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进去了一个头,就被死死卡住了,我已经尽力放松了,但这种哭得乱七八糟的状态,显然不足以接纳他。他只能硬梆梆地抽出来,保险套上的润滑剂已经被磨干了,看起来油光赭亮,螺纹状的凹槽里还带了一缕缕的血丝。 [/hide]
我好害怕肚子破了啊。
鬼知道他这种烂车技,为什么还要挑战高难度。
我俩之间的第一次,就这么虎头蛇尾地完事了。
这次轮到他顶着蘑菇,坐在椅子上,用校服遮挡尴尬处了。
我屁股疼得无心听课,全程歪在桌子上,抄他答案。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的小弟一号蹭过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有点诧异。
他们不冷不热的样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先前他们叫起老大来比谁都欢实,我说东他们绝不敢朝西,动辄揣测我的心思,替我这强抢民男的恶行添砖加瓦,就连我上厕所的时候都恨不得来帮我扶蘑菇,简直是舔狗里的职业选手。
光看这幅嘴脸,谁能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圈子里的富二代?
但最近,他们似乎在躲着我,或者说,以一种含混不明的态度观望着,既不到得罪我的地步,也不再过度热情。
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雄狮曝尸荒野前,鬣狗群阴毒而又胆怯的窥视,一面淌着腥臭的唾液,一面夹着尾巴发抖。
“你有事?”我问。
小弟一号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辜辜,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他一开口,就是我最讨厌的小名。
什么姑姑,我还过儿呢。
我挣开他的手,道:“走什么?”
他看起来比我还吃惊:“伯父没跟你说吗?我爸跟我说,你要被送去留学了。”
余光里,我初恋的身体突然绷紧了。
我道:“怎么可能,我不去,我志愿都想好了,就我们省的农业大学。”
小弟叹了口气,竟然又握住我的手,用拇指摩挲起了我的手背,态度说不出的轻慢,像在摸什么大姑娘的下颌,道:“那可不行,你太任性了,辜辜。”
我觉得他阴阳怪气的,很讨厌。
他的手滚烫,还带着汗,摸得我背后汗毛根根立起。
“你这样会被别人撕碎了,吞到肚子里去的,又娇气,又任性,碰一下就要发脾气,我们都忍了很久了,”他脸上带着一点滑腻而恶心的微笑,像一条嘶嘶吐信子的蛇,“晚上是我的生日会,你回来吗?”
我烦透了,顺手抄起复习资料,就要摔在他脸上。谁知道我初恋比我速度更快,突然站起身来,拎着他的领口,一拳把他揍在了桌面上,轰然撞歪了一排桌子。
要知道他以前被我欺负得再惨,也是隐忍居多,这下不鸣则已,仿佛从小白菜进化成了社会鹅,居然还顺手抄起椅子,往对方身上补了一记。
“滚。”他道。
小弟一号其实还是挺跋扈的人物,也带头把他锁在更衣室里拳打脚踢过,这次眼镜都歪在脖子上了,两腮肿胀,居然只是灰溜溜地爬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我都看呆了。
却听我男朋友嘶了一声,坐了下去,额角肉眼可见地渗出了一层薄汗。
我还以为他拳头破皮了,抓着他的手看了看,却被他反握住,按在了胯间。那根东西居然还没冷却下去,勃发肿胀得更厉害了,热度几乎透过薄薄的布料,烫得我蜷起了手指。
“撞到了,”他隐忍道,“帮我揉揉。”
这次轮到我把手探进去,薅起了他的蘑菇。
唔,还挺大的,一只手握不过来,看来并不是我太娇气,屁股疼得有理有据。
第9章
到了晚上,我家司机载着老爷子的助理来接我。
一开口,并没有提及留学的事儿,而是:“小少爷,夏家小姐回国了,有个接风宴,今晚八点,谢总让您准备一下。”
这也挺稀奇的,从前这事老爷子大多由着我,爱去不去,这么正儿八经地派助理来盯着我,还是第一次。
夏家和我们家不一样,我家底子不干净,当初几房兄弟闹不和还动了枪炮,打得昏天黑地,老爷子费尽心思给这泥浆萝卜淘洗了几十年,乍看清清白白了,须子还是黑的,经不起深挖。贺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白,有多白,不敢说,反正是水墨不侵,油泼不进,无坚不摧的白。
夏家小姐发奋图强,自小是个学霸,公费留学不知摘了多少个学位回来,已经是我们这堆纨绔里的奇观了。我从小看她戴着眼镜,眉眼秀美,自有一股温文的气度,自然是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她对我一直挺好的,我初中升高中那会儿,还给我补过半年课,对着我那比狗舔过还干净的卷子,依旧能面不改色,循循善诱,简直如对氪金用户般温暖。一边抽空回过头去,一拳捣在她那昏昏欲睡的弟弟后脑勺上,暴喝一声:“夏煜,你个臭傻逼,做不做题,啊?做不做题?你卷子呢?清醒了没有?还看?”
如同氪金用户激情辱骂傻逼策划般暴躁。
我几乎看到她弟弟脑门上的血条-1,-1,-1,-1地往下掉。
她出去这么些年,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有些忘记了,那句粗犷的臭傻逼还在我脑内循环播放。
如今她一身礼服裙,长发挽起,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柔颈,挽着她父亲的手,我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这哪里是接风宴,分明是相亲宴啊。
这济济一堂的青年才俊,各个西装革履身段风流,摆明了都是新进贡给夏小姐的待选秀女。
我一朵蘑菇混在里头,她竟然眼波流转,一眼扫中了我,朝我走来。
我知道雌性人类为了获得繁殖期的绝佳体验,常常散发出名为Chanel,Dior,LANCOME的拟真花香,以吸引路过的狂蜂浪蝶为她们授粉。对于秀女们而言,大概是空谷幽兰,清香徐徐,我却大为紧张。
我进退两难,她却微笑道:“小辜,好久不见。”
她拥抱了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并温柔而得体地称赞了我身上的西装三件套。
甚至还帮我整理了袖扣。
我现在不担心她看上我了。
我担心她想当我妈。
我担心得合情合理,果然她下一句话直奔我家老爷子来:“小辜,谢伯伯前阵子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搜肠刮肚,准备委婉地编排我老爹一顿,不是,他一个古稀老汉,姐姐你看上他啥呀?
她眼神柔和,带了一点微妙的怜悯意味:“谢伯伯向我问了留学的相关事项,说你出去可能会不适应。”
似乎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自己要被扔出去留学了。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爸没跟我提过。”
事实上我都小半年没见过我爹了。
他的全部旨意,都通过助理向我传达。
所以我说他纵容我,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心力来管束我,所有的惩罚,都会在我行差踏错之后,交由助理执行。我这人只怕是掉进沟里了,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平地摔的,所以时不时被莫名其妙地罚上一顿,委屈巴巴。
不过这一次我还是有所觉悟的。
他想拆散我和我男朋友。
夏小姐凝视着我,顺手从侍应生手里拿了杯果汁递给我。
哦,不对,不是侍应生,是她的傻逼弟弟。
这倒霉孩子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我。
他比我小两岁,正是青春期,身高腿长,笑容非常明朗。哪怕已经是个远近闻名的混世小魔王,眼神看起来依旧诚挚而纯粹,甜得像只蜜罐子,在他姐姐的凝视下,更是又乖又怂,仿佛一只鹌鹑。
他也凑过来抱着我转了半圈。
我被转得头昏眼花。
“辜哥!”他用一种古惑仔叫老大的语气叫我,“走,我们打游戏去。”
他姐姐看了他一眼,他就噤声了。
让这选秀女主角陪我长篇大论地做留学咨询,显然不科学,夏小姐款款走向下一杯来宾的时候,傻逼弟弟松了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下了。他的腿格外修长,懒洋洋的交叠在一起,没个正形,偏偏这位小朋友笑起来太甜了,仿佛薄荷糖浸在梅子汽水里,揉合出一种清凉而烂漫的少年气。
可惜他的恶劣事迹,我早已有所耳闻。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一面摸出手机,扫了几眼屏幕。
屏幕上有个孤零零的未接来电。
来电人是我男朋友。一般都是我打电话给他,黏黏糊糊地磨上他大半个钟头时间,这次倒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我当机立断,甩开傻逼弟弟,到僻静处拨了回去。
打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不,我还听出了模糊不清的风声,信号太差了,断断续续,像蒙了一层湿纸。他急促的呼吸声因此显得有些失真。
他似乎在什么地方高速奔跑。
我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他的声音,那也是剧烈晃动的,含着湿淋淋的水汽,仿佛随时要破碎成水中的一滩波影。
“你答应过我的,对吗?”他失控大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他的喉咙,“只要我答应你,顺从你,伺候你,满足你突如其来的少爷脾气,像一条发情期的狗一样,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母亲就不会有事,对不对?我答应你了,谢辜,你不能反悔!”
我有点伤心,慢慢道:“对。”
他显然处在某种情绪失控的状态,不断重复让我答应他,一面对我微弱的安抚置若罔闻,我感觉他像是一面即将四分五裂的镜子,竭尽全力用每一块反光的锋利镜片,和他毫无章法的伤害欲,迸溅向任何一个胆敢靠近他的人,尤其是我。
我是万恶之源,是他恶意所指的靶心。
我一边给助理发了条短信,让他把对方母亲的实时身体数据发送给我,尤其是心率;一面尽力降低存在感,听我男朋友在话筒另一头语无伦次。
他母亲所处的地方,其实是我家疗养院,一次脑溢血之后,她作为一个植物人,已经在里面静静沉睡了十多年,护理称得上精细,我看过她的模样,苍白憔悴而光洁,眉眼间还有我男朋友的影子,唯独没有生气,像一尊白瓷花瓶。我家疗养院里,关押了不少夺权失败的战利品,她就是其中之一。
算不上活着,但也没什么危险。
我男朋友每周一次的探视机会,还是我争取来的。作为筹码,尚且不至于令我良心不安。
助理传过来的实时数据里,她的心跳依旧平稳而安宁地起伏着。
我松了一口气。
那头我男朋友终于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
“伯母现在没事,你别担心。”我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明天我带你溜过去一趟。”
他用一种歇斯底里过后,出奇疲倦的声音道:“抱歉,我应该相信你的。”
我道:“对,回家,你该睡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对危险迫近的感知力,真的无限迫近于零,在命运的翻云覆雨手上,我始终睡得四仰八叉。他在山雨欲来时的挣扎,与冰与雪举步维艰的周旋,以及坐以待毙前的痛苦,我竟一无所知。
我把他哄睡了。一边端着一杯见底的橘子汁,回到了宴会之上。
我心不在焉,傻逼弟弟道:“辜哥,你有男朋友了?”
我和他碰碰杯,道:“对。”
他喝着果汁,眼睛亮晶晶的:“我想也是。”
他的嘴角翘了一下,是个有点邪气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我毫无兴趣。正巧我的手机又滴了一声,我低头一看。
那条平稳起伏的心率曲线,像是被横切一刀,戛然而止。她的各项数据如同断崖一般,轰然斜指向零,并凝固在那一点。
我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我冲出宴会厅的时候,助理已经等在那里,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拦住了我,道:“小少爷,谢总的意思,是让您好好参加这次宴会。”
毫无起伏的语气。
“滚,”我道,“我要见我爸。”
助理又道:“谢总的意思,是让小少爷好好享受这次宴会。小少爷不要任性,毕竟谢总现在也没办法分心。”
他毫不费力地抽走了我的手机,沉默了一瞬:“切断呼吸管,也是谢总的意思。小少爷,我们也为难,您明白的吧?”
这场宴会,在凌晨两点散场。我被保镖压制着,在宴会上又坐了四个钟头。
一切已无转圜余地。冥冥中等待我的,规避风险的线索,也早已过时不候。
第二天我去学校的时候,他的座位果然已经空了。
第10章
他请了十七天的假,还能赶得上模拟考。
这十七天里,我的每一个电话都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我甚至都怀疑他被斩草除根了。
但失去音信的不光是他,还有我爸。我的一切信息来源都被切断了,彻底陷入混沌之中。
我不知道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助理看似客气,实则强硬地迫使我运行在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间。
第十八天,我的左手边依旧空无一人。
我心神不宁,长时间缺乏睡眠,两耳中嗡嗡作响,在路过保健室的时候,甚至没发现门开了一线。
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口鼻,以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把我直接拖了进去。
我在天旋地转之中,被摔在了保健室的木板床上,双膝直接撞在床板上,蹭破了一层油皮,几乎是瞬间淤肿起来了。
紧接着,天蓝色的塑料帘被剪了一刀,伴随着凌厉的裂帛声,我的双手被结结实实地反绑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