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闪过一道幽芒,他知道这是一个时机,是时候将这只金丝雀从笼子里放出,唯有这样自己的□□才能瞄准天空,一击即中。
☆、所有的目的
阳光投射于此, 血辰仰起头看向远处的墙边,享受着短暂外出的时光,这是几日前自己争取到的权利,上将准许自己每天在他们规定的时间看看外面,望着远处的守卫,目光转过一个个哨楼, 他推算着各处的火力。
若非逼不得已他无意越狱,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得早做打算, 这个军营内有人盯上了自己,想到这里血辰脸色有些难看, 不由得迈开脚步身旁的守卫见其如此, 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来此报告的褚昆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 见血辰苍白的面孔,心中越发不忍,犹豫了许久缓步上前,对血辰左右的守卫道“你们下去,有些事我想要和他单独谈谈。”
话音落下过了许久, 褚昆看了看左右,却见他们好似完全没听到,不由得眉头皱紧,张开嘴再次重复一遍,并补充道“我是二十四军中将,并非闲杂人等。”然而尽管这句话说出,众人却依旧站在那里没有退后的打算。
此时其中一人稍有动摇, 抬起头对褚昆道“中将请您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是奉上将的命令看守他,请你见谅。”那人低下头愧疚的看向褚昆,希望他不要继续和自己过不去。
见状褚昆深呼一口气,抬眼看向那人道“看守?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说看守,我告诉你需要看守都在监狱,不在这里······。”褚昆神色冷凝,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将这么糊涂,为什么上将不愿意相信严华淼,仅是因为怀疑就将一个受伤的向导扣在这里,看着他忍受伤痛。
他还想继续说些,然而血辰却摆了摆手“没事请说吧,是严华淼托你给我带什么话吗?”自己来这里已经十几天了,这几日也不止一次听到有十七军的人来这里汇报情况,只是哪里有那么多情报需要上将裁决。
他们来这目的想来是接近自己打探近况,然而可惜每次十七军人前来,自己都会被看管的格外小心,哪怕是最轻微的举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反应,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的信息流动越发不畅,自己无法知晓外面,他们也无法知晓这里,这是便是所谓的信息隔绝。
见血辰如此说道,褚昆只得长叹一口气道“严华淼让我告诉你,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有苏醒的痕迹,估计就是这两天,他还说无论怎样会尽快平息上将对你的怀疑,让你注意安全就是这些,其他的也没什么。”褚昆看了眼血辰身后的守卫,眼神带着轻蔑,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将自己所说的传给上将,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绝密消息。
抬眼看了下血辰,半晌后开口“你有什么话让我转达吗,不要太复杂,太复杂的恐怕就有别人替我告知了。”褚昆扫了眼站在血辰身侧的两人,目光十分刻意。
见他如此表现血辰笑了笑,他知晓这人的善意,他是在提醒自己隔墙有耳,但对这点血辰怎会不知,毕竟这耳朵已经快贴在自己身上了,于是他抬起头说道“没事,请你给我报一声平安,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事情还不到最坏的时候,请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话音到这里止住,褚昆看了眼血辰好像再等待下文,直到半晌后依旧没有下文,褚昆才抬起头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什么吗?”这也太简洁了,简洁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这话血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褚昆挑起嘴角,随后道“请您将我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他,届时我的意思他自会知晓无需多言。”
话语落在这里,褚昆意识到这话语可能包含着别的什么,甚至严华淼让自己捎带的话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自己这些外人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哑谜,褚昆想了想长叹一口气片刻后抬起头道“了解,我一定将原话带到。”
说完这句褚昆看了眼血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着血辰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围墙,心中的酸涩泛开“这和监狱有何不同,同样的不见天日,同样的忍受折磨。”话音缓缓的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无奈和痛苦。
然而血辰对此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监狱里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我不是至少现在不是。”那些人应当还不知晓自己对封莫云下的手,否则绝对不会留自己在这喘息,更不会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将自己扣在此处,说到底自己还是不知,那人究竟是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抛下满脑的疑问,血辰内心越发不安默默的祈祷,祷告严华淼不会出对封莫云采取手段,否则事成帝国与联邦势必决裂,事败暴露严华淼恐难脱身,自己折于此已是足矣,再来一个难道是要凑对苦命鸳鸯?
看着褚昆离去,血辰眼中浮动着阴霾,众人皆以为封莫云醒来对自己是好事,殊不知他若醒来自己恐有性命危险,严华淼告知自己此时,目的不是报喜,而是想听自己对此的打算,而自己也回答了这点,让他保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是话虽这样说,严华淼真的会听吗?血辰不太自信。
太阳的光线慢慢强烈,察觉到这一点其中一个守卫上前道“该回去了。”一条黑布蒙住血辰的双眼,世界归于一片黑暗,那人带着血辰缓步向前,他们的分工十分严谨,每日内围的人将他送来,在此处放风半个小时,随后自己等人再将蒙着眼的他送到交界,由内围的人将其带回。
这听起来像是自找麻烦,但却能很好的达到目的,采取这种做法会使得内围成为一片真空带,无论他在此处看到什么,何人何物与他产生交集,他都不可能利用信息,从处于内围中心的监管所逃出,因为他对那里一无所知。
当然这是他们的认为,但实际是何种效果只有血辰知晓,此时的他正调整着脚下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前,在一片黑暗中默念,一步,两步,左转······。身形停在原地,感知到两处的风,血辰意识到自己站在了与昨天那条路相交的点,对着迎面的风他扬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夜晚的十七军,严华淼用雪白的丝绢擦拭着自己的配枪,一下又一下眼中冷若冰霜,此时的他已听到从血辰处捎来的回话,只是仍久久不能释怀,他不知晓为什么自己的向导会与其战斗,同样也不晓得为什么封莫云被放过,但他知道倘若这人醒了,一旦他指控血辰,那么结果绝非自己所愿,所以或许应当想办法,让他永远都不会醒来。
想到这里严华淼的动作一顿,但转念又一想血辰对自己所说,他不让自己随意出手,说事情沒到最糟,这是暗示自己一切还有转机,他另有对策,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听着的人心安,手中的枪支被磨的发亮。
布科见状走上前神情忧虑“老大差不多可以了,再擦就掉漆了·····。”他小声的开口,但声音却清晰可闻,只是严华淼对此却置若罔闻,无奈布科只能解下自己的配枪道“老大你要是非得擦,我把我的给你,这个比较便宜。”
听到这话,严华淼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放下手头的丝绢抬头道“已经十七天了,若放在往常也许不算什么,不过现在我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让人厌恶的发狂。”视线移到脚边,抬腿从窗台跳下目光有些脆弱。
布科见状安慰道“没事的,血辰身手那么好,那些白痴要是惹到他,正好让他们领教领教。”话音落下,布科看向严华淼本以为他会就此放下,却没想到这句话正是严华淼最为担忧的。
连他都不知道血辰伤的有多重,不过一想到和他战斗的是封莫云,他的心中就越发忐忑不安,毕竟那是封莫云,是联邦最年轻的少将,虽然他在军部的升迁可谓顺风顺水,不过若没有什么真本事也走不到那个位置。
感觉到严华淼神情不对,布科摸了摸头,他不知道这又是那句话出了差错,但想到严华淼深沉的心思,恐怕问会给他带来更多不自在,于是只得闭上嘴看向地面。
此时缇娜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屋内的景象,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随后几步上前道“队长,宣亲王来访,虽然他说是偶然路过,不过我观其神态好像要说些什么,于是想将他请进喝杯茶详谈,然而他神色匆忙只留下一句就离开了。”
严华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宣亲王?宣亲王虽为皇帝胞弟,但向来不问他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来,想到这里他询问道“怎么他说什么了吗?”缇娜点头,随后开口道“最开始,他只是询问您的近况,不过没过多久便开始询问血辰,后来又说了五皇子,还将他拿来与皇帝进行比较,我总感觉他意有所指,不过对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晓,所以不太理解。”
听到这话严华淼想许久,猛然觉得不好,转头开口道“马上,带上东西我们去上将那里,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他,快。”缇娜听到这话有些不解,但依旧坚持的执行,倒是布科转头问了一句当年是如何?
严华淼开口道“当年皇帝通过制造军部不和,致使内部混战,以此消耗军部,并逐渐用自己的人一一替代接着这个支撑他登上皇位,而当年他杀的也是一个向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盗文者,给予了我采用多种手段尝试防盗的机会。
☆、枪口倒影
本是彻夜未眠, 得到消息后又披着月色出发,然而时间不等人,纵使马不停蹄此时天已彻明,阳光穿破黑暗再次投射在大地上,此时的严华淼赶到关押血辰的基地,叩响了大门。
“上将, 严华淼正在门外, 请求您的接见, 算上今日就他本人来了也不下七次了,依我看不如直接让他回去, 省得浪费时间。”站在上将身后的墨绿发色男子建议到, 他咬紧牙关希望上将能听从这建议, 然而很可惜,此时他心中所想并未传达。
上将听到这话放下手头的书籍,缓缓的抬起头道“墨请称呼他严少将,无论怎么说他在军衔上不低于你,更是屡立战功, 他既然来了,无论你还是我对他都应表示尊重,尽管我不会应允他的请求,但不能将他拒之门外。”
听到这话墨,眼中带着不忿,他不明白除了军衔严华淼究竟是那里胜过自己,不, 应该说他就没有胜过自己的地方,他只不过仰仗出身才有机会坐在那个位置上,若给自己那样的出身,自己也有机会立下战功守卫边界,也有机会受任少将,然而没有这种可能,自己身体里世代流着的是平民的鲜血。
也许是察觉到墨的神情,上将想了许久道“墨,对于严华淼你不必过于敌视,是帝国不允许非世家子弟带领军队前往边界,是这默认的条款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与他人无关,不过哪怕不在边界,也不影响你实现自己的价值”
上将看向自己身旁的副官,知道这人对不能领军耿耿于怀,但没办法帝国和军部默认的条例,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而且凡事存在皆有理由,而此条例存在的理由十分简单。
使将领出于世家小恩小惠难以使之动摇,哪怕时而心中犹疑,也势必念及家族百年积韵,千人性命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便能防止临阵倒戈。
墨听到这话缓缓的低下头,沉默许久,直至片刻他才抬头开口道“上将,今日的茶是新采办的我去取些。”说完这句他躬身离去,对于他的举动上将只得叹一口气,不再理会,他知晓有些病来自人的内心,任何药物都难以到达。
打开此时他闪身离去,正巧开门见严华淼从外面迈了进来,两人看了眼彼此擦肩而过,严华淼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戾气,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但自己和他向无恩怨,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按照往常的旧例,严华淼停在房间正中对上将行了个军礼,随径直切入主题“上将,我今日会将我的向导带回,请您放人。”话语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商讨的余地,见严华淼如此语气,上将有些不悦“我说过会负责他的安全,便一定会保他安全无虞,你无须忧心。”
他震了一下衣袖,脸上带着几分薄怒,然而他是何种反应,从始至终对严华淼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将血辰带回,他对面对何种怒火不以为意,他扬起头道“上将,我曾听父亲讲起过您的事,当年的您还是位中将,是因为偶然的一个机会,您上将位置出缺,于是在当时太子现在皇帝的扶持下,才有您坐在这个位置。”
严华淼低垂眼帘,当年的事已过于久远,如果不是父亲偶然提及,连自己对此事也不会知晓半分,原本听着只当杂谈,却没想到今日排上用场,他的话音落下上将的脸色瞬间变得尤为难看,转头看向严华淼道“你想暗指什么,是想说那向导为我所杀,还是那贺家与38" 这个向导丧心病狂[星际]0 ">首页 40 页, 王家的事还是因我而起?”怒火直指
当年的事过了许多年,其实起初事情很简单,李家有一个向导,先许给了王家的中将,后因贺家索要又被迫许给贺家上将,于是贺王两家因此争论不休,然而原本只是争论,后某日那向导遇刺身亡,两人因此互相指摘彻底决裂,打个不死不休,最终结果便是上将和中将的位置同时出缺,那时的中将,现在的上将便此时得到提拔。
听到这带着怒气的质问,严华淼摇了摇头,再次对上将微微鞠躬道“上将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我心中是不愿成为当时的王家,相信您也不愿成为那年的贺家。”所以请您不要为人利用,希望趁事情没有变糟之前,允许我将我的向导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