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今天给老爷上坟的时候来了一个叫耿进的官老爷,夫人说他是我们二十多年前的救命恩人。那个时候他还是书生,他说他当时在强盗寨子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脸色发紫,哭都哭不出来了。少爷,我们怎麽和强盗那麽有缘,叔叔和我爹,他们......"
"嘘──"凌霄吻住他,"不要说了。"
景淳虽然二十六了,却还没有成家。原本景彪还在的时候,他就整天跟在凌霄身边忙的够呛,现在更没心思想这种事了。所以,景淳对於吻实在是知之甚少,只是单纯的以为凌霄在安慰他而已。
凌霄当然明白景淳笨的单纯,那又怎样,自己就是喜欢吃他的豆腐。最後,凌霄在景淳的锁骨处印下一个吻痕,满意的说:"睡吧。"在凌霄轻柔的吻中,景淳早已昏昏欲睡,被动的在凌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景淳马上沈入了梦乡。轻轻滑开的被子下露出景淳布满吻痕的颈肩。
"淳儿,你还好吧。"凌夫人一大早就把景淳叫了去。
"是的,夫人。"
"你还睡在霄儿那里?"
"是的。"
"淳儿,我把凌霄阁旁边的畅语院整一整,你可以住在那边。"
"我......"景淳刚想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娘,不用了。我的贴身佣人当然是离我越近越好。"凌霄不声不响已站在景淳身後。
"你自己以前不是把品亚他们赶出了凌霄阁嘛。"
"我有景淳就够了。娘,今天还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说完,凌霄拉起景淳就走。
"唉──"凌夫人看要说的话还没说,人已经都没了影踪,不禁叹了一口气。凌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不作别的奢想,只想看到大儿子还有恩人的儿子成家,也就对先亡人有个交代了。一定得尽快找个机会说一说。
又是忙碌的一天,景淳一边脱衣服,一边拧著酸痛的肩膀。自己光是站在一旁就已经累的半死,大少爷不停的周旋於大批商贾之间,怎麽还游刃有余?这大概就是差距,瞧,大少爷还要在院子里练一会儿拳脚功夫呢,自己已经巴不得马上睡觉了。
"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景淳以为是凌霄,没加一件衣服就跑去开门。
"夫人......?"景淳忙拉好睡衣。
"不要紧,在姨娘面前不用那麽拘束。"景淳这才坐下来。
"今天早上在我那里,还有话没有说完。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立业总得先成家。我帮你找了几个适龄女子,家世不错,品行端正,你可以先看看她们的画像。"
景淳没有接过。"呦,淳儿,你脸红什麽呀?连脖子都......"凌
夫人突然打住,起身走到景淳身边,拉开他的领子,问:"这,这是什麽?"
"什麽?"景淳惊讶的发现自己脖子上布满青紫的斑迹,"这是不是蚊子咬的呀?现在有蚊子吗?"
"淳儿,你是不是和霄儿夜夜同榻而眠?"
"是啊。"
"你们,你们有没有过肌肤之亲?"凌夫人心中发急,脱口而出。
"怎麽可能呢?我又不是女的。"景淳虽然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还不至於没有常识。
凌夫人盯了他一会儿,说:"我知道了。我刚才说的话你琢磨琢磨,画像你仔细看看。我先走了。"看来孩子们都长大了,再不找媳妇,难保不出什麽岔子。
景淳正在看画像,凌霄进了房间,问:"什麽东西?"
"是夫人给我的,说要找媳妇 。"景淳不好意思的说。
"她干嘛突然这麽热心?"
"大少爷,这是什麽?"景淳指著自己的脖子。
"呵呵,怎麽问这个?"
"夫人问的,她还问我有没有和你发生肌肤之亲。真是的,我是男的啊。"
原来母亲发觉了,凌霄笑笑,从背後抱住景淳,说:"你想不想知道男人之间如何发生肌肤之亲?"
5
"你想不想知道男人之间如何发生肌肤之亲呢?"凌霄从身後抱住景淳,一只手往下握住他的分身。
"你干什麽?你别......"景淳扭动身体,从凌霄怀里滑出来。可凌霄好歹是个练家子,三两下又将景淳抓了回去。
"你别怕嘛,不是每晚都和我睡的嘛!"
"可是你别碰我那里嘛!"
"哪里?这里?还是这里?"凌霄压著景淳,上下其手。
"大少爷,请你起来啊!!"景淳悲哀的发现只有在床板上挖个洞才能逃过凌霄的魔爪了。
"是你自己在动啊!好了,我们‘肌肤之亲'完了。"凌霄突然放开景淳,躺回旁边。
景淳紧紧绞著被子,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肌肤之亲啊?原来只是两个人都不穿衣服抱在一起,害自己以为还要......对啊,男人之间还能怎样?见凌霄背对著自己,景淳也轻轻的滑入被子,慢慢睡去了。
天知道今晚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不对景淳出手,凌霄努力调节呼吸,早知道就不要开这种伤身体的玩笑了。自从若干年前发现了景淳的丽质,凌霄不禁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他的笨,他的善良,他的单纯,他的幼稚,甚至他的小脾气,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听到背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凌霄这才转过身去,稍稍拉开被子,感受著指尖传来的细腻的触觉:"小东西,下次我决不放过你!"
"淳儿,昨晚我和你说的事,你有想过吗?"趁著凌霄突然赶往北方,凌夫人特意留下了景淳。
"夫人,景淳只想服侍您和少爷。"
"什麽话呀?我们从不把你当下人,佣人只是名号。如果你不成家,我怎麽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这,夫人,我舍不得您啊。"
"这有什麽舍得舍不得的,又不是永远见不著了。"夫人以为说动了景淳,又催道,"你就做个决定吧。"
"夫人,您为什麽这麽急著要我成家?是不是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了?"一向和蔼可亲的凌夫人今天竟然有点咄咄逼人。
"淳儿,实不相瞒,我是有点担心。"凌夫人沈吟片刻,起身关紧大门。
"霄儿与你从小玩到大,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会有很深的感情,但你们都是男人,不该有暧昧 的关系存在。现下仆人间总是议论纷纷,说大少爷房里只有你景淳进的去,还夜夜同榻而眠,他们更是有许多不正当的念头。如果传出去,可是大大折损了凌家的声名啊。我知道你和霄儿之间不会有什麽,可是别人不这麽想,所以,趁著事情还可以控制,你得做点证明啊。"
景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是以前,自己的确还能高喊自己是清白的,可是昨晚......
"夫人,我有罪!"景淳跪下来,"昨晚,大少爷强迫我发生了肌肤之亲!"
"啪──"凌夫人手一抖,昂贵的白玉茶盏摔了个粉碎。
"夫人,我是不是做了很大的错事?请夫人责罚!"
想不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凌夫人定定的看著景淳,闭了闭眼,说:
"淳儿,你必须离开!马上!"
怀里揣著几万两银票,景淳提著小包裹踏出了凌家的後门。他不舍的回头望了望,看到小时侯和凌霄用来偷爬出府的杏树越发枝繁叶茂了。凌霄他会不会来找我?不,不能让他找到我!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到哪里了。他会不会就这样忘记了我?也许这样也好,这正是凌夫人要的。景淳无精打采的一步步踱向繁华的街道。
这是景淳第一次独自出门,而且前途茫茫,也不知以後该如何安身立命。看著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景淳觉得一阵孤独,突然想起小时侯凌霄答应要"养"他,那可真的只是一个笑话了。
走著走著,猛的听到有人喊"景淳",他扭头一看,发现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在墙角朝他招手。景淳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问:"小哥叫我何事?"那个青年笑笑,突然一扬手,景淳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人给你运来了,好重哦!要加钱!!!"
"少来,人有多重我最清楚!做生意最忌讳出尔反尔,怎麽,你想......"
"好好好,不加就不加!唉,姓凌的,怎麽你家这麽阔气,你还这麽抠啊?"
"这麽简单的任务就给了你一万两,我还抠吗?"凌霄轻轻把景淳放好。
"哈哈,这倒也是,你这兄弟怎麽那麽笨啊,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好了,我先走了哦。"
"站住,你把从他身上摸走的钱拿出来!!"
"我怎麽会去拿小弟弟的钱啊?"
"陈帆,你不要钱天就要下铁了!!他现在身上只有两千两银票,娘这麽重视他,怎麽会只给这麽一点盘缠?"
无法和凌霄对峙下去,陈帆无奈掏出口袋里的四万八千两:"诚如你所说,你母亲很疼他,怎麽会把他赶出来呢?"
"呵呵,"凌霄收起银票,笑道,"因为娘知道了他是我的人。"
陈帆闻言瞠目结舌:"你,你来真的?"
"假不了!"凌霄站起身,"你下了那麽多迷药,看来一时半刻他还醒不了。我请你喝一盅压压惊。"
陈帆又恢复了活力:"要女儿红哦,上次绍兴那边送过来的那些!!"
这里是凌霄自己秘密的别业──近水山庄,依山傍水,环境十分祥和,除了兄弟和几个好友,没有人知道这座不大不小的山庄到底什麽来历。身边全是自己的心腹,凌霄在这里是完全放松的。
6
悠然醒来的景淳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盯著帐顶好半晌,才惊觉这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景淳一下子坐起来,冷不防脑袋一下晕眩又倒回枕头上。先前的一切渐渐回到了脑子里:先是被凌家赶了出来,而後在街上瞎转时碰到一个神秘少年,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这麽看来,自己是被人下了药!对方是谁?什麽意图?景淳小心的下到地上,摸摸胸口,五万两银票竟然已经不翼而飞!他不禁慌了,时下正风行将纤弱可人的男孩子卖到强盗寨子里供人玩乐,难道自己也中招了?虽然景淳不觉得自己哪里可人了,但二十六岁的自己的确看起来像十七八岁的嫩芽。景淳按耐心脏的碰碰乱跳,轻手轻脚挪到门口,药效还没有过去,感觉得到手脚软软的不听使唤。一时间,无助涌上心头,想想自己,刚无家可归就遭人暗算,现在又生死难料,爹啊,您怎麽不在天上多垂怜我一下呢?
偷偷溜出房,景淳借著花木的掩护,慢慢前进。
"你,你别走啊!等等!等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景淳吓了一大跳,被发现了!干脆跑了起来。
"前面的公子,你别跑啊!"好几个男人的声音在景淳身後响起。天哪,怎麽办,要被抓住的!景淳拖著酸软的腰腿努力往前冲,心里想要是凌霄在身边该有多好,他的武功那麽好!咦,前面凉亭里的人怎麽越看越像凌霄啊?景淳也不信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凌霄,但已经反射性的喊出了声:"大少爷,大少爷救我!!"
惊吓的声音让凌霄抬起了头,只见惊慌失措的景淳急急朝凉亭奔来,却软手软脚的摔下了台阶。
完了,被抓住了!景淳被两个人扶起。"公子,你小心一点。"景淳压根没在听,两眼直直盯著渐渐走近的凌霄。
"笨蛋,连路都不会走了?"凌霄拨开景淳额头上散下的乱发。
"大少爷,救救我!"景淳挣开扶著他的两个人,扑入凌霄怀里。这一刻,景淳像是见到了亲人,悬著的心放了下来,一时之间委屈和不安都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不禁泪流满面。要知道,他景淳二十六个春秋都没有碰到过今天这麽多事,以致於现在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希冀凌霄的保护了。
"救你?发生了什麽事?"凌霄好笑的问道。
"有坏人,用药迷昏我,把我带到这里。"
"小弟弟,你说的‘坏人'是不是在下我啊?"陈帆突然从凌霄身後冒出来,吓得景淳更加抱紧了凌霄。
"你别怕,刚才我已经打败了他,我们握手言和了。我会保护你的。"凌霄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凌霄的话对景淳而言像一剂强心针,他抽抽鼻子,将信将疑的看著陈帆,点点头。
"好了,小弟弟,你的腿不痛吗?刚才摔的那麽重。"陈帆都不忍心看这家夥哭得满脸通红,好心的提醒他。
景淳这才记起来,想退一步,但膝盖上的刺痛让他无力:"啊──好痛!"
凌霄看景淳痛得脸色发白,一把打横抱起了他:"找大夫来。"
从没见过好友如此紧张的表情,看来这里会有好戏发生哦,陈帆大声喊:"凌霄,我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随便你!"凌霄连头都没回,自顾自往东厢走去。
放景淳躺下,凌霄拉高他的裤腿,发现膝盖又红又肿,还破了皮。
"你摔了几次啊?"凌霄纳闷的问,照理说摔一跤不会摔成那样。
"不记得了,刚才我一害怕就往外乱闯,可手脚没力气。"
"那个混蛋,下的什麽迷药?"凌霄暗暗骂著陈帆。
"大少爷,你不是去北方了吗?"
"现在就是在我北方的驻地啊。还有,从现在起,不要再叫我大少爷了,你已经不是凌家的人了。"
景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勒令离开凌霄了的。"那谢谢你救了我,我能走的话我马上就走。"景淳心里很难受,说实在的,自己又没地方去,好不容易碰到凌霄,景淳觉得自己又变软弱了。
"谁说要你走了?你还记不记得我答应你我会养你?"
景淳一坐而起:"大少爷,你还记得啊?"
"说,你要不要我养?"
"要!要!"咦,哪里有点不对?不管了,有地方让自己栖身已经不错了,景淳连连点头。
"那就凡事都要乖乖听我的,知道了吗?现在开始叫我凌霄,不要叫大少爷。"
"知道了。"
看著凌霄仔细轻柔的处理著伤口,景淳觉得很安心。自小跟在凌霄身边,本来就对他有一种信任,如今孤立无援时得到他的收容,景淳对凌霄是全然的依赖。
要知道,要得到小东西的爱,得先让他完全依靠信赖自己、离不开自己。凌霄心里暗笑:小笨蛋,你就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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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今天感觉如何啊?"陈帆带著腌好的梅子来探望景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