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戚霁的轻笑声明显:“前辈,你摸到我胸了。”
秦玦触电似的马上撒开手,呼吸全乱:“咱俩昨晚都干了啥??”
“……前辈慌什么。”戚霁把热水递给他,脸色虽红,语气却镇定,“昨晚该干的事和该干的人,都没干。”
秦玦手抖地抿了口杯子,自知理亏,却还想无理取闹:“肯定、肯定是你他妈往水里下迷药了——”
接着,秦玦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分析自己是如何不由自主、鬼迷心窍、上当受骗,就差编出一期完整的走进科学了。
这搞得戚霁有点委屈,抬起睫毛微颤的眼睛看他:“前辈刚才不是又喝了一口吗,真的有迷药?”
秦玦被那深邃迷人的眼睛盯得直咽口水,心里一倔就抓住戚霁衣领拉过他,还用力地亲了一下他的脸,振振有词:“你看看,是不是有?否则我这种素质楷模不存在会主动乱亲人吧。”
但看着戚霁明显被亲懵了,秦玦难免有种占便宜怕被揭穿的紧张感——直到被一块热毛巾压住脸揉搓,他才回过神,听到了一句委屈的抱怨:“前辈,你饶了我的右手吧,它跟着我打游戏已经够苦了。”
接着,秦玦就懵逼地被戚霁架了起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也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
——因为,戚霁好像当他没有行动能力,帮他换了衣服鞋袜不说,连刷牙都不让他自己动手,而是皱着眉拿根牙刷在他嘴里乱捅,弄得他苦不堪言,又不敢反抗这份执着。
到了餐厅,戚霁甚至是对着厨艺APP都差点砸了两个碗,才把饺子煮好端上桌。
所以秦玦刚询问完他家里情况,就有点害怕地干笑起来:“别吧,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我又不是怀了你的种。”
但戚霁却一股稚嫩的倔劲儿:“不行,反正我必须好好照顾你。”
于是秦玦刚想反驳,对面的勺子便带着一只饺子递到了他面前,搞得他口不择言:“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北方人过年不吃饺子的——唔。”
当然,被塞住嘴后,秦玦还是只能乖乖咬了半口。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俩,却丝毫不显冷清,空气中洋溢着戚霁那股“我把喜欢的人照顾得真好”的骄傲,十分简单而炽热,秦玦却慢慢吞着饺子,逐渐心口发热陷入沉思,半天才问:“戚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就想问,而现在又被如此珍视,他就更忍不住了。
“你问,前辈。”戚霁则单手捧脸,充满“这题我这样的恋爱高手肯定会”的自信和期待,但秦玦却稍稍撇开视线,怕自己反悔似的,赶紧说:“就是,为什么……你从前明明被那些坏人孤立过,但现在还能这么喜欢我照顾我?如果……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害怕跟任何人bb这些,也没有勇气再像你这样……这么喜欢别人了。”
但说着,他又不太适应这股自己制造出来的严肃氛围似的,赶紧把头埋到了更低。
戚霁沉默两秒,将沉下来的视线搁在了他低垂的眼睛上。
“前辈。”接着,戚霁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我还没跟你说过,我觉得人和人之前的爱,就应该是一种可以吸收和传递的能量?”
秦玦呼吸紧张,都来不及思考这又是什么文化人哲学命题,就听见戚霁继续说了下去。
“高中的时候,我只是不想传递给周围的人了,但这不代表,它就消失了。”
“因为实在有太多人,给我这种能量了。”
“只有接收得到它,才能把它给别人,我反正是这么想的。”
秦玦听得悄悄蜷起手掌,戚霁也察觉到他的一丝低落,很快伸过手去,覆在了他手背上。
“只是……我经常觉得,前辈好像缺少这股能量……连一张破手幅都要抓着不放,才能缓过来。”
“所以我就想,给前辈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样,前辈总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的。”
掌心的温度在两人之间传递,秦玦不免心中一颤,想点头,但动作却是抽回手,于是戚霁便一边死死抓住他,一边安抚般又舀了个饺子吹了吹递到他唇边,慌不择言说了今天第一句玩笑:“……快吃吧,再不吃,我要换种方式一次给前辈传递几亿个能量啦。”
饺子汤的清香在两人之间回荡,戚霁本是绞尽脑汁想逗逗他,他却把头埋得更低张了张嘴,差点把戚霁吓得勺子都掉了。
“……还有这种姿势啊?那,那趁他们没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啊。”
第42章
大过年的, 白日宣淫,秦玦怀疑自己是送人头送上瘾了。
他的小戚正吃19岁的饭,营养哪儿跟得上啊!
可他明明后悔至极,脑子里的画面却已经从厨房到浴室到沙发到寝室走了个全套——小腹涌起一股酸疼发热, 他只能赶紧把腿合上偷偷去看戚霁, 对方看来也端不住那副好宝宝的形象,磕磕绊绊才把碗收了,跑出来拉住他。
手腕被擒的一刻,秦玦以为自己死到临头, 连待会叫起来的节奏该用二拍四拍还是六拍都想好了, 然而,戚霁却紧张地拉着他, 先带他出了门。
“去哪?”秦玦眼睛一闭,祈祷大上海的成人用品店可别太敬业, 大年初一就开门。
戚霁耳根还在发红, 一下就把他的手揣在兜里, 说:“……去园区诊所看看。”
秦玦有点混乱:“啊?看肛肠科吗?”
——这他妈考虑得也太周全了吧。
可是, 戚霁却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 脸都红透了:“……看看你着凉有没有彻底好!前辈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秦玦一下羞愧难当, 差点忘了走路, 赶紧头一低跟了上去。
天空澄澈如洗,面前的道路几乎空旷到了尽头。路上两人一人看一边, 根本不敢对上视线, 直至路口, 才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
——没办法,两个大男孩这样的身高和牵手方式,在南方城市实在太打眼了。
所以戚霁一下就把秦玦的手拿出来,有点不安地说:“前辈不想被人看到的吧?”
但当那些好奇的眼神投过来,秦玦却一咬牙瞪回去,倔强地把手重新塞回戚霁口袋里,紧紧抓住他,说:“让他们看,新中国都成立69年了,社会主义队友情有什么好稀奇的?”
天朗气清,秦玦本还动作紧张,但当耳边忽然响起戚霁害羞的轻笑声,他又胸中一暖,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即便现在,他可能无法给戚霁很多、很强烈的回应,但哪怕一丝一缕,他也想尽全力去传达。
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就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一定可以敞开心扉,把所有喜欢都从心口挖出来,全部给人看。
***
后来,两人就去了很多地方。
在园区诊所,他们得到了诊所医生看王八羔子般的回复:多喝热水,下一个。
到了超市,戚霁也在门口货架前,像条迷路的大狗狗:“前辈,咱俩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确定?”
秦玦一惊,涨红脸瞥了瞥各类型号,便说:“……那当然是买我的型号了,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怜香惜玉会戴啊。”
戚霁似乎从他脸上的绯色中看出什么,倒是体贴入微,都依他:“……噢,那就是大号了?”
看着戚霁随手捡了两盒草莓味的扔篮子里,秦玦纵然心虚万分,也只能硬着头皮默认了。
于是,又随处吃吃逛逛,买了些必要的东西后,两个人便回到了基地。
每一处布景都是熟悉的样子,可秦玦一踏进来就觉得晕头转向,踩不踏实。
他悬起的心一会儿失重,一会儿蹦得老高,乱得不成样子,现在连找戚霁求顺毛都不行了。
他唯一的安慰,就是年纪小一些的戚霁肯定会比他更不安,他还可以打肿脸充个胖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戚霁放下东西后似乎就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拉着他打打游戏看看剧,连句多的话都没有。
直到晚上洗漱完,戚霁都没有任何行动。
秦玦洗完澡特意穿了件衬衫式的睡衣,然而,他那颗扑通直跳的心却只等来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戚霁——对方甚至一从浴室出来,就低头冲到床头调暗灯光,直接钻了被窝。
那速度,说是博尔特附体也不为过。
秦玦一下懵了,只得不甘地把自己摸了个遍:手、手感还是不错的啊,难道,大年初一诸事不宜,还他妈得选个黄道吉日不成?
月光混着过年期间的各色灯光落进来,让朦胧的夜色随着两人的呼吸逐渐舒展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越想越气的秦玦就翻身准备起来打两局游戏冷静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一刻周围的空气却骤然收紧,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力量也同时席卷他手腕,一下死死制住了他。
于是忽然地,秦玦就听到了耳后带着疼痛感的呼吸声。
“前辈,我害怕。”
昏暗光线中,秦玦脊骨一震,少年的声音便拢上来盘旋在他耳边,就像春雨里的一棵树正发出簌簌轻响。
“好怕自己做不好。”
“我都想先喝点酒壮壮胆子了。”
“但是……又怕喝酒影响发挥。”
“——好烦。”
“很怕……要是弄伤了前辈怎么办啊。”
秦玦的心不禁全软下来,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一天表情僵硬都是在想这些,于是他便慌忙覆住他的手,口不择言哄小孩儿似的:“别怕别怕,你怎么会弄伤我?你那里头又没有硫酸是不是——”
这本是一种鼓励,然而,原本暧昧的气流却堪堪停止了一秒流动,戚霁的声音也不由一沉:“……原来,前辈的意思是?”
他如同被抢了位置般失落,秦玦回过头去,就见到他闭着眼睛在轻蹭自己后颈,似乎很委屈。
秦玦一阵心疼,赶紧转过身抓住他肩膀,比划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你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不虚的。”
可面前的人却还低着头,不肯睁眼说话。
秦玦一下没辙——对啊,这孩子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是总攻,哪里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于是秦玦看着那长而微卷的睫毛,心尖便随之颤动,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安慰般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灼热的呼吸烙印在少年漂亮的脸蛋儿上,立刻烫出一片微红,这时对方才终于睁开眼,眼中含羞带怯:“前辈为什么亲我?”
秦玦紧了紧手心,宿舍里有他最熟悉的味道,可他此刻却像坐在刀尖火海,本该流向心脏的血液都跑偏了方向,全随着耳边的呼吸声往身上涌动。
他热得脑子晕乎乎的,只能一舔干涸的嘴唇,回答:“乖,男,男孩子闭眼的时候就是要我吻他嘛,我肯定是知道的。”
一片发红的微光下,他还在说话,戚霁却已沉默地抵住他额头,并拉住他两只手,开始用拇指细细摩挲他的手背——两人之间终于涌动起阵阵灼热的呼吸,令他害羞得无处安放视线,但他却似乎能确信,肯定有一道目光正从他的脸,滑向他松垮的衬衫领口。
夜渐渐深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窗外那柱灯,在窥视着这一切。
有春雨浩渺如烟,绢丝一般密密麻麻落进他的衣襟,沿着脖颈一路滑下来,凉丝丝的,直往他心头钻,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春天里的树随风沙沙作响,少年那双迷蒙的眼睛也望向他,接着他的话问:“那前辈知道,男孩子睁眼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吗?”
他在雨雾里,难以透气地仰起了脖子,嘴唇发颤:“……什么意思?”
柔软的红色花瓣轻落在他发烫的脸上,少年的声音也彻底淹没了他所有思绪:“男孩子睁眼的时候,就是,想上你的意思。”
春雨15" 双向狙击[电竞]0 ">首页17 页, 潇潇而下,那棵刚刚长成的树终于舒展开全部根茎,带着欲滴的露水,迎向了春风。
***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时间已经是12点半了。
秦玦感觉自己意识散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视线聚焦处只剩了戚霁殷红的一道唇沟。
那张脸还是瓷般干净,但这一次,秦玦却一下清醒过来,再也无法把对方和甩着两片大耳朵的小兔子联系到一起了。
——妈的,什么“咦前辈戴这个为什么会掉啊那以后只能我来了”,什么“乖不疼了不疼了是小戚的错”,什么“别乱动,我抱你去浴室”,再配合那棱角冷峻的脸,能是小兔子?
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野兽!
只是此刻两人窝在一起,对方还知道害羞而愧疚地拿红红的鼻尖蹭他:“……感觉如何,前辈?我会根据用户反馈,好好改进的。”
秦玦脸烫到不行,慌不择路便将脑袋埋进他肩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也不肯承认后来的感觉:“你他妈是九齿钉耙吧,还改进什么,差,差评!”
对方却小心地搂着他,着急又轻柔地蹭蹭他的头顶:“可是……可是后来前辈抽抽搭搭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真哭,快吓死了……”
说着,戚霁还有点按捺不住那股骄傲:“那,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男人了——”
最终,秦玦脸红得快晕过去,起码趴下来蒙着被子自闭了20分钟。还是戚霁回过神来,又哄又骗又保证下次给他主动,才把他劝出来,继续抱着他温存了好一会儿。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无比安心地蜷缩在戚霁的臂弯里,似乎也更真切地感觉到,他可以为这个人而相信自己了。
***
时间过去得很快,节日的圈子大多数时候都很平静,就连微博那些骂余瑾城的素质大队都统一停黑三天,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次唯一热闹起来的讨论,还是关于IS战队花言CP的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