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没脸见人了!
二哥睁大双眸,长长的黑睫颤动两下,最後虚弱的如同蝴蝶般落下,很是受伤的表情。内心隐隐作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恍惚之间,二哥已来到眼前,嘴角僵硬的翘起:"二、二哥,好久不见,哈、哈。"
二哥沈默不语,一双美目死死的盯住我。说实话,虽然对方是个美人,但我还是有些受不了,表情快要瘫痪,二哥竟然还是一语不发,忽然扫视著我全身上下,我被看得瑟瑟发颤,不晓得二哥到底在想些什麽。
"二哥?哈、哈,怎、怎麽了?"
"你还好意思问!"二哥劈手扯过我:"刚才,你、你和这家夥在做什麽!"
我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说叶星天,你有点风度好不好,怎麽像个女人似的和人争风吃醋啊。"话音未落,栾傲已经将我从二哥那儿又拉了回来。
二哥恶狠狠得瞪著他,忽然朝我嫣然一笑:"宝宝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二哥视若无睹的走过栾傲身边,并很"不小心"的狠狠踩了他一下。也不理会某人的怨愤眼光,在栾傲的呲牙咧嘴中,来到我身边。
"宝宝啊,这麽久不见,有没有想二哥呢?"
我很乖巧的点点头。
"以大欺小!"栾傲一旁嘀咕著。
二哥闻言,脸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以甜美的微笑继续对我说:"宝宝,你觉得二哥对你好不好?嗯?"
"狐狸精!"栾傲继续嘀咕著,眼底的怒火已经快烧出来了。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二哥的脸在抽搐著。
冷静、冷静、冷静......
"宝宝啊......"
"人妖!"
"!"!压抑的愤怒终於被点燃。
"你、你、你......你这个流氓,勾引良家少男......"二哥气急败坏。
"哎呀,茗王殿下,不好意思哦!宝贝儿都已经十七了,我们可是两情相愿,何来勾引之说?"某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你、你、哼,别以为我治不了你!"转身看向我:"宝宝!"
"是!"
"你是要我还是要他!"
"要二哥!"
"叶星宝!"栾傲双目气的喷火:"你还真是容易被拐!"
"栾傲......"
我刚想说些什麽平服一下栾傲的火气,但不幸的是二哥又在旁边火上加油,一把将我抱进怀里,重重的在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得意的看著某人说道:"还用多说吗?宝宝当然是要我,你算什麽东西?要你何用!"
我一听,脸都绿了,天啊!
轰!
"停!!!!!"栾袭月急忙呼喊。
看著栾傲挥起的拳头慢慢落下,我长舒一口气,惊出一身冷汗。
栾袭月一脸不耐烦:"有什麽话回府再说,让人在这儿白看笑话不成!"接著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仿佛在说,你这个扫把星!
委屈极了,眼泪叭嗒叭嗒往下落。
"宝宝!"二哥一慌,劈头训斥栾袭月:"臭小子,你做了什麽!"
那厢,二哥与小月吵吵闹闹,秦远一旁左右为难,也怪可怜的。这厢,栾傲忙不迭的安慰我,也不怎麽好过,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回庆王府。可是......
"别这样啦。"我尴尬的顶著周围奇怪的眼光,不明白为什麽栾傲今晚会变得这麽粘人。两个男人一起逛街不奇怪,但如果两个男人是牵著手逛的话,那就有点诡异了,毕竟我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麽亲密动作。
"我就是故意的!"栾傲忿忿的说道:"他不爽,我就偏要做给他看!"
看著某人恼怒的表情, 感受後面二哥虎视眈眈的凶恶目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下可麻烦了,幸好大哥在......
咦?我猛地转头,大叫:"二哥!"
"嗯?怎麽了?"
"你和大哥都在这里,那、那咱们烜国怎麽办?谁掌事儿?"
二哥睨著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方凉凉开口:"不知道,反正三年五载的不回去也不会有事的。"
"噢、噢。"我呐呐的点头,虽然这话不怎麽负责任,倒也是实话。
回到庆王府,却见不到大哥,正在奇怪,二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怕是又去了花街了吧。"
"这麽晚了,大哥怎麽还不回来?"
"宝贝儿,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他丢不了。"栾傲爱怜的轻蹭著我的脸。
"宝宝,咱们睡觉去!"二哥正要伸手拉我,栾傲一把将我藏到身後:"茗王,你的房间在前院,让丫头们带你去就是了。"
二哥微微眯著双眼:"我要和我弟弟一起睡!"
"没门!"
"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凭什麽!"
"我要和他睡!"
"什麽!?"二哥大惊失色:"宝宝,难道你......"
栾傲轻轻解开我的衣领,露出今早留在上面的点点青痕,得意地说:"你们家宝宝早就是我的人了。"
"宝宝......这不是真的吧?"
望著二哥焦急的神情,不是嫣妃如炙焰般的美眸,也不是薇悦盈盈如秋水般的秀目;长长的睫毛,以难以言传的精致姿态围住了剔透黑璨的眼珠儿,眼波是完全的两泓春水样,揉碎著静静的温柔与蒙蒙的愁绪;如碧潭泛起微漪,如澄江倒映余霞,如深海浮动鱼影。
二哥,这让你很伤心吗?我木讷地坐著,半声不吱,心里想著些不著边际的东西。
对视只是片刻,二哥很快垂下了头,凝望地面:"算了,宝宝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孩子了,长大了啊......" 再次抬起头,看到的是二哥绝望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了,张手抱住二哥号啕大哭。这让本来就已经心慌的二哥更加不知所措,只能轻轻的拥著哭的惊天动地我,不知如何安慰。
哭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我终於累了,呜呜道:"我要睡觉。"
"好好好,来,宝贝儿,我带你回房间。"栾傲将我打横抱起,通过朦胧的泪水,我看到二哥在身後牙咬切齿,却又不敢上前,只能任我们走开。
心里悄悄吐舌头,二哥,对不起啦......
回到屋里,栾傲将我轻轻放到床上,想到刚才的情形,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调皮,刚才为什麽要捉弄你二哥?"
"好玩而已,呵呵,没想到二哥这麽在乎我。"
"好了,别傻笑了,他哪里是在乎,只不过是独占欲太过强烈罢了,像个小孩儿似的。"
"不许说我二哥坏话!"
"呵呵,好,宝贝儿,咱们不说他,那就说说咱们俩的事吧。"
"咱、咱们什麽事?"不好的预感迎面袭来,坏了!
"你说呢?嗯?"说著,某人向我伸出了两只爪子。
"别、你别......"
"呵呵,别怎麽样?"感觉到他的呼吸,我心跳速度骤然加快。
"别靠这麽近,睡、我要睡觉......我......"
"那我陪你。"
"你做什麽!"我大惊,连忙退到床角。
"不是要睡觉吗?我陪你啊。"接著便不容分说将我揽在怀里。
我的心怦怦的乱跳,抬眼看看他,倒是安稳的很,呼吸均匀,看似熟睡,心里却知未必,思前想後,还是问了:"你知道秦远去了哪里了吗?"
栾傲缓缓睁开双眼:"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为什麽?"
"你什麽时候认识他的?"
"嗯,在廉州的时候。"
"袭月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吗?"
"嗯,当时秦远的弟弟,呃,好象叫秦显,他正在找小月的麻烦。"
"麻烦......"
栾傲轻叹一声:"人人都说我是栾袭风最大的障碍,其实不然,恐怕袭月才是最让他头疼的麻烦。"
我有些吃惊,尖叫道:"小月会背叛栾袭风?!"
某人脸一黑:"你那麽在乎栾袭风做什麽!"
"哈、哈、没、我、我是担心小月!担心小月!"
谁知栾傲一听,冷笑一下,张嘴就朝我的锁骨咬下,惹来我一声微弱的轻呼,疼!锐利的利齿嵌入肉里,带出鲜红的血丝,沿著雪白的肌肤点点滑落。
混蛋!你是狼吗!!
好久,栾傲轻轻放开我,霸道的捧起我的脸:"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就算变成白骨,化为灰烬,你!还是我的!不许想栾袭风!更不许骗我!"
我很想告诉他,我是真的担心小月,但下一瞬间便被封住了微启的唇。
被他紧紧的抱著,腰仿佛要被揉断,呼吸被霸道的吻逐渐吞没,意识仿佛漂浮在半空中。努力的喘著气,手指狠狠的抓著栾傲胸前的衣襟,透过那里嵌入里面的肌肤。
"你......"栾傲吃痛,放开我。
"你凭什麽不相信我!"我有些恼火,指甲继续深入,如果可以......真希望就这麽抓住他的心脏,然後捏碎。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张口咬向他的颈部,我要喝你的血!
"好了,好了,宝贝儿,我知道错了,你、你松口,疼......疼......"
我折腾的汗流浃背,毒火攻心:"我要睡觉!走开!"
看我气势正旺,栾傲堪堪放手:"宝贝儿,好好的怎麽突然......"
你还敢说!
"滚,不然我叫我二哥了!"
"嘿,叫你二哥来能做什麽,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你走不走!"一个枕头摔过去。
"好,我走、我走,遇到你,我真是栽了。"
夸张的叹息,小心翼翼的替我关上门,看著闭合的两扇门,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个人,自然少不了七情六欲,心中没有什麽太大的仇恨和怨怼,然而性子却不是天生淡泊,那份曾经被欺骗的心痛感虽已渐渐消失,或许没有消失,只是沈淀而已,但是不管怎麽样,事已至此,再想那麽多,除了徒增痛苦,又能有什麽意义?
越想越气,匆匆起身,出门散心。
庆王府还是挺大的,穿进紫竹林,月光下的羊肠小径,逶迤将我领往那个荷塘。几日不来,塘内不知何时竟生出了更多的梦嫣荷。
前方不远处有片桃花林,瘦枝横斜,在地上参差如画。桃树下常年设著花斑石天然竹叶的石凳。此时竟有人孤零零地的坐在那里。仔细一瞧,原来是二哥,难道是在为我的事情而烦恼?
沐浴在月色里的清瘦侧影,二哥半低著头,若有所思,轻轻地仿佛在清喟著,两只手平摊在眼前,好象是在迷惘地注视著什麽。我只能看见月光下晶莹夺目,却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东西,努力望过去,右手里淡绿透明的,是块玉吧?
"二哥?"我轻轻唤道。
二哥仿佛受到什麽惊吓一般,飞快的将手中的东西揣入怀中。
"咦?原来是宝宝啊。"二哥长舒一口气,受了安定。
"二哥,你怎麽在这儿?"
"睡不著,出来走走,你呢?哎,怎麽穿的这麽少,一点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麽放心。"边说边将我抱入怀中。
"我也睡不著,二哥,你刚才拿的是什麽?"
"嗯?"
"我看到了,淡绿透明的,嘻嘻。"
"想看?"
"想!"
"如果......"
"不给看也无所谓。"
"我没说......"
"我知道!"
"你......"
"不用感到为难,二哥,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儿。"
"......"
"二哥,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啊?"
"......"
半晌,二哥疑惑的看著我,低声嘟囔道:"怎麽回事,明明是个单纯的傻子,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爱......"
"呵呵,和大哥学的。"
"哦?从小到大你都没聪明过,怎麽跟了栾傲才几天就成了小恶魔了?"一个声音蓦的从身後响起,月下,大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全身仅著一件薄薄的单衣,胸前露出大片雪白,颀长的身影懒懒的靠著旁边的大树,脸上却带著令人从头凉到脚的邪恶笑意。
"哈、哈,大哥,回来的好早啊。"
"很早吗?"
算了算时辰,浑身冒冷汗:"哈、好像晚了点儿。"
"你在责备我回来的晚?"
"那个、其实......"
"看你这样子,是刚从温柔乡里回来啊。"二哥不满,冷冷道:"衣冠不整,神色匆忙,莫不是让仇人逮住了?"
"我说小天,你哪儿点看出大哥我神色匆忙了?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能够像我这般从容应对的,天下能有几人?嗯?"
"就凭你?哼,我敢打赌,他随後就到,才不会管这是不是庆王府!"
"所以啊......"
"所以......"
两人相互淡淡一笑,只是这笑怎麽看、怎麽......
有这麽两个哥哥其实不是什麽好事,常常是大哥暗设埋伏,二哥为虎作伥,两个天下有的数的邪气恶劣之徒合力整人,自家人往往是很倒霉的。
"大哥、二哥,我听不懂。"
谁知两人异口同声:"听不懂不打紧,乖乖照做就行!"
"什、什麽!?"
"放心吧,宝宝,不会让你吃亏的。"
苍天啊,打娘胎起,每次二哥说这话,我不吃亏才怪!
"不、我不要!"
"听话!"大哥不容分说,撕开我的单衣,用丝绢将我的嘴巴堵上,反手捆住我撂倒在地。
二哥在我耳边轻语道:"宝宝,你既然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就不要怨二哥心狠了。"接著在我大腿上狠狠一拧,我疼得泪唰的流了下来。
没等反应过来,已不见两人踪迹,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公子,你没事吧?"
焦急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抬头,哇,双眸若星,丹唇皓齿,剑眉入云,为娇颜秀靥添上几分英气。其形体纤细得宜,一分难增,一毫难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衣袂翩翩,飘逸如仙,活滴滴的一个美少年嘛!虽然隔著我们家那位还差点儿,不过,好歹也是一极品啊,不过有点儿眼熟......
停、停、停!!!!!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麽!怎麽像个色狼似的。
少年拿下堵住我嘴巴的丝绢,我的泪依旧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哭腔道:"刚才有个人......"
"是不是只穿内衫单衣,长的人模狗样的采花贼?"
咦?好像是在说大哥。
"嗯......"
"他做了什麽?去了哪里?"
"他、他、他......"
"怎麽?莫非他真的对你欲行不轨?!"
"呜............"我涕不成声。
"那个败类!我一定要杀了他!"美少年紧握双拳、咬牙切齿。
我倏的扑入他怀中,嗯,就接著哭好了!
"公、这位小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为你报仇!"
报仇?那就用不著了,不过你好像很麻烦哎。
"他、他从那边翻墙出、出去了......呜......"
"出、出去了?!那岂不是又出了庆王府?!该死!"
说罢便要去追,但似乎又放不下我:"小公子,你是庆王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