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看傻了眼,难不成一桩父亲对女儿的谋杀案要发生了?那可一定要跟上去亲眼看看,毕竟这种场面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于是,在体内恶魔因子的诱导下,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涌向洗手间。Yaqi也放弃了跟吐司拌嘴,跟着人潮瞧热闹去了。
吐司把怀中的鱼形抱枕丢还给Fafa,从Blue身边拉过兔用力抱住,冲Blue吐着舌头做鬼脸,Blue气急,奔过去拉住兔的一只手用力往外拖,吐司则卯足了劲死不放手。
在两个人的拉扯下,兔的两手疼痛难忍,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于是兔奋力挣脱开两边的束缚,大声道:“别闹了,干脆把人家一刀劈两半好了!”
两个把兔像糖果一样争抢的人顿时泄了气,悻悻地赔起不是来。
西比把程程丢进洗手间,指着白天换下的山一样高的一堆床单说道:“洗衣机坏掉了,我还正在为这些东西发愁来着,既然呆女儿说话那么中听,那么作为对为父我的奉承,你就把这些在两个小时内都解决掉吧,所有人都会为你的勤劳无私而感激涕零的。”
“啊!!不是吧!别说两个小时了,两天也洗不完啊!老爸,我知错了,您老人家高抬贵手,饶过可怜的女儿这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呜……”
程程此刻后悔地肠子都青了,老天要能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把自己的嘴巴用胶布贴住,那样就不会说出那句害自己变成免费苦力的话了。
“后悔有用的话就不会有‘自食恶果’这个词了,死心吧,如果你敢不洗的话年终工资充公,住宿费、伙食费一律自负。”西比微笑着说出最具威胁效果的话,程程听得宛如掉入冰窖,当场石化了。
丢下变成化石的女儿,西比带上洗手间的门,回头看到了挤在墙边的大大小小的十数颗头。
“大家还真闲啊,”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西比继续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为明天的店庆做准备吧。”
终于要开干了,众人叹着气回到正厅。
“首先么,当然还是大扫除啦,现在就分配一下具体的任务。”
九层的建筑要彻底清理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好多人不在店里,人手不足的困境就更加突出了。不过好在白天就已经着手准备,是以剩下的工作量倒也不是大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简单分工后,众人开始了大扫除。
Blue和兔、吐司负责把地板擦干净,虽说不久之前吐司才和Blue争抢兔,然而到正经劳动的时候配合的倒也很完美。Blue扛着拖把,转身温柔地看着正在和刷子奋斗的兔,吐司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拄着拖把的柄稍事休息,尽管开始劳动也不过才五六分钟而已。
因为花篮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所以惜扬和墨的劳动内容也做了更改,就是帮忙把营业大厅隔壁的休息室整理干净。为了不让自己娇嫩的皮肤被粗糙的灰尘弄伤,惜扬要到二楼的化妆间涂点护肤品,因此在开工前就跑上了二楼的楼梯。墨笑着招呼惜扬要尽快下来,然后先一步转身到休息室去了。
其他人也都开始了各自的工作,难得的,西比也换上了白色工作服帮阿羯他们挂彩灯。
南南和心懿终于奋力战胜了长龙般的塞车队伍回到CLUB,其时已经十点半了。喘着气奔进大门的时候,店里的打扫工作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南南到处瞄了瞄,发现西比不在大厅里,于是放下心来大大吐了口气,心懿看着南南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当两人偷偷摸摸往楼上溜的时候,西比却突然幽灵般出现在南南的身后。
“小馒头,回来的可真早啊,提前了半个小时呢。该怎么奖赏你们呢?”西比险恶地笑着,南南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那个、那个……因为塞车么,我们真的很努力地赶路了!而且还因为走的时候太匆忙了而忘记带……啊!什么都没忘的说,哈哈……”南南及时按住自己的嘴巴,险些把忘记带吉祥物回来的事给说出来。之前西比扬言在自然环境中小鸭子能成长的更加健康,于是硬把吉祥物放在了农场让南南照顾,当然因为心懿也经常去农场,因此也会帮一点忙。
西比摸着下巴上下瞄着南南,不怀好意的模样简直无良到了极致。南南手心冒着汗,心想该不是被发现忘记带吉祥物回来了吧。正在这时心懿却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包装盒递给了西比。
“比比哥哥,这个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不过现在不能打开,要到明天才能看哦。”
暂时把注意力从南南身上调开,西比把手里的包装盒翻来掉去地研究了半天,最后也没猜到里面是什么,他摸了摸心懿的头,感谢心懿的细心。看在心懿的礼物的面子上,西比没再追究他们两人迟到的事,马上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魅躺在床上熟睡着,Jea的诊断结果是轻微食物中毒,所以症状就只有腹泻而已。虽然打完了针,又吃了药,但拉掉了一天的能量还是使他现在脆弱的几乎不堪一击,刚沾到的被褥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VV终于放下心来,凝视着魅的睡颜露出轻松的神色。医生看着窗外昏暗的街道,想着如果现在能吃一顿烤肉该多好,这样想着的时候肚子也越发饿了起来,于是他给病人留下药以后也就急忙去找地方吃饭了。
突然想起今天店里要大扫除准备明天店庆的事,VV急忙拿起了电话。当然,拨通的过程花费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因为对方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不过VV倒是很有耐性,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边拨着,最后终于拨通了。
西比听说魅食物中毒的事后竟然毫无形象地发出爆笑,追问VV给魅吃了什么才会吃成那个样子。VV单纯地回忆了半天,最后才说大概是昨天去吃的火锅里面放了魅最讨厌的花椒造成的。
如果是花椒的话,有人能因为吃它而食物中毒还真可以算是奇闻了。西比毫不留情地取笑了尚在昏睡中的魅,VV努力为魅分辨,不过那些话对西比来说就如同一阵风般从他左耳进去,然后马上从右耳出来了。西比还非常认真地建议VV以后一定要让魅多吃点朝天椒(一种非常辣的红色小辣椒),说不定以后就能爱上花椒了呢。直听得VV哭笑不得。
原本是要告诉西比自己和魅今天不能回去帮忙的事,结果竟然开始讨论起辣椒的问题了,而且辣椒和花椒原本就不是同类东西,本就不该拿来对比的。VV虽然也是脑筋走直线的类型,不过此时的他倒是比西比还更早发现现在的聊天内容已经偏离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相当远了。于是他急忙在西比又开始聊起麻薯(什么时候话题跑到这里的?)的时候打断了西比的话,把魅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而自己因为要照顾魅所以今天晚上也不能回CLUB。西比一下子就同意了,生病的人本来就该有优待的么。
挂断电话后,VV试了试魅的额头,还有点低烧的迹象,于是他去找了湿毛巾放了上去,显得有些苍白的魅依旧在熟睡中。明天就能恢复精神了吧?VV衷心地希望着。
圣水和幻雪在医生给魅打针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还没吃晚饭,于是两人按原计划去了Meson。尽管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饭店里人也有点多,但因为心情很好的原因,所以两人的兴致半点也没受到影响。
饭后两人还去公园散了会步,甬路两旁因为开满了十月樱而让人有种春天伊始的错觉,飘落的花瓣晶莹透明,水晶般动人。不过看到颜色金黄的银杏以后,先前的那种错觉也就随之消失了。精致的扇形叶片飘飘扬扬地落将下来,宛如对树枝有着万千的不舍,又如抛却一切般潇洒,两种矛盾的感觉共存着,但却有着奇迹般的协调感。
形貌出众的两个人并肩慢慢走着,飘扬的花瓣洒落在身后。
“圣,我们……会一直一起走下去吧?”伸手接住一片粉红的花瓣,幻雪有些踌躇地问道。
“这种事还要我再说一遍么?小幻幻可是我一生都不会放走的人,即使你自己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圣水轻轻抚着幻雪的脸颊,沉稳的声音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心感。
“我也是,即使圣想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的!”幻雪发誓般说道,是说给圣水听,也是说给自己总是感到不安的心来听。
“怎么说呢,看到树叶飘落的时候,人的感情也会奇妙地脆弱起来。”圣水不禁感慨道,金黄的银杏叶和粉红的十月樱花瓣交错的甬路,有着说不出的清冷。
“如果当事人是另外一种性格的人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我对自己总是被奇怪的不安困扰感到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又不是很确定,这种心情很讨厌。”难得的,总是乐观处事的幻雪竟然多愁善感起来。
“店庆后我们去度假吧,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一边慢慢走着,圣水提议道,幻雪马上热烈地同意了。
从公园走出来,沉沉的夜色笼盖着一切。转过几个街角就是CLUB了。
店里现在一定很热闹吧,人也该到的差不多了。两人不约而同这样想着,已经看得到CLUB的彩灯了。
夜银羽刚进到CLUB大门就因为看到眼前的景象而震惊地呆住了。
清洁一新的营业大厅,连地板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玻璃门窗更是一尘不染,如果不知道那个位置是门的话一定会毫不知情地狠狠撞上去;吧台也整理地井然有序,桌椅排列地整整齐齐,擦干净的桌面也如镜子一般光洁明亮,几乎可以拿来当做镜子使用。
光看到这些虽然也可以造成一点震惊,不过如果会让人呆掉就不太可能了。让夜银羽真正无法动弹的是CLUB里无处不在的鸭公仔。
大厅最中央放了一只最大的鸭公仔,足有两米多高,CLUB身材最高的吐司躲到后面都绰绰有余。那只大鸭的头上还戴了一顶红色的圣诞帽子,扁扁的嘴巴弯成微笑的神态,让人看了都会感到有些脊背发凉。金黄色的绒毛看起来倒比那种恶质的微笑要好上百倍,虽然大部分都被红色的圣诞衣服遮住了,但露出来的部分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摸上一摸。
吧台上摆了长长一排的小型鸭公仔,如果柜台后面的檀木敞柜中放的不是各种酒类而是其他公仔的话,那么CLUB绝对可以改行开玩具店了。每张桌子角上也都放了一只小公仔,普通的俱乐部在桌子上摆的应该是花或者烟灰缸之类的吧。角落的沙发靠背上铺的也是绘有鸭形图案的垫子,天花板吊着的彩灯竟然也是鸭形的。
终于恢复意识之后,夜银羽无力地走进被布置的几乎可以媲美幼儿园的CLUB,有种时光倒退到孩提时代的错觉。
不只夜银羽把脸皱成了一团,其他参与装饰营业大厅的人更是感觉到无地自容,如果能挖个地道通到外界的话他们一定早就挖了不下数十条了。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以后也就不用回来上班了;而且对于现在的情况,谁如果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那么他也可以趁早对年底的工资死心。权衡厉害之后,所有人都一致地选择保持沉默,即使那种巨大的压力压的他们几乎内伤。
夜银羽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刚才的视觉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导致了身体上的不适应。
就在这个时候圣水和幻雪也回来了,两人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过总算适应能力比较强,是以他们对满大厅的鸭公仔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来。西比看到幻雪后马上奔了过去粘住幻雪不放。
“幻哥哥总算回来了,今天晚上人家要跟幻哥哥一起睡。”西比蹭着幻雪的衣服,开心之态溢于言表。
“好呀!和比比一起睡还热闹的说!”幻雪也一脸兴奋的模样。圣水不置可否地看着粘在一起的两个人。
“老爸……爹地……你们每天都这么玩法不觉得无聊么?”夜银羽皱着眉出现在那两个人旁边,一边为两人的行动感到无奈,一边为每次都要自己来阻止这种事感到厌烦。
“哎呀呀,要不小银子也跟我们一起睡好了,那样的话不是更热闹?”西比腾出一只手,把夜银羽也拉过去抱住,不过夜银羽用力挣脱了。
“人家才不去凑那个热闹!又不是小孩子,幼稚!”夜银羽挣脱后用力拉住幻雪的衣服往外拖。两个人动不动就吵着要去爬墙,虽然不会真的付诸行动,但还是得要阻止才行。
“就是说么,都那个年纪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真不怕被人笑话。别说外人了,就连身为女儿的我看了都觉得丢脸呢。唉,有这种老爸真是我们当小孩的人的悲哀啊!”程程洗完那堆床单后用剩下的半条命爬出洗手间,此刻正为自己的悲惨经历感到怨恨不已,忍不住又开始口出狂言了。
“呆程,你一定会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后悔的。”西比咬牙切齿地瞪着程程,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像是在威胁,不过这种威胁可并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人果然年纪越大就越是心胸狭窄呀!将来我可不想也变成那个样子,嗯……幸好我已经嫁人了,不然待在那种老爸身边的话自己的未来一定毫无光明可言。”程程似乎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豁出去般故意说出禁语来。
看热闹的人不禁为程程捏了一把冷汗,敢对西比说出这种话的人全店没有第二个了。期待着看西比发怒的样子,期待着看一场轰轰烈烈的报复行动,其他在远处观望的人微微打着这种怀心眼的主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西比并没有当场暴跳,反而带着无比宽容的笑脸走到程程身边,温柔地抱了程程一下,用无限悲悯的语气说道:
“真可怜,我那可怜的花朵般的鬼女婿一定就是因为这种无情的暴言刺激过头才会患上强迫性精神抑郁症的吧。放心,老爸我一定会送他去全国最好的精神病院疗养,如果呆女儿因为害怕寂寞而无法等待他回来的话,那我就安排一下,把呆女儿改嫁给著名的亿万富翁钱先生。”(注:钱先生名钱来,是出了名的S,多次因虐待妻子被上诉,但因为他用钱疏通门路而一直逍遥法外。)
程程再次石化,不过这次是因为过度的恐惧。
第一,西比要拆散自己和心爱的老公鬼鬼;第二,自己会遭受姓钱的那个变态老头虐待……“被拆散”和“被虐待”的字眼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程程的心脏快要无法承受了。
看着苍白如纸、四肢僵硬的女儿,西比得意地笑了起来:“真是傻孩子,每次都这么激怒善良到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扁的老爸我,真怀疑我那优良的遗传因子是不是都长到你脚指甲上了。”
“他们真的是父女么?”飞雪不敢置信地戳着Fafa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