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 [强推][玄幻仙侠]——BY:上黎

作者:上黎  录入:12-16

  长罗风玉啧啧摇头,故意说:“那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褚少主对这位夫人就面子情,心里最喜欢蔚姑娘呢,他们之前在幽州时候不是好得很,那位蔚姑娘我也见过几次,真是天姿国色,绝代温柔贤淑的佳人。”
  “哎呦,这样的话您可别当着少夫人的面说。”吕总管笑道:“牡丹国色柔情、自然最贤淑体贴,但佩戴多年的故剑也不是轻易舍得,更何况还有一道情蛊未解,少夫人现在终归是少夫人。”
  这话可有意思,长罗风玉琢磨着,脸上嘻嘻笑:“哈哈,那褚少主还真是齐人之福,行了行了,我走了。”
  “长罗公子慢走。”
  长罗风玉挥手上了兽车,帷帐一遮下,立刻变了张脸。
  “齐人之福…还有这好事…”他喃喃,忽然咧嘴露出恶意:“这可不行,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珍惜,那是要遭天谴的,我非得给你找点麻烦才行。”
  “碧桃,和露。”
  两位正在侍弄茶水糕点的美貌纤柔的侍女盈盈下拜:“奴婢在。”
  “给爷拿张好纸来。”长罗风玉挽起袖子,凉森森地笑道:“爷得再写几封贺帖,恭贺魔君魔后新婚大喜。”
  ——
  深冬的季节,姑臧飘起雪花。
  这一天,褚宅门前驶来了一架低调素雅的兽车。
  吕总管匆忙迎出来,就见车帘掀起,着白绒狐裘的纤细美人被侍女扶着慢慢走下车来,她素手把裘帽摘落,露出一张比牡丹明月更美丽的面庞,柳眉微蹙,似带哀愁,看见他,才微微露出笑面:“吕总管,可还认得我。”
  “您真是说笑了,您怎么会不认得。”吕总管连忙欠身:“蔚姑娘您怎么来了?”
  这话刚出口,吕总管就知道自己问错了,蔚韵婷柳眉蹙得更深,流露出带着苦笑的哀意。
  “少主与明朝师妹要大婚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她说:“我是来恭喜褚少主的。”
  吕总管心中暗叫糟糕,哪是什么恭喜,分明是蔚姑娘心里含酸委屈,来讨个说法来了。
  吕总管忙道:“蔚姑娘,这里面都是误会,您先快里面请。”
  吕总管迎送蔚韵婷进院,走进院子不久,便见主子往外走、手里还拿着一张折成几瓣的信纸。
  吕总管一愣,没想到这才刚听到消息主子就急着出来哄人,吕总管心里更立刻把蔚姑娘的分量往上抬了抬。
  蔚韵婷看见褚无咎,便脱口而出:“褚公子。”
  吕总管看着主子停下脚步。
  褚无咎冷着个脸正打算出门一趟,就看见蔚韵婷,他步子顿住,瞥了瞥她哀戚的神色,恐怕今日走不成了,把手里信纸揉折着收起来。
  蔚韵婷没注意这些,她看着褚无咎,心内百感交集,张了张嘴,未语眼泪竟先落下来。
  吕总管识相地躬身后退,隐约听见蔚姑娘哽咽泣诉:“那时殷威向我求婚,我不愿意,我问你,是你说叫我以大业为重,你说你从不在意这些小节小礼,我才嫁与他,可这才多久,你、你就要与明朝师妹成婚了,你这是把我置于什么境地……”
  吕总管心里有了数。
  显然主子对蔚姑娘是越来越上心了。
  吕总管看得出,于少夫人那边、少主已经有意渐渐淡下来,这是一个意义重大的风向标。
  虽然蔚姑娘已经嫁给魔君、主子的大婚也在即,但那都是幌子,算不得什么,若是哪一日情蛊解了,恐怕这少夫人的位置,就要彻底换个人坐了……
  这样想着,吕总管定下了心思,不过就像他之前对长罗风玉说的,少夫人现在毕竟还是少夫人,他也不敢轻慢。
  “蔚姑娘恐怕要留宿几日,我亲自督人好好伺候。”吕总管低声吩咐旁边的侍从:“你们去给昆仑那边传个口信,就说主子闭关,这些日子请少夫人不必来了,免得空走一趟。”
  “是。”
  ——
  阿朝先放完她和褚无咎要大婚的消息,就开始亲手写请柬,先写给诸宗与各家氏族,最后写给魔君的请柬。
  虽然这个大婚的目的不太吉利,但大婚还是正经大婚,阿朝也没想弄虚作假,她抱着日历认真翻了翻,之后三个月每个月都有吉日,她拇指比划着,本来想直接选离最近的日子,但指尖划着,无意间划到最后一个月某个被圈起来的数字。
  元月二十八,是姑臧的建城节。
  阿朝愣了一下。
  她怔怔看着这个数字,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个繁华的夜晚。
  严格来讲,那实在算不上美好的一天,尤其在琅玡密境里,把一切伪装的真相都猝不及防揭露出来。
  阿朝站起来,跑去把自己的储物袋拿过来,她从最里面的角落抱出来一个小匣子,一打开,露出零零碎碎的首饰小件。
  褚无咎这么多年送给她许多东西,那些又贵又不实用的摆件就算了,他偶尔会送她小巧的物件,阿朝从没和他说过,但她其实会挑一些喜欢的有纪念意义的收起来。
  匣子最近一颗,是他那次与阵旗一起送来的春碧玉戒指,她拿起来放到一边,又翻了翻,从匣子最底下拿出一根细长的玉簪。
  这是两百年前那次姑臧夜宴,她们一起游街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工艺很粗糙,玉质却很好,阿朝那时以为他是从路过哪个摊位悄悄买下来送她的,但后来她才想到,没有哪家铺子会舍得把这么好的玉雕成这样子
  ——这是褚无咎亲手雕的,送给她的。
  阿朝拿着簪子,发了会儿呆,莫名想到,这算不算她俩的定情信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里忽然有一种安稳和平和,一种很难形容的温暖,曾经那些她以为会刻骨铭心的失望、痛苦、伤心甚至怨恨,在这样的温暖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和褚无咎的开始不美好,充满了伪装、欺骗和利益,但这些年的相濡以沫不是假的,一同经历过的生死与磨难也不是假的,
  琅玡密境坍塌的时候,是他硬把她拖出去;江都魔宫她被囚禁的时候,只有他会一看见她、冷着脸就解开披裘罩在她肩上,只是听她说几句话,就明白她所有的意思,让她能再见师尊最后一面。
  他对她有过很多不好,可也有更多的好。
  师尊不在了、寒师兄不在了,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她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
  她想认真珍惜和他以后的每一天,她想嫁给他。
  阿朝握住簪子,把它收到袖子里,她走到桌边,重新拿起笔,在每一张请柬最后都写上婚期。
  她写着写着,心情莫名有点激动,她站起来团团转两圈,忍不住先给褚无咎写了封信。
  她装模作样把喜帖格式写一遍,特意把最后婚期的数字加大号,写完后,她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比旁边字体胖了两圈的【元月二十八】圆圆滚滚敦敦实实,可谓鸡立鹤群、是个瞎子都能一眼看到的地步,阿朝很满意,封起信封给他寄过去。
  寄完这封信,她才重新写起其他请柬。
  她咬着笔头,心里暗暗期待褚无咎会有什么反应,结果褚无咎没什么反应,褚宅传信的侍从先来了,恭敬地说褚无咎又闭关了,吕总管特意遣人来告诉她一声,请她这段时间不必过去免得白走一趟。
  “闭关了…”阿朝有点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闭关才好,现在杀魔君是最重要的事,褚无咎闭关,实力越强,到时就更有把握:“好的,我知道啦,替我谢谢吕总管。”
  “少夫人客气。”侍从欠了欠身,告退离开了。
  褚家的人走后,阿朝的请柬也送出去,她暂时没什么事做,在昆仑待了两天。
  她的小洞府被褚无咎公报私仇地拆了,云天殿在她心里还是苍掌门的地方,她不愿意待在里面,就去住回沧川主峰。
  可沧川主峰太大了,偌大一片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里面,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她靠着桌边,旁边就是师尊冰冷的牌位,冬日的夜风透过窗打进来,烛火单薄地晃动,有某种孤寂的凉意从脊背一路寒到了骨子里。
  阿朝突然害怕起这样的寂静。
  曾经师尊还在的时候,哪怕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这座山也不是只剩她一个。
  可是现在,寒师兄伏伯伯没有了,苍掌门不在了,师尊不在了,她坐在这里,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这种感觉莫名让阿朝害怕。
  她呆坐了两天,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收拾干净了,就下山去了。
  她想去姑臧,等褚无咎出关,和他说说话,不管说什么,说说话就行。
  她到姑臧的那天,姑臧下了很大的雪。
  她举着伞往褚宅走,沿街有还没收摊的炊饼摊子,在飘落的雪花中,滚着白烟的香气从几个堆叠的大蒸笼扑出来。
  她买了一个炊饼,吃几口,居然更饿了。
  炊饼有点干,她吃着噎得横,不想再买第二个,她想了想,决定掉头先去旁边街上买灌汤包子吃,那家店家是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妇,手艺很好,有现煮的热乎乎的羊肉汤和豆浆,还有支起的摊位可以坐。
  她转过道,举着伞,溜溜达达踩着雪走。
  走过转角,她远远看见那家摊位,因为下雪,食客不太多,三三两两在木条长椅坐着吃得热火朝天,几把撑开的油纸伞遮着人影站摊位前,身条纤长的蓝裙姑娘微微弯着腰,像在点单,在她旁边撑伞的是个青年,墨色的油纸伞遮住他大半个身影,只隐约可见颀长的腰背,衣料质地华贵,如水流绸。
  雪又下大了,阿朝站在街边屋檐下抖了抖伞面的雪,再撑起来要一鼓作气跑过去,蓝裙姑娘正在这时侧过脸,露出半张被面纱遮住的美丽的脸,笑靥弯弯,有着动容人心的温柔的情丝。
  阿朝的脚步渐渐停下。
  墨伞微微倾斜,那青年抬起手,从店家手里接过滚热的油纸包,他慢慢把油纸包拆开,递给蓝裙姑娘。
  蔚师姐接过去,一只手摘下面纱,垫着帕子小心地捏起一颗汤包,贝齿轻轻咬破外皮,她眼眸一亮,露出喜欢的神情,她抬起头,笑着对青年说了什么。
  褚无咎淡漠的脸庞浮出一点笑弧,微微颔首。
  侍女为蔚师姐打着伞,褚氏的禁卫在前面开路,温柔绝代的美人与青年俊美的霸主并肩慢慢走,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渐渐遮住了他们远去的背影。
  阿朝怔怔站在那里,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肩头冰凉。
  她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看见雪水顺着自己的伞沿滴滴答答落下,落在自己肩膀,已经浸开一片湿痕。
  阿朝把伞打直,踩着已经没过脚踝的雪,慢慢走向摊位。
  她要了一笼小汤包,要一碗甜的豆浆。
  收账的是位爽朗干练的年轻嫂子,扬声喊完菜单,那边的大叔就喊一声‘晓得了’,一手举碗一手舀起大勺在奶黄色热豆浆的大锅里舀了舀,舀出满满一碗。
  女主人正在收账,忽然听见面前年少的客人低低问:“这位嫂嫂,我记得以前在这里的是一对爷爷婆婆呀。”
  女主人手脚利落地收着账,爽快道:“那您可真是老客人,那是我们公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叫他们出来受累了,反正都是熟活,我们都做得好,您放心,滋味一点不带差的。”
  “原来是这样。”少女抿着嘴巴笑了笑:“嗯嗯,我放心。”
  阿朝找了角落的长凳坐下,刚一坐下,女主人就把热腾腾的包子豆浆端上来,外面大雪纷飞,寒意浸过滚热的包子皮,腾起细细的白雾。
  阿朝赤手捏起一枚汤包,咬破一点皮,滚烫香浓的汁水涌进嘴巴里,她一点点把肉汤喝完半数,等里面的馅不烫了,再连皮带馅一口吞掉。
  鼓鼓的汤包含在嘴巴里,她的腮帮子顶起来,她大口嚼了嚼,然后捧起大竹筒,打开盖子,更浓郁滚热的白雾涌出来。
  那白雾遮住阿朝的面孔,她低下头用勺子舀了舀淡黄色的豆浆,舀着舀着,鼻尖忽然一酸,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泪水一滴一滴,砸进豆浆里。
  如果他们去吃山珍海味多好啊;
  阿朝想,如果他们去吃山珍海味、美味珍馐,如果他们去品茗下棋、看歌舞弹琴相和,做一切高雅的、美丽的、琴瑟和鸣的事情,她都不会这么难过。
  但他陪着蔚师姐,下雪的天,一起打着伞来买包子吃。
  阿朝突然想起,她们上一次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举着喇叭脸皮厚厚去向他求婚,他说不成婚,说她以为自己是灵石捏的、他就必须娶她,说他不会娶她。
  她以为他在说气话。
  可原来他没有说气话,他在说真的话。
  他真的,已经不想娶她了。


第87章
  “就送到这儿吧。”
  蔚韵婷转过身,笑着说。
  褚无咎负手站在门边,他穿着佛头青束腰锦袍,清俊而挺拔,青年的唇角微微含笑,多情的月色倒映在他眼中,却淡得像水。
  蔚韵婷看着他,心里泛开说不出的滋味。
  她很想在男人眼中看见清晰的爱慕与痴迷,那种熟悉的情感会让她感到由衷的安心,但在褚无咎眼里,她失落地没有看见。
  她不知道是他的心思太深、连喜欢都藏得太隐晦,还是…他对她的喜欢太少,少得根本不足够浮出眼底。
  “一路顺风。”他温和说:“有事尽可传信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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