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守望

终于，我听到了他的承诺。松了一口气。
这个怀抱是多么的怀念呀...好温暖...好安心......
我沉醉了。
德抱着我，转身离去，东夏挣扎着起身，用尽全力的对我大喊："艾叶！你真的要回去吗？回到那个皇宫里？"我看见了他满脸的泪水，悲伤与无助。
"东夏...谢谢这三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们保重！"
东夏不再说什么了，一张脸哭的像是被抢走糖果的三岁娃娃。
我轻笑了，把脸贴在德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皇宫，仍是威严矗立着。
当年，我权力盛及一时时，整座皇城，几乎都留下了我的足迹。而今，我只是安静的待在很深很小的一个院落，一步也不离开。这儿，仿佛是整个皇宫中的一块不被发现的孤岛，独自安静的存在着，不与外界发生任何关系。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妇，照料着我的起居。我就这样，不为人所知的，如同这个地方一般，安静而沉默的存在着。
他会来看我，但我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什么时候来。有时，一天两天，有时，一周两周，更有时，数月才来一次。我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多问，更没有任何要求。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每次他的到来，我们的话都不多。他大都只是例行公事般问讯我的近况，我也只是随口敷衍。然后，我们就一直拥抱，或是凝视对方，整夜的作爱。记得那天，他带我来到这儿，就开始吻我。我被动的响应着，但对自己之后的表现，完全没有数。三年没有性爱的日子，让我几乎忘记了高潮的感觉，更因为以前堕落的一直依赖药物的自己。我迷茫，甚至恐慌。但是，他坚持的吻住我，不顾我排斥的举动，一点一点的打动我，吻到心中......三十一年的生命后，第一次品尝到了被爱情滋润的性所带来的充实与满足，刚动与自己终于有机会在他怀抱中，成了一个人，不是男人，更不是女人，只是一个被他所拥有的，被他所呵护的人，一个平凡的艾叶......

他说："你知道吗？当年，朕下决心去冷宫看你时，你却不在了，朕有多心痛！"
他又说："你知道吗？朕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没有结果。"
他还说："朕每年都会去那儿等你...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快就出现了。"
他说："你永远永远也别再想离开朕了，永远永远的只属于朕一个人。"

我问："你为什么要我？我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我问："你为什么要我？我这样一个低贱肮脏的男人。"
我问：......

他封住了我的口，阻止了的问寻，他用他的唇、他的温度告诉我：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你是属于朕的。
所以，我不再问了，什么也不需要多问，就这样，就很好了。

对了，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发现的，但我能肯定，决不是刚刚。连我自己都忘记的刺字--仁，如今，已完全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地又被留下了一个新刺上的"德"。我很喜欢这个，它就像可以触摸到的承诺一般......

其实，日子过的也不是完全那么单调。
东夏常常会偷偷的潜进来，看我陪我。有时感叹一下，我这个环境的太过单调，有时又红着脸说起他和卫言的事情，还有时，小声的把"关"起我的德骂上几句。这个比德还大的"男孩"始终长不大似的，一份孩童的天真与单纯，还有好似不会枯竭的快乐。真的羡慕他，也许有来生，也希望能这么活一朝吧。不过，今生，这样就很好了。

有次，东夏问我："皇帝怎么来的那么少啊？"
我答："他是皇帝。"
东夏不悦的皱皱眉："我也知道啦，他是个好皇帝，治国有道，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你......"东夏用悲哀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受难的是他似的。
看着这样可爱的东夏，我情不自禁的在他粉嫩的脸上咬上一口，笑着开玩笑道："真是急煞太监拉！"
东夏红着脸，气鼓鼓的给了我轻轻一下，"人家是关心你嘛！"
我笑着亲昵的抱着他，就像抱着天真淘气的弟弟一般。

在心里，我默默的想着，他能来，无论是隔日隔周或者隔月，都已无所谓了。只要偶尔还能看到他，我就不求什么了。也许再过几年，当我完全老去，岁月爬满整张脸时，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出现，自己一人静静的在这里死去。但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曾经，他说过一次"我爱你"。
曾经，他说过"你永远是朕的"。

一把干柴，处遇火苗，猛烈的燃烧着，很快，就只剩下零星几点星火，静静的一点一点灭去。
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吧！

-全剧终-

后记：
厄......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悲剧吧--至少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但自己都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伤感，是因为无奈吧。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