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作者:白昭鱼  录入:12-14

“啪嗒。”
掉在地上的手蠕动了几下,下一刻碎成几块肉块。
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挪动着身子转过去看着伏在天花板角落的符车。
她笑容依旧:“孩子,你该睡觉的,乖,快下来,妈妈哄你睡觉。”
溅到脸上的液体顺着下颌低落,符车咬着牙将那阵困意强行驱散。
他声音平静,稚嫩,冷漠。
“妈妈,”那团黑影从角落冲来,刀刃直逼女人的胸膛:“你什么时候哄过我睡觉?”
“噗呲。”
月光投射,映在地上的影子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依偎,绘出一幅安然拥抱的母子景象。
符车握在刀柄上的手指紧得青白,那双红瞳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这个孩子淹没。
“孩子,妈妈不生你的气,乖,你很困了,你该睡觉了。”
“滴答。”
血液顺着刀柄、手指,一滴一滴滚落,下一刻这刀被一股力道推进,直直插进那颗躲在胸腔里的心脏,符车愣住,这股力道不是自己的。
困意再也无法压抑,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松落,他睁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个女人将自己抱紧,搭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打,他恍惚,觉得这拍打的节奏和力度熟悉。
“乖,乖…睡吧睡,牙儿牢,旧糖化,新糖饱……”
这声声童谣在耳边逐渐模糊,拉远,符车眨动着干涩的眼皮,声音沙哑。
“为什么不杀我。”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去死吗?
“妈妈不会伤害你……”女人用那张脸笑得当真算不上温柔,只是月光下那双被皮肤拉扯变形的眼睛好像被照地泛了光。
符车无力垂落的手指紧了紧,这目光,那个人从未给过。
骗人,妈妈一直想让我死。
“妈妈只是想让你睡觉,只有乖乖睡觉才是好孩子。”女人将他环得紧了些,动作却还是轻柔,并没给他压力。
这怀抱太冷,冷得让这个男孩发颤,那张惨白的脸上却忽地勾出一个笑。
骗子,我睡觉的时候你不止一次说过为什么我还没死。
女人还在说,手中的动作也不停,好像确实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乖乖睡。
“睡吧,做个美梦,做一个幸福的梦。”
骗子…骗子。
符车笑得无力,破碎,月光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又匀进那滴泪一同砸落。
他做过美梦吗?那夜夜弥漫在耳边的诅咒、谩骂、哀怨的哭诉,句句求着神让他去死的低语,会让他入睡后做的梦是美梦吗?
“我睡不好,妈妈……”他轻轻低喃,唇角干涩于是他轻轻舔了一下滴在脸颊的乳汁。
你一直想让我死,我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意识模糊,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秒男孩忽地想起来这种轻轻拍打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是岑几渊,那是他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那样安抚他,拍他的后背。
很可笑。
很可笑……
她从未施舍过的抚慰,被这个怪物披着这张脸给予。
屋中陷入沉静,只剩男孩酣睡的呼吸声,女人笑着拔出那把刀将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哼唱着童谣阖上了门。
月光洒在床边,投出一片阴影,那影子静默地立在光下,望着床上那团随着呼吸起伏的一小块隆起。
他抬手轻轻蹭掉男孩眼角的泪。
“晚安,好梦。”

噩梦成了残存的余韵,挥之不去,岑几渊撑在床上喘着粗气,一脸茫然地看着聚在沙发旁和两个黑影交谈的人。
惊醒的冷汗未干,胃液的灼烧感,坠入食道的失重感将他裹得窒息,他明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巨嘴里逃脱的,
这个梦重演了一次自己从那个怪物嘴里逃出去的场景。
“渊儿?”
岑几渊一愣,茫然地寻找屋中这声音的主人,他眼尾通红瞳孔蒙上一层水汽,被烧得面色憔悴,这幅样子让人心疼。
“这呢这呢,”伏一凌坐在床边,床垫被一片黑影压下一块凹陷。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岑几渊抬手摸索着眼前的人,确实是伏一凌的身形,他松了口气又问。
“严熵呢?严熵在哪?”
“他在隔壁。”简子羽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岑几渊…如果、如果严熵——”
“如果严熵知道你现在病成这样还不好好休息,他会担心的。”伏一凌将这句话打断,抬手摸了摸岑几渊的头。
”符车没事,那个女人不会伤害我们,严熵也没事,你好好休息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不要再想了好吗?”
攥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岑几渊咬着唇摇头:“那个女人为什么不会攻击我们,她是怪物啊,我们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可能,因为她是‘妈妈’吧。”坐在沙发上的贺飞尘叹了口气。
“我们对‘妈妈’的攻击,诅咒无效,因为她是‘妈妈’,她给我们做饭,检查,这房间布置成我们熟悉的样子,衣柜里的衣服全是我们自己的,即便入夜后变成一个怪物,但她也是‘妈妈’。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睡觉。”
“这里怎么不算是一个安全屋呢。”简子羽望着窗外的月呢喃。
“‘妈妈’庇护孩子,那钻头怪物无法踏入这片平原,这屋中只要不入夜就是一片温静祥和。”
但是‘妈妈’检查孩子的牙齿却还是溺爱地给孩子吃糖,明知那是上瘾的东西,有意克制,却还是被母爱冲昏了头脑,因为这里的孩子早就离不开糖了。
“伏一凌,你觉得水龙头里的凉水为什么是血水。”简子羽转身和他平视。
“这个‘家’”,除了我们带来的糖罐外没有其他糖了。”
血水从哪里来,孩子变成旧糖后又去了哪里。
“嘎吱。”
门被忽地打开。
“那个女人走了。”
这是严熵的声音,岑几渊攥着被角的手一紧:“你们去了哪?为什么现在都变成黑影了。”
自己的头被那个黑影轻轻揉了揉,床边传来的话却让他不解。
“你们得找到这里的放映机,我们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我就说我们是被关在放映机里了!艹!”伏一凌急得跳脚。
“渊儿他不能离开你太久啊严熵,你太乱来了。”
“不。”简子羽打断道:“被关在放映机里的是他们。”
“啥?”
伏一凌的声音和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响起,江岭和贺飞尘面面相觑。
这俩人在说什么?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严熵,你很聪明。”简子羽笑了一下,靠在飘窗上和床边的人对视。
“我们从那些店里装的糖全是新的,整个镇子上没有旧糖。”
伏一凌挠头:“我靠,你俩说点我能听懂了我求求了,这样显得我很像个傻子。”
“换新塘,蛀洞藏,旧牙齿,亮晃晃。”简子羽将这句歌词念出来。
“我们原本以为画后的走廊是蛀洞,但是我们从进到这个‘家’开始,其实就已经藏在蛀洞里了。”
空气陡然被这句话拉入沉默。
“离开这个蛀洞就回不去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女生的声音平静,幽幽地飘在房间里。
“你们需要去找旧糖,也就是旧牙齿。”严熵揉着岑几渊的脸摩挲。
“找到旧糖、找到这个蛀洞里的放映机,其他的交给我们,我们会想办法让这个蛀洞坍塌。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岑几渊,我会带你们活着出去。”他后半句是说给江岭他们的。
“严熵!”岑几渊拽着那个影子急道。
“出了蛀洞,你们那边会遇到什么?”
屋中再次陷入寂静,他咬着牙:“蛀洞藏,躲地只是钻头怪物吗……”
“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遇到,不是吗?”那个人影安抚性地拍了拍岑几渊的手。
“岑几渊,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相信我。”
这世界的夜好像走得格外快,月落得悄然,地平线被晨光撕裂开一道缝隙,那光投进窗缝,将靠在床边的那个人影一同抹去。
“简子羽…简子羽!?”岑几渊慌乱起身看着空荡荡地飘窗,被一股力道按住。
“渊渊,符车他做了个很好的梦。”
他听到严熵这句话愣在原地,光走得无声无息,看着又一道人影消散他心口发紧。
“为什么天亮你们就会消失?严熵!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按在肩上的力道没地突然,他怔愣着垂下头看着照在自己身上的晨光,明明这光该是暖的,却刺骨地凉。
眼眶干涩,他颤抖着抬手抚上自己的肩,摸索着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嘴角麻木地张了张,却说不出话。
蛀洞被光照亮,昼夜更替,蛀虫惧光、怕光,无法再盘踞在蛀洞中。
他扶着额头低喃:“我们……都是还没有完全变成旧糖的糖……”
窗棂的暗影被稀释,被步步逼退到墙角逐渐淡去、模糊,这句话将这个清晨推入逼仄地角落,再亮也合不上昨夜的墨色。
姜弘济醒了。
屋中的沉默让他茫然,他抬手胡乱地抹了把脸,这觉睡得腰酸背痛的,他目光撇到床上的人一愣。
“岑几渊?为什么你在床上我在地上?”
江岭和贺飞尘对视,暗道不好。
我艹…把他给忘了。
“咚咚咚。”
门板被敲响,女人温柔的声音昨晚不同。
“吃早饭吧,孩子。”
她这次没开门,又挪着脚步一间一间轻声唤着。
“吃早饭吧,孩子。”
江岭用最简单地话描述了一下昨晚的事和几人现在的情况,顺带还说了一下现在几人必须要去找放映机和旧糖,看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岑几渊,姜弘济叹了口气。
“接着。”
床上的人愣着接住他丢过去的药,咬了咬唇。
“干活吧,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放映机可不好找,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是还没有完全变成旧糖的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姜弘济起身拉开浴室的门忽地一顿。
“别多想,你的契约人说让我们照顾你,如果不给你药我怕他不带我们出去。”
捏在药瓶上的手紧了紧,岑几渊阖上眼睛点了点头。
“嗯。”
摆在桌上的早餐很有家的味道,几碟腌菜,煎到两面金黄的鸡蛋饼上面挤着番茄酱,那盘小笼包旁贴心地放了一碗醋,‘妈妈’站在桌边倒着豆浆。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今天的桌上少了三个人,将最后一杯豆浆摆在桌上后又开始笑着看几人吃饭。
岑几渊闷闷地嚼着嘴里的蛋饼,女人的厨艺很好,这个蛋饼的外皮焦脆,内里松软口感很好,蛋液夹着番茄酱入口即化,但是他当真是没什么胃口。
身旁的符车安然无恙,只是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雨衣,他看起来很讨厌别人看到自己穿着病号服的样子。
身旁少了那个人岑几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掌心的虚空。
严熵他们会遇到什么,那个真实的家,会有早饭吗?他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哑,那边没有水喝吗?伏一凌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就是语气好像怪怪的,简子羽也是,如果这个蛀洞是用来躲藏的那他们那边一定会有危险……
他摇了摇头将心中的胡思乱想打消,喝了口豆浆将心中的不安吞咽。
严熵让他相信他。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家的放映机在哪里,找到旧牙齿。
这顿饭依旧吃地沉默,女人端着摞在一起的碗筷去了厨房。
姜弘济撇了眼厨房里洗碗的身影,小声道:“这个房子从外面看的时候应该不止两层,放映机会不会在三楼?”
哗啦啦地水声将他的声音盖过,如果不看口型根本分不清他在说什么,岑几渊摇了摇头。
“如果真实的家的放映室也在二层的话,放映机不会在三楼的,但是三楼我们也得找,可能是存放旧牙齿的地方。”
他目光定在身旁的小孩身上,抽了张纸凑过去帮他擦着嘴角。
“昨晚做梦了吗?”
符车点头:“嗯。”
“是很好的梦吗,”岑几渊笑着帮他撩开遮盖眼睛的头发。
“……是。”男孩低头搅着手指:“是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嗯,那很好啊。”岑几渊揉了揉他的头,他不知道这个孩子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杀了自己的妈妈,但是如果严熵看到了什么,又帮他造了个美梦,那这不是个坏孩子。
以前的事情,等符车想说再说,他就不问了。
“……哥哥。”符车忽地拽住岑几渊放下的手,这声称呼唤得突然。
“谢谢。”
岑几渊有些愣神,反应过来觉得大概是在谢他帮自己擦嘴,他抬手轻轻戳了戳符车的眉心,声音温柔。
“既然你都喊我哥哥了,那等出了故事就乖乖跟着我们去逛街,天天穿这些衣服不好,把你衣柜里的那些东西换掉吧,好不好?”
符车垂着头,想到自己柜子里的东西,想起梦里那人对他说的话,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落地,他别扭地伸手环住岑几渊的腰。
“嗯,好。”
岑几渊笑着轻拍他的背,心中越发觉得严熵在造梦方面很有一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让这个孩子释然。
能造出这些梦的人,到底该有多温柔。
“我说……火烧屁股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上演一出感情戏啊。”江岭捂着脸急道。
“我真的不想变成糖啊!那些牙到底在哪啊?”
“哎!你小点声啊……”贺飞尘赶忙捂住他的嘴巴:“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岑几渊闻声看着厨房一顿。
“她……不见了……”
厨房的水声一直没停,几人闻声一愣回头,那个水槽前空无一人,只剩下槽中被水流冲洒堆在一起的锅碗瓢盆。

“院子里也没有。”
“艹,真的好像鬼啊……怎么会突然消失呢?她刚才还在这站着呢我还发愁她一直在我们要怎么找东西。”
江岭身体倍儿弱,爬楼梯爬地太快已经开始喘了,一头栽进沙发里再也不愿意动弹。
“……是严熵他们。”
岑几渊扭头看着靠在桌边的姜弘济:“什么?”
“画那边的空间和这边的一样,我们看不到他们不代表他们看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不然太巧了,刚吃完饭没多久这个女人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严熵他们把这个女人弄过去了??”江岭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隔着一个空间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能让我们方便行动,别想别的了,干活。”贺飞尘一把将沙发上半死不活的人拽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运动一下啊,你怎么这么虚啊?”
“啊……我再歇一会,就一会!”
“不行,起来!”
沙发上的两人在玩拉锯战,岑几渊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这个女人在蛀洞里无害,出去呢?出去了也不会伤害人吗?
“岑几渊。”
他思绪被打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现在更应该快点找。”姜弘济颠了颠手里的药瓶。
“喝了。”
药瓶强行塞进对方手里,姜弘济刚准备拍一下岑几渊的肩膀指尖忽地一缩。
“放心吧,严熵不会出事的,你还在这。”
他垂下手笑了一下,两人擦肩而过。
岑几渊沉思间手被人握住,他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符车。
“在二楼。”
沙发上打架的两人被这句话打断。
“放映机在二楼?”
“嗯。”
贺飞尘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但是二楼房间我们刚才顺道找过了。”
“不在房间,在二楼。”符车抬手指着天花板的一角。
“这里。”
姜弘济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又低头看着这个小孩的眼睛。
这孩子衍生技能是透视?
但是你这个透视是不是有点太没有指向性了??
姜弘济嘴角抽搐,如果按照符车指的方向,眼前这个地方空无一物,最重要的是。
“这不是个阳台吗?”江岭扶着栏杆朝下一望。
“这二楼怎么这么高啊?”
“符车,你确定是这里吗?”岑几渊低头问道。
“嗯,是这里。”
“但是但是,我们这咋过去?我试试啊……”江岭说完就准备翻越这个栏杆,被人拦住。
岑几渊:“我来吧,我会飞。”
江岭一脸懵逼地回头,抬手摸了一下岑几渊的脑门。
“兄弟,你是不是烧傻了?怎么在说胡话啊?”
下一刻他看着岑几渊化成一缕白烟的下半身,然后一脸平静地。
飘了出去。
…………
差点忘了残影者有幽灵态这回事了,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看着自己队友的傻样姜弘济叹了口气,眼前的场景在慢慢地扭曲。
正前方随着岑几渊移动缓缓呈现出一个房间,原本照在阳台的光线随着四周墙壁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彻底将几人拉进一片漆黑。
“嗯,这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种障眼法如果没有符车,这房间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贺飞尘吐槽着,扭头在墙壁上摸索开关。
“这也太黑了,你等会!你先别开灯,万一咱们眼前有个鬼怎——”
“啪嗒。”
江岭看着立在眼前脸色死白的幽灵大吼:“鬼啊!!!”
岑几渊:“……”
姜弘济/贺飞尘:“……”
太丢人了,妈的。
“他进故事没吃药,他不是傻子只是脑子不好。”贺飞尘嘴角抽搐地揪着往自己怀里蹿的傻子。
“如果你可以切幽灵态,能穿墙,是不是能去三楼?”姜弘济敲了敲房间正中心的放映机。
“应该可以吧。”岑几渊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飘来飘去的好像真的挺像鬼的,江岭会害怕也不奇怪。
“符车,能看到三楼的位置吗?”
这沉默来的突然,岑几渊不解地低头看着这个男孩。
“不能去。”
符车咬了一下嘴唇,紧紧拽住岑几渊的手。
“不能去。”
几人这下都明白了,符车其实一直能看到三楼。
他不想让岑几渊去三楼。
江岭挠了挠头:“但是我们好像没人能去啊……要不再出去找找哪里能上去?”
“符车,”岑几渊蹲下身搭着男孩的肩轻声道:“你能看到楼梯吗,去三楼的楼梯。”
“没有楼梯。”
符车抬眼,那双眼里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只能我去,对不对。”岑几渊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为什么我不能去,三楼有怪物吗?”
符车摇头:“没有。”
三楼没有怪物,只有糖。
“符车,我得去,严熵、伏一凌和简子羽他们现在的情况未知,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岑几渊俯身轻轻抱着他。
“你在这里等一会,很快的。”
“你不能去!”符车喊道,垂在身侧的手发抖。
“哥哥,那里……”他看着那双平静温柔的眼睛,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符车,这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岑几渊摸着他的头。
“但是我们也活到现在了不是吗?”
“嗯……”男孩将脸埋在他肩上,声音很闷。
“哥哥,给你。”
岑几渊低头看着男孩递来的棒棒糖,菠萝味的。
“从哪变出来的。”他接过那个糖轻声道。
“那你就乖乖在这等我回来,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揍回去。”
“我们怎么会欺负他啊,你这话说的,我还没见过白发红瞳的小孩呢,跟动漫里走出来的似的。”江岭打趣,扭头对上自家队长的警告眼神立马变脸郑重道。
“注意安全。”
岑几渊摆了摆手,起身往墙里一迈。
看着那个身影被墙吞进去江岭叹了口气:“三楼到底有什么啊…”
“糖。”符车垂着头蹲在墙角,用手指戳着地板。
“只是糖的话为什么不想让他去。”贺飞尘面对这个孩子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的。
小小一团缩在那还挺可爱……
“很多糖吗?”姜弘济打断道。
“嗯。”符车说完后任凭三人怎么问都没再开口,他抬头望着天花板,那些模糊的红影勾勒出来的东西密密麻麻。
这些东西如果是被哥哥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岑几渊的技能掌控得不是很好,脚刚迈出墙还被绊倒摔了个嘴啃泥,他扶着脑袋撑身子。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靠……走廊没灯。”他起身扶着墙壁,这种情况要怎么找东西?
指尖的触感冰凉,摸着并不是正常的墙纸涩感。
或许这里有灯吗?
他忽地想到刚才江岭在那个房间开了灯,觉得死马当活马医,顺着这个墙摸一下找找。
只是这墙的触感很奇怪,视线内黑得根本看不清方向,指腹下的墙面坚硬,还会有个别凸起的钝感物体,层层叠叠的。
“这是画框吗?”岑几渊不解地继续走,这一片黑中只有这面墙是他能触摸到的东西,如果画框在这个位置,灯的开关应该也会在这面墙上吧。
他越走越觉得茫然,这个走廊好像挂满了画框,掌心传来的触感一直很矛盾,凸起的地方很光滑,却因为凸起的太过密集整体传来的手感粗糙嶙峋。
岑几渊举在身前的手很快就摸到了这个走廊的尽头,摸起来还是一样,这面墙壁没找到灯的开关,他抿了抿唇,在黑暗中顺着眼前这面墙继续走。
这里的空气很闷,混着一种微弱的陈腐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人在失去视觉时是极容易不安的,岑几渊咬着牙,手不敢离开这面墙,指尖每次划过那些凸起都在加深他对未知的恐惧。
“符车说过这里没有怪……”他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得压住从心底深处传来的恐惧。
只是这面墙越摸越让人觉得熟悉,岑几渊眉头紧锁,始终想不起来这种触感到底和什么类似。
这走廊挂地画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心跳猛地一停,僵在原地。
画框,会是这样密密麻麻地凸起来吗?就算是再小的画框,中心也会是玻璃的光滑平面,可是这面墙没有,他摸到现在,那种光滑的手感一次都没有感觉到。
这墙上的是什么?
岑几渊颤抖着指尖,小心翼翼地细细摩挲那块凸起,光滑、坚硬,边缘微微有些硌手,但是不锋利,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克制不住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呼吸。
指尖蹭过一处沟壑,很浅,又随着滑动陷进一块更深的沟壑,这快凸起好像要比其他的大一些,边缘好像也比其他的锐利,按得紧了指腹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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