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东方义还没想好,鼻间却猛的飘来一阵甜味,东方义一震,忙掩住鼻息。
「呵呵,你真是很厉害呢,不过已经太晚了....」蔓芸甜甜的笑着,东方义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什么时候用的,这可是户外耶!」
「所以我才说你很厉害呀,特意到户外和我打,不过我的迷金香不一样....」说着,蔓芸扬起自己的短刀轻挥,东方义这才恍然,在阳光下,蔓芸的刀刃上竟有一层薄薄的金粉.....
见东方义了然的神色,蔓芸又是一笑,「是啦,你知道了,我这迷金香既可像熏香一样,也可以涂在物品上让人接触到后中毒,上次和亭茜打时我两种都用,怕她中的不够多.....」
东方义此时额上已流下一滴滴的汗珠,蔓芸禁不住满脸得色,又笑道,「还有哪,迷金香也是一种催情药粉,可以让人家的功力暂时消失,全身无力,你想知道亭茜最后怎样了吗?」
东方义一颤,惊道,「你该不会....」「是啊,」蔓芸笑道,「我对她下了点功夫,废了她的武功,现下她大概是在接客吧。」说罢,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呜....」东方义心中一阵惊怒,脸上的汗却越冒越多,呜咽一声跪倒在地,蔓芸一声冷笑,缓步走向东方义,见她外面罩着一般的下人服,皱眉道,「你怎去穿这种衣服,真难看。」一弯腰,将他的外衣扯下,后出东方义原本的黑衣,蓦地却听她一声惨叫,连退了几步。
「你做了什么!?」
蔓芸惊怒交集的看着自己原本白晰的手长染上一层红晕,原本凡是中了剧毒血液通常是呈黑色,且毒性越厉害便越不感疼痛,但这当然也有例外,例如染烟丹....
「洪炼生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东方义一笑,回道,「你都看到我的笛子了,还问这干什么?」
蔓芸眼色唰白,全身如堕冰窖,徒觉一股热气自手掌忠勇上,心中窜起一阵含意,蓦地看向东方义,眼中全是怨毒,厉声道,「你竟对我下这等毒手,你为什么没中我的迷金香?」
「那个啊,」东方义一笑,「我都要来你这救人了,怎么可能不先吞上几个解毒丹再来呢?至于我对你下的毒嘛....」
眼眸一凝,东方义冷冷的道,「我自问对你下这手并不过份,是你先用了迷金香想对我意图不轨才会中毒,这是你自作孽,怪不得我。」
蔓芸一怔,随后喃喃笑道,「好一个怪不得你.....」蓦地一咬牙,「你既敢这样说,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东方义一凛,蔓芸此时猛的冲将上来,但中毒之后心绪散乱,已没有先前那般快速,东方义身子一晃,也不见他弯腰屈膝,一个后翻已到了屋顶上。
蔓芸一扑落空,随后又追上屋顶,短刀刺出,也不运内力压制毒素,招招狠辣,全是拼命的打法,东方义没料到对手竟在这种时候发了狠劲,一时间倒弄得手足无措,连连倒退。
「妈的,你打好玩的啊!」东方义怒骂声间又躲过了蔓芸的一击,心下恼怒,身子忽一拔高,跃到了树头,随手发了几支飞镖,阻的蔓芸一滞,右手拿出玉笛,脸上似笑非笑,蔓芸看的虚幻,却听东方义轻声笑道,「你好好的听吧,我特别为你吹的,炼玄曲。」
说罢,优美的薄唇靠上吹口,笛声虚渺悠远,如女子轻喃,东方义衣袖当风,一头金发随意飘扬,美的虚幻。
蔓芸起先也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竟忘了攻击,痴迷的看着东方义,凝神听那笛声,隐隐觉得那声音像是将自己穿透了一般,正当她如痴如醉之际,身子却猛然一震,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的乱窜,痛的她登时蹲下身子,脸部抽搐,抬头再看东方义,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笛声依旧婉转轻扬,令人不住随之起舞,蔓芸这才发觉到,自己的真气之所以如此动荡便是因为这笛声.....
25
「好了,先在这等着吧。」玉烟拉了拉蓝裶的衣襟道,蓝裶依言在一座破庙前停下。
踢开了庙门,蓝裶抱着玉烟走了进去,动作轻柔,就怕再让玉烟有什么不舒服。
「蓝....蓝先生,可以让我下来了....」玉烟脸上发烧,对蓝裶如此小心的态度有些不惯,他也不是没看过这种事情,当然知道蓝裶对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但心里却免不了的怪异。
「啊,好....」蓝裶脸上一红,急忙找了个地方放下玉烟,一时间倒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蓝裶忽的想起方才东方义的话,不禁问道,「东方说待会听到他的笛声再去找他,那怎样才知道那是他吹的?」
玉烟一笑,「放心吧,听了就会知道的。」
见玉烟如此笃定,蓝裶反倒涌上一股酸意,又道,「你和东方当真不认识?看起来不大像啊。」
听这话,玉烟猛的一震,目光也暗了下来,蓝裶见状,赶忙解释道,「我这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想说就算了.....」「不是,没关系。」
见蓝裶误会,玉烟淡淡一笑,后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约莫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被抓到蔓芸这的....」
蓝裶一怔,不明白为何玉烟竟会突然说起这个,只听他续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在那里过的并不好,常被其它人欺负,也不受蔓芸的宠,但我也不想受她宠,有一回,我被其它的人打了一顿,觉得实在呆不下去了,便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想逃,到了中途,却见到了蔓芸像在找什么人,在那里逃跑的罪是很重的....」说到这里,玉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蓝裶轻拍了拍他肩,又将他搂住。
玉烟却也没做什么反应,只是沈浸在回忆中接着道,「我那时惊的呆了,我虽躲在阴暗处,但蔓芸又怎会听不到我的呼吸声?她一步步的向我走来,伸手便要拉我出来,没想到这时突然有个男人从我身旁走了出来,听蔓芸是叫他青燕.....」
玉烟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到青燕两字时更带着种敬仰崇拜的语气,看的蓝裶心里一紧,浑身不是滋味。
「他走了出去,几句话将蔓芸打发了去,平时蔓芸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走的,可见他青燕对她来说十分重要,见蔓芸走了后,他竟然回头把我拉了出来,说要我下次小心些,别再想着逃跑的事了,否则这次帮的了我,下次就不知道了,当下又跟我说了些事情,这才走了。」
玉烟轻轻一笑,「后来我就再也没想要逃过了,也慢慢懂了他当时说的些话....」蓝裶心下一丁,本想问他是什么,却见他语调一转,又道,「但过了快三个月后,蔓芸忽然像发了疯一般,听府里的人说,是青燕他离开了,跑去找了别的女人,直到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一面。」幽幽的叹了口气,「后还东方义来了,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除身材演应外,他简直和青燕是一个样子....」「你是了这个才帮他?」
蓝裶愕然,玉烟笑道,「很奇怪?我从来不想象蔓芸那样把他当作青燕的替身,我很清楚青燕已经死了,在他走的几个月后就知道了,因为那几天蔓芸成天懒懒的,很难过的样子,但我还是忍不住去帮他,也许是想这样少能报答当年他对我的一点恩情吧。」
蓝裶微一颔首,「所以你.....」忽的停下了话,耳边隐隐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玉烟笑道,「看吧,只要一听就知道了,这就走吧。」
蓝裶嗯了一声,将玉烟打横抱起,大步往笛声的方向而去。
「东方!」蓝裶喊道,此时他和玉烟经过了树林,顺着笛声一步步走去,却是往蔓芸家的路。
「在那里。」玉烟拉了拉蓝裶,指向前头的一棵树,蓝裶这才注意到树枝上坐着的黑色身影,修长的十指流泄出婉转如低吟的笛声。
「小义,怎么了?」两人走向东方义,玉烟看着对方,东方义的笛声并未停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玉烟的身子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
蓝裶心下惑然,也往前看去,却也是一愣,只见天边隐隐泛着红光,冒出黑烟,却是蔓芸家的方向....
「有....必要吗?」蓝裶皱着眉,玉烟也是满脸诧色,东方义吹出最后一个音,听了蓝裶的话,摇头苦笑道,「不是我,是那女人自己封住了所有的出口然后放火的,我看过了,好像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她自己.....」玉烟一颤,「那有一.....一百多人哪......」「是啊。」东方义又向远方看去,幽幽的道,「看来她似乎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这么迅速就堵住出口....」
东方义闭上了眼,那时蔓芸中毒后心绪本乱,又被自己笛声一扰,内息错乱,师了心神,蓦地回身冲进了宅里,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不一会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出口处竟全被封住,不过半晌宅内便窜出火舌,传来震天的凄厉哭喊,泰半是那些少年所发....
东方义背上涌起一股寒意,却听蓝裶问道,「你之后要上哪去?」
「我?」东方义一愣,睁开了眼,半晌,只听他缓缓道,「去....朋友家。」
蓝裶微一点头,「我要往颐国去,你也是吗?」「颐国?」东方义奇道,「这里是哪国?」「南轩国边界,到颐国境内大约要一天。」
「是吗....」东方义一顿,道,「好啊,你要到哪?」蓝裶一怔,没想到东方义竟会问道他的去处,稍一凝思,终究是不想瞒着东方义,答道,「独孤家。」
蓝裶答后,本想对方应该不会再追问,不料东方义的反应远比他想的为大,只听他又奇道,「你找他们干嘛!?」
听东方义语气中大有质问之意,蓝裶一怔,玉烟这才想起当初东方义便是为了代替独孤家的人才来这,那么他说的朋友当然是指独孤他们了。
「我有些事要找独孤弦和,是关于我弟弟的事。」「你弟弟?」
东方义一呆,突然惊声问道,「你叫蓝裶,你弟叫兰祺?用刀的那家伙!?」「你见过?他在哪?」
蓝裶一听有了弟弟的消息,不禁大为激动,毕竟这也是自己出来的目的,找到兰祺并将他带回严加管教,却听东方义缓缓的道,「.....他....死了,被毒死的....」
蓝裶一愕,直直的盯着东方义,玉烟忽觉蓝裶抱着自己的手倏的一紧,不禁担忧的看向两人。
东方义一皱眉,他当时到这里来时的确是有看到弦和正在和一个人打架,而且那人后来还很逊的被自己的暗器打到中毒死了,好死不死他还是蓝裶的弟弟,这下就麻烦了。
想到这,东方义深吸了口气,开始向蓝裶解释起当时的状况看自己看到的情形,中间当然免不了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蓝裶起先还面无表情的听着,越听到后来,不由得越是皱紧了眉头,不发一语。
说罢,东方义深深的吐了口气,瞥了眼脸色极差的蓝裶,虽然如果真打起来自己应该是不会输,但是在他手上的玉烟就糟糕了.....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半晌,蓝裶瞟了东方义一眼,方才听他说法的确像是兰祺的为人,况且若是为了朋友开脱而说谎是不会把过程说到那么细的,只得叹道,「我相信你,兰祺一向是那种个性,家里的人也很头痛,这件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一样是不会放过兰祺的,所以我当然也就不会说什么了,还请代我向独孤兄说声抱歉了。」
东方义一挑眉,他还真没料到这件事竟然就这样算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弟弟儿子,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不会放过,深深的看了蓝裶一眼,说不定这种家伙才是最麻烦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的歉意我自然会向弦和转达的,也就不用太在意了。」蓝裶微一苦笑,「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并不好,不过家规如此,我也不得不遵守。」
东方义一笑,转向玉烟道,「那玉烟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那去?」
玉烟一愣,抱着自己人的身子一僵,使他顿时感到一阵歉疚和尴尬,沉默了一会后缓缓道,「我想还是算了吧,虽然有点过意不去,若是蓝兄不介意....」
蓝裶一呆,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含意,当即笑道,「怎么会呢,在下当然欢迎之至。」
玉烟笑笑,东方义这才明了,他是不想让自己麻烦,再怎么说自己在弦和家也是客人,却不知他没想到一件事,玉烟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但那时竟然因为蓝裶的几句话便在他两人面前哭了出来,又怎不算是对他的一种自然而然的依赖.....
东方义见玉烟满意的笑着,蓝裶也如喜从天降般,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和蓝裶问明了往独孤家的去路,一拂袖,转身信步往树林的另一端走去。
26
顺着蓝裶说的方向已经走了两天有余,东方义靠着先前蔓芸的前一路上倒也过的不错,周遭的景物也越见熟悉,这一日终于让他走到了先前和程誉锡来的市集里。
「终于到了!」东方义环顾四周,满心说不出的欢喜,一旁的人却个个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忽的一拥而上,竟像是要把东方义挤死一般。
「真是你啊东方公子!」「你可回来了,这一个多月独孤家可是出动了所有的人马在找你呢....」「是啊,尤其是独孤家的大少爷,像发了疯似的拼命找你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听的东方义冷汗直冒,不待众人说完已展开轻功急忙往独孤家奔去。
东方义迈着步子,三不并两步的冲到独孤府前,却见大门前一男一女正打的激烈,其中一人竟是久未见面的弦名。
「弦名!」东方义喊道,弦名身子一震,满脸诧异的回头望向东方义,出手自然缓了下来,那女子见此良机,当下长剑一转,向弦名胸口刺去。
「啧!」弦名一回身欲待挡架却已不及,东方义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拉开弦名,那女子不妨竟杀出个程咬金,出手一滞,东方义反手拿住她手腕,左手一翻,已将那女子关节卸脱。
「小义?」弦名心中惊愕,那男人见那女子咬着牙,脸色泛白,对东方义方才的利落手法也感讶异,和那女子互一对望,两人脚步一点,仓惶离去。
「小义.....你...你终于从那个世界回来了吗!?」沉默一阵,弦名这才如大梦初醒班扎着东方义问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东方义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回去那里了!?脑袋有问题....」「不....不是啦....」弦名干笑几声,后又惊慌的道,「对了,你待在这干嘛,赶快去找大哥吧,你失踪之后他整天没日没夜的找你,连饭也不吃,方才被爹劈昏了倒在房里,这会要是醒了只怕又追不到人了!」
东方义一惊,不待弦名说完便又急冲向弦和房里,却没听弦名在后头隐隐传来的呼喊。
「小义啊,大哥是在客房.....!」
「呼....呼.....」东方义唰的推开房门,本来以他现下的功力跑上这么一段路视觉不会如此气喘吁吁,只因他心念全挂在弦和身上才会如此,可到了房里的他却在心中一阵惨叫-
"弦和为什么不在啊!!!"
「谁....?」东方义还沈浸在惊愕之中,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道熟悉却略显沙哑的嗓音。
「弦....你这是怎么搞的!?」东方义倏一回身,本想给弦和的感人拥抱却在见到他的剎那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怒骂,只见弦和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先前那副英朗模样已消失无踪,倒像个久病的病号一般。
「东方....」弦和一震,带上了房门,走上几步,伸手便要去抚东方义的脸,却又忽的一缩,苦笑着叹道,「真是....又梦到了....」
见他如此,东方义心一抽,反手抓住弦和的手微嗔道,「你眼睛有问题啊,我像假的吗?」
弦和一呆,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把紧抱住东方义,力道大的让东方义皱眉。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到那里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什么!?」
被弦和抱住,本来满心欢喜的东方义翻了个白眼,推开弦和半躺到床上。
「你跟弦名都有问题啊,我一下子不见就说我回去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这样说过啦!?」「我....」
弦和登时语塞,见东方义索性闭上了眼,转过身面对墙壁,心下微乱,走上前去拉他手,东方义右手撑头,看也不看,左手立刻避开了弦和左手,手掌随即一翻便去拿他手腕,弦和一怔,不及思考便侧掌反手抓去,东方义也是一闪,两人竟就这样对拆了几招。
「你呀。」弦和一抓不中,心中微恼,当下任东方义拿住自己左手,右臂一伸拉过东方义,硬让他面对着自己,又怕他反击,左脚跟着压上了东方义两腿,似乎还没察觉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