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完,思考也有了结果。
男人进浴室又刷了次牙,这才回卧室搂着人睡了。
睡前闹得有些晚,早上两人睡到快十点才醒。
遮光窗帘拉紧的卧室光线昏暗,地板上两种风格不同的衣服凌乱纠缠在一起。
旁边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子动了动,一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忽然从男人胸前探出头来。
傅清宴眼也没睁,收紧手臂偏头在脑袋额头上吻了下:“不睡了?”
晨起的嗓音沙哑得很。
青染抵着他的下巴摇头:“饿。”
被子里傅清宴伸手摸摸他的小腹,平坦得都快瘪下去了,并且在他摸时还恰好咕咕叫了声。
男人被可爱到,睁眼又在青年额头亲了亲,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青染裹着被子静静盯着他穿衣服。
黑色丝绸睡衣遮去后背泛红的痕迹,傅清宴一边扣扣子一边睨了眼床上不知何为收敛的人。
“待会儿还想吃上午饭的话,别勾我。”
青染一下拉过被子盖住头顶,心想你自己把持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又悄悄把被子拉下来。
穿好衣服的傅清宴从衣帽间拿了第二套睡衣过来,连颜色都与他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将睡衣放在床头,男人俯身在青染唇上吻了下:“我叫了外卖,你还能睡半个小时。”
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
青染在床上躺了会儿,觉得无聊,起身穿着男人的睡衣洗漱出门。
走到客厅时隐约听见傅清宴在打电话说什么学校的事。
青染挑挑眉。
恰巧这时门铃响了,猜测是外卖到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过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外卖。
穿着高档餐厅制服的服务员提着精美的食盒,见到开门的青染先是一愣,接着脸色爆红。
“您、您好,请问是傅先生吗?”她结结巴巴问。
青染歪头,难道高端外卖还要本人亲自拿?
他没送过不太懂,便问:“傅先生在里面,需要我帮你叫他出来么。”
服务员懵了懵,联想到什么疯狂摇头:“不用。”将外卖塞给青染,捂着滚烫的脸颊跑了。
青染被她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只能归结于是对方性格太害羞。
提着外卖回到客厅,将食盒在餐桌放下,打完电话的傅清宴过来从身后拥住他。
“宝贝可比食物诱人多了。”
耳边低缓的声音道。
青染骨架小,男人穿着合适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为了方便活动,于是挽起了袖口和裤腿。
即便如此仍有胸前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黑色睡衣,白色皮肤,红色吻痕在动作间若隐若现,如同带毒的罂粟吸引着傅清宴的视线。
青染没说话,顺着下颚的力度回头与男人交换了一个吻。
一吻毕,傅清宴闭上眼睛平复呼吸,片刻后松手去座位落座。
桌上食物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都是偏清淡的菜色。
“青染今后打算做什么?”吃饭过程中傅清宴问他。
青染舀了碗玉米排骨汤慢慢喝,一边回答:“我没有想过太远之后的事。”
这个世界的剧情时间算是长的,描写到席青柠把席父踢出董事会、掌握公司大权还不算完,后续还写了些她积极扩张,带领席氏更进一步的剧情。
按时间来算,大结局大概在五年后。
因此青染顶多想一想这五年要做什么,太远的事想了也没用。
傅清宴:“那就说一说短时间内的计划?”
青染:“攒钱,复读考大学。”
他本来没想过规划的,谁让刚刚不小心听到男人的电话了呢。
正好原身对于没能上大学始终耿耿于怀,他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读个大学好了。
这个答案倒是和傅清宴的猜测对上了一半。
他之前就想过为什么青染年纪轻轻便出来工作,要么成绩不好不喜欢学习,要么经济条件困难,要么前两者兼而有之。
现在看来原因是中间那项。
男人沉吟几秒:“你的父母?”通常情况下孩子的学费该由父母承担才对。
青染没有隐瞒:“养父不想在我身上浪费钱,养母没主见,都听我养父的。”
他语气既没有不满也没有埋怨,盯着碗里的汤用汤匙轻轻搅动,黑色眼睫在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看起来坚韧又脆弱。
他轻声说:“后来我无意间得知,原来我所遭受的这些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我就自己出来了。”
傅清宴动作顿住,意识到青染的身世背景远比他预想中复杂。
他放下筷子:“你亲生父母那边……”
青染点头:“至少要找到他们,弄清他们的想法和态度。”
他抬头对傅清宴笑了笑。
“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渴求父爱母爱的年纪,找到他们也只是不想一辈子稀里糊涂的而已。”
“而且关于他们的下落,我已经有眉目了。”
傅清宴没听出后面这句话中的深意。
性格里的掌控欲让他有心插手,又担心青染嫌他管得太宽,只道:“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
“知道了,”青染搁下汤匙撑着下巴,“光问我了,你呢,你有什么未来规划?”
“按部就班工作、平淡无奇生活,扮演父母眼中成熟稳重的继承人。”
青染惊讶。
傅清宴淡笑:“没想到?如果我说我母亲曾经想把我培养成温文尔雅、完美无缺的贵公子,你会不会更意外?”
是不是完美无缺暂时不清楚,但温文尔雅么……想起男人昨晚在床上的表现。
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吃过早午饭已是中午十一点,两人没再吃午饭,在影音室看电影厮混了会儿。
大概下午两点,青染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来电人自称姓李,正是昨天Eric口中提到过的想约青染试衣服的朋友。
“有事?”
打完电话傅清宴问他。
为了看电影,影音室没开灯,幕布上跳动的电影画面在男人投下明暗的光影。
青染蜷在他怀里,浑身透出股放纵过头的慵懒劲,点点头说:“有个平模面试。”
傅清宴摸摸他潮红的脸:“你还兼职做模特?”
“是平面模特。”青染纠正,随即解释了一下当初机缘巧合接触这行的原因。
“平模报酬还不错,性价比挺高的,所以要是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会去试试。”
傅清宴:“怎么没专注做这行?”做模特总比风里来雨里去送外卖轻松些。
青染抿唇:“我身高不够,专职做这个万一吃不上饭怎么办。”
单凭这张脸青染便不可能吃不上饭。
只要他肯踏入模特圈,便相当于半只脚跨入娱乐圈里,届时多的是眼光毒辣的人抢着要他。
但傅清宴也清楚娱乐圈有多乱,如果青染当时真的在认识他前进了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心里竟有些庆幸。
面上却是调笑道:“哦?不够么,我倒觉得正好。”
低头在青年耳边轻声耳语:站着的时候,刚好好。
青染猛地扭头将脑袋埋在男人胸前,只露出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
心里哼了声,闷骚。
外人面前装得风度翩翩、人模人样的,私下里跟变了个人一样,什么骚话都说的出口。
傅清宴用手背给他通红的耳朵降温,想起青染的话:“如果缺钱——”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也非常乐意给自己的宝贝花钱。
青染及时抬手捂住男人的嘴巴,不让他说出口,接着脑袋也抬了起来。
“不要。”
傅清宴眉心拧了拧,他不喜欢青染跟自己分得太清楚。
但见青年神情坚决,终究退了一步。
“既然不要我帮,那就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他吻着青年愕然的眼睛:“这次总不能再拒绝。”
“一会儿先送你去那个设计师的工作室,忙完再去酒店帮你收拾行李。”
“不是说要攒钱上大学?”男人一边说一边温柔理顺他微乱的发丝。
“和我住不用付房租,把辛苦工作挣到的钱存起来,总比送给酒店要好,对么?”
有理有据,把自己性格中强势的一面也隐藏在体贴的话语里。
青染假装思考了片刻,然后像是被说服般点了点头。
男人亲昵吻了吻他眉心:“乖。”
事情说定,两人离开影音室准备收拾一下出门。
青染在家还能穿一穿傅清宴的睡衣,出门总不能再穿他那些除了正式西装就是休闲西装,除了休闲西装就是宴会礼服的衣服。
昨晚弄脏的衣服在洗衣房还没洗。
傅清宴打电话给自己过去常穿的品牌,让对方送几套适合20岁年轻人穿的服装过来。
目光在某具比例修长的身体上瞄一眼,不需要动手丈量便准确无误报出数据。
重点,男性。
品牌方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开车带着搭配好的服装和配饰过来了。
对于出现在雍明太子爷家里、跟太子爷穿同款睡衣的青染,秉承着不好奇不多问的态度,只尽职尽责推销衣服。
傅清宴见款式都还不错,做主全留了下来。
于是来时青染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千,走的时候从头到脚加起来不低于六位数。
因为出门有事,两人甚至比品牌方的工作人员还要先走。
主人家不在,留下来收拾包装盒的工作人员们也不敢多看,急匆匆整理完就走了。
出门坐上来时的面包车才敢开口讨论。
“那个漂亮的年轻男人是傅总男朋友还是养的情人?傅总看起来很喜欢他嘛,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长得是真好看,精致的跟建模似的,以前没听说傅总身边有这么号人。”
“不是有传言说傅总在和席家大小姐谈恋爱?”
“但有人见过或是听说过傅总跟对方约会吗?”
众人摇头。
“谣言吧,以傅总在圈子里的风评,不像那种包养小情人的人。”
众人再点头,看今天她们在这就知道了,这种事藏不了一点。
既然年轻男人是男朋友身份,那传言中的席家大小姐就只能是谣言了。
但傅总居然谈恋爱了哎,谈的还是个男人,这可是大新闻!
有脑筋转得快的已经偷偷摸出手机联系大v,想挣份爆料钱。
结果被遗憾告知,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不准写傅总的绯闻。
大v们悲愤表示,他们不挣这份流量难道是因为不想吗?!
上次传出席家大小姐的消息时他们就想爆,然后被一杆子打回来了。
那还是在只有流言没有实证的情况下。
这回他们手里可是切切实实握着傅总与神秘男子街头拥吻的照片,画面清晰,氛围十足!
然而……
偷偷爆?
笑话,你用雍明的渠道报雍明太子爷的料?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氛围感十足的拥吻照又怎样,只能自己私下欣赏欣赏咯:)。
另一边,不知道自己成了他人口中谈资、甚至被不怀好意告到亲姐姐席青柠面前的青染此时刚坐车抵达李设计师的工作室外。
车子停在路边,傅清宴本要跟他一起进去,不巧接到一通工作上的电话。
青染调侃他。
“不进去也好,不然傅先生身材这么好,要是被设计师看上邀请你当模特,抢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如果是你邀请,那我乐意之至,”傅清宴说,“别人可没有你的面子。”
青染眨眨眼,仿佛害羞般转过脸下车:“我先进去了。”
试装时间没有预想中长。
李设计师显然十分忙碌,青染敲门进去时工作室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各色布料、线团丢的到处都是。
看见他后,李设计师先是仔细打量了遍他的身材比例,随即便提来一套改良民族服饰让他换上看看。
那是套藏蓝色的男装,布料上用了大片银色绣线和银饰点缀。
看着繁复,穿起来还挺容易的。
青染换上出来,发觉方才还有些吵闹的工作室似乎安静不少,转头一看,原来是傅清宴打完电话进来跟设计师在聊天。
他歪了歪头,傅清宴跟这位设计师认识?
正疑惑时说话的两人抬头看来,男人神情微微失神,设计师则满目惊艳地跑过来,先绕着他转了圈,接着摸下巴点评。
“我设计这套衣服最初设想的效果是自然和神秘,穿在你身上自然的感觉弱了不少,神秘感倒是突出很多。”
斟酌片刻:“还有点危险的诱惑呢……”
乍一眼仿佛看到了深林里化形的精怪,美丽却危险。
“但足够惊艳。”傅清宴走近道。
李设计师连连点头。
没错,什么初衷什么效果都是虚的,迅速抓住评委注意力才是第一要务!
她立马开口定下了青染第二天的时间,并且表示,如果第二天没拍出满意的照片还要接着约第三天,希望青染做好时间规划。
与Eric不同,她的照片是要投稿参加设计师大赛的,自然光效果好,所以打算拍点外景。
从换好衣服再到事情商定,总共用时不超过半个小时,效率超高。
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工作室出来,青染问:“你跟李设计师认识?”
傅清宴:“对方说在某次酒会上见过我,寒暄两句而已。”
青染做出恍然的样子:“看来傅先生鼎鼎有名,谁都认识。”
“也就文娱时尚界,换个圈子你看还有没有人认识我。”
拉开车门坐上车,没系安全带,先倾身揽过青年后脑,抵着鼻尖蹭了蹭。
“又叫傅先生,嗯?”
“傅先生……”青染故意又叫了声,被男人撬开唇齿吻来。
“刚刚看见你从更衣室出来就想这么做,”饱含情欲的嗓音自亲吻间隙传出,“宝贝是生来克我的么?”
吻不够,黏不够,如果可以,傅清宴恨不能时刻把人锁在身边。
车里到底不是个合适的地点,加上青染的身体承受不了更多,傅清宴最终只是狠狠吻了通就将人放开了。
开车到酒店,两人一齐上楼收拾行李。
青染订的是普通单人间,内部空间除了卫生间就是卧室,泛善可陈。
他从床头抽屉掏出一叠纸张塞给傅清宴:“帮我整理一下。”自己跑去衣柜前收衣服。
大量乱糟糟的合同纸、外卖单和废纸中含有少量的证件本。
傅清宴将证件挑出来按大小叠放整齐,最上面是身份证。
许青染。
“你姓许?”傅清宴问,扫了眼下方的出生日期和籍贯地址。
“那是我养父的姓。”一件件往床上丢衣服的青染道,丢完转过来开始叠。
“他跟我养母吵架的时候说漏嘴,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亲生父母。”
傅清宴放下证件过去帮忙:“亲生父母也在雍市?”
青染:“嗯,还有个姐姐。”
傅清宴:“他们对你的失踪不知情?”
青染:“不是不知情,而是在他们眼里,我从头到尾都没失踪过。”
当年的事说来老套,吴翠莲进城打工,席家还没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暂时住县城,于是吴翠莲得以和怀孕的席母在同一家医院生产。
然后一念之差,造成了原身一生的悲剧。
他没说细节,只说自己被养母和自己亲生的孩子调换了。
傅清宴此时还不知道青染口中的亲生父母就是席家人,只以为是条件差不多的家庭。
本来就对许家观感不好,这下更是厌恶。
假如没有当初那一遭青染至少还有个正常的家庭,不像现在,孤零零出来挣钱养活自己,一无所有。
就算后面认回亲生父母家,但父母前有亲女儿,后有当做亲儿子疼爱的养子,很难说结果如何。
男人怜惜地将人搂进怀里:“乖乖还有我呢,知道吗。”
青染闷闷应声。
配合李设计师拍摄参赛照片用了两天。
拍摄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一,当天收工比较早,下午三四点便结束了。
对出片效果很满意的李设计师按两天整的时间给青染结算了工资。
青染领着新鲜出炉的五千块钱,吩咐系统:[零零,报一下席振业的位置。]
正欣赏数据库里宿主美照的系统条件反射回答:[他在公司办公室。]
答完了又补充:[我有一直监视的,他最近不出差。]
青染夸了句做的好,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前往席氏企业。
系统明悟:[宿主要开始准备证据了吗?]
青染:[对。]
以傅清宴现在毫不遮掩的态度,想必他俩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这人既不跟他解释女朋友的事,又不跟名义上的女朋友分手,他只好赶在消息传回席家之前回去了。
傅清宴不是说喜欢刺激的么,正好,他也喜欢。
四点,青染在席氏企业拿到席振业带毛囊的头发。
五点,在美容院拿到席夫人的头发。
有修为在身,这一过程完成得隐秘而顺利。
五点半,青染挑了家私人医院将席振业夫妻连带自己的头发送去检查,出来吃了晚饭慢悠悠回家。
今晚傅清宴有个推不了的饭局,所以青染没等他。
回家窝进沙发洗了碟水果看电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再有意识时青染是被吻醒的。
带着沐浴后干净气息的身体紧密地拥着他,沉甸甸的重量和温热的体温将他包裹,让人很有安全感。
青染一边承受一边咬着男人的舌头含糊说话:“你好粘人。”
“觉得我粘人……”
滚烫的吻沿着脖颈向下,从喉咙磨出的嗓音透着情欲的哑。
“那宝贝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太不黏人了?”
脖颈上些微的痒意让青染瑟缩轻吟了声。
偏偏埋在颈间的罪魁祸首似乎对这片肌肤痴迷得很,或是鼻尖轻蹭,或是嘴唇摩挲。
湿热的呼吸不间断喷洒在皮肤上,轻易便撩拨了这具年轻经不住诱惑的身体。
青染胸口起伏,右手贴着发根揪住男人头发,语气急促地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二十分钟前。”埋首的男人缓慢回答道。
回来发现青染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睡颜静谧安然,叫他浑身自名利场上沾染的疲惫都卸了下来。
若不是嫌沾了身乱七八糟的烟酒味道难闻……
青年今天上身穿的是件茶色长袖衬衫,同色纽扣紧密排列到锁骨的位置。
男人含住纽扣一颗颗解开,说起宴会上的趣事。
“听过琥珀樱桃煎吗?”
青染目光盈盈,未免自己张口发出答案之外的声音,咬着下唇摇头。
“其实就是樱桃腌制的果脯而已,”傅清宴哂笑道,“分明是群沽名钓誉的人聚在一起相互吹捧,偏要附庸风雅。”
东施效颦,惹人发笑。
然而这种枯燥无趣的大型扮演游戏却是他生活的日常。
“有人跟我介绍,说那樱桃煎是复原古法精心准备的,让我点评一二。”
“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透过那层泛着水色的波光望进青年眼底,男人缓缓开口:“我只觉得无聊。”
“心想,与其在这听你引经据典介绍所谓的樱桃煎,不如……”
出口的字语叫青染稍微用力地揪了揪他发丝,指间黑发发质偏硬,摸起来凉凉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宝贝可真会冤枉人。”
上次怀疑他经常给人当背景,这次怀疑他花言巧语,他看起来很随便轻佻么?
第二次听见类似质疑的傅清宴倒没生气:“不许我天赋异禀?”
青染哼笑:“不要脸。”
傅清宴移动身体上来吻他:“我要你就够了,要脸做什么……”
客厅光线昏暗,暧昧亲吻声隐在沙发窸窣的轻响中。
过了许久,两道藏身沙发阴影中的身影调整姿势坐了起来。
没开灯的客厅与窗外夜色融为一体,客厅中影绰的景象仿佛一幅阴影描绘的画卷。
傅清宴一手搂着怀里的人,青年衬衣仍穿在身上,茶色衣摆垂下掩去布料下方光景,一手摸索到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男人手指修长灵活,单手从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含在唇边,随即“咔嚓”一声,按下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轻轻吸气,陡然明亮的火星将沉浸在欲望中的眉眼映亮。
放纵、享受、性感、糜烂……无论哪一个词都与他平时表现出的形象沾不上边。
亮光转瞬即逝,猩红的火光暗淡下来,白色烟圈氤氲散开,模糊了男人俊美无俦的轮廓。
身体放松后靠,傅清宴半阖眼帘,衣料下的手温柔摩挲,喟叹。
“宝贝学得真快。”
后腰的撫弄让青染身体紧绷,一下脱了力,轻蹙起眉头依偎到男人怀里。
“你……抽烟。”
“嗯?”
男人将夹着烟的手拿远,摸摸他光滑的后背:“不喜欢?”
青染没立刻回答,艰难仰起头像只小动物般轻嗅。
不知道是贵有贵的道理,还是心理作用给的错觉,以往觉得令人作呕的烟味在男人身上竟然变成了一股清爽的清香。
青染不信邪地抓过傅清宴的手闻了闻,一点淡香夹着正常的烟草味,再闻闻男人唇角,还是只有清爽的淡香。
傅清宴纵容地看着他一连串动作,不时叹气回味一番这些动作带来的刺激,眼神专注得几欲将人溺毙。
“怎么?”他哑着嗓子好笑地问。
折腾完的青染困惑道:“我本来很讨厌别人抽烟的,因为烟味很难闻,但是为什么你抽了烟身上是香的?”
“香的?”夜色掩去男人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青染困惑点头。
傅清宴真是想叹出声来,低喃了句:“真想死在你身体里……”
夹着烟的手抬起青染下巴,顿了瞬:“吃过晚饭没有?”
青染再次点头。
“很好。”
带着狠意的亲吻逼来。
接近凌晨,两人才在浴室清洗过鸣金收兵。
被子里傅清宴搂着人开口:“我让助理整理了一份雍市大学名单,资料放在客厅,有空可以看看。”
说完问:“有特别想去的学校么。”
睡前运动相当催眠,青染已经有些困了,闭上眼睛窝在男人肩头,困倦道:“我想去没用,要看最后考了多少分。”
“你的傅先生别的没有,唯独家里在雍市有几分薄面,”傅清宴玩笑,贴近耳语,“负距离都有过了,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么,宝贝。”
负距离?
青染脑子迟钝运转,啊,这人又说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