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边界续篇）[下]————秋红叶

作者：秋红叶  录入：11-30

其实偷窃资料的人并不是你，可是，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冒险，这个事实让我更难以忍受，你是我的，只能看着我，想着我，只有我能碰触！越是要你，我越想从你身上得到更多，你既然招惹了我，自然就要承受一切后果，如果我想要你的全部，你就只能给予，我有足够的力量拥有你，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我知道你爱我，你看着我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只要我对你有一点点温柔，你就会露出感动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要稍微冷酷一点，你的眼睛里就会写满忧伤，我喜欢看到你因为我的态度而改变的情绪，连你的感情都能掌控，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知道你背负着背叛顾惜晴的罪恶感，但是，你却选择默默承受，我知道，即使我对你多么冷酷，你也不会离开，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
于是我更加恣意的压榨着你的感情，没有人可以不求回报的一直爱着另一个人，可是你却是例外，你注定要属于我的，全部！
即使我坚信你不会离开，不会背叛，但是在发现东方玥开始注意你的时候，我却只想到将你囚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只有我一个人能碰触你，然后，我发现，我甚至不能忍受别人看你，不能忍受你的口中念出别人的名字。你的心里只应该有我一个人的存在，我这么坚信！其他的人，其他能够占据你的注意力的人，都要除掉。
所以我安排了那样一场戏，让你的姐姐看到那样的你，我相信你的姐姐一定会恨极你，而你就会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那一次，却让你离开我两年之久。
在不停的寻找中，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连一点可能失去你的想法都会让我愤怒的发疯，然后，我知道了你与顾惜晴交换灵魂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原来从头至尾我要的人，始终是你。
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时，我已经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喜悦，但是，你却不愿意再一次接受我，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我告诉自己，你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那一次的事情让我知道，失去你的可能，一直存在，我必须更加小心翼翼的看住你。虽然你依然用那种爱恋的目光看着我，依然无条件的纵容着我，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你一直准备着要离开我，当我看见，有那么多的人，围绕在你的身边，我竟然感到慌乱，我知道我应该作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种陌生的情绪，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却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不安。
我总觉得只要我一个疏忽，你就会离我而去，所以，我必须将一切可能让你离开我的诱因驱除。
当我知道容氏父女竟然敢打你的主意时，几乎想立刻杀了他们。于是设计让容氏破产，让他们无颜再在你面前出现。原本这是我所有的打算，但是，容乐怡竟然敢那样对你，看着你为了抑制情欲在身上咬下的伤痕，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容乐怡千倍的奉还。
可是，没有想到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会自杀，当派去跟踪的人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有不屑，这样没用的女人哪里有资格跟我斗？但是，却还是救了她，后来，还将他们父女送到了国外。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就算那个女人死了，跟我也没有关系，可是，我还是做了，当时想不明白，现在我却知道，我不想你恨我，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死了，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关于这一点，当时我却没有看透，我想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你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离开我的，你爱我，不是吗？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你竟然为了那个卑鄙到设计害你的女人而要离开我！当时的我愤怒的只想把你撕碎！为了你，我强迫自己接受你的姐姐，你的朋友跟我一起分享你，现在，竟然连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也能得到你的关心！我何曾委屈过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今为你做了，你却不领情，那么，我宁愿将你囚禁起来，就算是疯了，你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你还是逃离了我，甚至还威胁我！但是，我没有一刻想过自己要将你放弃，你是我的，这个事实对我而言从未改变。就算你恨透了我，我也要留你在我的身边。
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关心我，可是，当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坐在床边，红着眼睛，那么仔细的为我擦洗着身体，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想要要回你的心思就更坚定了。
我是隐瞒了病情，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从我的身边消失，一分一秒也不想，喂你吃安眠药，只是想在晚上能抱着你入睡，我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不管我怎么伤害你，你最后都会原谅我，所以我才会理所应当的压榨着你的感情。反正今后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原谅我，接受我，就像以前那样。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付出，只有索取而已，但是，我不知道，你伤心的时候我竟然也会心痛。
当我看到你从桥上跳下的那一刻，我觉得胸口痛得简直无法呼吸，你竟然宁愿死也不想再回到我的身边……
惜雨，我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感情，对于爱情也仅止于字典中所描述的那种相互扶持，相互付出的，美好的感觉。我对你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属于我一个人，只属于我一个，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我这一生只需要有你陪伴，不管你对我是恨还是其他什么，我都无法放弃。但是我不会再逼你……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慢慢等待，或许有一天，你会接受这个……”
他说完那样一番话后，便叫来了姐姐。在他的注视中，我头也不回的随姐姐离去。
他所讲述的故事的确动人，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我已经太累了，累得连感情都变得麻木。
虽然我手臂的伤没有痊愈，我还是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即使工作效率奇慢无比，总比困在家里要好得多。
唐擎根本没有履行他的诺言，说是不再逼我，但是事实上，他现在做得比以前还要过分。
只要我在家，就可以看到他，坐在车里，处理着文件，时不时会抬头看向我的窗口。这种紧迫盯人的方法，只有年少轻狂的年轻男人才做得出来，唐擎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屈服？那他可就错了，我不是无知单纯的少女，不会被这种无聊的招式感动。
但是，还是会心烦。
为什么不放了我，让我们都得到解脱不好吗？经历了那么多，我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我已经无法再面对你了。

秋季是多雨的季节，天总是阴沉沉的，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阴郁起来。倚在客厅的窗后，我看见那辆熟悉的无法再熟悉的黑色房车依然停在路边，正对我窗子的地方。
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他总是坐在车里默默的注视着我，没有任何举动，难道他真的想用这种方法等到我点头？唐擎怎么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
从贴身的衣兜中掏出那只被捂得温热的细小锦盒，盒子表面红色的丝绒已经磨得有些发毛，我小心的打开，那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即使已经看了无数次，依然会让我失神。这只戒指是那天离开时唐擎硬塞给我的，是求婚的意思吧！唐擎，竟然会向一个男人求婚。为什么会突然求婚呢？强硬的方法无法留住我，于是便换了涂着蜜糖的毒药？我原本该坚决的将这只戒指扔到他的脸上，但是，看着他深邃的眸，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总觉得如果就那么扔回去，他一定会哭的！多么可笑的想法，唐擎怎么会有那种软弱的举止？我终究还是默默的收下了它，不过，我想我不会有机会戴上的。
将来会怎样呢？我们两人，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看着灰暗的天际，我的心也同样的灰暗。希望他会厌倦了这样的等待，希望他发现我其实不值得他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希望……出现另一个能让他感兴趣的目标……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惜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大家都在那边聊天呢！”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没有怎么庆祝，只是要好的朋友一起聚一聚，聊聊天。大家都在为晚餐忙碌，只有我因为手臂不能动，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等着吃闲饭。
“你们都在忙，我坐在那里碍手碍脚的！”
我淡淡的回答。
东方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在我的身后，顺着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
“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转身推他，总觉得有一种秘密被发现的，心虚的感觉。
他好脾气的向后退了退，晶亮的眼眸黑白分明。心虚的感觉更明显了。为什么心虚？我唾弃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
“真是够有毅力的，是不是？”
他笑着问。
“什么？”我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想听任何人谈起他，一点也不想，整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已经够烦了。
可是东方玥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惜雨，如果你以为唐擎会厌倦了这种等待最终选择放弃，那你就错了！”
他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我迈出的脚步，我愤愤的回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唐擎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毅力的人，一旦他认定了什么目标，他就一定会让目标实现，哪怕花上几年，几十年。这才跟了你几个星期，你就已经心浮气燥，惜雨，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等我手一好，我就辞职，我会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瞪着笑得像一只狐狸的东方玥，我冷冷的说。
哪知听了我的话，他笑得更夸张了：
“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总有唐擎找不到的地方，但是，绝对不会是你要去的地方，如果他决定用这种方法使你屈服，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你去哪里，你都会见到他的。”
“他有那么闲吗？”一天做不完的工作足以将他牢牢困住。
“相信我，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东方玥，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用尽我所有的克制力，才没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明明希望我离开唐擎的人也包括他，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没有什么意思……”看到我被逼出了怒火，东方玥的表情认真起来：“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在这场战争中，你没有一点胜算，你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你依靠的只是希望他善心大发能主动放过你……”
“谁说没有反击的力量？我至少还有那些照片！”
“傻惜雨，你以为那些照片现在还有价值吗？他都已经向你求婚了，这可是比丑闻还要具有杀伤力的大事。”
“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姐姐都不知道。
“你藏在怀里的戒指我认识，那是唐家传媳不传女的信物，你以为没人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我看见过许多次了！”他看着我淡淡的微笑，笑容却有些苦涩：“当初没有给你姐姐的东西却给了你，惜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不可能放弃的。”
原来这只戒指竟有这么大的来历，他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你以为什么工作会将他累得差点连命都没有？”
我震惊的看着东方玥，不会是……
“他那时在想方设法的收购擎天的股票，擎天的股票有多大的价值，哪里会有人不清楚，尤其唐家的那些不事劳作的老家伙，抱着那些股票，就像抱着摇钱树一样，要想从那些吸血鬼手中将股票弄到手，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唐擎却还是做到了，他是为了你，惜雨，当那些老家伙们失去了钳制他的力量，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几张照片又能对他有什么影响？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自问自己没有唐擎那样的疯狂，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残忍的人一直是他，但是，换个角度想，他又何尝不是被困住的一个？我嫉妒他能够得到你，但是，我却更佩服他对你的执着，谁也比不上的执着，即使你疯了，傻了，他还是要你……如果这不是爱，这是什么？”
是什么？这样的执着，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唐家的人都是冷血的疯子，唐擎已经算比较缓和了，你可知道，几乎所有的唐家的人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嗜好，残忍的连我都无法接受，唐擎的母亲当初看上唐擎父亲的时候，唐擎的父亲已经有了妻子，甚至还有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虽然是很出色的企业家，但是白手起家创出的产业怎么可能与唐家的势力相抗衡？于是，那个男人无奈之下，被迫与自己的妻子离婚，入赘唐家。偏偏事成定局还不安分，竟然暗地里跟已经离婚的妻子频繁来往……你知道后来的结果是怎样的吗？”
东方玥斜眼看我，并不是很森冷的眼神，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唐擎的母亲派人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将那女人轮奸致死，而那个男人，也受不了刺激，最终选择了自杀……惜雨，你说，在这种环境成长的唐擎，你能希望他有什么样的感情？”
“不要说了东方玥，求你不要说了！”
心好痛，明明已经不想再在乎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明明是你将我从他身边带走，明明你也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你现在又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做什么？”
“最初是我想要你，既然唐擎不能给你幸福，那么就换我来，但是，惜雨，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属于我，你的心里……”
他指了指我的胸口，苦涩的一笑：
“……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怎样伤害你，这样真挚的感情，我也想拥有，一个不管怎样都会守护在身边的爱人，比什么都来得珍贵！只是站在你的身边，就会觉得温暖，那么清澈的眼睛，即使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的忍受，这样的人，我也想拥有！如果你要是幸福满足，我会选择站在远处，为你祝福——不要以为我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温和，只有你是例外的——但是，你不幸福，你无法理解唐擎的冷酷，你更无法适应唐擎的霸道，即使爱着他，你还是会感到痛苦，感到不安，既然这样，就让我带你离开吧，即使是背叛他！
其实我和唐擎都是自私冷酷的人，他是没有学会什么叫做真正的感情，而我是看到太多虚假的感情，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美好的事情存在，所以，为了我自己自私一回，我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
但是后来，你都知道了！看着你明明很痛苦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脸，我什么事也作不出来。
不久我就发现，你不可能忘记他，他也不可能放弃你，我又何必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你觉得我虚伪也罢，觉得我太过现实也罢，我只知道，应该选择一种让自己受伤最轻的方式解决所有问题，如果不能逃避，就应该选择面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问问你自己的心吧！惜雨，答案就在你自己的心里。”
“可是东方玥，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他，如果他再伤我一次，我一定会死的！”
我痛苦的低喃，干涩的眼眶里已经流不出眼泪。
“这只能怪唐擎了……”东方玥叹息，可我总觉得他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这么冷了天，那个家伙又大病初愈，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唉，惜雨，你说，这胃切掉一半的人，是不是连饭量也会变小，这个家伙整天守在这里，好像没见什么人给他送饭啊！”
“东方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去帮忙，你接着看！”
他一转身，洒然溜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剩下我怔怔的看着雨中的黑色房车，总觉得分外的孤单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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