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凉情未尽————相忘于江湖

正想着是不是他昏在里边了，待要砸门的当口，他突然拉开了门。
我看到他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刚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我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口气冷然道："做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有感觉吧？"
"呃？"我被他的突然发问噎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嗯......"
"我说过，我不介意满足你其他方面的需要。"
"这个......"我诈舌。觉得眼前的对话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你觉得和我做爱很恶心吗？"他垂着眼睛，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也许又是一脸的空白。
"那倒没有......可是......"我想着措辞。
"可以维持现在的关系吗？"他的追问有些咄咄逼人。
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惬意，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无忧无虑。我以为发生了昨晚的事后，他会因为羞愤而将我扫地出门。
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着一种能吞下一颗鸡蛋的唇形愣在当场。
"今天不回去了，对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
"待会儿一起去买菜，好吗？"
"你的身体......"
"谢谢你的药。"我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是开心吗？
我呢？
应该是开心的吧，又可以继续以前的日子了。
我说过，我是个懒人，懒人不会去追究很多深层问题。
所以，既然安甄说过，日子可以照旧地过，那就这样照旧地过吧......

第07章

第七章--信
我没想到会再次收到封远的消息。
来自英国。
自从去年他去了英国后，整个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一年后的今天，我坐在电脑前，邮箱打开着，一张双人合影赫然眼前。
其中那个稍矮一些的帅哥，就是戴着一副超酷的墨镜的那位，不是我们一年未见的封老大还有谁。
旁边的金发老外不认识，高大威猛，那架势，比海兵那小子都壮硕。
搂着封远的小腰。
两人笑得挺高兴的，就是姿势怪了点。
我招来了安甄看照片，安甄在打鸡蛋，看到照片有些发愣。
"这小子信里说下个月回来一趟，还说会带个惊喜回来。"我告诉安甄。
"我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惊喜了。"安甄撇撇嘴角。
我很佩服地转向他，乖乖，你有读心术啊？
安甄最终也没告诉我他猜出来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打着蛋又钻回了厨房里。
说了惊喜，知道答案就没意思了。
安甄扔了这么句话给我。
让我哭笑不得。
海兵在部队里受苦受难，大概还不知道这消息，得尽快通知他，看他能不能抽时间出来大家伙聚聚。
他俩一定猜不到我居然在毕业后还会继续和安甄住一屋檐底下。
呵呵......我自己也猜不到来着......

吃晚饭的时候，我想起了后天要出差的事，和安甄一说。
他也没说什么，只问了出差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我跟他说："这次出差的队伍里有个小姑娘，平日里一直对我有意思，你说，她会不会趁这次绝好机会向我表白来着？"
安甄瞟我一眼："是你对人家有意思吧？没事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没准人家现在正在家里烧高香祈求旅途平安呢。"
我有些气焉，想重振男人雄风，于是单手挑了他下巴，乜斜着眼道："是啊，我就一流氓，现在就在调戏良家妇男呢。"
他抿着嘴唇一笑："有贼心没贼胆。"
"再说这话我可来真的了。"我吓他。
他愈加昂起头，晶亮的眸子里印着我的倒影："就怕你不来真的。"
小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
"怎么地？想在我出差前榨干我？免得我出去拈花惹草吧？"我的手已经划到了禁区边缘，安甄两眼早泛了水汽，双颊通红，姿势却一变不变。
"榨干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说出口的话让人气结。
"今晚上不让你求饶，我就跟你姓！"两个男人杠上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血气上涌。我只觉血液倒流，一股脑冲上了脑门，然后打了个弯，又一路下窜，汇到了腹部。下体胀得发疼。
一把拉起安甄就往卧室里拖。
等把他甩到床上，自己的那儿已经在底下撑起了小帐篷。
安甄把手伸到嘴里含着，睁着状似无辜的眼睛看我："欧阳，你没醉是吧？"
"醒着呢，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我解着自己的衣服。
一抬眼，看到安甄躺在那里，衣服要遮没遮地撩拨人。
"你怎么还不脱？"我问道。
"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出来了，我今晚随你怎么弄。"他抬起眼睛看我，道。
"那要回答不出来呢？"我解衣服的手顿了顿，看看自己的小弟弟已经迫不及待了，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呢？"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我的下体。这安甄，倒会挑时机讨价还价。
"你问吧。"我硬着头皮说道。心想，大不了去厕所洗冷水澡。
"如果封远回来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回答他？"
"切，我以为什么难问题呢......我就告诉他，我也喜欢你呗。"我松了一口气，准备恶狼扑食。
安甄眼神一淡："那我呢？"
"你？"我顿了顿，"你不一样。"
我本能地反应道。
"什么不一样？"他抬眼询问。
"他是哥们儿，至于你......"我看了看眼前的安甄，搜藏刮肚也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反正和他们不一样。"
他从床上坐起来，跪行到我面前，两眼直视着我："欧阳，你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我皱了皱眉头："安甄，你先前说问一个问题，现在好像一共问了三个问题噢。"
他抿着嘴唇浅浅一笑："我早说过，你在关键问题上总是很有原则。这样作为我犯规的惩罚如何？"
他双手娴熟地解开我的裤子拉链，头一低，就......含了进去......
我的老天爷！
我差点没丢脸地叫出来。
实在......太爽了......
这样......会让我舍不得去出差的......安甄......你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我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你呢......是......特别吧。
是的，对欧阳一鸣来说，安甄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这......算是欧阳"小鸟"的内心直白吗？）

第08章

第八章--意外重逢
我没想到，我的出差之旅给我带来的并不是什么意外告白，而是一场让人促不及防的意外重逢。
站在下榻酒店的前台前，接待小姐报着一连串客人的房间号，我无聊地东张西望，然后，仿佛命运安排好似的，我眼角的余光就这样扫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身影越来越近，走到近前，停住，向前台小姐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小姐递上了磁卡，然后交代了一些事项。
她点点头，转身取行礼的时候，对上了我投射过去的直直的目光。
"欧阳一鸣？"她不确定地开了口询问。
"是的，真巧，不是吗？"住在同一个城市没有碰到，居然会在陌生的城市里见面，算是一种缘分吗？我不知道。
管倩--我曾经爱到刻骨铭心却最终分手的女友，此刻正以着一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姿态和我打着招呼。
约在咖啡厅见面是我当时一冲动就答应下来的行为。
你说我是余情未了也罢，是老友叙旧也好，反正我此刻就坐在露天的咖啡厅的椅子上，面前是当年那个在肯德基里同我分手却又落泪的女子。
管倩用勺子缓缓搅动着咖啡，于是香气四溢。
在我想着如何开口打破这份沉默的当口，她突然开口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凑合吧，你呢？"我喝了口咖啡，特苦。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花钱买罪受。
"我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里做总经理助理，今天就是陪总经理出差来的。他还有个会议，所以我先来了，真巧会遇上你。"她一味地搅着咖啡，却并不喝。
"嗯，是啊。"我应了声，"我也正好出差。"
"你......"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噤声，等待对方继续。
我抬了抬手，示意女士优先。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吧？"她的口气明显透着试探的口吻。
"还没。就你当年那一‘蹬'留的后遗症，到现在都还不敢碰女人。"我开着玩笑，想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她突然抿了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别啊......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一下子慌了手脚，"我真没怪你的意思......真的......你别往心里去，当我放气呢......"
她抬头，长长的浏海遮过了眼睛，让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会这样的人。
她拨了拨头发，将那些滑落下来的浏海拨至耳后固定，于是露出了那张依旧清丽的容颜："一鸣......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爱情不在友情在嘛。"我拍着胸脯，状似潇洒道。
"已经......不在了吗？"她喃喃自语。
"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方便留个上海的联系方式给我吗？回了上海，我再联系你吧。"
我将手机和固定电话都抄了号码给她，她也顺便抄了一份给我，我匆匆瞥了眼纸条后将它塞进了外衣的口袋里。
因为时间的关系，两人没说多少话后就匆忙告别了。

在茫茫人海里，你我相遇，是缘分吗？
还是一种短暂的交集？
我不能确定。
只是忽然感到，记忆深处，某只当年被迫停转的齿轮有了松动的迹象，嘎吱嘎吱，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想在时间的缝隙里寻找某些不小心被遗落的东西......

晚上在宾馆里洗了澡，正在看明天的资料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才发现自己粗心大意，忘了打电话给安甄报平安，于是必恭必敬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度足以媲美南极千年寒冰："野疯了吧？"
"没，累了一天，刚进宾馆，才想着给你打电话，你就......这不......"我说着善意的谎言。"真巧......哈哈......"
"笨，说谎都不会掩饰得好一点。"他的口气一软，"什么时候回来定了吗？"
"主管说三天后回来，不过也不一定，反正事一结束就可以回来了。"我汇报道，"安甄，你吃过晚饭了么？"
"吃了，怎么了？"
"我都没怎么吃，这里的大厨烧的菜真难吃......安甄，你可惨了，平时烧菜烧得那么好吃，把我的胃口都给宠坏了......"千错万错马屁不错，先把他哄晕了，就不会再追究其他事情了。
"活该，饿你几顿，也让你体验体验埃塞阿比亚人民的苦难。"他的口气很是轻松，像是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安甄......"我在想要不要告诉她遇见管倩的事。
"什么？"
"没......记得睡觉前锁好门窗，还有关煤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有说的必要吧。我这么认为。
"知道了，你怎么才出门一天就变得像个老妈子了？"安甄嘴上这么说，口气里却全没不耐烦。
我说，我挂了？
他说，等等，时间还没到，别让电信局占了便宜。
敢情他还掐着钟表打电话来着？我失笑。
两人无话，听着对方的呼吸过了十几秒钟，然后，听筒里，安甄说："晚安，欧阳。"
挂了电话，我对着手机出了半天神。这个安甄，神神叨叨的。
虽然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也没什么脾气波动。可是，在某些时候，热情得简直判若两人。于是忍不住想到了前天晚上的那一幕......
不行了......光想想就开始不对头了......我低头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小弟"，忍不住狠狠瞪了它一眼："瞧你那德行，真是丢人！"
想着得自己动手解决，才觉郁闷无比，抬眼正好瞥到手机，于是灵机一动。
拨通了号码。
"喂，找谁？"
"找你。"
"怎么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安甄有些惊讶。
"安甄，我刚才想着你的时候就......那个了......我想......"
"什么那个了？"他听得一头雾水。
"你做给我听吧？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怯怯地提出了非分要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完了完了，生气了......
我再次狠狠瞪了我的小弟一眼。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向安甄提那么过分的要求么......
"喂，你还在吗？"安甄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在......一直都在呢。"我兴奋莫名，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特像一色狼。
"我......换了卧室的线......"又是一阵沉默，沉默里，隐隐有一声隐忍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
我伸手握住了小弟，上下套弄。
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大声......我也加快了手上的频率......
天哪......这算什么？远地性爱？明明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没发生，却要命地刺激......我第一次觉得整个身心都在叫嚣着释放......
"欧阳......"听筒里的声音沙哑地叫唤道。
"嗯？"
性感到极致的声音。
我低吼了一声，一下子就喷了出来，立刻，一股浓浓的腥檀味刺激着我的嗅觉和神经。
耳边是同时传来的一声极度压抑的吼声。
他也射了。
"喜不喜欢我？"沙哑的声音继续在耳边挑战神经的极限。
"喜欢。"我脑子里白光一片。
"我也是。比喜欢还要喜欢。"......

（小湖：恭喜恭喜！礼花！爆竹！小甄的第一次真情告白噢！！......就不知道粗神经的欧阳同志在那种情况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或者听到了些什么......巨汗|||）

第09章

第九章--生日
回上海是三天后的事了。
下午到的家。
在门口就把行李扔了一地，然后简单洗了把脸就和衣躺到了床上。
昏天黑地的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身上的外衣已经脱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被子也整齐地盖在了身上。
想着这种小小的温馨场面，让我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肚子的饥肠辘辘声将现实问题推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掀被起床。
原以为会在客厅里看到三日未见的安甄，迎来的却是一桌烧好的热菜以及一张纸条："欧阳，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要饿了先吃吧。"
我有些失望，却也说不清楚究竟在希望些什么。
怏怏然坐下吃饭，刚扒了两口饭，就听到了锁孔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大门前。
安甄推门进屋，见我赫然站在眼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
"你出去做什么？害我醒过来都找不到你......"我语含埋怨，然后瞥到了他手里提的东西，突然噤了口。
"生日快乐！"他将蛋糕举至我面前，"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忙得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