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劣质信息素风靡怪谈漫画by432Hz

作者:432Hz  录入:12-29

猫猫跳下谢潭的肩膀,落在门口的柜子上,慢悠悠转了一圈:“他真热情,如果你有难题,也许可以找他帮忙喵。”
谢潭挂好衣服,瞥它一眼:“漫画更新了吗?”
“更了喵!”7号立刻被拉回正题,跑到谢潭身边。
新一话开头,居然是下雨的那日游泳馆。
谢潭有些意外,这一话叫《泡泡》,主题明显是艺术馆的那副画,主要故事人物应该是他们班,怎么还和那个男同学有关?
漫画中,名叫孙恩泽的男同学被扔下泳池,激起的水倾下,砸在瓷砖,冲乱黏土。
谢潭注意到,地上的黏土原本被设计成某种形状,但漫画给出全景时,已是一片泥泞。
他当时就有疑惑,孙恩泽手机的视频和照片里,满地黏土没怎么派上用场,总不会是霸凌小团体童心未泯,想玩泥巴吧?
孙恩泽在水中挣扎,越用力越呛水,站不起来。
最后收了力气,放任自己慢慢下沉。
嬉笑声远去,梦一样迷离,让他起了睡意。
他感到身体变沉,意识却变轻了,即将飘走。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
很轻,不急,在空旷的游泳馆却分外清晰,穿透他的梦。
他一下子清醒,却陷入更深的恐惧,想起了那群家伙的话,心里绝望地想:
[恶魔……是恶魔被召唤出来了!]
但脚步声即将到达池边时,恐惧被另一种渴望取代,出于憎恨。
他爆发力量,扑出水面,抓住来者的裤脚。
“请您……救我,恶魔、恶魔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做……”
但很快他又后悔了,自欺欺人躲起来,再抬头,看不清的恶魔不见了,只有一把伞,和备忘录的地址。
他茫然地站在雨中,赶来的学长说了很多关心的话,他却不礼貌地一直走神,也忘了拒绝,就这么被送到医务室。
谢潭又看一遍,明白了。
这不只是霸凌,可能是一个召唤仪式,用孙恩泽来取悦恶魔。
但失败了,恶魔没来,来的是他。
这段剧情既然被画进去,是和泡泡有关,还是下一话的伏笔,或者……主线?
但在论坛眼中,就和他强相关了。
【太帅了,谁懂,阿潭撑伞走进来的时候,我心跳也停了一下】
【为什么叫阿潭恶魔,阿潭不是人类?】
【回应了绝望者愿望的恶魔,冷漠,居高临下,也要收取报酬……带感】
【也可能是误入?恶魔不一定指阿潭吧】
【召唤的“恶魔”不一定是阿潭,但出现的偏偏就是阿潭,楼上往后看,阿潭真的回应了他的愿望。】
什么回应了愿望?谢潭不明所以往下看。
后面就是艺术馆,从他发现《泡泡》开始,与两个常明爱先后相遇。
意外的是,他上楼后,送完伞的男同学没有离开,而是逛起馆内,犹疑地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他的身影。
但没有找到谢潭,反而看到了《泡泡》。
他一下子被这幅画夺走心神,长久地仰望,但与谢潭的漠然旁观不同,像完全沉迷在画里。
他幻听到“啵”一声,像泡泡分出来的声音,四处看也没有找到声源,就好像……声音从他脑子里传来。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迅速离开艺术馆。
然后是谢潭作为新同学登场,艺术馆就结束了。
再是自习室再次碰到假的常明爱,常明爱撞见另一个自己。
最后就是今天的旧教学楼。
恍惚的孙恩泽不幸碰到霸凌小团体,被抓去旧楼。
上次被沉进泳池就差点溺死,这次更过分,把他按在天台边,吓唬他,要把他扔下去。
上半身被压下天台,孙恩泽忍无可忍道:“放开我。”
一直忍气吞声的家伙敢顶嘴,更激起霸凌小团体的激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拖回天台后:“不放能怎么样?怂货,你敢打我吗?你能怎么样!”
“……我杀了你。”孙恩泽低着头,挤出这么一句,换来其他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就你!你……”
天台的门突然开了,所有人看向身后。
和孙恩泽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口,拿着一把斧头,缓缓抬头,露出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一片死寂。
后面的砍杀剧情就顺理成章。
等一切结束,他在洗手间遇到谢潭,先一步离开,又遇到常明爱。
然后就是教室里砍广播。
漫画最后,谢潭与常明爱分别。
谢潭的疑惑解开了,他在洗手间遇到的孙恩泽也是假的。
更准确地说,不是本体,是……泡泡?
【所以看了画就会产生一个分身,分裂泡泡一样?】
【就像二重身?碰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必须死一个?】
【好难区分,真的一模一样,离了阿潭,我完全分不清本体和泡泡】
【阿潭一眼认出哈哈,分身对阿潭的亲近都好明显,洗手间和砍广播给我看笑了,有在努力贴贴】
【就这么招鬼喜欢,阴间魅魔be like,小爱妹妹的分身还说阿潭闻起来香香的,让我闻闻——】
【阿潭果然是笛大的学生!笛大权威!】
【送伞的地址就是让孙恩泽去看泡泡那幅画吧,于是分身出现保护他,为他复仇,恶魔回应了他的愿望!】
谢潭沉默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男同学比他更需要那把伞,他就顺手给他了。
他刷校园群和表白墙,旧校区果然被封锁了,霸凌小团体的尸体被警方带走,大家都在传,是晕倒在现场的孙恩泽杀的。
但意外的是,孙恩泽很快被放回来,甚至警察和学校还帮他约了心理辅导。
而且也没有找常明爱和谢潭,谢潭猜又是一些经典的监控故障,也可能是分身贴心地处理了。
耐人寻味的是警方态度,好像他们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周四,六点半,礁岸艺术馆,鉴赏课。
本该是下午最后一节,但因为要配合艺术馆的开放时间,下午艺术馆闭馆打扫卫生,所以就挪到晚上。
因为占用了他们的课外时间,主任下周又要出差,所以今晚一节课的时间,就当下周的课也上了,下周四休息。
这节课点名,谢潭到艺术馆,已经到了三分之二的同学。
有热情的同学和他打招呼,谢潭简单回应。
人还没到齐,主任也没到,有的小组自行看馆,继续商量作业。
谢潭没看到自己的搭档,也装作闲逛,走向展廊的深处。
《泡泡》还挂在那里,谢潭思考分身是否有条件。
所有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会产生一个分身,还是达成某种条件,才会产生分身?
他也看过这幅画,但没撞见另一个自己。
谢潭原路返回,又碰到和他打招呼的那个同学,对方和小组搭档在一起。
但这次,对方看他的眼神有点诧异:“你好,你是来参馆的?我还以为就我们笛大的学生呢。”
像不认识他一样。
不等谢潭的反应,这位同学的搭档先诧异地看过去:“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咱班新同学,你刚和人家打过招呼?”
“什么啊,我怎么没印象?”
远处传来嘈杂的对话声,谢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拐过走廊,大厅比刚才多了三倍的人,常明爱也已经到了,每一个样子的同学都有好几位,大家惊疑不定,互相质问。
谢潭回头,来时的走廊,所有作品变成了《泡泡》,像一路复制的病毒。
他想错了,这次的单元故事主角不是常明爱。
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艺术史大一一班所有人。
也不是二重身,而是无数的泡泡,无数个自己。
班长接到吴主任的消息,主任说临时有事,提前出差,来不了,大家看看作品就回去吧。
班长立刻给主任打电话,但没有信号,拨通不了。
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联系不到外界。
过度的恐惧带来攻击欲,人群里的某一处,忽然爆发打斗,有同学对另一个自己大打出手,想问出究竟。
一处起了冲突,冲突迅速连成片,其中一个常明爱一眼瞧见他,拉着他就跑。
“这里不对,我们快走……诶!”
另一个同学突然冒出来,一把抢过谢潭,跑向另一个方向,还不忘拉踩:“谁知道她真的假的,别信她,我们跑!”
然后又被其他同学截胡,谢潭辗转多人之手,忍无可忍。
又被一个常明爱抢走后,他反客为主,拉着不知道真假的搭档就回到大厅。
大厅的人数又翻一倍,馆内所有作品都变成了《泡泡》。
漆黑的画作将他们包围,无数炫彩的泡泡令人晕眩,像已经脱离画布,漂浮在他们中间,水汽弥散,藏在泡泡后的人影们沉默而嘲弄地注视他们。
他们终于想起有门,但被锁住了,要强行冲出。
大厅最前方的那幅《泡泡》画发出了声音。
咕嘟咕嘟,像沉在水里,每一个字尾都“啵啵”响,不连贯,听感非常奇怪,像许多人在说话,又像只是海浪搅动,他们根本听不懂。
清洁工就在这时推车出现,像看一群待宰的羔羊:“欢迎,小艺术家们,真假生死是你们艺术永恒的话题,只是分析别人的作品多么无聊?今天我们在这里要完善一件半成品,它会是你们的作品,就是这个《泡泡》。”
大家惊恐地看向说话的画和突然出现的凶狠男人,他身材高大,粗糙的脸上有明显的两道疤,一新一旧,完全对称,像就是为了对称,自己填了一刀。
“你们也可以把这看作一场游戏,每一个‘你’们中,只有一个你是真的,其他都是泡泡。”
“作品完成时间截止到九点,九点前,如果本体离开艺术馆,本体分裂的其他泡泡立刻破裂,九点一过,如果馆中有本体存活,泡泡也会破裂,但如果本体死了,无论剩下多少‘你’,都是真的‘你’。”
大家撞门的动作停下,少部分在继续撞门,但也被这诡异的场景震慑,犹豫地停住动作。
还有一两个不明所以,仍然在撞门的,也被和自己长相不同的同学拦住。
现在还撞的,最可能是本体,众矢之的!
无数相似的人,暗中观察彼此的行为举止,暗流涌动。
每一个人都想活下来,成为真实。
但这不只是找出本体、杀本体的游戏。
以目前的人数增长速度,谢潭猜测,每当本体看到画,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泡泡分身。
现在,馆里到处都是这幅画,人数持续增加,艺术馆却只有这么大,迟早会被塞满,那就到向外扔人的时候了。
门都不用锁死,彼此就不会允许其他自己离开游戏场。
但问题是,谢潭只有一个。
他看过这幅画,次数不多,但时间够久,怎么也该有泡泡分身,但他没撞见过另一个自己,其他人看来也没有看到另一个他。
就算分身不多,离开艺术馆,茫茫人海碰不到,但此时的艺术馆显然是有意做局,就是让他们齐聚在此。
这样还没有另一个他,那就是真的没有。
总不会是有意把他摘出去吧,凶狠的清洁工看他的眼神可相当冷,那是不喜的眼神。
清洁工:“但开始前,我们要先清理破坏作品诞生的人,你这样可没法参加游戏。”
馆内所有人看向谢潭。
他太明显了,他是真正的唯一。
谢潭无视所有视线,淡定地说:“那放我走不就行了?”
清洁工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原本看向谢潭的所有人,却全部看向他,似乎都同意谢潭的说法,泡泡画也发出奇怪的咕嘟咕嘟声。
压迫感一下子转回给他。
清洁工皱眉,什么情况?这小子不会带了什么符咒法器吧?
但这小子已经破坏了游戏的偶数美学,不能再破坏游戏的时间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笛丘偶尔就有奇奇怪怪的人,但能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谢潭在众人的目送中离开,跨出艺术馆的大门,却出现在艺术馆后门的二楼露天阳台,被清洁工一推,正好掉进高高的铁树座位里,他和常明爱选的那个作品。
“艺术馆被我封锁了,九点前,除了参加游戏的小崽们,谁都不能进出,既然你不玩,就好好待着吧,别坏了好作品的诞生。小心点,可别掉下去,这都是铁刺,滋啦——会被穿成人肉串。”
清洁工看他的眼神是带血腥意味的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器?在哪请的,有点东西。”
他用镜子暗中照过谢潭,没检测到特殊力量,难道还会隐藏?
“总不会你一点欲望都没有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清洁工笑着摇头,“你这种破坏了别人兴致的讨厌鬼,我都是直接宰了,但我真有点好奇,就先留你多活一会,等作品诞生,你的尸体就是对作品最好的庆祝,等我回来,小子。”
椅子硬又不平整,谢潭斜靠在一侧,没理他。
清洁工也不在意,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没有回到馆里,而是开车离开艺术馆。
谢潭想,清洁工应该会等到九点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他假装调整位置,扶了一下阳台,铁刺立刻缠住他的手腕。
那就没法逃跑了。
7号迈起小猫爪,在谢潭的膝盖上绕了两圈,观察哪里绑得最紧,确定是左手,就把毛茸茸的猫尾巴挤进去,给谢潭垫着,让他舒服一些。
谢潭能动的手指顺起猫猫的毛,思考清洁工的话。
所以“欲望”是分裂的条件?
在本来的自我之上,生出某种愿望,于是有了缝隙,画就能趁虚而入,以欲望吹出泡泡。
复制快,数量多,应该不是因为人的愿望太多,全部被带到现实,而是只要有一个愿望,只要欲望不灭,画就能撬动意识,源源不断复制。
谢潭确实对几乎所有事都无所谓,但经历了穿越漫画这件事,他也不敢说,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偏离自认的那个本我的渴望。
否则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谢潭看向7号,猫猫不明所以歪头:“还有哪里戳着很疼吗,但我只有这么大,可恶喵……不是?那是担心,喵,你在想那个清洁工的话喵?”
谢潭默认,猫猫和他已经有了默契,得到肯定答案,也跟着分析,但非常简单粗暴:“就是他的计划出bug了吧,笨蛋一个喵,而且也不用他,我会实现你的愿望喵!”
谢潭不知怎么,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艺术馆的人越来越多,已经站不下了,像肉质的玩具货物一样堆起。
窗户和门都开着,偶尔有人被扔出来,死的破裂,活的拼命挤回去,像被关在建筑里的丧尸潮。
但扔出来的人不多,谁也不想一不小心把本体扔出去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还没有本体出来,不知道是福是祸,但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好结局。
但谢潭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体温在升高。
冷白的皮肤泛起一点红色,他习惯性地想拉下兜帽,但手被绑住,只能低头,遮住自己的脸。
他一阵发冷,出冷汗,情绪躁动不安,意识陷入迷离。
身体内像点燃一把火,身体外却还受晚风侵扰,忽冷忽热,苦不堪言。
后颈烫得可怕,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比夜晚更阴沉,比惨叫与□□堆叠的声音更瘆人,比吹过艺术馆的风更血腥。
阴森森的,像点起潮湿的线香。
有一种诡异的神圣,幽幽远去。
他的发情期提前了,信息素失控。
他刚才还说自己几乎没有欲望,现在,一种最原始、像动物一样的欲望就在他的体内燃烧。
越发敏感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铁枝错杂、凹凸不平的走向,他完全不敢乱动,肌肤发麻。
谢潭艰难地够口袋里的抑制剂,针管朝向手臂,让7号给他指血管的位置。
他的情绪也被放大,极不稳定,无尽的渴望里,无尽的厌烦涌上心头,他最恨这时候。
激增的信息素不断扩散,畅通无阻地飘进大开的门窗。
像虫子般堆叠、涌动的人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头一致地转向后门。
掀起了更疯狂的涌动。

第22章 泡泡(6)
塞满艺术馆的人们肢体缠在一起, 难解难分,个个身体扭曲成可怕的弧度,像拧在一起的庞大血肉动物, 支起无数的头,无数的关节扭转, 根根四肢像细密的足。
然而蜈蚣爬行, 步足的轮动也有节奏和规律,但这个怪物不是。
那些蠕动的头、躯干、四肢不出自一个人, 不遵从同一个思维控制, 于是动作时间毫不连贯,朝向、转动都各做各的。
但在某个时候, 某些部位又默契地行动一致, 如果仔细观察, 就能看出它们出自同一个模样的身体们。
远看恐怖,细看更加恐怖。
但此刻, 所有头颅居然整齐划一地朝向后门。
这个把自己困住的怪物难耐地向后门挪动, 底盘的肢体拼命轮转,拖着身躯向前, 其他肢体狂舞地伸向后门。
你死我活的不同思维在这一刻放弃了找本体、成为真实的渴望,心神都被勾走, 化为一体, 着迷地挤向后门和窗户,像绞肉机压下的肉馅一样倾出。
突然, 编在其中的许多人同时“啵”地消失, 拧死的怪物内部出现许多空白处,向下塌陷,死结松开, 许多个人趁机解开。
是有本体被挤出艺术馆,所以这位本体的泡泡分身都破裂了。
但没人在意这件事。
解开的人行动自如,更快地往前奔,还成小团的怪物则像巨型昆虫般爬过。
它们挤在高高的铁树下,奋力仰头,呼吸香甜的空气,全心全意注视树冠座位上的人,像簇拥王座。
谢潭的眼前模糊,只能看到大片诡异形状的肉色,围在他的脚下。
他垂下眼,冷冷地俯视它们。
7号似乎在他耳边叫他,说什么手机,但他听不太清,手机怎么了?难道漫画更新了?他现在的情况也看不了。
也不可能是谁联系他,他没有可以主动联系他的人……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但他来不及细想,他以前使用抑制剂太频繁,已经有抗性,起效缓慢,又升起困意,他受不住,先晕了过去。
陆今朝闯进艺术馆,手机还在拨打谢潭的电话,但还是没有被接通。
馆内狼藉,挂满同一幅古怪的画,到处是血迹、残肢与许多相同模样的尸体。
有十几个活人累倒在地,蜷缩着颤抖,还有奋力爬向大门的。
他们是趁机脱离的本体,想离开,但事态突然转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肢体也因过度扭转而骨折,行动艰难。
陆今朝瞧见熟人,立刻上前,扶起常明爱,询问发生了什么。
死防任何人离开的人群突然都离开,危机好像莫名其妙地解除了,常明爱也不明所以。
她一直盯着后门,努力挑重点,说明了情况。
“他们就都向后门跑,应该有本体被带出去了,好多泡泡破了,是不是快到九点了,他们……”
陆今朝:“已经过九点了。”
常明爱不可置信地看他的手机,九点零二。
但她还看到后门人头攒动,一时头皮发麻。
陆今朝也看向后门,浓郁的味道充斥在馆内,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形容,却诡异至极。
但他熟悉,这是阿潭身上的味道,但比之前浓很多。
他熟练地报警,寻着味道的源头到后门,一眼看见被人群簇拥在高高铁座上的谢潭,斜靠在一边,像睡着了。
他的脚步下意识向前,但又立刻止住,果断转身,回到馆内。
陆今朝先随便摸上一幅画,画的表面潮湿,掌心留下像没洗净的泡沫。
泡沫却是红色的,有血的味道。
他的眼中闪过诧异,为什么有血?分裂的是人,总不会在刚分裂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抹开血沫,细小的泡泡破开,一点幽幽的阴森气味飘出,如果不是他的鼻子灵,根本闻不到。
因为很快就融进满艺术馆的味道里了。
这也是谢潭身上的味道。
这是谢潭的分身?
那岂不是刚诞生就死去了?
他又摸了几幅画,全有这样的血沫。
它们产生过程的时间太短,外力没有作用的机会,这是诞生的分身们自己的选择。
由欲望诞生的另一个自己,却在即将诞生的那一刻,全部选择自我了断,抹杀自己的存在。
这到底是矛盾,还是本体的欲望就是……死亡?
陆今朝抿起唇,快速找到藏在办《泡泡》画下的时钟。
艺术时钟指针停在六点,像没电了。
他拨动指针,合上现在的时间,九点六分。
馆内外响起成片的啵啵声,无数泡泡破裂后消失。
陆今朝在阳台抱过昏睡的谢潭,后门外的院子,只剩晕倒在地的几个同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血沫都没有留下。
“谢潭,你怎么样,谢潭——阿潭!”
陆今朝抱着他往外跑,低头贴上谢潭的额头,谢潭在低烧。
“我送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
陆今朝跑得很快,但抱着谢潭的手很稳。
抑制剂在慢慢起作用,谢潭被声音叫醒,身体的燥热在慢慢退去。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在陆今朝的怀里昏昏欲睡,又本能地往里靠了点。
他靠着青年饱满结实的胸口,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撞进他脆弱的耳膜。
那是像奔驰在草原的雄狮一样,蓬勃的力量,和星球的震动同频,离他永远都那么遥远的东西,引得他身体又泛起难以启齿的、酥酥麻麻的颤抖。
他分不清是荷尔蒙与信息素又在蒸烧他的欲望,还是他对这样生命的具象感到来自灵魂的恐惧。
谢潭没有力气,但他也没有那么多理智了,他抓着陆今朝的衣服,艰难地在他怀里起来一些,想靠近那温热的肌肤,听听他的脉搏,是不是也和心跳一样。
陆今朝自觉低下头,让谢潭的脸埋进他的颈窝,温度与气息交融在一起。
他搂住少年肩膀的左手上移,宽大的掌心握住谢潭的后颈,轻轻揉了揉。
“嗯……”谢潭泄出一声低哼,不受控地一抖,他仍然贴着陆今朝的颈窝,这一抖就像猫咪蹭了蹭人一样。
他感觉腺体比用抑制剂前还烫,心里产生被拿捏致命弱点的抗拒,身体却温顺地、甚至渴望地感受那只手掌的抚摸。
尤其是指腹不轻不重地揉弄腺体的位置时,他咬紧牙,不发出怪异的声音。
谢潭迟到半天的脑子终于有点上线了,想起陆今朝说了什么,拽了拽陆今朝的衣领,声音沙哑:“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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