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作者:白昭鱼  录入:12-14

“我没恶意。”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岑几渊身上,解释道:“他陷在梦里,那些混乱的记忆因为怨气和刚才的纸人群在冲击他的理智,必须暂时剥离这部分。”
施哲的语气沉稳笃定:“再拖下去,他会疯的。”
伏一凌抿了抿唇,扭头看着严熵,后者无声地点了一下头,示意施哲继续。
随着施哲指尖的白光探入岑几渊的太阳穴,岑几渊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极弱的呜咽,严熵环着他将人搂得死紧,紧紧盯着施哲的动作。
片刻后,施哲收回手,那缕银白的波动缠绕在他指尖,凝聚成一团不断翻滚、泛着微弱光芒的光球,内部的画面模糊。
“看仔细点。”他声音平静,屈指一弹,那团光球缓缓升到半空,投射出一片清晰的景象。
那是岑几渊梦魇的碎片。
画面晃动,色彩扭曲,充斥着不安,梦境中的岑几渊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的白衣男人长着严熵的脸。
但这个“严熵”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脸上挂着一种玩味的笑,严熵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人。
他扭头和简子羽对视,心里发寒。
梦中的岑几渊一直在挣扎,下一刻听着男人嘴里叙述出来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愣住。
“岑几渊,我们好好玩玩吧。”“严熵”的声音语调与严熵本人一般无二,却无端透着一股邪气。
画面猛地一黑,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目光落在脸色阴沉的严熵身上。
这梦境并没结束,这一次梦中的岑几渊站在一片虚无的灰雾里,眼神惊恐的看着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严熵”。
“你……到底是谁……”
对方轻笑出声,缓步逼近,每一步都让这梦中的灰雾翻涌。
“岑几渊,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些……难怪他会对你那么特别。”
“他……严熵…”
“嘘——”“严熵”的食指轻轻抵在唇边,笑容加深。
“别急着叫他,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他伸出手 ,轻轻用指尖扫过岑几渊的脸,后者惊恐地避开又猛地被钳住。
“滚开!放开我!”岑几渊怒道,却被狠狠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双目赤红,口中的牙几乎要被咬碎。
“别怕,”那个“严熵”的语气仿佛是在安抚,却充满逗弄。
“我想好好和你玩玩,我很好奇……”他指尖重重摁在岑几渊的唇上,凑近了一些。
“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味道,能让他这么痴迷,”他声音压低,饶有兴趣地看着岑几渊。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点一点……让你看清所有真相,期待吗?”
银白光球猛地收缩,继而消散在空气中。
安全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伏一凌和简子羽面露惊愕,显然被这诡异的对话和那个截然不同的“严熵”震住了。
严熵的脸色也极其难看,那个人顶着自己这张脸,对着岑几渊说话,对着他做那些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收紧环住岑几渊的手。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不肯告诉我,宁愿独自承受也不愿意和我说?
施哲抬手,那团承载记忆的光晕缓缓消散在他掌心,他看向脸色铁青的严熵和震惊的众人,靠在桌旁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被人盯上了啊……”他语气没什么波澜,顿了顿。
“或者说那也不是人,而且,严熵,他为什么要用你的脸呢?只是在利用岑几渊对你的感情来让他更痛苦吗……”
就在这时,严熵怀里的岑几渊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迷茫,水汽氤氲。
屋内一瞬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伏一凌和简子羽立刻收敛了脸上震惊的表情,严熵强行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手臂的力道放松将人撑起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声音温柔,带着试探。
施哲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几人心照不宣,选择了沉默。
岑几渊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下意识攥着严熵的手。
“这是哪?安全屋吗?”他只记得自己好像看到好多个模糊的人影在几人身后追着他们,心悸和眩晕感还没完全散去。
“没事了,你刚才酣睡值太低,只是脱力。”严熵的声音低沉平稳。
“我们大概不能在这里带太久,还有太多线索没找到,渊渊,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后者已经切了魂体绑在他腰上,岑几渊他身后环着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严熵肩上懒懒道。
“哎呀,我也不想自己走路了,更何况……”他目光落在这个屋子的陈设上,自从上个故事后他更加笃定这个世界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安全屋。
这里也未必安全。
施哲主动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半晌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走廊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焦黑纸屑和碎片,那些纸人都不见了踪影,仿佛集体蒸发了。
“怎么回事?”伏一凌压低声音,警惕地探头望去。
“不知道,但机会难得。”施哲闪身出去,示意大家跟上。
一行人警惕地走出安全屋,走廊里死寂一片,只有他们轻微脚步声。
他们沿着路往回走,刚拐过一个回廊,前方阴影里忽地突出来一块。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那双小脚挪动地轻巧,浑浊的眼睛剐过几人,蜡黄的老脸刻薄。
“哼!”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干涩的嗓子刮擦着众人的耳膜。
“瞧瞧你们这幅模样!可知道申时已到?所有人都得去祠堂叩拜祖宗,聆听训示,这是铁律!你们竟敢在这游手好闲?”
她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一个方向,语气里带着威胁:“还不立刻滚过去!误了时辰,惹得祖宗降罪,就不是拉磨绣花儿那么简单的了!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老姑婆说完狠狠瞪了岑几渊一眼,继续挪动着那双小脚慢吞吞地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众人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弄得一股无名火,伏一凌气得牙痒痒。
“艹……老不死的。”
严熵面色沉沉,低声道:“申时去祠堂,这是个空间强制规则,那些纸人也是因为这个消失。”
几人同时一顿,恍然大悟。
“所以……”岑几渊抿了抿嘴,“那个城堡里每次仆人消失的时间,是这个里世界的申时……”
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但城堡里所有的时钟都停滞在四点四十四分……”简子羽皱起眉,提出了关键。
“如果申时,是强制让这个空间规则生效的时间,时钟为什么不停在四点的整点,或者申时的范围内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偏偏停在四点四十四?”
这个问题让空间瞬间陷入沉默。
是啊,为什么是四点四十四?
“或许时间并非停滞……”严熵缓缓开口,看向走廊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城堡。
”四点四十四分,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时间点,城堡的时间流逝,在规则力量最强、或者说最扭曲的一个瞬间被永久定格。”
“你的意思是,”简子羽接过话。
“在这里,规则强制所有‘存在’申时去叩拜,强制力过于强大,扭曲了城堡对应的时间?”
“或者说,”施哲沉声道:“规则生效的时候,是能量最强的时候,被永久地固定下来呈现在时钟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四十四,本身就带着‘死’和‘极度不详’的隐喻,这数字的选择可能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规则自己本身携带的恶意,它故意让时间停在‘死亡’上。”
“所以,”岑几渊听这些分析听得心里发毛,“我们看到的城堡时间停在四点四十四,看到的根本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这话意味的东西太多,如果故事最高威的怪物力量已经大到足以扭曲空间,那必须要将故事推到崩坏的几人又要怎么才能做到。
“走吧。”严熵打破沉默,语气凝重:“无论是什么原因,祠堂我们非去不可了。”他一顿,扭头道。
“简子羽,技能,留着吧。”
女生闻声点头:“嗯,知道了。”
他们不再犹豫,朝着老姑婆消失的方向走去,那有关时间推断的寒意像巨石,压在岑几渊的心上,他咬了咬牙,看着严熵的侧脸心中下定决心。
这个故事就算再难推,就算前方绝非善地,他们不逃也能活下去。

越靠近祠堂,空气里弥漫的香火味道便更重,低沉、重复地嗡嗡声传来,那是无数人在一起念诵着什么,含糊不清。
祠堂的大门洞开,里面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几人也瞬间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纸人,整齐划一地跪满了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深处那烟雾缭绕的神龛前,它们背对着门口,身体一起一伏。
没有声音,它们坐着叩拜的动作僵硬,身体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沉闷,和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念诵重合。
老姑婆正站在门内一侧,那双浑浊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用口型无声地命令。
“跪——下——”
强大的压力涌来,迫使他们的膝盖软,严熵脸色难看,护着岑几渊低声道。
“见机行事。”
后者解了魂体状态点了点头,众人依言而跪,身侧纸人冰凉的身体偶尔能擦碰到他们,岑几渊目光定在神龛上方层层叠叠供奉着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的线香,烟雾浓的化不开,盘旋上升,模糊掉牌位上的那些字迹。
按照这些故事的鸟性,这些牌位是不是怪物也未可知,岑几渊膈应得跟着周围纸人的节奏叩拜,斜前方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傻逼烧成灰他都能认出来,是樊卓。
他的动作充满了不情愿和恐惧,甚至在颤抖,看起来也狼狈不堪,衣服上蹭着黑灰,脖颈上已经印上生生五枚铜钱纹,他显然也发现了几人。
那眼神惊恐、怨毒,尤其在看到严熵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又迅速把视线挪开。
严熵的眼神冷下去,无声地和身旁的简子羽摇了摇头。
那五枚铜钱纹的痛够他受的。
简子羽明白了严熵的意思,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诡异的仪式上。
祠堂缭绕的烟雾在众人再次起身食忽然剧烈翻涌起来,下一刻,无数张纸钱倾斜而下,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整个祠堂。
这叩拜并未停止,纸钱落在纸人身上,落在牌位上,落在所有人的头顶、肩头,空气中弥漫着烧糊的焦味和香火气,这仪式在漫天纸钱的背景下显得更加阴森诡谲。
岑几渊被这荒诞又突然的纸钱雨震撼,不由自主地被这漫天飞舞的白色吸引,纸钱飘落,遮挡视线,模糊掉周遭的一切。
那些气味钻入鼻腔让他有些不适,他微微偏头,想避开一片正要落在他脸上的纸钱。
就在他视线下意识地扫过侧前方,在这纸钱纷飞的间隙,岑几渊的目光猛地定格。
那个本该恐惧瑟缩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半抬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和严熵所在地方向,瞳孔里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严熵!他手里有东西!”他失声,在那人猛地扑来时用力把严熵往旁边狠推了一把。
那张狰狞的脸神色阴狠,将手里的一截断裂的木头狠狠刺过来。
“嗤——”
因为岑几渊那一推,严熵身体失衡侧开,那原本瞄准心脏的致命一击擦着他的肋侧划过,割裂了衣物带出一串血珠。
“艹你妈!那么久没见你原来是他妈去磨木头了?!”伏一凌怒骂着就要冲过去帮忙,然而就在他动作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些原本只是纷纷扬扬飘落的纸钱骤然加速,呼啸着疯狂旋转,一时间祠堂被无数声“噼啪”爆响充斥。
无数纸钱以惊人的速度交织、叠加,瞬间在几人指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白色纸墙,他们被强行隔开,甚至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妈的!”伏一凌被逼的连连后退,用手臂硬生生隔开扑面而来的纸钱,小臂上多了几道血痕,简子羽和施哲也被这骤然发难的纸钱风暴逼得寸步难行自身难保。
而风暴的正中心。
樊卓一击落空,身体因惯性前冲,另一只手不管不顾、竭斯底里地抓向岑几渊的喉咙。
“找死呢?!”岑几渊的反应极快,反手就精准无比地扼住了樊卓的手腕。
“你他妈当我吃素的?”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骨头碎裂的声音与樊卓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同时炸开,岑几渊唇角上勾,握着那截断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扭。
“啊——!!”樊卓痛得浑身抽搐,涕泪横流,另一只抓着木刺的手胡乱地朝着对方腹部捅去,却被一旁的严熵牢牢截住,他五指收拢,又是一阵骨裂声。
“呵……”严熵扭过头,与岑几渊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杀意如出一辙,同时开口。
“怎么办呢樊卓,你要死了。”
下一刻,严熵双臂发力,将樊卓整个人如同破布般狠狠抡起,重重地砸向地面。
漫天纸钱仍在疯狂飞舞,周围的纸人叩拜依旧,念诵声不休不止,对这瞬间爆发的生死之事漠不关心。
只有近在咫尺却被隔绝开的伏一凌几人,捕捉着那头令人心惊的动静,清晰感受着那股穿透出来的杀意。
“嗤!嗤!”
锋利的纸边割开了严熵和岑几渊的衣服,在他们皮肤上留下从横交错的细密血痕,岑几渊低头盯着横倒在地不住抽搐的樊卓。
后者脸上的笑容扭曲而畅快,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
“嗬…嗬……”他喉咙里嘶响,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脸颊已被飞舞的纸刃划得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怪物……你们、你们两个怪物!!”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涣散的目光死死钉在两人身上,颤抖着抬起尚能动的手指,带着近乎预言般的诅咒,指向严熵。
“你们以为自己……能逃吗?呵……我们全都逃不了!全都逃不了!你、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拼尽最后力气嘶吼出那个指向所有人的话。
“他……我们全都会死在这个世界,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
恰在此时,一片原本无序乱舞的纸钱,轨迹骤然变得凌厉,不偏不倚,狠狠擦过樊卓的喉咙。
“咔嚓。”
一声轻微的割裂声,樊卓未尽的话语被彻底斩断在喉管之中,鲜血喷涌而出,他眼睛猛地凸出,那双眼睛,惊愕、不甘。
随即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岑几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割喉震住,樊卓未近的话像个悬顶的钩子,让人心头发慌,他被缓缓溢到脚边的鲜血逼退半步。
是什么……是什么在阻止他最后说的话?
他心神剧震,扭头迷茫地看着严熵,后者沉默着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别怕。”
严熵抬眼环视周围的环境,这纸钱风暴毫无征兆地开始减弱,它们旋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最终那道纸墙随之消散,纸钱飘飘悠悠地落下。
身后惊魂不定的三个人看着那具尸体,在这幅场景下仿佛参加了死者当场死亡的丧葬。
伏一凌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猛地看到祠堂门口的矮小身影。
老姑婆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那,或者她也许一直就在那冷眼旁边,那张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扫过地上的尸体和鲜血,用那双小脚轻轻迈了过去。
她目光最终落在严熵和岑几渊身上。
“申时叩拜,庄严之地,喧哗私斗血溅祠堂?”她的声音依旧干涩。
“污了祖宗的眼,脏了祖宗的地!”
她用手中的烟杆重重敲了敲门框,那些还在飘落的纸钱在声落后彻底失去动力,软塌塌地盖在地上,很快将那血腥的一幕掩去了大半。
“既然还有力气厮打,”老姑婆阴冷的目光如同蛇蝎。
“看来是之前的活计太轻省了。”
她手指抬起,一次点过他们:“你,你,还有你。”她点了点严熵、岑几渊和伏一凌。
“去吧后院的柴房清了,堆积的柴火没劈完不准休息!”
接着,她又指向了简子羽和施哲:“你们两个,洒扫祠堂,今日日落前这一地纸钱收拾不完仔细你们的皮!”
她轻蔑地撇了眼地上的尸体,招了招手,两个原本跪在地上的纸人缓缓站起,拖拽着尸体跟着她一同慢吞吞地朝着祠堂深处走去。
简子羽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牌位后,扭头和严熵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空气中的香火味似乎更浓了,混着血腥味和纸钱的霉味,令人作呕,纸人陆陆续续散去,祠堂内只剩下几人。
“走吧。”严熵沉声道,正欲转身脚步却蓦地一顿,目光定在地上。
那堆凌乱的纸钱中,隐约露出半卷泛黄的纸张,材质明显不同于周围粗糙的纸钱。
“这是……”岑几渊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凑近仔细打量了半天。
这纸卷有些念头,边缘磨损看起来是半张,被一种暗沉发黑的蜡牢牢封住,怎么抠都抠不掉。
“嗯?这啥啊,打不开。”岑几渊尝试了一下,将那纸卷递过去。
“是从那个老东西的烟杆里掉出来的。”伏一凌抱着手臂,朝老姑婆消失的方向撇撇嘴。
“快日落了。”岑几渊望着天色。
“唉……走吧走吧,这故事的天黑得阴成啥样啊。”伏一凌搓了搓胳膊,刚准备跟上去身子一顿。
“喂,”他扭头看着祠堂里的两人。
“小心点儿。”
“你也是。”施哲抱着胸靠在门框上,身旁的简子羽忽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伏一凌嘟囔着。
“他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好相处吧。”女生耸耸肩,转身拿扫帚去了。
施哲歪了歪头:“你说我很难相处?”
“嗯,难。”伏一凌被这样拆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没必要不好意思。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唉算了!”他撇撇嘴,转过身挥了挥手。
“走了。”
施哲看着他的背影失笑。
原来你还记得呢。

三人沉默着穿过祠堂侧面的小门,那半卷蜡封黄纸被严熵收了起来,这后院阴森,比想象中更破败荒凉,高墙耸立,墙角堆积杂物。
一件低矮的柴房歪斜地立在角落,门板虚掩,伏一凌走过去一脚将门踹开,灰尘簌簌。
预想中堆积如山的柴火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地的木头玩具。
“她说这是柴火?”伏一凌皱了皱眉,用脚踢开离自己最近的木头小车。
岑几渊蹲下身,捡起一个小木鸟,鸟的翅膀已经断裂,接口处有明显的啃咬痕迹,这些玩具杂乱地堆在柴房的角落和空地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残缺不全。
“好像是小孩儿的玩具啊。”岑几渊眉头微蹙。
伏一凌骂骂咧咧地开始在一堆玩具里翻找:“靠,好端端的木头不砍砍玩具吗?”
严熵目光扫了一遍,弯腰拿起一把靠在墙边的斧头掂量了一下。
“先找找看有没有能直接烧的。”他声音低沉,没有对这些东西发过多的评论。
伏一凌一脸嫌弃地拎起一个破旧的秃头娃娃又扔掉。
“这东西能烧起来?那老太婆存心的吧!”
“这些玩具大多都是实木的啊。”岑几渊低低地说了一声,开始将一些看起来相对完整干燥的玩具挑出来堆到一边。
身旁的严熵已经选中了一个掉了漆的木箱子,举起斧头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哐!”木箱应声裂开,碎木飞溅,这声音在从寂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木箱里的玩具暴露出来,无一例外都是些陈旧残破的孩童玩物,他们机械地重复着挑选、堆积、劈砍,很快脚边就堆起了一堆可用的“柴火”。
“够了吧?”伏一凌喘了口气,总觉得这些东西让人心里发毛。
严熵停下动作,看了看那堆东西:“先这些,咱们去厨房灶膛。”
他率先抱起一捆用布条缠住的木马腿,朝着院角那间冒着微弱炊烟的矮房走去。
厨房里冷锅冷灶,只有一个巨大的灶膛张着口。
严熵面色淡淡地将那捆“柴”塞了进去,碎木和残破的玩具部件碰撞,声响沉闷。
看着那些曾经带给某个孩子短暂欢笑的玩具如今像垃圾一样被填进灶膛,准备化为灰烬,一种难言的荒谬感爬上三人心头。
严熵拿起火折子,吹亮,火光跳跃映照着他的侧脸,岑几渊咬了一下唇,目光挪走。
火焰倏地点燃,空气被噼啪作响的木头声打破,岑几渊就地盘腿坐下,望着这火堆出神。
“想什么呢?”严熵坐在他旁边帮他拨了拨有些乱的头发。
岑几渊摇了摇头,头抵在膝盖上静了许久才开口。
“樊卓没说完的话……他说的不是这个故事,是这个世界,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阖上眼,在这故事里几乎全程紧绷的神经至此都不能缓解,樊卓恨严熵杀了他,那些话却怎么都不像是为了让他们心慌说出来的。
严熵没说话,望着他翕动的睫毛和这张疲惫的脸,叹了口气。
“哎……”伏一凌靠在墙边将这沉默打断。
“我们为什么会掉进这个世界啊,每天和这些怪物打交道,以前还好,那些怪物可怕但从来没有过那么多BUG。”
他撇了撇嘴,嘟囔着:“现在又是非常理怪物,又是什么牌失效,到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故事他干脆别叫童话了呗。”
岑几渊一顿,心里那根紧绷的线被猛地牵动,勒出丝丝缕缕的涩,他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苦笑,声音低得几乎被火焰的噼啪声掩盖。
“是不是,从我进来开始,才变成这样的……”
伏一凌闻言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啊渊儿!瞎想什么呢?”
他急急道:“你忘了吗?我们就是在《莴苣姑娘》那里认识的,不可能是因为你的。”
他疯狂地给旁边的严熵使着眼色,示意对方赶紧说点什么来佐证,然而严熵却像是没收到信号一样,只是沉默着看着岑几渊的侧脸,一言不发。
“反正不可能是因为你,”伏一凌只好强调,干脆凑过去一把扑住岑几渊摇来摇去。
“这世界本来就未知,我们掉进来之前也从没想过会有怪物,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技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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