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龙吟————Grotes

作者:Grotes  录入:12-07

「弦.....我想喝水.....」东方义忽然张开眼,手在弦和腿上一撑,改靠到了弦和胸前,修长的手指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含糊的要着水,「先等等。」弦和柔声说道,随后转向宁水静。
「不好意思,他好像醉了.....」「没关系,」宁水静笑笑,「夜也深了,这就别过吧。」弦和微一欠身,扶着东方义,和弦名等相识一望,离开了船上。
见弦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宁水静站起身,原本温和的脸庞露出嘲讽的笑,原本妖媚的脸此时更显邪气,却带着一丝愁苦。
「靖天啊......看来你苦心栽培的儿子也不过如此,一心被嫉妒包围,连独孤,不,连个不会武的都比不上......」
一上岸,弦和脚不沾地,只是揽着东方义往前飞奔,直到了约莫一里外才停了下来。
「哥,没事跑那么快干嘛,很累的。」弦名微喘着气跟上,南任仲虽不说话,依旧听的出他也已稍感无力。
弦和没说话,放开了揽着东方义的手,「呼.....轻功果然很方便啊,要是只有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小义.....?」
看东方义伸伸懒腰,和方才在船上的模样大相径庭,半点醉态也无,在场的人这才知道他是刚是在装醉,南任仲却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装醉?」「当然啊。」东方义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南任仲是一阵不解,随后有感到一阵酸意,既然是装醉,又何必和独孤弦和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而且宁水静说的那番话他也一定听到了,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为什么!?」东方义不禁一怔,「不然还有别的方法下船吗?」看南任仲两眼通红,粗喘着气的模样,弦和眼神一凛,很快的了解了他到底在问什么。
「等等,」弦名看向东方义,「那人的确是很奇怪,但也没证据说他是有目的的啊。」「不用证据,」东方义耸耸肩,「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就行了,难保以他的身份不是有目的的。」「身份?」弦名不禁呆楞,南任仲也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东方义。

8
东方义的话让弦名和南任仲如堕入五里雾中,弦和于是接着道,「也难怪你们没注意,因为只有我们坐的地方才看的到他身上的纹印。」
「纹印!?他是魔教的高官!?你确定吗?」弦名忍不住惊呼出声,纹印本是天教中用以辨识的记号,近年却渐渐变成重要干部的象征,只要是堂主以上的人都得在肩膀周围刺上那种深色的印记。
「当然了,不然我哪需要装醉啊,要是不溜,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东方义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现在想睡觉了,赶快走吧。」说完便攀上了弦和的肩膀,「吶,带我回去吧。」
弦和无奈的叹口气,搂着东方义的腰,「走吧。」刻意避开南任仲妒恨的目光,脚一点,和东方义显眼的金发首先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了府里,此时玄皇早已回房就寝,东方义当然也跟着说要去睡了,弦和等便也纷纷回房。
「晚安了。」东方义笑道,便往主人房走去,南任住不禁一阵疑惑,「你不是睡厢房吗?怎么走那?」
「唉呀,」东方义笑道,「因为我不想睡厢房,所以弦和救让我住他房里啦。」说完还瞟了弦和一眼,「是吧?」
南任仲脸色忽的一白,「你们.....同房.....?」「才没有咧,」弦名接过话,「小义抢了哥的房间,害人家现在只能睡厢房。」东方义白了弦名一眼,似在怪他掀了自己的底。「要你多嘴,是弦和自己不肯跟我同房的。」
弦和眼神一凛,说出了众人都意料不到的话。
「是吗,那我今天就搬回来睡好了。」南任仲猛然抬头,弦名也不禁为弦和突来的主动感到讶异。
「好啊。」东方义反倒笑的灿烂,打开了房门,「那弦和就和我睡了,晚安。」带弦和进屋后,东方义迅速的关上门,留下带着笑意的弦名,和咬着牙的南任仲。
弦和走向床铺,一个翻身便躺到床上,东方义则老实的坐到了桌前,过了半响,确定外面的人已经离开,这才笑道,「好了,这就说吧,你应该猜的到宁水静是谁吧。」
瞥了他一眼,弦和并不答话,反突然问道,「为什么你总是知道我想做的事情,像这次一样?」东方义一怔,没想到弦和竟会问出这种问题,一下子倒也难以回答,半响才迟疑的道,「这我也不晓得,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就是了。」
一阵沉默,弦和看着屋顶,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对东方义这么特别,还有不想让南任仲看到他的原因。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还是有些地方我想不透。」不希望东方义注意到自己的窘境,弦和接着回了之前的问话以转移注意,东方义便也跟着弦和的话接了下去,不再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听说那人留的是一头黑发,眼睛也不是暗红色。」「那有什么,」东方义漫不在乎的道,「我就不信古代没有易容术,只是我搞不懂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好像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似的。」
「不会的,」弦和马上否定了东方义的话,「若是没有目的,他便不会邀我们上船,那人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东方义默然,后又爽朗的一笑,「算了,明天再去问你爸吧,我想睡了。」
弦和微一点头,知道东方义是在赶人了,站起了身,「我先走了,晚安。」「走?」东方义一挑眉,两手撑在桌上,懒洋洋的像了像,「你不是说要跟我睡的吗?」
拖长了尾音,东方义故作不解的望着弦和,心下一惊,弦和自是不可能继续待着,脸一红,转过身斥道,「晚了,你快睡吧,别老是想些有的没的。」说罢,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底谁在想些有的没的啊.......真是木头,笨蛋一个......」撇撇嘴,叹了口气,东方义解下外衣,躺回了还留有弦和体温的床上。
弦和快步走在道上,想到东方义方才魅惑慵懒的笑容,微微露出的虎牙,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哥?」弦和听下脚步,没想到弦名竟然还没睡,只见对方也是一脸的疑惑,「哥,你怎么没跟小义一起?」
见弦和一脸尴尬,弦名双手抱胸,大有兴师问罪之态,「该不是和人家吵架,被赶出来了吧?」弦和不禁绝倒,自己弟弟什么时候也像个女人似的长舌起来了,而且他什么时候见自己竟会跟东方义吵架了?
「你真是.....我只是和他谈事情,说完自然就出来了。」
闻言,弦名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哥竟看不出东方义要他进房时的表情是什么含意,想也知道怎么会只是谈事情呢?
"我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吧。"
脑中忽的闪过东方义的话,弦名登时了然,弦和自小就冷冰冰的,又怎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而且还是对个男人,恐怕让他很难接受吧。
抬起头来,弦名露出了无奈的眼神,双手搭到弦和的肩上,「哥,你觉得小义人怎么样?」
弦和不禁一怔,随口答道,「很好啊。」「很好?」弦名看了他一眼,「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身体一震,发现弦名竟是在套自己的话,弦和沈下了脸,咬着牙,似在思索,又像忍耐,「我.....说不上来.....」弦名不禁愕然,弦和反倒直叮着他瞧,反问道,「怎么了,不问了吗?」
弦名眼色一变,过了一阵,叹了口气,对上弦和质问般的目光,「你喜欢他。」「我知道。」
几乎想也不想的回答,弦和背过身去,此时弦名才真慌了起来,「你知道?怎么知道?要是知道为什么不回房....」弦名突的停下了连珠炮似的问话,弦和转向一旁的走廊,「连弦名都发觉了,你还不出来吗?」
语毕,弦和瞥了眼弦名,眼里尽是些不可解的情感,弦名却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哥哥也没有小义说的那么迟钝,反倒敏感的很哪....
弦和转身走向厢房,这时南任仲才缓缓的从一旁走出,眼里满载着厌恶.....

9
自那天起,或是说那晚起,弦和和南任仲自是不必说,弦名只没想到,连东方义的态度都莫名的暧昧起来。
不再随便拉着弦和到处跑,反倒改找起南任仲聊天,虽是意料中的事,毕竟是自己太不识趣,但弦和还是忍不住的大为光火,而身为局外人的玄皇弦名就更是不解,只南任仲倒是挺暗暗窃喜着。
「吶,小义,」弦名趴在凉亭的护栏上,看着漫不经心的东方义,「你跟哥是不是怎么了?」「什么怎么了,」东方义瞟了他一眼,「跟他那块冰山还能搞出什么?」弦名笑笑,东方义分明是在赌气。
「怎么这样说呢,哥他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就怎样?」东方义仍是一副懒懒的样子,眼底却浮出一抹愤恨不平,「他是木头不代表我得倒贴,是他自己的问题,那么他有这种下场就活该。」
见弦名不答话,东方义冷哼一声,笑道,「觉得不对?没用的,等哪天他终于发现之后再说吧。」
「不是的.....」弦名低低的说道,东方义不禁一怔,随后狐疑的望着他,弦名大起胆子道,「哥.....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怕......」瞥了眼脸色越来越黑的东方义,弦名咽了口口水,继续道,「你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保哪一天不会离开这里,所以......」「是吗?」,不待弦名说完,东方义不禁笑了声。
弦和不解的望像他,东方义却只是淡淡的望着天上的浮云,眼神深邃,叫人摸不透的平静。半晌,东方义缓缓的吐了口气。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想念那个世界了呢....」「什么!?」
弦名不禁愕然,他一直以为,比起那个世界,东方义会更在乎弦和,但既然这样说,那哥.....
唰的白了脸,瞥了眼身旁,没太去注意那声轻微的声响,咬了咬牙,弦名颤抖着嘴唇,却仍是问道,「你.....真想回去....?」
看了弦名一眼,东方义淡淡一笑,眼里不露任何情感,背过了身,又是半晌,才听他幽幽的叹口气,「.....要是他肯....我却又怎会想着那里......待在这,可比那好上太多......」
独孤弦和倚着柳树,神色平静淡漠,微颤着的手长却道出了他现在的心情,看着眼前的草丛,不禁想起和东方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身奇装异服,满头金色长发,竟像个妖精般的吸引着自己,叫人离不开眼。
"我倒真有点想念那个世界了呢。"
弦和笑的苦涩,这不正是结果吗,既然自己的曾祖父可以到那世界,就难保东方义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强留下他也根本没有意义,他本就是那世界的人....
一阵强风袭来,嫩绿的柳条随风乱舞,颊上一痛,弦和俊美的脸上不偏不倚的挨了一记柳鞭,热辣的疼痛感让他顿时清醒不少。
摸着自己的脸颊,那计柳条打的不轻,大概是红了吧。
弦和抬起头来,慢天的柳叶翻飞,映入眼前的尽是一片翠绿,却少了调和的金黄.....
理了理紊乱的头发,弦和举步离开了这地方,他终究是放不下....
玄皇放下了手中的书,推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抬起了手想遮阳,不想却看见弦和表情呆滞的走了过来,连自己的气息都没察觉,玄皇扬起一抹难测的笑,放下了抬起一半的手,走向弦和。
「爹,」肩上忽然一沈,弦和下了一跳,这才注意到玄皇正站在自己身后。「在发什么呆呢?」玄皇笑道,扫了眼周围的景色。
「你有没有看到小义?」弦和一惊,低垂着眼帘,犹豫了一会,「没看见。」「这样啊,」玄皇又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半晌,玄皇笑了起来,「弦和呀,」眨了眨眼,「谨慎固然是好,但有时光想是也没有用的,」「爹这是.....?」弦和皱起了眉,隐隐的升起一种不敢接触的想法....
「也就是,同样的一件事,实际做起来和想象中是不一样的,可能会有想象不到的结果啊。」
语毕,不管弦和依旧迷惘的神色,弦和只是别有深意的笑笑,双手负在身后,从容的离开了。留在原地,弦和兀自思考着玄皇的话语,却听远远的地方又传来了玄皇的声音,幽幽的,若有似无彷如叹息。
「这事.....原也就是个旁观者清罢了......」
弦和依旧站在原地,心思却已飘向别处。
脑中再次浮上东方义的身影,被打到的脸颊早已不再疼痛,红痕也已消失,心里的苦涩,却只是越来越厉害.......

10
人来人往的城门最近多了栋房子,朱红的雕花大门,做工精巧气派的石狮威严的伫立在门前,不难看出里头住的是户富有人家,建在城门附近的宅子,位置居中,是个闹中取静的住处。
这座宅建的豪华,只一事奇怪,从建成到现在约莫两个月的时间,从没见里头的人出来过,不管是奴仆丫寰,从没人见个人出来过。
「宁先生,时间快到了。」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背着门,神态恭谨的向房里的人说了一声,一说完,也不等房里的响应便匆匆离开。
寝室里灯火明亮,黑发男子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笑了声,走向坐在床上,神情焦虑的男人。
「靖天,」那男子笑道,轻巧的坐到了南靖天身旁,「我待会又得去忙了,你就先歇歇吧,但别再不吃不喝了好吗?」
南靖天没有回应,那男人抬起手,万分爱怜的抚着他的脸庞,顺着他的头发,表情尽是温柔,似乎和南靖天认识已久。
南靖天并不抗拒男子亲昵的动作,瞥了他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自是不会再这样了,可你也.....」「好了,」男子打断了南靖天的话,眼神变的黯淡,不似之前的轻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愁闷和嘲讽。
「我只要你别不吃不喝,可没要你说别的。」男人倏的站起身,背对着南靖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而看向床上的人。
「沂风.....我真的没办法....」那人,宁沂风,淡然的笑了,「靖天,我也说过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在放你走了.....」顿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再度抚上南靖天俊秀的脸孔,谪仙似的脸蛋笑的极是艳丽,教南靖天不禁看的痴了。
「所以.....你最好别逼我.....」蓦地丢下这句话,宁沂风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
弦和缓缓的踱着步,自那天起,自己就没办法和以往那般探然自若的和东方义相处,倒是南靖天和他是越来越好了。
一恍神,弦和竟没避开向自己跑来的人,两人相撞,东方义唉呦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弦和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拉起了东方义,「没事吧?」东方义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还好,总算没被你气死。」
话一出,见弦和一脸尴尬,东方义撇撇嘴,「算了,又不想跟我说话了吗?」语毕,赌气似的往反方向走去,弦和心下一动,还没想好,脚步已跟了上去,浑不似平时三思而后行的模样。
「干嘛!?」东方义一回身,看向一脸怪异的弦和,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的直打跌,弦和果然很好拐。
不知东方义心里已笑的打滚,弦和又是一愣,「.....我不是故意不理你.....」「不是故意?」东方义一挑眉,嘲讽的笑道,「原来你还是一不小心就不理我了。」
被东方义一阵抢白,弦和更加词穷了,看东方义双眉微挑,满脸得理不饶人的神态,一头金发依旧亮眼,活脱便是当初见面时的模样。
「我只是....怕你会离开......」弦和小声的嘀咕着,东方义不禁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弦和已揽住了他的腰,双唇轻柔的覆上了东方义的唇瓣,用舌尖描绘着唇形,似乎并不急着探入。
「呜......」东方义的手钩住弦和的脖子,贝齿微张,软舌试探的伸进了弦和口中,这似乎给了对方很大的刺激,弦和立刻缠上对方的舌头,探入了他口里,掠夺燃烧着胸中的空气。
「喀!」
弦和心中一凛,放开了东方义红润的双唇,将兀自昏昏然的人儿按进自己怀里,冷冷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屋檐上方。
「弦和?」不理会东方义疑惑的目光,弦和仍旧是盯着屋檐,「不用躲了,别逼我抓你出来。」安静了一阵,屋檐上竟喀的一声冒出了一个黑衣男子。
「呵呵,我本来只是到这逛逛,真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种香艳刺激的场面啊,打扰到你们了,真是非常抱歉呢.....」「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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