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弎子听到阮暮灯这么叫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姓白,不过你叫我弎子就行了。”
“他们家兄弟姐妹很多,名字都是按照出生排序的,不用和他客气。”
萧潇也笑起来,又朝弎子说道:“新年前我见到拾伍和拾陆的时候,俩小子才刚刚会走路吧?”
弎子笑着答道:“拾伍、拾陆现在已经会上树抓鸟、下河摸鱼了,就是皮得不行,上个月我听说拾柒妹妹似乎也有了感悟,应该也快要成了。”
“……”
?" 娱乐圈之型男天师3" > 上一页 6 页, ∪钅旱铺潘堑亩曰埃浜顾⒌叵吕戳恕?br /> 先不论哪家的小孩能生到十七个,光说那排行十五十六的两个孩子,寻常娃娃若是刚刚会走路,那也不过是一岁出头的年纪,去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过去了半年,哪个孩子不到两岁便能爬树下河的?至于对那小拾柒“有所感悟”的说法,更是怎么听怎么可疑……
这般想着,阮暮灯条件反射地开了慧眼——经过两周的练习,他现在已经运用得收放自如,甚至可以连续几小时保持着开着慧眼的状态了。
果然,在他的慧眼里头,坐在驾驶席上的弎子浑身笼罩在青色的光晕之中。
这种光晕便是万物众生的“气”。
人类的气晕一般呈现淡黄、淡橘的色泽、身强力壮者浓郁而明亮,体虚病弱者则暗淡沉郁一些。
根据书中所说,大富大贵命格者或者身上有大功德者,气晕深橙近红,而紫微星入命——也就是所谓的真龙天子,则是传说中的“紫气”,这两种气晕都极是罕见,阮暮灯这个刚刚学会相气的人,自然是从来没有见过。
至于游魂阴鬼在慧眼中通常淡而无光,呈现灰白或浅灰色,恶鬼怨魂则以其怨气浓重程度显现出深灰或者纯黑色,煞气笼罩者气晕黑中带红,濒死者黄晕渐褪而白晕由天灵而生。
除了这些之外,书中还记载了另外两类气晕的颜色。
人类修炼到一定境界,身体除了会被浓郁的光晕笼罩之外,更是会散发出一层红光甚至紫光,道行越高的色泽越深、光华越盛,拥有这种“气”的人,阮暮灯此刻身边就坐着一个,那便是托着腮微笑地看着他的萧潇。
而另外一种,则是畜生修行小有所成时,便多呈现青色或绿色光晕——就像弎子那样。
“阿阮你应该知道‘五大仙’吧。”
萧潇看到阮暮灯骤变的脸色,知道他是开了慧眼,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阮暮灯点点头。
“狐黄白柳灰”的故事,青年以前也没少看少听。
所谓的“五大仙”,指的便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些农村地方常见的小动物,自古被人认为极具灵性,比其他动物更容易修炼得道,而且容易与人结缘,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到人类生活之中。
“弎子他就是白家人,他们一家一直都在帮我做事,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萧潇食指轻轻在嘴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一定要保密,别说出去哦。”
阮暮灯听到这个答案,再看向弎子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这么一个圆脸大眼人模人样的男孩子居然是只刺猬!而且还是一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很有些道行的刺猬!
“那么……”
阮暮灯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姓白的人,“白意鸣先生他……”
“哈哈哈哈哈!”
开车的弎子又一次大笑起来,“白先生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啊,不过他家和我们渊源颇深,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宗’吧!”
隔着座椅,阮暮灯看不到弎子的脸,于是他“闭”上慧眼,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萧潇,目光炯炯,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求解释”三个大字。
“白意鸣老家在东北,从他的外高祖母那辈开始,就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出马仙’。”
因畜生修行不易,故而一些有灵性的动物,比方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等等,常常在有了一定道行之后,为了躲避雷劫或是修炼更快而附体在人类的身上。
若是被附身者本身自愿和精怪和平共处,那么这些得道的“大仙”便常常会借附身者的身体,或占卜吉凶、或舍药寻物、或驱鬼除妖,在替人消灾解难积累功德之余,还能帮被它附体的人赚取钱财,这就是所谓的“出马仙”。
能被“出马”的,通常都是当地树大根深的名门望族或者福泽深厚的仁善之家。
“仙家”借这些人家的香火和供奉修行避劫,被附身的人借“仙家”的道行赚取名声和钱财,彼此互利互惠,几代下来,常常会结下难以分割的渊源。
“现在白家的家主是白意鸣的奶奶,她老人家‘出马’的对象,正是弎子他们的老祖宗。”
萧潇说道,“以后白意鸣的孪生妹妹也是要回去继承白家堂口的,应该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嗯,就是这样。”
弎子一摆方向盘,把车子驶入右转车道,“其实这次荣贵集团老板的事儿,也是白家奶奶给牵的线……前两天荣贵的岳老板特地飞去给我们老祖宗看过,她老人家说了,‘很棘手’,若想保住性命,还得回到A市,请萧大大亲自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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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是一家怀石料理店,位于江边一座小公园中,以竹篱笆圈出一块区域,按照日式庭院的模样修筑得意趣盎然,价钱自然也是人均上千起跳的,属于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约谈场所。
荣贵的岳嘉鸿岳老板已经早早等在了约好的包厢里,像是为了掩饰焦躁一般,正不停地转动手里的茶杯,时不时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弎子将萧潇和阮暮灯送到,给双方做了介绍,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反正岳老板的司机等在外头,无论他们谈到多晚,也肯定会负责将萧潇和阮暮灯两人送回家的。
“听说岳先生遇到了些怪事,需要我们帮忙,对吗?”
待穿着和服的漂亮服务员上好菜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之后,萧潇也不磨蹭,开门见山切入了正题。
岳嘉鸿又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表情既纠结又惊惶。
在他见到萧潇和阮暮灯的时候,不免因为两人看上去太过年轻而感到大失所望。
毕竟他现在要找的可是一个捉鬼除魔的大仙,这两个看上去二十啷当的俊俏小伙儿,在他看来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典范,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儿。
但他转念一想,毕竟这“萧大师”可是白仙姑给推荐的人,连当年那给他爷爷相了祖坟,保了他们家五代富贵的白仙姑都坦诚“自个儿不如他”的人物,肯定得有些真本事才对——反正他现在也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岳嘉鸿把心一横,扑通一下来了个五体投地,用带着浓重香江方言的哭腔喊道:“萧大师,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喊完,便趴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起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诡异遭遇。
事情要从他的一个私生子的婚礼说起。
和不少他们那辈的香江土豪一样,岳嘉鸿除了一个正室,还有两个外室,三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关系还意外的和睦,有时候还会一起打麻将做美容,《雪梨日报》还曾经做过专题,调侃岳老板“齐人之福”和几位夫人“容人之量”。
岳嘉鸿的正室给他生了两儿一女,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在荣贵集团里担任要职,两个外室给他生了两个私生女和一个私生子,都不姓岳,也不入族谱,但岳嘉鸿也没有亏待他们,从小送出国外,成年以后回国,两个姑娘得了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而最小一个私生子则开了个模特工作室,靠着荣贵的关系网,也算混得不错。
这个私生子跟他母亲姓张,名艾云,不过平常大家都叫他英文名Ivan。
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是幺子,但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十三岁便送到白头鹰国放养去了,既没有长在父母身边,成长环境又有文化差异,和他的土豪爹自然谈不上多少感情。
三年前他从一所野鸡大学毕业,勉强算是学成回国,用他爹给的钱开了个叫“潘多拉”的模特工作室,养了十多个年轻貌美身材火辣的嫩模,既满足了他酒池肉林终日睡死在女人堆里的愿望,又能让他有个不用整天问家里人要钱的经济来源。
于是Ivan就这样过了三年花天酒地的纨绔生活,隔三差五被《雪梨日报》和《贰周刊》放个花边艳照,泡过的妹子怕是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终于,在不久之前,这败家公子和一个混血海归女歌手陷入热恋,并且决定闪婚。
虽然岳嘉鸿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Ivan的私生子身份,但毕竟是自己儿子,所以在上月的婚礼上,岳老板还是出席了。香江媒体还为此小小骚动了一把,以“张公子趁婚礼东风终于认祖归宗”为噱头发了许多通稿。
婚礼在香江城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当天来的客人很多,岳嘉鸿也觉得很有面子。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Ivan的情绪却表现得十分焦躁惊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之中,在婚礼流程中也频频出错,连被他爹押着去和那几个特地请来镇场子的商界名流打招呼时,也一直慌慌张张左顾右盼,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简直丢人至极。
宴席过半的时候,岳嘉鸿终于被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惹得光火了,拎着人往后台休息间一丢,质问他究竟是不是嗑药了,才这么恍恍惚惚跟见鬼了似的。
没想到听他爹提到个“鬼”字,Ivan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大小伙儿,居然“哇”地一声嚎了起来,抓着他爹的衣角,颠三倒四地说着自己真见鬼了之类的话。
“令公子在婚宴上看到了什么?”
萧潇打断岳老板连方言都飚了出来的“我就好嬲好激气”的心理陈述,把热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口水镇定情绪,将话题拉回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上,“无论是多么小的细节都可以,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这……他、他当时说……”
岳嘉鸿想了想,“Ivan说他在婚宴上见到一个女人,穿着身白裙子,坐在后面哭哭啼啼的……然后、然后他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有个靓女在他婚礼上哭成这样,旁边的人都好像没有注意到,于是他就走过去,看、看到……”
说着他用力吞了口唾沫,“看到,那个女人……长得好像他工作室里一个……一个刚刚自杀的嫩模……”
萧潇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后来听他那么说,我还特意到会场走了一圈,根、根本没有看到这样的女人啊!”
岳老板补充道:“当时我就觉得他八成是嗑药了,就骂他胡说,还很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没、没想到……”
他的声音突然拉长,拖出一声明显的哭腔:“Ivan他……他没多久就死了——”
第 14 章、二、红白双煞04
根据岳嘉鸿的说法,婚礼之后仅仅才过了一个星期,Ivan就死于一场车祸。
那场车祸本身就非常诡异, Ivan开着他的奔驰S回自己在市郊的别墅,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路灯处的监控清楚地拍到,他的车子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来了一个急转,向右一头撞上了路墩,随后被后面一辆满载的百吨大卡追了尾,整辆车被挤成一团废铁,Ivan当场死亡,整个人都压得不成人形了。
当时这桩车祸在港城十分轰动,有一家媒体不知从哪儿拿到了车祸现场的第一手照片,直接打上一层薄薄的马赛克,就给登到了周刊彩页上。
那辆价值千万的跑车仿佛在废铁场钢碾子里过了一轮,已经碾得看不出原形,中央一团马赛克,只看得出一片血糊糊的颜色,却让观众一边浑身鸡皮疙瘩乱冒,一边不由得联想坐在车子里的人到底给挤成了个什么样儿。
骤然死了个儿子,岳嘉鸿当然很伤心,但很快的,他这点儿父爱便被恐惧完全取代了。
一周之后,Ivan过了头七,便准备下葬。
遗体告别仪式上,岳老板站在家属队列最前头,朝大厅里前来祭奠的人群望去,隐约看到后排站了个穿着红衣服的男人。
照理说出席丧礼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他那死鬼儿子手下那几个小嫩模,也不可能会没谱儿到在这种场合穿大红色的衣服。
而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男人像是刚刚获知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站在队伍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但那红衣男子身边的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到还有这么一个疯子,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岳嘉鸿因为那几天总是睡不踏实而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有点儿浑浑噩噩的,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哪里来的砸场子的,一时间热血上头,便冲着那人直奔过去,就要不顾形象地撸起袖子揍人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等他走得近了些,那个人隔着人群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张哈哈大笑的脸,竟然是他那现在应该躺在棺材里的被挤成了肉酱的儿子!再仔细看看他身上的打扮——哪里是穿着什么红衣,明明是一身血衣!
看到这一幕之后,岳嘉鸿就吓晕过去了,然而等他在医院里醒来,才惊觉更糟的事不过刚刚开始。
那日之后,他经常觉得似乎有人站在他旁边,眼角余光时常猛地扫到一个红色的人影,骤然回头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