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全是女装大佬[玄幻仙侠]——BY:一绛红

作者:一绛红  录入:11-02

  殷凝摘下发饰,解衣后拾阶踏入,被温暖泉水浸裹时不禁发出满足的感叹,一身的疲惫都被温柔涤荡。
  摸不清秋拒霜的态度前,她不敢太过放松,所以片刻后就穿上衣裳离开,衣料质地细软,是南蜀名缎流月锦。
  她往回走,一到门口侍女就推开了门,她们跪坐伏身,长发散了一背。
  竟然不用敲门的么…
  殷凝一进去,身后的门就被阖上,屋中没有秋拒霜的身影,她就绕过屏风往里间走去。
  屏风后的一幕让她有些惊讶。
  整面墙壁都是巨大的水镜,秋拒霜坐在镜前,一手拢起乌墨长发,另一手执了一盏冰焰烛台。这是万年雪髓凝就的冰烛,用南明离火点燃,烛泪可以驱除妖邪。
  秋拒霜回头,拢起的发衬得下颌尖瘦清削,她幽深的目光落在殷凝身上,缓缓道:“来帮我滴上。”
  滴什么?滴哪里?
  殷凝直到坐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接过那盏小巧精致的烛台,都有些茫然。
  烛焰燃开,幽蓝烛泪汇在周围,像一小片滚烫的海。
  秋拒霜几下解开了自己繁复厚重的腰封,在殷凝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外袍与衣裳被她自己褪至腰间,像是夜昙绽瓣。
  露出的背脊挺直如刀剑,偏生又肌骨如玉,只是这肩线…殷凝觉得比寻常女孩要宽。
  殷凝也明白了,秋拒霜是要她将手中烛泪滴上她的背。没想到恶毒女配有一天也会被妖邪所扰啊。
  “没看够可以再看一会,不急。”秋拒霜说得四平八稳。
  殷凝轻咳一声,握了握手中的烛台,问道:“要怎么滴?”
  “按你喜欢的来,哪里都可以。”秋拒霜声音低如夜雾,捎了些磁性的哑,转过头来眼尾上挑着看她,像一片锋利花瓣。
  殷凝觉得她的话有些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不过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后,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地轻斜手中烛台,幽蓝烛泪滴落在蝴蝶骨中央,至烈之火与极寒之冰,这一下绝不好受。
  但秋拒霜没什么反应,甚至悠闲地屈起指节,在殷凝落地的衣角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烛泪渗入骨血,星星点点的幽蓝色渐渐散成繁复瑰丽的流纹,隐约像是羽翼。
  殷凝觉得有些熟悉,鬼使神差一般,伸手点上秋拒霜的背。
  精致浮凸的蝴蝶骨一阵细细战栗,方才的烛泪秋拒霜毫无反应,而她只不过轻轻一碰,却引得身前人脊背微微弓起。
  秋拒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尾烧出隐忍的红,呼吸急促起来,慢慢地面上浮起一抹病态绯色。
  这是她的触碰,她的,她的。
  “怎么了?”殷凝有些奇怪地收了手,和方才滴烛泪对比起来,这个反应有些大。
  视觉被阻挡,她看不到秋拒霜的神情。
  秋拒霜缓缓坐直,低笑了一声:“继续。”
  把烛泪滴完后,殷凝暗暗心惊,秋拒霜竟然耗了这样多的雪髓冰烛,若不是修为高绝,一滴烛泪都能要了平常修士的小命。
  这恶毒女配的修为,好像高了不止一点点。
  而秋拒霜站起来微理衣袖,重重衣裳被腰封紧锁,衣领也高束,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一身病骨,你只剩三天。”
  “三天啊,”殷凝并不意外,若不是身体极差,原主也不至于气急攻心命陨花轿中,她试图讨价还价,“既然我是你的,那只能活三天,不是太亏了?”
  “我是你的”。
  这几个字让秋拒霜掩在衣袖中的手指无法自制地蜷缩起来,她心情颇好道:“乖一点,我会好好调理你。”
  殷凝微松了一口气,秋拒霜虽然喜怒无常,但一言九鼎。
  “你睡隔间,”秋拒霜拿折扇指了一下,“有需要叫我。”
  “好的。”殷凝点点头,走去隔间时越想越觉得奇怪,有需要让那些侍女去做不就好了,难道有什么需要是只有秋拒霜才能解决的?
  大概因为身体病弱和疲倦,殷凝没时间梳理遇到的事情,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睡前她一直在想,希望明天系统给的签到奖励阳间一点,暂时就这个盼头了。


第3章 魅妖血
  第二天殷凝醒来,听到了屋外绵绵雨声,她撩起银丝昙花帐,发现窗户都被关好,但昨晚睡前她是顾不上关窗的。
  夜雨下起时,应该有人进屋帮她关窗,大概是侍女。
  识海里系统说:[签到第二日奖励,“卷晴霓”已发放,注意查收]
  一说这个殷凝就不困了,她一激灵地四处翻找,然后从被子里摸出了一柄玉制的,烟杆?整体是触手温润的白玉,其中凝了丝丝缕缕的绯色,尾端垂落红玉流苏。
  殷凝满头问号,这玩意儿是要她干什么?
  系统解释这是配合她身体状况的治疗法器,烟嘴里还赠送了一些的灵药,发病时抽几口就行了。
  [发什么病?]殷凝狐疑,睡一觉后精神好了些许,是时候捋清现状和做出规划,[说清楚我身体的所有状况]
  系统道:[应宁,生母是魅妖,出生不久后被强行剔除魅妖血脉,因此损伤根本,灵根破碎无法修炼。且落下寒疾,间歇性发作,残留的魅妖血每月十五发作一次,初步症状为肌肤饥渴症。]
  [你将渴求他人的触碰与温度。]
  殷凝听后,握紧手中的卷晴霓缓缓抽了一口大烟。
  魅妖生性放荡,修真界家族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后代带有魅妖血,这是耻辱,所以应家宁愿废了一个庶出女儿,也要保住脸面。当然,魅妖血只是名义上被剔除,肌肤饥渴症只是初步表现,说不定以后会如何。
  所以签到七天送道侣是来解决她这方面的需求?
  而且还有时不时发作的寒疾,体虚畏寒。
  殷凝有些头疼,而且现在还拿不准秋拒霜对她的态度如何,而且她也不可能从今往后都乖乖待在这里,必须想办法从秋拒霜那里争取自由。
  她下了床榻简单洗漱一番,梳妆时才有空大量自己如今的长相,烟柳眉,桃花眼,垂眸带了些我见犹怜的意味,抬眼又含了隐隐的艳色。
  魅妖之女。
  不过在系统的覆盖下,这具身体发生了一些隐秘的变化,细看这下可以看出和她相似的一些点。
  她感到有些饿,于是走过去推开房门,门口的侍女弯身向她行礼:“殷小姐。”
  她们一直跪坐在门口,殷凝知道这些都是纸人,因为秋拒霜经常剪纸造物。
  她略微打量,两名侍女莲衣玉面,连头发丝都泛着光泽,与真人并无两样。不用付工钱也没有生老病死,倒是方便得很。
  殷凝很直接:“我饿了。”
  “殷小姐稍等。”一名侍女盈盈起身,向她一礼后就离开了,不多时就拿来了膳食。
  檀木托盘上勾绘了几片深红枫叶,装着米粥和茶点的瓷碗上也带着明艳的枫叶纹样。这让她想起秋拒霜衣饰上的纹样,枫叶与金鱼。
  而且她还发现上面有一碗石榴,每一颗都被细致地剔除了籽,像无数堆叠的红宝石。
  这个侍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些,这是早已准备好的,甚至极有可能是秋拒霜亲手做的。
  侍女继续道:“殷小姐用完膳后可以四处走走,除了最高处那间雅阁。宫司大人去了长明宫处理事务,稍后回来与您一起用午膳。”
  “宫司大人?”殷凝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心中却疑惑起来。
  这要从她穿到这本《踏虚空》说起,原本她的身份是炮灰女配,但穿书局一抽风,她就变成了龙傲天主角,继承原主的气运,一路打怪升级,收获后宫。
  就这个后宫吧,她也没别的意思,大家好姐妹一起打江山一起玩就是了,然后系统说会根据她的性别对剧情做出调整,调整的结果就是——这些后宫都成了女装大佬!
  按照原着走了90%的剧情,她得道飞升入仙界,受封朝华神女掌管九重天,在六界设立六座长明宫协理诸多事宜,长明宫掌管者为宫司,简称六宫,原着是名副其实的后宫。
  殷凝会穿书是因为太过卖命地当苦逼社畜,她出身不好,从小到大都在奋斗,却加班过劳猝死。穿到书中重活一次她明白了,要学会找到令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把当下的生活过好。
  她很惜命——
  所以剩下10%的剧情是要给六界当几百年的社畜直到最后的剧情终结,而且还要时不时防备各个女装大佬的告白求婚,殷凝果断甩手不干,无痛重生跑了,只留下一道虚影镇守九重天。
  问题是现在秋拒霜怎么会成为一宫宫司?这与原着剧情不符。
  殷凝想知道是哪一界的长明宫,于是谨慎道:“长明宫听上去很远…”
  侍女道:“殷小姐放心,宫司大人虽然掌管人界、妖界、鬼界三宫,但只在人界长明宫处理事宜。”
  殷凝:“……”怎么回事,秋拒霜在干什么?直接踹了她六宫中的三个宫司,自己上位。
  既然是原着的后宫,那这几个宫司都不是什么小角色,秋拒霜要从他们手里夺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时间?]
  系统:[朝华一百年]
  殷凝无声轻吸一口气,她一上任神女就重生换了身体,没想到重生到一百年后。
  她一边思考一边喝粥,入口清淡鲜甜,温度和口感掐得刚刚好。茶点精致且入口即化,一点都不噎,而去籽的石榴大概没有人不爱吃。
  殷凝轻轻晃了晃腿,脚下是柔软细密的羽织华毯,绒羽没及脚踝,非常舒适。别的不说,吃穿用度上,秋拒霜并没有亏待她。
  当恶毒女配的金丝雀好像也不错,但很快这个堕落的想法被殷凝自己掐灭。秋拒霜太过喜怒无常,也许只是一时看她新鲜。
  所以,殷凝问系统一个重要问题:[秋拒霜所中的【金丝雀】能持续多长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后效用过去,秋拒霜也许会因为感到被愚弄而报复她,所以一个月内,必须和秋拒霜处好关系,得想个办法当恶毒女配的好姐妹。或者,提前跑路。两种方法都要试一试。
  女孩子之间增进感情有两种捷径——谈八卦和骂渣男。
  殷凝想了一下秋拒霜那笑里藏刀的脸,觉得这两种捷径行不太通。
  还有兴趣爱好方面的共同话题——殷凝细想了一下,她并不了解秋拒霜。
  秋拒霜其人……她是一个很特殊的恶毒女配,同时也是这本书的最大反派。她不但搞女主,连龙傲天男主也一起搞。
  而穿书后殷凝意外成为龙傲天,擂台比武秋拒霜必跟她杠上,她看上的东西秋拒霜一定要跟她抢,见面必是冷嘲热讽。
  《踏虚空》的最后,龙傲天主角平息六界争纷,最大反派秋拒霜没有被打败,她只是冷眼瞥着主角和他的一众后宫,嘲讽了一句“无趣”后破碎虚空不知所踪。
  殷凝其实一直不明白,《踏虚空》为何要塑造这样一个丝毫不能提供爽点的角色。
  反派通常有几种:一是幼年凄惨于是黑化,二是天生反骨作恶为乐,三是求而不得扭曲阴暗。
  而对于秋拒霜,殷凝一直没有一个准确定义,也没机会了解。
  所以,增进感情的第一步是了解她——
  殷凝搁下手中竹筷,打算在庭院里四处走走,从装饰和日常用品上推测秋拒霜的喜好。
  雨声低柔如耳语,廊道上落了不少花瓣,殷凝走得很慢,两名侍女隔了一段距离紧跟在她身后,如果她咳了一声就赶紧上来端茶递水。
  她上了几楼,凭栏眺望时发现这座庭院广阔无垠,院墙之后还是院墙,各个房间以一种对称但诡谲的阵列分布,廊道幽深,百转千回。
  单凭她一个人离开不了。
  殷凝随意挑了一些房间推门而入,装饰偏深红,家具陈设大气典雅。
  她最后走进的是一间画室,墙上挂着的画卷遮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殷凝也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想法,但地上摊开的一幅还未完工的画却径直映入眼帘。
  那是一幅足足覆盖了整片地板的山雪图,银白与苍蓝,亘古肃穆,极简的色调有些单一,看上去缺了点什么。
  旁边放着一小叠调好色调的丹砂,殷凝蹲下细看,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含笑声音:“你想学?”
  殷凝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匆忙起身不小心带倒了那一碟丹砂,于是胭脂色在花卷上晕开。
  “抱歉,宫司大人…”殷凝顿时头大,这叫什么事,她明明抱着想和对方拉近关系的初衷,怎么尽做蠢事。
  “无碍。”秋拒霜唇角微弯,觉得她苦恼的模样有些有趣。
  她几步走近,有些瘦削的五指从枫色大袖中探出,轻轻搭在殷凝的肩膀上,用了几分柔劲往下压。
  殷凝顺着她的力道缓缓又跪坐了下去,秋拒霜半跪在她身后,层叠华衣在地上铺开,衣袖上金鱼在枫叶间款款游动。
  殷凝莫名想起一个以前听过的说法,金鱼代表欲望。
  秋拒霜隔着衣袖拢住她右手的手腕,就这样牵着她去拿起笔架上的画笔,狼毫润了水,就着那滩倾倒的朱砂画开。
  她手把手让殷凝在山雪图上画出了几树炽艳红梅,像几簇欲燃欲烈的心火。
  “很美。”秋拒霜画完,搁笔站起,垂眸细细打量。
  殷凝觉得培养和她相同的兴趣爱好,未尝不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方法。于是她伸手扯了扯秋拒霜袖角垂落的流苏,微仰起头道:“宫司大人,我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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