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跟你讲,我梦到姜帝陛下回来了哈哈哈!”
“我知道,我还梦到姜桓公子就是姜帝陛下……”
两个人茫然对视, 一副神游天外魂不守舍的模样, 忽然偏头, 齐齐看向姜桓,眼睛睁得快赶上小青牛了。
姜桓道:“你们家不是整天自诩姜帝正统传人么?怎么叫你们做点事都不行?那要不换个地方,华夏……”
“行!”姜之梦尖叫着应下,疯狂点头:“行行行行行!你, 不不不,您,您要怎么样都行!”
她捂着胸口,好像还没喘过气来,热泪盈眶地偷偷瞄他,特别激动,又特别后怕,恨不得冲回过去砸死那个脑残的自己!
叫你蠢!
叫你傻!
丢人丢到祖宗头上去了!
姜之意比她还要惨——第一次见面就骂了祖宗本人。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带脑子。
这世上除了姜帝本人,还有谁能将刀法练成这样?这世上除了姜帝本人,谁还能越过他打开浮生望月图?收回望月图?
分明有那么多的巧合,他却视而不见。
也不是视而不见,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姜之意倏而一掀衣摆,冲着姜桓拜倒,忍着激动到发颤的语调,恭恭敬敬地道:“陛下在上,请受之意一拜!”
姜之梦同样拜倒,道:“陛下在上,请受之梦一拜!”
姜桓拉着风越辞飞快地跳到一边,喊道:“行了行了啊,你俩别跟拜祖宗似的,我还没死呢。”
风越辞拂袖令二人起身。
其他人终于从惊吓中回神,小声抽气。
除却风越辞,吴一岸是最平静的,板着脸,只抬了抬头,又去看弟弟了。
季时妍盯着姜桓,揉揉心口,有那么点生无可恋的意味。
四君殿诸人俱是惊慌失措,被骆冰莹冷眼扫过才镇定下来。
元君打量着姜桓,沉默了好一会,摇头叹道:“难怪了。”
这一声叹,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恍然。
“四魔现世,帝王归来,果然是天意。”元君道:“姜帝陛下,今日不谈,改日老朽定登门拜访,道明一切,只望你三思而后行,纵然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你所珍爱之人。”
姜桓敲了敲刀身,道:“我这人最讨厌旁人有话不讲清楚,改日你有空,我可未必想听。”
说着他想起什么,偏头强调了一句:“当然阿越在我这里什么都是最好的!”
毕竟清徽道君也是能讲一个字就不多讲两个字的性子。
风越辞安安静静地抚着青牛头角。
青牛:“眸!”
众人:“……”
骆冰莹冷哼一声,元君却像是笑了,低声自语道:“这小子……”
他手一挥,转眼就带着四君殿的人消失不见了。
但却没带走李家人。
“鬼君大人!元君大人!”一直躲在后面的李家人终于慌了,李大公子见势不妙就想逃。
姜桓一刀砍断了他跟前的路。
季时妍出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吴一岸则拦住了李家人。
姜桓收刀归鞘,道:“算那老头识相,留下了出气筒。”
风越辞道:“元君极少出关,应是鬼君盗取阵图。”
打完架,姜桓立刻将旁人抛脑后去了,按住风越辞,上上下下地查看,道:“阿越方才可有受伤?”
风越辞道:“并未。”
姜桓捧着他的脸,又问:“那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风越辞道:“无。”
姜桓在他唇边亲了一口,笑吟吟地道:“看来神魂双修还是很好用的,可以多试几次。”
姜家兄妹认真传信,叶云起面无表情,季时妍专心殴打李家大公子,吴一岸肃容盯着李家人,吴从英与吴从善眼观鼻鼻观心。
全当没看见姜帝陛下调戏道君。
吴双涯突然站起来。
众人刷地看过去。
却见他走到李家大公子跟前,抬脚就踹了过去,打得比季时妍还狠。
季时妍道:“眠溪还未醒,这个人要留……”
吴双涯一把夺过她的佩剑。
李家大公子抱着头,嘶喊道:“你不能!”
“我当然能!”吴双涯一剑穿过他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血溅在他白嫩的脸上,无端显得狠厉:“哼,留着?李绵羊那个性子铁定下不了手,可我看不得这个人渣活着!他醒来若怪我,我也认了,反正我欠他那么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姜之梦,好像都不认得小伙伴了。
她却不知吴双涯经历幻境,又想起当年之事,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公子了。
姜桓难得赞道:“不错。”
风越辞淡淡道:“双涯,送眠溪去寻林姑娘。”
吴双涯松了剑,低声跟季时妍道了歉,而后道:“谢道君,我这就送他去,那道君一起……”
姜桓道:“阿越跟我去姜家。”
风越辞轻轻颔首。
姜桓扫过众人道:“那就分两路吧,对了,叶家的小朋友,你去哪儿?”
叶云起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向风越辞,施礼道:“走了。”
风越辞道:“何处?”
叶云起道:“回家。”
风越辞道:“当心。”
叶云起道:“嗯!”
说完,他看也不看姜桓,转身就走了,白衣佩剑,与来时一般孤高冷冽。
吴从善扯扯吴从英,小声道:“我就说叶家人出了名的清高孤傲,你看看,连姜帝本人都不放在眼里啊,不愧是魔王后裔!不过姜叶两家争了那么多年,而今姜帝归来,看来胜负……”
吴从英捂住他的嘴,叫他赶紧闭嘴。
吴双涯唤来大鹏鸟,将李眠溪轻轻放在鸟背上。
吴一岸冲风越辞拱手施礼,道:“道君与姜公子先行一步,待李三公子伤势痊愈,我们亦会前往姜家。”
他仍称“姜公子”,未称“姜帝陛下”。
风越辞道:“且去。”
季时妍走过来,努力不去看姜桓,道:“我会等眠溪醒来,与他先回学宫,再回家中,与父亲一起前往姜家。”
她目前对姜桓的感觉十分复杂,不过若是在姜帝与四君殿之间选择,定然还是前者。
季时妍脚尖一点,掠上鸟背,没忍住回头看了姜桓一眼,忍不住想,倘若魔王陛下也能归来,该有多好啊。
大鹏鸟与重明鸟展开翅膀,往天边飞去。
人都散了,姜之梦才深吸一口气,捧着脸颊道:“姜,啊不,陛陛陛下,您真的是姜帝陛下啊,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姜桓道:“小丫头,望月图都走过一遭了,你心里没点数么。”
姜之梦:“……”
感觉陛下对她意见好大啊呜呜呜。
姜之梦机灵地转向风越辞,“我看道君一点都不惊讶,莫非早就知晓陛下身份?”
风越辞道:“知晓。”
姜之梦蹦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哭道:“那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姜桓瞥她:“嗯?”
姜之梦竖起双手,连忙道:“绝对没有说道君不好的意思!”
姜桓满意点头,牵着风越辞的手,将黏上来的青牛推到一边去。
姜之意面上含笑,心情极好的模样,回身拱手道:“陛下,已传信百家!”
说罢,他挥手放出一艘金光闪耀形似宫殿的灵船,做了个“请”的手势。
青牛眨了眨大眼睛,嫌弃地蹬蹄子,又转回风越辞跟前,摇了摇尾巴。
风越辞垂了垂眼眸,避开刺目的金光。
姜桓抬手帮风越辞捂眼睛,道:“小朋友,实话讲,这玩意我看到就想砸了它。”
姜之意笑容僵住:“……”
姜之梦歪头,诧异道:“这这这不是陛下最喜欢的吗?”
姜之意收了灵船,也很不解。
姜桓按捺住想砍人的冲动,问道:“谁讲的?”
姜之梦回道:“先辈口传!”
姜桓:“……但凡当年哪个小兔崽子还活着,我非得抽死他。”
姜之梦缩了缩脑袋,姜之意摸了摸鼻子。
风越辞拉下姜桓的手,拂袖放出了乌灵船,这灵船也是姜家兄妹所赠,虽然审美还是不受姜桓待见,却总比方才闪瞎眼睛的那艘强。
姜桓道:“那个什么见鬼的《姜帝传》,也是你们家写的吧?”
姜之梦对手指,心虚道:“那个,先辈口传……”
姜桓气笑了:“怎么不见叶家出什么《魔王传》?”
姜之意回道:“非是他们不愿写,而是魔王太过神秘,无事可写。”
风越辞缓步而行,忽然被小青牛咬住了衣摆。
他微微侧首,就见小青牛悄悄吐了块玉符出来。
风越辞接住看了眼,目光微动——那是华夏学宫独有的令符。
姜桓牵着他的手,发现他顿住脚步,顿时回头道:“阿越?”
风越辞收了令符,凝神沉思。
姜桓道:“阿越?越越?大美人?大宝贝?”
风越辞轻声道:“望庭,方才瞧见元君,可有异常?”
姜桓帮他拢了拢雪白披衣,搂住他脖颈亲了亲,“阿越怎么还在想他们?有空多想想我啊!我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阿越的!”
姜家兄妹加快脚步,逃似得跑进了灵船中。
青牛呼哧呼哧地喷气。
风越辞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抬手碰他额头,顺他意道:“好,想你。”
姜桓高兴地抱住他转了个圈。
他们正往姜家而去,殊不知传信已至,百家惊惶,天下震动。
第72章 姜家
望川之地, 有宫殿高高耸立, 占地千里, 金碧辉煌,传言是姜家先辈依着姜帝陛下喜好所建。
凡是到过望川姜家之人,都不太想去第二次。
因为太闪了, 眼睛疼啊。
看看商南吴氏多有钱, 可人家也只是衣服穿的金灿灿, 不至于将整个家都弄成金闪闪的模样。
百家氏族家主们收到姜大公子的传信后,喷茶的喷茶, 闪腰的闪腰,震惊的震惊,颤抖的颤抖, 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姜帝归来, 难免惊惶失措24" 魔王与娇花0 ">首页 26 页, ,一方面则是难受——去哪不好, 偏偏得去姜家!眼睛真的疼啊!
何况依着姜家人传自姜帝的兴趣喜好,倘若真是姜帝,还不晓得要怎么玩死他们。相比之下, 他们宁愿归来的是魔王陛下啊!
话又说回来, 姜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这不就是华夏学宫那个压着二君打的无名学子吗?似乎还跟清徽道君有点暧昧的那位?
不会这么巧吧!
众位家主急得上火,一时间到处是飞信传书,你问我,我问你, 个个都是在线求助。
而引起百家震动的姜帝陛下,正坐着灵船,专心致志地调戏大美人。
风越辞端坐塌上,安静观书。
姜桓将小青牛赶到了外面,伸手按了下书卷。
风越辞抬眼看他,似有询问之意。
姜桓勾起嘴角,飞快地将书抽走扔在了桌上,趴在他跟前道:“阿越,看书多无趣啊,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啊。”
风越辞偏头,乌黑长发落了满身,道:“游戏?”
姜桓手指卷起他一缕发丝,嗅了嗅,笑道:“我来出题,阿越来回答,答对你赢,答错我赢。”
风越辞道:“可以。”
姜桓一本正经地问道:“好了,第一个问题,请问我最喜欢亲阿越哪里?”
风越辞:“……”
姜桓忍笑道:“不答就是认输了。”
风越辞抬手戳了下他额头,眸光微转,漾起浅浅涟漪,分外动人。
姜桓装作往后倒的样子,又倏而往前扑在他身上,亲了口他下巴,“答案是哪里都喜欢!”
任风越辞再聪明,也想不出这种毫无逻辑又胡搅蛮缠的答案。
“胡闹。”
“阿越要愿赌服输!”
姜桓笑得有点坏,摆明了欺负人。
风越辞不与他计较,颔首道:“望庭要如何?”
姜桓笑道:“等会就到姜家了,百家氏族的人过不了几天也会到,我要阿越到时候都听我的!”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昭告天下,宣示主权了。
姜桓当年已经登过至高位,如今也没有再来一遍的兴趣和耐心,比起所谓的权势,他更喜欢抱着大美人秀恩爱,顺便塞大家一嘴狗粮。
好叫天下人知晓,清徽道君风越辞是他姜桓的人。
姜桓捧着风越辞脸颊,凑过去哄道:“好不好?”
风越辞伸手挡在边上,免他跌落下去,道:“好。”
目光相对,姜桓声音低哑道:“阿越,我想亲你。”
风越辞闻言,仰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轻声道:“这样?”
姜桓见他主动,心里欢喜,忍不住蹭了蹭,一口咬住他的唇瓣,细细地舔舐啮咬。
长塌宽敞,但躺两个人还是有些窄,是以两人几乎叠在一处,近得呼吸交融。
风越辞身体未好,气息自然没有姜桓绵长,很快微微喘息,雪白容色染了薄薄的一层红晕,美得惑人心神。
“阿越,你身上好凉,也好香。”姜桓边亲,便顺着风越辞宽大的衣袖摸进去,“你怎么那么好,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风越辞反手按住他,道:“望庭,已至望川。”
姜桓道:“不管。”
两人手腕翻转,转瞬间竟是过了几招,姜桓眉梢微扬,忽然使坏,伸手一扯,直接将他长袍扯落了半边,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肤。
姜桓呼吸一滞,骤然急促起来。
风越辞倏而抬手,广袖拂过他脸庞,待衣袖落下时,人已端坐在边上,衣衫重新穿得整整齐齐,盖住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