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过来拉开车门,对杜家琦行礼:"二少爷!"
杜家琦把我拽了出来,我看见管家眼中的惊讶和鄙夷,甚至还有憎恨。我视而不见,我想我早已声名狼藉,污浊不堪,根本不配穿著一身白衣,那一刻,我真想掉头就走。
可是杜家琦紧紧拉住我的手,往院子里走,一边凑近我耳边说:"奕,我保证你是今天这个聚会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是,我早已声名在外,我想好奇总是人的天性。
家琦接著说:"他们看到你,一定会想,天啊!这是哪里来的天使,多麽俊美迷人!"
我一声冷笑:"错!他们只会想,这只该死的狐狸精又来了,而且还勾走了杜家二少爷的魂儿。"
杜家琦呵呵一笑,在我耳边说:"我愿意被你勾去魂魄,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拿走。"
真是个疯子,我瞪他一眼,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动作多麽暧昧吗?客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著我们。
我急忙离他远一点,毕竟我的脸皮还没有他那麽厚。
"家琦!"
一声略带责怪的声音传来。
我和家琦转过头,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性站在身後,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家琦的母亲,因为家琦完全遗传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只是,现在那双看著我的美丽眼睛却闪著寒光。我和她对视一眼,最後不得不转头避开她的视线,一位母亲的憎恨是那样深刻,我的心脏无法负担。
"家琦,我有点不舒服。"我实在不愿意面对过多过於关注的视线。
"是吗?好,我带你去休息室。"家琦对杜太太点点头,说:"妈,我一会儿过来。"
杜家琦把我领到休息室,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有些事得和我母亲说一下。"
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有一口无一口地喝著咖啡,休息室的门被我关上,我实在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但是我却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像家琦的声音。
我忍不住好奇,悄悄打开休息室的门,附在隔壁门上偷听。
"家琦,这是你的生日宴会,我不希望你把它搞砸了,你能不能给你母亲我留点面子!"原来是家琦的母亲和家琦发生争执。
用脚指头想,争执的原因就是我,可是我还是想听听他们究竟怎麽说我。
"我到底怎麽了,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你为什麽把他带回来,如果你早说要带回来的人是他,我根本就不会为你举行这个宴会!"
"他又怎麽啦,我就是喜欢他!"
"家琦!你是同性恋,我都已经接受了,我难道还不够开明?!可是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你忘了你姐姐的死,就是他造成的!"
家琦无奈的声音传来:"妈!你明知道姐姐的死不能怪他,姐姐性格从小就柔弱,受不了打击,都是你把她宠成那样,难道姐姐的死,您没有一点点责任吗?何必全都推在何奕身上?!"
家琦竟然替我说了句公道话,我不免心中有几分感动。
24
"你。。你这是什麽话?竟然帮著外人说你母亲!你被他迷昏头了吗?"
"是,我是喜欢他,我这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
"你。。。。你这个逆子,你如果要他,就不要叫我妈!"
我越听越是心惊,看著两母子为我吵架,我心里隐隐不安。
"呵呵,这麽关心这场谈话?怕杜太太把你赶出去吗?"
我一惊抬头,眼前站了个男人,竟然是邱少名,西服革履,看上去又是英俊又是邪恶。
"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喝了一口红酒,笑了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父亲叫邱鸿声。"
邱鸿声?邱氏鸿声集团的老总!
"你怎麽会去当法医?"我大为奇怪。
"呵呵,那只是我青春叛逆时期的选择而已。现在,我父亲已经退休,我自然回来继承家业,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不是法医了,我已经辞职。法医,不过是没钱的小公务员,连把个人都那麽困难!"
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满了讽刺喝嘲笑:"怎麽样,现在可否考虑考虑做我的情人,看在你今天这麽漂亮的分上,我可以接受你。"
"你去死!"我气得大骂。
邱少名微微一笑,看似儒雅,眼神却是属於恶魔。
这时,房门一声巨响,杜家琦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看见邱少名,更是怒气冲天:"邱少名,你在干什麽?!我说过,不许碰何奕,他是我的!!"
邱少名微笑,一脸不以为意的神色。
家琦拉住我的手说:"你跟我来!"他拉著我冲到宴会厅中央。然後,凑近麦克风大声说:
"各位,我是杜家琦。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拉住我的手:"这位是何奕,他是我的爱人,我今天要宣布的是,我将要与何奕结婚,今天的来宾,都是我们的见证。"
"家琦!!────"传来杜太太的凄厉尖叫。
家琦宛如没有听见,当著所有客人的面,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盒子,里面是一只戒指,他情深款款地看著我。
"奕!你答应我的求婚吗?"
全场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一阵寂静,然後,我冷冷地看著他,说:"杜家琦,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自作多情!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我、不、是、同、性、恋!"
冰冷的话刺入杜家琦的心坎里,我眼看著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睛里闪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对不起,家琦,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是同性恋,我不能接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更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弄得杜家鸡犬不宁,而我最想要的,只是做回我自己而已!!
我只有这样说,他也许才会对我死心!!
我说完这句话,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出了别墅,而杜家琦明显愣住了,没有一点反应。
我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灿烂的阳光照得我身上暖暖的,好舒服,我终於自由了,我望向天空,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是,我身心疲惫得像一个老头子。
该到哪里去?我早已计划好。我要回乡下老家,把爷爷留给我的老房子收回来,做点小生意,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然後为我们何家传种接代,过一辈子平平凡凡的生活,幸福,往往孕育在平凡之中,我深信这句话。
我走在下山的路上,不知走了多久,双腿都已经发麻。这些别墅为什麽要建在那麽高的山上?我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身後传来一阵急刹车声,我急忙回头,杜家琦把车停在我面前,我看见他怒气冲冲,红著眼睛拽住我:"给我上车!"
我挣扎:"杜家琦,我都说过不爱你,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你放开我!"
"你再多说半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杜家琦好像已经疯了,盯著我的眼睛里全是野性和疯狂。
现在的他,看起来几乎失去理智,好像一头野兽。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刺激他,停止了反抗。
他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上了车,车子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开下山。
"啊!开慢点,慢点!!"这种速度吓得我脸色发白,我几乎以为杜家琦要和我同归於尽。
杜家琦根本不理我的尖叫,风声呼呼从我耳边刮过。我的心提得半天高,简直要窒息。
还好,车子有惊无险地开到海边。
我不知道他开到海边来做什麽,想要淹死我吗?
海边有一栋小小的白色木屋,样式古朴,非常漂亮。杜家琦将我拽下车,拉著我走进了小木屋。
我挣脱不开他的掌握,一边抬头环视这间木屋,一边问:"这是什麽地方?"
"这是我一个月前买来的度假小屋,我本来准备带你到这里来度蜜月,现在看来用不著了,不过"他转头看著我,脸上的笑容冰冷:"我买下的东西,从来不打算浪费!"
"你要干什麽?"看他的神色,我暗自戒备。
"我想干什麽?你还不知道吗?"他凑近我,我瞪著他。
然而,我只觉得颈部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头脑一阵晕眩,这个家夥,竟然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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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天和小弈的对话
云天(气急败坏):何弈!你这个臭小子,家琦对你这麽好,你怎麽能这样伤害他,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夥!
小弈(委屈):我都说过啦,我不是GAY嘛!
云天(大怒):你做一下GAY会死啊?!真是固执得变态!如果我是你,有这麽多帅哥喜欢我,不是GAY ,我也愿意变成GAY啦!!
小弈(横眉怒对):大姐头,你说得倒容易!你让一个GAY去娶个女人过日子,他会很难受的,同样,我明明不是GAY ,你要我和男人在一起,你分明是在折磨我嘛!!我哪里得罪你啦,这样子整我!!
云天(愕然):呃!。。。。。。好像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啊!那。。。。那现在怎麽办啊?!
小弈(怒气冲冲):我怎麽知道?!反正这些麻烦都是你弄出来的,你得负责给我摆平!!
云天(张口结舌):我。。。。我给你惹出来的?!谁叫你长一幅同性恋的脸,关我屁事!
小弈(暴跳如雷):我长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给我的?!!反正,你不给我摆平,我。。。。我杀了你!!反正我手上已经沾了血,多杀一个,我也不在乎!!
云天(大吃一惊):哎哟!你杀人还杀上瘾了不成?!你皮痒啊!当心我把你一下子‘哢嚓'掉,看你还敢对我这麽拽!!
小弈(可怜兮兮):大姐头,我的好主子,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你就发发慈悲,让我过上正常的日子吧!呜。。。。呜。。。。。。。。。
云天(黯然心酸):好啦!别哭啦,还是让我来想想办法吧,唉。。。。。
云天(满脸黑线):怎麽办?这件事该怎麽收场?头痛啊。。。。。。。。。该死的何弈,早知道,我就把你写成一个"正常"的同性恋,也许,就不会发生怎麽多事啦,後悔啊我。。。。。。。。。。。。。。
25
他把我扔到床上,等我彻底清醒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双手合拢绑在床栏上,大腿跟小腿竟然被绑在一起,整个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
我心中一慌,就想大骂,却发现嘴里塞著口塞,根本说不出话。
我惊惶失措,杜家琦已经失去理智了,不知道他要干什麽,这里如此偏僻,即使我能叫出声,也是没有人会听见。
我竭力偏过头,看见杜家琦蹲在地上,用手在一个水盆里拨弄著什麽。
他抬起头,见我看著他,嘻嘻一笑,从盆子里拎出一条鞭子:"浸过盐水的鞭子,尝过吗?其实,这个并不希奇,还有更好的东西等著你。"
他走到我身边,拿出一个针筒,里面是一管微蓝的药水:"这种药,专门作用於神经末梢,可以将皮肤上的任何感觉放大数倍,同时也可以让你保持无比清醒,这样子,也许才能让你牢牢记住鞭子的滋味儿。"
我惊恐交加,不住摇头挣扎,杜家琦抓住我的胳膊,我的皮肤白皙,皮肤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杜家琦轻易地找准血管,将药物注射到我的静脉。
我眼泪汪汪地看著他,眼中全是乞求神色。
杜家琦冷笑道:"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无情最铁石心肠的人!你今天在我家对我的侮辱,我要加上十倍百倍还给你!!"
他拿起一只黑色的按摩棒,粗大的尺寸让我浑身打战。他拿起一只KY,冷冷一笑:"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受不了,给你准备了这个,可是。。。。"他轻轻的扔掉KY,"我现在决定不再使用任何润滑剂,你,不配!"
他拿起按摩棒,找准我的後穴,猛力推进。
"呜。。。。。。嗯。。。。。。。。"我痛得冷汗直冒,泪水长流。我已经感到後穴被无情地撕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冷汗滴落下来,侵湿床单,我几乎要虚脱。
可是紧接著,杜家琦挥起鞭子,"啪"的一声,药物将疼痛的感觉数倍地放大送进我的大脑,通彻心扉,使我连昏迷都办不到。
每一鞭都使我觉得已经痛到了极点,可是下一鞭又会达到另一个疼痛的顶峰,在他挥洒自如的鞭打中,我彻底体会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不知道被他打了多少鞭,我感到自己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断气。他放下鞭子,来到我身後,拔出按摩棒,紧接著,他的灼热将我贯穿。
我痛苦的呻吟著,没有爱抚,没有亲吻,这种纯粹发泄和报复的交媾简直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我从来没有想到平日里万般温柔的家琦,骨子里隐藏著这麽可怕的恶魔本质。很不幸是我激发了他的这种本质。
可是,为什麽是我?为什麽是我?我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已,难道拥有这点渺小的希望有什麽错吗?
狂野的节奏似乎永无休止,我承受不住,身体不由自主慢慢软倒,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猛地踢开,接著,我看见邱少名站在门口,他手里,是一只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似乎正对著我,然後,是一声枪响。
我坠入了一片黑暗。
26
白色的闪电之後,雷雨轰然倾下,可是,为什麽这些雨点是红色的,血一样红?那麽热,那麽粘,不!这是血!是血!全是血!
"啊────"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恶梦又一次造访了我。冷汗涔涔而下,我喘息著,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搂住我的腰:"怎麽了,又做恶梦了?"
我转过头,看著睡在身边的男人,散乱的焦距渐渐对准,我看清楚他──邱少名。
"我梦到家琦了。"
"你还没有忘记他吗?他死了!死了!"邱少名有些恼怒。
"我知道,是你开枪杀了他。"我平静的说。
"是啊!不杀掉他,我怎麽能得到你?"他搂住我,亲吻我的唇。
我扭头回避:"快一个月了,那些警察还没找你问过话吗?"
"呵呵。。。"他轻笑起来:"别忘了,我是法医,如何伪造现场,消灭物证是我的拿手好戏,如果警察能调查到我身上,才真是奇怪得不可思议。"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杀人了,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我现在还记得电视里家琦的母亲杜太太那悲痛欲绝的神情,杜家琦,是她唯一的儿子。
邱少名看著我,缓缓说:"你知道吗,何奕!你就像一朵罂粟,每一个尝过你味道的人,都再也摆脱不了你的致命诱惑。只要能拥有你,做什麽都可以,你是毒品,而我已经上瘾。不仅仅是我,孟启澜,孟秋闱,杜家琦都是你的受害者,何奕,你害人不浅,而我希望,我是最後一个。"
我苦笑,无言以对,他缓缓抱住我,躺倒在床上:"睡吧,今天晚上,你已经累得够戗。"
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沈入梦乡。
我和邱少名同居快一个月了。自从邱少名杀了杜家琦,将奄奄一息的我送到这间公寓以来,我几乎一直在发高烧,做恶梦。
邱少名亲自照看我,他不送我到医院,几乎不让我见任何人。
而我完全康复之後,也变得极其自闭,害怕生人。也许,我在潜意识里,也认定自己是一朵害人的罂粟,我不想再害任何人。
我现在又成了邱少名养的一只笼中鸟。历史总在我身上惊人的重复,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被男人围困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