他咳嗽了好几声，喉咙里好像有什么腥甜在蔓延，但他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嘴皮咬破了。
还是封宪把人从怀里拉了出来，
“张开嘴。”
他叫醒安祁的法子不算温和，要是没有接下来的大喜大悲，或许养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对方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身体难免会产生反应。
安祈也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侧身弯下腰，口中顿时就有猩红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不会得绝症了吧。”993大惊小怪的声音在封宪脑海里响起。
封宪没有理会系统，他拿过一旁的水和纸巾给安祁漱口擦嘴。
等一切狼狈收拾干净，封宪扶起还弯着腰的安祈，
“感觉怎么样？”
“感觉快要死掉了。”其实没有，安祈吐完那口血之后心里反而没有之前堵了，但他还是孱弱的靠在封宪怀里，
“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你就曾说……会给我一个家，现在我爸妈不反对了，虽然过程波折，但到底结果是好的，封宪，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即使我对你的感情变淡了也无所谓吗？”封宪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是一贯的温和。
安祈心中酸涩，他望着男人的侧脸，
“只要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一点点喜欢吗？我知道了。”封宪把安祁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休息一会吧。”
安祈就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封宪？”
“让我想想。”封宪会考虑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安祈跟他比较契合，虽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但是之前跟他在一起确实很舒服。
年前那件事安祁处理的不好，可他醒来以后的补救做得果断到位，也算为了这段关系付出了良多。
余生应该也能过得安稳。
不过刚才他跟安祁说的也是实话，他对安祈的感觉确实变淡了很多。
封宪正想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封呦呦打来的视频电话。
“有事？”封宪接通了视频问。
封呦呦一本正经且表情严肃，
“对呀，哥，你看这个项目是不是有问题？”
她镜头一转将摄像头对着文件。
肖泽夕就是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封宪的背景确实是病房，脖子上的痕迹也有显露在外面。
看来对方遵守了承诺。
只是封宪的唇色……是不是有点深？肖泽夕正要仔细看，然后就听屏幕里的人说，
“往后翻翻。”
封宪看完了一面没发现问题。
肖泽夕下意识就伸手帮忙翻了。
男人的手跟女孩子的手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当肖泽夕的手出现在视频里，封宪就知道不是什么项目有问题。
“下次别搞的这么委婉了。”封宪靠在了椅背。
封呦呦干笑着将镜头转了过来，“哥，你真聪明。”
“想知道什么？”封宪的目光落在封呦呦身边的肖泽夕身上。
封呦呦也很识趣，她把手机交给了肖泽夕，然后就自己离开了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肖泽夕坐在封宪以往办公的位置，“想知道你有没有遵守赌约。”
病房不算大，封宪坐的位置又距离安祈很近，所以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安祈都可以听的很清楚。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还有那种亲昵感，是只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才会有的语气。
安祈手指紧了紧，连呼吸都变轻了。
“然后呢？”封宪低头点燃了一根烟，浅笑道。
肖泽夕看着他静默了一会，才说道，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妙呢？”
这种感觉很微妙, 肖泽夕自己也说不出来，就好像突然意会到了一样。
“我又赌输了？”肖泽夕咬了一下唇，然后也看着屏幕中的男人点燃了一根烟, 只是这次他点烟的动作比之以往要僵硬了许多。
封宪都看在眼里。
相比起安祈，他跟肖泽夕好像真的欠缺一些缘分。
从相识到昨天。
所有事情都是那么凑巧, 每次时机都差一点点。
“抱歉。”封宪开了口。
说出这两个字不是因为赌约，而是他现在的环境已经无法对肖泽夕的感情作出好的回应。
与其将来把人变得面目全非，不如现在果断一点。
肖泽夕沉默了好久，直到指节被一点星红的灰烫到, 他才呼出一口气，按灭了手里的烟,
“好, 但我要一样东西。”
“你说。”封宪的声音温柔又好听, 语气也不像是在谈这么严肃的事情, 反而有点像朋友之间的聊天。
肖泽夕心中憋闷又特别难受, 本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搞不定封宪，但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
他感觉自己真的被伤到了, 肖泽夕注视着视频里的男人, 没什么力气的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
“我要这个房子。”
他不缺房子, 甚至住都住不过来, 但是现在, 他就是不想这么灰溜溜的从封宪身边离开。
封宪嗯了一声，也了解他的不甘心，“有些东西我需要拿一下。”
“除了保险柜和公司的东西, 其他你不能拿。”肖泽夕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和委屈。
封宪点头, “可以。”
“……”肖泽夕就沉默了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有点控制不住鼻子里的酸，他仰头往后靠在了椅背，好一会，待到眼睛里的湿意缓解，他才重新低下头看着视频，
“你让我难过了。”
“对不起。”封宪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按灭了香烟说，
“但你要知道，如果环境不纯粹，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
这句话不仅是对肖泽夕说，也是对安祁说，他不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子里充满了不信任和煎熬。
肖泽夕没有反驳这句话，“你总是那么有道理。”
他现在其实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一些，越在意便越会去计较，越是计较便也越痛苦，到了最后除了疲惫不堪的彼此，再无其他。
“算了。”肖泽夕握住自己发抖的手，“本来我想把自己全部献给你，现在看来你是没有那个福分要了。”
“是啊，我没有那个福分。”封宪没有笑，他只是看着对面的人。
肖泽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但他很清楚要是再不关掉视频，他可能就要丢脸了。
但是啊但是，他舍不得。
“封宪……”肖泽夕动了动嘴唇，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里只倒映着封宪一个人，
“以后你再想要，我就不给你了。”
封宪点头，“不给。”
“你真混蛋。“肖泽夕哑声骂了一句，然后就关掉了视频。
封呦呦是十分钟后回的办公室，看到肖泽夕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的出场方式不对。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颓废了。
“兄弟？”她放下文件小心走过去喊了一声。
肖泽夕随手拿了一本书挡住脸，声音闷闷，
“你哥不要我了。”
“……那是他没眼光。”封呦呦除了违心安慰，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是自家老哥干的好事。
肖泽夕也这么觉得，但是好难过呀，感觉灵魂都是嗡嗡的，他何曾受过这个，肖泽夕强迫自己做深呼吸，也不管用，他有些绝望，
“我想回家。”
“那就回吧。”封呦呦在外面受了委屈，第一个念头也是回家，现在看来，她跟肖泽夕能成为朋友还真不是巧合。
肖泽夕就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人，让他们派私人飞机来接他。
……简直豪无人性。
封呦呦在心里浅浅吐槽了一下。
放下手机之后，封宪也跟安祈说了差不多的话，意思就是让他暂时好好养身体，其他都等恢复以后再说。
“为什么？”安祈还没从刚才那通视频中缓过来，所以对于封宪的话，他只是有些迟钝的问。
封宪坐在了床沿，“因为不想委屈了他、你、或者我。”
“其实我是不喜欢复合的，感觉会变，也比较难回到从前。“封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但你……我们可以试试重新开始。”
“只是这个重新开始也是有条件的，如果半年以内，我们的感情可以恢复到一个比较好的状态，那时候才算是重新开始。”封宪稍做沉默依然用同样的语气，
“反之，就是真的结束了。”
他不喜欢勉强自己，哪怕只是一辈子而已。
“封宪……”安祈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变得轻松，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声音闷闷的带着不确定，
“我真的有机会吗？”
他完全没有自信。
“怎么没有。”封宪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只要保持最好的自己，安祈，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安祈觉得自己的唯一优势就是跳舞。
封宪也确实喜欢他的舞蹈，不过更喜欢的还是那种放松的状态，
“以前你身上有种自由的感觉。”
像风一样，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现在没有了吗？”安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曾经他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封宪只是道，“可能是环境变了。”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安祈勾着封宪的衣服衬衫扣子，
“这半年，是要恢复到最初开始谈的那样子吗？”
他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弄呢。
“差不多吧，反正状态没到，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封宪把他的手指拿下来，握在掌心，
“你也不用着急，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将来不管是发展新恋情，还是继续在一起，你我都能拥有一个比较好的自己。”
“新恋情？我应该是不会有了。”安祈说着坐了起来，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男人，
“这次我一定会带着更好的自己走近你。”
“好。”封宪应声。
他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自然也没有陪安祈吃饭，不过离开的时候还是把那笔钱重新转给了他。
安祈看着手机里的那一串数字，心里没有一丁点的高兴，这一局，他看似得到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实际……
他的处境跟视频中的那个也没什么区别。
第45章
封宪回到Z市, 就去原先的家里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和书房的东西清理了出来，至于别的，他遵守承诺的没有拿。
“连家都没了。”993也是有些唏嘘。
封宪倒没觉得有什么,
“一套房子而已。”
虽然知道他不心疼钱，但是993记得这套房子的装修设计都是封宪亲自做的, 还有阳台上的花，
“你妈费老大劲种的呢。”
“……以后还可以再种。”话是这么说，封宪离开前还是给那些花浇了一遍水。
993就挺纳闷，“你谈恋爱的成本是不是有点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