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吗?"g
"想知道吗?"伯爵停下脱手套的手,问加布里艾尔。
"......是吧......"
伯爵停顿一下说"我觉得那男人对你很有兴趣"。加布里艾尔眼睛盯着桌上有玛丽-安托瓦内特像的碟子,喃喃地说:"您怎么想?"
"我很不高兴。"
"真的?"加布里艾尔故作镇定地掩饰自己的欣喜,"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所以奇怪的我为了惩罚......"伯爵揽过加布里艾尔的腰来吻他。一点不温柔的霸道的吻。要把精力吸干般的缺氧的吻。直达神经末梢让脊背战栗的吻。加布里艾尔抓住伯爵的绣花外套支撑自己。手指触碰到硬挺的浆过的衬衣领子上都会有轻微的麻痹感。伯爵束在脑后的黑头发有一缕垂到面前挨着加布里艾尔的脸颊,加布里艾尔下意识地想拨开它,一抬手,整个人却向后倒去。伯爵用左手箍住他的腰身,右手轻巧地把头发拢到后面,然后继续吻加布里艾尔。舌头来回在口腔前部打转,加布里艾尔慢慢伸出舌头靠上去,伯爵立即用自己的缠住。一边持续吻着加布里艾尔,伯爵的视线捕捉到了站在窗外的自称是吸血鬼猎人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严厉地看着伯爵,随即转移到加布里艾尔身上,变得无限怜惜。伯爵不悦地从喉咙发出一声闷哼,右手托着加布里艾尔的后脑,更深入地吻他。热度渐渐向下移动,直至下半身的中心。加布里艾尔羞愧地想要抽离伯爵的怀抱,伯爵的眼神却在拒绝。冰凉的手指探索到那未经他人触摸的禁地,热烈地运动起来。加布里艾尔闭起眼睛感受伯爵在描绘自己的轮廓,常年冰冷的指尖在敏感的顶端打圈。加布里艾尔张开嘴喘息着,伯爵立即用嘴唇补上空缺。在上下的交替刺激下,加布里艾尔喜悦地在伯爵手上射出来了。但马上又是熟悉的眩晕。
"你说过要陪着我的。"伯爵的话在加布里艾尔听来像是梦里的呓语。
但即使是呓语也想要确认。"恩,我答应您......"加布里艾尔随即陷入一如既往的沉睡。
窗外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夜晚有时寂静得可怕。加布里艾尔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把垫子揉来揉去。老男爵因为有长期的失眠症,每晚都会服用医生开的药物来进行强制睡眠。伯爵不见踪影。
老男爵习惯用颜色来划分区域。小客厅分配到了灰色和红色。灰色让加布里艾尔想起了那个男人。有点想见他。
于是加布里艾尔真的看见他了。还是灰色斗篷,看不见头发,露着琥珀色的眼睛。
"您想见我?"
"哎?"
"要是集中精神,我有时能捕捉到别人的想法。"男人淡淡地说。
"真是奇妙的能力啊。"加布里艾尔由衷赞叹道。
"......"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心已死去的人要名字有什么用?"男人看着加布里艾尔,"也许你可以给我取个名字。"
"我可以吗?"加布里艾尔有点兴奋,见男人点头,"那么叫‘雷'?我早就想试着叫谁这个名字了,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现在,你就叫做‘雷'了!"
"我只希望你叫我这个名字。"
"那么雷,我能看看你的头发么?"
雷拉下斗篷遮住头发的部分。头发并不是琥珀色而是金黄的。和自己一样的金黄。加布里艾尔失望了。少年的脸藏不住什么,雷从加布里艾尔的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而不是运用能力。
"您很像一个人。"
"谁?"
"......是我的弟弟。"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来有种特别的哀伤。
"他也是吸血鬼猎人?"
"不。但他是被吸血鬼杀死的。"雷的话波澜不惊。
在这样的气氛下,加布里艾尔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重复着"真是不幸啊"之类敷衍的话。接下来雷的问题却更让他惊讶。
"您不觉得伯爵像是吸血鬼吗?"
"......怎么会......你是觉得他的眼睛颜色特殊吧?第一次见到时我也这样想,但事实上伯爵根本和吸血鬼一点关系也没有......吸血鬼不是对血液很渴求吗?但伯爵......"加布里艾尔猛然想到伯爵在和他的吻里尝到血的味道时莫明的表情,闭上嘴不再说话。
"新近加入的吸血鬼才会对血液有强烈的渴望,对于那些已经存在三四百年的吸血鬼来说,血液只是无趣生活的调剂,他们甚至可以不吸血过上好几百年。"
"和活人呆在一起能够得到活力......"雷靠近加布里艾尔,"他们不怕阳光......那位伯爵大人......"
"我......我要睡了,晚安雷。"加布里艾尔扔了垫子匆匆向雷说明,转身跑出小客厅。雷说了伯爵的坏话,却无法强硬地训斥他。[大概是因为他说我像他弟弟吧。]加布里艾尔在怜悯失去弟弟的雷。
"艾利......"雷的嘴唇模糊地发着这个名字。
并没有抓到什么吸血鬼。也没有尸体再出现。因为一到晚上,根本就没人敢出门。连仆人们都老实地呆在房间里,没有吩咐决不四处走动。加布里艾尔想取花种子的要求也遭到老男爵的反对,理由是晚上太不安全,只允许他呆在城堡里,连散步也被禁止了。加布里艾尔想拜托之前见到的红棕色头发的花匠取种子,但连人影都没看见。加布里艾尔央求伯爵想办法,伯爵却说"他已经离开了"。闲来无事的加布里艾尔只好站在阳台上望着那一大片妖艳的花海。异常粗壮的茎干牢牢支撑住紫色的花朵,花瓣紧闭着,绿色的卷须缠绕在花茎上。加布里艾尔站了一会儿,发现平常鸣叫的鸟一只也没有出现。加布里艾尔歪着头听了一会儿,确实,一点鸟叫声也没有。
奇怪。
"在想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加布里艾尔笑着转头和身后的伯爵接吻。
又开始头晕了。加布里艾尔的头晕乏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脸色也缺少红润。医生拿不出什么对策,也只好顺其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加布里艾尔想。要再看那些花,发现雷在下面抬头望着自己。伯爵的手在身后把加布里艾尔搂得紧紧的。雷琥珀色的眼睛没了光彩。但那只是一瞬的事,下一刻他的眼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在花的下面,有散落的鸟的尸体。加布里艾尔也知道了,因为管家已经在下面大声叫喊起来。
"是吸血鬼!是吸血鬼干的吗?"管家的声音在仆人中引起骚动,大家闹哄哄地乱做一团。
雷慢慢地走过去,用身上佩带的长剑拨出一只鸟的尸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他宣判结果。
"是吸血鬼。"
大家忙着握紧十字架对上帝祷告。
"难怪听不见鸟的叫声,原来都已经死了。"加布里艾尔遗憾地说着。
"但吸血鬼也会吸动物的血么?"
伯爵怔了怔,随即微笑说"我不知道"。
"那真的是吸血鬼干的?"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雷看着加布里艾尔的脸,缓缓说道。
"但吸血鬼怎么会吸动物的血?!"
"也许是变种。"雷冷漠的口气让加布里艾尔有些疑惑。
"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
"要真是这样,我向你道歉。"
"......您要用什么道歉?"雷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讯号。
"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的话,只要我能拿到一定给你。"加布里艾尔丝毫没察觉到气氛不对,认真地回答雷。
雷没再说话,一步步逼近加布里艾尔。加布里艾尔被他逼到墙角。雷伸出手抚摩加布里艾尔的脸,"艾利......"
[艾利?是他弟弟的名字吧?]"雷!我不是艾利呀!"
雷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断断续续重复弟弟的名字。加布里艾尔想挣脱雷的包围却又没什么力气,苍白的脸上泛起反常的潮红。雷出神地盯着加布里艾尔的脸,一低头,吻在加布里艾尔因为害怕而闭起来的眼睛上。湿热的嘴唇移过加布里艾尔脸颊、鼻尖,最后停在唇部。闻到不属于伯爵的气息如此接近自己,加布里艾尔嫌恶地偏过脸去。现在终于觉得那时不时发作的毛病有多么可恶的加布里艾尔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摆在那里。
"艾利......你还是不喜欢我这样亲近你......"雷把额头抵在加布里艾尔的下巴上,声音很低。
"你对自己的弟弟做这样的事......"加布里艾尔被事实震撼了。
"我爱他!"
"......"
"......他却把自己交给了一个吸血鬼......最后连命也丢了!"雷用拳头敲打糊着壁纸的墙壁。
"吸血鬼?"
"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把艾利从那家伙手里抢回来......现在上帝给了我机会......我失去了艾利,上帝又把你带到我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我要你属于我!"雷用一只手牵制住加布里艾尔的身体,一只手撕扯起加布里艾尔的衣服。加布里艾尔惊恐地叫起来。雷用手捂住加布里艾尔的嘴。[瓦尔达勒......]加布里艾尔此刻无比想念这个他从来没有叫出口的名字。[瓦尔达勒......救救我......]雷已经扯掉加布里艾尔上半身的衣服,把他青涩的肉体暴露在月光下。少年的纤细骨骼,月光下的玉白色皮肤,由于夜晚寒冷而微微尖挺的淡红乳头。雷扑上来衔住加布里艾尔的乳头,陶醉地舔舐着。加布里艾尔的嘴被捂着发不出任何声音,懊恼恐惧交织在一起,泪水流过下巴,滴在雷的头发上。雷又抬起头来吻加布里艾尔的眼泪,"我会带你走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那个吸血鬼不敢来伤害你的。"
[瓦尔达勒不是吸血鬼!]
雷将加布里艾尔剩余的衣服一并脱下,把他顶在墙上抬起他的双腿。 [瓦尔达勒......]加布里艾尔在无声地悲鸣。
一个灼热的物体顶在股间。
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撕裂一样的疼痛已经昭示了一切。加布里艾尔在被雷侵犯。滚烫的物体深入,再退出,然后更加深入。未经人事的少年躯体在损毁着。红色的血液流出来,在空气里扩散味道。雷不断地抽动,琥珀色的眼瞳诉说着快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终于停止了动作。加布里艾尔早已痛得昏过去。雷用自己的衣服轻轻擦拭着加布里艾尔的下半身,"我马上就带你走。"
拿薄毯裹起全裸的加布里艾尔,雷顺着挂满古老画像的长廊往外走。
"想去哪儿?"伯爵站在走廊拐角处,冷冰冰地看着雷。
"我要带他离开。"
看着加布里艾尔裸露在外面的肩膀,还带着泪痕的脸颊,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的味道,伯爵的脸上染了少见的愤怒的表情。
"带他去哪儿?"
"你不需要知道。"
伯爵笑了。平常伯爵的笑容总是给人舒心的感觉,现在却异常阴冷。雷往后退了一步,"我可不怕你这吸血鬼!"感觉手上一松,加布里艾尔已经不在怀里了。
伯爵抚摩着加布里艾尔有点凉意的肩头,"没事,马上就结束了。现在你的花开得正好呢。"朝向瞪着自己的雷,伯爵轻松地打个响指,雷立即被一阵强风包裹着卷到了外面。
"我送你回房间吧。"伯爵吻吻加布里艾尔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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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大片紫色的花海中。
不想浪费时间的他抬脚想走。双腿却使不上力气。花的卷须紧紧缠住了雷的脚踝。白天看着了无生气的花从血红色的中心伸出带着吸盘的尖刺朝雷的脖颈袭过来。雷急着去摸佩在腰间的长剑。但是没有。
剑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吉尔罗依站在花海外面用剑指着雷。
"把他给我!"吸盘已经附上雷的脖子,贪婪地吸取他的鲜血。
"那可不行,我可是受人之托要看着你的血被吸干才行哪。"
"你这家伙......"雷双手抓住吸盘想把它扯开,反倒越扯越紧。
"没用的,在没吸干血之前它绝对不会放开。我的作品是不会出现那种瑕疵的。倒是人类的作品......"吉尔罗依用手指弹弹雷的长剑,"看,断了。真是不堪一击。"
扔掉断成两截的剑,吉尔罗依对雷挥挥手,"你就静静地享受这最后的晚上吧。"
于是那双曾经令加布里艾尔惊艳的琥珀色眼瞳枯萎在有月光的晚上。
第二天下午加布里艾尔才勉强醒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抓住伯爵的手央求他不要离开。
"我哪儿也不去......你就陪我呆在这儿吧。"
"不去看看你的花吗?昨天晚上它们开得很好看哦。"
看加布里艾尔点头,伯爵搂着他的肩膀走到阳台上。花好象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呢?加布里艾尔睁大眼睛,却隐约看见雷站在花海中央朝他招手。加布里艾尔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怎么了?"
"烧......烧掉......"加布里艾尔转身朝管家喊:"皮埃尔,把花烧掉!"
"您不是很喜欢......"
"我说烧掉!马上!"加布里艾尔倚靠在伯爵身上,把脸埋进伯爵的怀里。
三天后,城堡昔日的花园被改建成菜园。
食尸鬼的情人
加布里埃尔很长时间都显得昏昏欲睡。身体也越来越消瘦,有时眼神恍惚,只有伯爵在的时候才会显得高兴些。老男爵对此束手无策,只好请求伯爵多陪陪自己的孙子。
整天呆在城堡也不是办法,加布里艾尔对陌生人又总怀着敌意,老男爵只得派人搜集些有趣新奇的事物来给加布里艾尔解闷。
今天带来的是山下的消息。
"最近有不少新建的坟墓都被破坏了。"老管家皮埃尔对加布里艾尔这么说。
"坟墓?为什么?"
"据说尸体都被啃得残缺不全......人们都认为是食尸鬼的作为。"
"食尸鬼?"
"你知道人是怎样成为吸血鬼的吗?"伯爵在旁边突然插话。
加布里艾尔摇头。
"吸血鬼把猎物的血液吸尽,再把至极的血液给对方,运气好的话,契约成立,新的吸血鬼就诞生了。"
"运气好的话?还会失败吗?"
"吸血鬼的血对普通人来说是毒药。如果身体承受不了巨变的痛苦,就会转化为低级的魔----食尸鬼。"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加布里艾尔摆弄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地问。
"因为我就是吸血鬼啊。"伯爵看着加布里艾尔的蓝眼睛微笑,"你相信么?"
"我不信。"
"大人您怎么会是吸血鬼哪,真是爱开玩笑。"皮埃尔手忙脚乱地在一旁打圆场。
"食尸鬼把尸体当作食物吗?"
"是的,"皮埃尔转向加布里艾尔,"一到夜晚,他们就会聚集到墓地里开始那无耻的宴席。现在每天晚上都有人照看墓地。"
"食尸鬼不吃活人?"
"一般来说它们只吃死人。"
"我想到山下去看看。"加布里艾尔突然这么说。
"山下不太安全......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