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恋————原罪

无恋----原罪_

淡淡的香气，那是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我喜欢的味道。
轻轻柔柔地像他，若有似无，没有压力，轻风一过，随即轻飘飘地四散开来，我看不见。
也像我与他之间不可能成形的爱情，我渴望著，他却不知情，我们之间，永远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再也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我在乎他，我想要他......但他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我无法表现出来，我害怕，我会亲手毁了我与他之间的相处机会，没有情人关系，亦毁害了朋友关系......
我的害怕，维持著我与他之间......朋友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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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吗？
是的，我是。
我没有......向他告白的勇气。
放任他扑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心痛，又能做些什麽?
我也只能站在他的身边，看著他将自己的笑容给予他人，却不是我......
「......你最近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他笑笑地问我，我们像以往那漾躺在校园的某一处草地上，仰望著似乎永远都是蓝色的天，听他重覆著无数次的这一句话。
他笑，我也笑了，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我心底的答案，我也没打算说......说了，也没法让我用那一句话把他从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抢回。
而是......让他离我更远。
追逐战中我总是弱者，不甘心，但是，也渐渐习惯了。
习惯他带著孩子般的笑容投向那个男人。
「你又开始不说话了。」不满的语气，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勇气去説，也不会想说。
因为他......真的没有知道的必要。
说了，不是徒增他的困扰？
心里闷闷的，很烦......
「说啦，你都不说，我怎麽帮你？」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吧？笨手笨脚的...」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想结束这个话题，随著话题的延续，我的心，愈慌。
我不想让他看出谈论这个话题的我，与平时的我，有什麽不一样。
「我才没有笨手笨脚咧！」他抗议著，小小的脸蛋上有个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可爱，我伸手去弄乱了他的发。
他不甘心地回手，我们俩在草地上玩了起来，直至一声声的下课钟响起，我才懒懒地躺回草皮上，看著他有些不满地将全身的草屑拍掉。
今日的他，刻意打扮过了，是要去见那个男人吧？其实，我是怀著一点不良的心，故意与他在草地上打闹的，开怀笑著与拿著一把把的草屑撒在我身上的他才是我一陪著的人，刻意打扮过後的他，是那个男人的......
心底酸酸的，我知道自己又开始嫉妒了，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投出怨闷的心情......所有的负面情绪就都留给那个男人吧！开心与笑容，只留给他......
「......待会要去见他吗？」我问，隐去不愿的神色，用静如止水的眼去看他。
「唔？......嗯......」
他变得羞涩，脸上有个恋爱上的幸福，那证明了他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有多快乐幸福，我很羡慕那个男人，他能够给他幸福，让他快乐。
而我，不能。
「现在去来得及吗？」替他拨掉发间的草屑，顺著他的手势看向他的表，不禁这样一问。
他们，一直都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碰面......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呆呆的他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将假日会晚睡许多的我吵醒，带他去那里，与那个男人见面。
他跟他见过无数次，而我跟那个男人，却是在那一天，初次见面。
「应该来得及......」他有点不安地看了看表，思绪大概也飘往在校外的那个男人吧......每每他俩的约会时间，总会选在上课时，这次，又要陪他一起翘课了......去见他的情人与我的敌人。
我的心很难受，只是，用微笑与平静的表情带过而已。
看著他因为将要与男人见面而雀跃......
「走吧，再不去，你真的会迟到呢......」
推了推他，心里很讨厌这种像是将他推往另一个男人身边的感觉，硬是挂起不变的笑容，提醒他──你要迟到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我开始後悔时，突然转过头来看我，牵起我的手。
可爱的笑容漾起......
「我们一起去。」
思绪停滞了几秒，看向他那双带有期盼的眸，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至少......他还是希望我陪他的......
　　
　　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跟他约会还不忘了带电灯泡啊？」
「嘿嘿......他才不会介意呢。」
「很难说喔......」
++
一种熟悉的不自在感，又回来了。
这是第几次见到这个男人呢......？
我面无表情地回想著。
看著男人的视线只落在坐在我旁边的他，眼里的温暖也只对著他，笑看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忽略了我，好似我根本不存在。
有点不高兴，很想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可是，只要我有那样的动作，任谁也知道我喜欢他......
咬牙让那个男人的视线不断在他的身上徘徊，我在心里骂了几声，不耐地啜起店里的拿铁咖啡，听到男人为他叫了一杯巧克力冰沙。
对......他很喜欢巧克力类的食物，不像我，喜欢带著浓浓香气的咖啡。
「喝太多咖啡对身体不好。」男人淡淡的语音，没什麽特别变化的眼在我与拿铁咖啡之间晃了晃，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
所以，你才不准他喝咖啡，不是吗？
你没有必要关心我，我也根本不想听！
在心里对男人回嘴，我抿起唇来，带点不满的神色瞧了男人一眼，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像是跟他作对般，又喝了口拿铁咖啡。
我开始恍神了。
我对充满苦涩的咖啡情有独钟，喜欢在只有一个人品尝著纯纯的黑咖啡，在单独跟他在一起时笑著捧了一杯咖啡牛奶，在他与男人的面情啜著拿铁咖啡......
我很怪吗？
有谁能回答我......
「......你很不爱惜自己......」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思绪飘摇之际，手里的咖啡杯亦被人拿走，换上一杯牛奶冰沙，上头淋上跟他一样的巧克力酱。
转头向他，发现他带著不好意思的笑容看著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在同时让服务生拿走了那杯咖啡。
原来......在我恍惚时，男人拿走了我的拿铁咖啡。
「他请你的。」一点点的腼腆笑颜，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好。
请我的......？
难到我想喝咖啡都不可以吗？
皱了的眉在看到男人挑起眉後强迫舒展，想转头不去看男人含有戏谑笑意的眸，却又害怕自己打击到他的心。
男人在著我的目光，彷佛在说些什麽。
你难到不会跟人说谢谢......？
我又没要你请我......
「小孩子别喝太多咖啡。」还是那淡淡的语气，我开始有点讨厌这个男人了。
「谢谢......」不太情愿，我仍是小声地道出那两个字，看见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男人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我讨厌他们俩的情人关系。
可是我只能扮演祝福著他们的角色......
好讨厌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
能改变吗？
他起身，脸红地说了声对不起，走往化妆室，只剩我跟男人待在座位上，都在等他回来。
沉默在我与男人之间漫延，沉重且压得我喘不过气。
为什麽要丢我一个人跟他相处......？
好沉重......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即使自己闭眼，好像还是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
本盯著别处的我慢慢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笑脸，可是，他的眼里没有笑。
那是一定的，谁会希望自己跟情人在一起时，旁边还多了一个发亮的电灯泡？我也不喜欢待在他们两人之间...我只想要他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我们两个，相看两相厌。
「我们两个，比什麽都来得要好。」我像是故意的，语气里带著对他的挑衅，不服输地看著吸引了他的男人，讨厌他不把我当威胁看的态度。
难到就因为年龄的差距，我不能是你的情敌？！
「是吗？我想也是。」男人没什麽反应地耸耸肩，又向服务生点了杯黑咖啡，在我的面前优雅地倾倒入口中，浓浓的咖啡香让我不满了起来。
我恶狠狠地瞪著他，「不要把我当小孩看！为什麽你能喝咖啡我就不能？」
　　
　　他现在不在这里，我也没必要跟他装出一付很友好的模样，我不想虚伪。
「高中生不是小孩是什麽？」他放下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心里头毛毛的，想拿东西遮住他的眼。
高中生，才不是小孩。
我抿住唇不语，乾脆转过头去不看他。
我没有必要跟他说些什麽，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喜欢他，对吧？」
「！？」
我蓦地转过头去，惊讶地看著唇边带著诡谲笑意的男人，像是在......算计什麽似的......
讨厌！
跟那个在他在前的男人不一样。
「你想说什麽......？」我故作镇静地撇撇嘴，好似他说的全是无稽之谈，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不是吗？你以为...你瞒得过我？ 」男人的手突然贴上我平放在桌面上的手，热热的体温紧贴处著我的手背；吓了一跳，我紧张地想甩开他的手。
可他的手，却紧紧抓著我不放。
「我还知道......你曾在他熟睡时，吻过他......」
脑袋里一遍混乱，我看著眼前邪笑的男人，久久不能言语。
他为什麽会知道？！
为什麽！！！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的友谊也就......
消失了......
我不要！！
他笑出声来，我不否认，他的笑，对人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但不包括我。
「你担心我跟他说吗？」他贴近我，不理会我杀人般的眼神，恶质地在我耳边吹著热气。
不想对他越矩的动作有反应，但我还是缩了缩身体，瞪向他的眼甚也弱了些......
另一只空著的手将他与自己推开了一点的距离，「你到底想怎样？」
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吗？
我厌恶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这个男人没有一个地方让我满意......更不想将他交给这个男人了！
「这麽快就切入主题，似乎不太好。」男人优雅地笑著，成熟稳重的气质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仅只是觉得。
输给他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不知道该回些什麽，我只能咬紧唇瞪著白色的桌面和那杯动也没动过的冰沙，怒火烧著，却不敢向那个男人发火，在多快乐的事发生，也无法将我此刻的坏心情给消去。
几秒的时间而已，像在黑暗中孤独一人的几年。
「怎麽，不愿意跟我说话吗？」一只不带有我喜欢的温度的手倏地出现，支起我垂著的下巴，温柔上带著不容拒绝的强硬，厌恶的笑脸又出现了。
有种冲动，想将自己的手伸向前，狠狠地朝他一挥......
想与实际行动竟然是紧密不分的，我的手确实照我所想，向男人挥出，却在快触碰到了的那一瞬间被男人紧紧抓住。
愣了，有些无措地看著那张脸。
带著笑意却开始阴沈的俊颜......
「动粗可不是个乖孩子应有的动作呢......」他笑著，双眼却危险地眯起，「我要的其实也没什麽，只不过希望你这个假日来这地方。」他放开了我的手，却在我的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仍有些愣然，盯著那张纸条，没有动静。
他在做什麽？
我又在做什麽了？
冰透的水滴沿著杯沿流下，细细弯弯的水痕与我混乱的思绪不同。
脚步声出现，由远而近，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慌忙之间，我将摺起的纸条塞进口袋里，努力催眠自己不要去理会男人诡谲的笑，要自己摆出像往常一样的笑脸，迎接他。
只是，我的笑里，多了些不自然。
看著他在男人的面前坐下，有著情人与情人之间相处的幸福，似乎是没发现我的不自然，他们，自顾自地聊起情人之间的话题。
沉默著，脑里想的是那张纸条。
心思徘徊在空白著、却硬生生被画上几撇黑的平面上。
逃避吧。
我离开了那里。
回去了。
　　
　　++
站在饭店的大门口，我有些茫然。
现在的我，居然站在这家著名的五星级饭店门口。
星期日时......我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继续休息吗？
可是，我却在这里。
为了那个男人给的纸条。
脚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走了进去，在电梯前的服务小姐彷佛在以往就见过我般，微笑、毫不犹豫地将钥匙递给我，看著我愣愣地皆下钥匙後，替我按下了第九楼。
站在缓缓上移的电梯里，任它带我到不知道的地方，唯一的依靠，只剩下一张纸条及一把钥匙。
然後，
意识抽离。
我开始忘记现在的自己，身在何处。
淡淡的香味又飘近鼻间，淡淡地不肯散去，可是，不是我喜欢的他身上......会有的味道。
那是......沐浴乳的味道......？
「......你在发什麽呆？」
男人的声音，我最讨厌的声音，拉回了我。
我手里拿著纸条，讶异地看著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坐在床边，毫不在意他人目光地擦起自己的发。
房间里，只有我与他。
没有别人。
这样的感觉，让我有种......自己在卖身的错觉......
「你叫我来这里......做什麽？」我瞪著他，将纸条揉成纸团，用力丢到那个男人的脚边。
「你很不想来？」
谁会想来这里？
更何况还有你这个我不喜欢人在！
我咬牙，悠閒的男人似乎不理会我这孩子般的脾气。
「过来。」
为什麽？
我为什麽要听你的？
我不服气地对上他的眼，微微燃起的怒火表示我的不愿。
男人挑了挑眉，看著我的眼有著我所不知道的奇怪讯息，看不清楚，亦不想去理解。
我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空气，让我感到讨厌。
「......」
我们之间，谁也没再开口，我瞪著这个男人，看他把擦拭头发用的毛巾丢到一边去，接著，站了起来。
视线，还是对著。
愕然，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麽，下意识想触碰门把离开这里，视线一晃，高大的黑影蓦地来至我的面前，用力抓住我才想伸出的右手。
「！」我吓了一跳，来不及说些什麽，一阵天旋地转，我被男人扛起至肩头，被他强行带往他刚才做著的那张床。
男人的手一丢，我被他轻易地丢到了床上，没什麽疼痛的感觉，陷入了柔软的被堆之中，慌忙之间，我竟爬不起来。
「你要做什麽？」
我呆呆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时候压上我的男人。
不安的感觉，在心底开始蔓延。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一颗水珠由男人的发滴落，打在我的脸颊上。
然後呢？
黑暗笼罩了我......
疼痛，向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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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你。」眼前一片雾，模糊了上方的天花板。
带著哭音，我对与我肌肤相贴、压在我身上的男人说。
下半身的疼痛还在，混杂著恶心的黏腻感，全身的力气在抵抗时流光了，现在的我，只能够无力地躺在床上，让微微喘著气的男人压著我。
「......」
「我讨厌你。」
又说了一次，心里的不满与委屈，我让它们化成了泪，由眼角慢慢滑落。
我哭了。
「我讨厌你。」
「......我知道......」
男人，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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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想逃。
不管是他，还是那个男人，我有种冲动，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不只是那短短一秒时的冲动，那种感觉，持续了好久，而我，却没有想挥开它，任它在我的心中，住下。
慢慢地，在几天内，渐渐成长。
懒懒地躺在沙发上，这里，只有我一个，在寂静的图书馆里。
不会有人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