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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其实我是很有魔法学院情结的……
第212章 放风筝
符纸落地之时, 犽余的咆哮同时也响彻山中, 他的吼声引得地面震颤, 天空之上忽然聚拢起乌云,有火焰如同雨点一般纷纷砸下。
“‘神兽’这种生物,果真不是好打发的。”穆星河喃喃自语, 已经有小火球落下来,灼烧着他的袖口,带着诡异的真气, 几乎要连他一起烧作飞灰。
而后犽余微微屈身,地面一热,有细微的火焰在地面烧灼而起,穆星河不敢小觑, 立刻跳开, 然后便看见他原先站立之处升腾起巨大的火柱,火焰如同爆裂一般,不断翻腾。
穆星河猜想到对方绝对不是易与之辈,但终究是小看了一着。更何况,如今并不是他最佳的状态——他之前连日颠簸,境界未稳, 虽然在衡道宗里也竭力稳定状态了, 只是他踏入的是炼魂之境,寻常人多少得闭关个几十上百年重新巩固所学, 他如今却也无法做到。因此,便连阴阳师系统之中的召唤, 他也不敢放肆召唤,以免支撑不住跌落境界。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是猜对了。
穆星河抬起头来,火焰如落雨,如今锁定了目标,更是一齐向他袭来。
然而与此同时,无数霜雪降下,火焰在冰雪中凝固、消泯,一重一重霜雪降落,甚至给犽余都披戴上一层冰雪的牢笼。霜雪之中,少女悬浮于空,冷澈的双眼凝望着冰雪之中的巨兽。
那是一个如冰似雪的少女,雪一般的肌肤,雪一般的长发,雪一般的衣裙,胸前鼓鼓的,但这并非是因为这个少女发育良好,而是她心机地使用了雪球一般的绒球作为胸前的装饰。
她是雪女,每个阴阳师玩家进入游戏后抽到的第一个SR式神。
穆星河与犽余一打照面、稍微一试探气息就知道,这个神兽的主要攻击手段还是火焰,那么在他的境界不稳只能召唤少量式神的情况下,利用属性相克的原则,他可以召唤的是雨女或者雪女,为了更强的攻击性,他选择了雪女。
雪女一出手就是暴风雪,将犽余禁锢于冰雪之中,叫它动弹不得。
而穆星河袖上的火焰也因为这样的寒气而褪去,他手结法诀,凝起冰凌,冰凌悬于空中,两端尖锐,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那是他在衡道宗学会的低阶术法,本是只有他们所谓的水灵根才能习得,但术法之道,向来一通百通,这样的不关联功法至理的小术法他轻而易举便能领会,并且将它化为自己的东西。
只见一阵疾风从穆星河背后涌来,风势疾厉,夹带着冰凌直向犽余而去,那风来得太快,冰凌借风之势,竟生出十倍百倍的锋利之意来,突破雪女的冰冻,插入犽余的身体。
犽余吃痛,咆哮一声,冰雪碎裂,它身上几个血洞不断流血,它却不打算顾及,刹那间双目血红,低吼不断,地面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火圈,爆裂出一个又一个的火柱。
穆星河身法运转到极致,四处躲避,但如今却是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无法故技重施,以雪女的暴风雪暴力压制,因为他召唤出的也不过是一个雪女而已,除了等待自然鬼火回复,没有其他得到鬼火的办法!
——在短暂时间内,他没有鬼火用来再次召唤暴风雪!
火势急急来袭!
但穆星河既然敢只召唤出雪女,又怎么会没有应付这个场面的办法?
只见雪女抬起手来,一个雪球出手,落到犽余身上。原本这样的攻击对于皮糙肉厚的犽余而言是完全不用放在眼里的,然而犽余受此一击,动作却是明显慢了下来。穆星河得以喘息之机,术法出手,冰凌如刀,伴随疾风直刺犽余!
而此时穆星河身前立起一个马尾高束的持弓武士的暗影,几乎在穆星河出手的同时弓弦声鸣响,利箭离弦,射向犽余!
犽余受到接连的攻击,已是暴怒,却因为动作迟缓,无法捕捉到穆星河——即便他低身扑过去,穆星河也会在它到达目标位置之前跳出去,92" 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0 ">首页94 页, 然后雪女继续释放雪球阻碍,持弓武士也会放出弓箭来伤害犽余。
这样的一个策略其实对于穆星河来说并不难想到,在很久很久——久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里,他玩过许多游戏,经常以这样的战法战胜敌人。这样的战法名为放风筝。不断拉开与强大的对手的距离,持续进行输出压制,最后以脆弱的身体战胜无论攻击强度还是身体强度都更胜一筹的对手。
而他今日的战术关键是在于雪女。雪女非但是有暴风雪这样的全局控制技能的最简单粗暴的入门级硬控,她还是一个浑身都是减速的式神——普通攻击扔雪球带减速,每次行动过后自动获得的冰甲受到攻击后也会给敌人挂上减速,技能暴风雪在冰冻之外同样附带减速。她限制了犽余的行动能力。
为了缩短战斗时间,他选择的阴阳师是源博雅,这是一个以输出能力著称的阴阳师,他的影分身可以在友方目标行动的时候对敌方使用破魔矢,另一个技能诛邪箭则是快速向敌方射出三连矢,造成巨额伤害。在使用破魔矢期间,它的御灵黑豹还有几率出现上前扑咬。
但是战术的核心终究还是穆星河本身,穆星河在毫无回复、雪女同样脆弱的情况下必须吸引犽余的注意力,并且躲避犽余的一切攻击手段,并且利用那拉开距离的片刻快准狠地出手。
他每一步、每一个出手都必须计算到犽予的动作,预判犽予术法到来的时机,在那稍纵即逝的停顿中释放出自己的术法,其中对术法的判断和本身术法的熟练度要求都极高,稍有失误便可能坠入死亡深渊。
穆星河并不在意。
选择了向强者挑战,本已就意味着做好了竭力一战的准备。
一来一回,穆星河已经掌握住了这一场战斗的基本节奏,他呼吸放缓,几乎融进这一片天地里,真气伴随着山间的清风寒露而不断苏生,术法仿佛生来便伴随着他,在他心念之中或疾或徐,或生或灭,分明是游走于刀刃之上的战斗,他却好似在刀尖上舞蹈。
衡道宗众人一半在山下阻拦武者,一半闻讯赶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镇山神兽被重重符咒束缚于宿明山中,镇压满山的灵气,提供无上的法力,几可算是衡道宗的立派之基,没人能够想到这样的神兽竟会被一个小小的人类玩弄鼓掌之间!
镇山神兽的术法依然如同他们记忆中那样狂猛,有着吞天掠地的气焰,但那个人的动作竟然既轻且快,一点也没有沾到烈焰余波,反倒是他的术法接连不断,将神兽戳得遍体鳞伤。
有眼尖的人能够发现,这个竟敢挑战神兽之威的人竟然便是曾经震动衡道宗的天才弟子穆星河,而他使用的术法竟是特别简单的用水汽凝成冰凌的低阶术法。
但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术法呢?!
那些冰凌每一个都大小均一,首尾尖锐,面临火焰也未曾有一点消泯的倾向,且去速极快,小小的冰凌,在他手中却如同割肉如泥的刀刃一般,出手必然见血!
同样的术法,产生这样的不同,究竟是为何?
只有有些术法眼光的人才能察觉,穆星河的攻击举动最亮眼的不在于那些冰凌,而是在于环绕四侧的风,那些风将周遭都变成了他的领域,而唯独是疾风挟带着冰凌,才能叫那些小小的冰凌产生这样惊人的破坏力。
——这还是他们觉得最为鸡肋的风属术法吗?
能将这样的术法运用到这个程度,又该是何等的术法修为——或者掌门都没有这样的境界!
但他们的惊艳持续不过片刻,很快有人回过神来,怒喝道:“穆星河,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穆星河回过头来,马尾甩出一个利落的弧度,他的眼眸明亮得几乎灿烂,咧嘴一笑,带着些奇异的恶意:“我当然知道啊。”
而后他便重新将注意力转到神兽之上,扬手又是一串冰凌出手,地面一地血痕,看得衡道宗众人越发心焦,几名宗师惊怒交加,一人上前喝道:“逆徒,住手!”
他边走边喝,手结法诀,凝成术法,就要阻止穆星河。
然而在术法出手的一刹那,忽然无数真气凝成的利剑自天而降,斩碎术法,立在地面之上,仿佛不可逾越的坚壁。
这时候宗师们才根据真气的波动注意到那边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倚在树旁,是穆星河的哥哥,身体孱弱,平时少言寡语,少人注意,如今穆星河疯狂破坏之时,他也是冷冷淡淡站在一旁,仿佛月亮隐没于太阳的光芒之下。
他先时还是闭着眼睛,如今却是缓缓睁开——在这危机时刻,人们能见他眼神,却是不由心头一凛。
那是何其冰冷而美丽的一双眼,竟然叫人忽略了如此危急的形势,忽略了他平凡的皮囊。
他淡淡望向众人,声音有着冰玉交击一般的质感:“这是我的剑阵,踏入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鬼骨茶的地雷~
最近突然感觉勤奋!
第213章 我手中握住了未来的希
众人被他气势所摄, 竟无一人敢上前, 僵持之中, 忽然有洪亮的声音从人们身后传来:“逆徒当前,不清理本户,难道还要老夫出手?!”
来者正是衡道宗的掌门, 众人见掌门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掌门的到来, 预示着山下的混乱已经得以解决,也意味着这里的混乱或许可以被收拾。
他们正思考着如何表述正是要掌门亲自出手,此时身后竟然又传来倒塌震荡之声,在人们反应不及之时, 院墙竟然倒塌, 人们慌忙退避,却见一个灰袍剑者踏废墟而来,他满身伤口,却是神采奕奕,一把重剑立在他的手中,好似握住了整个天地。
便纵是掌门, 此时也不禁色变:“盛臻?我分明使用了九山镇魂符!”
“那又如何?”盛臻冷道, “你的破符咒镇不住我,更镇不住因为你们衡道宗横行霸道所丧生的无辜生灵!今日我便要叫天下人知道你衡道宗的恶行, 要你衡道宗毁于此处!”
衡道宗掌门冷喝道:“痴心妄想!”
但他竟然没有上前一步,反是呼喊宗师们前来拿下此人。
可连掌门亲自出手、还动用了九山镇魂符都无法压制的剑者, 谁敢跟他硬碰硬?!
此时竟有人将目光瞄准于神兽战斗的穆星河,扬声喊道:“穆星河,衡道宗给你传道授业,衡道宗给你容身之处,如今衡道宗有难,你缘何有力不出?!……你若肯出一片力,冒犯神兽之罪,也可减轻一二!”
彼时穆星河正踏在一颗石头之上,躲开天上落雨般的火球,而他身旁有一个白衣少女,挥手便降下漫天冰雪,却是十成十的高阶术法。没有人知道穆星河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帮手,但是如今在他们眼里,穆星河或许是衡道宗最有可能力挽狂澜之人。哪怕他来历诡异,哪怕他一身术法或许并非衡道宗所出,但他毕竟是谶言之中预言能改换衡道宗局势的天才,他如今冒犯神兽或许也是为了镇压原本就躁动的神兽而已!
“你问为什么啊……”穆星河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我看不上。”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异常清醒,分明是任性至极的话语,却也好似不带一点情绪。
掌门毕竟历经变故,此刻瞬时想明了很多事情,不禁色变道:“谶言……误我!改换宗门局势,自然也包括颠覆宗门!”
“我看不上一个不自信得想要独占全部本领的宗门,看不上依赖剥夺手无寸铁之人而得来的力量,看不上食用他人供奉、平日作威作福如今却因为胆怯而停手的你们。手握力量便要付出获得力量的代价,承担拥有力量的责任。”
掌门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那些纷繁情绪褪去,只余下怒意。
“说得好!”盛臻扬声长笑,“杨思齐,你自以为算尽天机,反是被天机所弄。为你的荣华富贵,广纳门徒,期盼有人能拯救衡道宗于水深火热之中,谶言不过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你们便暗杀一切武者,意图防患于未然。连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魄都没有,如此宗门,凭什么传承千秋?”
如今非但是掌门,其它人听闻此等秘辛,也不由大骇,知道内情的宗师更是惶然——谶言之事,理应只有他们才知道,为何这个剑客竟然一清二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
但是情势如此,已经无可挽回,还有人意图挣扎,喊道:“穆星河,衡道宗好歹好吃好喝养你数月,你便是这样回报衡道宗的吗?”
穆星河动作一顿。
在衡道宗他不能说一无所获,衡道宗的功法全数对他敞开,他虽然从未当做主要功法修习,但于五行术法的理解上却又是比往常更胜一筹。因此才会有今日以太乙清风带动水属术法的轻松写意,也才会让自己手中的真气有更多变化的可能性。
“你说得对,从这个方面,是没有亏待我的,”他信手补上一个影分身,淡淡道,“不过,我既然是在这个位置,便要做符合我的位置的事情,你们——看好了!”
那个年轻人平日里总是懒懒散散的,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也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永远气定神闲,永远漫不经心。可是如今他的模样却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还带着少年些许的清瘦感觉的身体,站在比他庞大数倍的神兽面前、面临着一众对他深深提防随时可能对他下手的人们,竟不见一点怯意。风吹乱他本就不大讲究的长发,他迎着风,望着敌手,眼眸好似隐藏着宝石,璨然生光。
他抬起手来。他的手指修长,有真气萦绕其中,犽余破冰而出,怒吼声响,一道道火焰从它口中吐出,如有生命一般追逐穆星河而去。但与此同时,年轻人却已是身化清风,那几道火焰竟然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平白消失在空中,在火焰道道消泯之时,他重新站定,指上真气竟已化成实体,那却是之前那些本该消泯于风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