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么?他居然敢处罚郡主!他才是该罚!”器灵眼珠一转,机灵地问道,“不知郡主想如何处罚皇上?五十大板如何?或者处以五十鞭?郡主亲自动手消消气。”
啊这……这不会是在说笑吧?
皇后能处罚皇上?
白染目瞪口呆,看向晏清斐,弱弱问道:“这皇后……脑子没出问题吧?”
器灵听见了,表情凝固了一瞬,转手就将皇上从龙椅上传送了过来,正想向白染证明自己,抬眸就见晏清斐的冰冷目光。
器灵顿住了。
下一刻,皇上犹如工具一般,被晏清斐扔到了御花园门口,整个过程白染没有丝毫察觉。
那一刹那,器灵瞬间明白了煞星的脑回路,她招来宫女:“去将皇上请来。”
宫女领命离开。
器灵讨好地笑着,让出了道路。
“郡主不如去亭中歇着,皇上待会儿就来。”
白染觉得这画面古怪极了,正常的一国之后哪会这样对待一位郡主。她瞅了瞅镇静自若晏清斐,还是没动。
“不了,在这里就挺好。”她推辞了。
皇帝没让白染等太久,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白染就看见了他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不知皇后叫朕来有何事?”
器灵没理他,走过去狠狠扇了皇上一巴掌。
让你没事随便处罚人,居然将煞星给惹到这里来了。
清脆的掌声响起。
白染微张着嘴巴,看呆了。
妈耶,这个皇后好勇好厉害。
第100章
器灵扇了皇帝一巴掌之后,心中还是没有消气。
自她诞生意识以来,苦修八百载,从没有害过人,唯一的喜好便是看狗血剧情,为了好好筹备这次的剧情,她不惜跑了七七四十九个地方,才凑足了这批人。
再过两日就可以好好看戏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都怪这该死的皇帝,当初若不是瞧着他长得俊秀,她才不让凡人来当这皇帝呢。
现在好了,惹来了煞星,轻则准备的幻境全部泡汤,重则她也要搭进去,天可怜见的,她苦修八百载,看场戏容易吗?
想着,器灵哭丧了一张脸,抬起一脚便向皇帝踹去,直接将皇帝踹翻在了地上。
白染轻嘶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皇帝这个惨样,看着都疼。
不过她现在算是相信了皇后的话,皇帝真的可以被打五十大板。
“郡主现在相信了吧。”器灵整理了一番衣衫,微笑地看向白染,“我方才的提议郡主考虑得如何?是五十大板还是五十鞭呢?我这就差人将刑具送过来。”
白染微微皱着眉头,迟疑了半晌。
在器灵看来,却以为她不满意这个安排。
器灵:这下可就难办了。
她斟酌了一番,还是不愿幻境就此崩溃,于是硬着头皮出言说道:“请郡主见谅,皇上肉|体凡胎,五十大板已是极限,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没有君主,这天下会大乱,届时……”
届时幻境就要崩溃了,而她的安排与努力,都会化作泡影……
器灵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挤出眼泪感动白染。
白染摇摇头,打破了器灵的幻想。
“我想处罚的不是皇上,是将军府和尚书府的三个小子,哦对了,还有他们那颠倒黑白,吵着来告御状的家人。”
不是皇上?那就好办了。
器灵欣喜之下,挥手让太监将皇上抬走。
“郡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差人传圣旨,将将军府和尚书府上的人召进宫领罚。”
白染瞧着器灵迫不及待的模样,心情复杂。
皇后这是准备看好戏吧?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引起护国将军和李尚书的不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果器灵知道白染心中所想,一定会高兴地告诉她:护国将军和李尚书算什么?只要不破坏幻境中作为支柱的皇帝,其他人随便挑选,都不是问题!
白染对皇后的反常很在意,想问晏清斐,但当着皇后的面,又不方便问出口,毕竟皇后看上去很害怕晏清斐,答案或许不是那么光彩。
她还在迟疑着,晏清斐替她回答了。
“下圣旨处罚就可,不用召进宫了。不知郡主想要如何处罚他们?”
白染想了想,愉快地下了决定:“就打得他们半个月下不了床吧。”
皇后得到答案,颇为遗憾地让宦官拟旨,不过很快她又高兴起来,因为她看见煞神有出宫的迹象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回府?”白染说道。
晏清斐应了一声。
两人的背影缓缓离开,器灵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正想再将优伶叫出来继续唱戏,忽然听到了煞神的传音,不由动作一滞。
——“一切照常,若是本尊发现出了幻境,饶不了你。”
器灵的脸上尽是苦笑,她丧气地抹了一把脸,回了一声是。
完了,煞神居然送不走了,这回在心灵留下的创伤,看三天三夜的戏都弥补不了。
器灵想到这里,绝望地长叹一声。
#
郡主府。
白染回到府中,在丫鬟小厮们的关切目光下,特意活动自如地多走了一会儿,以此来表明此次进宫,她并没有受罚。
因为心中憋着许多疑惑,所以回院中时,她跟着晏清斐来到了长乐苑。
正好树下有两块石凳,白染拉着晏清斐坐下,屏退周围的其他人后,她打算促膝长谈一番。
“皇后是怎么回事?她为何要自称器灵镜婉?还有,她好像很害怕你,你现在的模样不是唐驸马的样子吗?”
白染十足的困惑,想到之前原身对待唐驸马的事情,又觉得不对劲。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皇后害怕唐驸马,那唐驸马又何至于在郡主府上遭罪受,这点似乎说不过去。难道皇后有什么把柄在唐驸马手中?”
她手肘支在石桌上,右手支在下巴上,盯着晏清斐询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说说吗?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其实。”晏清斐顿了顿,“我是此界的清玄仙尊。”
“仙尊?”白染重复一遍,难以置信地确认道,“神仙的仙,尊者的尊?会仙术的那种?”
不是吧,难道这个世界还能修仙?
晏清斐:“对。”
没想到晏清斐还真的应下了。
“呵呵……”白染笑容勉强,实在难以将面前的人与高大上的仙尊联系在一起。
哪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仙尊?而且甘心一直待在郡主府当郡马,拜托下次编理由编个像样的。
“那你既然是仙尊,为什么会在郡主府?而且还是以郡马的身份。”
“我来此是为了找人。”
白染想起上次问过的答案:“是来找我的?”
“嗯对。”
晏清斐缓缓垂下眼眸,浓而密的眼睫在下睑留下一小片阴翳,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
白染继续露出礼貌又不失礼仪的微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看着晏清斐的目光颇为微妙。
她问了一堆问题,结果就得到个不靠谱的答案,全部白问了。
得了,别再折腾了,她还是回院中休息吧,时间一长,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
夜色来临,望泽城的夜空布上了闪烁的星辰,城中百姓家家关门闭户,准备歇息,大街小巷无一人行走,安静极了。
这时,数位黑衣人忽然从街口现身,他们飞墙走壁,在房顶上快速行过,而他们前行的方向,赫然正是郡主府的方向。
兰泽苑中,白染打了个哈欠,满脸困倦地躺在床上。春花关好房中的窗户,留下一盏烛台,离开了主屋。
房中只剩下白染一人,非常安静,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困意来袭,白染缓缓闭上眼眸,逐渐入睡。
忽然,她感到房中有一阵风刮过,窗户也跟着吱呀一声,似乎是有人闯进来了。
白染猛地睁开眼睛,正巧看见晃动的烛火。
“谁?”
“是我,晏清斐。”
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隐约间,可以看见榻上的确躺着一人。
呼——
白染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是来寻仇的。
今日白天,宫里的宦官前去将军府与尚书府宣读圣旨,引来了好多吃瓜百姓围在府门外,将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本以为是圣上的奖赐来了,没想到过了半晌就听见府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尤为惨烈。
这件事已经在城中传遍,听说现在两家人都没脸出门,已经关门谢客了。
这一波仇恨可谓是拉得满满的,若将军府与尚书府若是不来寻仇,那才是见了鬼。
“是你啊,我差点以为是仇家来寻仇了。”
晏清斐声音淡淡的:“睡吧,今晚有我在。”
夜色渐渐深了,白染进入梦乡,睡得十分安稳。
屋外,潜伏在暗处的刺客们瞧着时机到了,纷纷出动,其中一人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口下,戳出一个洞口想要查看里面的情况,可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也不影响。
他从怀中摸出一截拇指粗细的竹管,插|进了洞口里,凑上去开始往屋子里吹迷药。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的这支迷药他总觉得吹不动,正想抽出来查看,手中的竹管忽得脱离了他的双手。
拇指粗细的竹管疾速往外飞去,狠狠地扎进了刺客的脑门。
“呃……”
刺客浑身一震,喉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字节,瞳孔扩散,身体往后倒去。
“老八!”
其他刺客傻眼了,没想到人都还没见到,就损失了一人。
“是个棘手的。”刺客的头儿哑声说道,他抬手挥了挥,咬牙切齿,“我们一起上,就不信杀不了一个小小的郡主。”
周围的数位刺客齐齐应声。
门口处,一道黑色身影忽然现身,如同鬼魅一般缥缈。
正准备动手的刺客们骇然,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之后,提着刀剑就往晏清斐冲去。
然而下一刻,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居然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无限的惶恐从心底升起,瞬间吞噬了他们的理智,什么任务目标,什么为兄弟报仇,全部被他们抛之在了脑后。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活下去。
“你是谁?你不是唐郡马!”刺客头儿颤颤巍巍地喝问道。
晏清斐眼眸沉沉地看着他们,不置一词,只是在动手前,忽地想起了什么。
“噤声,不要吵到郡主歇息。”
一道雪白的剑光自他手中飞出,眨眼间划过所有人的脖子,黑衣人倒了一地,血腥味开始在院子中蔓延。
晏清斐负手立在屋檐下,黑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屋里,白染适时从梦中醒来,她刚才好像听见了惨叫声,但又好像是梦里的动静。
为了安全着想,她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摸下了床。
屏风后的软塌上没有晏清斐,但被褥下还是温热的,似乎人刚离开不久。
白染稍稍醒神,看来真的是出了状况。她来到门口,只见一道人影立在门外,看影子很熟悉。
她侧耳贴在门口听动静,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之后,她推开了门,下一瞬,她后悔了。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院子中躺了一地的黑衣人,有些身边还放着亮锃锃的刀剑,一看就是来寻仇的。
白染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没看错,的确是死了一地,而且苗圃和花草没有丝毫损坏,似乎方才的打斗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你这是……一击致命?”她问道。
“嗯,一击致命。”
白染陷入沉默与震惊。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都不是对手,是真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
第101章
这待在郡主府也太屈才了,所以这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染不懂,琢磨不通后果断放弃,转身回房睡觉。
翌日清晨,白染醒来,屏风后的软塌上空无一人,晏清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兰泽苑的院子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满地的尸体不见踪影,空气中没有一丝血腥味,仿佛昨日的场景只是一场梦境。
春花见白染醒来,立马召集丫鬟进屋服侍白染洗漱。
“郡主,方才宫里送来了两匹霞光锦缎,听说是外藩进贡的料子,很是难得。这快要入夏了,不如做成襦裙,如何?”春花一边说道,一边为白染挽发。
白染:“可以,就这样吧。”
用过早膳,外面天色尚早,配着院中盛开的花卉,有种春光明媚之感。
白染想出去游玩的心蠢蠢欲动,不过想到得罪的将军府与尚书府,又有些踟躇。最后思索来思索去,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游玩,不过要带上晏清斐。
自从昨夜他一招制敌,放倒了满院的刺客,他的形象在白染的心目中变得无比高大起来,特别给人安全感,靠谱!
长乐苑中,晏清斐听到白染要邀请他出去游玩,没有推却,欣然答应了。
这次白染决定去郊外踏青,这个时节,城东的野花开得尤其烂漫,特别适合去郊外赏景。
马车准备好之后,白染和晏清斐在郡主府门前乘上马车,只是站在马车上之后,白染没有进车厢,而是莫名地回眸扫了一眼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