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叫回学弟吧。
苏屿倒是不在乎这种小事,“可以。”
苗优见对方不再关注称呼的问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今天初曼会回来,下午或者明天,咱们实验室就更热闹了。”
“嗯,陆学姐要买了什么不易保存的东西的话,也能寄存在我们那边。”
“你们的冰箱够放吗?我们东西太多了也不好吧!”
“还可以,不怕麻烦的话,我们也能几天出去一趟。”
“!!小苏学弟你简直就是天使。”
难怪江某人看这么紧呢!!
......
江时衍其实很早就醒了。
准确来说,是根本没睡。
这要怎么睡啊?
他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
江时衍回忆起了自己的反客为主,甚至抱着人坐上了洗手台的画面,由衷的庆幸租房装潢实力在线。
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房东解释。
小屿......
小屿的手比他小。
小屿身上香香的。
小屿的声音真好听。
小屿脱力后靠在他身上的样子,也好可爱。
床上的人倏地提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昨晚收拾整洁重新躺回床上后,苏屿倒是大大方方地往他怀里一滚,闭上眼就是睡。
而江时衍根本没平静下来,眼睛睁到了天亮。
小屿,是真好骗啊。
别人跟他说那样的话,他竟然相信了吗?
就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好到这种地步吧。
果然,世间难有两全其美之事。
当智商碾压众人的时候,情商就有点不够用了。
江时衍心情复杂,在吃到嘴里的红利,和正确的引导中摇摆不定。
现在坦白是不是有点马后炮了?
小屿知道真相后,不会把他这个放任事态发展的人打死吧。
江时衍没给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当时的情况,只要不养胃的都忍不住!
冲动一小时,反省一整晚。
江时衍一直在思索将两者兼顾的解决方案,直到察觉到对方有转醒的迹象时,瞬间闭上眼装睡。
他不是逃避,他只是想看看小屿有没有暗中懊恼。
万幸的是一切如常。
早起的人对他们相拥而眠的状态适应良好,轻手轻脚地起床后,甚至都没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注意。
程序化地去洗漱了。
没过多久,便是关门声。
江时衍知道,苏屿这是上课去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房子很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也就让心底的那份焦躁更为明显。
闷在被窝里的江时衍嗅着还残留着的香气,待氧气耗尽,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探出脑袋。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又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就没多看他两眼?
都那样了,一点多余的关注度都没有吗!
江时衍咬紧了后槽牙。
可恶的直男。
真就那啥无情呗?
他沉默地坐起身。
为了惩罚无情的苏屿,江时衍毅然决然的决定,他不坦白了。
等什么时候对方醒悟过来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他再用更无辜的语气说:
“啊?原来是这样吗,我也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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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实验室有些冷清,就连头顶的白炽灯只选择性的开了几盏。
和苗优一起准时抵达的苏屿,对上了正在喝热茶的邢群。
两人目光交接,闪过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明悟。
“小屿,你一会儿坐你学姐边上。”邢群吹了吹杯子里氤氲起来的热气,乐呵呵地说。
苏屿颔首,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将自己留在电脑里要用到的材料整理了一下,配合转移。
他们的课题内容,一般的电脑根本带不动。
邢群自掏腰包,给所有人都配了性能超高的台式。
甚至还多了几台,只为防止意外的出现。
没被通知计划的苗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换位置吗?”
“怎么,不乐意啊?”邢群挑眉,“那换一个说法,假如苏屿是你的队友呢?”
老姜觉得,要让别人相信他们的谎言,最高明的一步就是把他们自己人也给骗了。
而这所谓的自己人,就是苗优和陆初曼。
苏屿没有发表意见,只偏头看苗优的反应。
“这还用说?当然是最开心不过啦!”苗优语气都有些激动了。
那可是苏屿!
撇开同学们开玩笑赋予的‘苏神’外号不说,光是大二就拿下亚洲区银奖这个头衔,就足以让无数人惊叹:此子竟恐怖如斯。
大二,满打满算,还能参加三次大学生全球编程赛。
现在就能拿银牌,那以后呢?
前途亮的她这个旁观者都睡不着了!!
更别说,苏屿的人品还好。
综合来看,比叶某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这要是成为她们队友,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然而,就在这时,苗优却倏地冷静了下来,“那小苏自己的单人赛比赛怎么办?”
“这个我们自有安排,你不用太过忧虑。”邢群企图抚平她的介怀。
苗优的神色没有缓和,反而戒备地看了邢群一眼。
紧接着,她用堪称鬼祟地速度踱步到了苏屿的身边。
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小苏学弟,你告诉我,是不是邢导勉强你了?”
苗优在邢群手底下当了小半年的研究生,是觉得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老师,也能感受到他对他们几个学生的看重。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心安理得地当一个享受福利的既得利益者。
叶彬郁的事情闹沸沸扬扬,此时忽然说苏屿要成为她们的队友,为的是什么,有脑子的人都心知肚明。
初步的开心褪去,苗优考虑了更多。
苏屿实力不俗这点有目共睹,还能再参加三次比赛也是确有其事。
但这一切,都不是让他放弃自己的单人比赛,只为给她们兜底的理由。
对方不欠她们的,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苏屿见她脸上忿忿不平,是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浓郁的紧张。
他勾了勾嘴角,眸中满是认真,“谢谢你,学姐。”
始料未及的答案让苗优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谢什么?”
茫然的表情,将那份疑惑从里到外的显现。
苏屿但笑不语。
谢什么?
谢苗优用行动再一次印证了他的观点,用那份关怀抨击苏鸿志坚持了十几年的理念。
什么是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即便他们满打满算,认识也没几个月。
不过也恰好更能佐证,这些外在的因素,并非是影响人类感情的关键。
邢群因苗优偷偷摸摸地举动皱起的眉头重新舒展,笑容浮现,“一切都还没确定,你别着急。”
他感觉他被叶彬郁伤害的心,被眼前这一幕治愈了。
怪不得都说家和万事兴呢。
见学生上和下睦,他这个当老师的,光是看着心里就舒服。
“没事的学姐,我都有数。”苏屿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又加了一重保障。
苗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吧,你有数就行。”
心中的忧虑少了不少,可疑惑却不减反增。
怎么感觉邢导和小苏学弟有事情瞒着她?
三个人刚聊完这个话题,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叶彬郁姗姗来迟。
前一天刚被邢群敲打过,此时对上了对方漫不经心的视线,面上闪过了一丝拘谨。
全然没有了昨天和苗优对话时的自信和得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些。”叶彬郁谦逊的道了个歉。
邢群就事论事,也没在时间问题上折腾他,“不晚,还没到定下的时间,先坐下吧。”
三个人不再言语,各自收拾。
等发现苏屿在附近落座,并打开了电脑的时候,叶彬郁这才发现不对劲。
如果没记错的话,放假前对方不是坐在这儿的吧?
然而他并未忘记自己目前处境的尴尬,一切的疑惑都憋在了喉咙里。
只能暗中琢磨,邢群这是觉得苏屿拿了银牌,能跟上他们研一组的教学进度了?
叶彬郁打开了对应的资料,视线飞快的扫了一眼苏屿后收回。
拔苗助长。
......
全身心投入的状态,仿佛能加速时间的流逝。
一眨眼,日落西山,傍晚到来。
在办公室里的邢群被设下的闹钟提醒,出来通知几个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把学生从寒假薅过来补习已是惨绝人寰,再把人扣着不让吃晚饭,那是真的挨千刀的奴隶主了。
下午赶到的陆初曼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敲键盘而发酸的手,好奇的问了一嘴,“邢导,我们晚上不用过来吧?”
她舟车劳累了一天,身体是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不用,等开学再把晚自习加上。”
邢群摇了摇头,“不过,要不要抓紧,你们自己看着来。还有精力的话,晚上也能翻翻我给的教材。”
“好的。”
“明白了。”
四个学生里,有两个精神不济。
其一,是叶彬郁。
他脑子并不笨,一天下来,已经确定了邢群在做二手准备。
个人赛和团队赛的竞赛的内容不太一样,学习的侧重方向自然不同。
之前为亚洲赛做准备的时候,邢群便是准备了两份学习资料,分别给了他们两拨人。
今天,邢群同样准备了两份资料。
不同的是,却额外给了苏屿一份。
在讲解合作有关的内容时,还让他也凑过来听。
叶彬郁离得近,没错过他们几个人的低声交谈。
迟了半天过来不在状态内的陆初曼小声问了句,“这个时候让学弟两种都学,任务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没事。”邢群笑容可掬,“这是对他的锤炼,再说了,他吃的消。”
有的时候,人才,都是逼出来的。
苏屿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陆初曼关心的眼神下,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放在以前,叶彬郁就算是为了维护表面的平稳,不管内心是何想法,表面也会开口夸一句“学弟真厉害”。
可在那个时候,他的喉咙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堵住了一样。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邢群和苏屿没透露其他的信息,但种种迹象表明,后者的团队预备役身份,好像真的会发挥作用。
叶彬郁内心深处响起了名为危机感警铃。
忧心忡忡之下,哪儿还有什么精神?
其二,则是苏屿了。
他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势好像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颓废。
邢群见了,还借着讲课的空隙,问他是不是累着了?
吃得消什么的,都是说给叶彬郁听的。
真要把人累着了,那这个计划倒是要再深入思考一下可行性了。
苏屿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没事。
他对高强度的学习氛围适应良好,影响他心情的其实另有其事。
中午的时候,他被学姐苗优拉着去吃了顿饭。
而原本说好了要监督他三餐的江时衍,却只在社交软件上,留下了一句中午有事要忙,让他自己吃饭的留言。
苏屿吃完,趁着午休回去了一趟。
在外租的房子里寂若死灰,了无人气。
江时衍不见了。
苏屿无法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明明,他早上都装作跟往常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江时衍,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吗?
在直男眼里,这些行为都是正常的说法,果然还是骗不了人。
苏屿脑袋微垂,在他们的小家里点开手机里的旅行小时。
他眼睁睁地,看着地图上的定位小点越跑越远。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方向,对方是回家了。
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内心漫出无尽的苦涩。
跑什么啊。
他有那么吓人吗?
站在屋子里的苏屿只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用力甩了甩头,堪堪保持住了平稳。
苏屿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他抬头往上看,忍住了那份软弱。
接踵而至的,便是一直潜伏在暗处,被好好藏起来的执拗和阴郁。
来软的攻略不行吗?
这么无法接受吗?
要趁着他出门,悄悄逃走吗?
一个个问题挤在了一起,让他的太阳穴抽抽的疼。
好想,把江时衍关起来啊。
那么会跑的话,干脆把腿打断好了。
森森然的阴鸷将痛苦转化成了病态的渴望,苏屿努力深呼吸,才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过于扭曲。
不行啊。
要大方的给予一点信任才行。
昨天,后续埋首在颈窝、用力揽着人不放的,可是江时衍啊。
苏屿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企图用冰冷的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声停止,他的视线在洗手台上凝滞。
片刻后,轻轻用手擦去飞溅在台面上的水珠。
他给一天的时间。
......
跟前的学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面上尽是担忧之色,“小苏,学弟,苏屿,你还好吧?”
苗优挨个喊了一遍。
苏屿挣脱混沌,双眼重新聚焦。
他弯了弯嘴角,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勉强,“我没事。”
“真的?”陆初曼半信半疑。
第一次参赛就直升全球竞赛,孩子可能太紧张了。
“嗯。”苏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将电脑关机,“我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先走了。”
“欸......”苗优还想说什么,但他人已经错身而过了,只能在后面喊了一句,“路上小心啊。”
同样是精神不佳,但实验室里的另一人却没得到任何的关心。
叶彬郁见邢群和苏屿都相继离开了,撇了撇嘴角,“没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心中暗道: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拔苗助长。
苗不会越长越好,只会被害死。
“你!”苗优没错过他这句嘲讽,瞪着眼就想跟他吵。
陆初曼及时拦住了她,甩了一个眼神,“别理他。”
她还顾虑着团队赛的事儿,为了双方的前途,选择暂时忍让。
全然不知,好闺蜜昨天就跟叶彬郁正儿八经地吵了一架,用词那叫一个专捅心窝。
当然,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苏屿并不知晓。
他现在,没多余的心思去管了。
一整个下午,苏屿不敢让自己的大脑闲下来。
一旦没被学习难题压迫,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江时衍的事情。
他怕自己忍不到一天,强忍着没有用旅行小时去观察对方的动态。
按捺着,压抑着,总算忍到了傍晚。
苏屿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出了校园。
可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原先那份急切,却变成了无措的惊慌。
如果,江时衍还是没有回来呢?
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口袋,对旅行小时的窥探欲达到了顶峰。
苏屿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肉,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咸腥感,抑制住了那份冲动。
还没到点,说好的给一天机会。
他不能,连自己许诺的事情都做不到。
苏屿重新迈开了脚步。
只不过现在的速度,和方才从实验室里冲出来的劲儿,简直是两个极端。
很慢,像极了疲惫的人,用毅力驱使着身体往前挪。
苏屿骤然发现,让房间变得温馨的关键,不是满满当当地布置,而是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害怕再次看见空荡荡的屋子。
因为这份惧意,原本的急切,变成了拖延。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逃不过。
熟悉的房门上,贴着他们亲自买的装饰。
苏屿神色恍惚了一瞬,低头,麻木地输入密码。
因走神,还输错了两次。
“咔哒。”
小家的门被打开,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Surprise!”
炸开的礼花铺天盖地,耳边传来语调上扬的呼喊。
苏屿僵住了动作,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翻飞的彩片落下,面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江时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亮晶晶的眸子像极了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
苏屿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暗哑,“你这是在干嘛?”
一整天的煎熬,在此刻尽数化成星星点点,不出片刻,便荡然无存。
“等你回家呗。”江时衍伸手拉住了苏屿的手腕,“酱酱,你看这个是什么!”
苏屿被他兴奋地拉着向前,穿过了玄关,直达客厅。
抬眸,原本空荡的墙边,多了一个和房间颜色极为融洽的柜子。
透明的玻璃前窗将里面的内容物展露无疑,是一瓶瓶不同种类的酒。
“怎么样,还不错吧?”江时衍敲了敲柜子边,光是听传出来的声音,就知道质感很棒。
“嗯。”苏屿有些怔然,过山车般上下起伏的情绪,让他的脑子还有些迟钝,本能地探知真相。
“所以,你下午是回家去拿这些酒了吗?”
是了,昨天晚上,他们刚说完起酒柜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今天竹马就把计划变成了现实。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江时衍松了一口气,不枉他辛苦大半天。
又听见问话,他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想先斩后奏的,结果被我爸逮了个正着。”
“你不知道他有多小气,刚开始还不肯呢,说我在暴殄天物,给我气笑了都。”
“得亏我口才好,又让我妈出面,这才弄过来一点。”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够不够惊喜!”
江时衍絮絮叨叨一大堆,末了,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苏屿眼睛转动,视线从酒柜转移到了江时衍的身上。
面对竹马的疑惑,他的表情没有半分惊慌,“你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要去偷你爸的酒。”
淡定的仿佛真相就是如此,而不是借着旅行小时定点了对方的行踪。
江时衍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什么偷不偷的,自家人的事情,那叫拿!”
是有这么回事。
小屿的记忆力和反应速度是真好,难怪一语道破的。
险些露馅,苏屿的眼神清明,理智终于回归了。
不过,心中的不安感,却并未全部消散。
他朝着酒柜靠近,隔着剔透的玻璃,缓缓扫视里面静立着的酒瓶。
它们每一支都有专属的摆放架,倾斜的角度经过精心设计,露出瓶身烙印着的徽章。
个别标签微微泛黄,透着岁月的沉淀。
一眼望去,酒柜里摆放着的,仿佛是价值不菲的收藏品。
对于江叔叔来说,也确实如此。
说实话,苏屿并未涉猎这个领域,并不是特别了解里面的酒都价值几何。
“这些都是你从家里拿的吗?”他内心莫名有些愧疚,“有没有便宜点的?”
他想要酒,从来都不是为了沉下心来细品的。
真要说的话,确实有些暴殄天物。
“底下几排是我自己去店里买的。”
江时衍单手倚在柜子上,用一种暴发户的口吻说道,“不过,也不用给我爸省着,咱们喝完了都没事。”
毕竟他爹的藏品有限,并非取之不竭,能舍得给他十瓶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大方了。
剩下的位置空着不好看,他只能凭自己的本事凑合凑合填上了。
苏屿的手指在玻璃上轻点,“那拿一瓶出来喝吧。”
“现在?”江时衍懵了下。
完了,小屿不会真喝上瘾了吧?
苏屿斩钉截铁,“嗯。”
......
桌子上的饭菜香气四溢,标准的三菜一汤配置。
可乐鸡翅、醋溜土豆丝、番茄炒蛋,以及紫菜汤。
家常又简单,是江时衍为数不多会做的菜。
这是在等苏屿回来的间隙里,抽空做的。
“喝酒可以,但必须先垫点东西,对胃好。”
↑江时衍的原话。
换做是其他时候,苏屿一定会好好品尝的。
可眼下比起饱腹之欲,他更想确认竹马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边。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江时衍被他看的坐如针毡,有点毛毛的。
苏屿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鸡蛋扒拉了两口饭。
应该够了吧?
这般想着,他拿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
不仅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还给对面的杯子也倒了点。
“你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啊?”江时衍见状目瞪口呆,饭都吃不香了。
这架势,完全是纯奔着买醉去的吧?
苏屿眼皮也没掀,干脆顺着他的话承认,“全球比赛,是有点压力。”
“那确实。”江时衍代入品了品,“我全国比赛都紧张的不行。”
不是为情买醉就好。
压力大,微醺一下确实能放松。
不过,小屿给他也倒上酒是什么意思?
江时衍的声音一顿,“要我陪你喝?”
苏屿直勾勾盯着他,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两个都喝醉的话,谁留下来收拾啊?”江时衍有些纠结。
他对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
一杯倒,不仅没有收拾桌子的力气,甚至还要麻烦本来就压力很大的人照顾他。
琐碎的事一堆叠,这还能起到放松的效果吗?
苏屿看出了他并没有特别乐意,不由抿了抿唇。
他的计划,是想把对方灌醉,然后再......
可是,对方的顾虑,确实和他明面上的喝酒初衷相悖。
如果强制让对方参与的话,倒显得有些不对了。
苏屿没有过多纠结,“那我自己喝。”
江时衍意识清醒的话,正好能深入探究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抗拒他的靠近。
苏屿改变了方案。
他坦然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琥珀色的液体看似温良,入喉却带着无法忽视的辛辣,总觉得胃里也被酒精烧起来了。
苏屿被冲喉咙的味儿刺激地轻咳了两声。
体验感并不是特别好受,但这却是他壮胆的良药。
“你喝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江时衍被他这豪迈的动作吓了一跳。
所以,等苏屿缓过来再抬起头时,桌上的还有很多余量的酒瓶已经消失不见了。
排除灵异事件存在的可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苏屿不语,只凝视面前的竹马。
仗着胳膊长,将他面前的酒捞过来放自己凳子边的江时衍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死不承认,“喝这一杯差不多了,不行我这杯也给你喝。”
潜意思却是:再多就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