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飞会在仔细审查一番守贞村,到时该斩首的斩首,该坐牢的坐牢。
守贞村的事情算是到此结束了。
夜里,风吹动着窗户,海南雁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起床穿了一件衣服开门出去了。
贡宁匪已经醒了,正在自己房间门口等着海南雁。
海南雁大步走到了跟前,贡宁匪立即打开房门,海南雁走进去,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红纹黑袍,带着金云纹面具的男人立马跪下道:“属下暗网情报教头白鱼拜见主人。”
“起来吧。”海南雁随意坐下,道,“裴柳怎么样了?”
白鱼道:“大人让属下回禀主人,线报收集的差不多了,多数朝中已经掌握,只是刘尚书处迟迟不见有。”
海南雁点头,将一份信递给他道:“这人务必看好,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白鱼接过书信,妥善放好。
海南雁想起了一件事情问他:“让你查的胡一帆等人可查到了?”
白鱼恭恭敬敬得回答:“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先前出了要些保护费之外,没有烧杀抢掠过,与蓝家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基本没有过交集。”
海南雁点点头,示意让他走吧。
白鱼等海南雁没了吩咐,连夜带着张仙人离开了安东卫。
翌日,天大亮,胡一帆等人在走廊的尽头大呼小叫。
苏衡烦躁的胡乱的乱蹬着被子,推了推海南雁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乱叫,让人好好睡个觉!”
海南雁起床,给他盖好被子,下床打开窗户,让那个空气进排骨篜里来换一换,他拧着眉头,有些生气的向走廊尽头走去。
他非要将胡一帆一干人等拉出去打板子!
到了近前,海南雁才算是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
胡一帆被绑的躺在床上,边喝贡宁匪递过来的水,边道:“贡大爷,你替我们说说情,我们真没有想过和朝廷作对,您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对宁波不是很熟,正好我们熟,不如就让我们暂时当你们的护卫,将你们平安送到宁波府,然后你们就去查我们,我们绝对绝对没有干过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贡宁匪听得直皱眉,拿起一块儿布塞进了他的嘴里,警告道:“闭嘴,再多说一句,就将他们从这里扔出去。”
胡一帆被堵住了嘴巴,只能老实的躺在床上不动了。
海南雁从外面进来,看了一会儿胡一帆,示意贡宁匪将他嘴上的布拿出。
胡一帆被塞得嘴巴疼,龇牙咧嘴的活动了一番口腔,拜见了海南雁。
海南雁盯着胡一帆看了一会儿,道:“当真愿意护卫朕下宁波?”
胡一帆一时反应过来,被不耐烦的贡宁匪踢了一脚才急忙点头道:“草民十分愿意追随陛下,愿意护卫陛下!”
海南雁点点头:“将他们都放了,从今天起,先留着伺候吧。”
贡宁匪应了一声,过去给他们一一解开了绳子,胡一帆等十三人立马跪下,给他行了一个大礼,激动的无以复加,大喊道:“我等誓死保护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海南雁听着这动静,无奈的扶额。
这保护苏衡的人是找到了,他决定明日一早出发下宁波。
睡得正好的苏衡被这一声万岁喊得从梦中惊醒,茫然的在屋里瞧了瞧,安静的很,只有小贩在楼下叫卖着。
难道是听错了?
发现没有什么动静后,他又倒头睡了过去。
苏衡一觉睡到了正午,海南雁坐在书桌前看书,桌上放着午餐,见他醒了,海南雁放下书,指着脸盆道:“醒了?先下来洗脸,吃饭吧。”
苏衡揉揉眼睛,一双眼睛迷迷瞪瞪的,走路也看不清路,走到桌子前,想先看看是什么饭时,一下绊到了桌腿,“砰”一下撞在了海南雁的怀里。
他小声惊呼了一声,捂住了脑袋。
海南雁胸肌坚硬,他是早就知道的,但这撞上来就像是去撞了一次墙,撞得他脑袋晃来晃去,两眼冒金星。
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股眩晕感中清醒过来。
炙热的胸膛烘烤着他的脸颊,让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苏衡抱住脑袋从他怀里出来,撇着嘴道:“你这也太石更了吧,撞得我像是去装了一次墙一样,痛死了!”
海南雁看着他迷糊的样子,去给他揉着脑袋,苏衡抓着他的手,随着他的手来回的揉着脑袋,渐渐的痛意消散,眼睛睁开,看着自己和海南雁面对面坐着,两人挨的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意,脸颊上还能感受到来自海南雁的呼吸。
第73章 启程!
燥热的天气, 吹进来一阵清风,苏衡猛然回过神,推开了海南雁, 捂住了脸。
脸颊烫的发红,耳朵也开始发热,苏衡双眸飘移不定, 道:“我, 我洗脸。”
说罢便急忙走到脸盆前,开始洗脸。冷水扫过发烫的脸颊,让他冷静了一会儿,但他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灼烧的他后背也跟着发热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热度上升, 两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却倔强的没有一个人离开,苏衡洗过脸垂着眼睛坐下, 开始吃饭。
海南雁拿起书继续看着, 书上的一个字他也没有看进去, 脑海里全是苏衡刚才红红脸蛋的害羞模样。
他透过书, 悄咪咪的看着苏衡。
嘴角扬起笑来, 手指愉悦的敲打着桌面。
苏衡脸上的热度下降, 浑身不自在的不知道该吃那道菜, 最后只吃了两三口便放下了碗筷。
海南雁看着他的胃口, 眉头拧了起来道:“今日为何吃的这般少?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让薛姑娘来请请脉瞧瞧。”
苏衡摇头道:“不用不用,今日就是不饿,昨儿吃多了, 还有积食没有消化, 过会儿饿了再让吃便行。”
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就离开安东卫的, 由于苏衡睡过了头,海南雁便决定明日再走,此刻此行十八人,来了海南雁屋里讨论明日出发的事情。
苏衡坐在海南雁的身后,玩着一只口哨,海南雁说:“胡一帆,你带着几人上街上将路上该用到的买些,这是采办清单,薛姑娘你带着几人去药铺补一些药材,这一路上受伤不少,药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薛瑶姝和胡一帆等人点点头,各自离开客栈去置办东西。
贡宁匪和苏子卿留下来保护海南雁和苏衡。
刚进入秋季,南方的天气虽说不冷,但早晨起来还是有些凉,苏衡找到放厚衣服的包裹,将一些秋季穿到的衣服拿出了几件放在外面。
又跑下楼去对面买了五斤的芋泥酥。
由于他们人数众多,因此将队伍分成了三组,薛三穗带领着七人为一组,明日提前离开安东卫,在城外等着苏衡。
海南雁和苏衡等六人为一组,其中有个胡一帆的兄弟,武功不错叫赵青,跟着他们第二波出城。
最后一组便是胡一帆,他们五人一组断后,三组在安东卫城外回合。
这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所有人都回去睡了。
胡一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坐起来看着一排睡着的兄弟,心里兴奋的睡不着。
他穿好鞋下床,打算去外面瞧瞧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好。
“大哥,去哪儿?”胡一帆正悄咪咪的开门,忽然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排排十三个兄弟直竖竖的坐起来看他。
吓得他一脑门儿子汗,过去点着蜡烛,小声询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赵青嘿嘿傻笑起来道:“大哥,我觉得有些激动,一想起明日我就要跟着皇上下宁波,能够保护皇上,就觉得很不真实,我从来没敢想过能保护皇上啊!被逼无路了才去当了海贼,不然谁愿意当这种与朝廷作对的行当。”
薛三穗点头:“我也睡不着,忒高兴,不真实。大哥你说咱们日后是不是就能入编了?也能进黄城里保护皇上了?”
胡一帆感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皇上说让咱们跟着,保护他们,应当就是个临时的,我瞧,咱们若想能混上编制,还需这一路上拼命的保护伺候好才有可能。我是想进朝里当差的,所以这一行,我会拼了命的保护皇上,你们自己还是要看自己的,我虽说是你们的大哥,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们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这样,这一切都是看你们自己怎么想的。”
“大哥,昨夜皇上同意留下我们时,我们就一起商量了,能保护皇上那得是多有荣誉啊,那说出去多有面子,我们愿意跟着你报效朝廷保护皇上!”
“对!我们都是自愿的,反正当海贼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朝廷给灭了,好人家的姑娘还不给咱们,若是咱们真能瞅准这个机会,清白了,那多少好姑娘等着咱们去上门提亲,到时咱们也不会再这样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好姑娘了啊。”
众人纷纷点头,胡一帆看着他们,心头一暖,点头道:“行!那咱们可说好了,永远不能背叛皇上和苏娘娘!”
“是!”
胡一帆欣慰一笑,站起来道:“你们先睡,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呢,你们没听那个王八蛋的张齐说,朝里那个什么坤的派了杀手来杀皇上,明天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皇上和苏娘娘!”
“是!”
一群人齐刷刷的躺下,睁着两只大眼珠子看着天花板。
胡一帆走过去吹灭蜡烛,打开门出去清点物资。
他轻手轻脚的离开,清查完物资后,打算上二楼给海南雁站会儿岗。刚一上去,便撞见了贡宁匪,他的剑已经出鞘一小半,凛冽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
这把胡一帆吓了一跳,这分明是自己,若是旁人,估计这会儿已经没了。
胡一帆后怕的拍拍胸脯道:“贡大爷,原来你在这儿啊。你要不先去歇息吧,我睡不着,我在皇上门口守着,绝对不让一只苍蝇蚊子飞进去。”
贡宁匪收回剑:“不用,这里有我就行,还有在外不能称公子为皇上,要叫公子,苏美人要喊苏公子,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贡哥。”胡一帆知道贡宁匪是不可能让他来守门,毕竟自己同海南雁见面不过两面,自然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由他来做。
他很崇拜海南雁,第一次见面时,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的情况下,救下了他们兄弟十三人,现在还开恩的给了他们摆脱海贼的臭名。
这知遇之恩,让他一辈子都感激不完。
谁会乐意去当海贼,若不是逼迫无路,谁也不会走上这条臭名远扬,被人看不起的路。
这些能够正名身份的机会是海南雁给的,他很感激,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命还有一些价值,给了海南雁他也是无憾的。
胡一帆又在院外巡逻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可以的人,天也泛起了青色,他才回去躺下小咪了一会儿。
翌日天还未亮,按照昨日安排的那样,等城外刚开,薛三穗先领着一队人离开了安东卫。
苏衡困得睁不开眼睛,海南雁起床穿好自己衣服,洗漱完毕好,开始给他穿衣服。
苏衡的身体虽不似女孩儿那么软,但比他们这些硬邦邦的男人软了不少,很是乖巧的让海南雁摆弄他。
海南雁拿过脸巾,摆湿脸巾仔仔细细的给他擦好脸,将手也仔细的擦好,抱着下了楼。
张小娘子在外面侯着,见海南雁出来,行了一礼道:“民妇张青兰拜别公子。”
海南雁微微点头道:“这些日子多谢张小娘子的招待,劳烦小娘子了。”
“不劳烦,这是民妇的荣幸。”张青兰目送海南雁等六人离开了张家酒馆后,回去了。
苏衡半个身子躺在海南雁的怀里,满车人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昨夜贡宁匪守了一夜的夜,此刻有些累了,头靠在车墙上,闭目养神。
苏子卿看着眼底青色,心疼起来,昨儿后半夜他过去替班,贡宁匪死活不同意,说是怕胡一帆等人夜里起了什么坏心思,他一个书生难敌四手。
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伸出手,将贡宁匪的头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贡宁匪太累了,他知道苏子卿在动他,但他累得不想去说话,且靠在肩膀上休息确实比靠在车墙上休息更加舒服一些。
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睡着了。
行了一段时间,马车停了下来,薛瑶姝看不得这副你侬我侬的场景,几乎是马车刚停下,她便急急忙忙的下了车,站在马车一旁休息着。
等了半柱香时间,胡一帆五人来了。
苏衡耳朵灵敏,五匹马儿在路上狂奔,听得他耳朵震响,他拧着眉头,犯着迷糊醒来,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从车窗外照了进来。
他揉着眼睛从海南雁怀里退出来,打开车窗,瞬间一股清爽的空气涌入进来。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太阳光斜斜打在他脸上,照的毛孔都能看清,简直是一副美画。
海南雁看着出神,苏衡头和双手吊在车窗外,小声问海南雁:“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的,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海南雁回答:“一个时辰前,昨天你没什么饭,饿不饿?要不要吃些芋泥酥?”
苏衡摇头,打了一个哈欠:“不要,我现在还不饿,人都到齐了?歇一会儿走还是这就走?”
胡一帆等十三人骑着马将整个马车围住,生怕出了什么事,眼巴巴的看着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