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妖魔两族勾结自然也引起了人族的反感,而当时鲛人一族也属妖族,所以他们便就将主意打在了这群鲛人身上。
明为报仇,实际上不过是满足人族的私欲,还有那数不清的利益,试问谁会放着这全身是宝的物件而不顾呢?
也因此鲛人一族被灭族,待最后条鲛人被剥了皮制成流光溢彩的长裙,那时的人并未想到,鲛人一族虽为妖族,但却性子良善,最喜与人亲近,而当初的大战,他们亦是唯一主和平的妖族......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一阵唏嘘,忽的他也能了解为何这北海荒芜,不然怎么能有这些仅存的鲛人藏身呢?
作者有话要说:
顾:“他凶我!”
楚:“本君是叫你离谢幕卿远点儿!”
第 56 章
越过珊瑚群, 已然入了深海,更多的鲛人环绕,一座琉璃制的水晶天宫便映入眼帘, 雕梁画栋,甚为精巧, 一时间顾夕辞竟被这番巧夺天工的景象给迷了眼。
直到落地时他方才回过了神, 瞧见谢幕卿正看他,当即便红了脸, 对自己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感到几分羞耻,下意识的便挣开了谢幕正拉着他的手。
适时, 殿内也刚好传出了一道声响。
“哟, 当真是稀客啊, 未曾想,名动天下的南珣仙尊有朝一日竟也会主动来北海,怎的, 是终于记起了我这个你曾经的好友了吗?”
他如此说着,一道身影也逐渐从殿中显现, 只见其人身姿挺拔, 内着青衫, 外披了件靛蓝色长袍,缓步而来,及腰的墨色卷发随着动作而飘荡, 其中点缀几缕深蓝,晃动间如同海浪,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 还是来人那张极为吸人眼球的精致脸庞, 如同大海深邃的眼, 浓墨般的眉,如血般艳的红唇,衬着那雪白的肌肤更叫人头晕目眩。
即便是与有五洲第一美人的谢幕卿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然顾夕辞却不这般想,不知为何,在见到其的第一面后他便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而且还是莫名的,尤其是他那略显嘲讽的话语,更是叫他忍不住的皱眉,直到那人口中其后忽的说的“好友”二字,顿时他便不由得呆住了。
“幽潺!”
见其现身,谢幕卿也并不多寒暄,一如往日,冷声道,“你知道我来寻你,是为有事找你!”
他如此说着,并不被眼前美貌所动摇,亦不在意言语间的冷嘲热讽,端的是清心寡欲,委实寡淡的很。
幽潺见着无趣,也没了逗弄的心思,有些无奈的道,“是是是,若是无事,你这堂堂仙尊,也不会主动来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那模样叫人瞧着,仿佛下一刻便要翻上个白眼。
正暗自诽谤之时,目光也不由得差了几分,这才发现眼前之人此行并非是只有他一人,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惊奇。
看着其身旁的少年,幽潺忍不住将其上下打量好一番,方才啧啧称奇道,“这小美人是谁?竟劳烦你亲自带在身边?”
虽是在发问,但那眼中尽是些不怀好意,甚至还带着几分暧昧。
如此,顾夕辞便就愈发的不喜,他已然确定师尊说的挚友便就是眼前此人,但却是颇觉得诧异,不外乎别的,只因为谢幕卿这般清冷的性子竟会跟此般的人做朋友,那般的油嘴滑舌,实在是没想到!
于是乎,看向眼前之人多了几分敌意,然就在这般思绪刚升起时,下一刻他却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奇怪,这般冲动易怒还带着明晃晃偏见,分明就不像是他的性格才对。
正要深想,脑子里却忽的闪过一丝刺痛,当即皱了皱眉,抬头再去看那人,依旧还是有些不喜,他想不明白但也只能作罢,或许是他真讨厌此人也说不准呢?他如此想着。
而适时的,一旁的谢幕卿也开了口,起身挡住了幽潺探究的目光。
“这是我弟子,幽潺,你又犯了老毛病了!”
眸色微冷,略带了几分不喜,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无趣,甚是无趣,见调戏不成,幽潺颇有几分失望,然在听见这少年是其弟子之时却又带了几分诧异,谢幕卿有弟子他是知道的,可是几年前不是给闹掰了吗?怎么如今这般,难不成是又和好了?不懂不懂,他到底还是老了,不由得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不同你们说笑了...”
幽潺自怀中掏出了把羽贝珍珠扇扇了扇,试图扇退些尴尬。
“知你是一路辛苦了,我还特地设宴,放松放松,其他事待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
“乌青,还不下去准备!”
他如此说着,转而便朝着方才为谢幕卿二人引路的那位老侍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离去。
而乌青见状亦是不敢耽搁,低头行了一礼,转而便退下,去准备宴会的事宜。
“走吧!”
见人退下,幽潺复又才着看向二人,笑着道,“许久未见,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可要喝个不醉不归!”
他如此说着,抬手便欲要亲热的揽着谢幕卿进殿,然还未待他动手,一道冷冽目光再度投在了他的身上,叫他身体不由得下意识的一抖。
连忙告了饶,而手亦是规矩的收了回来。
“莫恼莫恼,方才不是就想跟你开个玩笑嘛,知道你有洁癖!”
他笑着打着哈哈,眼中却是满满的恶趣味,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再不起什么逗弄的心思,亦不敢有意靠近,招呼了两人,转身便先一步往殿中走去,方才他可是看见了他这位好挚友紧紧的握着他这位小弟子的手,那般不舍,可瞧不出有什么洁癖一说啊,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
那抹异样情绪消散的很快,待入了座后,顾夕辞便已然将方才的不喜给忘了个干净,只听那丝竹袅袅,台上美人摇曳,衣袖翩飞,加之其别样的容貌,更添美感,叫他难以移开了眼去。
而随着逐渐放松,刚才的排斥消退,记忆涌现,忽的他竟是记起了这个叫做幽潺的男子。
在原文中,这人的名字亦是出现过的,但大多都是出现在陈年古籍中。
幽潺,鲛人一族最后的王,书中常常描述他的美丽容貌,亦是唯一一个鲛人族中突破大乘期的妖修,在当年的那场大屠杀之后便彻底没了消息,起先人们还猜测他并未死,而是逃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又不得不相信,只是每每可惜,说起谢幕卿时总会连带着提起他,皆是红颜,但他却是薄命。
顾夕辞没想到,已过千年,这鲛人王竟真是没死,如今还带着仅存的鲛人在北海生活,当真是不敢想象,若不是谢幕卿,他好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书中所记载,五洲之人常常将两人并在一起相比较容貌,却未曾想到两人竟是挚友,当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他有些好奇,谢幕卿怎会忽的来此,毕竟听那幽潺所讲,谢幕卿已然许久未来北海找过他了。
从那台上收回了目光,少年下意识的往那正饮酒的两人看去,但见幽潺言笑晏晏,衬得其愈发美艳,瞧着其背影,仿佛两人相谈甚欢。
见状,顾夕辞不由得染了几分醋意,而后便是失落,世人对二人的容貌皆是高评,总爱互相比较,然如今这一看却是不相上下,甚至于还有几分般配,再想起自己,第一次,少年竟为自己的容貌有了几分自卑。
染了几分不忿,少年恶狠狠的收回了视线,不自觉间,竟独自喝起了闷酒。
然他却是忘了,他素来酒浅,而幽潺备下的也自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美酒,刚猛饮了一杯,他便已经瘫软了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发出一阵脆响,连带着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恍惚间他只听见有人在唤他。
“小辞...”
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则是宠溺,少年总感觉这声音异常的熟悉,仿佛曾在何处听过,正想要抬眼去瞧,但眼皮却极重,怎么睁也睁不开,仅存的意识沉沦,此刻他方才发现,原来,他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会儿顾正处在喜欢和不喜欢之间,他还在徘徊,一旦动心了的人,都会变得有些扭捏,哈哈哈哈…
第 57 章
“此事不急, 你也知道那地方百年未有人进去,如今想再用,恐得提前做一些准备!”
“怎的, 不过是个...用来...的池子罢了,我知道你是特意为此过来, 难不成我还会小气到诓骗于你不是, 再说我们兄弟几百年未见了,多留下几日又怎么了, 如今这五洲太平,不需得你时时守着...”
那酒极烈, 半倒在矮桌上的顾夕辞早已不知日月, 恍惚间只感觉到了自己落入了一个极温暖的怀抱, 而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也让他不由自主的安心,下意识的靠的愈发的紧了,任凭自己沉沦。
直到落入了一方柔软的床榻, 方才又清醒了几分,感觉到那人的气息远离, 少年不由得皱眉, 耳边也响起了一阵阵的交谈声, 隐约间他还是能分辨出那是谢幕卿的声音。
然或许是离得太远,又或是他醉的太深,那交谈声时断时续, 模糊间他也只能听清个...什么特意过来,池子之类的,正疑惑着两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之时, 刚清醒没多久的意识便随着再度席卷而来的酒意迷糊起来, 不过一会儿便再度昏睡了过去。
“不是我说...”
抬眼又往那软榻上瞧了一眼, 幽潺的眼中意味莫名,不由得奇道,“卿卿,你对你这弟子也太好了些吧,主动离了九霄宗不说,还千里迢迢为他来了我这北海,用的还是本体,这可不像你啊?!”
抬手将门虚掩,察觉到其平稳安睡,谢幕卿方才又将目光投向眼前之人,并不在意其眼中的探究,只缓缓道,“他是不同的!”
“是是是...”
闻言,幽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道,“他自然是不同的,要知我上一次见你露出这般的表情那还是在千年前,而那时候让你会露出这般表情的,还是那个人......”
他兴致正浓,加上他少见他这位挚友有这般不似往常的模样,便忍不住的逗弄,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抬眼却看见其面色颇冷,眸色亦是极黑,忍不住抖了身体。
“幽潺,你多话了!”
青年如此说着,言语间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儿......
——
待顾夕辞再醒过来时,已然到了隔日,宿醉后的头痛感,属实难受,多亏了化去鱼尾的鲛人侍从递上了醒酒的甜汤,如此方才又好受了些。
然叫他奇怪的是,自醒来后他便就一直未见过谢幕卿,问了那群伺候的宫娥们后,亦是一个个的摇头,只道是不知,无法他只得起身自己出门去寻,然到底是人生地不熟,没转两圈便就糊里糊涂的在这水晶宫迷了路。
幸好是撞上了碰巧路过的好心宫娥,引了他出来,如此方才能再度回到早上他休息的卧房,儿这次他亦是学聪明了,找不到人他便老老实实的在卧房呆着,只等的谢幕卿来寻他。
而这一等便就是等了许久,直到晚上他也并未等到谢幕卿,反而却是等到了个不速之客,正是昨日见到过的幽潺。
而思绪亦是回到了昨夜,忽地记起,昨夜那说话声,除了谢幕卿,而另外的一个人便就是眼前的幽潺。
说起来下山这许久,顾夕辞其实并不知道谢幕卿来这北海是为何,他从未和他说过,只知道这里是有他挚友,但具体什么的他却又是不知道的。
直到昨夜他听见了两人的零星交谈,才知道谢幕卿特地来此,是为了什么池子,听起来还极为的重要,但具体是想要做什么,他却依旧还是不知晓的。
若放在以前,他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并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尤其是那还是关于谢幕卿。
如今见了幽潺,他其实是想问的,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再三考虑之下,最终他还是只剩下了沉默,两相无言,竟带着几分尴尬。
然幽潺却是对着眼前的少年还是有几分兴趣的,见其不说话,也并不太在意,只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有些玩味的道,“你就是顾夕辞?”
“看起来也不像是传闻中所说的那般草包嘛...”
他如此说着,倒不像是有意调笑,反而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而顾夕辞闻言,自然是知道此人是在说原身的,并不太在意,只解释着说,“外界传言那可尽信,都是些谣传罢了!”
他如此说着,而闻言的幽潺亦是一笑,“你说的对,倒是我肤浅了,竟也信了那些个风言风语...”
眼前之人言辞和善,幽默风趣,若无自身那突然莫名的厌恶,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可相交的人,可现在的顾夕辞却只觉得奇怪,不明白此人来找他究竟是何意。
“要说,谢幕卿对你这弟子可算是极好了!”
幽潺并不知道其心中所想,只自顾自的又开了口继续道,“要知道,就他那清冷的性子可少见对人这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