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拿着杯花茶在闻香,闻言刻意看了看男人空无一人的身后,然后什么都不问,只说没关系。
“他们在隔壁包间。”傅清宴见状道。
他有点头疼的:“我原本计划过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再介绍你们认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男人没有解释什么是时机成熟,青染也不问,这种彼此心照不宣却不说透的感觉,若即若离,才更迷人。
不多时小王带着人端菜上来了,两人不再聊不相干的人,专注在当下的美食上。
国宴大厨的手艺没话说,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的本味,吃着满口鲜香。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结束已是晚上八点多。
又过了半个小时,汽车停在酒店楼下。
夜色如幕布笼罩在城市上空,路灯的光从车窗倾斜进来,经冰冷的机械表盘折射出冷光,映亮男人清俊的眉眼。
“之前江陵说让你去他公司演戏,想过进娱乐圈吗?”
青染正侧身解安全带,微弱的灵气出现消失,让安全带扣得更紧。
“嗯?”他好看的眉蹙起。
傅清宴倾身过来帮忙,距离拉近,眼前是白玉般细长的手指,鼻尖是混合沐浴露和玫瑰茶香的清幽香味。
“我听人说,我这张脸没有背景进娱乐圈就是招祸。”
青染轻声道,说话时吐出的气息若有似无扑到男人额头和侧脸。
男人停下动作来看他,黑色的眸子在光线不明的车内显得幽深而晦暗。
“谁说你没有。”
他嗓音轻缓低沉,滚烫的掌心缓缓覆住青染微蜷的手。
“十一点下班,太辛苦也太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下次放假?”
青染动了动被盖住的手指没说话,男人掌心很烫,像一块火石几乎要融化他。
他垂下眼睫避开男人宛如实质的目光。
傅清宴没有逼他,低眸开始解安全带。
小小的安全带容不下两双手一起动作,青染抽离被染上体温的手,举在空中犹豫了一瞬,最后自然而然搁在身前之人的肩上。
落下的位置好巧不巧,手掌搭着肩膀,拇指掌侧的皮肤刚好触着男人颈侧肌肤。
脖颈温度和掌心一样滚烫。
感觉到这一零星接触的傅清宴身体顿了顿,手上按部就班研究扣死的安全带,心神却不受控制有些飘远。
他头一次觉得用玫瑰花瓣晒制的茶香如此馥郁迷人。
“如果解不开怎么办?”青染轻声问。
搭在肩上的手像是担心般微微握紧,掌侧随之轻蹭过男人敏感的肌肤,带来难言的痒意。
傅清宴细细品味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撩拨,脸上神情不变,唯独嗓音沉了些,语气既像玩笑又像认真的。
“如果解不开,那就只能勉强你被锁在我的车里,锁一辈子了。”
青染点点他的脖颈:“古话说金屋藏娇,你这算什么?”
“虽然没有金屋,但至少藏娇名副其实?”傅清宴低笑道,声线如悦耳的竖琴。
话落,失去灵力控制的安全带啪地弹开。
“看来我不如传说幸运。”男人状似遗憾感叹,遗憾自己失去了将人锁在车里一辈子的机会。
青染放下搭在男人肩头的手:“也许是你还缺了间金屋。”
“那加上金屋就可以了?”傅清宴反问,顺势将青年收回的手握住。
青染:“或许重要的不是金屋,而是你能不能让屋里的人满意。”
“怎样才能叫他满意?”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问快了,这是我该思考的问题。”
青年的手纤长如玉,精致如艺术品,静静卧在他掌心时可比方才被随意抓着顺眼多了。
傅清宴伸手从车前储物格拿出一个包装简洁素淡的礼盒,单手将盒盖推开,然后拿出条手链戴在青染手腕上。
那是条铂金材质的环扣手链,锁扣处坠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有个磨砂的花体字母Y。
“接你路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青染举起戴好的右手晃了晃,手链柔和的金属质感与他白皙的肤色相映衬,确实相得益彰。
他看着晃动翻转露出正面的金属牌。
“Y,宴?”
傅清宴没有解释:“还喜欢吗?”
视线凝着悬挂在青年腕间的字母,仿佛青年身上打上他的专属记号,眼里有隐藏极深的赞叹和愉悦。
“傅先生跟多少人说过这句话,”青染目光从手链移到男人脸上,“问他喜不喜欢,说可以当他的背景。”
傅清宴的视线也从腕间望向青年那双清透的眸子,无奈笑道:“就你一个。”
青染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谢谢傅先生送我回来,”他推开车门下车,抬起右手,“也谢谢傅先生的礼物。”
拉近手腕在唇边吻了下,瑰色红唇恰恰印在冰冷的金属牌上,清浅一笑说:“我很喜欢。”
然后便在背后灼热有如实质的注视下头也不回走了。
汽车内,视线范围的背影消失在酒店门口,男人闭上眼睛松懈般靠进座椅里。
扯开衣领,松开袖口,再丢掉眼镜揉揉鼻梁。
手机叮咚一声收到新信息,半晌后傅清宴才带着点烦躁地兴致缺缺睁开眼睛查看。
消息来自一个意外却让人惊喜的人。
青染:【今天好像漏了品酒这个环节?】
傅清宴:【时间太赶,来不及回家拿,不如改天直接去我家参观?】
青染没直接回答:【我想想,周六好像可以放假~】
男人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手指点了点,只觉得车里随着主人离去变淡的幽香又渐渐浓郁起来。
此时他倒是真有些遗憾方才安全带没能将人锁得更久一些了。
另一边,青染回到酒店先交代了系统一件事。
[零零,席家人最近在做什么?]
刚看完现场版对手戏,机械心脏怦怦跳的系统慌慌张张调查回答。
[席父那边是小黑屋,估计在夜会小情人。席母在做睡前保养,席青松在跟同学组队打游戏,席青柠在完善项目策划书。]
吴翠莲当年换完孩子还偷偷关注过席家一段时间,得知自己儿子随席家下一辈中间有个青字,硬是劝着许国强给原身取名许青染。
许国强不注重名字这些,这事还真让吴翠莲办成了。
可惜她见识有限,只知道席家下一辈中间有个青字,却不知第三个字还要从木才行。
[席青松和席青柠那边暂时不用关注,帮我监控一下席父席母的动向,在雍市不用管,如果两人有长期离开雍市的迹象,记得提醒我一声。]
系统轻快应下,将事情输入程序后问:[为什么要监控家他们啊?]
青染:[方便我及时拿到毛囊去做亲子鉴定。]
到时他要回席家,总不能空口白牙说他才是席家亲儿子席家就信吧,直接拿证据说话会比较有效率。
系统:[宿主要准备去席家认亲了吗?]
青染:[快了。]
系统为傅清宴点蜡,过了会儿没忍住问:[傅清宴那边真的要一直瞒着他?我看他很喜欢宿主呢~]
傅清宴简直是它见过的碎片中最主动的一个!
青染哼了声:[他都没告诉我他表面上有个女朋友。]所谓的喜欢能有几分真。
系统坚定站在宿主这边,就是,傅清宴都不说自己有个名义上的女朋友,骗骗他怎么了!
周六还没到,转眼周五先到了。
这两天青染和傅清宴依然跟之前一样,每天午后会借着点外卖的机会短暂见上一面。
周五下午青染有事,送完外卖骑车去了Eric的工作室。
Eric是青染第一次当平面模特的甲方。
昨天他联系青染说上次拍摄的宣传照效果很好,客服反映有不少顾客都是冲着宣传照上模特的脸来的。
虽然不是每个问了的都会买,但销量比上个季度同时间段至少增加了五成,所以Eric想将店里一些经典款的宣传照重新拍摄一遍。
这次邀请不经过魏琳,青染能拿到全额报酬,半天能拍完便有2000。
因为上次拍完效果好,他涨身价了。
青染两点多到的工作室,一到便紧锣密鼓忙碌起来,换衣服、化妆、根据甲方和摄影师的要求摆poss。
双方之前有过合作的经验,配合起来还算默契,晚上七点多便忙完收工。
然后Eric说提前收工心情好,请大家吃饭,吃完出来接近九点。
“青染,我这儿有个生意介绍给你。”离开餐厅后Eric叫住青染说道。
他干的虽然是服装设计这行,但外表不像刻板印象里男设计师那样“新潮”,打扮还挺清爽的,拿出手机说:“我有个研究传统服饰的朋友看见你的照片,想约你拍两套衣服看看效果,你看有没有兴趣。”
说着把朋友的号码推给青染:“他那也有你的号码,可能这两天就会联系你。”
青染输入联系方式:“好,谢谢。”
Eric暧昧地笑了笑:“真要谢我不如去酒吧喝一杯?”
青染:“我不会喝酒。”
Eric摇摇头,真是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懒得敷衍,不过谁让美人有特权呢。
“开玩笑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青染说不用:“我散散步吹会儿风。”
告别Eric等人离开后,没多久手机就收到报酬到账的消息提示,青染顺便看了眼现在的余额。
四万出头。
做亲子鉴定的钱是够了,除此之外在雍市连房子一平米的单价都不够。
好在他对买房没什么执念,豪华别墅住得,山间老林也住得。
[宿主,我们接下来干什么,继续送外卖吗?]系统兴致昂扬问。
这个世界它天天帮宿主干活,可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说起送外卖起劲得很。
青染:[不了,歇会儿。]
想起化过妆、换过许多次衣服还没洗澡,一时又没法立刻回到酒店,便用术法悄悄清洁,果然轻松舒坦许多。
识海里灵核光华流转,已几近凝为实体。
不出意外的话,吸收完这个世界演变收束的感悟便差不多了。
届时他灵核聚成,成就道基,需要为期不定的时间闭关巩固,那小世界历练……
[傅清宴现在在干嘛?]
系统看了眼:[咦,在和他朋友喝酒,距离我们不是很远哦~]
青染:[地址。]
系统将地址及路线贴出,正好是上次送过外卖的那家。
散着步往酒吧方向走,快到目的地时系统报告:[喝完散伙了,傅清宴准备叫代驾。]
青染挑挑眉:[把单子抢了。]
系统迅速照做,不到三秒便邀功说:[搞定啦~]
青染:[零零真棒~]
不待一妖一统多相互吹捧两句,青染的手机随之振动响起,来电显示不是傅清宴是谁。
噢,差点忘了代驾也显示号码。
边走边划过接听键放在耳边。
“现在不止送外卖,还开始做代驾了?”熟悉的嗓音通过手机传来。
青染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实情:“你叫代驾我才做代驾。事实上我找了个顶级黑客监视你,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哦。”
系-顶级黑客-统偷偷挺胸。
“是么,”男人语调懒洋洋的,带着慵懒的笑意,“不用顶级黑客,我更想让你亲自监视我。”
语气放低放缓,如同贴着耳膜响起。
“最好贴身监视,寸步不离。”
“好啊。”
男人低笑:“答应的话,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今晚的专属司机。”
“你转身看看?”
傅清宴下意识回头,就见不远处路灯下青染举着手机歪头浅笑,腕间手链闪着细碎的光,仿佛碎冰搅动酒液,霎时心脏怦然,令人迷醉。
“你的专属司机来报到了。”青染收起手机走到近前说道。
傅清宴定定盯着他,忽而一笑,伸手将人猛地往身前一拉。
青染顺着力道撞入男人怀中。
腰身被搂紧,傅清宴喟叹般在耳边道:“七个小时零三分钟,好想你。”
或许是喝过酒,男人嗓音相较平时的雅润多了几分沙哑,说话时携着淡淡的温热扑洒在耳廓,平添些许性感。
青染嗅到了一点辛辣的酒香,酒精似乎被男人身上清淡的沉木香放大,让他脸颊微微发热。
“记得这么清楚?”青染偏偏头说道。
不知是躲避还是故意,脖颈反而更多地暴露在男人视线中。
那一截白皙的颈项修长如玉,在灯光下透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傅清宴眸色暗了暗。
“大概因为难熬。”男人低喃着,鼻尖蹭过近在咫尺的细腻,灼热的呼吸将眼前白玉染上诱人的粉色。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是周六,”薄唇轻印在粉色肌肤上,声音含混,“你说过周六放假,嗯?”
“你喝醉了?”青染回头看他,嘴唇不小心吻过男人侧脸。
脸侧一触即离的温热叫傅清宴沉沉笑了下,抬起一只手扣着青染后脑不让他退开,低头吻上他的唇。
“原本没有,看见你就醉了。”
先是唇周的啄吻试探,然后压着唇瓣轻轻研磨碾压,最后撬开唇齿长驱直入。
辛辣的酒香与清幽的冷香在彼此鼻尖萦绕交汇,逐渐混合成另一种让人上瘾的暧昧气息。
驶过车流的前灯将两人站立之处照得亮了又暗,打趣的鸣笛更是一声接着一声。
傅清宴微不可察皱眉,吻毕将失神揪着他腰间衣料的青染按在肩头,不让外人看见他此时诱人的情态。
他则拿出手机拨通文助理的号码,待对面接通后道:“让公关注意我最近的绯闻,我不想在网上看到有关我私生活的讨论。”
文助理:“好的傅总。”
通话简短明了,挂断后傅清宴跟青染解释:“有些记者像嗜血的鲨鱼,为了爆料围追堵截无所不用,被他们找到你会很麻烦。”
至少平静送外卖是不可能了。
青染安静点头,嘴唇红肿湿润,眼神雾蒙蒙的像是浸了水,看得呼吸稍微平复下来的傅清宴又有些失控。
他目光牢牢锁定身前的人,明明人就在怀里,他却犹觉不够。
只恨不得剥开他外层的伪装,寸寸揉进自己骨血里。
男人右手仍扣在青染脑后,拇指缓缓摩挲他柔软的耳垂,说:“专属司机该送我回家了。”
青染耳垂被揉得发烫,正要应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有驾照。”
他上个世界学了开车没错,这个世界的许青染没学,以至于他现在虽然会开车,但没驾照。
青年神色认真又无辜,傅清宴一时闹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婉拒。
不过这都不影响傅清宴的决定。
他点开手机重新叫了个代驾,动作间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青染的手腕,像是生怕被人跑了。
青染偷偷弯了弯唇,背过身看着路边停靠的汽车。
咦,傅清宴换车了?面前这辆车尽管同样是黑色的,不过线条流畅锋利,款式看着更粗犷野性些。
傅清宴叫完代驾从背后拥着他。
青染:“你换车了?”
傅清宴顺着他视线瞥去:“上次没能将你锁久一点,送去检修。”
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安全带不小心扣死……咳咳,其中“不小心”还是他的手笔。
“居然还想将我锁久一点,这是什么癖好?”青染明知故问。
傅清宴一边把玩他戴着手链的手,一边亲吻着他的侧脸轻笑:“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哼,故弄玄虚。
一直到新代驾骑着自行车赶来,男人才停下把玩亲吻的小动作,抬手将车钥匙扔给司机,然后牵着青染从后座上车。
青染坐好后突然说了句:“现在你有新的代驾司机了。”
傅清宴倾身在他唇角吻了下:“也是你的。”
不多时代驾放好自行车上车。
却见来时还看到抱在一起亲密无间的二人,此时一左一右坐在座位两边各自望向窗外,仿佛方才的亲密只是错觉。
他心中狐疑,嘴上什么都没问,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特色吧。
小心翼翼开动豪车跟随导航行驶。
后座,代驾眼中一言不发的二人眼神在车窗交汇。
“呼。”青染轻轻在车窗上哈气,手指勾勒,很快画出一个戴着眼镜的笑脸。
对面傅清宴见状,哈气在玻璃上画了颗心。
青染再次哈气,在笑脸旁边又画了个撅嘴亲吻的笑脸,嘟起的嘴唇正好亲在眼镜笑脸上。
傅清宴勾唇,动动手指并排画下第二颗心,然后一支长箭从两颗心中穿过。
嘴角情不自禁上翘,青染回头睇了男人一眼。
傅清宴挑眉,掌心摊开放到座位中间。
青染看看男人好整以暇的脸,再看看座位中间,视线收回望向窗外,右手却伸了过去。
男人收拢手掌与他十指相扣,唇边笑意更甚。
于是等代驾谨慎将车开抵目的地,就发现后视镜里,之前好像变生疏了的二人两只手又牵到一起去了。
代驾沉默了一瞬,透明人似的静悄悄收好代驾费和小费,踩着自行车离开。
没了外人在的地下车库彻底安静下来。
头顶和地面的壁灯投射出浅黄光晕,中间黑色汽车停在原地,粗犷的外型如同一只打盹的野兽。
但在野兽无法被看清的内部,气氛却是截然相反的热烈。
座椅被放平,青染仰躺在柔软的皮革上,两只手被强势扣在脑袋两侧。
上方傅清宴细细啄吻着他的手腕,隔着冰凉的金属牌,落下的吻滚烫,激得他整条小臂都冒出一层细小的疙瘩。
而后细碎的吻从手腕来到耳朵,沿着耳廓吻到耳垂,含进口中拨弄吮吸。
男人呼出的气息像带着火星,潮湿灼热,穿透皮肤渗进血液,通过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的身体点燃。
青染低叹着轻吟了声,眼眸泛起迷离的水光。
身体很热,呼吸也热,空气似乎与空间一起被男人侵占夺走,让他有些透不过气的晕眩。
一阵酥麻从耳朵攀向头皮,他轻颤着喊了声:“傅清宴。”
再次吮吻了下,男人终于肯放过嘴里玲珑的小玩意,顺着吻上他的唇。
“两个字。”
青染被迫承受这个深吻,直至男人退开才有机会断续喊:“清、清宴。”
“很乖。”赞叹般的喟叹。
“清宴,青染,听起来天生一对是不是?”
一只手被松开,某处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青染轻蹙起眉头,回答得慢了点。
“嗯?”
青染随之绵长地嗯了声,重获自由的手无意识揪紧男人黑发。
感受到头上不疼不痒的力道,傅清宴笑叹:“真会勾人。”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后门打开。
傅清宴抱小孩似的托着青染往车库外走,一边问:“要喝点酒吗?”
青染摸了摸他的脖颈:“还喝?你是真不怕醉。”
“醉不了,”傅清宴道,磁性声线引得喉结震动,“少喝一点有助于缓解情绪。”
他意有所指。
青染曲指勾过他滑动的喉结:“看来你是心怀不轨。”
傅清宴没有否认。
说话间两人到了客厅。
按开照明,现代极简风格的空间霎时亮起,整体宽敞简洁,些许极具艺术性的油画和雕塑点缀其间。
男人放下他去了酒柜前准备。
青染便打量着墙上一幅幅色彩浓烈、图形怪诞的抽象画,莫名觉得这些画作与傅清宴本人有部分契合。
转悠着打量完一圈,酒柜吧台处傅清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台面上摆着一瓶刚开的红酒和两支透明的高脚杯。
青染走过去看着男人抬手在一支高脚杯里倒入三分之一酒液,问他:“会喝么。”
青染:“只喝过几次,不知道算不算会。”
傅清宴:“那这支口感柔和偏甜的酒应该会很适合你。”将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青染伸手去拿,腕间星点红痕在手链遮掩下若隐若现。
傅清宴视线在他手腕流连,暗道果然,这身皮肤果真娇气。
“如何?”
青染浅尝一口,入口先是淡淡的花果香和橡木香,然后才是淡淡的酸辣和回甘。
“挺好喝的,像味道复杂的葡萄汁。”
“味道像葡萄汁,度数可不低。”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
傅清宴拉着他在自己腿上坐下,闻言玩味笑了笑:“我?我喜欢刺激的。”
话落将杯沿抵到青年唇边:“再尝尝?”
青染顺着力度含了些酒液入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男人掐着脸颊吻来。
男人像只优雅却贪婪的凶兽,侵入口中卷走所有酒液不说,还慢条斯理将空气一并掠走。
“唔……”一声低吟自青染鼻腔闷出。
男人施舍般松手给予他些许空气,松开的手揽向他后颈,微一用力摁到自己领口。
“乖,帮我咬开。”
耳边声音有多温柔,握在后颈的手便有多么不容拒绝。
眼前是男人半开的衣领。
白色带暗纹的衬衣,露在外面的脖颈修长锁骨平直,在中心收束出微微的凹陷。
而紧绷光滑的肌理半掩在微松的领口下。
青染拿酒杯的手还被傅清宴握着。
姿势原因,他空闲的手绕到男人后腰揪住布料,偏头咬向衣襟第三颗纽扣。
更为明显的沉木香扑面而来。
悠远的暖调气味让人联想到午后松林,一束束阳光从树梢倾泻洒下,空气中微尘如精灵飞舞,反倒让人忽略了树林本身的幽寂。
咬进口中的纽扣是凉的,鼻尖触到的肌肤却光滑发烫,带着独属于傅清宴的味道,叫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听到头顶传来放松的叹气声。
低低的,性感极了。
转动椅子靠在背后吧台上,傅清宴敛着眼睫欣赏眼前的美景。
青年近乎半趴在胸前,从他的角度看去,面前这具身体脊背舒展腰肢纤细,弧度饱满如蜜桃。
就着青年的手饮尽杯中红酒,高脚杯放到一边,残余酒精刺激着口腔,以往觉得过于甜腻的口感此时倒是品出几分辛辣来。
男人鼓励般地揉按着掌下的颈肉,察觉纽扣咬开,扣着后颈将人拉起来亲吻。
“做得很好。”
模糊的赞叹从唇齿间溢出。
青染揪着布料的手顺势上滑搂紧男人坚实的后背,一边将手从敞得更开的衣领探了进去。
傅清宴抱着他起身。
机械表冰冷的表身触碰到后腰敏感的肌肤,叫青染身体下意识一颤,咬着男人唇角嘟囔。
“唔……很凉。”
傅清宴哑声哄他:“乖,很快就会热起来了。”
滴滴答答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卧室云消雨歇。
傅清宴收拾好狼藉的床将人塞进被窝哄睡,自己来到客厅点了支烟,思考该怎么安排青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