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莳:“......”
崽身体里流着一半兽血,人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兽群中,他接受到的信息都是来自于动物的,最原始的,最本能的信息。
他说话不会拐弯,只会打直球,无论对方是谁,对于这一点,沈莳很欣赏也很担忧。
欣赏在于现代社会这种品质太难得,担忧在于,在某些特定情况下——
比如说现在,一张狭窄的床,一个刚吃完大补鹿肉的男人,面对一具紧紧贴在他身上的身体时,会产生什么微妙的反应呢。
火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沈莳坐起来,掀开自己这侧的被子,然后向着床中央的位置,低下了头。
第51章 他的聘礼
弹簧床太长时间没用过, 轻轻一个动作,都能让老化的弹簧发出濒临断裂的呐喊。
他起身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屋里异常明显,狼眼可以夜视,容白低头便看到他跪在自己腿边。
“沈小莳,”容白向后挪了一点,以为自己把对方挤到了,“很晚了, 快睡觉吧。”
容白本来是要留在父亲那边睡的,可躺下之后,感觉周遭的一切都不是很合心意。
木屋顶不合心意, 被子不合心意,弥漫在屋子里的松树油味不合心意——于是他趁父亲睡着后,越狱了。
挤上沈小莳床的那一刻,感受着内心深处巨大的满足感, 他才发觉,大概食髓知味, 在和沈小莳亲亲抱抱之后,他越来越想和他接近。
想在有他味道的被子里睡觉,想感受他独有的体温,想在睡前得到一个晚安吻。
想到这里, 容白耳根悄悄红了。
沈莳手放在他的裤子边上,“安静。”
求仁得仁,接下来,沈莳给了他另一种晚安吻。
他清楚地看到, 沈莳头埋在他双腿之间,容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跳如擂鼓,“沈小莳,你干嘛?别......嘶......”
“小点声,”沈莳声音含糊不清,“别吵醒伯父。”
容白想把沈莳推开,又想撑床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只?6" 一觉醒来居然抱着狗0 ">首页18 页, 孟任孀∽彀汀?br />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体验,到最后容白手脚都麻了,他抓紧床单,屋顶不停地旋转,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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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醒来的时候,弹簧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穿好衣服走出去,沈莳正在弯着腰刷牙。
容易一个月左右会下山进城一次,因此生活过的虽不精致,该有的必须品从来不缺。容白拿起另一只没拆封的牙刷,杳了杯冰凉的水,不敢去找沈莳,偷偷溜到另一颗树下刷牙。
他没找到能洗脸的热水,作为一个老爷们也不在意,掬了几捧凉水冲了把脸,甩了甩沾湿的头毛。
“脸怎么这么红?”
容白动作一滞,这人走路竟然没声音的?
“水、水太凉,把脸激红了。”容白赶紧把锅甩给凉水。
“我还以为是风吹的,”沈莳双手抱臂,睨了他一眼,“又没说别的,不必急着解释。”
容白:“......”
吃早饭的时候,容白悄悄观察父亲的脸色。
昨晚太爽了,他甚至不记得后来是不是叫出了声,好在父亲神色如常,估摸是睡死了,什么都没听到。
考虑到父子俩团聚,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沈莳留出了一天时间,买的三十号回去的车票。
可这两位,一位是守了十几年山林,天天和鸟交流心得的中年男人,一位是平时话就不怎么多的狼人,父子俩相顾无言。
最后容易说:“儿啊,你和小莳去山上玩吧。”
林区娱乐活动匮乏,夏天还能采采蘑菇啥的,冬天连狗尿苔都看不见,除了满山跑还真没什么能玩的。容白也羞于和沈小莳在屋里独处,于是穿上羽绒服扣上帽子,打头跑了。
容白的脚印小,沈莳脚印比他大一圈,容白渐渐落到沈莳后面,踏着他踩出来的脚印,偷偷拍了张照片。
拍完之后,余光瞥到右前方有条五彩斑斓的尾巴闪过,容白食指竖在嘴边,“嘘,等我!”
说完,他立马化作狼形,蹭地一下蹿出去,沈莳无奈地拾起满地衣服,靠在树干上等。
那心情,跟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接孩子,没什么两样。
也就五六分钟吧,小狼带着他的战利品——一只野鸡凯旋而归,容白叼着野鸡向沈莳摇摇尾巴,“呜呜哇哇。”
“......”沈莳竖起大拇指,“厉害,崽。”
容白抖着耳朵,把野鸡放到他脚边,转身又蹿没影了,不一会儿,叼回来一只狍子。
小狼人下口不是很利索,野鸡狍子都没死透,尤其是野鸡,翅膀扑腾的跟电风扇扇叶似的。
为了配合野鸡,狍子也不停哀嚎。
可那毕竟是崽送给他的礼物,沈莳照单全收,一手狍子一手野鸡,跟在昂首挺胸的崽身后回家。
刚才还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呢,现在就成了被山大王用两只聘礼娶回来的小媳妇,沈莳看着“山大王”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唇角。
午饭便是这两只聘礼,现在国丨家的枪丨支管理非常严格,没有猎丨枪的情况下,能吃到这么一顿野味太难了。
容易边啃边感叹,“儿砸,你昨晚吃了两只鹿腿,一条腊肉,四根玉米。今早吃了一锅大碴粥,十多根干肠,半缸酸黄瓜,这些本来是我留着过年的......”
容白:“......”
下午的容小白,是一杆狼形猎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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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昨晚,沈莳满以为山大王不敢来临幸他了。
他直接把灯熄了,他作息一向规律,昨天睡得太晚今天还真有些遭不住,沾上枕头便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被窝里钻进来一个小人儿。
沈莳无奈地把他揽到怀里,“打了一下午猎,不累吗?”
“还好,”不愧年纪小,精力旺盛,容白眼睛晶亮,“吃顿饭就补回来了。”
沈莳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啄了一口对方额头,“你在狼族的时候,每天都要这样出去捕猎么。”
“也不是,我们狼族隐藏在深山里,猛兽多,竞争也大......”
关于狩猎的回忆不太美好,容白不打算给他讲这些,“沈小莳,你想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吗?”
顿了顿,他道:“顺便祭拜我的母亲。”
母亲的遗物他已经交给父亲了,作为被狼族拉黑的“败类”、“畜生”,容易进到狼族界内怕是要再回医院躺三个月,所以容白没告诉容易母亲埋骨的地方。
随着砍伐采矿和捕猎日渐猖獗,猛兽们对人类深恶痛绝,深恶痛绝之外,也有着同样深刻的恐惧。
尤其是面对有权有势的人类,他们包下一座山头轻而易举,谈笑间便能使动物失去家园。
这一点在三狼面对沈莳的态度上能看得出来,所以容白带沈莳回去倒不会有危险,顶多是讨人嫌罢了。
沈莳安静了片刻,突然笑了。
他把少年的脑袋按进胸口,“好。”
抱着热乎乎的小狼人,就像抱着个小火炉,从身到心都熨帖的要命,沈莳更困,准备搜肠刮肚找个故事,先把那家伙哄睡着了。
“崽,听过狼外婆......嗯?”
刚刚张开嘴,他手臂被挣开,一张脸猛地凑了上来。
山大王的吻和他的人一样莽,嘴唇对上的同时,鼻子也没能幸免撞到一块,容白“哎呦”一声。
这还是崽第一次主动,沈莳心软的一塌糊涂,凑上去便要吻他。
“别,”容白躲过沈莳,“前两次都是你服务我,这次......我来。”
即使在黑夜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沈莳也能猜到他是把下唇咬成什么样,才鼓起勇气说出来这句话的。
沈莳心都化了,瞬间不困了,笑着任对方笨拙啃噬。
容白啃了一会儿,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出沈小莳吻他的那种感觉,悻悻翻身,决定先做下一步。
用手......
他进来之前,已经仔细回忆过温泉那天的情形了,感觉一点难度都没有。
因为屋子里冷,沈莳没脱衣裤,容白跨坐在沈莳腿上,拉开了他西装裤的裤链,露出里面黑色的男士平角内裤。
然后下一步就是......容白轻轻拉住他内裤边。
沈莳挑挑眉,“怎么停住了?继续。”
那就动手吧......容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拉起内裤边,手一抖,布料“啪嗒”一声弹了回去。
“......失手,”容白连忙补救,又扯起内裤边。
“啪嗒”一声,又弹了回去。
容白差点没哭出来,他刚想再试一次,黑暗里突然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崽,别动,还是我来吧。”
容白僵在原处,已经把事情搞砸了,当然只能听之任之。两秒后,对方面向他坐起来,手从衣襟里探进去,抚上他的腰腹。
随即,牙咬上了他的锁骨。
容白没想到今天又换了种花样,这种面对面的姿势,可以看到男人动情的神色,真是太撩人了。
他甚至比昨天投降的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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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崽,睡吧。”沈莳替容白清理好,抓着他的胳膊,想将他扶下来。
容白却没动。
“没力气了?”沈莳轻笑。
“不、别睡,咱们、咱们继续。”容白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继续?”沈莳一时没想通,“怎么继续?”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第一次见面......
沈莳回忆了一下。
难道崽是说.......?
“不行,”沈莳立刻拒绝。
“为什么不行?”容白急了,“你......不喜欢那么做?”
“不是,和你做什么我都很喜欢,我只是怕会伤到你。”
沈莳要被崽逼疯了。
说真的,崽这样他更不好受。
“不会的!”
容白坚决摇头,“我、我也很喜欢。”
喜欢?
他说他喜欢?
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看来是不行了,沈莳眸色愈来愈深。
“好,这是你说的,接下来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第52章 回到狼族
“我......我不会反悔。”容白咬着牙, 颤颤巍巍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借着窗外打进来的月光,沈莳看清了那是什么。
沈莳皱皱眉,“哪来的?”
有过好几次“能看不能吃”的经历后,沈莳现在的忍耐力已臻化境,即便满腹邪火,也还能按捺住欲望,盘问小狼人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容白不敢看面前男人, 低头拆手里的东西,“爸爸给我的。”
沈莳:“......”
所以岳父他老人家,还是听到昨晚的声音了, 是吗:)
容白没弄过这玩意,而且他做什么都毛手毛脚的,忐忑之下打了好几次包装都打不开,只好送到嘴边, 用犬牙一撕——
他撕开了,沈莳也疯了。
沈莳再也受不住对方无意的撩拨, 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下面,从他手上夺走已经开封的东西,“我自己戴。”
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容白早就做好了准备, 咬着被角迎接疼痛。
大概是“工前准备”到位,比起上次,做第一步的时候并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痛感。
即使已经放过狠话了,沈莳还是停下来, 问他,“很痛吗,要不要停下来?”
“不......不用,”小狼人不敢承接来自身上的目光,闭着眼睛,“你、你继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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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临走之前,容白都不是很敢看父亲的脸色。
......昨晚弹簧床吱嘎了一宿,父亲肯定能猜出来他们在做什么了。
沈莳提前约好了车,容易执意要送他们下山,容白在前面慢慢的走,有一搭无一搭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
“......这里危险又没有熟人,您真的不准备搬去H市吗?”
“不去了,岁数大了,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而且......”
容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而且这是我和他妈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容白鼻子突然酸了。
沈莳的问题他也问过,和父亲失散了十几年,他很想补上缺失的、来自家庭的关爱。
他也很想好好赡养、孝顺父亲,毕竟现在他有能力让父亲过的更好一点。
可父亲当时只说不走,没说为什么不走,容白现在才明白,父亲还守护着最初的悸动。
“到了。”前方不远处,车已经打着火等着了,容白吸吸鼻子,转身笑着对容易说:“回去吧。”
容易扬扬下巴,“你们快上车。”
容白忍着心酸,和父亲摆摆手,跨坐到车上,车慢慢启动,容白向窗外看了一眼。
容易裹着袄子,搓着手,还没走。
“停车!”容白让司机停下,转身跑回到父亲身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父子俩相顾无言,最后容易抬起手,在容白头顶顿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肩头。
——如果你是自己回来找我的,出于担心,我会跟你一起走。
可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他把心把肺、把一切能给你的都掏出来,毫不吝啬地捧到你面前,那我也就安心了。
我可以继续做我的梦了。
所以,“对不起,你要好好的。”容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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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倒回去,容白又回到车上。
沈莳一把把他拉进怀里,将他头按在自己胸前,不让他再往外面看。
沈莳能感觉到衣襟渐渐湿了,他一下一下拍着怀中人的后背,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抽噎,轻声道:“崽,不哭,你还有第二个父亲呢。”
容白从他怀里爬出来,鼻音浓重,“嗯?”
沈莳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捏在他鼻子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