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偏僻到连鸟雀都不肖光顾;
这是一个破败的地方,几乎找不到一扇完整的窗户或是一件完好的家具;
这又是一个历史久远的地方,久远到了没有人知道这儿何时建起,何时收纳第一人,又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笑看了几载春秋。
没来过这儿的人,只敢从很远的地方,眺望。透过森森高墙,隐约可见或可猜的也就仅限这点了。
然而,当我踏进这里,我才知道,为什么这儿被称为--冷宫。
押送的士兵随着沉重的锁声消失了。一切再次回归安静。彻底的安静,静的连风儿都吝惜于一丝一毫的给予。
破烂的窗,破烂的家具,破烂的摆设,破烂的一切。
尘埃也不再是尘埃,铺天盖地的述说着它们的庞大;蛛网随意散乱着,这儿是它们的绝对领域。一举手一投足,都有可能沾染它们的气息。
死气,阴森森的死气。每一个黑而乱且脏的角落,好似随时都会出现一段白骨一个头颅,或是一个仿徨的阴魂。
--她们都曾在这里孤独的度过余生。
孤独的。
从高大的围墙与天的交合处望出,什么也不可能看到。大概只有每当夜幕降临时,遥远的广大皇城的一端,灯光照亮天际,唯有此时,才能凭借着依稀的光亮,想象着自己当年在那灯红酒绿中的尊贵荣耀、高傲显赫,还有那享之不尽的金银珠宝、锦衣玉食,想象着灯火下犹在眼前的富丽堂皇的宫殿,载歌载舞的乐师舞娘。于是,她们一低头,又看到了自己周围的黑暗与破败。
所以,深夜,这儿,传出了凄厉的哭号。
哭了很久很久,每天如此,哭到留不出泪水。最后,鲜红的血液从眼眶中淌出。
她们哭不了了。所以,她们又开始笑。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笑着,大声的笑着,疯狂的笑着。笑啊笑啊,笑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某个角落,化为一堆腐尸,化作一摊白骨。证明她们曾经的存在。
直到,下一位的到来,她们才终于有机会离开这儿,她们的遗骨才有机会送到墙外--也许,仅仅是被丢弃在某个不起眼的坑洞,也许,仅仅是乱葬岗中的一堆新土堆。但是,这一天,她们才再次的自由了!
我,如今,也来到了这儿。
也许,也有一位前者,托我之福,有幸告别这里,再次享受自由。
我来了。
但是,我不哭。
我来了。
但是,我也不笑。
因此,我要说个故事。也许,是几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同样的真实。
每一个故事都同样的重要。
我席地而坐,我讲我的故事,讲给我自己听。
第一个故事
上天眷顾的人--看到二十岁前的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确,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写照。
奶娘说,我落地的一刹那,哭声尖利破顶而出。哇的一声,全家都给乐翻了天。我的父亲,一个不大不小的三品官,有那么一丁点小聪明但却胸无大志;又有那么一丁点贪财,所以多年来也颇捞了点油水;还有再那么一丁点好色,所以家有一正妻外又娶了小妾十房。这么下来,也颇有那么一丁点家势,只是女娃娃生了不少,唯有男孩,就我一个,还是父亲他老人家半百才得,自是乐的大宴小宴没少摆,大佛小佛没少拜。可想而知,我的童年,是在多么的娇纵贯养下度过的。
顺带一提,我那本是刚进门不足一年的娘,母凭子贵,更是麻雀变凤凰,连正室都得让她三分。小有姿色但媚俗愚蠢的她曾想法设法的在取代正室的位置,但终究也没能达成,至于原因,后面自会提及。
家势与财富,这的确是可以夸耀的一点,而且已经给我带来了相当多的便利之处,但这并非我的专利,比我家族更显赫、家财更富足的人比比皆是,不足为奇。但却有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与得到的,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容貌。我不反感别人说我漂亮,因为这是事实。而且这也是我唯一要感谢我那个娘的一点。只不过我与她还是不同的--我讨厌她,她的美,是种媚到骨子里的妖娆,我讨厌这样的美,我弃之为低俗。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当我想起自己当年的这个想法时,才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正因为我的相貌,我一向无往而不利。十五岁那年,在一个二十岁的女人体内,我有了第一次经验。此后,无论是青楼花魁或是富家小姐,无一不拜倒于脚下。一群狐朋狗友总爱跟着我混,即使我差遣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再所不辞,因为,从我这儿,他们总能分到满满一瓢羹--如云的美女投怀送抱,纵使我"精力"再过剩,也无暇应对,自然他们多少都沾了不止一丁点的光。
女人对我来说几乎从来没希奇过。甚至连同性,都大量的向我示好。我非常沉溺于这样的虚荣中,但如落到实处就不敢接受了。曾经,我接受过一个,唯一的一个同性。他长什么样我早就想不起来了,更别说叫什么名字了。当时,各种各样的男人我见过不少,心里也并不反感与男人做爱,甚至多少有些好奇,但是,我讨厌一点,就是被人干,光用想就觉得又痛又不爽,更讨厌被压在下面的感觉。因而,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同性的经验,是我干了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子,约莫记得那是一个清秀腼腆的男孩。当时我十八岁,他大约十五六岁。那真是次恶劣的回忆,那个大概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小鬼,没有一点经验可言,光是我的家伙进他的屁眼就狠狠的费了番劲,他在下面眼泪啪啦啪啦的掉,我更是痛的想扁他;好不容易进去了,他一紧张,那么用了点劲,我就痛的几乎快晕过去了,结果连泻都没泻就焉了。
从此,我坚决拒绝男人,无论是想干我的还是想被我干的。
我还是喜欢温柔的女人,特别是二十到三十岁的技术特好的那种,最好再有丰满的胸部,其它就不再有太高要求了。因为,再好的女人,都比不过我自己,她们不仅美不过我,皮肤也没有我光洁,四肢也没有我修长笔直,腰身也不够纤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们张开腿,有那个能让我爽的地方就足够了。
这就是二十岁前的我。怎么只有这些?是啊,就只那么些。
我那老爹小小的脑袋里除了金钱美女外,装的也就不多了。因而我才能得以如此悠闲自在。他不会成天烦我什么之乎则也或其它。读书,还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不过,那也都是穷人平民之道罢了。
那个年纪一大把还夜夜春宵不知返的老头,对与我的"私生活"更是无权过问,顶多在闹出几个小姐跳楼跳井后,花些钱疏通疏通,再来意思意思的斥责我几句,当我反复听他唠叨那十几年没变过的无营养劝戒后,给他一记白眼,老头子便很知趣的乖乖闭嘴了。
我娘?那个小女人在看到我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现在,只有回想到那时,才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笑叹往事,感慨一下当时的胡作非为与任性妄为,还有年少不知愁的惬意情怀。
二十岁后的五年中,无论如何,我也不再能如此无忧无虑的随心所欲了。
那将是一个炼狱。
人间地狱。
虽然别人以为我是春风得意或是其它。
那是我的第二个故事了。
(一个短篇,分三次贴完吧,因为打字太累了^^)
《彼端》上(2)
第二个故事
二十岁那年,对很多官宦人家子弟来说,这已不再是个可以继续玩乐的年龄了。因而,我那父亲也开始着急,想法设法的给我在宫里安排了个职位,并且是有机会出入皇帝跟前的。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然而,这却成了我不幸的开始。
有必要交代一下当时的状况。
那时,正值苍能国第六代君主宗政仁在位期间。想当年建国初期,开国皇帝马背上打下天下,统一各割据混战小国而称霸;后来的几位皇帝,不断勤政,实施有效的改革与治国策略,发展民生。至第五代君主时期,苍能国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局面,百姓安居,物产富足,军队强大,无一不显示着其强大的国力。然而,到了这第六代君主--宗政仁,亏先皇给予他的仁字名,他却日日沉溺于享乐挥霍,不理朝政,好在有先辈留下的丰厚伟业,因而才暂时得以表面上看不出有何异样,殊不知在其内部,其中枢,已经开始严重的腐坏了。
也就是这么一个昏庸的皇帝,才导致了如此之多的荒唐与悲剧。
进宫后,如父亲所期望的,很快,我就有机会见到了这个一国之主,这个足足大了我一倍的老头。在发现他异样的眼光时,我已经来不及逃跑了。可是,这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曾经反抗过,逃跑过,甚至多次想杀了他,然而,无力且微弱的抗拒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推进更深的深渊。
第一次,我疯狂的试图逃跑,却没有发觉,自己其实处了一种类似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之中。在他的命令下,侍卫用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弄我至筋疲力尽,才将我捆缚。他没有立即上我,而是用一种粗大的棒壮物体塞入我体内并反复蹂躏。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只模糊记得,当时两腿间一片热流。就这样折腾了很久,直到我连收紧肌肉的气力都失去后,他才把他那丑陋的阳具插了进来,恶心的我的胃都痉挛了。
最后,我想我是晕了。醒来时,自己在一件陌生的屋内,双手仍然被紧缚,脖子上有一个类似与狗圈的东西,系着长长的铁链。我很害怕,非常非常的恐惧,我死命的想弄开手上的束缚,无奈越是折腾,受伤的也还只有我自己,手腕处的皮肉被磨的鲜血淋淋,但我仍未停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走!直到,那个狗皇帝再次出现。我才发现,这个狗皇帝不仅昏庸,而且变态至极!他拽着我脖子上的铁链,强迫我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跪在床边,不着一物的臀部被迫高高抬起,我一反抗,他的侍卫就会死死的按压住我。之后,他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我,每一下都有着清脆的响声,直到我下半身痛到麻木,奄奄一息,他才再次干了我。
起初的日子,我被反复的如此调教,一点一点的磨尽我的意志。然而,最后令我彻底改变的还是这件事情--狗皇帝杀光了我的全家,因为我"行刺未遂"。那次,我偷藏了一把用餐时的刀具,可是这把无用的钝刀仅仅在他的喉咙间划出了一条很浅的痕迹,他却痛的像杀猪一般号叫,暴跳如雷,不仅把我打的死去活来,更是当场下令灭我满门。可怜我娘眼看就要坐上正式宝座却遇到如此横祸,只能在阴曹地府中继续她的野心了。我虽不喜欢我的父母,看不起他们,但怎么说也是他们生我养我,并带我不薄。因此,在得知消息后,看着那张满是得意专横的脸与猥亵变态的神情,我变了,完全的变了。我认识到,我的人生已经无法修正了。
自此,我开始迎缝这个我最厌恶最憎恨的人,这个变态的狗皇帝,以博取他的信任。我想我是成功了。我用自己的鲜血与屈辱换来了成功。不仅仅是鞭子与人造阳具,这个变态总会想出各种希奇古怪的方式并找到各种器具玩弄我,摧残我,在我的巨大痛苦下,他达到了高潮。很多时候,因他的年纪与身体关系,总不能尽兴干我,因此,他会用很多药在我身上,让我无法停止的用各种器具自慰。他即使不勃起,更不射精,却依然满足如同高潮一般。
我恨他,打心底恨他,从骨子里恨他,即使将他千刀万刮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所以,我要他为之付出代价,我要他偿还我所受的屈辱与痛苦。
所以,我要笑,我要献媚于他,我要他更加迷恋于我,我要他完全离不开我!
从此,我不禁极力配合他的施虐,更是挖空心思的给他出各种虐待我自己的方法,以博取他更大的信任。
无法想象面对着这个丑恶的男人自己能勃起。于是,我越来越依赖于药物,不仅在他的强迫下,更是为了掩盖自己对他的厌恶,我不断的吃着各种催情药物,无论是主传方子或是江湖秘方,而且,越吃量越大,越是有依赖性,因此,我更加恨他!我靠着这些药物放自己硬上数天,不眠不休的沉溺与没有快感的性。等我意思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药物、无法离开靠被虐才能排遣药物所带来的欲望时,我更加的沉迷了。
我要报复!不光报复这个丑恶的狗皇帝,还要报复我自己,我这个罪恶的身体、肮脏的灵魂与虚伪的面孔!
即使在人前,我也开始毫不加以避讳,我公开的诱惑着、挑逗着我最厌恶的人,我对他妩媚的笑,穿他给我的各种艳丽低俗的女人的衣物,同时又大量暴露着身体的各个部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狗皇帝,是如此的宠幸着我这样一个淫荡低贱无耻妖媚的男人,是如此的宠幸我到了任我为所欲为,甚至让他们认为,是我迷惑了他们"伟大"的高高在上的王,却又为了他们的仕途而不得不极力巴结讨好于我。当有人不畏的劝柬时,我总会用自己的身体要求狗皇帝直接对此人处斩,甚至满门抄斩。这就是我的时代,我享受肮脏权力的时代。只是,别人所不知道,为此,我付出的是血的代价,而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得意娇纵。
假像,总是最能迷惑人的眼睛,包括那个变态的男人。他为我更加着迷,更加疯狂。白天,他疯狂的抛弃他王者的尊严,匍匐与我的脚下;夜晚,他疯狂用最残忍的手段,虐待着我每寸身体、每根神经。同时,他还愚蠢的相信,我是如此的忠心于他,甚至热爱着他!荒唐呵!每当他的鞭子落在我的身上,每当春药给我带来巨大的欲望,每当他的阳具在我体内捣弄,我发狂的喊着"我爱你"!只是,愚蠢的他完全不知道,我所喊的其实是由心底发出的最深最强烈的咒骂,我恨你!
就在我看似最得意最意气勃发的时候,那个变态皇帝,居然自己误食过量性药精尽而亡。那具终日沉溺与酒色的浮肿的身体,抽搐痉挛着,直到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我冷眼旁观着,身体却在残留的药物作用下兴奋不已,我疯狂的自慰着,用自己的手粗暴的在自己的勃起上抽搓,用巨大的人造阳具狠狠的干着自己的后穴。我疯了,我太高兴了,高兴的疯狂了,这个变态的狗皇帝,终于死了,终于可以永远的摆脱他了!
直到清醒时,我才开始后悔,深深的后悔,甚至后悔怎么让他死了,怎么就这样让他死。
这太便宜他了,如此轻易的死去,甚至还是在高潮中死去。
因为,这打破了我全盘计划,我的复仇计划,我失去了我最坚实的靠山,我将随着他的死而变的一无所有甚至危机四伏--虽然我早已不在乎生命,但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的结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结束!
果然,当狗皇帝被确定为驾崩后,我被关了起来。为此,多少我还有些庆幸,拜所有人忙于先帝的丧葬与新王的即位,我暂时还不被关注,多少争取到了一些喘息的时间,没有被斩立决。
于是,我开始思索着将来。虽然这个我最痛恨的人死了,但我是那样的不甘心。我还要报仇!要这个国家来偿还我所受的屈辱与痛苦,还我已再不可能回归正常的人生与身心!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美丽,我还要妖娆,我还要利用我仅剩的唯一来重新奋斗。
只是,我必须从一个新的起点重新开始。虽然这相当的困难与不可预料,但我依然坚持。所以,我更加肮脏,更加低贱了,不过,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如此,我压根就没有高洁过。
那个丑陋矮小且污秽的狱卒,很轻易的就沉迷入了我双腿之间。此时,任何能利用的东西是怎么样的对我来说已完全不再重要,甚至是一只狗或是其它,只要是对我有用,有利用价值,我都会妩媚的笑,淫荡的张开双腿,接受,迎合,讨好!
利用这个,我换到了一个比较洁净的环境。还有一些清水与些许梳洗用品。我打扮着自己,清洁着自己--当然我明白,自己的污秽是不能用这一点点水来清洁的,即使是满糊的圣水,也全然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