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雁回去看到薛瑶姝靠在门口闭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薛瑶姝点头,打了一个哈欠会去了。
海南雁推开门,赵青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但耳朵很灵,听到门响的一瞬间,立即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他,看到是海南雁后,急忙站起来嘿嘿笑道:“公子你回来了。”
海南雁“嗯”了一声道:“回去歇息吧。”
赵青一听,咧着嘴应了一声跑了。
第77章 青春热血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海南雁的声音, 翻了个身面向了床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来, 问道:“你醒的也忒早了。”
海南雁笑了一声,脱下外衣挂好,上床躺了下来。
苏衡下意识的靠近他, 他身上还带着一些冷意, 暖烘烘的苏衡一靠近他,便被他身上的冷意冷的蜷缩了一下身子。
苏衡疑惑的抬头道,“你出去了?”
海南雁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道:“嗯,出去了一会儿。”
“去蓝府了?”苏衡枕在海南雁的胸膛上, 揉揉眼睛, 逐渐的清醒过来。
海南雁嗯了一声,慢慢的合上双眼, 一夜未眠, 临亮了, 就很容易困。
浅浅的呼吸扫过苏衡头顶的青丝, 他知道海南雁睡着了, 安安静静的睡在海南雁怀里不乱动。
太阳渐渐升起, 驱赶走了清晨的冷意, 常贵生正睡得正熟, 忽然被剧烈的敲门声吓醒,惊的脑袋一头汗。
常贵生旁边睡着一位小妾,听到这敲门声也被吓了一跳, 小声的骂了几句, 复又躺下睡去了。
常贵生脑门儿突突直跳, 大骂道:“谁呀!哪个王八蛋这么没眼力见儿,大清早敲什么敲!是想老爷让你给你老母亲回去上三炷香是不是!”
他气冲冲的打开门,门口站着三儿,脸色煞白,见他出来了,急忙小声道:“大人,不好了,昨夜有一群人去了蓝府搜查,临亮才走。”
“什么!”常贵生心脏没来由一跳,想了想问道:“是什么人可知道?”
三儿摇头,这蓝府是怎么没的,他们自然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现在有人来查了,让他们第一想到的就是朝廷派人下来细查的。
但他不可能得不到消息通知,因此在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朝廷中查的,他都要将这些人除掉,不能让他们知道蓝府的秘密。
想明白这些事情后,他对三儿招招手,三儿附耳过去,他在三儿耳边说了几句话,三儿连连应着,随后急忙离开了常府。
这宁波府算得上是大府,人口较多,也较为繁华。
海南雁领着苏衡在宁波府转了转,来到一处酒楼,他们刚进去,店小二便笑着跑了过来招呼道:“几位公子是需要些什么?”
苏衡环视了一眼一楼,做什么的都有,舞娘跳舞的,耍牌的,喝酒的,基本上什么热闹就有什么。
外面看着还挺气派的,苏衡以为这是一家高档的酒楼,同勾栏里有些不同呢,没想到竟是毫无差别。
他有些不满意的撇嘴,问店小二:“你们店里就只有这些?”
店小二一瞧这几人就像是哪家的公子少爷路过此地,前来寻乐的。
他满脸自豪道:“哪能啊,咱们醉仙楼单听名字便知有多豪气,这一楼只是一些较为普通,价钱较低的客人来的,二楼是说书和雅人,本店基本上风雅之事都在这一层,三楼是贵宾聚集的地方,通常每初一十五开一次,宁波府所有有身份的贵人都会来此一聚。不知五位公子想去哪一楼?”
苏衡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初一刚过三五天,三楼自然是去不了,而一楼太过嘈杂,且玩儿牌耍酒疯的人居多,他又是个比较保守的人,自然不是很想带在这里,于是选择了二楼。
店小二将他们五人带上了二楼,找了一间较为宽大的雅间供他们玩乐。
定了雅间之后,会免费赠送一弹琴的小娘子,在屏风后面安安静静的弹琴。
这二楼确实同一楼有些不同,无论是装修上还是风格上,都以雅为中心,听着潺潺绵长的琴声,他仿佛好像真的在腾云驾雾,来到了瀑布前,听着来自大自然的音乐在和琴音缠绵。
店小二放下酒菜打算出门,忽然被海南雁叫住:“你方才说每月初一十五,整个宁波府的贵人都会来这里相聚?”
店小二点头,海南雁继续问道,“那这么说,蓝家大公子蓝越每个月也会来了。”
原本笑着的店小二,警惕的看着他们五人,贡宁匪和苏子卿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分都不错过。
店小二捏了捏托盘,眼睛转来转去,在他们五人身上转了许多圈,才磕磕巴巴道:“那个,客官们吃,小的还有事情要做,不能久待,就先退下了。”
苏衡见他要走,正打算叫住让,被海南雁拦下了。
店小二急急忙忙从雅间出来,疾步向后院走去。
薛瑶姝一身男装,板着一张脸,同海南雁还有些相似。
她思考了一会儿道:“这蓝家之事,这店小二应当是知道一些的。你们瞧他那副躲闪的样子,好似蓝家之事就是他做的一样。”
苏衡点头,挥手让琴姬出去了。
雅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五人,苏衡夹了几道菜慢悠悠的吃着,听着海南雁他们讨论着。
苏子卿抿了一口茶水道:“蓝府一案无从查起,只能从处理此案的人身上下手,我建议去宁波府府尹常贵生府中走一遭。”
贡宁匪嗯了一声,也赞同这个:“常贵生是刘懿的外甥,且此案发生月余时间并没有上奏折将罪证移交大理寺,单凭这两点,他就有必要查。”
茶水的清香飘荡在雅间里,多填了一分雅。
苏衡将桌子上的菜全部吃干净,舒爽的打了一个饱嗝,听着二楼中心坐着的先生在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一道惊堂木拍下,苏衡被吓了一哆嗦,吧唧吧唧嘴想去睡觉了。
海南雁看出他的想法,雅间里有一张睡榻,他边听着贡宁匪他们分析边拍拍苏衡的手,指了一下睡榻,示意让他过去睡在榻上。
苏衡点头,晃晃悠悠的走到睡榻前,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清雅的乐和说书声,里面混杂着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他渐渐入睡,沉迷在了梦乡中。
四人讨论了一番,决定今夜先让贡宁匪进常府探查一番,之后同这个常贵生见见面,试探一番。
夜里,贡宁匪穿好夜行衣,将匕首放进腰间,苏子卿偷偷打开门进去,有些担忧的道:“我跟着你一起吧,这常府咱们都没有去过,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我跟着你去,若是碰上有什么事情,咱们还能有个互相帮忙商量的人。”
贡宁匪冷眼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不用,午后时分,我已经去常府看过布防了,就是简单的巡逻,并没有什么难度。”
苏子卿还想说什么,贡宁匪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拧着眉看着他,心里的烦躁又上来了,他已经烦躁了好几个月了,这些烦躁和纠结都是来自于他。
贡宁匪看到海南雁和苏衡的相处后,他似乎嫩看明白一些苏子卿的心思。
苏子卿对他太好了,像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小娃娃,做什么都不放心。
实际上,他做什么都比常人做的要好。
这样的关切让他心里很烦躁,总觉得自己又一次欠了他的情,还不清了。
贡宁匪道:“苏子卿,一开始找上我的目的我不想知道,看在你一直以来没有害过公子和我,我拿你当好兄弟,但你能不能不要我每次去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做不好,非要跟着我监督我呢!”
苏子卿微微喘着气,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正要开口解释,贡宁匪拿起黑面纱戴上,道,“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要出任务了。”
说罢,离开房间隐匿进了黑夜里。
苏子卿怔怔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心想,是管的太严了吗?因此出现了叛逆?
另一边的苏衡脱得只剩下一条半腿裤,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摆动着手脚。
被褥上有些发凉,躺上去正舒服。外面的树簌簌作响,海南雁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书,安静的房间,苏衡忽然开口了:“公子,你有没有感觉到,从今天上午开始,就好像有人在看着咱们?”
海南雁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窗外,收回目光落在了苏衡的身上。
他的皮肤很白,看着很是光滑,海南雁眼睛一热,身上的燥热感又上来了。
他吞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但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苏衡的身上一样,怎么也移不开。
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目光滑到了苏衡的脚趾上。
圆润粉嫩嫩的脚趾暴露在空气中,被风一吹,脚趾向里缩了缩,很是可爱。苏衡根本没有留意到海南雁的目光,他躺在床上,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水,抬起上半身,喝了一口茶,舒坦的喟叹了一声,哼着小调看书。
海南雁什么也看不进去,耳边是苏衡轻飘飘的小调,眼前是苏衡的脚丫,他的心脏胡乱的跳着,细胞在召唤他,让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这些极端的想法被他狠狠的压下去,使得他脑门上的青筋凸起,额头渗出细汗来。
胸腔内的热血叫嚣着,在体内胡乱冲撞着,几乎撞得他有些头晕目眩,不能再看了!
海南雁猛然站起来,走到苏衡面前,拉开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苏衡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一惊一乍的在做什么。
海南雁转过身,吐出了一口浊气,热血在体内平稳下来,渐渐的消散。
第78章 小人鱼被抓走了
苏衡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海南雁回答他, 抬起眼睛一瞧,发现他正站在窗前发呆,苏衡微微撇嘴, 知道他又在认真的思考问题。
贡宁匪悄无声息的来到常府,这里的守卫还是比较松,稀稀拉拉的几人, 到了三更时分, 基本上人已经睡了。
他轻巧的翻身进了常府,在常府转了一圈找到了书房。
他思索了一下,进了书房。
从怀里取出火折吹燃,这件书房很大,放了好几排书架, 上面满满当当全是书, 什么书都有,应该是没有专门的归纳整理, 因此放的很乱。
贡宁匪拧着眉头找了几层, 出了书还是书, 他干脆放弃去书桌上找。
书桌很干净, 上面只放了砚台毛笔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打开书桌的抽屉, 里面放着裁好的宣纸和墨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快速的挨个儿翻了一遍, 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找到。
贡宁匪拧着眉头环视一眼房间, 这个房间大的出奇, 反到让一向无所畏惧的他心中有些喘喘不安。
他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很深,民间几乎没有人会把自家的书房盖成这样子, 他又去了书架上找了一番, 书太多了, 一时之间肯定是翻不完的。
他再一次放弃这个,盖住火折离开了书房。
书房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在卧房了,或者会放到一间不易找到的密室里去。
夜里进卧房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很容易被发现,只能白天的时候混进来,找个没人的时候进去找。
他又在整个常府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此刻天泛起了青色,眼见着就要天亮了,他顾不上太多,从后门瞧瞧的离开。
海南雁悄悄的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在贡宁匪屋里瞪着他。
回来的贡宁匪见了海南雁行礼,海南雁道:“可查出了些什么?”
贡宁匪摇头:“并没有,常贵生的卧室属下未曾去查,今儿天一亮,属下乔装进常府,去常贵生卧房查一查。”
海南雁摇头:“不急,你先歇着,我让苏子卿去。”
贡宁匪一愣,眉头拧了起来,脑海里冒出苏子卿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书呆样子,犹豫片刻道:“公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由属下去吧,他没干过这种事情,若是被发现了,估计逃跑也跑不了。”
海南雁点头,起身离开了。
他回来之后一直睡不着,外面吹着小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不知是谁家的公鸡一直叫着,不停歇的叫了一个时辰,还在锲而不舍的叫着。
吵得他脑子有些混沌,想什么事情脑子里都会出现公鸡的打鸣声。
苏衡今天醒的早,昨天他想了想,之所以他的身体现在不好起来,完全是因为他太懒了,不去运动,导致做一些事情,会让他出现劳累。
没穿来之前,他每天着急的赶车,跑来跑去也算是运动了,当鱼的时候,他为了讨好海南雁,不停的跳来跳去,这也是在运动。
变成人之后,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就算不睡觉,他也是坐在马车上,什么也用不着他干。
既然他知道自己的病症在哪儿,那么他决定他每天起床做跑步!
早晨一大早,苏衡头蒙着被子,身子在被子外面,海南雁他们一行人打算在宁波府转一转,问问关于蓝家的事情,昨天那家酒店的店小二,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是不敢说而已。
他们要去找一找那个店小二,让他老实交代。
海南雁穿戴好,等着苏衡醒来,发现他蒙着个头,浅浅的呼噜声从被子里传出。他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醒来,只能自己过去掀开被子叫他。
掀开被子的一刹那,苏衡皱起眉头,手胡乱的在床上乱摸,摸到被子后又盖在了头上。